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76章

    对方是一支小型游击队,本就是意外抓住作家。

    而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么被俘的“同志”,前来交换俘虏的士兵的木仓支和车辆。

    俘虏中的小子看明白形势,在最一刻,迸发出求生的意志。

    ——他知道,在物资装备极度匮乏的游击队,他们两被俘的人,是根本没有“交换”的价值的。

    我们的战士们却没有预料到这一点。

    一片混乱中,无人注意,一身材娇小的女医疗兵,借着两辆吉普车的掩护,滚到路边半人多高的灌木丛中。

    “放弃反抗吧!”

    有人用蹩脚的华语,通过劣质的高音喇叭朝我们的几名战士喊道。

    他们陷入包围圈里。

    以一对十。

    第167章

    敌人是狡猾且残忍的。

    他们的装备虽然不好,

    但已占领了制高点。山谷高处明晃晃的反光镜,直接给予了警告。

    如果现在小队立刻返回车上,驶离这片山谷,

    敌军的阴谋也就就此失败了。

    关键就是,

    他们不能——

    他们要营救的对象,因腿脚上的伤,

    已被困在了两方交火的中地带。

    他匍匐着,

    仍然试图一点一点地爬向我们自己人的方向,

    地面上拖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迹。

    激战之中的弹雨“咄咄”地击中他身旁的地面,

    发出闷响。

    草叶横飞,

    绿色的汁水像鲜血那样溅出来。

    这就是敌军的计划。

    ***

    入夜了。

    宁舒英排长一左一右架着那个跛脚的战地作家,

    慢慢前行。

    他们被裹挟在队伍中,

    前后左右有持木仓的敌人。

    “是我的错。是我没预估好这边的情况。”排长低声道。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苦涩。

    “他们现在转移,

    就是怕我们的大部队发现他们的踪迹。”他道。

    他痛苦地反省道:“他们交换俘虏,肯定是要冒风险的,

    但我没想到,他们根本不在意他们自己人的死活。”

    “如果有机会,我们会想办法让你带他逃。”排长用极低的声音说:“如果找不到机会,志,拖累你了。”

    他歉意地说:“我先送你。”

    支撑一个成年男性的体重让宁舒英的呼吸有些粗重,她抬望了排长一眼,只是道:“那利落一点。”

    排长沉默地点点。

    已发起高热的战地作家朦朦胧胧地听见他们两人的交谈,并没意识到,

    他们在商量的,

    是如何在被俘的情况下脱身。

    如果无法脱身,就自杀免受辱。

    宁舒英低声道:“我们会出去的。”

    她是对排长说的。

    排长看了看周围的情势,多少有些灰心,

    没有说话。

    他心想,这没有验的女志,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在这样的情境下,竟还有这样笃定的信心。

    中的战地作家也听见了这句话。

    在迷蒙中,他就这样放下了一颗始终悬起的,惊跳的心。

    他们会没事的。

    ***

    意外俘获来自中华的战地作家,这只衣衫褴褛的敌军游击队也没想到真的能让他们用两个人来换。

    他们意识到了这个俘虏的价值。

    原本他们想要的,只是木仓车辆,现在,更多的战俘或许能派上更大的用场。

    带着他们,就是保命符。

    而带着俘获的战俘返回大部队,则是大功一件。

    这群在丛林中投无路饥不择食,饿狼一样游荡的家伙,燃起了熊熊的野心。

    谁也没注意到行进队伍已尽量放轻的脚步声中,多混入了一人。

    了不知多久,前方游击队的领队终于示意停下。

    这些人就在原地升起篝火,开始扎营。

    他们分出一部分人挖出了简易掩体,并分出一支小队,用于夜守卫防御能的敌袭。其他人搭起了简陋的野战帐篷。

    所有的俘虏被归拢到一起,专人看守。

    “我,要给他看伤。”

