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陆骁瞳仁儿一紧,平静的语气下压着暗涌,
“什么意思?”
林浅语拿谢盈秋的话不甚在意地回他,
“什么东西吃多了可能都会腻。”
陆骁默了半晌,又低笑出声,
缓缓点头,“有道理。”
林浅语察觉到他笑里的危险,
手伸向门把,只是她什么都还没碰到,
就已经被他打横抱起,大步朝他的屋子走去。
林浅语知道挣扎无用,也不费那个劲儿,她双手圈上他的脖子,把头靠到他肩膀上,轻声道,“先说好,我今天很累,一点儿都不想睡你。”
陆骁看着懒洋洋地窝在他怀里的人,都要被气笑了。
他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跟个被栓了绳的气球一样,她攥着绳子的一头,将气球一脚踢过去,一脚又踢回来,简直是想怎么玩他就怎么玩他。
陆骁咬牙,话却说得温声,“放心,我之前就保证过,你不想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做。”
林浅语对他这个人并没有多放心,但至少觉得他还算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等她被他昏昏沉沉地压到床上,她才想到,他说那句话的前提是,她不想的事情。
她不过是洗澡出来,让他吹了个头发,他又给她揉按了会儿酸痛的肩颈,也不知道他是在哪儿学会的这个按摩手法,她感觉他按得比她常用的那个师傅都要舒服,她趴在枕头上一点儿都不想动,他的手又渐渐向下,给她揉按上背。
再然后,事情慢慢发展成偏离原本的方向,她像是躺在轻晃的水波里,被他的手指带着起伏而动,他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下,毫不留情地抽指离去。
林浅语睁眼看他,眼里汪着一湖迷离的春水。
陆骁扯过被子裹住她,低头亲亲她的眼睛,“不是累了,快睡吧。”
林浅语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地被他吊在半空,她现在能睡着才怪。
她眼尾晕粉潮,红唇轻喘着气,微微张阖着,勾人不自知,陆骁压住渐重的呼吸,哑声道,“还想要今晚也不行了,我得让林总保持对我的新鲜感,不能一次吃太多,会吃腻。”
林浅语恼恨地瞪他。
陆骁轻揉着她的头发安抚,“你先睡,不用管我,我再去冲个冷水澡。”
林浅语很想一脚踹飞他,但她身上现在软得像水,根本提不起什么力气。
陆骁又亲了亲她,然后起身下床,站在床边,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覆到衬衫的领口,一颗一颗地解着扣子。
他每一个动作都慢条斯理,又带着种随意的懒散,半敞的衬衫下,慢慢露出劲瘦有力的肌肉线条。
林浅语不想上他明目张胆给她下的套,但视线定在他身上,偏又扯不开。
她得承认,相比鼓鼓囊囊的腱子肉,她还是更喜欢他这一款,穿衣显瘦,脱衣又有肉。
陆骁扣子解到一半,又停下,明知顾问地挑衅,“一直看我干什么,不困了?”
林浅语抓起床头柜上的什么东西朝他砸了过去,他就是记吃不记打,那个皮鞭也不知道被他藏去了哪儿,现在就该抽上他几鞭子他就老实了。
陆骁接住她扔过来的东西,看她,“林总这是要拿钱砸我?”
