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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不知为何,巫染语气有些幽深。

    谢欺花一时间没听出来,不过巫染没有多透露什么,只说供应商那边的情况特殊,估计会派国内的对接方去。谢欺花一听松了口气:“是?个中国人吧?我英语不好,怕丢人现眼?了。”

    巫染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不会的。放心吧姐姐。”

    谢欺花刚打完电话,李尽蓝打过来,说晚上有应酬,估计要到九点多结束,就顺路把?平玺从基地接回来。

    “行,好好开导开导他啊。平玺不是?你,没脸没皮。对他说话收着点。”

    “……什么叫我没脸没皮?”

    李尽蓝抬手拂开旁人递的烟。

    小盛心惊胆战地伺候眼?前这位老总,资历是?老的,人是?年轻的,比他还小不少。说实话,如果不是?平花集团太过低调,他绝对不会有眼?不识泰山。

    李总在打电话,还好是?打电话,不是?在和?小盛说话。就他这举止、气质,肃然冰冷的语调,俨然是?上位者自然而然的颐指。很难想象对面的几个胆子,敢对他说“没脸没皮”这种话。

    小盛感觉电话对面的那道女?声有些熟悉,就连腔调也是。但如果凭借这个就断定对方的身份,似乎太过武断。

    对面又说了什么,他道:

    “我昨晚又没有冒犯你。”

    冒犯?诶?这什么情况?

    小盛的眼珠子滴溜溜转。

    女?友?情人?还是?———

    “姐,不要老是?苛待我。”

    原来是?亲人,难怪自甘把?态度放得那么低,被?指着鼻子骂都不带急眼?的。但看隽秀倜傥的李总轻勾起的唇角,清冷的眼?中似有水光潋滟,哪里像和?亲人说话,简直像在和?情人调情呢!

    此刻的谢欺花显然毫无察觉:“少卖惨啊李尽蓝,我跟你说没用的。顺便?一提,我今天晚上也有事?,要是?能早点结束,就和?你一起去接平玺。”

    她有事??李尽蓝脸色倏然沉了。

    想到上一回。酒馆里擦枪走火。

    “……要幽会谁?”他怎么没查到。

    “去你的!应酬!你把?我说得……”

    很饥渴一样。

    现在的李尽蓝三句话就能把?她气死。

    谢欺花心里冒火,赶紧挂断了电话。

    晚上,谢欺花到了小盛给的地址。

    一看那金光灿烂的牌匾,这宴厅她熟啊,不就是?当初飞黄腾达的地方么?

    没想到小盛安排到了旧地。

    谢欺花没多想,拎包进去。

    小盛在点菜,谢欺花从背后拍他。

    他脏话到嘴边,看到是?她又咽下。

    “姐,你真是?吓我一大跳!”

    小盛其实不比谢欺花小多少,这么多年一直叫姐,纯粹是?掂量她的气场。

    “看你点到哪了。”谢欺花大咧咧揽他,“你这点的啥啊,全是?辣菜!”

    “不是?特辣的口啊。”小盛嘟囔。

    她拿过菜单,说你这就不懂了吧。

    “没听说啊?我都提前打听好了,国外供应商那边派领导过来,咱们得给人家招待周全。”谢欺花心比尘细,“要是?人家吃不了辣怎么办?把?这道四?川毛血旺撤了,换一个淡口的。”

    前前后后又换了几道。两人把?菜单给折腾明白?,才勾肩搭背地回了包厢。

    一进包厢,谢欺花摆出客套的笑容。

    说实话,她一开始没注意?到李尽蓝。

    桌上人很多、挺热闹,有一个竟然是?她见?过的,准确的说,结下过梁子。

    中江建设的杜总。

    这么说有点陌生,就是?当初在宴厅前被?厉将?晓扶上宾利的、喝个烂醉还批判她的斯柯达是?破铜烂铁的,杜总。

    说到这个杜总,谢欺花可是?暗地里骂过许多句娘。平时厉将?晓在集团里还好说,他出国那半个月,谢欺花天天给杜总的人跑腿,没办法?,杜总是?厉爹的人呐,儿子再大也比不过老子。

    不过再折腾也折腾不到哪儿去,谢欺花毕竟是?个司机,又不负责公务上的事?。只是?有一次在茶水间看到杜总对可可姐动手动脚,谢欺花上去吼了一嗓子,之后杜总看她的眼?神都淬火。

    好在她很快离职了。后来就听夏意?宛说中江换天了,这老家伙也被?革了,是?厉将?晓的手笔。不得不说,前夫哥也是?做了一件解气事?。至少谢欺花曾经对杜总卑躬屈膝,如今可不用了。

    谢欺花敞亮地笑了两声。

    率先打招呼t?:“杜总!”

