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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B做的铺垫。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把数据修复出来,然后植入一个复制监控的病毒。”

    但南乙却说:“别急,要是真的没有任何收获,再植入吧。如果有,就不要动了。”

    等到祁默挂断电话,他才戴上头盔,骑上车。

    他没有直接选择使用祁默给他的病毒软件,不全是因为不方便。

    当他想到可以让蒋甜“自投罗网”的方案之后,就抛弃了这个看似隐秘、实则有很大风险的方法。

    毕竟,主动侵入私人电脑并且泄露数据的黑客行为,和维修时的“被动发现”,在法律上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动机。

    在南乙眼中,祁默从来都不只是计划的一环,也不是棋子,是和他站在同一立场的朋友。

    尽管他清楚,从祁默毫不犹豫回国参与这场黑色计划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抛弃一切、破釜沉舟的准备。但南乙还是希望能尽可能地减少这场复仇对他未来的影响。

    想起祁默第一次看到昏迷的李不言时掉下的眼泪,想起他知道车祸真相后暴起的青筋和痛苦的喊叫,南乙好像看到了七岁和十五岁的自己。

    他们是这场计划的一体两面,是明与暗的对照。如果一定要衡量获得幸福的资格,那么祁默和自己,也必须是等量的。

    骑着摩托车,南乙在失序的狂风中找回掌控感,计划在一步步实施,这对他而言就是最踏实的事。

    但不知为何,他总想起餐厅里放着的那首很不“无落”的歌。

    许司的声音像幽灵一样徘徊在他脑海,这是南乙第一次从乐手的角度认可了他的创作。

    在他眼里,许司像一株纤细的芦苇。他的外表显示出一种弱势的美感,好看,生命力薄弱,他的创作也是一样,是随风摆动的,在秦一隅这样强势的狂风下,他选择随着他的方向给出需要的贝斯线,后来换了吉他手和主唱,他也随之飘向新的方向,迎合新的风格。

    这还是南乙第一次感受到他独立的创作,是发自内心的,情感充沛的。

    但他没办法完全站在单纯的乐手立场去看待这首歌,因为南乙敏锐地发现,这寥寥的几行英文歌词,分明都指向着同一个人。

    翻译过来,那种似有若无的情愫就更明显了。

    [我总会想起那间音像店,不过现在它改卖甜点。

    马卡龙和瑞士卷之间,你和我曾同时伸手拿起同一张唱片。

    我拍下你的笑脸,永久地停留在过去的封面。

    没吃完的生日蛋糕,你假装没听懂的话。

    我偶尔会想起这一切。]

    在这首歌的指引下,南乙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竟然回到了自己和秦一隅的中学。

    也是许司的中学。

    他将车停在外面,自己走了进去,这里周末比往常冷清,冬天更是如此,校门口附近的许多店面都没什么人来往。

    无目的地走走停停是南乙鲜少会做的事,但他不知道今天怎么了。

    朔风刮得脸颊生疼,毫不客气地钻进骨头缝里。走着走着,脚步忽然停驻。

    他停在一间甜品店前,隔着玻璃橱窗,他看见里面暖色调的甜品柜,和里面摆得漂漂亮亮的马卡龙与瑞士卷。

    或许是他停留了太久,都引起了服务员的注意。穿着粉色围裙的女服务生端着试吃托盘出来,微笑着向南乙推荐一口大小的蛋糕。

    南乙这才从他人的回忆里抽身,视线对上玻璃橱窗上反射出来的自己的脸。

    居然这么阴沉。

    “抱歉。”他拒绝了推荐,“我吃不了甜品。”

    女服务生的眼神闪过不解。

    是啊。一个不吃甜品的人,在甜品店门口站了这么久,任谁都会觉得奇怪。

    南乙什么都没说,转头离开了。

    他对这间音像店印象深刻,因为这是秦一隅旷课后最常来的地方。

    有时候他在这儿一呆就是一个下午,而南乙总在对面的奶茶店,隔一条街,隔两块玻璃橱窗看着戴耳机听歌的秦一隅。

    那家店倒闭后,他也没再来过。

    原来改卖甜品了。

    原来在那间店里,还发生过他不知道的一段故事。同样的地点,或许更早一些的时间,和秦一隅同在一个年级的许司,在这里,和他巧合地看中了同一张唱片。

    所以他们是这样彼此熟悉的?接着成为有共同话题的好友,然后在同一个角落罚站,最后成为队友?

