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体育部事儿多,体育部部长找陈逢泽帮忙给主席送一份淘汰赛的计划表。刚刚一点多钟,路上看不见几个人。陈逢泽边向学礼楼走,
边发“薄渐你现在在哪?”
“学礼楼一楼活动室。”
陈逢泽进活动室的时候,正好看见薄渐把厚厚一沓彩印纸卷成纸筒,
随手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陈逢泽瞥了一眼:“Personal
Statement个人陈述……还有学校申请表,
”他抬头问,“你要申请国外大学?”
“不是。”薄渐说。
“那这是哪来的……介绍得还挺详细,
想申的要搞这么多材料估计还挺麻烦,”陈逢泽两指一夹,从垃圾桶抽回一张彩页纸,是某大学的英文版官方介绍,“看看也行,
你都给扔了干嘛……”
薄渐没听他说完,撩起眼睑:“你过来找我有正事么?”
“哦,”陈逢泽扔回去,
又扔给薄渐一个文件夹,“淘汰赛还有六场,
这是计划表,
我帮体育部部长送的。”
在帮人忙上,陈逢泽一向认为自己比薄主席通情达理得多,
但他也不是乐于助人的性子。
他过来主要是好奇别的事。
薄渐接过文件夹,陈逢泽笑了声:“薄渐,
今儿早上我在后门西看见你了。”
薄渐抬眼:“是么?”
“不但看见你了,我还看见一位眼熟的男同学,
”陈逢泽问,“咱学校扎辫子的男同学,
我觉得只有江淮一个。”
薄渐“嗯”了声。
本人回应,陈逢泽一下子瞪大眼:“我操,真的?你跟江淮一块翻墙出去了?”
薄渐一上午都没见人……这是出去了一上午?
这两个人不是关系极差吗?
“嗯。”
陈逢泽问:“真出去了?一上午?你俩出去干什么了?”
薄渐没回答他。陈逢泽这才看见活动室桌子上还叠着几个薄薄的牛皮纸袋。薄渐低头,又拆开一个牛皮袋,细致地一张一张翻过去。
活动室不对所有同学开放,基本都是学生会在用,所以许多往年的今年的,有用的没用的学校文件都堆在了活动室。
最后薄渐抽出一张。
陈逢泽眼尖,看见上面一行字:“……江淮因为殴打、恐吓同学,违反校规,现予以警告记过,全校通报,如有再犯,开除学籍。”
落款时间是暑假前6月份,高一下学期。
这是份江淮的处分公告。
为什么处分,全校皆知。
作为一张江淮的处分书,所以上面理所当然的没有出现受害人宋俊的名字。
薄渐睫毛低垂,指肚摩挲着纸页:“陈逢泽,你认识宋俊么?”
陈逢泽愣了下:“宋俊?”
薄渐没有说话。
陈逢泽问:“你说那个转学转到了四中的宋俊?”
因为Omega人少,全校三个级部的Omega也不过寥寥三四百人,所以学校,尤其是同级部的Omega大多都互相脸熟。
作为一个有女朋友的Alpha,陈逢泽当然不熟,但他女朋友杨琛熟。
“我听杨琛提起过这个人……怎么了,”陈逢泽问,“你怎么突然问起宋俊来了?”
“没怎么,”薄渐轻笑,“我只是好奇,江淮是真的追过宋俊么?”
陈逢泽笑了:“嗨,得了吧,那能叫追吗?那叫索命吧。”陈逢泽颇有兴味地说,“要是江淮真喜欢过宋俊,那谁被江淮喜欢上,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为什么这么说?”