    她那样亲热,不知情的人简直看不出此二人有仇,不过下一句话就了然:

    “哟,如今都混到咱们这一桌,您可真是?落魄了!才听说您被?小厉总革了职,我们可是?替您唏嘘了好久呢!”

    杜总如今确实是?落魄,厉将?晓的司机兼情人都能对他说上两句风凉话。

    他客套感慨:“你当时那事?也挺可惜的,我还替你说了好话,可惜……”

    “唷,那我可要好好谢谢杜总。”

    谢欺花心想,你说了个屁的好话。

    总之。

    都不是?赢家。

    赢家是?如今掌控大权的厉将?晓。

    所以说高层的斗争不见?硝烟呢。

    硝烟都让底下吃去了。

    小盛不明所以,直觉火药味很浓,左看看右看看:“你们之前认识啊?”

    谢欺花:“认识!怎么不认识?来,小盛我给你介绍,这是?中江杜总!”

    “可别?,可别?,那都是?前尘往事?了,我现在就跟着老板随便?捣鼓些生意?,这不看无人驾驶这几年行情好么?”

    两人顺着杜总的视线看向?他老板。

    老板正和?主位上的那位男人寒暄。

    谢欺花一只手揽着小盛,另一只手端着酒杯,原本是?以懒散热情的笑容、不冷不热的眼?神,扫过在场不相识的几人。可下一秒,笑容骤然卡了壳,她在某一张苍白?俊美的脸上,停住。

    如果说因为权势,女?人会把?精力?投落在一个男人身上,那么美貌,当然也不失为一种动机。谢欺花直勾勾地盯着座位间那丰神俊逸的男人,简直像对人家有意?思。小盛有所不知的是?。

    早在她看向?他之前。

    他就已经注意?到她。

    并?且,谢欺花敢肯定。

    她踏进这包厢的那一刻。

    李尽蓝就已经全神贯注于她了。

    年长的女?人眯了眯眼?,以确认自己看到的是?真人,并?非什么虚影。小盛也介绍道:“这是?平花集团的李总。”

    “李总,这是?我朋友小谢。”

    李尽蓝不显端倪地对上她。

    小谢。

    谢欺花意?味深长的笑了。

    她当下也觉得挺有意?思。

    李尽蓝如何称呼她呢?

    第74章

    不舒服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主位上的年轻男人立刻起?身,朝谢欺花走过来。在这之前,他几乎没有?笑,

    也没人可以让他展颜,

    这个局的档次远不够格。但是当?下,李尽蓝笑得比春光还明媚。

    他迈着西裤裹挟的长腿至她身前。

    深邃的眼,

    瞥向正?揽着她的小盛。

    和那只搭在她肩上的手。

    生意场上只讲究关系,不讲究分寸,

    小盛和谢欺花认识十年有?余,男女之间都没什么分别?。两?人都恍然未察,

    危险即将来临———李尽蓝攥住那只碍眼的手,

    缓满而克制地将其挪开。

    “姐。”他朝谢欺花说,“来了。”

    小盛的手还落在低处,脑子懵懵的。

    “呃……”他实在搞不清楚状况。

    谢欺花慢悠悠道:“我?弟,

    尽蓝。”

    尽蓝。

    小谢。

    分明对?刚才的称谓很?有?意见。

    姐姐。还真是小心眼的可爱。

    “我?不知道你要来。不然就去门口接你了。”李尽蓝三言两?语把她捧高。

    有?人接话:“哦!很?早就听说谢小姐这号人物,

    没成想和李总熟识呢。”