    停。

    南乙在红灯前猛地刹了车。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秦一隅并不是只活在自己一个人记忆里的主角。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和无数人对话、交互,和无数人的生活轨迹重叠交错,延伸出许多他不知道、也没参与过的记忆。

    这真是太糟了。

    最糟糕的是,他现在竟然感到非常窒息。他的占有欲在心口疯长,封死了每一扇窗户,密不透风。

    这不是正常的吗?南乙对自己说。是他过去总是故意地忽略无序角落的存在罢了,但那实实在在地存在过。

    正因如此,他才会在他人提起时表现出藏不住的厌恶,才会说出“过去的都不算”这样抹杀的言论。

    在得知秦一隅被退队的真相,他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新目标:让恒刻获得成功,巨大的成功。

    并不是普世价值的名利双收,而是要用新乐队、他和秦一隅的乐队彻底抹杀掉无序角落在秦一隅心中的位置,将过去那些闪着光、同时也泥沙俱下的记忆通通消除覆盖,只留下属于他们的全新的记忆。

    当时的南乙以为,这不过是他一贯的偏执罢了。

    原来不是。

    他也看了《Recolle》的评论。

    不只他能猜得出这首歌的另一位主角,原来大家都猜得出,心照不宣得刺眼。

    [这简直就像是暗恋曲。]

    [也有可能是分手歌……]

    [所以生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的生日是谁的生日?]

    [歌词里说的拍下的作为封面的照片,应该就是无序首专吧?竟然是小司拍的……]

    回到园区,南乙停下车,手机震了震,是CB大群里的消息,严霁发的。

    [听说最近制作组内讧很严重,可能会影响到比赛,听工作人员透露,可能会插入一个别的特辑,趁这个机会调整赛制。]

    其他人都跟着讨论起来,南乙无心理会,切换了应用,却下意识回到了之前用过的音乐软件。

    被某种情绪操控,他点开了歌手栏,在专辑页不断地下划,直到到底。

    手指停在无序角落最初的那张专辑上,指尖压住了秦一隅的笑脸。

    那是一张特写的胶片照,拍摄的季节和现在一样,是冬天。

    这不可谓不生动。仅仅是一张静态照片,他居然能听见秦一隅少年气的大笑,看到他呵出的袅袅白雾,还有他瞧见个雪堆就会张开双臂倒下去的样子。

    他甚至收藏过这张专辑,像注视箭靶一样,和封面上十来岁的秦一隅“对视”。

    但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镜头背后的人是谁。

    最令南乙无力的是,那一刻秦一隅的笑容不属于他,却又完全地发自内心,他根本无法否认。

    心脏被陌生的情绪攥住,挤出酸涩的汁液。

    那张封面挥之不去。

    秦一隅的脸占据了画面的绝大部分,微卷的头发很蓬松,被风吹得很乱,鼻梁挺直,冻得有些发红。他叼着一根棒棒糖,白的雾气从嘴角冒出,朦朦胧胧地遮着下半张脸,衬得双眼尤其明亮,黑而大的瞳孔映着雪光。

    渐渐地,这张照片仿佛一点点被他的偏执注入了生机,仿佛某种蛊术,“活”了过来。

    白雾弥漫后一点点散开,头发变长,嘴角扬得更高,叼着的白色小棍变长、颜色变深,那双黑色瞳孔里映着的明晃晃的雪光和镜头,逐渐变成一张面孔。

    仔细一看,竟然是南乙自己的脸。

    “你发什么呆呢?”