林浅语这才看清她砸过去的是什么,他这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摞红包,应该是昨天年会上拿回来的彩头,每个人都有。
陆骁拿食指轻轻弹了弹红包,“只是这点儿钱未免也太少了些。”
林浅语轻笑了下,嘲弄道,“你对自己的定价倒是挺高。”
陆骁点头回,“毕竟一分钱一分货。”
林浅语拥着被子翻一个身,手懒懒地支着脑袋,面向他,她一动,雪白的肩头在垂落的发丝间若隐若现,上面还缀着他刚弄出的痕迹,似雪中红梅,旖旎无限。
她像是察觉不到这种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风情,慢悠悠地开口,“就在前几天,你不还信誓旦旦地说你有骨气得很,不是一个拿什么钱就能砸得动的混蛋,为此还和我闹了好一场气,你都忘了。”
陆骁继续解着衬衫的扣子,“骨气也分对谁或者是对什么事情,林总对我来说是世上最特别的那一个,所以如果是您想拿钱砸我,我是可以适当地考虑一下的,而且,在这件事上,我也算是靠自己的体力拿钱,不算丢人。”
林浅语一顿,清冷的脸上起了灼烧,她又拿起床头柜上剩下的红包砸向了他,她还是低估了他脸皮的下限,他现在说话是荤素没有半分的顾忌。
陆骁接住全部的红包,放在手里掂了掂,慢慢走到床边,“既然林总这么大方,我今晚就勉为其难地为林总服务一次吧。”
林浅语拿脚抵住他的肩膀,拒绝他的靠近,冷笑道,“你不用勉为其难,我不用你了。”
陆骁握上她的脚腕,拇指压着她的踝骨摁了下,嗓音低哑,“不行,林总都付了钱,我总要服务到位,不然不是坏了规矩。”
林浅语还未说出口的话全都被他吞没在了压下来的吻里,漫漫长夜,像是没有尽头,她最终捱不住,直接晕了过去,在半梦半醒中她迷迷糊糊地想,他这何止是服务到位,她都不知道他会的花样儿能有这么多。
她就算昏睡了过去,嗓子里还时不时溢出两声啜泣,陆骁轻拂开她脸颊边沾着汗湿的头发,又亲了亲她红肿的唇,伸手慢慢地将她揽到怀里,扯过被子盖到她身上。
他紧握住她搭在他肩上的手,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目光更柔和,有些手段他只是还没来得及用,她既然允许他走进了她的心里,他就总有办法让她这辈子都睡不腻他。
向小园从昨天开始已经激动了整整两天,昨天她在无意中看到林总的中指上突然多了个戒指,但她又不能确定这个戒指是不是只是单纯的装饰品,今天早上,她去给林总送文件,又发现林总昨天戴在中指上的戒指已经换到了无名指。
无名指欸!!!!
这肯定不是单纯的装饰品了,这绝对是有特殊意义存在的!!!!
陆助动作这么快的吗?不过陆助昨天不是去淮城了,就算领证应该也没时间吧,而且她也没在陆助的手上看到什么。
向小园的视线禁不住又偷偷地往她领导那边看过去,然后猛地顿住,她看到了……什么?!
林浅语推门从办公室出来,继续回谢盈秋的信息,今晚的饭局和同学聚会是在同一个酒店,饭局应该不会结束太晚,她还是不太放心谢盈秋,打算在饭局结束后过去一趟。
陈岩看林总出来了,马上拿起已经收拾好的包准备出发,今晚的饭局他和骁哥跟林总一块儿去。
陆骁将大衣搭到胳膊上,拿起车钥匙,不紧不慢地走到她跟前,伸手接她手里的包,林浅语的视线还停在手机上,很自然地把包递给他。
有什么在她余光里一闪而过,林浅语顿住,从手机上移开眼,看向他的手。
陈岩的视线也停在了他骁哥的手上,他骁哥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一道像是马克笔留下的印记,看着就跟戴了个戒指一样,这肯定不是他骁哥自己画上去的,应该是在哪儿沾到的。
陈岩小心地绕过林总,走到他骁哥旁侧,小声提醒了一句。
陆骁抬起手,给陈岩看,“这个?这不是沾上的,是我自己画上去的戒指。”
陈岩有些懵,不知道他骁哥为什么要给自己画一个戒指。
陆骁漫不经心地回陈岩的不解,“我们家那位比较勤俭节约,不舍得花钱给我买戒指,我就想了这么个办法。”
林浅语就静静地看着他,她倒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陆骁回视她,微微一笑,“虽然每洗一回手就得重新画一下,有些费劲儿,不过,总得让别人知道我现在是有主儿的人了。”
陈岩愣住。
向小园呆住。
连一向沉稳的安若都被刚喝进去的水给呛住。
第46章
总得让别人知道你的主子是谁
陈岩坐在副驾,
眼睛一直控制不住地往后视镜里看。
后座的林总冷着一张脸攥着骁哥的胳膊,在给骁哥擦手上那个画的“戒指”……
擦完后,林总甩开骁哥的胳膊,
拿湿纸巾狠狠砸到了他身上,骁哥接住纸巾,
一点点展平,
又叠成整整齐齐的四方块儿,眼底还压着一些不太明显的笑,
要知道自从骁哥进了公司,他总共也没见他笑过几次。
他还眼尖地发现林总左手的无名指上也戴着个戒指……
陈岩现在已经完全混乱了,
林总什么时候结的婚,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公司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骁哥又是什么时候结的婚,关键是他骁哥说的“我们家那位”到底是谁啊??!!
