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刘浮生笑道:“政府工作关系到国计民生,千头万绪,都要一一理顺,我们潮江市委市政府开会时,往往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我早都习惯这种节奏了,没觉得多累。”谢振奇说:“我知道你已经取得了省里的认可,准备去跟国家发改委提出修机场的申请。”
刘浮生点点头,没说话。
谢振奇说:“你应该知道,我希望你帮我做的事,是什么吧?”
刘浮生微微一愣,随后摇了摇头。
谢振奇皱眉道:“你没去问过别人?”
他指的别人,就是白首长等人,毕竟有些秘密,只有地位够高,资格够老的人,才会清楚。
刘浮生却没有打探秘密的意思,他觉得,暨阳市修机场属于势在必行,越过省里去找发改委也是正确的路,他不希望被更多的事牵扯精力,也没觉得这件事会有多难办。
如今看到谢振奇有些严肃的表情,刘浮生忽然发觉,事情或许有点麻烦呢。
谢振奇叹了口气说:“我以为你会把所有事都打听清楚,再决定是否按照我说的去做,没想到,你这么信任我,真是难得啊。”
刘浮生笑道:“谢司令员说话办事都一言九鼎,绝不含糊,如果我连你这样的人都不信任,还能信任谁呢?”
谢振奇笑了笑,对这番话,似乎很受用:“好啊,冲你这句话,我也得帮你,当然,你也要帮我。”
刘浮生问:“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谢振奇说:“这件事关乎我姐,我们一奶同胞,一起长大,可是大家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过面了。”
刘浮生这次是真的愣住了,像谢家这种私事,层次不够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本以为谢振奇是让自已找他姐姐帮忙,没想到,这里面似乎另有隐情啊。
谢振奇微微一笑:“奇怪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参加的那场南疆保卫战。”
刘浮生沉吟道:“我调查曾云飞的时候,隐约了解过……”
谢振奇说:“其实我和大哥被敌人埋伏之前,谢家就已经有人牺牲了,那就是大姐唯一的儿子。”
刘浮生惊讶道:“谢大姐的儿子也参战了?”
谢振奇点头道:“不仅参战了,他还瞒着我们,偷偷报名,参加敢死队,第一个向敌人的阵地发起冲锋,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连头发都剃掉了。”
刘浮生叹了口气,他想到一部电影,内容是官二代去基层镀金,战争开始,母亲要往回调他,他却和战土们一起,冲到战场上,为国家流血,甚至牺牲。
谢振奇说:“大姐知道消息后,立即亲自来到军营,想要阻止儿子这么做,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敢死队的生还可能,或许不足百分之一。”
“大姐不能接受自已的孩子,年纪轻轻就牺牲,可是名单已经对外公布了,一旦让孩子离开敢死队,那其他的战土会怎么想?难道他们不是父母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吗?”
“作战的时机稍纵即逝,我们不能错过机会,更不能寒了军心。”
刘浮生点点头,他明白,除了这些之外,谢家的家风,也不允许他们有临阵脱逃的行为。
所以,当时大先生和谢振奇,全都选择了沉默。
保卫战开始之后,并没有出现电影里那种奇迹,谢大姐的儿子,在战场上壮烈牺牲了。
谢振奇声音低沉:“那天下着大雨,大姐面无表情,抱着骨灰盒,坐进了汽车,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我和大哥都淋着雨,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2070章
欠人情的机会
“我们都能理解大姐的心情,那是她的亲生骨肉,但是我们的身份地位,绝对不能做出那种,违背国家利益的事,纵然心中万分痛苦,也要死撑着说,孩子有坚强的意志和献身精神,他为国而死,死的壮烈。”
“我和大哥想给外甥申报战功,追授荣誉,可是,回到办公室才发现,我们准备的所有材料,都被大姐撕得粉碎……那一刻,我们意识到,大姐已经不可能原谅我们了。”
“后来,我和大哥亲自上战场,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大姐的孩子死在前线上,我们想要贯彻自已的信仰,就必须去第一线,要不然,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啊……只是没想到,大哥的儿子,也在战斗中壮烈牺牲了。”
“战斗结束之后,我们本以为,经过这么多事情,大姐或许会原谅我们,至少也能体谅我们的苦衷,却没想到,大姐对我们根本不闻不问,这么多年,没有回过粤东一次,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甚至还不许大姐夫跟我们交流。”
听谢振奇徐徐讲完大致的经过,刘浮生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来谢家还有这么多故事。
“谢司令员,您需要我做的是?”
谢振奇笑道:“小刘,我先给你道个歉,当初打电话时,我算是骗了你,让你误以为,我们有什么门路,能帮你在发改委那边走通关系,获得政策上的支持。”
“实际上,我们和大姐、大姐夫之间,已经很久都没有往来了,如今形同陌路,也不算是亲人,你去发改委,非但得不到什么助力,甚至会遇到一些阻力呢。”
刘浮生露出一丝苦笑,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
谢振奇说:“如果你不想帮我们,只是以暨阳市的名义去申请,再加上有白家的帮助,阻力应该就没这么大了。”
他的意思是,希望刘浮生当个中间人,撮合谢大姐和谢家兄弟重归于好。
刘浮生有些无奈的说:“谢司令员,您是不是有点高看我了?我何德何能,做成这件事?”
