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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一个稳定的平行四边形.
因为缺了一边，所以不管怎么补，都还是支离破碎的。
时间把他滞留在了原地，却将我们送去了他遥不可及的未来。
6
在耐着性子听他问了很多蠢问题后，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怎么就不问问我和你」
他委屈巴巴。
「我不敢问啊，反正我肯定没给你过上好日子就对了，说不定你还跟我分手了呢。」
「你怎么知道没有」我反驳他。
「因为那天你哭了，你从来就没在我面前哭过，肯定是未来的我很不如你意吧，尹心沅，对不起啊。」
这个笨蛋，原来他也有脑子转这么快的时候。
那是高二文理分班前一天的中午。
我们四个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面面相觑。
谢忱靠在我的椅背上看向知知，
「所以你喊我们放学别走就是为了看你表演炫星球杯」
知知在挖空第四个星球杯的巧克力后，才咬着小勺子对我们说：
「不是呀，我是想问问你们毕业有什么打算嘛咱们可以尽情探讨一下。」
谢忱挠着头：「什么是打算」
陆纪远：「就是说你以后准备干什么。」
谢忱：「哦...那我应该会考个什么音乐学院吧，唱唱歌之类的。」
知知听完看向了我。
我思索了一会才回答：「没意外的话，我应该会按部就班考京市的医科大学，毕竟是我妈一直心心念念的事。」
陆纪远则揉了揉知知的头顶，眼神十分温柔。
「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去哪我去哪。」
「行吧！」
知知大手一挥，将四个挖空的星球杯整整齐齐的摆在课桌上。
又倒了一点她喝剩的水进去，用眼神示意我们一人拿一个。
我：......
陆纪远：......
谢忱：......
知知（无辜脸）：看我干嘛喝啊。
她带头举起星球杯，很是豪迈的一口喝下。
「那就说好了，咱们都一起考京市的大学，反正四个人不能分开啊。」
「永远的知心姐妹团，干杯！」
「干杯！」
彼时正午的骄阳透过窗户折射进来，刺眼的光明晃晃地打在了我们身上。
那是2018年。
一个最热也最好的夏天。
当时十七岁的我们尚存着最勇敢也最简单的天真。
即使对看不见的未来心存胆怯与迷茫，却还是眼神坚定的看着彼此，许下了永不分离的承诺。
可最后谁也没有走到自己设想的未来里。
如果那次不去海边就好了，我这样想。
7
谢忱一连着两天都没再给我发过消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对话内疚到他了。
我忙完安全讲解员的工作回到家后，发现小李坐在沙发上喝着我妈泡的茶等我。
他说是约我去挑选订婚要用的戒指。
正犹豫着要用什么借口推脱，微信消息适时的响了起来。
我低头看了一眼，歉意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工作消息，我一会儿要回去加班。」
可被拒绝的小李却面色发黑，丢下一句他也不是非要选我后就摔门而去。
切。
你不选最好，我腹诽道。
点开聊天页面，都是谢忱在自言自语般的发牢骚。
一条又一条，俨然把我当成了情绪垃圾桶。
「我这两天在准备告白呢，嘿嘿，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答应了没啊稍稍透露一下呗。」
他紧张又暗含期待地问我。
我却陷入了沉默。
答应没当然没答应。
那个时候他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感觉很烦躁却又有点意料之外的小欣喜。
我陷入了这种矛盾的心情里，上课频频走神。
期中考成绩毫不意外地跌落出了前三。
我妈生气，断了我一星期的晚饭，此后更是盯紧了我的学习。
她恨不得能当成我的书包陪我一块儿上学。