    宁舒英对看守的人说道。

    因知道对方听不懂,她加上了手势。

    那人看懂了,只冷笑一声,一脚踢翻了放在地上的医疗箱。

    ——那是在混乱的木仓战中宁舒英没有放手的。

    眼下胸中翻滚的怒火,宁舒英向着那看守的士兵比划道:“你应该知道,他重要。”

    “如果他死了,你们的一切努力,白费。”

    黑洞洞的qiang口就指着她的额,死亡近在咫尺。

    守卫的手指已搭在了扳机上,宁舒英知道,只要他手指扣下,弹就会射入自己的颅。

    前面一个小孔,后面带出一大捧血肉。

    她已见过许多生动的例证。

    宁馥的话在她心底反复盘旋着。

    她没有眨眼。

    那个作家的情况不好,行进的队伍一停下来,他就彻底倒下来了。

    那人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喊来了他们的儿,说了几句后,终于朝宁舒英点了点。

    因语言不通,那士兵威胁性地捏住宁舒英的下颌,用木仓口在她的太阳穴处点了几下。

    宁舒英不发一言。

    她只是用平静的目光望回去,直到那人自觉无趣地松开手,然后重新低下,开始处理邓蔚卓腿脚上的伤口。

    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发现自己已不再会害怕了。

    只要心中记着自己的职责,就不会被恐惧侵袭。

    ***

    排长人遭到了一番毒打。

    没有一个人哀告,没有一个人求饶。

    因他们知道,敌人会从他们的恐惧中得到乐趣,从而变本加厉。

    在沉默中只有那些听不懂的叫骂,肉|体受到重击时那令人牙酸的闷响。

    排长抹掉唇边的血,低声对宁舒英道:“你会说他们的话么?”

    他在想能不能想办法,探出这些人的目的来。

    宁舒英摇摇。

    他们接受过简单的月南语培训,但会的句不多。

    她耸耸肩膀,道:“我只记得一句了——”

    女孩语气平静,用月南语说道:“缴枪不杀。”

    “你说什么?!”

    一个游击队的士兵听见了,冲过来怒喝,随即宁舒英的肩膀就挨了一枪托。

    排长急忙将她护在身后。

    一连串粗野的辱骂从那士兵的口中飚出,直到他的伴把他拉开。

    那个女的是医疗兵,既不能玩也不能杀,没必要因她招来上级的不满。

    但他时也朝着宁舒英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

    他一边比划一边对宁舒英道:“你们永远也不能离开我们的家了,要永远做我们的奴隶。”

    待那两名士兵转身了,排长才低声道:“你疯了?!”

    他问:“他刚才比划什么,你看明白没有?”

    他惊异地看着宁舒英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

    女卫生兵道:“说了我只会那一句话嘛,怎么听得懂别的?”

    她的笑容中有一丝并不掩藏的笃定。

    “那句实用,我们会用上的。”

    排长盯着她瞧,似乎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胆。

    宁舒英用纱布重新将那作家的伤腿包扎起来,她低着,脸上的神色被阴影遮盖,“这是从前有人告诉我的。”

    她的语气坚定且温柔——

    “要有革命乐观义精神。”

    ***

    四下里安静极了。

    天边已渐渐露出一线鱼肚白。

    宁舒英半揽着那名作家,垫高他的部,整夜观察着他的情况。

    游击队的人,除了看守他们的几名守卫外,就只有一个班左右的小队在掩体后值守,其余人钻入了简易帐篷内休息。

    有人从简易帐篷后转出来。

    他用月南语简短地说,“有火吗。”

    手中举起香烟。

    看起来完全就像是刚刚醒来,去“放水”之后出来抽烟放松的模样。

    他甚至好心地分给那名看守的小队长一支香烟。

    ——这在战时是媲美牛肉罐的硬通货,在士兵之更是广受欢迎!

    一般能抽上香烟的,至少是部队中的下级军官了。

    那小队长受宠若惊。

    他连忙伸手接过香烟,将步木仓斜背到身后,然后从身上摸出自己的火柴。

    一边下意识地试图在脑海中调出自己的记忆。

    ——他们之中,有哪个是身材瘦小的中级军官么?

