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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等等老子。”迟宴泽疾步跟上来,跟着她出了会所。

    他的车停在露天停车场里,是限量版Chiron,他给她钥匙。“喏。”

    周柠琅不让他如愿,才不碰他的天价超跑,等会儿开撞了,又要让她赔,她才赔不起。

    迟宴泽的套路,周柠琅上大学的时候就一一体验过了。

    “就坐我的吧,我认车,别人的车我开不回。”周柠琅现在也是有车的人了。她不一定非要被大少爷为难。她冷到极致的对他说。

    “行啊。乐意至极。”迟宴泽更喜欢坐周医生的车,感受一下周医生每天都是开什么样的代步工具上下班的,更容易让他跟周医生拉近距离。

    作者有话说:

    都市就都市,侧重讲都市了。

    分手我暂时还没写到,反正都市现在开始很长一段。

    昨晚把基友文名打错了,《偏吻娇矜》by安安的猫,去看,谢谢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好爸爸。

    第78章

    重新开始

    “我看到你跟明汐了……”

    上了车,

    周柠琅设了个导航,朝迟宴泽的豪宅开去。

    途中,他们一直缄默,一直没人开口说话。

    周柠琅以为迟宴泽上车后会跟她说点什么,

    但是他不请自来的坐上副驾,

    自顾自的系上安全带以后,

    就一语不发,将长手肘支在敞开的窗边,

    用手指掩唇,

    整个人陷入异样的安静。

    跟适才在会所包厢里故意假模假样跟女网红说话时,那种刻意浮夸的情绪状态完全不一样。

    这一瞬,

    跟周柠琅一起坐在她的越野车上,他严肃又凝重,

    让周柠琅觉得这么跟他沉默的相处,

    心里压力好大。

    这些年,

    他们分开了。

    尔后,

    经过迟宴泽提醒,具体时间是五年零七个月十二天过去后,他们再遇了,但是周柠琅从来不给迟宴泽一个机会好好的跟她说话。

    今天,似乎这个机会终于来临了。两人能在周柠琅的越野车上独处。

    迟宴泽却一直闷着,

    不说话了。

    车陆续开过几个路口,

    路况还行,并不太堵。

    在路上走起来还好,

    周柠琅专心开车。

    可是遇上红灯的时候,

    她得停下来,

    什么都不干,

    跟一个她自己拼命忘记的人生生的并排坐在狭小的车厢里。

    距离是那么的近。近到甚至男人凝重呼吸的声音,周柠琅似乎都能听见。

    嫌气氛尴尬,周柠琅打开音响。

    路口忽然转绿灯,她专心跟车阵,没空选歌,从车载音响随机放出来的第一首歌是孙燕姿,《我怀念的》。

    从璃城跟迟宴泽分开后,周柠琅后来总听这首歌。

    前奏起了,女生用倔强又认败的腔调,缓缓唱出一段分手往事。

    跟一个浪子有过一段刻骨铭心过去的周柠琅,可以一秒代入这首歌的意境。

    【我记得那年生,也记得那一首歌,记得那片星空,最近的右手,最暖的胸口。】

    周柠琅记得她的十九岁还有二十岁生,都是迟宴泽给她过的,她从来没有过过那么被人感动的生。

    周柠琅记得大学第一次校外聚会,歌房里,彼时还青涩胆怯的她不敢当着众人唱歌,迟宴泽帮她唱了这一首歌。

    周柠琅记得在西城陪迟宴泽去参加赛车拉力赛,她乖乖等他出征,胜利捧杯回来,跟他一起看到的月色跟星空。

    周柠琅甚至记得璃城冬天,大雪纷飞,她从实习医院下班,迟宴泽在医院门口等她,伸过来牵她的右手,将她一把塞进他的大衣外套里,让她从他的胸口取暖。

    【我放手,我让座,假洒脱,谁懂我多么不舍得。】

    周柠琅听不下去了,她伸手,想切歌,切掉这首承载了他们之间所有过去的歌。每个歌词都像是在写他们的过去。

    迟宴泽一直默着,没说话,见她要伸手切歌,抓住她的细手腕,阻止她。

    于是,这歌一直唱着。他跟她一直听着。

    等歌词唱到,【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我怀念的是争吵以后,还是想要爱你的冲动。】

