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苏成低下头看着他，然后慢慢、慢慢地把自己的手臂从对方掌心之中抽了出来。掌心空掉的瞬间门，疤脸心底一凉。
但是，只听苏成随即说道:“我不是不能帮你。”
严格来说，他确实知道摆脱那道身影的方法。
毕竟，他们小队之中的任何人都没有遇到类似的情况。
倘若根据他现在掌握的线索进行合理推断，很快就能得出结论:这道如影随形的身影，恐怕就相当于某种意义上的倒计时，在开始“写作业”之后，就必须要在规定时限内完成，否则的话，就会死。
毕竟，在副本之中每一个选择都暗藏危机，每个主播都要为自己选择付出代价。
不过，这一机制对他们小队来说显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在温简言的破关攻略之下，橘子糖和卫城二人直接一次性完成，而剩下三人则在他的指示之下，到现在都没有开始过，所以也就自然不会像疤脸他们小队一样，被迫开启倒计时了。
所以，想要破解他们的死亡危机也很简单:
只要在倒计时结束之前，指引他们完成课后作业就可以了。
闻言，疤脸的脸上隐隐闪现出一丝喜色。
可苏成随即说的话，却让他的神情僵住了。
“但是，我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苏成低下眼，看着他。
苏成端详着他，继续说:
“你说，李察是最后一个死的，对么？”
疤脸的心里似乎隐隐有了预感。
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说道:“对。”
“你刚刚说的很多点我们不知道的信息，但这一条，是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个进度发现的。”
在报刊区的冰冷灯光下，苏成显得同样冷静。
他对温简言的能力十分信任。
连他都没有得到的线索，对面一个仅仅只是中阶的主播，是绝对不可能清楚的。
“那么，我只能认为，你之所以能知道这一点，是因为李察在跟着你，所以你也会因此得到一些我们不清楚的信息，对么？”
疤脸沉默一瞬，点点头:“对。”
这正是为什么他之前始终坚持，并不将这一点说出去，因为他知道，对于一个心狠手辣的资深主播来说，一旦发现了他有这样的一个信息来源，是绝不可能让这个机会从手中溜走的——即使它可能关系着他的性命。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想要你做什么了，”苏成说，“如果你想要我们帮你，可以，但这不是没有代价的，我们需要足够的情报，否则的话，一切免谈。”
“……”
疤脸安静了良久，但还是长长叹了口气:“可以。”
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任何其他选择了。
“好的，”
苏成伸出手，说，“那合作愉快。”
两人的手掌在空中短暂交握，刚刚分开，门外就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拖沓，僵硬，且诡异而湿黏。
隔着报刊间门紧闭的门，上面模糊的窗口处，隐约可能看到晃动的身形，下一秒，一张惨白僵硬，被浸泡肿胀的脸死死的贴在了窗户上。
一双没有眼白的漆黑眼珠，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们。
疤脸的表情瞬间门一变:“糟，糟了！”
他后退一步:“我们得赶紧逃！”
苏成三人并没有开始写过作业，对这些怪物并不熟悉，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清楚，这玩意儿不是善类。
仅仅对视了两眼，他们就有种冰冷的，头晕目眩般的感觉，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直视的脏东西，san值开始有了下降的趋势。
“千万别被它们看到，”疤脸的说话速度很快，“否则san值就会持续下降！”
几人快速向前跑去，急促的脚步声在空空荡荡的阅览室回荡着，背后，被道具封住的门发出“咯吱”一声怪响，然后崩裂了开来。
滴答，滴答。
粘腻的水声再度响起。
“别走直线！”
云碧蓝咬牙道。
“从书架之中传过去！”
这样的话，他们就能
*
温简言沿着墙一路向前，仔仔细细地寻找着。
根据食堂格局的话，那么，员工通道大概在……
他步伐一顿，视线落在不远处。
墙壁上，隐约可见一扇窄窄的铁门，铁门的边缘锈迹斑斑，上面可以看到几个大字:
找到了。
温简言四下环视一圈，在确认自己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之后，才悄无声息地迈步上前。
他弯下腰，轻而易举地将锁撬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前一推。