    坐在沙发上的秦一隅笑得和以前没什么分别。他叼了根百醇,捏着另一根伸过来。

    饼干的末端抵着南乙的下唇。

    “恒刻都到了吗?”工作人员敲门进来,“可以准备戴麦了,半小时后开始录排练厅部分。”

    那饼干始终没有移开过。

    南乙收回视线,对上秦一隅的眼神,觉得他和那时候似乎一样,又不太一样。

    “快吃啊。”秦一隅的声音很轻,带着诱哄。

    南乙却用手拿过来,目光下移,盯着他颈间那片每一个字母都属于自己的纹身。

    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感觉到一丝氧气的存在。

    但很快,脱离窒息感的南乙恍然大悟。

    一个被恨意喂养长大的18岁男孩儿,在这一刻彻底地发现,原来他真的爱上这个人了,早就爱上了。

    原来他的爱也不美好,和恨同样疯狂,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狠狠往心口扎的尖刀。

    刀刃的名字是嫉妒。

    第72章

    惊喜连连

    严霁和迟之阳被叫去备采,休息室里只剩下南乙和秦一隅两人。

    收音麦克风被放在化妆台上,秦一隅走过去,拿起写有他和南乙名字的两个,转过身发现南乙还倚在沙发上,手托着腮,垂眼,方才给他的百醇饼干被他夹在指间,细细长长,像烟一样。

    他似乎有心事,不想吃。饼干被当成玩具,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打转。

    “这是拿来吃的,不是玩的。”

    南乙还陷在自己疯长的占有欲里没走出来,听见秦一隅摆出年长者的姿态教训,更是不想说话。

    谁知秦一隅却忽然半跪在他面前。

    于是他搭在膝盖上的手突然停住,转动的饼干也随之停下。

    可下一秒,秦一隅却直接叼住了百醇的一端。

    南乙的心跳乱了,怎么都追不回正常的节拍。这对一个贝斯手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像是示范一样,秦一隅一口一口吃掉了那根百醇。这很难不让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唇齿上。无论是看那张封面,还是真实的秦一隅的笑,他都不太会产生奇怪的联想。但进食不一样。抿起的嘴唇,齿尖咬掉的饼干,卷进去的舌尖,都会令他想到和秦一隅接吻的样子。

    还差三厘米就吃到他的指尖。

    南乙好玩地想,真正在玩食物的好像另有其人。

    休息室里,四个化妆台的大镜子和灯光相互映照,房间明亮得有些燥热。每一面镜子都能看到秦一隅跪在他腿前的背影,看不见饼干。

    这里没有摄像机,但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其他人也会看到这样的他吗?

    脑中闪过这一句话时,南乙皱了眉,下意识就拿开了手,扬高了,就像上次不让秦一隅抽那只烟一样。

    秦一隅显然有些意外,挑着眉笑了笑,故意问他:“不想让我吃了?”

    “嗯,不想。”南乙将剩下的一小截饼干扔到角落的垃圾桶,精准命中。

    接着他忽然拽住秦一隅的衣领,用力到将他提起来。这是绝对的意外之举,秦一隅飞快用手撑住沙发,稳住了重心,才没倒在他身上。

    可南乙却主动向前探过来,偏过头接吻。

    原来在想这个?

    秦一隅笑了,故意向后退,但这次他没成功。

    因为南乙狠狠地拽了他的衣领,这个吻几乎是撞出来的。嘴唇背后的牙齿磕碰出钝痛,鼻梁也撞上了眼镜框,但很快秦一隅便适应,张开唇瓣,湿润地探入进去。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南乙在这个吻中表现出极强的侵略性,像是在和什么较劲似的,尖的犬齿咬着他的下唇和舌尖,吻得既痛又缠绵。秦一隅伸手将南乙鼻梁上碍事的镜框推到他头顶,露出完整的眉眼。

    在断续间,他笑着挑逗:“你是……想吃我啊。”

    听了这话,南乙吻得更凶了,简直没有章法和分寸可言,舌尖深入到之前从未有过的程度,挑衅般刮弄上颚。隔着门板他们甚至听得见工作人员的声音和脚步,每一次靠近都紧攥着砰砰直跳的心,比犯罪还刺激。