学校这种八卦性质更强的零儿八碎的事儿,只要不让学生会处理,薄主席都一概不关心。薄渐没听说过盛传的那几个版本的来龙去脉,也不是多惊奇的事。
正好才一点多,离上课还远,陈逢泽很有考究精神的讲了个最靠谱的版本:“这事儿是宋俊先去找的老师,他去找了年级主任……我当时正好就在主任办公室,江淮班主任也在,宋俊在办公室哭着说江淮说要标记他,他不从,江淮就一个月揍了他两回……”
薄渐从嗓子眼逸出一声笑的气音。
陈逢泽挑眉:“你笑什么?我说真的!宋俊真被江淮打了,去办公室的时候我记得他鼻血淌了一脸,被揍得鼻青脸肿的。”
“然后江淮被叫到主任办公室对质,”但他也没忍住笑,“你对刘毓秀有没有印象?刘畅他妈,就是那个高一天天在走廊口训学生,贼他妈凶的那个老女人,她是江淮高一班主任。”
薄渐“嗯”了声。
“我记得江淮就说了易感期三个字,”陈逢泽说,“刘毓秀在主任办公室得骂了江淮半个小时,简直噪音攻击,等我出去了,她还没骂完……”
他手指一翘,捏尖嗓子模仿起刘毓秀的语气:“你撒谎!你再撒谎!什么易感期!你一个月两次易感期??”
薄渐没什么动容,他把记过通报书重新慢慢装进牛皮袋:“最后呢?”
陈逢泽自己都觉得自己模仿刘毓秀聒噪,喝了口水缓了下,问:“什么最后?”
“宋俊最后为什么转学?”
“这个不清楚,传的说法挺多,”陈逢泽耸肩,“但不是亲眼见的,一般我不全信。”
“哦,你随便说个说法。”
陈逢泽秉持着考究精神想了想,说:“像现在比较公认的说法就是宋俊找了老师以后,又被江淮揍了一顿,还被扒了裤子,差点直接被终生标记,这才算是把事闹大了,没考期末,宋俊就直接转学走了。”
薄渐抬眼:“强-奸未遂,只是记过么?”
陈逢泽笑了下:“因为无论是宋俊被江淮打了,还是被扒了裤子,还是江淮要标记他……都没有别人在场,没有人作证。”他停了下,“在男厕,男厕没有摄像头。”
薄渐听见“男厕”,眼睑动了动,但只轻轻地说:“是么。”
“虽然男厕没有摄像头,但宋俊的确是又被江淮打了,打没打这能直接看出来,强-奸未遂的话,没有直接证据,就一段走廊摄像头的视频,……”陈逢泽停了下,他是校风纪委,学校当时怎么下的处分,他都很清楚。
他说:“我看过,是江淮把宋俊从男厕踹到了走廊上……宋俊确实没穿裤子。”
裤子是扒了,但都踹走廊上来了……这还能是想标记人家吗?
在走廊上做,故意给摄像头看?
但宋俊咬定江淮想标记他不松口,说不说得通都是“他想标记我,还想羞辱我”,宋俊的家里人也来学校要说法了……但陈逢泽倒不清楚江淮的家长来了没有,因为他没见到过。
他只见过在副校长办公室,副校长,学部主任,德育主任,班主任,宋俊,宋俊爸爸,宋俊妈妈几乎占满了一屋子。
还有一个江淮。
“当时事儿不闹得很大吗,”陈逢泽说,“学校领导、老师,还有宋俊家长,得有十来个人,跟当堂会审似的。”
薄渐没说话,拿手机出来发了几条消息。
陈逢泽摊了摊手:“但我也就路过,到底审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估计江淮也是没松口,毕竟又没有直接证据,最后这事就定性成了殴打恐吓同学。”
薄渐手指抵着手机,把手机屏向陈逢泽转过去:“这是宋俊么?”
手机屏上是一张男生的证件照。
男生一看就看得出来是个年纪不大的学生,长了张娃娃脸,连眼角都是圆圆的,看上去几乎人畜无害。几乎是Omega典型的长相之一。
陈逢泽认了两三秒:“哦……是他,他还挺上相的。”
薄渐把手机转回来瞥了眼,神情疏懒:“江淮眼光一般。”
“……”
陈逢泽一时没有弄清楚薄渐说的这个“眼光一般”是针对宋俊的长相,还是针对宋俊的人品。他姑且认为是人品:“我没怎么接触,杨琛高一倒经常和我说宋俊人品不太行。”
“杨琛一直和我说宋俊很恶心,人前人后两副嘴脸,但我不了解。”陈逢泽耸耸肩,突然又想起来一点:“哦,经常来找江淮的那个女同学……倪黎,跟我女朋友和宋俊高一都在一个班。”
-
江淮跟卫和平回了教室。
时间还早,教室没几个人,江淮瞥见他后桌也是空的。他走过去坐下,心想主席这总不至于承受能力差到吃个几把就被打击得不来上学了吧?