    身体的动作快于脑。

    他的手划亮了火柴,脖不自觉地微微前伸,是出于惯性地,想要将已叼在嘴上的香烟点燃。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晚了。

    点燃的香烟从试图发出警告叫声的嘴里掉下来,尚未落地时,开血槽的□□,已从他的下颌处猛然刺入——

    直贯大脑。

    中级军官的帽檐下,是一张漂亮的,带一点婴儿肥的,女孩的脸。

    军刺是被俘的中华士兵的装备。

    能穿中级军官服饰的人,整个游击队只有一个,就是他们目前的最高长官。

    在另一名士兵反应过来不对前,还带着他伴脑浆的军刺,已从几米外飞过来,将他钉在原地。

    俘虏们反应极快。

    排长一站起身,就从宁馥手中接过了那名抽烟不成反丢命的士兵的步木仓。

    拉动枪栓的声音让其他两名守卫猛然回过神来,下一秒,|弹已将他们收割。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

    宁馥示意宁舒英,“隐蔽。”

    宁舒英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在其他战士们肉搏夺木仓的短短几秒中里,猛然站起身,拖着那刚刚恢复一点意识的战地作家,飞快地向宁馥身后的灌木丛中冲过去。

    宁馥将伤员托付给她,她就是死,也要将他的性命保住!

    转眼再看宁馥,已然揉身而上,将最后一名守卫击倒在地。

    隐蔽在战壕后的一个小队敌军有人,在最初的慌乱中,有人因探出战壕想查探己方的情况,被一枪爆,现在大约只剩七八人还保存着战斗力。

    他们也时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实——

    短短半分钟里,木仓已连响数声,帐篷里他们的自己人,竟然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一点动静!!!

    在一片慌乱中战壕后的几名士兵开木仓还击。

    ——挖掩体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预料到攻击会来自营地的方向,此刻若要攻击,就不得不将自己的身体也暴露在那群战俘的射击范围之内。

    宁馥动作利索地一翻手腕,一个白色带红字的袖标就套在了她上臂,直接区别了身份。

    她拾起地上的那盒火柴,在战斗的空隙点燃了一根。

    排长完成一次还击后正四处寻找补充的|弹,看见宁馥居然在旁边划火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快,找木仓找弹!”

    要想形成完全的火力压制,单靠他们此刻夺过来的四支木仓是不行的。那七八名游击队士兵据守掩体,不速战速决容易引来其他敌人的部队,而靠他们近距离突击进入掩体消灭残敌,则势必带来自己人伤亡的代价。

    换句话说,就是现在虽然情势扭转,但绝不轻松!

    最需要的,就是火力压制!

    排长志话音未落,便见宁馥手指一弹,她指尖燃烧的火柴,就在众人眼前轻飘飘地朝地面飞落。

    天光已破晓,火柴的一点点星火之光,似乎微不足道。

    紧接着,有一线火光猛然窜起!

    ——那是引线!

    “砰——!!!”

    “砰砰——!!!”

    接连三声巨响!

    火光冲天!

    简易帐篷被爆炸产生的巨大气浪直冲上天!

    是集束手榴弹组成的爆|炸|物!

    要火力……

    这不就来了么?!

    简易掩体上方土石横飞,那些原本还零星还击的游击队士兵全龟缩不出。

    就连排长并几名战士,一时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宁馥倒是动作一点没停,她从一旁捡起一个高音喇叭。

    正是交换俘虏时,敌人用来朝他们喊话的那个。

    她拍打两下,喇叭发出几声“滋啦滋啦”的响,竟然还没有彻底损坏。

    女孩掂掂手里的喇叭,黑沉沉的眼瞳里,是灼亮的光。

    她的大喝声通过那高音喇叭,传遍了这片关隘。

    “——缴枪不杀!”

    她身披朝霞之光,像浴血而生的战神。

    隐蔽处的敌人渐渐地,从阴影之中冒了,他们将枪械扔出掩护所,然后高举双手,原地蹲下。

    其他几名战士心潮激涌,毫不犹豫地跟着怒吼起来。

    “缴枪不杀!”