    他们在唾液的润滑下相互噬咬、吞食,死欲和爱欲在纠缠间找到了共通的一个小点,激起本能的震颤。

    笃笃

    敲门声像一道惊铃,两人在感官交融的至高点猛地分开,秦一隅坐到双人沙发的另一端,压着剧烈的心跳和喘息,用掌根抹了嘴唇,清了清嗓子。

    “请进。”

    这时门才打开,工作人员笑着探进半个身子,提醒道:“可以去备采了哦。”

    秦一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得体的微笑,冲对方说:“好的。”很快他又说,“我们还没戴好麦。”

    “没事,可以先拿上,过去再戴。”

    于是两人就这样跟着工作人员离开了休息室。

    他们肩并着肩,隔着一些距离走在后面。秦一隅的手搭在了南乙肩头,揽住他,凑到他耳边很小声说:“好吃吗?”

    南乙没什么表情,将头顶的镜框取下来重新戴好,语气很淡地回道:“一般。”

    什么??

    秦一隅听不得这个词,太阳穴都跳了跳。

    谁一般?怎么就一般了?

    感觉搭在肩头的那只手握紧了,南乙勾起嘴角,随口添了一句:“抹茶味挺浓的。”

    进了备采室,刚坐下,摄影助理便指着秦一隅说:“一隅,你嘴唇……是不是流血了?”

    秦一隅伸手一摸,还真有小血珠,他随手抹掉,笑道:“我一到冬天就这样,太干了。”

    说完还故意看向南乙,笑着问:“是吧?”

    南乙不走心地点了两下头,脸上一点歉意都没有,只说:“喝点热水吧。”

    连摄影助理都被他逗笑了。

    “太直男了吧。”

    “是啊。”秦一隅笑着,故意重复了一遍给南乙听,“太直男了吧。”

    听到他故意把某个字咬重,南乙也只是淡淡说:“别笑了,又要流了。”

    一场备采下来,秦一隅发现南乙好像真的和平时不一样,之前面对那些提问,他基本都是快速给出答案,像个没感情的答题机器人。但今天他竟然会下意识找秦一隅回答的漏洞,甚至还追问和辩驳。

    简直像找茬似的。

    小狼崽儿是在哪儿受了气想在他身上找补回来吗?

    更加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南乙虽然变得主动了,甚至还有了些许藏不住的攻击性,但却又开始逃避和他发生眼神的对视。

    他可是花了很久才把这个坏习惯掰正的。

    结束备采他们四个人集合,一起去往节目组指定的地方录制排练厅部分。但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迟之阳突然发现一个奇怪之处。

    “这个门上竟然没有标字母。”他皱了皱眉,“我们这次难道不是升到A组吗?”

    “我们上轮还赢了S组呢。”秦一隅笑着说,“干嘛不直接翻身做S。”

    严霁眯眼笑着问:“原来你还需要翻身啊?”

    秦一隅也学着他的样子笑,“怎么不需要?鱼都是两面煎的。”

    迟之阳越听越奇怪,用净化版本的口头禅问他:“你在乱叫什么?”

    秦一隅:“汪”

    严霁:“你这物种挺复杂的。”

    对此不想发表任何言论的南乙,直接绕过他们,推开了大门。

    令他们都感到意外的是,他们竟然是最后进来的。目前存活的另外四只乐队执生、刺杀旦、ReDream和尤利西斯的指引都已经落座了。

    这意味着这一轮,组别已经不存在了吗?

    远远地,之前同在B组的刺杀旦和尤引就热情地挥了手,招呼他们过去。等他们四个都走过去坐下了,阿迅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时候,伸手对他们挥了挥,傻乎乎说:“嗨。”

    于是他们四个都笑了,一起说:“嗨”

    没多久,排练厅的舞台灯亮起。他们不再插科打诨,坐好等待开始。

    但这一次并没有导师的身影,只有系统音。

    “各位乐手,晚上好,欢迎回到Crazy

    Band!首先要恭喜各位成功从上一轮淘汰赛中晋级。”

    “经过两个赛段,最初的20支乐队,现在只剩下四分之一。诚如各位所见,本次排练厅没有组别之分,这意味着,你们身上的组别标签已经彻底摘去了。”