    再去看杜总,

    脸色隐隐发青。

    显然是知道自?己得罪错了人。

    事实上,谢欺花没想着仗李尽蓝的势做什么。大家都是生意人,

    桌上也只谈利益不谈其他。只是,

    李尽蓝把她请到主位,连带着小盛也升了位置,

    这还真是爽翻了,靠天靠地靠弟弟。

    这次应酬很?顺利就结束了,几乎所有?人都对?谢欺花和颜悦色,临走时?提出加她的联系方式。就连杜总也在他老板的敦促下赔罪敬酒,

    谢欺花拿乔,让他打了通关,

    多喝了一斤的白酒。

    杜总最后喝吐了。

    谢欺花没忍住笑。

    应酬结束后,谢欺花和小盛在宴厅门口抽烟。小盛还憋着气,说谢欺花有?关系却不告诉他,害得他在一群老总里做小伏低、点头哈腰。谢欺花吁出烟,点他脑袋,说歪门邪道不可取。

    李尽蓝不知何时?站在两?人身后。

    小盛讪讪一笑,立即掐烟告辞。

    走之前他对?谢欺花嘀咕:“你这弟弟占有?欲也忒强了,要不是知道你养他长大,我?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呢!”

    谢欺花老脸一红:“别?瞎几把扯!”

    她尴尬地瞪了眼浑然不觉的李尽蓝。

    小盛走远了去,她才出声警告李尽蓝:“人前不知道收着点吗?我?特么都懒得骂你。小盛和我?认识多少年?勾个肩搭个背都要被你弄,你有?这个嫉妒心,能不能用?在别?的地方上?”

    李尽蓝也含了一根烟:“比如呢?”

    “不知道!你用?在别?的女人身上!”

    李尽蓝点火,骨节分明的大手青筋窜逸,拢住被寒风吹颤的火苗。焰色将他迷人轮廓勾勒,鼻唇的折角吻着夜色、吻着霓虹。他如果有?心勾引她,就用?完美无缺的皮囊、曼妙的语气。

    “我?就要用?在你身上。我?不舒服。”

    他指了指心脏,“这里,不舒服。”

    “别?的男人多看你一眼,我?就不舒服,别?人碰你我?也难受。”李尽蓝眯起?眼眸,促狭地道,“因为他是你朋友,所以我?很?给他面子了不是么?今天晚上,我?难道没把他安排好吗?”

    “你安排他是应该的,别?搞得跟什么事都是为了我?一样,我?可担不起?。”

    李尽蓝不说话了。

    他转身就走。

    又怎么了,这是?

    谢欺花暗骂一声。

    李尽蓝不是拿乔,更遑论要她挽留。

    他径直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进去。

    “干嘛去?”她扶住车门同他对?峙。

    “他搭你肩膀那只手。”李尽蓝说。

    谢欺花眼尾狂跳:“那怎么?”

    “我?要卸了。不然我?不舒服。”

    “你有?病吧。你不舒服!”谢欺花气得把他从?车里揪出来,“你以前不这样发病的呀!真是神经!我?跟一个男的有?交集,还要你首肯了是吧?我?看你干脆把全武汉的男人都杀光了!”

    想到李尽蓝可能真的会上街捅人,他精神状态极差。她又赶忙补充:“没用?的啊,李尽蓝。就算你把全天下的男人杀光了也没用?,我?根本不会在乎你心里舒不舒服,我?不会在乎你!”

    李尽蓝垂下浓郁的黑睫。

    他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他只想吻她开阖的红唇。

    于是李尽蓝就那样做了。

    他把她摁在车门上亲,谢欺花感到莫名?其妙极了。先是争吵,后是激吻,李尽蓝和他做的事一样毫无厘头。就像她以为他会在酒桌上假装和她不认识,谁知道他把她高调地奉上主位。

    她想咬他,反抗确实可以制止他。只是,他今天没有?哪里做错,他给足她脸面。当?她得知他这几年一直在默默支持她的项目,从?投入到资金回笼,漫长的周期,他是砸了钱和精力的。

    她更不愿羞辱他。

    即便他不知廉耻。

    李尽蓝。

    拿他怎么办。

    谢欺花一时?的迷茫,让李尽蓝找到趁虚而入的空间。他侧着颈去深吻,需使力撬开她的唇,潮湿、温热,伴随残忍的冷香,是谢欺花给他的感受。而在她自?己看来,李尽蓝在掠夺她。

