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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而能仰仗的,就是郑宋这种真正有实力的。

    郑宋点点头,“我能给你塞进去,但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因为之前那些事,再加上你刚进了趟局子……反正进去肯定是需要吃些苦头的。”

    “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沈培延淡笑。

    不过就是重来一次。

    没什么大不了。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郑宋要送他走时突然想起,“对了,老师最近的状态怎么样?”

    “就那样。”

    郑宋点点头,沉默会儿,提醒了句,“老师受伤那天你不在家,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挺意外的,家里有摄像头吗?有的话回去看看。”

    沈培延还真就回去看了。

    其实还真没想怀疑谁,但孙佩佩和何姨都对那天的事模棱两可,他也是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摔的。

    监控超过七天没有记录,可以理解。

    但偏偏,监控坏了。

    这么多年,监控都没坏,偏偏在沈母受伤后,坏了。

    “对……坏了,一早就拿去修,现在也还没好。”何姨畏畏缩缩。

    沈培延多看了她一秒,直到卧房里的女儿大哭,他才收回视线,转身走进卧室。

    孙佩佩看着他抱女儿的娴熟模样,觉得心热,踮起脚想亲他。

    “你这个爸爸当的可真称职。”

    沈培延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一个动作,两人都登时愣住。

    沈培延安静半瞬,才主动亲上她,多亲了会儿,低声说,“没反应过来,别介意。”

    孙佩佩笑笑,温声细语,“不会。”

    沈培延在家照顾了妻女几天,几乎是好到连何姨都忍不住夸赞。

    给女儿换尿布,喂奶,给孙佩佩洗澡,凡事都亲力亲为。

    也从不抗拒和孙佩佩的亲昵,宠着她。

    孙佩佩对此很感动,也觉得很幸福,和何姨说,“妈妈,你说,我这算不算是苦尽甘来了。”

    何姨点点头,一边喂着沈母喝粥,一边说:“苦了这么久,也该我们佩佩过好日子了。”

    话说完,沈母突然哇哇大叫起来。

    何姨被吓了一跳,孙佩佩皱眉,气不打一处来,夺过何姨手上的碗就朝沈母泼过去。

    滚烫的热粥刺烫皮肤,沈母叫的更厉害。

    “叫什么叫,疯婆子!”

    “佩佩!”何姨真觉得女儿有点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婆婆!”

    孙佩佩轻嘲,笑,“我怎么对了?给她好吃好喝伺候着,天天还给她把屎把尿的,现在给我弄脸色看,没扇她都是好的。”

    沈母骨子里都是傲的,此刻就是瘫了也绝不服软,啊啊啊叫个没完。

    隔壁女儿还在熟睡,孙佩佩受不了,上去掐她的脖子,“你他妈没完没了了!”

    手一碰到沈母脖子,曾经的委屈和压抑上涌,情绪激动,孙佩佩想起自己被逼着下跪,被逼着认别人当妈,想起沈母往常跟看狗一样的眼神,掐的更狠。

    沈母脸色渐渐变了,青紫,难以呼吸。

    “佩佩!”

    何姨狠狠推搡了她一把,孙佩佩后退半步,才稳住身形。

    “你冷静一点。”何姨抱住她,喘息着稳住自己女儿的情绪,“冷静、冷静一点……不能杀人的,听到没有佩佩。”

    孙佩佩也知道刚才情绪过激,有点后怕,在母亲怀里红了眼眶,“我恨她。”

    何姨情绪百味交织,看向正在用力喘气的沈母,狼狈,张着嘴,有些歪,下身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是被吓失禁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气度非凡

    沈培延并不知道家里发生的这件事。

    他回到家,贴心的妻子依旧走上来,接过他的外套,“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行。”

    沈培延亲昵抱抱她,“女儿呢。”

    “睡了。”孙佩佩娇声,“别吵她,好不容易哄睡呢。”

    沈培延笑笑,“嗯。”

