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犵數濮烽弫鍛婃叏閻戣棄鏋侀柛娑橈攻閸欏繘鏌i幋锝嗩棄闁哄绶氶弻娑樷槈濮楀牊鏁鹃梺鍛婄懃缁绘﹢寮婚敐澶婎潊闁绘ê妯婂Λ宀勬⒑鏉炴壆顦﹂柨鏇ㄤ邯瀵鍨鹃幇浣告倯闁硅偐琛ラ埀顒€纾鎰磽閸屾瑧鍔嶉柛鏃€鐗犻妴鍐幢濡皷鏀虫繝鐢靛Т濞层倕娲块梻浣告啞娓氭宕㈤挊澶嗘灁闁哄被鍎查埛鎴︽煕濠靛棗顏い銉у仧缁辨帡顢欓懖鈹絿绱掑畝鍐摵缂佺粯绻堝畷鍫曗€栭顒€娲﹂悡鏇熺箾閹存繂鑸规鐐搭殕缁绘盯宕煎┑鍫濈厽濠殿喖锕ら幖顐ゅ弲闁荤姴娲﹁ぐ鍐不濞差亝鈷戦柤濮愬€曢弳閬嶆煛閸涱垰孝妞ゆ洩绲剧换婵嗩潩椤撶偘绨婚梻浣呵圭换鎺楀储瑜旈崺鈧い鎺戝€荤敮娑樓庨崶褝韬い銏$☉閳规垿骞囬渚囧敳闂傚倷绀侀幖顐⑽涘▎鎾扁偓鍐幢濞嗘劕搴婂┑鐐村灦閸╁啴宕戦幘缁樺仺闁谎勬椤鎮ф惔锝囩=濞达絽鎼禍鐐節閵忊檪缂氱紒顔芥閹粙鎮介悽鐢靛幇闂佸搫顦悧鍕礉鎼达絽濮柍褜鍓熷娲箹閻愭彃濮岄梺鍛婃煥閻倿宕洪埀顒併亜閹烘垵顏柡渚€浜堕弻鏇㈠炊瑜嶉顒傜磼閻樺磭娲存鐐达耿楠炲洦鎷呴柨瀣垫綗闂傚倸鍊烽懗鑸电仚濡炪倖鍨靛Λ婵嬬嵁閹达箑鐐婄憸婊堝吹閺囩伝褰掓偐瀹割喖鍓鹃梺杞扮濞差參寮婚敐澶婄疀妞ゆ挆鍐╂珱闂備礁鎽滈崑娑㈡偉閻撳寒娼栫紓浣股戞刊鎾煕濠靛嫬鍔ゅΔ鏃€绻濈喊妯活潑闁稿顦埢鏃堝即閵忕姷顔嗛柣搴秵閸犳牠鎷戦悢鍏肩厪濠㈣泛鐗嗛崝銈夋煕閺冩挾鐣辨い顏勫暣婵″爼宕卞Δ鍐噯闂備焦瀵уú鈺冪不閹捐绠栧Δ锝呭暞閸嬨劑鏌涘☉姗堝姛闁告﹢娼ч—鍐Χ閸℃ǚ鎷婚梺鍝勬媼閸嬪﹪骞嗗畝鍕婵°倓鑳堕崢鐢电磽娴e壊鍎忛悘蹇撴嚇瀵劑鎳¢妶鍌氫壕闁割煈鍋呯欢鏌ユ倵濮樼厧澧撮柟顔藉劤閳规垹鈧綆浜為崝锕€顪冮妶鍡楃瑨閻庢凹鍓熷畷娆撴偐缂佹ḿ鍘遍梺纭呭焽閸斿秴鈻嶉崶鈺冪<闁抽敮鍋撻柛瀣崌閺岋絾鎯旈垾铏€庨梺鍛婎殕婵炲﹤顕i妸鈺佺闁绘垵妫涢崬闈涒攽椤斿浠滈柛瀣崌閺屾盯鍩為幆褌澹曞┑锛勫亼閸婃牜鏁繝鍥ㄥ€块柨鏂垮⒔閻棝鎮楅敐搴″幋闁稿鎸鹃幉鎾礋椤掆偓椤︹晠姊洪幖鐐插闁绘牜鍘ч悾宄懊洪鍕姶闂佸憡鍔忛弲娑㈩敁閹剧粯鈷戦柛娑橈功閹冲啯銇勯敃鍌欐喚鐎规洩缍佸畷姗€鍩¢埀顒傛崲閸℃稒鐓熼柟鏉垮悁缁ㄥ鏌嶈閸撴艾煤濠婂牆绠查柕蹇嬪€曠粻娑㈡煟濡も偓閻楀棙绂嶆潏銊х瘈闁汇垽娼у瓭濠电偠顕滅粻鎾崇暦閹达箑纾奸柣鎰嚟閸樹粙姊洪崫鍕偓鎼佹倶濠靛绠栭柟杈鹃檮閻撶喖鏌熼幆褜鍤熼柟鍐插暣濡焦寰勯幇顓犲幗闂佽宕樺▍鏇㈠箲閿濆鐓欓柣锝呰嫰鏍$紓浣虹帛閻╊垶鐛繝鍌滄殝闁哄瀵ч悘鎾绘⒑缂佹ɑ鐓ユ俊顐g洴楠炲宕ㄦ繝鍐ㄥ妳闂侀潧绻堥崹鏄忋亹妤e啯鈷戠紒顖涙礀婢ц尙绱掔€n偄鐏╃紒顔碱煼閹垽宕楅懖鈺佸箞婵犵數濞€濞佳呪偓姘煎墴瀹曟繂饪伴崼鐔哄幐闂佺硶鍓濆玻鍧楁儗鐎n喗鐓忛柛銉戝喚浼冮悗娈垮櫘閸o絽鐣烽崼鏇椻偓锕傚箣閻戝棙顥夋繝纰夌磿閸嬫垿宕愰弴鐕佹闊洦绋戠粻顖炴煥閻曞倹瀚�
