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个人是多面性的,也是复杂多样的。其实魏思初最高明的地方在于,她不是使用单纯欺骗的手段来让盛放臣服,她是让盛放明知道她别有所图,还要心甘情愿的爱上她。
她的每一次哭泣,都会让盛放心痛如绞。
因为她哭的恰到好处。
她的每一次主动,都会让盛放攻克心防,放下对她这张酷似素瑾的脸的偏见。
因为她进退有度。
她的每一次逃避,都会让盛放心焦难耐,扩大对她的占有欲。
因为她除了盛放,还有别的选择。
盛放喜欢上她不是凭他的感觉,当中还有魏思初的引导和刺激,她展现出来的模样只是希望让盛放看见的模样。
展现脆弱,是为了让盛放知道她心有所求,这样他才会精准的完成她的心愿。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想要什么?
她只有“说”出来,他才知道。
魏思初低声说:“我喜欢盛放,但是喜欢不只是喜欢,需要人花精力去经营这段关系,或许我不是一个正义的东家,但我不认为我经营的不好,你认为的心机,或许在盛放那里,他要爱死了。”
李佳璐震惊的瞪大眼睛。
谁说她装?
即便她装,那也是绿茶味的装,可是魏思初呢?
魏思初这是影后。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魏思初甚至能为了刺激盛放,下最后一把狠料,半推半就的跟着盛家人去验DNA,她在那个时间点展现了自己的脆弱,刺激了盛放,火候一到,盛放带着她下楼强硬的宣誓了订婚消息。
而这样的火候,根本不是一蹴而就。
沈自临病房外的那场刺激,那句“我不喜欢你”,才是一个真正的切入口。
盛放他难道不知道魏思初有所求吗?
他知道。
因为魏思初从未隐瞒过她的目的,她甚至光明正大的“告诉”过他,她就是这样的自信,竟然敢跟人打明牌,最后还打赢了。
魏思初垂眸的时候,一滴眼泪滴入了酒杯里,但魏思初的脸上依旧淡淡的。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仰起头看着李佳璐,说:“你看,女人的眼泪,并不是只代表软弱,还能是利器。”
在这之前,魏思初也想好了。
如果盛放不要她,她会用这样的“软弱”,来为自己搏最后一个未来。
盛放会同情怜悯她,她依然会出国,凭借那些合同,她可以自己创立公司,她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只不过……
得盛放点这个头。
盛放权势滔天,盛家人虎视眈眈,如果没有盛放首肯,她想做什么都举步维艰,她有很多很多选择,最后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
李佳璐气的要死:“你这个……神经病。”
魏思初不觉得,笑了笑:“我花了12年经营一段关系,又花了这么长时间让我老公看清他自己的心,还让他学会了怎样宠爱我,这些难道不是我应得的吗?”
“你……”
李佳璐气的捂住自己的心口。
魏思初把这些文件一张张的撕了:“我最后一次跟你说话,因为明天你就会待在警局里再也出不来,我本意不是为了对付你,但你自找麻烦,我不介意让你在我跟前消失。”
李佳璐盯着这些变成碎片的文件,冷声说:“你是真的不怕让盛放知道吗?”
怎么说呢?
魏思初觉得问心无愧。
因为李佳璐说的这些,盛放一早就知道了啊。
她得到盛放的过程并不复杂,因为她一开始就摊牌了,盛放都知道。
只不过魏思初把这些事儿说的更加清楚了而已。
如果说有盛放不知道的事情……
那可能是她时不时给盛放“演戏”吧,她要是不演,盛放怎么看清他自己的心?
怎么亲口承认喜欢她?
她就是故意的。
正如同阮棉棉说的:能保送,为什么要考试?
她能让盛放办事,她为什么要自己出去吃苦?
吃苦是下下策,真到了那一步,她也不是不能。
魏思初撒了这些文件,才站起身,看着李佳璐,低声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佳璐气的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本来以为今天过来,一定能够拆穿魏思初的真面目,让魏思初后悔跟她作对,至少也让魏思初焦虑不安,让她担心跟盛放的关系。
可现在……
魏思初根本不在乎!