    何姨给他做了饭,沈培延还是先去卧室看了眼母亲。

    沈母靠坐在床边,依旧是那个样子,不声不响的瘫着。

    “今天状态有好些吗?”他问。

    旁边孙佩佩镇定咽了咽口水,“没有,还是老样子。”

    “嗯。”

    沈培延看了会儿,走去床边给母亲盖好被子,直到走出去,沈母都没看他一眼。

    等房门关上,干涸的眼珠缓缓转动,艰难望向了房门的位置。

    ……

    吃完饭,沈培延回房间换衣服,孙佩佩迫不及待勾住他的脖子亲吻。

    他没拒绝,也没迎。

    亲了会儿,孙佩佩去解他的皮带。

    沈培延摁住了,“你还在月子期。”

    孙佩佩脸羞红,声若蚊蝇,“我想帮你解决。”

    “不用。”沈培延推开她的手,“真不用。”

    他确实不用。

    他甚至没石更。

    沈培延对孙佩佩没有冲动,这是他一直知道的事。她只有在穿着那些衣服,扮成那个样子的时候,他才会有感觉。

    但现在孙佩佩不屑那么做了,他也对她没太大感觉了。

    孙佩佩抱着他,不肯撒手,良久,试探性的问了句,“对了,我今天找出了些东西,我打算一起放到二手平台上卖掉,毕竟妈妈和宝宝现在都是用钱的时候。”

    “你定。”沈培延没所谓。

    孙佩佩弯了弯唇,更加进一步试探,“我还看到一个白房子,那个非但不贬值,还升值,能卖出去不少钱。”

    沈培延的身形僵了瞬。

    很轻微的僵硬,孙佩佩却感觉到了。

    “也没缺钱到那个地步,都留着吧。”他淡淡的,随意说着。

    他不知道孙佩佩听着他的话有多难受,她以为沈培延被叶璇伤成这样,已经不会对她再有任何感情。

    可很明显,不是这样的。

    “培延……”她不死心的还要继续说。

    沈培延推开了她,“抽根烟去。”

    他走出沈宅,叼上根烟,往外走。

    殊不知前脚刚走,后脚的孙佩佩就转头走进了沈母的房间,发了疯似的抓着她的头发发泄。

    “你不知道吧,沈培延还爱着叶璇呢,你该有多可笑,养了一辈子,却养出这么个窝囊废的情种儿子,被女人搞成了这样还忘不了她。”

    沈母连叫也不叫了,就那么空洞的盯着她。

    孙佩佩一巴掌扇过去,“你看什么看?!”

    沈母看一次,她扇一次,像是疯了一样。

    “我告诉你,这都是你们沈家欠我的!你要恨就去恨你的儿子,恨他为什么不爱我,要恨就恨曾经的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她咬牙切齿,自己却也觉得自己可悲,哭着发泄,“跟你这种疯子待在一样,我当然早就疯了!”

    然而沈母只是看着她。

    那样看着她。

    ——

    沈培延在外面抽了很多根烟。

    回去的时候,何姨明显的神色慌张。

    “怎么了?”他问。

    “没、没什么。”何姨摇头,眼神躲闪。

    沈培延轻皱眉,不知想到什么,扭头就要往沈母卧室去。

    “培延……培延,别,你先上楼去看看宝宝!”何姨死死拦着他。

    沈培延一把将她推开,打开了沈母的卧室。

    只见孙佩佩抱着沈母,哽咽着喊:“……妈妈,你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母艰难地发出声音,格外粗哑。

    沈培延眉头拧的更深,“怎么回事。”

    “妈妈一直有自残的倾向……”孙佩佩哭着,“刚才我一进来,看见妈妈要撞墙,赶紧拦住了她。”

    沈培延安静会儿,走到沈母面前。

    沈母看着他,发出声音。

    沈培延说:“我知道我让母亲很失望,但也请您保重好身体吧,现在家里有很多事要忙,我没什么精力再分心了。”

    沉默两秒,他说:“如果您真的这么不想看到我,我会给您送到医院,那里有陪护,会比我贴心。”