18闂傚倸鍊搁崐鎼佸磹閹间礁纾归柟闂寸绾惧綊鏌熼梻瀵割槮缁炬儳缍婇弻鐔兼⒒鐎靛壊妲紒鐐劤缂嶅﹪寮婚悢鍏尖拻閻庨潧澹婂Σ顔剧磼閹冣挃闁硅櫕鎹囬垾鏃堝礃椤忎礁浜鹃柨婵嗙凹缁ㄥジ鏌熼惂鍝ョМ闁哄矉缍侀、姗€鎮欓幖顓燁棧闂備線娼уΛ娆戞暜閹烘缍栨繝闈涱儐閺呮煡鏌涘☉鍗炲妞ゃ儲鑹鹃埞鎴炲箠闁稿﹥顨嗛幈銊╂倻閽樺锛涘┑鐐村灍閹崇偤宕堕浣镐缓缂備礁顑嗙€笛囨倵椤掑嫭鈷戦柣鐔告緲閳锋梻绱掗鍛仸鐎规洘鍨块獮鍥偋閸垹骞堥梻浣哥秺閸嬪﹪宕归幍顔筋潟闁挎洖鍊归悡鐔兼煏韫囨洖顎岄柣鎾冲悑閹便劍绻濋崟顓炵闂佺懓鍢查幊鎰垝濞嗘挸绠伴幖娣灮濡差亪姊婚崒娆戭槮婵犫偓闁秴鐓曢柛顐犲劚绾捐鈹戦悩鍙夊窛鐎规挷绀侀埞鎴︽偐閹绘帗娈查梺绋挎捣閸犳牠寮婚妸銉㈡斀闁糕剝锚缁愭盯姊洪幐搴b姇缂侇喗鎸搁~蹇撁洪鍕槰闂佸憡鐟ラˇ浼村磿閹剧粯鈷戦柣鐔告緲閺嗚京绱掔紒姗堣€跨€规洖鎼埥澶愬閻樻鍚呴梻浣虹帛閸旓附绂嶅▎鎴eС濠电姵纰嶉埛鎴︽煟閻斿搫顣奸柟顖氱墛娣囧﹪顢曢敐搴㈢暦缂備礁鍊哥粔鐟扮暦濠婂棭妲剧紒鐐礃濡嫰婀侀梺鎸庣箓閹冲酣藟韫囨柧绻嗛柟缁樺笧缁夋椽鏌″畝鈧崰鎾跺垝濞嗘挸鍨傛い鏃囧Г閻︼綁姊绘担椋庝覆缂佽弓绮欏畷鏌ュ蓟閵夈儳鍘洪柟鍏肩暘閸斿瞼绮绘繝姘厸濠㈣泛顑呴悘锝嗘叏鐟欏嫷娈樼紒杈ㄦ崌瀹曟帒顫濋钘変壕闁绘垼濮ら崐鍧楁煥閺囨浜鹃梺缁樼矊椤嘲鐣风粙璇炬棃鍩€椤掑嫬纾奸柕濞炬櫆閳锋垶銇勯幒鍡椾壕缂備礁顦遍弫濠氬春濞戙垹绠i柨鏃囨娴狀厼鈹戦悙鍙夘棞缂佺粯鍔欓、鏃堫敂閸℃瑧锛滈梺鐓庢憸閺佹悂宕i埀顒勬⒑閸濆嫭婀扮紒瀣灴閿濈偛鈹戠€n偅娅滈梺鍛婁緱閸撴瑩藟濮樿京纾介柛灞捐壘閳ь剚鎮傚畷鎰版倻閼恒儮鎸冮悗骞垮劚椤︻垳绮堟径灞稿亾楠炲灝鍔氭い锔诲灣缁粯瀵肩€涙ḿ鍘甸梺璇″灣婢ф藟婢舵劖鐓㈤柛鎰典簻閺嬫垹绱掔紒妯兼创妤犵偛顑夐幃娆撴嚑椤掆偓婵煡姊绘担鍛靛綊顢栭崱娑樼闁搞儺鍓欓弸渚€鏌熼柇锕€骞楅柛搴e枛閺屽秹濡烽妸銉ф闂佸憡鍨电紞濠傤潖閾忚瀚氶柤纰卞墰椤斿洤鈹戦悙鑼憼鐎光偓缁嬭法鏆﹂柨婵嗩槸缁€鍐┿亜閺冨洤顥嶉柟鑺ユ礋閹鐛崹顔煎濡炪倧闄勬竟鍡涘焵椤掑倹鏆╁┑顔芥尦閳ワ箓宕稿Δ浣告疂闂佹椿鍓︽禍婵嬪垂閸ф鏄ラ柕蹇嬪€曢柋鍥煏婢舵稖鍚傞柟閿嬫そ濮婃椽妫冮埡浣烘В闂佸憡枪閸嬫劙寮鈧畷婊勬媴閾忕櫢绱抽柣搴$畭閸庨亶骞忛幋锔惧彆妞ゆ帒瀚悡蹇涙煕閳╁啯绀堢紒鎰⒒閳ь剚顔栭崰妤呭箰閾忣偅鍙忛柍褜鍓熼弻锝呪枎鐏炴垝澹曟繝鐢靛仧閸樠囨晝椤忓嫷娼栭柧蹇撳帨閸嬫捇宕烽鐐愮偤鏌嶈閸忔﹢宕戦幘缁樷拺缂佸顑欓崕鎰版煙缁嬪灝鈷旀俊鍙夊姍楠炴帒螖閳ь剛绮婚悢鍏煎€甸柨婵嗛娴滄粍銇勮箛銉﹀