    一直没说话的迟宴泽滚了滚瘦突喉结,哑声喊她:“周柠琅,靠边停车。”

    此时车子刚好走到郊区,一排梧桐树树荫特别浓密的长街。

    “干嘛?”周柠琅不解。

    “我晕车了。”迟宴泽说。

    “马上就要到了。”周柠琅只想快抵达目的地,迟宴泽快点下车去,眼下这种沉默的拉锯相处太让她痛苦了。

    不知道迟宴泽是不是也有一样的感受。他不跟她说话,比他跟她乱说话,更让她怕他。

    “叫你停就停。”迟宴泽沙哑了喉咙,侧眸睨着女子在昏暗中光洁的脸蛋,对她说话声音又沉了些许。

    春夜的浓郁墨色泼下来,街灯在黑暗之中一盏盏点亮。

    空气里还有各种春花开到荼蘼后残余的芳香。

    迟宴泽在华灯初上的街头凝视她的眸子填满了受伤。

    “不停,马上要到了。”想了想,周柠琅不从。

    “我让你靠边停。你听一次话行吗?”迟宴泽微微使劲,拉了她握方向盘的细手腕一下。

    “到底想干嘛?”周柠琅怕出事,挂了闪灯,还是将车靠边停了。

    长街上车辆很少,车载音响没停。

    歌词唱到了,【我怀念的是你很激动,求我原谅,抱得我都痛,我记得你在背后,也记得我颤抖着,记得感觉汹涌。】

    上车后,一直在极力忍耐的迟宴泽拉住女人的手,一把将她搂到他身上,让她面朝他,坐在他腿上。

    尔后,他一语不发的低头,噙住她来不及诉说抗拒的樱唇。

    他久违的狠狠吻她上下两片唇瓣。

    宽厚双手紧紧掐捏她不堪盈握的细腰。

    这一次,迟宴泽要周柠琅听一次他的话。

    在当初他们第一次参加大学聚会,周柠琅没有勇气唱出来,迟宴泽为了撩她而唱出的那首歌歌声里,他们再度热吻。

    迟宴泽将分开这些年,为周柠琅酝酿的所有的思念贯彻在一个浓吻里,宽厚的大掌越来越紧的掐住她,不要她再有机会从他身边逃开。

    车窗外驶过好几辆车,开着的车灯灯光扫过周柠琅的迈阿密蓝Ma,照亮她惊慌又妩媚的脸。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叫她靠边停车,是为了如此难以自已的跟她热烈吻。

    周柠琅挣扎着,想拒绝,迟宴泽却勾住她软糯的舌根,不让她说话。

    “唔嗯……嗯……”即使说话,她也只能为他煽情的呜咽。

    他把那股味道,那股熟悉的为他专属的味道再次传给她。

    他适才用酒漱过口,唇齿里残余了浅浅的酒精味道,是琴酒,有点辣,裹了几分醇,还有小麦跟柠檬的香气,但这只是表面的,周柠琅从他口中尝到的更深层次的味道是那股决绝的燥意。

    燥得可以点燃一切已经熄灭的东西。

    她脑海里不断的迸射出绚烂烟火来,一团又一团,炸开的全是关于迷醉的晕眩。

    男人饥渴的含吮着周柠琅的嫩唇,粗舌一次次的摩挲过曾经被他戏弄过无数次的敏感口腔内壁。

    周柠琅浑身发软,溺毙般的快感袭来,她眼花缭乱,四肢瘫软,最后只能闭眼,任男人狂肆的对她作乱。

    曾经在璃城,她说要结束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激动,紧紧抱着她,不让她走,抱得她浑身骨头都痛。

    跟现在这样完全没差,那股汹涌的心痛感在周柠琅的体内排山倒海般的卷起。

    当时的她假装洒脱,一个假装做完,再跟他遇见就是五六年之后的事了。

    小时候看的开头:

    对于中年以后的人,十年八年都好象是指顾间的事。可是对于年轻人,三年五载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他和她从认识到分手,不过几年的工夫,这几年里面却经过这么许多事情,彷佛把生老病死一切的哀乐都经历到了。 【注1】