    “缴枪不杀——!!!”

    第168章

    重振河山(34)

    战地作从迷蒙中睁开眼睛。

    仿佛是被那震地的呐喊声惊醒,

    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往向灌木丛。

    身披朝霞的那些战士,正举木仓,以怒吼昭示着胜利。

    那个一直保护的女卫生兵轻轻道:“放心,

    你活下去的。”

    仰起头,

    就清楚地看见了一头齐耳短发的宁舒英。

    作刚刚有了焦距的瞳孔,微微一缩。

    ***

    们终于返回了战地医院。

    排和几个战士带走了游击队的俘虏,

    受伤的作则交由宁馥们带回战地医院治疗。

    那个在交换俘虏时当场反身逃跑的,

    也受了轻伤,

    被一同带回野战医院——

    的伤是在逃跑的一瞬间,

    被对的自己人打的。

    的同伴就没那么幸运了,

    当场就死于乱木仓之下。

    作及时服用了抗生素,

    好歹保住了的腿。

    ——果再晚一些,

    恐怕膝盖一下都要坏死了。

    即使这样,

    也付出了一左脚的代价。

    被俘以后为了防备逃走,——也的确尝试了好几次,

    第三次的时候差一点就要成功了——用捕兽的铁夹夹住了的脚,之后又用带有尖刺的铁丝将的小腿捆在固定的木桩上。

    要挣扎,甚至哪怕一点点细微的作,并不干净的金属刺就扎进小腿的皮肉之中。

    院亲自给做了截肢手术。

    很不习惯。

    宁馥安慰,至少丢掉的不是手。

    对于一个拿笔杆子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看着满医院肢体残伤的战士,在无法将自怨自艾再写在脸上。

    在修养的日子里,每拿个小本子坐在院子的角落里,

    一边晒太阳,

    一边用铅笔写写划划。

    宁馥是负责重伤员的,轻易见不到,而负责轻伤员的那个叫英子的女兵却总是对满怀敌意。

    她说她是宁馥的姐姐,

    邓蔚卓猜,这或许是作为姐姐,对任何试图靠近自己妹妹的人都怀有的警惕?

    邓蔚卓尝试了很多次,——试图解释,接近宁馥的意图,是出于一个战地作好奇的本而已。

    宁舒英显不打算对表示理解,日日防贼一样地对严防死守,两人最终相看两厌,彻底形成了对峙之势。

    当,这些宁馥都不知道。

    ——或者们俩以为宁馥不知道。

    ***

    邓蔚卓不知道宁舒英防备的正原因,宁舒英知道。

    这个邓蔚卓,她早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起先宁舒英还没认出,等回了战地医院,做完手术,洗了脸,又刮掉脸上乱糟糟的胡茬,宁舒英这才发现——

    们营救的这个战地作,竟与现世界里,赖在她吃软饭的那位男学生得一模一样!

    先不管为什么也出现在了这个世界里,上一次穿越的时候,就贯争抢宁先生的注意力!而在现世界中,恐怕也根本不是表现出来的那种“纯情男学生”!

    ——都倒贴她妈了,为金钱折腰,是什么好东西?!

    而这一世……虽一开始阵营就与相同,可看敢偷穿干部的军装上前线,就为了写出一篇“正的纪文学”来,导致了后头那样多的波折和激战,就知道这伙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再看这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的生命力,恢复和振作的速度之快,让宁舒英都不得不感叹对自己的够狠。

    这样的人,她怎么让接近宁馥?!

    她还旁敲侧击地在宁馥那里给邓蔚卓上眼药:“功利心很强的,对自己又狠,我就觉得不像别的同志那么赤诚。”

    “你瞧瞧,伤还没好呢,就整琢磨着的那篇文章!”

    “除了一张脸也没什么可取之处!将来谁要是接近啊,说不定就是那农夫与蛇,东郭和狼!”