肯定不会是林总,
林总怎么会不舍得花钱买一个戒指,林总要是愿意,
随随便便买下一个珠宝店也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可如果不是林总,
林总和骁哥这又是怎么回事??
陈岩心里一惊,
脑子里接连着闪出了两个词。
出轨!!!
婚外情!!!!
还是办公室里的婚外情!!!!!
天啊!这可不是小事情,
他是不是要赶紧提前想出一些公关预案来,
防止有一天事情被突然爆出来,
他们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一点儿准备也没有。
陈岩晚上这顿饭吃得完全是心不在焉,
脑子里一直都在想各种解决方案。
尤其是在饭局结束后,陈岩看到老板和他骁哥并没有离开酒店,
而是乘电梯直接去了楼上,这个时间去楼上能做什么,
用脚指头猜都能想得到。
他心里的压力登时更大了,一路都在催着代驾开快一点。
他得赶快回到家,连夜把所有可能会出现的情况都给做出预案来,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他要不要忍痛抛一些他手里现有的公司股票,可现在正是涨势一片大好的时候,要真让他抛了,哪怕是一小部分,他也舍不得。
陆骁还不知道他画一个戒指能给他助理画出这么多焦虑来。
同学会在酒店三层的宴会厅,两个人这些年从来没参加过任何的同学聚会,所以知道他们两个今晚有可能会来,所有人早就翘首以盼了。
虽然时川一中每届都会出几个风云人物,但毕业这么多年,还能被学校的老师和学生时不时提起的,这两位绝对要排在前面。
学校的光荣榜上至今都挂着他俩的照片,两个人的照片紧挨在一起,任谁一眼看过去,最先注意到的绝对是他们两个,同样优越的相貌,冷傲的眼神,就连成绩,陆骁一直都是稳居年级一,林浅语则是稳居年级第二,无论提起他们两个当中的谁,必会说到另一个。
当年,不是没有人琢磨过他们之间会不会产生一些别的可能,毕竟两个人每次站在一起领奖的画面,都像极了青春电影里最唯美的男女主,赏心悦目到只能让人联想到天生一对。
但可能是同样优秀的人磁场相斥,时川一中人人都知道,他们两个是死对头。
虽是同班同学,平时碰到面,招呼都不打一个,比陌生人还不如,尤其是高三那年,两个人坐的是前后桌的位置,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哪怕是小组讨论问题,都是把对方当成空气的那种,这件事已经被两个人的同桌给亲自证实过,可想而知两个人当初有多看对方不顺眼。
所以在得知陆骁竟然进了林家公司,还是给林浅语当助理这件事,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他们都想象不到他们两个在一起要怎么工作,陆骁那个桀骜的性子根本不可能会向谁低头,更何况还是他的死对头,林浅语就更不可能会低头了,那可是林家大小姐,现在又掌权了整个林氏集团,只有别人向她低头的份儿。
他们既好奇陆骁怎么到现在还没辞职,又好奇林浅语怎么还没把陆骁给开了,更好奇待会儿两个人是会一起出现,还是像以前一样,各走各的路,互不搭理。
大家的眼睛都在注意着门口的方向,唯有谢盈秋一口一口地慢慢品着酒,等着看好戏。
她可太期待林浅语和陆骁今天的到场了,谁能想到这两个别人眼里的死对头,当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装不熟,背地里竟偷偷摸摸地在一起过,她只要一想到大家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就觉得刺激。
谢盈秋刚要仰头干掉杯子里剩下的酒,她手里的杯子却被人给夺了去,谢盈秋眼刀直接飞向旁边的人,咬牙道,“顾序,我给你脸了是吧。”