只听“吱呀”一声，侧门被推开了。
门内没有白雾。
看来，这里依旧属于电影场景之中，是可以进入并且探索的。
温简言一个闪身迈了进去，将门在自己的身后小心翼翼合上。
后厨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油烟和食物的气味，白色的浓重烟雾在空中飘荡，一切都显得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温简言低声咳呛两声，抬手捂住口鼻。
他抬眼环视一圈。
和想象之中不一样的是，后厨……并没有人。
和外面的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并不相同，这里空无一人，完全没有半个人影，他原本准备的全套说辞，全部没有派上用场。
为什么没有人？
温简言站在原地，有些呆住了。
他缓慢地上前两步，探头小心翼翼地环视一圈。
确实没有人。
火还开着，白铁大锅里咕嘟咕嘟地滚着水，布满油污的灶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厨具，脏着的泡在水里，干净的挂在墙上，锃光瓦亮。
一切看上去都充满了生活气息。
但此刻，这个可以容纳数十人一齐工作的厨房，却令人意外的空空荡荡。
温简言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这也……太奇怪了。
为什么厨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过分诡异的空荡室内，给他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不过，也是这一点差别，令温简言的心脏微微加速——他意识到，自己大概率真的找对地方了。
要知道，根据之前的规则，在真正的怪事出现之前，一切应该都只是电影之中的场景罢了，而电影之中的场景往往都十分寻常，本不应该出现现在这种、本应人满为患的场景之中，却并无半个人影的情况。
一定有什么地方和先前不一样。
他快速地迈步上前，在整个厨房内环视着。
灶台上的锅里煮着沸水，表面上凌乱摆放着锅碗瓢盆，一切都显得十分普通。
厨房面积大，到处乱糟糟的，想要仔仔细细地将这里搜个一遍，没有个把小时根本下不来。
温简言想了想，当机立断地激活了道具。
——身为秘密议会的成员，他在副本之中使用“指引之手”的次数也跟着增加了，虽然也是有限制的，但是，他就不需要像在之前的几个副本之中那么省了。
至少在这种他下意识认为十分重要的场景之中，是不需要太吝啬的。
指引之手激活之后，熟悉的红色箭头很快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
它一跳一跳地，向着厨房的一个角落指去。
温简言快步跟上。
在箭头的指引下，他很快来到了一处灶台前。
温简言一眼就看到，代表着的红色箭头，直直地向着下方紧闭着的柜子处指去。
他深吸一口气，在做好看到一切恐怖画面的心理准备之后，蹲下身来，猛地一伸手，将柜子拉开。
但是，出乎意料的情形再次发生了。
柜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红色的箭头仍旧在跳动着，直直地指向柜子的内部。
可是，温简言却能明明白白地看到——
柜子是空的。
他不信邪地探身进去，单手撑在柜子顶部，另外一只手往里面摸去，毫不放过蛛丝马迹，将柜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用手指摸索过了一遍，但却仍旧什么都没有。
直播间门:
“呃呃，这是怎么回事啊朋友们？道具失效了吗？”
“不是吧，其他那种有严格级别划分的道具失效也就算了，就连指引之手这种辅助道具都能失效的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估计不是因为这个，应该和主播的身份卡有关吧？毕竟他之前就是因为这个没办法激活外观来着。”
“都别猜了，你们忘记这里是电影里面了吗？电影里是不会有任何道具的，即使有，也是假的，错误的，毕竟整个环境都是被做出来的假东西了！”
正当温简言将上半身探入柜子之中时，忽然，头顶的灯光“滋滋”地闪烁了一下。
似乎有无形的阴影正在蔓延，渐渐侵蚀了光亮。
白雾滚动，但是，那令人额角冒汗的温度，却开始隐隐有了下降趋势。
直播间门:
“我去，怎么回事？”
“快，有没有人，去别的主播的直播间门看看？”
“我看完回来了！那边已经见到主角了，但是在见到主角之后没几分钟，主角就消失了，什么情况？”
“靠靠靠，这说明电影中断了！”
“？”