    “在之前的两次livehouse中,现场观众都为自己喜欢的乐队投了票,综合两场live的现场观众票,Crazy

    Band对目前的五支乐队进行了排序。结果如下”

    舞台大屏上出现了乐队排序和票数。

    [No.1

    恒星时刻:4982票]

    [No.2

    执生乐队:4897票]

    [No.3尤利西斯的指引:4247票]

    [No.4

    ReDream:3865票]

    [No.5刺杀旦:3849票]

    票数一出来,迟之阳有些激动,抓住南乙的膝盖,压着声音小声说:“我们反超了!”

    秦一隅却泼了一盆凉水,笑着说:“你别忘了,上一轮五千张观众票,他们S组是四个乐队分的,我们是三个,比别人高也正常。”

    迟之阳瘪了嘴,想骂他又忍住了,因为他说的确实没错。

    “感觉节目组又要整活了。”严霁忍不住猜测,“该不会是用这个顺序选择挑战的乐队吧?”

    秦一隅说:“怎么选?五支乐队,总有人落单,难不成循环挑战?”

    这时,节目组的系统音再次出现:“现在各位应该都明确自己所在乐队的顺位了,那么接下来,请大家选择”

    “还真是选挑战的人啊?”迟之阳抢先说。

    “你们想要合作的乐队。”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都有些诧异。

    “这是我们能选的吗?”

    “随便选?”

    “只能选一个吗……”

    “本轮排练室没有对决游戏,各位需要做的,就是选择。”系统音继续道,“你们有三分钟的讨论时间,在队内商议之下,选出一支想要在本赛段达成同盟的乐队。各位的座位下面放置有一块白板,请在规定时间内将你们的选择写上去。”

    “请注意,本次选择采用双向敲定的原则,即,如果两支乐队意外达成双向选择,则直接划为一组……”

    礼音举手问:“可是这样会有人落单吧。”

    “没错。”系统音继续道,“本轮游戏将循环到有两组双向为止,最后落单的乐队将直接加入总票数靠后的那一组。”

    南乙忽然开口:“所以这一次也是乐队数量不对等的两个组。”

    系统音继续道:“事先声明,各位必须慎重选择,因为你们的决定将直接影响本轮livehouse淘汰赛的分组。本次淘汰赛同样有五千名观众,每名观众只有一票可以投出,总票数更高的大组将获得胜利。”

    “队与队之间不可进行沟通,倒计时即将开始,三、二、一。”

    大屏幕上沙漏再次出现,各个乐队开始了内部讨论。

    迟之阳似懂非懂,“怎么感觉我们好像也没什么主动权呢?”

    “你这话说对了。”秦一隅说,“我们是现在的票数第一,但其实这不算什么优势。”

    “为什么?”

    南乙说:“如果我们不小心组队成功,但又是票数较高的一方,就变成了两队组,我们的对手比我们多一只乐队,在观众一人一票的淘汰赛,多一个乐队很占优势。”

    迟之阳一拍手,“那我们选票少的不就好了?我们选刺杀旦啊!”

    严霁却说:“如果刺杀旦没有选我们呢?”

    “……”迟之阳卡住了,“这游戏还卡运气的。”

    “没准儿我们会成为落单的那只队伍。”严霁说,“当电灯泡也不错,直接进入票少的组补位,也可以变成三队的大组。”

    “既然这样,就随便选吧。”秦一隅一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架势,“小乙随便说一个。”

    “执生吧。”

    听到南乙毫不犹豫地说出执生,秦一隅莫名有些不爽:“为什么?”

    “我喜欢强的。”南乙说。

    我不喜欢你用喜欢这个词。秦一隅在心里较劲。

    “时间都要过了。”迟之阳提醒。

    严霁拿过笔:“那就执生。”

    秦一隅阴阳怪气:“真草率啊。”

    “倒计时结束”

    大屏幕上出现五组分割的特写镜头,分别对准了五支乐队。

    “现在,请各位举起白板,公布你们的决定!”