    周柠琅一字一句的想起来了,体会到了,就是这种感觉。

    他灼烫的呼吸炙烤得她泫然欲泣,他是有计划的,叫她出来,要对她做什么,他心里早有预谋。

    周柠琅被吻得认败了,迟宴泽还是紧紧抓住她,紧抱着,热吻着。

    感到呼吸困难的她伸手使劲掀迟宴泽,在他身上乱抓,狼狈的拽掉他的衬衫扣子。

    他都还是紧紧吻着她,故意要把她吻哭,吻到她所有强撑的假装都为他破开。

    最后,露出那个还是喜欢他喜欢得要疯了的周柠琅。

    “迟宴泽……迟宴泽……”

    听到她从喉头类似小动物的痛苦哀鸣,迟宴泽才放开女人的嫩唇跟软舌,改用舌尖轻她的嘴角,宠哄情绪就要崩溃的她。

    哄到周柠琅缓过呼吸,稍微好受了一些,迟宴泽才把喘着粗气的唇移到她发热的耳边,用沉得像是从心底发出的声音要求:“重新开始。周柠琅,我们重新开始。”

    “不要……不要……”周柠琅泣声拒绝,她已经没有时间跟精力再陪他疯一场了。

    她坐在他身上,使劲推他,觉得他还是跟过去那样,还是整跟一群公子哥花天酒地,回京南来度个小假期,都能跟唱昆曲的女网红勾搭在一起。

    明明她刚才去找他,他还专门在那儿撩妹给她看,周柠琅不会再让自己沦陷了。

    “你把你朋友圈背景墙换了。”周柠琅双眸起雾,视野模糊了,她觉得好委屈,他为什么要这样一直软兼施的追逐她。

    他们就是不适合在一起,他到底懂不懂。

    大学的时候就已经试过了。

    迟宴泽是漫天星空,恣意开阔。

    周柠琅是物理课本,乏味枯燥。

    在京北给许舟也做家教的时候,许舟也曾经如此评论过他们各自拉大提琴的意境。

    其实不止拉大提琴,就连做人也是,他们的性格就决定了不适合在一起。

    迟宴泽不回答,他凝神定睛,紧紧盯着她,看她酡红着脸,潮着眼,抽噎着声,为他哭,他心里好受些了。

    自从重遇她,心里蔓延的那些无边焦灼少了几丝,因为他终于确认到了,她还是会轻易被他弄哭的周柠琅。

    他最怕她冷着脸,装作不认识他,早就忘记了跟他发生的一切。

    得不到男人的回应,周柠琅又哭着喊了他一声,“迟宴泽,你把你朋友圈背景墙换了行不行?我求你了……”

    这一次,她哭得更惨,酸涩的喉咙里扬起的音量更高。

    “不换。我要所有人都知道周柠琅是我的妞。”迟宴泽眼神哀怨,眸底缠着一层动情的薄红,用沉得带磁的嗓音回应她。

    周柠琅读懂他的眼神了,还是如初一样,对她了充满极致的占有欲。

    “我们分开了,在璃城,迟宴泽,我看到你跟明汐了……”

    周柠琅想要野蛮得不讲理的男人清醒一点,她告诉迟宴泽。

    “我亲眼见她进了你的房间,我跟她们不一样,我接受不了,你不要再缠我了行吗。我现在只想好好过简单的子,我当骨科医生,每天真的很累,我没有多的力气再陪你疯,我不是十九岁跟二十岁了。迟宴泽,我试过了,我真的为你试过了,可是还是没有结果不是吗。”

    周柠琅低头,使劲抹了一把眼泪,快速从男人身上起开,在他来不及伸手掐腰抓她之前,她落荒而逃。

    下车的时候,她背对着迟宴泽说:“说到做到,把你背景墙照片换下来。”

    一开始,在大学里跟迟宴泽痴缠的大二暑假,周柠琅说他们是,她假装洒脱。

    后来,她发现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跟别的女生暧昧,不,不是别的女生,是跟那个改变了他人生的千金小姐明汐暧昧,周柠琅崩溃欲绝,她说她接受不了。