今天的这一趟效果,几乎为0。
魏思初下了逐客令:“你要是没别的事情,现在可以走了。”
李佳璐涨红了脸,转头就走。
只不过,临走的时候,李佳璐到底还是说了一句:“你跟素瑾的关系我倒是没查到,可能有人故意帮着你隐瞒了,我还是那句话,你别得意,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迟早要翻。”
魏思初不觉得,因为:“有没有可能,这个帮着我隐瞒的人,是盛放?”
“你……”
李佳璐再次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不可置信。
要知道,素瑾可是盛放藏在心底里怨恨了十几年的仇人!
他怎么可能会为了魏思初,故意去隐瞒这样的关系!
魏思初放下了杯子,低声说:“爱是一种很伟大的能量,爱能够抵千军万马,也能够让枯木逢春。”
她垂眸:“我依靠的不是盛放的爱,是我自己对局势的把控。”
李佳璐到底是走了。
因为这些事儿,李佳璐只能找到魏思初来说。
去找盛放,可是盛放根本不见她,还把她拉入了黑名单里。
原来……
盛放是站在魏思初那边的。
魏思初喝了一杯酒,一侧的阮棉棉也听了全过程,倒是脸上出现了似笑非笑的意味,阮棉棉一双眼睛都晶亮了。
因为——
阮棉棉笑着说:“从看见你第一眼起,我就觉得咱们是一类人。”
魏思初也淡笑了一下:“生活不易,谋生之道。”
阮棉棉捧着脸颊,一脸的钦佩,盯着魏思初看:“我就知道盛放不是你对手。”
魏思初无奈的放下了杯子:“爱情博弈,哪有对手不对手,只不过他爱的比我更多一点,如果他一直爱我,我会回馈他。”
当然,她也会好好爱盛放。
“对了,”阮棉棉轻声说,“刚才看见楼下来车了,好像是盛家的车。”
阮棉棉继续:“盛放他爸来了。”
第186章
你是我的寿辰礼
今天还真是……挺热闹的。
魏思初一出小阁楼,消息就传出去了。
“初初,你要是不想见的话,咱们也可以不见,”阮棉棉问服务员重新要了几瓶酒,自己随便调了调,弄了一杯五颜六色的出来,“我去把他们打发走。”
“不用。”
魏思初垂眸,低声开口。
也该见一见了。
她避了12年,总不能避一辈子。
盛南山知道她的存在,从盛放宣布订婚的那一刻起,立场就不一样了。
“那我陪你去吗?”阮棉棉朝着楼下望,发现一群人训练有素的朝着楼道而上,他们簇拥着中间那个耄耋之年的男人,将他保护的很好。
那个男人,正是盛南山。
盛南山拄着拐杖,行动缓慢,步步挪动到正厅,走到中间后便不再前进了,他拿拐杖敲了敲地面,周围的一些穿着西装的保镖们便迅速准备清场。
前后短短几分钟,大厅就不再有多余的客人了。
有人搬着一把椅子放在盛南山身后,盛南山没坐,只是仰起头,精准的看向了魏思初所在的包厢方向,开口说:“用我等你吗?”
魏思初慵懒的倚靠在窗前,俯视而下。
手里端着的酒杯晃了晃。
她一口饮尽后,忽然松手,杯子就这么砸了下去。
砰!
杯子掉落在地面上,四分五裂,碎片横飞。
“老爷小心。”周围的保镖迅速上来,把盛南山挡在身后。
盛南山看见地上的杯子,差点被砸了也不生气,甚至嘴角上扬,继续仰起头盯着魏思初的方向看。
太远了看不清楚。
但他知道是魏思初。
他笑着说:“你准备好了就下来见见我,我在这儿等你。”
魏思初开了窗,探着头往下看,说了一句:“有什么好处吗?”