“电影场景一中断，怪可就要来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门，温简言也注意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他猛地把身体向后一抬，后脑勺结结实实撞到了柜子板。
“！”
温简言眉头一皱，倒抽一口凉气，但也顾不上揉，他用最快速度退出了柜子，直起了身。
明明仍旧是刚刚的场景，但是，气氛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头顶灯光闪烁，白色的水雾变成灰蒙蒙一片，本就能见度不高的厨房内，更是因此而显得有些更为晦暗诡谲。
那些灶台，高高低低的厨具，全都隐没在了阴影之中，化作了憧憧暗影。
门外，似乎有隐隐的脚步声。
温简言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迈步过去，他落脚很轻，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很快，他来到了门口。
他用指尖推开一条缝隙，谨慎地向员工通道外看去。
刚刚还十分正常的食堂，此刻也完全改变了。
墙壁上满是斑斑锈痕，空气之中飘荡着一股刺鼻奇怪的味道，腐烂的甜味之中，还夹杂着一丝微弱却熟悉的化学药剂的气味，先前还十分正常，犹如活人般的npc，此刻都变成了直挺挺的僵硬模样，它们像是被什么存在牵引着，一步步向着远处走去。
它们背对着这个方向，看不到正面。
温简言清楚，它们现在应该是在向着橘子糖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和他先前判断的一样。
橘子糖他们那边会吸引主要的仇恨，而他这边就能暂时安全，继续探索。
“咕咚。”
背后响起怪异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铁桶的壁，发出一声闷响。
那声音很轻，但在死寂的厨房内，却显得格外清晰。
“！”
温简言心脏一紧，猛地扭头看去。
不远处，灶台上的火仍旧开着，大大的铁锅内煮沸着水，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
一股强烈而熟悉的不安感袭来。
温简言谨慎地上前一步，手慢慢向着旁边摸去。
铁锅里的滚汤一点点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原本无色的清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成了漆黑一片，煮滚冒出咕嘟咕嘟的泡，散发出臭不可闻的气味。
“咕咚！”
又是一声。
下一秒，在水平面之下，漆黑的圆弧形渐渐浮现，湿漉漉的发丝，球状的颅顶——那锅里分明正煮着一颗头颅。
“嘻嘻。”
似真似幻的笑声再度浮现。
头颅伴随着沸水起起伏伏，缓缓扭转过来。
“我——”
下一个音节还没有发出，只见青年犹如离弦的箭，出膛的子弹，敏捷而迅猛地弹射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手中的东西猛地往锅上一摁！
是锅盖。
咣当！
“……”
声音被沉默的沸水吞没。
直播间门:
“……”
“草。”
“草。”
“草！！！！！”
温简言站在锅前，单手摁着锅盖，手背上青筋鼓起，他喘着气，脸被热气熏得涨红一片，下方的裙褶也乱着。
“一次就算了。”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冷笑一声。
“第二次还来？”
“你当我蠢？”:，，.
第420章
育英综合大学
温简言单手压在锅盖上，急促地喘着气。
虽然刚刚只有短短几步，但是，他却像是跑了一整个马拉松一样，心脏咚咚狂跳，耳边也嗡嗡的。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种直面恐惧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
也还是未免太大了。
温简言记得，先前在电影第一幕的时候，他们在厕所门外停留的时间门并不算太短，但是，却从始至终没有异像发生，事情急转直下，是在温简言蹲下，和门后的人头对视之后才开始的。
既然被袭击的前提是“被看到”。
那么，不被看到不就好了？
温简言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然后低下头，看向眼前的铁锅。
自从盖上锅盖之后，那颗人头就不再出声了。
下面的火烧的很旺，锅盖下方传来热水煮沸的咕嘟声，不过短短十几秒，温简言摁在锅盖上的手就感受到了那灼热的温度，被烫的有些发疼，但他却并不敢把手松开。
温简言维持着单手压着锅盖的姿势，另外一只手打开背包，接连激活两条黄底红字的封条道具，呈十字交叉，将热水锅严严实实地封了起来，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这才缓缓松开手，后退了两步。