因为我爸是个思想迂腐的人，他努力了十几年家里也没个男孩，经常看到我和我妈就没好脸色。
因为这个，我妈便时刻督促我要努力上进。
要让我爸明白我并不比男孩差。
她每天把时间精力都花在了我身上，做好营养均衡的三餐，再接送我上下学。
就连在车里坐着我都要拿出便利贴来背单词。
一天又一天重复。
按她的话来说，我必须要争分夺秒，稳坐所有第一名的宝座。
我不想让我妈发现谢忱的存在，他便按照我说的，放学后只远远的骑单车跟在我们车后面。
等我安全回到家他再掉头，这是我们彼此都心照不宣的默契。
可这一次，我不想再这样了。
我告诉他：
「明天放学后，喊我一起坐地铁回家吧。」
「真的可以吗那你妈会不会生气啊我担心你又饿肚子。」他雀跃的同时又有点小心翼翼。
我鼻腔里发出冷哼：
「怂包是吧。」
夜晚睡着后，我脑海里过往的记忆被推翻，融入了一些新的片段。
梦里。
谢忱与我都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出现在了地铁站里。
少年的身姿修长挺拔，只是捏着我粉色双肩包肩带的手指有些泛白，漂亮的眉眼里隐约透露着失落感。
果然，我还是我。
只是在进站前，谢忱将口袋里的零钱全部给了向我们走来的乞讨爷孙俩。
我气愤极了：
「他们就是骗子来的！你傻啊，就你钱多是不是」
他露出一口白牙，神情十分得意：
「你还说我呢，你自己也给啊，我昨天还看到你拿玉米给那小孩吃！」
「你管我啊！」我涨红了脸。
「那你也别管我。」
我们吵吵闹闹进了站。
这也是我第一次骗了我妈，打着知知的名义，和谢忱有了单独的相处空间。
没有拉手，但很靠近。
只是终究还是被我妈给发现了。
因为就在我家楼下，我妈外出散步的时候意外撞见了谢忱与我表白。
8
他带了一束鲜艳的玫瑰香槟来。
身上穿着印有我照片的白色短袖，他姿态紧张，呼吸急促地拦住了我。
我看着他比平时略红的脸颊，故意打趣他：
「干嘛谢同学是有什么事吗再不说我可要走了啊。」
谢忱索性将眼睛一闭，大声地说道：
「跟我在一起吧，尹心沅，你说恋爱要从正式的告白和鲜花开始，所以我来了，接了我的花以后就不许再接别人的！那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噢～～」我故意拉长了音调。
他立刻着急的补充了一句。
「你放心，这绝对不会影响到你学习的，就像你说的，等我们都高考完以后。」
我笑了一下正想答应。
「那也不行，我不同意。」
我妈一下子从旁边的小树林里钻了出来。
她叉着腰，气势汹汹瞪着谢忱：
「我就说你最近学习怎么总是好像心不在焉的，原来是学人早恋了，怪不得那个成绩一直往下滑，就你这样还能考到好大学吗」
说完她掐住我胳膊，拽着我就往家里走。
「阿姨，你等…等一下好吗。」谢忱上前一步拦住了我们。
他正想要开口解释。
突然「啪」的一声，我诧异地回头惊呼道：
「妈！你干嘛呀！不同意就不同意，你干嘛要打他呀！」
看着谢忱还站在原地发懵，我下意识的想朝他走过去。
也不知道他疼不疼。
「你给我回来，不准过去！」我妈将我拽回了身旁。
「我打他是应该的，你们这个年纪最重要的就是学习了，马上都高三了怎么能分心我明天还要闹到学校去呢，我倒要看看他家长是怎么教小孩的，居然诱导我的女儿早恋。」
谢忱在我妈一字一句中脸色变得苍白，却还是倔强的辩解道：
「阿姨，我没想过要打扰她学习，您千万不要责怪她。这样好了，高考之前我都不会再来找她了，您看行吗」
「不行！我们家心沅跟你不合适，她可是要考京医大的，像你们这种只知道把心思花在情情爱爱上的小男生，成绩肯定都一塌糊涂，自己都过不好就不要拉人家下水，垃圾。」
我妈鄙夷地打量着谢忱，说出了让他更难堪的话。
「上楼！」她朝我吼道。
9
整整一学期，我再也没见过谢忱。
就算是走廊上意外碰到了，他也只是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仿佛我们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我压下心里的酸涩，告诉自己这是对的。
我们是学生，就是要以高考为主。
......