    璃城奇寒,零下二十多度的夜晚,撞见他们夜会的周柠琅哭着奔出去,决定再也不对迟宴泽回头。

    在漆黑的大街上,迟宴泽大步追上来,急急的抱着她,就跟适才他们一起听崩溃的那首歌一样,他抱得那么紧,紧到她的骨头都要被他掴断了,拼命的跟她解释。

    可是周柠琅根本不想听他解释,她脆弱的心还有骄傲的自尊,都被迟宴泽的花心跟浪荡碾碎了。

    那年,她勇敢得大无畏,不畏惧他的过去,他的家庭,只决绝的说要跟他一起奔赴理想跟未来。

    她拆解他的名字,决心要跟他一起看山清海晏,一起去同袍同泽。

    可是,答应她会这么跟她一起奔赴未来的迟宴泽却跟明汐在一起夜会。

    周柠琅都亲眼看见了。

    那个晚上,明汐给周柠琅发信息,高高在上的告诉周柠琅:

    【如果没有我,迟宴泽根本不会回到学校去参加高考,做空军飞行员。周柠琅,有点自知,千万别觉得你是那个改变了他人生的人。】

    明汐的意思是,周柠琅并不是对迟宴泽最重要的人。明汐才是。

    所以,迟宴泽可以一边跟周柠琅交往,一边跟明汐藕断丝连。

    想着那些憋屈的事,周柠琅觉得迟宴泽凭什么还有脸要求复合,他就是个天生的大情种,走哪里招哪里的女人喜欢。

    周柠琅想起昨天,明汐进了他的房间;今天,他跟旗袍女网红交换。

    他真的太花了。

    在一起的时候,周柠琅觉得他宠她,对她好,会撩她会亲她,可是,说不定他对哪个女人都是这样的。

    带着这样的认知,周柠琅一秒都不想跟迟宴泽多呆。

    连自己咬牙买下的那辆信用卡分36期买的Ma都不要了,直接扔在路边,她拎着手包,气急败坏的跑了。

    *

    等她跑没影了,迟宴泽坐在她的车上燃了一根烟,吸到的全是苦涩的味道。

    这么多时间过去了,她还是甚至连给他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

    迟宴泽认识过很多女人,论绝情,周柠琅绝对是她们之中最绝情的一个。

    白雾熏过眼,撩过心,甚感寂寥的他想告诉她,他根本没碰过明汐这件事很久了。

    久到有时候在梦里,他都在练习再遇见周柠琅,他要怎么哄,怎么劝,才会不那么触及她脆弱的自尊,让她愿意听他把话说完。

    Ma还没熄火,她的音响连的是她的手机音乐软件歌单,她拎包下车了,车载音响就没再播了。

    车厢里变得静悄悄的。

    等手里那根烟燃尽,迟宴泽挪屁股到驾驶座上,帮她把车开到她住的小区,怕她明天早上上班没有车开,去挤公交或地铁,他会心疼。

    到了小区楼下,迟宴泽问了物业,周柠琅的车库位置,他把车给她停在划线里,停得好好的,然后让停车场的门卫给她打电话,告诉她,她的车开回来了,明早记得下楼开车去上班。

    *

    周柠琅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刚打车回到家,她还在想,明天要早起,去跟迟宴泽吵架的地方把车开去医院。

    不知道那一带能不能让临时停车,说不定还会被交警停罚单。

    结果,停车场的保安给她打电话:“周小姐,有人把你的越野车开回来了。停在你租的车位上,他让我告诉你一声。你明天早上记得下楼开去上班。”

    “嗯,知道了,谢谢。”周柠琅按捺住好奇,故意不去问车是谁开回来的这个问题。

    保安小伙子很多嘴的说:“开车回来的人说他是你的男朋友。”