盛南山脸上出现些许错愕,但他很快笑了,笑的有些宠溺:“你想要什么?”
魏思初说:“想要什么都可以?”
盛南山点点头:“我都这个岁数了,有的东西很多,只要你开口,我就能给。”
隔空喊话到底不太方便。
魏思初转身下楼。
她从台阶上一步步下来,路过身边一排排训练有素的保镖,但她并未露怯,只是目不斜视,只看向了佝偻着背的盛南山。
“像……”
“很像……”
盛南山老了,视力不太好,可随着魏思初步步逼近,他也慢慢的一点点看清楚了魏思初的脸蛋,五官精致,眉眼秀气。
这天赐的容貌。
惊艳全场都不为过。
盛南山激动的热泪盈眶,他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拐杖,死死的捏了又捏:“太像了……”
魏思初终于走到了他跟前。
盛南山侧过身子,把身后的椅子让给她,低声说:“你坐这儿,让我看的再清楚一点。”
魏思初淡淡的:“我不喜欢这个椅子。”
盛南山侧头看了一眼旁边人,立即有眼力见儿的去搬了把新的椅子过来给魏思初,保镖态度挺恭敬:“小姐。”
“现在可以坐下了吗?”盛南山嘴角上扬,高兴的想上去摸摸魏思初的脸蛋。
魏思初转身坐了,恰好避开了盛南山的动作。
她轻声说:“你要给我好处,是因为亏欠素瑾吗?”
盛南山被问的骤然有些清醒起来,他略显浑浊的双眼眨巴了几下,才继续笑着说:“是,也不是。”
“如果没有盛放……”
盛南山招了招手,把周围的人都挥退下去。
再次清场。
只剩下他们两人。
“如果没有盛放,”他继续,“你就会是我的人,如果我再年轻一点,盛放给你的那些,我也能给……”
他要一个替身。
一个代替素瑾的替身。
可是这一切都被盛放抢先了,偏偏……
盛放是他亲儿子。
他不可能为了一个替身,去和亲儿子闹这样的丑闻。
盛南山握紧手,道:“我慢了一步,盛放快了一步,我以为他看不上你,毕竟你这张脸,是我喜欢的。”
看久了。
盛南山忽然又觉得魏思初不太像素瑾了。
素瑾身上的那股子软媚,魏思初丝毫没有。
素瑾是一个对他很温柔的人,会哄人,会撒娇,会嗔怒,会顺着他,会满眼都是他。
但是魏思初不是。
魏思初被盛放养的……太名媛淑女了。
像个大家族出来的名门闺秀。
盛南山低声:“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我们。”
“有些话我的助手总是叫我慎言,可是我老了,我脑子时常不清不楚,”盛南山站在魏思初跟前,低声继续,“素瑾是我这辈子的遗憾,我喜爱她,喜爱到想找个替身代替她,如果我12年前知道有一个你,我会不惜一切手段把你圈养在盛家。”
他轻声:“我要把你塑造得和素瑾一模一样,而不是现在这样不伦不类,盛放养的真差劲,他根本不会养。”
魏思初单手撑在了椅子扶手上,漫不经心的盯着眼前这个老人看。
她似乎并不意外。
不意外盛南山说的这些。
盛南山都觉得好奇:“你没有什么想法?”
魏思初点头:“我早知道了。”
盛南山眯起眼:“你怎么知道?”
魏思初说:“我猜的。”
她投奔盛放,原因有很多种。
盛南山的情人太多了,那些威胁到她们利益的事情,她们不会容忍,所以会想要魏思初去死;盛南山却不想魏思初死,他想把魏思初变成一个玩具,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替身,他已经心理疯癫了,如果再倒回12年前,盛南山知道有一个魏思初,他一定会不择手段。
而那时候的盛放,还没有长大,根本没人能忤逆盛南山。
所以盛放只能把魏思初藏起来。
盛家人口众多,想她死的很多;盛南山不想她死,她也会生不如死。
“我记得12年前,我的一个私生子说要给我送一个寿辰礼,他说盛家没有女儿,儿子太多了,想给我找一个贴心小棉袄,我当时嗤之以鼻,心想我的种这么多,我哪里需要什么女儿……”
盛南山猛然闭上眼睛,仰起头深呼吸:“原来你就是他说的寿辰礼……”
“本来,你是要被送给我的……”
第187章
你弱势?