「明天就去给小李道歉，戒指我已经替你买好了，你态度给我放好一点。」
我爸在电话那头教训我，「不要再给人甩脸子了，结婚这事儿没得商量。」
我张着嘴还未开口，那头就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果然。
家长永远都这样。
他们打着自以为对你好的名头，干的全是不顾你意愿的事。
读书时为了他的面子要听话的保持在年级第一，工作后为了拯救他的公司要听话的跟男人结婚。
我已经听话够久了，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妥协。
「还要多久再快一点吧。」我拨通了一个号码催促道。
10
繁琐的课业使我越来越沉默。
还好有知知陪在我身边。
「所以周末出去玩可以一起穿白色的泡泡裙吗」知知半撑着脑袋询问我。
我摇头。
「那蓝色凯蒂猫短袖呢我们一起买的那件。」她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我又摇头。
她哀怨地戳了戳坐在一旁学习的陆纪远，
「完了，心心的好心情都不在了，你快想想办法啊，别当木头行不行」
陆纪远放下手中的书，朝我们看了一眼，面露疑惑：
「用颜色来决定心情不是你俩约定的吗」
知知反驳:
「那我也没叫她只穿黑色吧，你怎么不想办法光知道说我啊有病，你也离我们远点。」
「果然遇见男人就是倒霉的开始。」
她朝陆纪远啐了一口。
知知将我拉到了走廊，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对我说:
「最后一节自习翘课吧，我们去听谢忱唱歌。」
谢忱他估计早就忘了我们了吧。
「有什么好去的，他唱歌又不好听。」我闷闷地回道。
「是嘛听说他跟隔壁班的班花排练了个什么双人弹唱的节目呢，我记得好像是有牵手的环节吧......」
我看着知知绞尽脑汁编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也不去。」
「哎呀，去嘛去嘛，是我想去呢。」她抱着我手臂开始撒娇。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
我口是心非。
最后一节课，我们翘课来到了艺术楼的琴房。
果然在那看到了谢忱。
他没有穿校服，头戴着黑色鸭舌帽，背对着我们，手里弹着木吉他。
「你过来点听，咱们就趴在这窗户下面，他肯定不知道我们在。」知知朝我勾勾手。
我们就以奇怪的姿势蹲在了窗台下面偷听。
虽然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的歌声却从里面飘了出来。
那是一首很冷门的填词。
叫《你眸中有一个宇宙》。
这个世界在凡愚眼中大抵是太多彩的
在我眼中是黑白汹涌和你金色的笑容
那震撼言语太难形容像时光都凝滞在了怀中
似一场短暂的永恒
......
听到这我鬼使神差的站起了身，抬头与站在窗边的他对上了视线。
他停顿了一下。
望着我的双眼继续唱道:
你是怎样的便是怎样的
痴的颠的都是好的
这世界俯视着你我
我想说些什么随便说些什么
但我能想到的话题都并无意趣
直到与你人海相望才知我从未真的见过阳光
......
一曲毕。
谢忱的声线明明很是低哑，却又显得格外的好听。
天边的光晕散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眉眼显得生动又鲜活，这一瞬便永久的定格在了我的心里。
他说:
「不要不开心了，尹心沅。」
11
高考一百天的倒计时还是来了。
百日誓师后，学校难得的给我们放了两天假期。
于是我们四个便约好了次日去丰城的玫瑰海边拍照游玩。
当做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放松。
我在梦里看着谢忱被海浪侵袭卷走，只一瞬间。
「不要去！」我从梦中惊醒大喊。
额间密密麻麻全是冷汗。
哆嗦着掏出枕头下面压着的手机，我试图保持镇静给谢忱发了消息。
「明天你不要出门，千万不要出门！」
没一会儿，他立马回我：
「怎么啦你不是还跟阿宁对着镜子选了半天的衣服，可期待了，怎么现在又叫我不要去。」
他声音听起来很困乏，哈欠连天的。
「别担心，我又不是负担！我也查了很久的攻略呢，保准给你们两个拍出最好看的照片，你相信我好吧。」
不是的。
我不想要照片，我只想要你活着。
如果我，如果知知，如果许纪远。
如果我们三人能再注意点，知道那天会有离岸流，就赶紧回去的话。
会不会结局就不太一样呢。
那个时候，天色已临近黄昏，知知突然说想拍一张我们四个站在海边的背影留念。
陆纪远在摆弄着相机的高度。
知知和谢忱早已站在远处的海浪里朝我们挥舞着双手。
「喂，快来啊你们两个！拍完要去吃饭啦！！」
「来了来了。」我开心应声跑过去。
还没在他们身旁站定，变故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