    “他不是……”周柠琅想要解释,算了。她没力气了,累了,就让迟宴泽说吧,继续告诉全天下的人,他是周柠琅的男朋友。

    随他,周柠琅明天还要上班,没那么多精力陪她耗。

    周柠琅回到公寓,姜棠不在,出去做表演了,自从迟宴泽帮忙她找了表演场地以后,她在城里逐渐变得声名鹊起,很多个晚上都有演出。

    没有姜棠跟她说话,屋子里静静的。

    周柠琅洗澡换衣服,去厨房给自己煮了一杯红糖姜茶。今天是她的生理期,她心情其实本来就差。因为迟宴泽,她心情更差。

    热汤里,姜片放多了,喝着直辣舌头,没喝两口,她就放碗,忽而又想起大二暑假,迟宴泽给她煮的红糖姜汤姜也放多了。

    果然,回忆是洪水猛兽,一旦开闸,就汹涌而至。

    周柠琅随便喝杯红糖姜茶,都喝得如鲠在喉。

    她很快把厨房收拾了,回房间准备睡觉,要说跟迟宴泽分开的这么多年,周柠琅学会的最多的东西是什么,那就是明天都会好的。

    今天不管发生了什么,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周柠琅告诉自己。

    临睡前,她够手灭掉床头台灯后,她打开手机,看他的朋友圈背景墙。

    他今要周柠琅去珍珠河附近的会所接他,交换条件是他会换掉他的朋友圈背景墙。

    周柠琅想看看迟宴泽有没有遵守承诺。

    如今的空军高官,迟中校他果然说到做到,说换照片墙就换照片墙。

    只是,他的最新照片墙跟之前的那张氛围感是差不多的,也是他搂住女人亲嘴的照片。

    这一张照片里,女人巴掌大的浓颜脸露得更多,所有认识周柠琅的人,都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周柠琅。

    周柠琅心内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了。

    迟宴泽根本不是优秀空军飞行员代表,在周柠琅这儿,他就是一个要多下流就多下流的无赖。

    周柠琅立刻给他打电话,气到了极点。

    “你发什么疯?你换的什么照片墙?”

    迟宴泽很快就接听了,他好像是等着她打来似的,他早就知道她会打来。

    相处节奏迟宴泽一直在把握,以前在北清大校园里,他惯着她,把她给惯没了,从他身边消失了五六年。

    现在,他要把这个相处节奏的把控权夺过来。

    “爷答应你换,真的换了,你还有什么问题。”迟宴泽口吻真的很无赖。

    “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你多少岁了,还绕什么字眼?幼不幼稚?”

    “没什么意思,就是你欠我一个恋情官宣,现在我想要了,你得配合。”

    迟宴泽嗓音懒倦的告诉周柠琅,“上大学时候把我睡了,还是睡了很多次,你得承认。”

    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她把他们的关系藏着掖着,不让他说出来,他答应了。

    现在毕业了,久别重逢,他说她欠着他一个恋情官宣。

    周柠琅觉得已经无法跟这个无赖沟通。“迟宴泽,再见,我们再也不见。”

    她挂他电话,然后彻夜难眠。

    作者有话说:

    -【注1】:张爱玲《半生缘》

    -歌词,孙燕姿《我怀念的》

    我今天临时有事,抱歉,来晚了。

    强调一下,就柠柠都误会了,其实阿宴什么都没做错。璃城分手的事后面再讲。

    第79章

    心花怒放

    帅得没边,酷得有型

    一大早,

    昨晚没睡好,继而精神很差,在眼圈下搽了厚厚的遮瑕膏,还是能被瞧出那儿有一层青的周柠琅一进医院办公室换衣服。

    科室女同事乌青就冲她惊声尖叫:“啊啊啊啊!柠柠!迟宴泽换朋友圈背景墙了!啊啊啊啊!你看到了吗?我天,

    他怎么能发这种照片出来!真的太引人遐想了!”

    乌青双眼放光的凝睇着周柠琅,

    期待她也看到了迟宴泽换置顶背景墙了,

    然后她俩现在一起来深度讨论这件事。

    周柠琅身上再度浮现那种惊惧交加的压迫感。

    她想,乌青一定是认出照片里,

    那个在库里南上跟迟宴泽接吻的人是她了,

    周柠琅急中生智,快速决断要怎么表达她一直在骗乌青,

    她跟迟宴泽不熟的原因。

    在乌青眼中,她一直是个乖乖女的完美形象,

    在医院里堪比善良温柔纯洁美好小仙女。

    乌青搞不定的麻烦病患,

    她总有办法搞定,

    乌青总挂在嘴边说,

    她是活菩萨呢。

    活菩萨怎么能跟坏男人当街火辣的吻呢。

    “其实我昨晚就看到了,青姐,我……青姐,其实,我跟他……”周柠琅感到很尴尬,

    她结结巴巴,

    欲言又止,不知道从何开始说起。

    乌青倒是毫无障碍的兀自打开了话匣子。

    “我觉得迟宴泽太帅了!穿军服西装那么好看,

    胸口居然别了二十几个闪耀的勋章。柠柠,

    你知道吗,

    我早上什么都没干,

    就一个个的研究那些勋章是什么意思,都是怎么得来的。他太绝了,居然年纪轻轻就在空军部队里获得了那么多奖章,我天,我真的好爱他!”

