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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他妈疯够了没有?!“

    许英淮揪着他的衣领按在茶几上,酒瓶哗啦啦倒下一片。

    他的拳头裹着雨水的腥气砸过来时,陆庭昭才稍稍清醒过来一些。

    “这一拳是替以瞳打的。“

    许英淮揪着他的头发拽向玄关镜,镜面裂痕将人影割成碎片:“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是你出轨在先做错了事她才离开,向馨晴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你以为你把向馨晴处理好了,她就会回来了吗?”

    “陆家不是能耐很大吗,去找啊!一直在这借酒消愁,连行动都不付出,演什么深情戏码!”

    陆庭昭的膝盖陷进满地玻璃碴,疼痛让他终于对外界的刺激有了些额外的反应。

    他的胃部突然痉挛,呕吐物混着血丝溅在许英淮的裤脚上。

    许英淮举起的手掌在空中凝滞半晌,最终重重拍在他颤抖的脊背。

    这个曾顶着台风天横跨三个区给发烧的温以瞳送药的男人,此刻脊椎凸起得像是要刺破皮肤。

    “她连张纸片都没留下......“

    陆庭昭攥住许英淮,金属表带勒进他的掌心,可他好似全然感觉不到:

    “我查了监控,出入境记录,所有的所有,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许英淮反手把他掼在真皮沙发上,从内袋抽出个牛皮信封。

    “虽然容貌被技术强行抹去了,但是还是凭身高体型和动作习惯找到了一点线索。”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离开吗?因为她太清楚你的手段,她不想再被你进行那种没有意义的挽留和复合。”

    窗外惊雷炸响,陆庭昭盯着自己发抖的指尖,想起温以瞳在最后那段时间里,总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

    他起初不明白,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一直都在等着她主动坦白,给两人一个更体面的结局。

    许英淮将脚边碾碎的玻璃碎渣踢远了一些:

    “你们两个从认识到结婚,一路走来我算见证人。但之前帮你隐瞒我已经很对不起以瞳了,所以我只最后帮你一次,。“

    他抽出信封里的地址按在酒渍斑驳的茶几上:

    “但是,你先想好,如果你死性不改,没法给她一段稳定专一的感情,就别去打扰她的生活。“

    陆庭昭一瞬间似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攥着那张纸来回翻看。

    “不会了,我这次一定好好珍惜她,再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第16章

    世界另一边,秋天来得猝不及防。

    温以瞳把新买的画框搬进阁楼时,窗外的梧桐叶正扑簌簌落在天窗上。

    这是她在巴黎的第二周,当初带来的行李箱早已换成装满油画颜料的木柜,褪色的婚戒痕迹也被纹身师改造成了缠绕手指的常春藤。

    “温,能帮我看看这种裂纹效果吗?“

    日本陶艺家由美子捧着开裂的素胚进来,发梢还沾着窑炉的余温。

    “当然可以,交给我。”

    当温以瞳用金缮技法将裂纹描成流动的银河时,由美子突然说:

    “你修复器物时的眼神,像在治愈某个重要的人。“

    旋转台上的陶碗映出她晃动的面容,让那根常春藤纹身突然刺痒——

    三年前陆庭昭送她的周年礼物,就是件故意摔碎又粘合的青瓷花瓶。

    尽管她已经在尽力新生重塑,但脑海里的记忆还是会时不时漾起涟漪,刺痛她的生活。

    陆庭昭和许英淮找人找得声势浩大,有几次他们甚至隔着半条街擦肩而过。

    她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有什么手眼通天的能力,能这么快得到消息,所以只能辗转于各个城市之间,只盼着能把自己的踪迹埋得再深一点。

    但事实,往往就是与希望相悖。

    画廊玻璃门被秋雨淋得模糊,温以瞳踮脚擦拭展柜时,忽然在布满水雾的玻璃上看到一道熟悉剪影。

    调色刀当啷掉在木地板上,震碎了展厅里游荡的钢琴曲。

    “瞳瞳。“

    陆庭昭的西装下摆还在滴水,领带歪斜地卡在喉结下方。

    温以瞳弯腰捡起调色刀,刀锋映出陆庭昭无名指上那圈银光——

    是她婚戒的另一半。

    她知道以陆庭昭的性格,早晚会找到她。

    可她以为,至少会拖到两个人都能够平静对话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见面会发生得这么快。

    陆庭昭盯着墙上未完成的抽象画,暗红色油彩像干涸的血迹。

    “你总说红色最适合画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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