一股狭窄而强劲的水流突然朝我们袭来，知知踉跄着向后仰去。
谢忱还笑着拉了一把她:
「让你们平时不要减肥，现在都站不稳了吧。」
可下一秒，谢忱脸色突变。
「快跑！」
他双手用力的将我和知知往岸边推去，自己也拼命往前走。。
正当他要回到岸上时，他身后传来了哭喊声，是一个小孩套着泳圈在喊爸爸。
谢忱深深的望了我们一眼，毫不犹豫地游了回去。
小孩被谢忱托举着送了回来，我们大喜，想去拉他上来。
他张了张嘴，似是说了句什么话。
只一瞬间。
他就被海浪卷走了。
知知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叫着喊着就要朝海里游去。
陆纪远死死抱住她的身体，不让她挣脱半分。
知知歇斯底里拍打着他的脸，
「陆纪远你给我放手！你放手啊你，谢忱还在海里呢我要去救他，你个杀人凶手，给我滚啊。」
我怔愣着回过神来，脑袋还是一片空白。
周围好像只剩下巨大的轰鸣声。
此时岸边已经围绕了很多人，救援员也来了。
被救起的小孩和爸爸跪着向我们道谢。
没一会儿，他们就拉起了警戒线不让人靠近，这下我和知知与谢忱彻底隔绝了。
陆纪远的嘴张张合合的。
我只听到了他的最后一句，会死的。
会死。
死。
我彻底陷入了昏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了，却是在医院里。
知知坐在一旁的塑料凳上，她双臂环绕，将单薄的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曾经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血丝，声音更是嘶哑得厉害。
她呆呆地看着我说:
「他们说谢忱死了。」
12
死了
怎么会死呢
我们不是只是去海边拍照吗
「不会的，他没有死，他肯定还活着。」我固执的摇头。
陆纪远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两碗皮蛋瘦肉粥。
他的眼下也一片乌青。
看起来精神很不好。
我们彼此沉默着，好半晌，陆纪远才艰难的开口:
「谢忱他......」
知知突然将碗里的热粥泼向他，嘴里满是咒骂，
「你不要说话，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拦着我救他，他根本就不会死，你就是杀人凶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陆纪远由着知知发泄，一声不吭。
我将头埋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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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无论如何.
我都想要他活下去。
14
我从过往的回忆中脱离出来，决定把完整的事情告诉他。
只要他不去海边，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没想到，谢忱听完我说的话，只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
「尹心沅，你现在穿着什么颜色的睡裙啊」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吊带裙，是黑色的。
沉默了片刻，我回他:
「白色呀。」
谢忱笑的散漫不羁:
「尹心沅，你知道你很不会撒谎吗你每次骗人的时候都是要先犹豫一下，这让我怎么相信你啊」
我给自己辩解:
「你不懂了吧，黑色就是十年后的主潮流，是你太土了。」
谢忱无奈地附和着我:
「是啦是啦，那还不是因为我没有未来嘛。」
由于他答应了我不会跟着去海边，所以听到这话我并没有想太多。
「乱讲，马上就有了。」我凶巴巴的纠正他。
沉默一会，他问我：
「阿宁呢你怎么一直没提起过她，没我在你俩闹掰了」
我没好气地回怼他：
「滚蛋吧你，我俩好着呢，你懂个屁。」
没好。
其实我们都没好。
那场如约而至的高考，知知没去。
我被我妈推搡着进了考场。
只有陆纪远神色如常，他正常发挥，最后去了京市最好的大学攻读心理学。
我读了不知名三本。
知知被送往国外的精神医院疗养。
这十年来，我们别说见面，连聊天都屈指可数。
「你们没忘了我吧」他突然问道。
「我们又不是老年痴呆。」
「这样啊…不会忘就行。」我听他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真是莫名其妙。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说话这么奇奇怪怪。
15
摸着手腕上颜色褪去的红绳.