    迟宴泽的迷妹乌青早上习惯性刷偶像的朋友圈,发现偶像的置顶背景墙换了,不是跟女人亲嘴的照片,而是他站在蓝天下,英姿飒爽的对国旗敬礼的照片。

    修长挺拔的身段,密丝合缝的嵌在空军中校礼服里。

    礼服是深蓝色的西装,胸口夹着金黄的麦穗装饰条,宽肩窄腰的他本来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更别说穿空军高官的军服礼服。

    只会更显得唇红齿白,眉眼英俊,一身浩然正气。

    胸前左右两边衣襟上,五花八门的勋章悉数挂满。

    每一个小牌牌都昭示了这些年他飞在天上取得的荣耀。

    五星红旗随风飘荡下,青年神情威武,眼神坚定,举起遒劲有力的手臂,对着国旗敬礼。

    周柠琅还来不及掏手机,查看迟宴泽又换了什么背景墙,乌青已经把自己的手机递到她面前,要她欣赏大国健将的潇洒魅力。

    于是,周柠琅见到了,帅得没边,酷得有型的空军中校站在晴空万里,红旗飘飘下,对祖国的壮阔山河敬礼。

    她跟他约定的一起看山清海晏,去同袍同泽,后来的他似乎做到了,他为她获得了那么多的荣耀。

    大二暑假的时候,迟宴泽曾带周柠琅去西城看他赛车,他说,如果了,她就得高兴,因为他是她男人,他为她争光了。

    后来他了,周柠琅确实感到了自豪。

    后来,周柠琅要浪荡纨绔的迟宴泽收心好好做空军飞行员。

    她认真的告诉他,那样,她才会为自己的男人获得更多的自豪。

    于是,后来的迟宴泽逐梦空天,奔赴未来,英勇无畏的启航跟归航,每一次,他都能坦荡的站在国旗下,做一个名副其实的英雄,为她,为人民,为国家获得满满一胸口的荣耀勋章。

    此刻,周柠琅感触极深的想起来,当初他们一起约定要在毕业后一起做的那些事。

    迟宴泽真的为周柠琅信守诺言了。

    “是不是很帅?太帅了,真的,迟宴泽浑身都是光芒!”乌青还在止不住的为她的偶像感慨。

    “……”周柠琅却只能沉默了。

    她快被他弄疯了,他到底想怎么样,如果他昨晚就换这张照片,周柠琅就不会彻夜难免的翻来覆去的为他睡不着,觉得他烦了。

    想起昨天他还在脂粉气厚重的会所里听女网红唱昆曲,尔后又把她掐在车上吻,野蛮又偏执的要她跟他重新开始。

    今天他陡然更换一张这样充满正能量的照片墙,周柠琅陷入了深度迷惑。

    分开的这些年,迟宴泽到底变了,还是没变。

    可是周柠琅很确信自己变了。

    乌青放大照片里男人胸口的勋章,将它们送到周柠琅的眼皮子底下,一个个的给周柠琅讲解:

    这个勋章是他去利国胜利撤侨得的;那个勋章是在Z国成功维和,见女皇时被赠与的;

    还有下面那个是联合救援东南亚海上军舰,被海军陆战队授予的;