盛南山最心梗的地方莫过于此。
他根本不知道魏思初的存在。
也不知道世界上有一个和素瑾一模一样的女孩儿。
“可惜了,”盛南山低声,“他是当年唯一一个知道你长相的人,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就惹了事儿死在了外地,我的寿辰礼就这么没了。”
盛家那段时间都在夺权。
盛南山自己也在抢权势,你害我我害你,几个儿子打架使黑招,“意外”发生都很正常,死了只能说明能力不够。
更有能耐的是,就算人死了,警方调查结果也只说明是意外事件,不是人为。
因为没有抓住任何证据。
盛放是最出色的,也是后来这一批子嗣里最猖狂的,别人都是以心眼子压制,但盛放是以绝对的实力碾压,那些心眼子他甚至都不屑用。
“如果他晚一点死,把寿辰礼物送到我手里,”盛南山这会儿都不是可惜自己死了一个儿子,而是可惜当年没见到魏思初,“你就是我的了。”
魏思初挑眉,淡定的说:“听你这话说的,看样子我不是你亲生女儿,和素瑾也没多大关系了。”
她的关注点果然与众不同。
这个时候还能反向猜测。
因为——
如果她是素瑾的女儿,盛南山不会用“替身”来说事儿。
如果她是盛南山的女儿,那盛南山更不会以这样的态度来坦白。
盛南山轻声:“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
魏思初好整以暇,抬起头看他:“嗯。”
盛南山眸子有些颤动,压抑心口的兴奋和激动:“如果我可以给你很多好处,只需要你承认你是我在外的私生女,你愿意点头吗?”
他轻声:“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医生说我得了病,大概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你陪我一年多吧,陪我到死,我死的那天,我所有的遗产都可以给你。”
魏思初皱眉。
此刻大厅空空荡荡,寂静的衬托人声更为清晰。
两人一坐一站。
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原本该长者坐下的场面,可现在反了过来。
魏思初安然的坐在椅子上,看向面前站着发出邀请的盛南山,他似乎是真的很爱素瑾,爱到了骨子里,甚至想为了一个假象,而送出这天价的遗产。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遗产有多少,这样说吧,我所有的儿子们都在争抢的东西,他们争夺了一辈子,”盛南山继续,“人人都想要的荣华富贵,我愿意无偿送给你,只需要你陪我一年。”
他道:“很划算吧?”
他想魏思初点这个头,所以他竭尽全力在宣扬这件事的利处:“只要你现在点个头,我立马签这份遗嘱。”
魏思初看了一眼文件。
文件不止一份。
还有一份是盛南山想给她名份,让她以盛家女儿的身份陪着他,要她改魏姓盛,以后叫盛思初。
魏思初忽然咧开嘴笑了。
“你笑什么?”盛南山看她笑,错愕了下。
魏思初的语调漫不经心,甚至带着一股子玩味:“你老糊涂了吧。”
“你不愿意?”盛南山瞪大眼睛。
魏思初嗤笑:“12年前的你一定不会和我谈这样的条件,因为你还年轻,有能力把我圈养成一个玩具;可是12年后的你老了,你没有这个能力了,你想让我陪你度过最后的时光。”
“你不觉得你太无耻了吗?”
魏思初笑着说:“你根本就不爱素瑾,你只是执念太深,魔障了。”
盛南山布满沟壑的脸上出现了僵硬,他握紧了拐杖,忽然高声说:“我是在给你后路!”
“盛放怨恨我一辈子,他怨恨我,怨恨素瑾,你跟素瑾长这么像,你认为盛放会真心对你吗?”