顾序依旧是一头狮子卷毛,不过一改昨天运动裤卫衣的学生装扮,穿上了正装,再配上他那笑起来纯真无邪的一张娃娃脸,在一屋子人里很是显眼。
顾序在谢盈秋耳边低声道,“别生气,先笑一个,那边有人在看我们呢。”
不远处的顾淮胳膊被他的未婚妻裴雪挽着,眼睛却落在谢盈秋身上。
谢盈秋对顾序露出了一个再甜美不过的笑容,脚下的高跟鞋不客气地碾上了他的脚背,顾序面不改色,连吭都不吭一声,伸手宠溺地揉了揉谢盈秋的头发,两个人看起来像极了一对陷入热恋的情侣。
门口终于传来些动静,陆骁推门而进。
全场在一瞬间安静住,所有的视线全都聚焦到了他身上。
黑色大衣勾勒出颀长的身姿,眉眼清朗,气场凛然,昔日冷傲如白杨的少年,现在已经完全蜕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就连不经意看过来的目光里都带着游刃有余的沉稳和从容。
有女生忍不住捂嘴在心里激动道,他这也太帅了些,怎么可能会有人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滚过一圈后,身上干净的气质还能更胜往昔。
她又拿胳膊使劲碰碰旁边头发快掉光的男人,小声道,“你还说他肯定也发福脱发长残了,怎么样,打你脸了吧,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秃顶男人不由地收了收自己被裤腰带勒得快要喘不上气来的肚子,讪讪道,“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陆骁颔首回应远远跟他挥手打招呼的同学们,他站在门的旁侧,手还撑着门把,门外的林浅语晚一步走进来,身上是同款的黑色大衣,乌发低挽,雪肤红唇,美得摄人心魄。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过来,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等反应过来,又纷纷围上去寒暄。
谢盈秋走到林浅语跟前,和她低声耳语,“哎,我刚才真的很想把你俩走过来的样子给拍下来,特别有那种香港老电影的氛围感,表面上势不两立,背地里爱意汹涌。”
林浅语不理她的调侃,只认真打量她,她刚一眼扫过她身边的那位卷毛小男生和裴雪身边的顾淮,才最终确定下来一件事,她想起她为什么觉得那个男生有些面熟了,她之前在顾家老爷子的八十大寿上见过他一面,好像是叫顾序。
是顾家老爷子年近六十的时候,老来得子,和秘书生下的儿子,比顾老爷子最小的孙子都要小上几岁,按照辈分来算,顾淮还得叫他一声叔叔。
她不确定谢盈秋是不是知道两个人的关系。
谢盈秋看出林浅语对她的担忧,轻轻拍一下她的手背,“安啦,我什么事儿都没有,没见面之前,总以为心里压着很多的意难平,今天一见到面,突然觉得一切都释怀了。”
林浅语看到她是真没什么事儿才放心下来。
谢盈秋抓住她的手,眯眼看她手上的戒指,“昨天我就没问你,这一晚上的时间,戒指直接从中指换到无名指,你们家那位这动作可是够快的啊。”
林浅语只道,“待会儿再跟你说。”
谢盈秋冲她眨眨眼,也就不再多问,这也不是说话的场合,反正该和她说的,绾绾最后都会告诉她。
周围的人看林浅语和谢盈秋在低声说着话,谁都没敢上前打扰,不过都支棱着耳朵听着她们这边的动静。
上学的时候两个人都低调,他们只大概知道她们的家境都还不错,不过也都没多在意,毕竟时川一中家里有钱有权的学生不在少数,他们也是在毕业后才知道她们两个人具体的家世背景,有好些人都后悔当初怎么没和她们多拉近些关系。
现在林浅语好不容易来参加了同学会,自然有人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和林氏的现任董事长是老同学这件事,放在任何场合说出去都是有分量的。