    沈母张张口,眼眶流出一滴泪。

    ……

    沈培延的工作其实不太好。

    曾经北平排前的医疗大厂总监,如今却只能在一个小公司里做普通员工。

    鉴于他过往的丰厚履历和郑宋的里直接发请帖,又比如挨个弹窗发消息,甚至还想过不然结婚前几天再说算了。

    最后,反正,秦郅诚帮她解决了这个事。

    当天,致和上下所有员工全都收到了一份“我家有喜”套装,里面上到肌肤之玥黑绷带,下到各国进口喜糖,全都贴上了秦郅诚和叶璇的简笔画头像logo。

    起先大家还没认出来女方,只知道秦总要结婚。

    “神啊,总裁结婚我也跟着收礼,这大手笔我真的爱了……”

    “所以这位瞩目的女主角到底是谁,这么贴心,这么周到,肯定长得又漂亮人又体贴……”

    “这还用说,这简笔画已经能看出很有气质了,绝对差不了。”

    说话间,叶璇抱着文件从他们身边经过。

    “哇,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新娘子跟咱们叶经理是一挂的?”

    “你还真别说,连高颅顶都一样……好漂亮啊。”

    “好像,真的好像,不知道真人像不像。”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们的话,叶璇突然定住,几人吓得忙低头。

    叶璇转过头来,笑,“真人应该会更像,因为那个就是我。”

    她说完,潇洒利落走人,走几步,又折返回来,再次温温一笑,“其实这个是秦总做的,我没帮忙。”

    然后,华丽丽的在众人眼前消失。

    “……”

    三秒之后,整个部门炸了。

    再三分钟后,整个致和炸了。

    上司和老板谈恋爱了?!

    不,不对,这听上去怎么有点奇怪。

    总经理和总裁恋爱了!!!

    致和一度被热闹掩盖,叶璇不得不跑去楼上在秦郅诚那讨个安静。

    秦郅诚捧着咖啡,淡定从容喝着,手机里的群消息源源不断。

    “你的得意都要从脸上露出来了,秦总。”叶璇揪着他的领带,顺着他喝过的杯口也喝了一口。

    秦郅诚笑,“我确实很得意。”

    能和他的一盏光同行,天与地的浩瀚,都盖不过他眼中的得意。

    他们的婚礼办在那个夏天,请了很多朋友,也发生了很多趣事。

    比如伴娘杜莘跟伴郎宗闫在婚礼上掰手腕,掰到一半杜莘才想起宗闫也是女方这边的,气得不掰手腕,直接去抓他的头发,最后也算获胜。

    再比如,向晨有种看爹妈出嫁的欣慰感,哭得鼻涕眼泪留个不停,嗓门大的让门口安保以为着火了,差点进来给他灭了。

    还有,唐虹拉着女儿去认识培培,给女儿夸了很多,打预防针:“你最好跟这个弟弟交朋友好不好?他特别帅气,又特别厉害,你哥哥那个千年隼他都会拼呢,什么都会!”

    “真的吗!那我要跟培培交朋友!”

    然后她女儿就看到了蹲在地上,不知道学哪个来宾带来的小狗,正在汪汪汪叫着的秦培。

    “……”

    唐虹女儿,“妈妈……”

    培培:“汪汪汪!”

    唐虹女儿:“妈妈这个弟弟看起来一点都不聪明……”

    培培跟着小狗一起打滚:“汪汪汪!”