“都是男人过来的,他想什么我能猜到,他不过就是想玩你。”
“他拿你,报复我。”
盛南山低声:“他是在报复我。”
盛南山继续:“我给你安排的后路不好吗?没有他,你也能过的好,只要你签这个字,以后你是盛家千金,不会有人再伤害你。”
的确不会有人再伤害她了。
因为那些隐患,盛放都已经处理好了。
那些有念头的人,盛放全都把他们弄进警局了,怕是要蹲个好多年还不一定能出来。
只不过。
盛南山的算盘还是打的太响了。
这个文件签了,最后她是盛放的妹妹,她跟盛放这辈子也没可能了。
魏思初思索了一下,低声说:“你不是给我后路,你是在给盛放后路。”
这可能是盛南山在最后的时间里,唯一能够给盛放这个儿子做的事情了。
盛南山一辈子都在执着素瑾,没想到在快要死的时候,却想给盛放留一条后路。
因为——
盛南山不希望她嫁给盛放。
“你心思太深了,”盛南山冷着脸,“你不应该嫁给他,他和我不一样,你花了12年的时间,把他弄的是非不分,他为了你宁可跟海城上流圈子撕破脸。”
盛南山没想到魏思初脑子转的这么快。
这会儿也不再弯弯绕绕,只是他说的再清楚了一些:“我给你好处也是真的,是真心想给你。”
“但你也不能嫁给盛放。”
“你顶着这张害死他亲生母亲的脸,他恨死素瑾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愿意为了你做这些事情,你不是个简单的女孩儿,我甚至不知道你有什么手段。”
盛南山捂着胸口咳嗽了许久:“他以后是盛家的掌权人,他应该为了盛家考虑,但他为了你把盛家人都送去了监狱,看似是他做的,实际上是你,都是因为你,你暗示他做的。”
在盛南山的心里,魏思初太能耐了。
这就好比是一个能控制盛放的关键,魏思初一句话,盛放能为她做到这个程度。
他要是死了,怎么放心把盛家交给盛放。
盛放只会听魏思初这个小孩儿的。
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听。
而是……
魏思初一步步引导着,让盛放做了她想要做的事情。
“你太敏感了吧。”
魏思初明白过来,笑的格外开心,她的调调莫名的有些俏皮,冷淡中更显得有些刺激:“我跟盛放谈恋爱,我一直都是弱势的一方,是我听盛放的话。”
盛南山捂着胸口咳嗽。
放屁!
她简直胡说八道。
盛南山甚至想说:你把我儿子调教的跟什么似的,他年纪轻轻都立遗嘱了要把财产给你,你好意思说你弱势?
第188章
得不到
看似是魏思初弱势,可实际上呢?
魏思初弱势,她弱势的是那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儿,可一到大事儿上了,盛放全都是以她为先。
从盛放给她铺好路这一点就能看出来。
12年,盛放都在为她铺路。
盛南山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你离开他。”
魏思初摇摇头,轻声说:“这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
盛南山气红了脸:“你想要钱,名,利,都可以,我可以给你。”
魏思初:“我们才刚谈上恋爱,如胶似漆着呢,还不想走。”
盛南山拎着拐杖狠狠敲了敲地面。
生气是真的。
但……
他盯着魏思初这张熟悉的故人脸庞,怜爱也是真的。
这可是……素瑾的脸。
盛南山深呼吸了一口气,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平息了自己的情绪,他不再吭声,只是默默的在等待着什么:“你不好奇你的身世,但我好奇,这段时间我让人去查了,很快就有人送消息来。”
他垂眸看了看手表:“很快。”
助手总是明里暗里的说素瑾可能不止他一个男人。
但他不信。
他跟素瑾的时候,素瑾是第一次。
魏思初听到这句话,微微歪头:“盛放如果知道我的身世,会和我分手吗?”
