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心中盼着他们快些离开,昨夜一通折腾,又受了责罚,现下只想好好睡上一觉。谁知周安宁竟点名要我作陪,我只好强撑着身子顶着一张触目惊心的脸快步跟上。
下马车时,谢君珩自然朝着周安宁伸过手扶她。
她却矜持地看了看四周,谢君珩立刻理解了她的顾虑。
大庭广众之下,即便是未婚夫妇也不该有不合礼法的肢体接触。
谢君珩朝我使了个眼色,“还不趴下,伺候安宁小姐下车?”
我愣了愣,随即忍着屈辱俯下身,任凭周安宁踩着我的身体。
她一脚落在我背上时,没有站稳,纤弱的身子直直朝地上跌去。
谢君珩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扯入怀中,心疼地安抚着惊魂未定的周安宁。
随即一脚将我踹翻在地,厉声吼道。
“贱婢,你要害死她吗?”
我咬着下唇,忍痛跪在一旁,默不作声。
周安宁抚着胸口,“阿珩哥哥,不怪她,是安宁没有踩稳……”
许是感受到过路百姓探究的目光,谢君珩没有再追究,只冷哼一声,重重拂了袖,虚扶着周安宁步入店内。
我狼狈起身,踉跄着跟了上去。
3
周安宁颇有兴致地拿起各式各样的首饰往身上比划,小嘴一刻不停地询问谢君珩的意见。
谢君珩耐心地陪着,句句皆有回应。
我不远不近地站着,看着谢君珩脸上始终挂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酸涩地低下了头。
周安宁随手拿起一支海棠花簪在我鬓间比划,“阿珩哥哥,你瞧,这支簪是不是与锦绣很般配?”
“锦绣也到了婚嫁的年纪,这簪子就当给她添嫁妆吧,到时在我府上小厮马夫里挑个投缘的,我来替他们做主!”
“这样的话,你与我一对,下面人亦成一对,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啊!”
周安宁自顾自说着,我微微屈膝,乖顺地回话。
“多谢……未来夫人,全凭夫人做主。”
谢君珩眼里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随手夺过簪子,丢在一旁,讥讽道。
“海棠富贵,她一个贱婢压不住,强行佩戴反倒显得滑稽,安宁,你且挑自己的,不必管她!”
我早已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低头不语,只盼着这一切早些结束。
回到侯府时,天色已晚。
这整整一日,周安宁兴致极好,挑完首饰后又拉着谢君珩去城外登山赏花,傍晚又在杏花楼用过餐食才依依不舍坐上周家的马车。
我本就疲惫不堪,又滴水未进跟在他们身后伺候了一天,一进屋便瘫软在塌上。
迷糊间,一具健硕的身子覆了上来,熟练地扯开我的衣衫,肆意撩拨。
他今日彷佛有用不完的劲儿,一遍又一遍,不肯轻易放过我。
“怎么,一听说要把你许给别的男人,你便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谢恩?”
“你就这么缺男人?我还不能满足你吗?”
他带着怒气动作透着狠劲,直到我彻底晕过去,才算解脱。
第二日清晨,我揉着酸胀的身子,委屈地哭出声。
分明是他让我离开侯府,嫁给周家下人不是正合了他的心意,他又是生的哪门子气?
我视线瞥到床头的药盒上,才感受到脸颊上若有似无的清凉,忍不住苦笑出声。
昨夜半梦半醒间我隐约感觉谢君珩轻柔地为我涂药,如此看来,的确是他。
药盒旁边静静躺着一支海棠花簪。
他总是这样喜怒无常,将我伤得体无完肤,又赏我几分怜悯,我便认定了他心中有我,不长记性似的,继续向他示好。
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傻了。
很快到了周安宁的生辰,我胸有成竹地安排好一切,站在阴影处看着谢君珩飞身上了塔楼,取下最大的那盏莲花玉兔灯当众赠与周安宁。
周安宁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娇羞地接过灯,在漫天花火下被谢君珩无比珍视地揽入怀中,许下白首不相离的誓言。
看着他们相依相偎的身影,我揉了揉发胀的眼角。
他如愿给了周安宁体面的求娶,我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我落寞地转身,就在这时,我听见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远处光影错乱,受惊的人群尖叫着四处逃窜。
再回过神来时,谢君珩已经抱着脸色惨白的周安宁冲到我面前。
他将已经焦成黑炭的莲花玉兔灯重重甩在我脚下,一手扼住我的脖颈。
“贱人!你竟如此歹毒,对安宁下了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