    “……”

    最后,叶璇也在现场看到了陈瑞生。

    她穿着一袭秦郅诚学习后参与设计的婚纱,站在红毯旁。

    陈瑞生红了眼,笑说:“今天真漂亮,姐。”

    叶璇微笑,与他拥抱,“我希望你也可以幸福,真心希望。”

    陈瑞生紧紧拥抱着她,感受着姐姐的温柔。他知道,过去时光不再,曾经的一切终究都只是曾经,而叶璇未来的幸福,才是他所期待的。

    她被抱得太久,秦郅诚终于来叫停。

    “培培在找你。”

    叶璇看着那边学小狗叫的培培,诧异,转身走开。

    只剩下陈瑞生和秦郅诚在此处,他们对视,陈瑞生会心一笑,“姐夫,好好对我姐。”

    秦郅诚轻拥,拍拍他的背,“多谢。”

    他说的谢,大概有很多层面。

    陈瑞生也回:“不谢,其实我没做什么,他不过是自食恶果,‘死’在了他自己手上。”

    婚礼结束,秦郅诚和叶璇一分钟都不赶趟,出去度了个蜜月。

    时间很短,也来不及玩太多。

    不过都一样的,无论在哪,他们都是他们,甜蜜也始终会甜蜜。

    蜜月之行回来后,他们养了一条狗。

    叫小布丁。

    小布丁是个大型犬,但在幼年时期小得迷你,小豆丁似的叼着周女士给它织的毯子,小屁股一晃一晃跟在叶璇和秦郅诚身后。

    秦郅诚总怕踩到它。

    但叶璇说,“你踩它我踩你。”

    秦郅诚回,“我不踩它你也可以踩我。”

    “……”叶璇歪着脑袋,“这次又是我想多了?又是我满脑子黄色废料了?秦大总裁。”

    秦郅诚一笑置之,“这次你没想多,我确实是这个意思,叶总经理。”

    大概是他长得太过正气,开这样的荤段子玩笑也一点不涩情。

    小布丁大一点之后,他们陪着去打了疫苗,绝了育。

    入秋的时候,她遛着小布丁在公馆下的小路上逛,逛到一半,倒是遇见了郑宋。

    “你们……”

    叶璇冲他炫出亮闪闪的婚戒,“快一周年了。”

    郑宋看出来是想说什么,最后却笑笑,“你幸福就好。他应该,也会想看到你幸福。”

    叶璇当时的好心情有点被败坏。

    秦郅诚拿着她的围巾从宅子出来,叶璇看过去,看着秦郅诚离她越来越近,又突然释然了,觉得因为这个人而坏心情没必要。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结局下

    所以,她只是淡淡留下一句。

    “我很幸福,但这跟他没关系。”

    秦郅诚和郑宋会面,轻轻颔首,转而来看叶璇,说,“今天想裹浆果红还是姜黄?”

    姜黄色是周女士给她织的,浆果红是秦郅诚。

    “如果我说今天想裹妈妈给我织的,你会吃醋吗?”叶璇挽住他的手臂,跟他一起往前走。

    秦郅诚温淡的嗓音传来,“当然。”

    叶璇忍俊不禁,“吃醋我也要以妈妈为先。”

    郑宋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叶璇和之前好像有些变了。

    更开朗,更热情,更明媚。

    变得不像从前的叶璇,而是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叶璇。

    秦郅诚对叶璇真的很宠,即使叶璇足够独立,也会萌生出一种被当成女儿宠的错觉。

    比如他很热衷于给她梳头,还有给她买衣服。

    每次看到叶璇穿着他挑的衣服,他总是会将目光黏在她身上,低声说一句。

    “漂亮。”

    “你什么时候会说这些情话了?”

    “这不是情话,是实话。”秦郅诚贴她的脸颊,他轻触碰着那纤细的腰肢,只会觉得她穿的少,温声,“添件外套再出门。”

    临近冬天,两人各自奔赴两地出差。

    他们和从前一样,过着平静幸福的日子,偶尔遇到好时候,就一起出差。

    有时候,也会在工作忙碌过后的疲惫夜晚,去谭嗣那里吃顿火锅,当然,也会去宗闫那里喝他新研发的各种难喝的酒。

    不过无论难喝好喝,杜莘都会喝得烂醉如泥,如她所言人生就是用来享受的,工作的时候就够牛马了,剩下的时间就交给自己吧。

    叶璇也这么认为。

    甚至还在想,如果当初她没答应秦郅诚的求婚,现在的她又会是什么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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