咽都咽下去了,总不能去医院洗出来。
江淮拉出凳子,往后桌沿儿一靠,掏了手机出来。
未接来电显示人:未知来电人,卫和平,老秦。
头一个未知来电人,江淮记得前四位……是林飞。
江淮手指头一划,删掉了这条记录,仿佛无事发生,给秦予鹤回拨了过去。
现在英国才早上五点多,也就是秦予鹤大半夜三点多钟给他打的电话。上午十一点多,就算他没翘课,他上课也不可能接电话,不知道秦予鹤脑子里在想什么。
但回拨过去,十几秒后,居然通了。
卫和平去上厕所了,教室里没别人。江淮按了免提,把手机放在课桌上,懒洋洋地往后靠:“儿子,找你爸爸有事?”
那边又默了十几秒,秦予鹤突然开口,声音明显的沙哑:“操,我都睡了,你他妈才给我打回来。”
江淮:“不是你先下半夜给我打的电话吗?”
秦予鹤又默了,估计根本没睡醒。
江淮没耐心:“有屁快放。”
“不,你先让我想想我找你什么事来着……”秦予鹤慢吞吞地说,“哦,想起来了……今年我们学校放假早,我十一月底就回国了。”
“哦。”江淮的语气毫无一个发小的自觉,十分冷漠,“两个多月,那不还远得很?”
“不远了!就两个月!”
“哦,那你还有别的事么?”
秦予鹤:“……”
“没有挂了。”
秦予鹤又沉默了半晌,他问:“江淮,你是不是背着我脱单了?”
江淮:“?”
江淮问:“你是脑子已经被资本主义腐朽了吗,天天打电话就他妈过来问我谈没谈恋爱?社会主义不让早恋,你是忘本了还是没点逼数?”
“忘本的是我吗?说好单身一辈子,我信了,而你呢?”
薄渐恰好从后门走进来。
秦予鹤愤怒地抬高了音量:“你背叛了你和你的青梅竹马的海誓山盟,和别的狗在一起了!那男的是不是叫薄主席?”
江淮抬眼皮,薄渐垂眼。
刚好对视。
江淮:“……”
他关闭了免提,拿起手机:“两句话。第一句,小学同学就小学同学,别叫得这么恶心。第二句,你说的狗是真的狗,但和我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薄渐:名字不叫薄主席,叫江淮的早恋对象呢这位同学。
第28章
生了
[VIP]
“怎么没关系?你们俩都快……”
“笃——”
江淮面无表情地摁了挂断键。
薄渐垂眼望着他,
神情自然:“前男友么?”
江淮嗤了声,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薄主席:“我儿子。”
“哦。”薄渐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地接过话来,“所以他在打电话向你抗议,
他不想要继母么?”
这个极其睁眼说瞎话的说法取悦到了江淮,他嘴角上挑:“是的呢。”
薄渐用一种说正事的语气说:“那我建议他多做心理疏导,
无论他接不接受,
阻拦爸爸谈恋爱……都是属于多管闲事。”
“……我没谈恋爱。”
薄渐正色道:“我是说他多管闲事。”
江淮眉心蹙起道褶儿,薄渐这话说的听上去有点怪,
好像他真早恋了似的,但薄渐又说重点是在评价秦予鹤多管闲事。
江淮懒得琢磨,朝薄渐仰了仰下巴:“你不生气了?”
江淮半扭着身,曲着手臂搭在薄渐课桌前沿。
往常江淮都不会搭到薄渐课桌上。
薄渐抽出一支被江淮压在胳膊底下的笔:“我为什么要生气?”