他站在不远处，脸和手都被热气蒸的通红，双眼仍旧紧紧盯着那口铁锅。
锅内并无动静。
封条也没有破损。
看样子，危险暂时解除了。
温简言长长地出了口气。
但是，还没有等他放松下来，因肾上腺素而变得更加敏锐的感官忽然捕捉到了一丝异响——
脚步声。
是从门外传来的。
“！”
温简言的呼吸一停，心脏顿时重新提了起来。
他猛地扭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厨房内十分安静，除了热水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也就显得门外的声音越发清晰。
是的，脚步声，他没有听错。
而且正在逐步逼近。
不过几息，温简言就意识到了原因。
——是声音。
虽然自己已经很注意了，但是，为了和热水内头颅的滚动抢时间门，铁器和铁器碰撞，发出尖锐的噪声几乎是无可避免的。
也正是声音出卖了他，暴露了他的位置。
“……”
温简言站在空无一人的厨房内，感到后背上的汗毛重新竖了起来，掌心里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直播间门:
“好家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主播这真的是在边缘探索吗？我怎么觉得他这遇到危险的频率也不比其他人低呢……”
“笑死，前面的刚来吧，习惯就好。”
“哈哈哈哈哈真的，主播天天被针对了。”
“不过主播这，其实还是有点原因的，犹豫要不要给你们剧透一下。”
“？？？等一下，前面的什么意思，仔细说说，大家都是观众，别搁这儿整谜语人这出啊。”
温简言并不清楚弹幕之中发生了什么样的对话。
他站在原地，侧耳倾听着。
显然，外面的脚步声并不多。
应该只有两三对。
看样子，他虽然运气不好发出了声音，吸引了一部分怪的注意力，但也并没有差到天怒人怨的地步——只有一小部分的怪被引来，而大部队应该也还是追橘子糖他们去了。
温简言的大脑飞速运转，筛选着自己所能选取的所有策略。
门外的脚步声更近了。
封门？
他扫了一眼背后被用封条封住的锅盖。
不行。
他的道具储备并不算多，还禁不起这么造。
更何况，能移动的怪，和有靠杀人规则运行的人头不一样，万一道具无法将门封住，他接下来可就得正面硬刚了。
他一方面是不想硬刚，另一方面……
温简言还并没有放弃在这里寻找更多线索的可能性。
倘若这里的怪不能被杀死，而是只能
悉悉索索的声音贴着门口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摸上了铁门，正在缓慢地从外面摩挲着。
在铁门被推开之前，温简言当机立断。
他整个人身子向下一矮，像是一尾滑不留手的鱼，灵活地往下方的柜子里一钻，呲溜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伴随着尖锐的“吱呀”一声，铁门被从外部打开了。
与此同时，下方的柜门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悄悄关闭。
几乎是同一时间门，温简言为自己再度激活了降低存在感的道具。
“……”
柜子里是空的，这里的空间门并不算狭小，但也绝对算不上宽敞。
光线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微微的光亮从柜子的缝隙之中渗透进来，一条细细的光带落在温简言的侧脸上。
空气浑浊，一片死寂。
温简言蜷缩在黑暗之中，只能听到自己呼吸声在柜壁回荡着。
柜外响起了僵硬而拖沓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从门边而来，一步步逼近，一点点放大，每一声都像是踩在人的心脏上，令神经也忍不住跟着紧绷起来。
脚步声在柜子外回荡，他只能凭借听觉判断距离。
鞋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嚓”、“嚓”的规律声响，伴随着脚步声的接近，温简言的心也在逐渐往上提。
忽然，在十分接近柜子的某一处，脚步声忽然听了一下。
在接连不断的声音之中，突如其来的寂静反而令人心肺骤停。
温简言的脊背一震，下意识地放轻呼吸。
脑海之中控制不住地勾勒着自己无法看到的画面，想象力被黑暗激活，反而因此让未知变得更加可怕。
外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会停下？
发生什么了？又或者……是发现什么了吗？
正当温简言胡思乱想之际，脚步声再次响起，那声音在柜子外回响着，忽近忽远，忽坐忽右，像是在以麻木而僵硬的步伐在厨房内踱步着，始终未停。
直播间门:
“咋回事？屏幕一直都黑漆漆一片，都要给我看困了。”
