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闰生聪明了一次,“爷,您这是要去西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绝不可能死在那!”江景辰在东厢乱转,看什么都觉得路上用得着。
蹿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里堆得满满当当。
“爷,西域那么远,我们去也得十来天,而且,那边乱得很......”
闰生絮絮叨叨,江景辰已上了马车,再乱,也比不得他心乱。
“走,能多快就多快,路途驿站换马!”
暴雪如潮,马蹄飞踏。
好在行路难,也就从京城到中原,雪疏风骤,冷意也消散许多。
抵达西域,已是十日后。
黄沙无边际,四处可见残兵老将,还有些衣衫褴褛的流民。
到了成门楼子,江景辰不等闰生递出通关文书,他已跳下去,“你们的将军,沈统领,在哪?”
那人瞧着江景辰一脸戾气,选择不吭声,摇着头。
“说!我是她夫君!”
江景辰自己都没想到,这种犹如动物捍卫领地的话,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守卫缩着脖子,指了指远处,“沈将军......沈将军扎根在边陲。”
也就是说,沈清欢还活着!
江景辰悬在喉头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他折回马车上,顺着守卫指的方向前行,一个多时辰,才穿过了黄土垒积起的城镇,到了军营驻扎处。
帐篷鳞次栉比,黄沙漫天。
虽风尘仆仆,但江景辰几乎没着过地,黑蓝色的长衣一尘不染,与这里的人比起来,格外显眼。
但江景辰看军营里的人灰头土脸,只觉自惭形秽。
他是个读书人,陷阵杀敌,还真不如沈清欢。
这些将士都是在保家卫国,那西域的游牧民族,进犯南诏不是一两天了,国土每一寸,都洒过他们的血。
“站住!哪来的?”
因江景辰的‘招摇’,很快就有行军之人,手握长戟前来盘问。
江景辰正欲说明来意,忽而闰生指着远处山脊,“爷,那不正是少将军吗?”
阴霾层层,红衣女子,束着银白甲胄,踱步在沙丘上。
荒漠的风掀起她的衣角,乌发高束,好似嵌在广袤风光中的一幅写意画。
江景辰往前走去,闰生在他身后递给将士通关文书,“这是姑爷,我们从京城来。”
有闰生同军营沟通,江景辰畅通无阻靠近那道纤瘦的身影。
沙丘不高,但是踩一步陷一步。
才走一小段距离,长靴里就满是硌人的沙子。
看她安然无恙,江景辰这一路的奔波,不觉丝毫疲倦。
沈清欢五感敏锐,当江景辰在她背后十来步的距离时,她便回过头。
江景辰这才发现,沈清欢还戴着银盔,面部留白本就不多,这下显得脸更小了。
“你......”
隽秀的男子映入沈清欢眼帘,她愣住了,“你怎么会在这?”
江景辰神色和煦,“听说你受难,不放心,来亲眼看看。”
他语气轻松,可京城到西域,少说三千里。
沈清欢澄澈的眸子光华复杂,鼻尖在冷风中染红。
慢慢地,江景辰站在了她面前,手心里握得有些湿润的孔雀石,展开给她看。
沈清欢‘噗嗤’笑出声,“我好奇京中都传成什么样了,顺手的事,正好我在这,你正好需要此物。”
她说得亦是轻巧,继续往前闲庭信步般,“怎么着,甄画还顺利吗?”
“有少将军作保,陛下就算看不上,也得卖少将军一个面子吧?”江景辰甚至觉得,自己给圣上作画,还不够格。
沈清欢注视着脚尖,“陛下可不是好说话人,苛刻得很,画像关乎他留于后世的形象,怎么可能给我这么大的脸。”
“那我还算可造之材?”江景辰勾起嘴角。
“休了我的男子,还真不是一般人。”
沈清欢回头与江景辰相视,二人皆是失笑。
第二十五章:
人生,还真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