赵天青挎着包往后门走。下午体训,他回来拿点东西。
刚刚进门,
他看见他的大佬同桌屈着腿,脚踝搭在另一条腿膝盖上,胳膊肘搁在薄主席课桌上,
一副鬼子进村,欺男霸女的作派:“中午我让你吃几把的时候没生气?”
薄主席抬了抬眼睑,
望向门口的赵天青。
江淮也瞥了过来。半晌,
他把胳膊收了回来。
赵天青:“……”
他往后退了一步:“别看我我刚刚过来什么都没听见我是无辜的……我马上走,打扰了,
”他掉头,“再见!”
江淮扭回头,
看回薄渐,静了几秒:“需要我帮你去解释么?”
薄渐:“解释什么?”
江淮回答:“解释你吃的不是人几把,
也不是我的几把。”
薄渐:“……”
薄主席宽容大度,没有让江淮去找人越描越黑的解释,
他只沉吟了片刻,问:“前桌,你现在可以回过头睡觉去么?”
江淮从善如流,转回了身。
老秦被挂了电话,不甘心地又发了几条微信。
-e:江淮你变了,你现在会挂我电话了!
江淮支着头,懒洋洋地用一根手指头按字:放屁。但“放屁”俩字还没来得及点击发送,又跳出一条。
-e:薄主席到底是谁?怎么起个这么土的名?
江淮一顿。
-e:要不我改名叫秦总统,你和薄主席分手?
-e:小江,听爸爸一句劝,Alpha太危险了,你不能掉以轻心啊!
-真正的强者:?
江淮不支头了,腾出手打字。
-真正的强者:秦予鹤,你脑子有病?
-e:你还骂我?我这是为了谁?
-真正的强者:哪个傻逼和你说的薄主席?我跟他有个屁的关系?你都上哪听的?
江淮打了个三连问,刚刚发出去,突然看见秦予鹤把ID改了。
-秦总统:你还狡辩!你们校园网上什么都有!
-真正的强者:……
-真正的强者:你把ID改回来,不然我删好友了。
-秦总统:不改!他叫主席,凭什么我不能叫总统!
智障儿童,无法交流。江淮懒得跟秦予鹤逼逼逼了,发消息问:你在国外上学这么闲?还逛我们学校校园网?
-秦总统:又不用翻墙,不逛白不逛。
接着秦予鹤甩过来一个链接。
-秦总统:小江,你伤我心了。
江淮忍住了直接把秦予鹤踹出好友通讯录的冲动,点开了链接。看链接前缀是校园网的帖子。
“薄主席和江淮到底什么关系?”
“人狠话不多:不多说,也不标题党,直接传图。”
延迟加载出几张照片。有三张,都在明诚小学操场,日期就是今天上午。
一张是薄渐神情安静,咬着一截短短的小棍,接吻那样的捧着一个男生的脸。那个男孩子背对着镜头,看不见脸,只能看出小棍的另一截在他嘴里……以及辨识率极高,单靠后脑勺就能认出来的小辫儿。
另一张是江淮手抵着薄渐的肩膀,两个人面对面,小腿交错,站得极近。
第三张是放大的截图,模模糊糊是张手抄报。
画了两个人小人,一左一右,正中是一颗大大的红心。
小人十分抽象,不大好认。但有了前两张照片铺垫……俩小人里有辫子的就格外像江淮,没辫子的就格外像薄渐。
右上角丑丑的姓名还给打了个码,江XX。
“人狠话不多:不是P的。我弟弟在明诚小学上学,我在他班家长群刷到的。”
“影流之主:上课划水,必有惊喜。”
“肥宅快乐水:???楼主你确定不是P的?”
“不想写作业:卧槽,一家三口?”
“出师表没背过:,写作素材来了,总裁文第二部可以开始更了:昔日为一个Omega反目成仇的情敌Alpha今日竟冲破世俗束缚,携手出柜?”
“最A的A:操,这瓜可以。现在想和江淮拼刺刀都要竞争上岗了吗?”