婵犵數濮烽弫鍛婃叏閻戣棄鏋侀柛娑橈攻閸欏繘鏌i幋锝嗩棄闁哄绶氶弻娑樷槈濮楀牊鏁鹃梺鍛婄懃缁绘﹢寮婚敐澶婎潊闁绘ê妯婂Λ宀勬⒑鏉炴壆顦﹂柨鏇ㄤ邯瀵鍨鹃幇浣告倯闁硅偐琛ラ埀顒€纾鎰磽閸屾瑧鍔嶉柛鏃€鐗犻妴鍐幢濡皷鏀虫繝鐢靛Т濞层倕娲块梻浣告啞娓氭宕㈤挊澶嗘灁闁哄被鍎查埛鎴︽煕濠靛棗顏い銉у仧缁辨帡顢欓懖鈹絿绱掑畝鍐摵缂佺粯绻堝畷鍫曗€栭顒€娲﹂悡鏇熺箾閹存繂鑸规鐐搭殕缁绘盯宕煎┑鍫濈厽濠殿喖锕ら幖顐ゅ弲闁荤姴娲﹁ぐ鍐不濞差亝鈷戦柤濮愬€曢弳閬嶆煛閸涱垰孝妞ゆ洩绲剧换婵嗩潩椤撶偘绨婚梻浣呵圭换鎺楀储瑜旈崺鈧い鎺戝€荤敮娑樓庨崶褝韬い銏$☉閳规垿骞囬渚囧敳闂傚倷绀侀幖顐⑽涘▎鎾扁偓鍐幢濞嗘劕搴婂┑鐐村灦閸╁啴宕戦幘缁樺仺闁谎勬椤鎮ф惔锝囩=濞达絽鎼禍鐐節閵忊檪缂氱紒顔芥閹粙鎮介悽鐢靛幇闂佸搫顦悧鍕礉鎼达絽濮柍褜鍓熷娲箹閻愭彃濮岄梺鍛婃煥閻倿宕洪埀顒併亜閹烘垵顏柡渚€浜堕弻鏇㈠炊瑜嶉顒傜磼閻樺磭娲存鐐达耿楠炲洦鎷呴柨瀣垫綗闂傚倸鍊烽懗鑸电仚濡炪倖鍨靛Λ婵嬬嵁閹达箑鐐婄憸婊堝吹閺囩伝褰掓偐瀹割喖鍓鹃梺杞扮濞差參寮婚敐澶婄疀妞ゆ挆鍐╂珱闂備礁鎽滈崑鐔煎箠閹捐鐓橀柟杈鹃檮閸婄兘鏌ら幖浣规锭婵炴嚪鍛=濞达綀妫勭槐锔剧磼椤旂晫鎳囬柣娑卞枛铻栭柍褜鍓熼妶顏呭閺夋垿鍞跺┑鐘绘涧濞测晝娆㈤姀銈嗏拻濞达絿鎳撻婊勭箾閸欏澧电€规洘鍔橀妵鎰板箳閹惧厖绨甸梻浣虹帛閺屻劑宕ョ€n喗鍋傞煫鍥ㄧ〒閸欐捇鏌涢妷鎴濈У閺侀箖姊洪幖鐐测偓鏇⑺囬柆宥呯疅闁归棿鐒﹂崑瀣煕椤愶絿绠橀柣鐔哥叀濮婅櫣绮欓崠鈥充紣濠电偟銆嬬换婵嗩嚕鐠囨祴妲堥柍鍨涙杹閸嬫捇鏁冮崒姘鳖吅濠电娀娼ч幊鎰板箰婢跺ň鏀介柣鎰皺閹界姷绱掗鑲┬ら柛鎺撳浮楠炴ḿ鎷犻懠鑸垫啺闂備胶绮濠氬储瑜庣€靛ジ鎮╃紒妯煎幈闂佸搫娲㈤崝宀€鏁妸鈺傜厪濠㈣泛妫欏▍鍡涙煟閹惧瓨绀嬮柣鎿冨亰瀹曞爼濡搁敃鈧弳妤呮⒑缂佹ê绗氶柟顔煎€垮濠氭晬閸曨亝鍕冮梺浼欑到閻顦抽柕鍥у婵偓闁挎稑瀚уΣ鍫ユ⒑鐎圭姵顥夋い锔诲灦閸┿垺鎯旈妸銉ь吅濡炪倖鎸鹃崯妯款樄婵﹤顭峰畷鎺戔枎閹搭厽袦闂備礁婀遍埛鍫ュ磻婵犲偆鍤曢柣銏犲閺佸棝鏌嶈閸撴盯宕i崨瀛樷拺缂備焦蓱椤ュ牊銇勯妷锔藉磳鐎殿喗濞婇弫鍐磼濞戞艾骞堟俊鐐€栭崝褏寰婇崜褏鐭嗛柍褜鍓熷铏圭磼濡闉嶇紓浣割儐閸ㄥ灝锕㈡笟鈧娲箰鎼达絿鐣靛銈忕細閸楀啿顕i锔界劶鐎广儱妫涢崢閬嶆⒑閸愬弶鎯堥柛濠傤煼婵℃挳骞掗弮鍌滐紲闁哄鐗勯崝宥呯暦瀹€鈧埀顒冾潐濞叉ḿ鏁幒妤€鐓濋幖娣妼缁犳稒銇勯弬鎸庢儓濞寸姵甯楃换婵嬫偨闂堟稐绮堕梺瀹︽澘濡块柛鎺撳浮閹晝鎷犻懠顒夋Ф闂備胶绮Λ鍐夐幘璇叉辈闁挎洖鍊归悡娆撳级閸繂鈷旈柣锝変憾瀹曞墎鈧稒岣跨弧鈧梺闈涢獜缁插墽娑垫ィ鍐╃叆闁哄洦锚閸旓箓鏌熼绛嬫疁妞ゃ垺顨婂畷鐔碱敄閼恒儱顏归梻鍌欐祰瀹曠敻宕伴幇顒夌唵婵せ鍋撻柛鈺傜洴瀵噣宕掑⿰鍜冪床婵$偑鍊栧ú鏍箠鎼淬劍鍊堕柨鏃堟暜閸嬫挸鈻撻崹顔界亶闂佺粯鎼换婵嬫偘椤曗偓瀵粙濡搁敃鈧鎾绘⒑闂堚晛鐦滈柛妯煎帶椤曪綁骞庨懞銉㈡嫽婵炶揪缍€濞咃絿鏁☉娆戠闁告瑥顦辨晶鐢碘偓瑙勬礃閸旀瑥鐣烽悜绛嬫晣婵炴垶眉婢规洖鈹戦缁撶細闁稿鎸鹃埀顒佺啲閹凤拷 夜晚 (「夜晚模式」)