    再还有这个像太阳一样的是在兰卡威国际航海和军事展上因为控战机的高难度动作而获得的等等。

    全是数不清的无上荣耀。

    那的确是周柠琅的龙,扶摇直上的飞在天上,呼啸九州,驰骋四海,一直光芒四射。

    在西城的时候,周柠琅一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得到跟拥有的那条龙。

    如今,的确是迟宴泽飞在天上了。可是,他还是属于她的吗。

    那时候她自以为是的把他吃到肚子里去过。

    想到彼时这样幼稚的想法,周柠琅的眼睛竟然会忍不住的潮。

    明明她昨晚发誓要把这个打开的潘多拉魔盒给狠心的关上了,她不会再想了。

    可是,今早见到他穿上笔挺军装,别满荣誉勋章,站在飘飘红旗下,磊落坦荡,一身正气,她好感触。

    那是她的少年,在夏天台风夜跟她一起练习大提琴的少年,她还清楚的记得那天茉莉初绽的香气,充满感情的巴赫大提琴组曲的前奏。

    在杭城理县为她唯一的好朋友说话,帮助甘芊挽回名声的少年。

    在别人把周柠琅按在泥地里使劲欺负,他来抱绝望的她入怀,哄她别哭的少年。

    在京北北清大耐着性子,痞坏又深情的教会周柠琅亲吻跟拥抱,带领周柠琅缠绵跟沉沦的少年。

    如今,他成熟了,他不再是肆意乖张的少年,而是坚定深沉的男人。

    “柠柠,救命。他太帅了,真的,迟宴泽真的太帅了!他有那样的财阀公子爷出身,戒除骄矜,去了空军部队里,还能不惧艰险的在世界各地敢打敢拼,勇往直前,获得这么多的荣耀,我真的好崇拜他!”

    乌青激动的佩服着,的确是该佩服的。

    一个含着金汤匙出身的财阀二世祖居然能做到这种为国为民为荣耀为和平的份上。

    “嗯。”周柠琅藏起心里翻涌的复杂情绪,无奈的附和道,“青姐,那你好好崇拜他。”

    “那是肯定,他明晚约我一起吃饭。”

    乌青洋洋得意的说,“我要跟我偶像吃饭了,好紧张,柠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到时候我们一起问他这些勋章都是怎么得来的,他中间受过伤吗,遇到危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些事情,我们深度了解一下英雄的子都是怎么过的。”

    “我不去。我有事。”周柠琅想都不想,就拒绝。

    她真的不想听迟宴泽亲口说,这些年他都是怎么过的,就像她不想迟宴泽知道她都是怎么过的一样。

    也许很艰难,也许又很轻松,但是都过去了,真的没有必要再提起了。

    已经结痂的伤口,故意去把伤疤揭开,只会流更多的血。因为其实它从未真正痊愈。

    “你有什么事?最近不是没接到什么棘手的病例吗?”乌青知道周柠琅最近的上班安排,自从接待过迟妙雪跟任中昱两个重要病人,周柠琅最近没有遇上什么疑难杂症。

    她甚至正在跃跃欲试的想跟科室告一个漫长的年假。

    “我要相亲。”周柠琅干脆这么说。

    “可以推一推的吧,迟宴泽说过几天他要回京北了,就没时间跟我们约了。”乌青觉得应该先去跟迟宴泽吃饭。

    “再说吧,我先换衣服去查房了。”周柠琅找个借口,不想再聊迟宴泽了。

    去了病房溜了一圈,她回到办公室,乌青出去门诊了。

    周柠琅忍不住偷偷打开迟宴泽的照片墙。

    认真欣赏完他站在国旗下敬礼的照片,她心里百感交集,鬼迷心窍的将那张照片存了下来。

    尔后,她鼓起勇气将他这些年的朋友圈全部都刷了一遍。

    自从跟他加上这两天,她自己别看,千万别看,别好奇他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他依然很懒,关于生活的记录少得可怜。

    可是在每年的七月二十六,他都会发一打新鲜的带着露珠的摩洛哥玫瑰到朋友圈,说:

    「公主,又大一岁,要平安喜乐。」

    那是十九岁他在一个雨夜为她过生时,送过给她的花,世界上最香也是产量最少的摩洛哥玫瑰。

    粉紫色的玫瑰花,重重叠叠的花瓣一层包裹着一层,像是娇俏少女的心花在怒放。

    分开五六年了,他遍寻不着的找不到她。

    明明分开的时候被她伤得那么惨,决绝又愤慨的跟她说了,以后都不会再脸宠她了,可是后来的他却依然还是会每年都记得在她生的时候给她送花。

    周柠琅陷入了挣扎的漩涡,她觉得,也许,她又要陷进去了,陷进他专门用来撩妹的那些陷阱里了。

    他为什么可以坚持五年,记得她的生,为她送花。

    这不是一个花花阔少会为一个拒绝过他的女人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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