    太心急、太不堪,他青涩的吻技不符合他的年龄。像一颗晚熟的果、一片姗姗来迟的春天,李尽蓝如今的成熟以她的试练为代价。他学不会温柔的吻,谢欺花教给他的,永远是撕扯。

    他几乎是啃食着她。

    爱被舌齿搅得盈满。

    谢欺花喝了酒,不至于醉,使她混乱的另有其人。李尽蓝开车就不沾酒,自?始至终都清醒。他一手拉开身后的车门,分开她的唇,黏腻的丝拉出,又在把她弄进车里时重新连结一处。

    李尽蓝使她骑坐他身上。

    谢欺花今天穿的是裙装。

    到了车內,逼仄的主驾驶座使两?人更紧密相贴。这姿势让谢欺花一瞬间感觉到了,简直夸张到不可忽视。他的欲望一直这么浓烈么,明明没有?吻多久。他一手摁住她迫切逃离的动作。

    另一手抚摸着她穿着黑丝袜的大腿。

    谢欺花打扮自?己,但不是为了此?刻。

    李尽蓝仰头,以黯淡沉寂的视线勾勒她。她略施粉黛的眼眶,红彤的鼻,浸润玫色的芳唇。她今天漂亮极了,一身装束成熟而不失鲜活。他确实在她进门的一刹那,就被分走了心力。

    他坦诚:“你今天太美了,姐姐。”

    谢欺花胸膛还略略喘息,眉目紧拧。

    “我?怕别?的男人看你,我?实在是太嫉妒了。”他用?掌印未消的那边脸颊,贴着她雪白衬衫,双眼潮湿而氤氲,情?迷意乱到了顶峰,“我?想把他们的眼睛都剜下来,我?又没有?那样做!”

    他t?说“我?又没有?那样做”,令人发指的行为被他说得那么自?然。如果是别?的男人说,不乏有?装深情?的嫌疑。但李尽蓝不是,如果想,就付诸实践,她这个弟弟有?恐怖到极致的执行力。

    他对?自?己那么狠,这么多年说自?残就自?残,刀子往手腕上划拉。她打他,他不是哭而是笑,那种?酣畅淋漓、至血至肉的笑法。这种?人弄死自?己都毫不迟疑,指望他对?别?的人温柔么?

    “……那你就是疯了。”谢欺花垂眸看他,“杀人犯法,李尽蓝。你挣这么多钱要到监狱里去花?我?怎么教的你?你上学全都上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在国外到底学了些什么东西?”

    李尽蓝重?复:“我?又没有?那样做。”

    他像只忠心的狗,追讨应得的奖赏。

    “那你想怎么样?我?给你颁个奖?”

    他解她的衬衣纽扣,“你给我?……”

    “不行。”谢欺花不留情?面拒绝。

    李尽蓝把头埋进去:“我?好晕。”

    “你他妈没喝酒!”谢欺花感到好笑,不过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李尽蓝掀开、含住。

    谢欺花感到尴尬、恼怒,她没有?允许他做这些。但是,她如果能狠下心去推开他——还会错到如今的地步吗?

    好烫、好热啊,口腔的温度和肌肤不能比拟。李尽蓝绕着打圈,碎焰烧她、撩拨她。她浑身绵软的无力,用?手指去搡他汗涔的额发,最后却变成略深地插进发丝间。

    “轻点、咬什么!”她鼻尖沁出水雾,难耐地扭着腰,细细密密地喘,“什么都嫉妒,你以前不这样的,李尽蓝,这些年来我?那么多前任,你难道全都要……”

    话音未落,李尽蓝略重?地咬一口。

    “你!”她咬住唇,“轻一点!”

    李尽蓝眼中的占有?欲在翻涌、沸腾,他舔舐方才失控咬下的牙印,又问:

    “可以吗?”

    “什么?”她不明所以。

    “你前任。”李尽蓝说。

    “不可以!”谢欺花气得要晕。

    她跟他讲道理简直是白费力气。

    “那这里,可以吗?”他点在软潮。

    “也不行……待会要去接平玺呢。”

    李尽蓝隔着布料去揉,他犯难得很?:

    “平玺回家之后,我?们就不能……”

    谢欺花缓神,顺着他的话,也惋惜地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平玺不在的时?候也不行!”

    她不着他的道,李尽蓝露出遗憾的神色。谢欺花已?经清醒过来,要挪动到副驾驶座去。姐姐今晚穿的是裙装。

    可惜她似乎忘了。

    李尽蓝竟是目不转睛。

    盯着那道潮湿的褶皱。

    掰开,深深埋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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