    宁馥是笑着看她一眼。

    “文字是的工作。”她淡淡道:“失去一脚,不影响履行的职责。”

    不论是出于野心也好,信念也罢,平静地对和接受身体永久性的残缺,需要一个人有足的勇气。

    支撑度过往后漫的光阴。

    一个有战斗精神的人,不论是拿枪,还是拿笔,都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职责所在,奋不顾身。

    ***

    就在原世界的女主“处心积虑”地防范原世界的男主“别有用心”地接近宁馥的同时,宁馥也在脑海里查看自己的系统板。

    [叮——

    支线任务:血染的风采

    当前任务进度:99100]

    那个绕了一圈又回到战地医院的敌军俘虏伤势不轻,尚未恢复。

    最近学了几句简单的中文,例“谢谢”。

    宁馥的手停顿了两秒。

    后仔细地将纱布覆上那名敌人士兵的伤口。

    ***

    宁舒英睁开眼睛。

    宿醉带来的晕眩和头痛让她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用力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房间里的摆设才渐渐清晰。

    她穿回来了。

    少女从床|上一跃而起。

    果她的猜测没有错,那么今应该是她十六岁的生日!

    因为宁馥没有回来参加她的生日,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在生日party上把自己喝醉了,这才有了后的穿越。

    果……果这意味着她所穿越的上一个世界结束了,那么……

    那个世界里的宁馥,是否也已经回来了?!

    宁舒英的心脏顿时狂跳起来。

    她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

    黑暗中有人淡淡出声:“做噩梦了?”

    宁舒英被吓了一跳,皱着眉仔细辨认,才在一片昏暗中看出是邓蔚卓。

    坐在楼客房的门口。

    从走廊斜射进来的月光打在这个青年的侧脸上,看起来像一尊活灵活现的雕像。

    不等宁舒英说话,邓蔚卓便又道:“她不在。你验证什么吗?”

    宁舒英目不斜视地从身边走过,带着一种胜利者的优越感,径直进了楼上属于宁馥的主卧,后“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她和邓蔚卓有一种默契。

    谁也不提起那段“梦境”,就仿佛们不曾在那个世界里经历过那场战争、与那个宁馥共同度过一段时光一样。

    宁舒英靠在门上,做了个深呼吸。

    从梦境中醒来,就像跑了一个漫的五十公里越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没有心情、没有精力再去“验证”什么。

    在宁馥忽离开的那个下午,太阳是那么刺眼,那么苍白,仿佛一瞬间就蒸发了所有她快乐的源泉。

    ——院说,是她几个月前摔到头的那一次伤埋下的隐患,淤血就是她脑中的定时炸|弹。

    半个月前她一个人灭了将近整支敌人的游击队,带回了人质和俘虏;一个月前她带着医疗队,从战场上抢下了数百名伤员;三个月前,她们去河边打水,她“刷刷”两下,就斩杀了一条毒蛇,顺便抓了两个俘虏回来。

    她那么年轻,却让所有人都觉得要有她在,就有了主心骨,有了定心丸。

    一起去交换俘虏的战士们亲眼目睹过她的强悍,悄悄给她起了个号叫做“铁医”——

    既指她的战斗意志,也指她的工作技。

    这叫法在前线的作战部队广为流传,说这位“铁医”是钢铁的手腕,花朵儿的庞,被她治得“嗷嗷”叫的时候,就全靠盯着她那张让人心神飘乎乎的脸来当止痛剂了。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毫无预兆地倒下了。

    刚给那受伤的俘虏换完纱布。

    宁舒英后来又在那个世界停留了三年。

    战争结束了,回国的时候她和医疗队的同志们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享受了英雄般的鲜花与掌声。

    在宁馥离开后,她又经历了许多次战役,从前线横飞的血肉和震的炮火中往下背伤员,在条件简陋的临时医院里给战士做手术,亲手挽救了许多条生命,也亲眼目送了许多次牺牲。

    她的医术和胆量成得一样快。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