陆骁身边倒是围了不少人,有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进林氏的,有想侧面打听出他的年薪的,毕竟以他的能力,愿意屈居人下,薪资方面肯定会有不小的诱惑力,还有想知道他是不是单身的,也有想在他这儿找优越感的。
比如刚才那位地中海大肚腩,名叫成晓峰的男同学,正躲在人群后面用不屑一顾的眼神在偷偷打量陆骁。
他陆骁想当初也是天之骄子,被所有老师寄予厚望,高考还考了个状元,任谁不说他将来肯定会成就一番事业,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也就混了个助理,年薪再高又有什么用,说破天去,干的不也是伺候人的活儿。
而且,他之前有一次攀了几道关系和林氏分公司的一位小主管喝了一顿酒,小主管说陆骁在公司很不受他们林总的待见,被踢出林氏也是迟早的事情。
可见他们这位陆大状元现在混的日子还不如他呢。
他的成绩当初在班里一直都是垫底的,靠着家里的关系,现在大小也混成了个老板,手底下管着十几号人,在外面也能被人叫一声“成总”,在公司里更是天大地大都没他大,他想让谁进公司就进公司,想开了谁就开了谁,这样的日子过得才叫一个舒坦。
所以成绩好,长得好,这都屁用没有,还是得看你的家世背景,人脉关系,能不能在社会上混得开。
成晓峰一转身看到谢盈秋被她那个小男朋友给叫走了,他赶紧三步两步挤过想要和林浅语搭话的一群人,冲到林浅语跟前,殷切地想和她套套近乎。
要是他公司能和林氏做上生意,哪怕只是林氏手指缝里撒出来的一点点毛毛细雨,也够他公司吃上几年了。
林浅语对成晓峰印象不深,他怼过来得太近,她不露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礼貌和他寒暄。
陆骁和别人说着话,注意力始终在她身上,林浅语和他对上视线,又转开。
成晓峰看林浅语像是隔空瞪了陆骁一眼,忙又往她跟前凑了凑,在他的认知里,想和谁最快地拉进距离,说对方讨厌的人的坏话,是一种很有效的手段。
他往陆骁那个方向扬了扬他那四层褶的下巴,声音没刻意放低,他得让林浅语知道他是明确站在她这边的,“他那个时候不是傲得很,你和他说话,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现在不照样给你打工。”
林浅语眉心不动声色地皱了下,脸上的温和转冷。
陆骁端着一杯酒走过来,站在两个人中间,把成晓峰给隔开,将手里的酒递给林浅语。
原本喧闹的宴会厅突然就静了些,这还是两个人自进场后第一次有正面的接触,大家都在赌林浅语会不会接下这杯酒。
林浅语接过酒杯,两个人的指尖短暂地碰在一起,又分开,她喝了一口酒,才把成晓峰刚刚凑近带过来的那股黏腻的香水味给压下去。
陆骁转过身,慢悠悠回成晓峰的话,“我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把傲气当饭吃,出了社会才认清现实,现在只要钱给得够多,我什么都能做。”
成晓峰呆住。
林浅语脑子里一闪而过昨晚的某些场景,被酒呛个半死,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陆骁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递给她,林浅语接过去,侧身捂住嘴,陆骁轻拍上她的背,又扬手招来服务员,拿过一杯温水,送到她唇边,林浅语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咳声才慢慢缓下来。
周围的空气更静了,每个人都被定住,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谢盈秋气冲冲地从外面露台走进来,打破了凝结的静寂,她走到林浅语跟前,低声询问,“我想要先走,你跟我一起?”