“大白熊:就我一个人注意到了那张手抄报吗?上面写的名字是江xx……”
“H2O:意思是主席和江淮连孩子都有了??还是主席生的?”
“甜味小仙女:楼上闭麦!我不相信!!”
“lyxbiss: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假如小孩上一年级,算六岁,主席今年十七,十岁怀崽……emm,我该说主席天赋异禀还是江淮天赋异禀?”
“校园网非法外之地:不,也有上学早的,我五岁上一年级。十一岁怀孕,假如主席生殖腔发育早的话,理论上可行。”
“你爷:你妈的,Alpha有生殖腔??”
“大白熊:其实也不一定是主席生的,也可能是一家人?”
“不想写作业:一家人两个姓?”
“大白熊:说不定一个随爸姓,一个随妈姓呢。”
“本人勿扰:拉倒吧。我就是学生会的,要不是高二分班,薄渐和江淮都不认识。”
“甜味小仙女:呜呜呜我不相信,不是兄弟那难道是童养媳吗?”
“影流之主:哇你们这都扯哪去了。又不是没背景,不就是个小学运动会吗?开局三张图,剩下全靠编,主席在校园网上两年能抱仨。”
“本人勿扰:我相信薄渐,他绝对不是随地下崽的Alpha。”
“H2O:那这俩人有一腿总是真的了吧?你随便让两个不熟的Alpha抱一块试试?牙都给打掉。”
“姜子牙疼:挖槽,那这是江淮把主席给搞了?”
“最A的A:操,江淮NB!二中拼刺刀比赛第一名。不说了,我去隔壁给江淮投票了。”
“甜味小仙女:???呜呜呜你们闭嘴,你们都是一群变态吗?”
“最A的A:楼上是Alpha吗?不是Alpha闭麦,你懂什么,只有Alpha才懂这种被Alpha干个爽的乐趣。”
五千多英里外,天还没亮。床头的电子灯微微发亮,还没有过六点钟。
秦予鹤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被江淮打电话叫起来,根本睡不着了。
他捏着手机下了床,遥控开了房间灯。
灯光打下斜长的影子。秦予鹤个子高挑,很贴头皮的短寸,眸子狭长,肩宽体阔,已经有几分成年男人的样子。
江淮小学就和秦予鹤混到一块去,不得不说是因为某些打小就有的共同点。
一个看上去冷,一个看上去凶。
秦予鹤趿拉着拖鞋去拿了盒牛奶,一插吸管,叼着吸管把校园网帖子上那张江淮和“薄主席”像在接吻的照片放大了,打开语音录入,重重叹气:“儿啊。”
发送。
他又继续:“Alpha没一个好东西。”
继续发送。
[对不起,你还不是对方的好友,请先通过好友验证。]
“……”
江淮觉得校园网充斥满了一群闲得发慌,浪费生命的傻逼,有这时间不如多睡几个小时觉,睡不着就出去跑步,都比在这扯淡强。
每回上校园网,总能在奇奇怪怪的帖子里出乎意料的看见他自己的名字。
但刚刚把老秦删了,卫和平又亮了亮。
-扶我起来浪:淮哥,你上午到底去和主席干什么了??校园网上怎么有人说你俩孩子都生了?
江淮手指一顿,把卫和平也一块删了。
-
一点五十,林飞提前十分钟进了教室。
他向倒数第二排瞥,江淮来了,向倒数第一排瞥,薄渐也来了。
他向后排走过去。薄渐没抬头,不慌不忙地把课桌上的英文版《尤利西斯》合上,抽出一本数学练习册翻开,翻到第38页,今天的作业。
上面的题已经写完了,但不妨碍着薄渐执钢笔,写了个端正的“解”字。
而前桌江淮还趴在数学书上睡觉。因为数学书薄而面大,纸质轻薄,江淮睡觉格外青睐数学书。
林飞过来,扫了眼江淮不省人事的后脑勺,又扫了眼薄渐手底下的数学作业。林飞背着手,停在薄渐课桌边:“薄渐,上午干什么去了?”