“不知道啊……都快等烦了，怎么还没走？”
“诶诶！主播在看弹幕了！”
“啊啊啊！”
黑暗之中，温简言打开了直播界面，蓝莹莹的光照在他的侧脸上，他扫着显得有些空荡的弹幕，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说实在的，他也在奇怪，为什么外面的脚步声久久没有离去。
本来想打开弹幕看看有没有线索，但是，很显然，梦魇之中的防剧透机制做的太好，令他基本无法从中取得任何信息。
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看下去的必要了。
他漠不关心地扫过那些或关切，或狂热，或挑衅，或暗示的弹幕，掀起薄薄的眼皮，眼尾挑着，习惯性地扬起微笑，然后抬起手，无声地比出“嘘”的手势。
“安静点。”
温简言压着声音，轻轻说。
就好像每个观众都待在他的身边一样。
“它们会过来的。”
他清楚自己的魅力，也知道该如何运用。
“！！”
“！！！”
“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温简言毫不留恋地关闭了直播间门，将所有嘈杂的文字从脑海之中一扫而空。
他盯着面前，透着一线微光的柜子缝隙。
脚步声还在柜子外游荡着。
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在捕捉到目标之前，怪物只能漫无目的地无序乱走，要么就是它们通过某种方式，清楚这里还藏着一个人，所以才迟迟不愿离开。
但是，无论哪一种，似乎都不能完全说通。
正当温简言陷入沉思之时，忽然，外面传来巨大的“哐当”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重重地撞到了地上，发出“砰”然巨响，几乎令脚下的地板和身边的柜子门都跟着震动起来，温简言被那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撑在了旁边的地面上。
过了半秒，他才忽然反应过来那声音来源何处。
是锅。
本就摆在灶台边缘，因体量大小而显得颇为岌岌可危的锅——
在怪物走动的时候被撞了下来。
一股子熟悉的战栗感从脊背处攀升而起。
但是，忽然，温简言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他眸光一顿，低下头，向着自己的手掌下方看去。
刚刚由于被外面的噪声狠狠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伸手撑在一旁的地上。
此刻，他才很忽然意识到……
掌心下的地面触感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柜子下方是泥土。
潮湿，软腻，奇怪的有些发粘。
温简言顿了顿，手指弯曲，捻了一点泥土到鼻尖嗅闻。
腥。
像是鲜血。
在那瞬间门，他突然反应过来——刚刚被激活的，指着的应该就是这个区域，他当时虽然曾大致地摸索过一遍，但主要的关注点在地面之上，而非之下。
温简言的心跳加快起来。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但还是非常快速地打开了手机，借着屏幕的微光，向着那片区域照去。
地面上，留着一个暗褐色的不规则圆印，在封闭的柜子内，散发出一股隐约的甜腥气味。
土层很浅，下面埋不了什么东西。
但是，只要证明有道具存在就足够了。
温简言的手指按在那片湿润的地面之上，眸光在黑暗之中微微闪动。
有的指引，加上一些佐证，证明了那个道具确实存在，但是，这个位置却是一片空白，意味着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
道具确实存在，也在这个位置，只不过，它在电影之外，副本之中，所以他虽然能够看到道具存在的证据，但却无法取得它。
想要得到它，就必须回到副本之中，想办法来到食堂的后厨才行。
正在温简言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之时，忽然，外面传来了湿润的、咕噜噜的声音，像是什么球体在地面上滚动着。
“！”
不好。
温简言陡然回过神来。
被撞掉的锅破坏掉了他留在上面的封条，而那颗原本无法动弹的头颅显然因此而被释放了出来。
它来找自己了！
外面的脚步声似乎消失了。
温简言猛地一个急扑，准备用封条将那柜子上窄窄的缝隙堵死，但是，还没有等他激活道具，一只血红的眼珠子陡然从柜门的缝隙外闪现。
它死死地盯着柜子里的温简言，眼珠子似乎还在向外冒着腾腾热气，声音明明和先前温厕所里时没什么区别，但却莫名给人一种……
好像在咬牙切齿般的错觉。
“找到你了。”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