谢振奇说:“我总觉得,你小子有这份能耐,因为你创造过很多奇迹,包括那两场军演,以及你推进的宗族改革,打击走私犯等等,这些事情,都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我们知道它们的难度。”
“我和大哥都老了,本想自已去燕京,找大姐负荆请罪的,哪怕她不见我们,我们也算了却一个心愿,可是,你也明白我们的身份,和谢家在粤东省的影响力,这种事做完,无论成败,都会引起全省乃至全国的广泛讨论,甚至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即便不为自已考虑,也要为下一代考虑啊。”
刘浮生说:“所以你们觉得,我这个局外人打前站,会比你们直接过去好一些?”
谢振奇点头说:“是啊,你做事很圆滑,也有这个资格,说实话,泽华过去,我们都不放心。”
刘浮生有些无语,谢泽华做事情,确实没有他圆滑,而且,他是潮江市的市委书记,也是白家的女婿。
燕京那些领导,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包括白家和唐家,没出现嫡系子弟伤亡之前,两位老爷子也不会在人前表现出对彼此的敌意。
刘浮生作为晚辈,确实有资格聊一些私人的事情。
谢振奇见他沉默不语,就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一点,这件事,其实是我二叔推荐你来办的。”
“谢老推荐的?”刘浮生愣住了,他没想到,谢盛臣也参与了这件事。
谢振奇笑道:“是啊,二叔亲自出山,帮了你的忙之后,就很关心外界的情况,他得知暨阳市要修建国际机场,但遭遇省里的反对之后,就给我们出了这个主意,让我们劝你去燕京试试。”
“二叔说,他对谢家没有任何贡献,反而添了不少乱子,制造很多麻烦,心里非常过意不去,他更不希望看到,父亲的几个孩子,到了这把年纪还形同陌路,他表示,你有办法说服他走出纪念馆,就一定有办法,让我们姐弟重归于好。”
“我和大哥经过深思熟虑,觉得二叔讲的很有道理,所以才给你打的那个电话。”
刘浮生说:“原来如此。”
此时,他心中暗叹,原来算计自已的,竟然是自已当初请出山的谢老爷子。
这也算是因果循环吧,这件事情,他不好拒绝,除了欠着谢盛臣的人情,更重要的是,谢家话事人让他做这件事,足见对他的看重,如果能做成,好处不言而喻。
抛去这些利益方面的想法,平心而论,刘浮生也不希望一个英雄母亲和一个英雄父亲,因为某些心结而天各一方,无法再续姐弟之情。
所以,他沉默数秒之后,郑重的点头说:“谢司令员,这件事情,我答应了。”
谢振奇惊讶道:“你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不再考虑一下?你要知道,这件事不仅关系到暨阳市修建机场,更关系到你自已的未来前途啊。”
谢振奇没有跟他藏着掖着,毕竟刘浮生的行为,很有可能得罪一位燕京的大领导,别说是他,就连白首长,都要谨慎对待。
刘浮生正色道:“我考虑的很清楚,谢大姐和大先生的孩子,都是英雄,他们作为英雄的父母,都是值得尊敬的人,我能为他们化解心结,也是一种荣幸。”
“另外这件事,跟我个人的利益也息息相关,潮江地区的经济发展,真的一天都不能耽误了。”
“同时,我身上还有军令状,如果按照正常流程去审批,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达成目的,我借着这个机会,既能帮你们,又能帮自已,这叫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谢振奇叹道:“冬日和的事,我们就欠了你一个人情,如今这件事,你也冒着很大的风险,谢家又欠了你一个大人情啊。”
刘浮生笑了笑说:“能让谢家欠人情的机会可不多,我必须好好珍惜才行。”
……
刘浮生很清楚自已的分量,他和白若初还没有真正的结婚,有些关系,不算牢靠。
唐家断臂求生,连亲儿子都能舍弃,白家如果到了关键时刻,舍弃一个女婿,更是没什么心理压力。
刘浮生只能在方方面面,充分展现出自已的能力,让自已成为某些事情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样才能稳扎稳打的成长起来。
第2071章
抵达燕京
他对自已的规划就是,不依附于任何豪门,而是亲手打造出一个属于自已的势力。
如今暨阳国际机场的修建方案,在省里得到了认可,刘浮生回潮州之前,先来到谢帅纪念馆,见到了谢盛臣。
谢盛臣的态度很热情:“小刘,你来找我兴师问罪啦?”
刘浮生笑道:“叔爷,我原本没打算把修机场的事,扩散到省外去,您主动让谢司令员打电话给我,指点了我一条明路,随后又告诉我,这是一条死路……还好我了解您,要不然,还以为您想坑我呢。”
谢盛臣笑道:“我让你去,肯定有原因,不过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刘浮生惊讶的问:“难道这件事的影响很大么?”