盛南山转头盯着她:“他要是甩了你,你就来找我。”
魏思初皱眉,心底里骂了一句“老不死的”。
消息确实快。
有保镖从大门口进入,随后给了一份文件给盛南山。
盛南山接了,当着魏思初的面拆开。
魏思初则是仰起头,去看了自己刚才所在的包厢,正好瞧见了阮棉棉,后者坐在沙发上举起杯子,冲着魏思初做手势。
手势意思是:我通知盛放了,他马上到。
魏思初淡笑,点点头。
“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长的一模一样……”
盛南山看文件看的缓慢,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捏紧了文件,缓慢的念着上头的字:“你父亲叫素临封……24岁跟妻子章琪在雪山遇难,双双死亡,有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女儿,你们……”
这些文字念出来,让盛南山瞪大了眼睛。
因为。
但凡是有脑子的人,都能够从这些只言片语的信息当中探查些许真相。
“后孩子被素瑾抚养,直到3岁……”
盛南山念的很艰难,但到这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不光是他。
魏思初也明白:“是我亲姑姑。”
长得像,是因为是亲姑姑。
而素瑾只抚养她到3岁,是因为素瑾在魏思初3岁的时候,遇到了盛南山,素瑾为了和盛南山在一起没有任何污点,所以弃养了魏思初,把魏思初送到了孤儿院。
当时的素瑾单身,未婚,却有一个哥哥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成为了她的污点。
但说是完全弃养,也不是。
因为素瑾在盛南山那里得到的钱,会每年都打给孤儿院,让他们好好照顾魏思初。
素瑾还会帮着魏思初找新的父母,希望她被别人领养走。
“我要是嫁到盛家,有了话语权,我就找机会接你过来,但是你的年纪就得改小一点,最好说是我跟盛南山生的,这样你就能有新身份。”
“要是我过的好,你也能过的好,所以你得保佑我,知道吗?”
那会儿素瑾住着盛南山给的别墅,市中心最黄金的位置地带,1平方米售卖到几百万的房子,她悄悄把魏思初丢弃在了孤儿院门口,说的话。
她走的时候摸了摸魏思初的脑袋:“可惜了,你就是没这个命,因为我才知道,盛南山竟然有妻子,他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他怎么总是不回家,还以为他在外边有三了,一查,才发现我就是那个三。”
素瑾给魏思初编了一个小辫子,低声说:“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盛南山有钱,我毁在他身上,他说要给我负责,恰好我也喜欢钱,如果他没天不回家,还能给我钱,当三也没什么不好。”
魏思初年纪小,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或者换一句话来说。
3岁的小孩子记忆力都不太好,能记得的事情都很短暂。
素瑾给她套了一个很漂亮的外套,又继续说:“我总是过苦日子,你爸爸和你妈妈都是讨债鬼,他们死了一了百了,给我留一个孩子是什么意思?倒是给我留点财产啊?”
“小时候父母就总是偏心你爸爸,什么好的都是留给你爸爸的,我什么都没有,甚至我想上大学他们都不让我上,偷偷改我志愿,说我大学学费太贵了要留着给你爸爸娶媳妇儿,我只能出去打工,好不容易他们都死了,没人强迫我了,现在你爸又给我这么一个累赘。”
素瑾拍了拍魏思初的屁股,指着孤儿院的大门:“自己进去吧,我现在是个三了,可不能养你了,我要过好日子,你别妨碍我。”
小小的魏思初记忆力不够记得很多事情,她只知道自己被遗弃了。
而在被遗弃之前,素瑾说了一句:“要是有一天有人领养你,你就跟人走吧,跟我没关系,要是盛家来人了,就是来杀你的,说不定我也活不到那个时候。”
素瑾说:“可是人不为了自己,为谁呢?”
素瑾低声:“难道我一辈子都要为了你们家吗?我父母重男轻女,你爸是个白眼狼,我只能靠我自己,可是我没有什么能力,当一个人没能力却又想要往上爬的时候,才是最悲惨的开始,因为许多事情摆在眼前,自己根本束手无策,只能任人宰割。”
她说:“所以,我要为我自己搏一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