第29章

张虔回来后,跟傅晚卓又聊了一会儿,傅晚卓说先走了。

乐队到点开始表演,叶阳靠在张虔怀里静静的听。胸膛起伏,他的呼吸中有点烟味和酒味,那种成熟男性的气息如此强烈。她忍不住吻了一下他的脖子,然而今晚实在动情了,一开始就停不下来,连着多吻了几下。

张虔被她弄得发痒,上身微微偏离,低眼看她。

她也仰脸看他。

他之前一直觉得她的卷发怪。怪到明明只有头发变了,他却有种她整了容的错觉,他其实不喜欢她有所改变。现在却奇异的发现,她这卷发还挺有风情。或许不是卷发有风情,是卷发配着眼神,有了风情。他把声音压得很低,虽像提醒,但似乎也含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暗示:“这可是公众场合。”

第55章

叶阳本就心痒难耐,

被他这么一撩拨,喉咙发紧:“那我们快回去吧。”

张虔原以为她是恶作剧,

见她这幅样子,

喉咙跟着紧起来:“真回去?”

叶阳拽住他的领口,将他拉低一点,

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嘴唇,声音带点克制的哑意:“我还没吃饭,但不想在外面吃,

我们回去做饭吧。”

张虔心神一晃,就忘记了什么走与不走的事情,低头吻住了她,没过一会儿,轻声道:“我喝酒了,

不能开车,

你有驾照吗?”

叶阳晕头转向的看着他的脸,

因为离得太近,而显得大极了。她忘记了回答问题,顺从自己的本能,

拽住他的衬衫领口,将他拉下来。

张虔欲拒还迎半推半就,

最后被她弄得有些激动,

捉住她的手,喘息道:“前面有酒店,我们到那去?”

她眼含春水:“远么?”

张虔咬了一口她的鼻尖,

声音沙哑:“不远,就几步路。”

叶阳还想亲,他似乎也不舍,俩人的目光胶着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咬牙站了起来。

外头有些冷,风一吹,那股子冲动就散了一些,不过等他抓住她的手,分开她的手指,和她十指紧扣时,那点心痒便又回来了。

她喜欢他的手,温暖倒还是其次,她喜欢那种不由分说的力量,让人觉得安稳。好像被这个手一握,她立刻就在这个城市落地生根了一样。

两人相识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羞赧。张虔抬脚迈步,却被她扯住。他佯装若无其事的停下来,顺带还不慌不忙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才问:“怎么了?”