    大家齐刷刷把板子举起来,然后互相看,每个人的表情都瞬间变得精彩异常。

    [恒星时刻>执生乐队

    执生乐队>尤利西斯的指引

    尤利西斯的指引>刺杀旦

    ReDream>刺杀旦

    刺杀旦>尤利西斯的指引]

    刺杀旦三人激动地拍手,对尤引说:“我们双箭头诶!”

    简直像是相亲节目牵手成功的氛围,尤其是绣眼和穗穗,隔着恒刻已经开始激动地互抛飞吻。

    “啊??”

    第一位破防的乐手出现了。

    倪迟直接站了起来,朝着尤引的方向:“不是,为什么不选我啊?”

    但另一位当事人还没反应过来,迟钝地问李归:“讨论已经结束了吗?”

    “早就结束了!”李归简直头晕,“刚刚说选刺杀旦你不是默认了啊?”

    “啊……好。”阿迅点点头。

    倪迟彻底地破防了,一屁股坐回座位上。

    “你们居然不选我们?”秦一隅相当不理解,“是只喜欢和我们做宿敌吗?”

    尼克却举起手朝南乙挥手:“小乙,我是想选你的,但是笔在倪迟手上!”

    听到有人叫名字,南乙刚要扭头,就被秦一隅扳正了脸。

    “不要被甜言蜜语蒙蔽了双眼。”

    严霁赞同点头:“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迟之阳直接后仰身子对尼克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们都是男人啊小阳……”尼克无辜地瘪了瘪嘴。

    系统音无情宣布结果:“恭喜刺杀旦和尤利西斯的指引结成同盟,请剩下三支队伍做出新的抉择。”

    事实上,最终结果已经显而易见,毕竟执生和ReDream上一轮闹得那么凶,基本等同决裂,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互选的。

    三分钟后,他们重新举起白板,和预设的一样。这一次恒刻和执生互选,而ReDream还是写了刺杀旦的名字。

    秦一隅看着倪迟的表情,故意开玩笑说:“怎么回事啊,是有人天生不爱笑吗?和我们牵手成功很委屈吗?”

    “就是啊。”迟之阳难得和秦一隅站在统一战线。

    严霁笑着说:“我们可不是强制啊。”

    南乙一针见血:“包办婚姻而已。”

    尼克却非常兴奋,仿佛是狂热的先婚后爱爱好者,大声说:“快宣布啊!”

    系统音适时出现:“由于恒星时刻和执生的总票数较高,因此,落单的ReDream自动加入刺杀旦和尤引这一组。”

    “这就完了?”秦一隅总有种诡异的直觉,感觉节目组大招还在后头。

    “可能真的有赛制变化吧。”严霁说,“是会和之前不一样的。”

    “希望这次别这么高强度了。”迟之阳双手合十。

    南乙却说:“嗯,希望直接放假。”

    谁知这时,系统音竟然续道:“前两个赛段,各位乐手都付出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进行排练和创作。因此,在本轮淘汰赛正式开始前,CB为大家准备了为期两天的滑雪团建之旅,所有乐手将一同前往崇礼参加滑雪度假特辑。”

    “什么???”

    “滑雪度假!!!”

    排练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叫声。

    “但是”系统音话锋一转。

    “在此之前,让我们欢迎上周同时进行的CB复活赛的胜利者”

    迟之阳鸡皮疙瘩直冒:“复活赛??”

    与此同时,排练厅音响突然播放音乐,是恒刻都非常熟悉的。

    “恭喜不烬木乐队!”