林浅语点点头,她来也是因为担心她,她既然要走,她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她把手帕递回给陆骁,陆骁的手从她背上收回,林浅语想瞪他一眼,但想到刚才成晓峰跟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又觉得他的嘴毒在某种程度上也不是一件坏事儿。
他们之间,好也好,坏也好,还轮不到一个外人跑到她跟前,说三道四地置喙。
其他人知道林浅语和谢盈秋要走,纷纷过来相送,这次没能聊多长时间也没什么,反正年后还有校庆,林浅语现在的身份,肯定是学校重点邀请的对象,到时候可以再好好聚一聚。
陆骁说明天要出差,一大早的飞机,也要提前走,他走之前把单给结了,以林浅语的名义。
两个人走出酒店,并肩走在夜色里,林浅语仰头看他一眼,陆骁回看她。
林浅语冷哼道,“你还有钱?”
这家酒店她有股份,她都说挂她账上就好了,他还非要多此一举地去结这个账。
陆骁不以为然地回,“没钱了我可以挣外快,你不是知道,光昨晚我就赚了不少。”
林浅语剜他一眼,丢开他快步往前走,前面那位顾序跟谢盈秋激动地说着什么,她又慢下些脚步。
酒店门口还聚着一堆人,迟迟不愿散去,说话的声音也时远时近地传来。
有一个短发女生小声问,“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浅语手上戴戒指了?”
另一个长发女生回,“怎么没注意到,只是她不提,我也不好意思主动问。”
短发女生猜测道,“你们说她会不会是和陆骁在一起了?你看他们刚才的肢体接触多自然,我男朋友对我都没细心到那份儿上。”
裴雪立马截住她的话,“别瞎说,他俩没可能在一起,林浅语戒指上那枚钻石,我跟着我们家顾淮去拍卖会上的时候见过,我记得当时是被一位神秘男士拍走了,拍出的价格是这个位数。”
她悄悄打出了一个八的手势,周围的人如她所愿,都睁大了眼睛。
裴雪又道,“陆骁在林氏的工资再高,不吃不喝几年也不一定能买出来,他绝对送不起。”
那颗钻石她当时撒了好大的娇,想求着顾淮给她拍下来,以顾淮的身家,他当时都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拍,陆骁怎么可能送得起。
成晓峰又挤到前面来,接上裴雪的话,“就是,我们浅语是什么身家,怎么可能会看上陆骁,陆骁现在的工资可都是仰仗着我们浅语发的,他可不得尽心尽力地伺候老板。”
他又洋洋得意地对他身后的那帮女生道,“采访一下各位,看到你们曾经暗恋喜欢过的人,现在为了钱,变成了这副卑躬屈膝的奴才模样,你们有什么感想?”
其他人都暗暗翻了个白眼,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他。
林浅语慢慢停下脚步。
陆骁对后面传过来的话没有丝毫的在意,他正回安若工作上的信息,看到她停住脚,他收起手机,低声问,“怎么了?”
林浅语道,“我冷。”
陆骁展开胳膊上搭着的大衣,要给她披到身上。
林浅语又道,“是手冷。”
陆骁微微挑起眉。
林浅语直接握住他的手,拉着他继续向前走,也不管身后或大或小的抽气声。
陆骁看着她,黑眸渐深,他反握住她的手,手指顺着她的指间向下,十指交叉地攥紧。
林浅语感觉到他不错眼的注视,她也不看他,只道,“看我干什么,你不是说你是有主儿的人了?总得让别人知道你的主子是谁。”
第47章
那你在上面,由你来掌控时间
天上一轮弯月,
地上几捧白雪,远处鞭炮隐约响起又消散,周围行人三三两两擦肩而过。
春节将近,
寒夜虽冷,但路边人来人往,
还有卖各种年货的小摊位,
很是热闹。
起初他说散散酒气再上车,她看今晚的月色还挺适合散步的,
就点下了头。
两个人从酒店一路过来,也没什么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