这一片都是商铺,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热闹非凡。他俩站在霓虹的光影里,是这个城市里最普通不过的一对情侣,她喜欢这样的普通。她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他低眼专注的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叶阳抿嘴一笑:“以前看别人在公众场合黏黏糊糊的,一边觉得俗气,一边又暗生羡慕,现在也想体会一把秀恩爱的感觉。”

张虔紧跟着问:“感觉怎么样?”

叶阳偏头回忆那一瞬,摇了摇头:“看别人秀恩爱,感觉很幸福,自己秀,倒没感觉了。”

“是吗?”张虔蹙起了眉头,这答案显然不能让他满意。

叶阳解释道:“可能别人的恩爱是无意识行为,所以幸福,我这太刻意了,就没……”

张虔低头吻上了她的额头。

叶阳剩下的话没有再说出来。

张虔的嘴唇离开她的额头,低眼看她:“现在有感觉了吗?”

突然来一下,还是心动的,叶阳嘴上却死不承认:“没什么大感觉。”

“是吗?”张虔双手捧住她的脸,不由分说的吻上了她的嘴唇,反复厮磨于她,磨得她不能自已,让她忘记了时间和地点,枉顾各种异样目光,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过了好一会儿,张虔才松开她,本想问她现在有感觉吗,却发现她哭了,有些被吓到,轻声问:“怎么了?”

叶阳随手将眼泪擦掉,把脸埋在他怀里。

不远处的天桥口有歌手挎着吉他在唱民谣,设备齐全,还配备音响和话筒,吉他声配着嘹亮的歌声,传得很远:

青春的岁月,我们身不由已。

只因这胸中,燃烧的梦想。

青春的岁月,放浪的生涯。

就任这时光,奔腾如流水。

体会这狂野,体会孤独。

体会这欢乐,爱恨离别。

这是我的完美生活,也是你的完美生活。

我多想看到你,那依旧灿烂的笑容。

再一次释放自己胸中那灿烂的感情。

……

叶阳缓了好一阵,小声问:“这是什么歌?”

张虔道:“好像是许巍的歌,《完美生活》?”

“完美生活?”叶阳笑着离开了他,“这歌名取得可真美。”

张虔抬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害怕再把她弄哭了似的,轻声问:“过去看看?”

叶阳倒没什么所谓,情绪这东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她以前忍太久了,现在遇到他,多少有点忍不住了。她挎住他,往歌声方向去,一边走一边道:“在上家公司时,上班需要做地铁,下车走地下通道时,总碰见一个弹唱歌手,自从换到方圆,开始坐公交车了,就很少再碰到了。”

俩人走过去,《完美生活》刚好唱完,歌手停下来休息。路边还有另外一对情侣,扫了歌手胳膊上的二维码打赏了一百块钱,歌手们精神抖擞,立刻唱了另外一首歌。

叶阳搂住了他的右手,将脸靠在了他肩头,张虔看了她一眼,将胳膊抽出来,将她搂到了怀里。

一曲唱完,对面那对情侣拍手称道。

叶阳仰头看他,问:“你不表示一下吗?”

张虔便笑了:“不用你说,我也是要表示的。”说着拿了手机扫了二维码。

歌手的手机有收到打赏的提示音,经过音响扩大,歌手的注意力立刻从那对情侣转移到了他们俩身上。

叶阳一听数,乐了,问:“一百九十九有什么寓意?”

“那倒没有。”张虔笑:“但总觉得比两百好听点。”

这倒是,两百虽比一百九十九多了一块,但显得冷冰冰,一百九十九是有温度的。张虔可爱的地方,在小事上也不敷衍人。

歌手一叠声表示感谢,问他们有没有想听的歌儿。

张虔请他们随意。

歌手歇了一会儿,正要重新开始,张虔忽然又问能不能借一下他们的吉他。

歌手眼中一亮,问他也会吗,张虔说以前学过,一时手痒。

歌手将背带从脖子上取下来,把吉他交给他,从演出场地走出来,把地方让给他。

张虔试弹了几下,就找到了感觉,他抬眼看了一下叶阳,

原以为他会弹那首《Aurora

Borealis》,谁知却是一个陌生的调子。

等他放下吉他,和歌手告别,出来后,叶阳问他是什么,他摇头说他也不知道。

叶阳见他卖关子,一直问他,他就是不说,叶阳便被勾得有些心痒难耐。等代驾来了,俩人上了车,叶阳夺过他的手机,打开音乐app,找到他的歌单,一首一首的放。但他歌单里的歌儿太多,找得她心焦。张虔见她急了,就把手机从她夺回来,吻了上去。

回到家里,俩人显然都有些被憋坏了,一进门就开始接吻,吻着吻着,衣服就全部被剥光了。

今晚他格外有耐心,把她折腾的连连求饶,期间多次问她在酒吧门口她没能回答的那个问题。

怎么对他好?