    在《夏日警戒线》中,不烬木从帷幕后出场,程澄和Uka打头阵,冲大家挥了挥手。

    “所以不烬木会加入我们吗?”迟之阳的重点立刻跑偏。

    还没等台下众人从震惊中恢复,系统音又抛出新的重磅消息。

    “请注意,本赛段的乐队尚未集齐。”

    “下面,让我们掌声欢迎踢馆乐队”

    秦一隅糟糕的预感在这一刻化作现实。

    南乙也彻底愣住,在看到新上台的乐队后,眼神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无序角落。”

    第73章

    人前人后

    无序角落一出场,观众席上所有乐手神色各异。

    他们一共四人,其中贝斯手许司和鼓手大成都是当初和秦一隅一起组队的原成员,而主唱梁越是秦一隅离队之后加入的,作为吉他手兼主唱,重组后的无落作为三人乐队活动了三年。

    而就在两个月前,无落宣布新加入了一名吉他手,名字叫殷律,才19岁,就横扫了许多电吉他比赛的冠军,许多人将他对标当初横空出世的秦一隅。

    这还是他加入之后,第一次在大众视野前亮相。

    在背景音说出“掌声欢迎”之后,大部分人都还沉浸在震惊之中,但很快,响亮而拖拉的掌声划破这有些难堪的寂静。

    啪啪啪

    大家循声望去,是秦一隅。他靠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鼓掌,脸上还挂着散漫的笑。

    不知为何,迟之阳看着这气氛,觉得这仿佛不是掌声,更像是一个个扇在空气里的巴掌。

    于是更多的掌声出现了,原本尴尬的气氛被稍稍掩盖,但依旧挥之不去。

    “踢馆……”一旁的严霁低声说,“那应该就是可以选择某只乐队挑战?”

    迟之阳对这样的安排有些火冒三丈,都懒得管剪辑了,直接说:“像他们这样的乐队还需要来参加比赛吗?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一开始针对秦一隅的赛制我还没忘呢,现在又拉他出来博话题了?”

    南乙全程一言不发。

    他突然明白了很多事。

    上一次淘汰赛的“打人风波”,舆论被火速引导到秦一隅一个人身上,最大的受益者不是节目组,是秦一隅的前乐队,因此当时他就猜测,那场舆论战的背后黑手有可能是无序角落的前经纪人,只是不清楚为什么他会在CB里安插眼线,那么快地联合灯光师下场搅混水。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早就想好了要让无落踢馆出场,之前做的那些都是铺垫。

    如果没有严霁的录音,就算恒刻不被淘汰,秦一隅在CB累积的口碑也会再次一落千丈,无数人会因为讨厌他而关注他的前乐队。这个时机,让无序角落作为踢馆乐队进来,的确可以做到效益最大化。

    不仅赚一波关注度,还能顺势将新加入的“天才吉他手”打出名声来。

    想到这里,南乙甚至有些佩服这位经纪人了。

    居然可以做到两次踩着同一个人的尸体上位。

    “现在,各位乐手,你们刚才的选择已经形成了两个组别:恒星时刻和执生作为1组,刺杀旦、尤利西斯的指引以及ReDream作为2组。”

    “而现在,你们眼前出现的两支新的乐队,将会分别进入1组和2组,和各位一起参加本赛段的比赛。”

    “什么??”迟之阳彻底无语了。

    严霁的预感则更加不妙:“总觉得节目组会让我们来选。”

    “在各位做出选择之前,我先向大家讲解踢馆规则。”

    “踢馆乐队可以在对手组的乐队里,秘密选择一支作为踢馆对象。请注意,踢馆是乐手和乐手之间的1v1对决,这个秘密选择将在live淘汰公演当天公开,作为开场表演。”

    倪迟皱了皱眉:“当天公开,那就是不给准备时间呗?”

    尼克也反应过来:“即兴比赛啊。”

    “这不公平。”一旁的芮游很清醒地指出一点,“踢馆乐队是知道自己要派哪个乐手的,他就可以提前准备,但是被挑战的,不是当场被打个措手不及?”

    赛制明显是有利于踢馆乐队的,更何况,无序角落并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乐队,他们有固定且庞大的粉丝群体,人气高,现场投票是绝对占优的。

    “除此之外”背景音继续道,“1v1踢馆结果还将直接关系到本轮淘汰结果。”

    大屏幕上同步出现解释动画,显示出四种可能:

    1、踢馆pk成功,且无序角落所在大组别获胜,则被踢馆的乐队直接淘汰(不考虑该乐队的组内排名)

    2、踢馆pk成功,但无序角落所在大组别失败,则无序角落安全(不考虑踢馆乐队的组内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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