我问出了当年一直不曾问出口过的话。
「谢忱，你送我的那个蓝色丝绸盒子为什么那么大，但是里面却只有一根破红绳你知道你送礼这么抠门在现在是绝对讨不到老婆的吗」
「除非你说这是你什么三跪九叩，朝圣几天几夜才得来的昂贵东西，我就原谅你。」
谢忱啊了一声，然后才别别扭扭地说:
「其实吧，这就是普通的红绳，但是呢它又不普通。」
我继续追问:
「不普通在哪」
他:「你还记得有次你趴桌子午睡不是觉得头很痛吗其实是我薅了一把你的头发。」
我:
「所以这是用我的头发编织的」
「还有我的。」他补充道。
我故意笑他:
「你知道你的字很丑吗我看了半天都没看明白你写的是什么。」
他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焉焉的。
「哦，其实我现在觉得应该写这诗的最后一句。」
我：那是什么啊
他：我不告诉你。
就这样。
我们不知疲倦的聊到了天光将明。
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猜想这个点知知他们应该坐车在路上了。
因为我们说好要先去山顶看日出。
时间太久远了，我已经忘了当时的景色漂不漂亮。
但是没关系。
很快一切就会和从前一样了。
我在谢忱的声音里安心的睡了过去。
16
可他骗了我。
谢忱还是去赴约了。
我听到他最后的几条留言，他说我才是那个笨蛋。
如果他不去赴约，那么被卷入海浪的不就是我和知知了。
还有那个无辜的孩子。
这样想来，能一命换三命的话也太值了吧。
他语气轻松。
尹心沅，这一次，我总可以牵你的手了吧
我都舍命救你了，连个手都不让碰那可就过分了啊，认识三年，我只拉过你的书包带子。
这要是阿宁知道了得笑话死我，你可千万别告诉她！
总之呢，没有我，你们也要好好的。
就像你曾经问的会幸福吗
我以前没敢说，因为我觉得没做到的事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
等我真的能让你幸福了再说。
现在我想亲口告诉你，以我生命为代价，你一定会幸福的，这是我说的。
有空就去翻翻那个盒子吧。
如果丢了就当我没说。
记得把红绳也一起烧了，你不应该困在我的过去里。
好好生活，尹心沅。
17
我擦去眼泪.
将埋藏在抽屉深处许久的蓝色盒子找了出来。
原来那泡沫垫下是一张张折起来的小纸条。
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我打开看了几张，只觉得心好似突然被细细小小的刺轻轻扎了一下。
明明转瞬即逝，可是那细微的痛感却在身体里蔓延开来，让人从头到脚都难过不已。
5.4开心
尹心沅没谈过恋爱，我也没谈过，嘿，我们正好凑一对！
7.9不开心
为什么尹心沅看理解题的眼神都比看我深情啊！好生气，但是我只会偷偷气，我才不会对她发脾气呢。
10.12开心
好久没见到尹心沅啦，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在想我呢阿宁说会带她来见我，于是我就在琴房里等呀等，但是我站窗户偷看被发现了，还好她没生气。
12.6疑惑
为什么女孩子总是会讨论一些很奇怪的问题啊，今天她问我如果以后对她不好，她不幸福怎么办可我还没回答她们两个又叽叽喳喳讨论别的去了。
......
谢忱，你可真傻。
18
知知来找我了。
身旁还跟着陆纪远。
我打开门。
「你怎么变这样了」跟她异口同声，随后我们相视一笑。
知知走过来紧紧抱住了我。
滚烫的泪珠落在我的肩上，而后小声地对我说:
「我做梦梦到谢忱了，他跟我说再见，你说他是不是不恨我了」
我看着她泪眼朦胧，一头长发像电视剧里的恐怖贞子。
这些年，我们都不好受，
于是我轻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
「笨蛋，他从来就不恨我们呀，就算再重来一次，他也会做这样的选择，因为他是谢忱啊。」
话音刚落。
记忆里那灾难性的画面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只是这一次，谢忱用力的抱住了我。
他说：
「尹心沅，我很想你。」
19
陆纪远将小李和我爸合谋贪污的证据交给了我。
我不顾爸妈的哀求。
全都送到了警方手里，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余生，我总要为自己活一次。
就像谢忱说的。
好好生活。
他在未来等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