但是她怎么回答他都不满意,不满意就变本加厉的折腾她,她求饶也没用,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说永远爱他,他才满意了。

次日早上,叶阳在张虔的卧室醒来。

窗帘已经被拉开,只留了白色的窗纱挡着光。

窗户也开了一条缝隙,一点风进来,吹动纱窗,室内明暗斑驳。

叶阳刚一睁开眼睛,张虔就压过去吻她。

叶阳被他吻得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

他将脸颊埋在她颈里,气息沉重。

叶阳逐渐清醒,察觉出他有些不对劲,轻声问:“怎么了?”

他缓了好一会儿,道:“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开车去什么地方,经过一个十字路口,遇到了红灯,车在路口停下来。我忽然看见你从眼前的斑马线经过,人有些恍惚,不知道我们是在交往,还是已经分开好多年了。我想下车叫住你,问问你,却发现车门怎么都打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经过我,然后消失在人海中。我急出了一身汗,然后就醒了。醒来发现你就在我身边,缓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

叶阳一下也觉得心酸起来,她抬手捂住眼睛。

张虔吻了一下她的颈儿,低声道:“我想结婚了,你想吗?”

叶阳一动未动。

张虔低声道:“都九年了,我们实在没必要再相处一、两年才做这个决定。毕竟不是婚前相处越久,婚姻就越稳固。相处三年,结婚俩月就离婚的,也大有人在。”

叶阳仍用手搭着眼睛:“可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九年前是感觉,现在呢?”

张虔闷在她颈里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也没有具体答案,就道:“我们因为程柠吵翻后,我在你们楼下等了两个多小时,我想你打电话或者追下来,但你没有。走了后,你一直也没联系我,我就很失望,觉得复合不是重新开始而是重蹈覆辙,就想着算了。结果发现,没决定分手时,倒没有那么想你,做了这个决定后,就开始整天想,想你在做什么,想你在想什么,想你吃了什么饭,想你睡了没,想得连工作的心思都没有。”

叶阳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

张虔道:“然后有一天晚上,我去超市买东西,在农产品区看到一对夫妻,四十多岁的样子,妻子在挑东西,丈夫说家里有,别买了。妻子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丈夫生了气,连名带姓的喊她的名字,她仍充耳不闻,自顾自的选东西。我看着他们,忽然就想到了你。我想和你过这样的日子。我们会为了柴米油盐这样的琐事吵架,会有摩擦,最后甚至听不进去彼此的话。生活其实就是日复一日的重复,在重复里不停的做选择题。大到要不要创业,什么时候生孩子,如何平衡家庭和事业;小到今年去哪里旅行,晚上是订外卖还是自己做饭吃。说有趣也有趣,说无趣也无趣。我能想象和你过这样日子,却无法想象和别人过这样的日子。”

叶阳的眼泪忽然涌了出来,顺着眼角滑落在枕上。

他把脸从她颈中拿出来,躺回枕头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声音平静:“找你之前,我去上海盯《名利场》的发布会,想到你父母也在上海,就去看了看他们,但没告诉他们我是谁,只是买了一碗凉皮吃。”

叶阳猛地将手从眼睛上拿下来,俯在他身上,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哪?”

张虔抬手给她擦眼泪,边擦边道:“我拿你的微信昵称搜了一下微博,找到了一个同名的,就点进去看了一下。”

叶阳呆了。

张虔将她反压回去,俯身到她耳旁,小声道:“我只看了最近的一条,就知道是你。”

叶阳想到什么,忽然脸红了。

他低声问:“宝贝儿,知道自己发了什么吗?”

当然知道。

最近那条是他生日那天发的,七个字,两个标点。

生日快乐,宝贝儿。

第56章

周末,

张虔带叶阳回家看自己爸妈。

车出了城,拐入云月庄园,

叶阳才意识到他们家有别墅。别墅区植被覆盖率高,

到处都是树林和湖泊。张虔打了一圈方向盘,拐入一条车道,

见她惊讶,也略微有些惊讶:“怎么,我以前没跟你炫耀过?”

叶阳有种白跟他谈过恋爱的茫然感:“你以前说,

你只是个普通的本地人。”

不过张虔特喜欢她在物质方面的迟钝劲,他笑道:“的确是普通人,不然为什么给别人打工。”

叶阳没再说话,因为她定义的普通人和他定义的普通人显然不是一个概念。但笼统来说,的确都是普通人,

毕竟这个城市卧虎藏龙,

什么人扔进来都是普通人。

张虔又瞅了她一眼,

见她仍旧茫然,就道:“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毕竟是郊区,房价没城里高,

而且里边租户也很多,

一家老小住一快,主要是方便。”

叶阳察觉到他的体贴,忽然有些释然,

她笑:“我以前来过这里。”

“是吗?”张虔饶有兴味道,“什么时候?”

叶阳回忆道:“好像是刚毕业那会儿,在九州实习,有个导演住这里,我们来这边开会。”

张虔点点头,问:“哪个导演?”