薄渐抬头,稍一停顿,神色无动容:“最近要办篮球赛,所以学生会事情比较多。”
林飞想也是这个回答,薄渐没什么需要他操心的。
他说:“嗯,但别落下学习,自己注意。坐下吧。”
林飞背着手,去了江淮课桌边。然而他站了小半分钟,江淮毫无觉察之意,在教室,趴在数学书上,睡得死沉,像去了另一个世界。
林飞脸色不太好,冲薄渐抬了抬下巴:“把你前桌叫醒。”
薄渐垂眼,视线停驻在江淮背上。
快十月份了,江淮还是总穿这一件夏季的短袖衬衫。单层棉衬衫,布料很薄,白日时几乎可以透出腰腹的轮廓线。
薄渐顿住半晌,半起身,扯了扯江淮的衬衫。
江淮微微动了一下,手伸到后面,打掉了薄渐的手:“有屁快放,别耽误我睡觉。”
林飞就在旁边看着。
薄渐低下眼:“前桌,林老师找你。”他说,“就在你边上。”
江淮抬头:“?”
他抬头起来,扭头,正好对上老林的脸。老林阴风阵阵地看着他,急风骤雨将至。
江淮:“……”
但老林倒没有发火,瞧了江淮半晌:“睡醒了?”
“……睡醒了。”
老林从兜里掏出两张折了好几折的破纸:“正好还没上课,这是你自己写的检讨,”他抬抬下巴,指讲台说,“上讲台自己念一遍。”
江淮静了几秒,把那两张破纸接了过来。
老林冷笑着说:“你既然写了,还交了,那就让大家都看看你写检讨都写了些什么东西。一千五百个字,少念一个字,你给我滚出教室,下午也别来上课了!”
江淮拎着两张皱巴巴的纸上了讲台。
底下四十多双眼看着他,稍微有点吵。
如果他没记错,这份检讨有836个字是自由创作内容,Crtl+C的内容只有664个字。Ctrl+C的内容是“错了”,所以也就重复了332遍,只有一页纸。不多。真的不多。
江淮伸平纸。底下嘈嘈杂杂。
他没管有没有人听,闷着头念完了前836个字。
第837个字,江淮稍一停,把第一页纸面翻过来。背面一片空白。
“我错了,”但江淮无缝衔接地说,“我昨天不应该逃课;我错了,我今天也不应该逃课;我错了,我不应该自己逃课,还带着薄渐逃课……”
底下突然安静下来。
但江淮没在意,继续说:“我错了,我不应该不但带薄渐逃课,还带他逃了一上午课;我错了,我不应该让薄渐和我一起忘记了学校十万火急的学习任务,在外乐不思蜀;我错了……”
老林就在前门门口,他阴测测地看向最后一排:“薄渐?”
作者有话要说:
主席:对我负责谢谢。
-
主席的好学生人设在江淮的每日努力,日渐崩塌。
每日随机丢24个小红包XD
第29章
呆
[VIP]
上课了,
数学组办公室没别人。
薄渐停脚,望着江淮熟门熟路地到老林办公桌前捞了把软皮转椅过来,一屁股坐上去,
好像他不是被老林赶到办公室的,是被请到办公室的。
江淮支着头,
瞥向薄渐:“你撒谎了?”
薄渐微笑。
江淮一被叫起来就被撵到讲台上念检讨书了,
他不知道薄渐在他前头说了些什么,他只知道他刚刚编到第六个“我错了”,
他就被林飞从讲台上又撵下来,直接让他和薄渐去办公室罚站了。
这里头,江淮觉得,薄渐负主要责任。
但江淮又有点幸灾乐祸,嘴角一挑:“好学生也会撒谎么?”
薄渐低眼:“我这不是为了你着想么?”
江淮:“什么?”
“如果我说实话,
”薄渐神情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说我和你一起逃课,万一有人以为我和你有一腿怎么办?”
江淮:“……”
江淮突然想起来校园网的傻逼帖子。
江淮盯着薄渐:“认为两个Alpha有一腿的,
都是傻逼。”
周一男厕的事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没有人再提,像也没有人知晓,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直到现在江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