叶阳摇摇头:“一个小导演,现在已经查无此人,估计你不认识。别墅据说是他老婆的,他老婆是个富二代。”

车开进庄园深处,路过一条狭长湖泊,张虔瞥见湖边有熟人,就将车停了下来。

他道:“常总,一块下去打个招呼吧。”

叶阳有些诧异,她看向窗外。

湖边的长椅上坐着一对父女,那位父亲看着的确很像时代影业的那位总经理。

她立刻想到周嘉鱼说张虔是常总弄到时代的事。原来他们住同一个地方,怪不得。

两人跟常总打完招呼,车又往前开了一段,就到张虔家了。

张虔下车给她开车门,见她一脸怔仲,轻声道:“紧张?”

叶阳把目光从眼前的别墅上收回来,下了车,笑道:“还真有点。”

张虔关上车门,看着眼前别墅道:“我们家全靠祖辈有先见之明,在房不值钱的时候屯了点,我爸妈东凑西奏,又屯了点,才不至于缺房住。他们没什么了不起,就是眼光稍微好点的文艺工作者,不吃人。”又来看她,“我比他们厉害,他们还是靠父母才能住上小别墅,我们不用靠他们给,四十岁时就可以住上。”

叶阳忍不住笑了,把额头抵在他肩上,“你什么时候学会吹牛了?”

张虔低眼瞧她,声音低柔:“不吹牛,买不起,还租不起么。”

叶阳笑了,亲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不喜欢租房住,我觉得你现在那房子挺好的。”

张虔就道:“那就不租,我也喜欢住城里。”

叶阳跟他拉开距离,偏头瞅他:“你怎么这么好?”

张虔又笑了:“这话你问早了,等会进去请教陈女士和张院长好了,也算为以后攒点经验。”

叶阳被他这语气和神态还有话里的暗示撩得心神荡漾,娇俏道:“我不问,要问你问。”

张虔挑挑眉:“我就是模板,还问什么,照着自己教就成了。”

说着上了台阶,摁了门铃。

门开了,张虔见到是保姆,叫了声刘姐。

俩人在门口换了拖鞋,张虔看到自己母亲和外祖父都在阳台,就把礼物放在客厅,领着她去了阳台。

张虔的外祖父前些日子摔了一跤,跌断了腿,还在恢复期,张虔的母亲正在陪他在阳台晒太阳。

叶阳在张虔的介绍下,叫了一声伯母。

张虔母亲的目光停在了她脸上。

叶阳和她对视不过两秒,转移了目光。

张虔的外祖父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

张虔握住他的手,在轮椅前蹲了下去。

张虔的祖父没摔前,脑子就有些糊涂,摔了后,就更糊涂了,张虔叫他姥爷,他却不知道这是谁,一直问他是谁。

张虔柔声道:“姥爷,我是西洲,您怎么就把我忘了?”

张虔外祖父浑浊的双眼中透出一丝亮来,他摸着张虔的手,紧张道:“西洲,你怎么回来了,你妈说你这两年忙得很,常常晚上两、三点才回家,人都累瘦了一圈。”

老人的手又枯又松,张虔压根不敢用力握,怕给握摔了,他略微提高了点声音:“以前忙,现在好多了。”

张虔的外祖父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语重心长道:“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别等老了,落一身病,像我一样,坐不了,躺不下,后悔也晚了。”

张虔乖顺道:“我会注意的,您也要放宽心,赶紧养好身体,外孙子打算结婚,还等您主持婚礼。”

张虔的母亲有些吃惊,又把目光移到叶阳脸上。

叶阳知道她在看自己,但她不敢回应她的目光,就一直看着张虔。

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张虔的外祖父已经又把外孙子忘了,问他是谁。

张虔的母亲这才把目光从她脸上收走了,握住了他的另外一只手,耐心道:“爸,他是您外孙子西洲。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他的小名还是您取的,您怎么不认识了?”

张虔的外祖父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叹息道:“看我这脑子,人老了,不中用了,西洲最近不是挺忙的吗,怎么有空回来了?”

张虔母亲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对儿子道:“以前还没忘这么快,现在是转脸就忘,你有空就多回来看看,别让他把你彻底忘了。”说着从凳上起身,把自己儿子叫到了客厅。

张虔母亲这一起身,叶阳觉得她那种舞蹈演员的气质便出来了,四肢柔软,舒展的像兰花一样,而且很轻盈,走路几乎没声音。

没过一会儿,叶阳瞧见他们母子俩上了二楼,几分钟后,张虔下来,把叶阳叫走了,一块去二楼书房。

去二楼的楼梯墙上挂了很多相框,叶阳注意到后,步子就慢了下来。

大合照,旅游照,演出照,生日照,单人照……张虔见她感兴趣就给她简单介绍了一下照片背后的故事。

他这一解释,基本算是把整个家庭背景介绍了一下。叶阳这才知道他爸妈都是国家一级演员,爸爸现在还是X京蓝桥艺术剧院的院长。

叶阳以前模糊的想象过他的家庭,因为不知道太多具体信息,所以想象忽高忽低,没什么冲击感。如今虽然见过一些世面,并且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一想到这是自己男朋友家,仍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羡慕却很浅。她原以为自己会艳羡,像她十八岁时那样,她对张虔的向往,一部分是对他家庭的向往,甚至在某些瞬间产生过隐秘妒意,他拥有她想要的一切。可真到他家,她发现,面对自己曾经向往过无数次的家庭,她非常的平和。她想,如果给她一个机会,要和他张虔交换人生,她愿意吗?她不愿意。虽然她对自己的家庭有诸多不满意,对自己也不满意,但如果要她变成别人,她不愿意。她无法想象从小生活在张虔这样的家庭里的叶阳是什么样子的,但无论什么样,都不如现在的叶阳。

说到底,她对现在很满意,她只想在现有基础上变得更好,而不想彻底改变自己。

张虔的父母也如张虔所说,非常开明,不干涉儿子婚姻自由,只是本着了解的目的,问了她几个问题。比如哪里人,家庭情况,父母职业,未来的打算等等。在听到她父母在上海卖包子后,张虔的父亲还回忆起了他年轻时为演一个类似的角色,专门找了一家铺子去体验的经历。他说比想象中辛苦太多,他很敬畏那些体力劳动者。

“辛苦”俩字从张虔父亲口中出来,不是高高在上的体恤,不是隔着玻璃式的客套,而是一种平实的敬畏。那是一个艺术探索者对体力劳动者的敬畏。他父亲身上有一种平等感,好像在说探索艺术和探索生活没有高下之分,只要认真,都值得尊重。

而且看得出,张虔父母的感情很好,虽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但那种无意的眼神的交汇,让叶阳觉得他们感情特别好。张虔的爸爸直到现在看他妈妈都是一种看小孩的眼神,既新奇又宠溺。好像妻子是一本书,他不读到最后一句,永远就好奇。

这样的眼神,叶阳通常只有在热恋的情侣身上才能看到,没想到有一天能在结婚三十多年的夫妻身上看到。

张虔说是,别人家都是孩子排首位,父母的爱情,要靠边站。他们家完全是反过来,父母的爱情排在首位,他要靠边站。还言之凿凿说孩子是夫妻的附属品,不能越过夫妻关系排在第一位,本末倒置,家庭关系容易出问题。以前他觉得父母自私,现在觉得他们有先见之明。父母为孩子牺牲越多,控制欲越强,将来对孩子的生活会干涉的越多。父母现在不干涉他,也是因为从没把他当做家庭的重心有关。他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父母都无所谓,他们有自己的生活。

叶阳听罢便笑了:“都说孩子将来做了父母会像自己的爸妈,爸妈怎么对他的,他将来就会怎么对孩子。你爸妈这么酷,你将来也一定很酷。”又道,“不知道我能不能像你一样酷,我特别怕会成为自己父母那样的人,无意识的给孩子带来许多伤害。”

张虔笑道:“照你这逻辑,你应该不会像自己爸妈,毕竟没怎么相处过,你应该像爷爷奶奶。”

叶阳一愣,竟然觉得有道理,松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们这一家里,我最喜欢爷爷,也最希望自己像他。”

她爷爷是那种典型的大家族家长,刚毅,木讷,正直。在那个年代,家境更不好,但养了四个子女,不能说功成名就,但都算正派孝顺。之后大儿子和二儿子离家奋斗,爷爷又亲手带大了一个孙女和三个孙子,是整个大家族的向心凝聚力。

女孩的择偶观都受父亲影响,但叶阳受祖父影响比较多。没遇到张虔之前,她欣赏的男生都是刚毅木讷这一挂的。至于张虔,虽然优秀,但不在她的选择范围内。只不过她实在没有抵挡住他风花雪月的手段,冒了一次险,才对这类人有了改观,进而整个择偶观都跟着改了。但对于她对自己的期待,还是希望像爷爷。

俩人见过张虔父母后,趁着都没那么忙,又一块去上海见叶阳的家人。

江阴离上海不远,叶阳的父亲把自己爹妈也接到了上海,叶宽跟着一块到了。

张虔定了饭店包间,叶阳和他一块在电梯口等人。

接到叶宽的电话,说快到时,叶阳忽然很紧张,手心里一直在冒汗。

张虔摸出手帕给她,说她见他家人都没怎么紧张,怎么见自己家人这么紧张。

叶阳一边擦手心里的汗,一边想,是啊,怎么会这么紧张。因为说到底,恨归恨,疏离归疏离,她内心深处还是在乎他们的,家庭是一个人的来处,她希望得到他们的认同。

叶阳的爸妈一看张虔的派头,都有点拘谨,不大敢说话。倒是叶宽自来熟,笑嘻嘻的上来叫姐夫。叶阳给拦住了,让他叫哥。张虔说没关系,早晚的事情。

叶宽虽不务正业,但会说话,且没那么多顾忌,饭桌上的气氛主要靠他来调节。他和叶阳一来一往,气氛渐渐就好了。叶阳的父母这才敢问张虔的家庭情况,发现比预想中好太多,说话就更小心了。本来照这个氛围进行下去,这顿饭虽然有些尴尬,但尚算圆满,但叶阳的爸爸几杯酒下肚,酒意上头,话开始密起来,且越来越大声,最后连长辈的身份都不顾了,一直拉着张虔喝酒。

张虔也不好推,就陪他喝了几杯。

叶成梁酒品不好,蒋志莲怕他喝多了丢人现眼,不让喝。

叶成梁觉得妻子不给他面子,很不耐烦,大声让她滚。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