谢盛臣说:“影响确实挺大,起因也是因为你。”
刘浮生更疑惑了。
谢盛臣说:“到了燕京之后,你会明白的,这些年,她也没有真的跟谢家恩断义绝,至少过去她曾经多次来过这座纪念馆,祭拜过她父亲,只不过,她不想让振生和振奇知道罢了。”
刘浮生心中微微一动,随后笑道:“知道这个消息,我心里就有底了,感谢叔爷。”
谢盛臣说:“你是个能做大事的,放轻松点,把这件事办好,以后在粤东,你就能大有作为了。”
至此,刘浮生跑到纪念馆的目的,已经全都达到了。
谢盛臣这句“你在粤东能够大有作为”的分量可不轻啊,这不是期盼或者祝福,而是谢家的一个承诺。
回到潮江,安排好工作之后,刘浮生就乘坐飞机,来到了燕京。
他第一时间,没有跑到发改委去,而是在一家咖啡厅,见到了意气风发的杨山。
杨山把早就点好的咖啡,推到刘浮生面前说:“生哥,我真佩服你,什么活儿都敢往身上揽,那发改委主任,是好得罪的吗?”
刘浮生苦笑一声,他知道杨山一定了解过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杨家层次足够,杨清河也在粤东省的省委工作会议上,亲眼目睹了事发的全过程。
“所以我得先见见山羊哥,找你取取经,要不然,我跟个无头苍蝇似的,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了。”
杨山摆摆手说:“得了吧,哥们儿,你找白家,肯定比找我好使。”
刘浮生说:“我离开潮江之前,白首长确实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先去找他,再去发改委。”
杨山嘿嘿一笑:“对嘛,你是他的女婿,以后白家都需要你接班儿,他不帮衬你一下,怎么着也说不过去……但是生哥,我得提醒你一句,发改委的大门好进,可你想求他们办事,那就难上加难了,特别还涉及到人家的私事……”
刘浮生点点头,喝了一口咖啡说:“我没得选,暨阳机场必须尽快修好,这是发展的大趋势,也是提振潮江地区的信心,让外来投资企业,见到政府诚意的办法。”
杨山笑了笑说:“你也是运气好,等你跟白老爷子聊完之后,再来我们家坐坐,我们家老头子也想见见你。”
“啊?杨首长也要见我?”刘浮生微微一愣。
杨山说:“对啊,你来找我之前,应该就知道,周主任和我们家是邻居吧?”
刘浮生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去发改委,未必能见到周国华,如果去他们家呢,那一定能见到他。
本来刘浮生连周主任家里的地址都不知道,就算知道,区区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想要踏入周主任家的大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说不得,还要动用白首长的人情。
现在有杨家这番话,事情可就好做了。
两人边喝咖啡边聊天,谈的很尽兴。
大概半小时后,杨山忽然向前探了探身子问:“生哥,你最近有没有罗君竹的消息?”
刘浮生摇了摇头:“我听孙海说,罗君竹已经停薪留职,去米国那边了。”
杨山叹了口气:“这么个大美女,忽然就走了,搞得我有些惋惜啊。”
刘浮生说:“要是孙海知道,你还在打他表姐的主意,估计会跑到燕京,跟你干一架的。”x02
杨山撇嘴道:“我怕他?不过听说,这小子最近干的不错,没想到啊,像他那样的人,也能牧守一方,唉,早知道我也努努力,混个一官半职的了。”
杨山觉得,孙海跟他的性格差不多,既然孙海能干好市委书记的工作,那他没理由不行啊。
刘浮生对此不置可否,孙海办事很用心,也很有耐心,至于杨山,干什么都三分钟热度,这种纨绔子弟的性格,很难改变得了,如果他不专注的工作,哪怕身后有靠山,也很难有所建树,甚至会飞扬跋扈,为祸一方。
两人聊完,刘浮生才到白家,白首长对他的态度,也是非常亲切。
闲聊几句之后,白首长说:“若初在外面办案,最近不能回京,之前她跟我说过,你在潮江的表现,虽然没有抓住猎人,却也收获颇丰,国外的间谍组织,已经潜伏很多年了,没那么容易被侦破,你们切莫操之过急。”
刘浮生沉吟道:“伯父,我根据若飞哥留下的思维导图,推断出猎人上面应该还有三个间谍组织的重要成员,既然若飞哥查到这里了,为什么不把具体情况,汇报给组织呢?”
白首长沉默片刻,最后轻叹一声:“你也发现这个问题了,按照正常流程,无论公安局还是安全局,得到线索之后,都应该向上汇报的,这样方便组织上掌握足够的线索,深度参与调查,也能防止调查员出现意外,导致所有成绩都化作无用功……不过若飞的情况,有些不一样。”
刘浮生问:“有什么不一样?”
白首长说:“他留下的思维导图,不是自已画出来的,而是得到的材料,他只知道思维导图里,某一个点对应的人物,并不知道其余的人都代表着什么意思,而且那个人,当时还在国外,所以他才会辗转到国外去调查情况。”
“调查结束之后,他动身前往辽南市,至于为什么没有向公安部汇报,我想你应该能理解吧?”
刘浮生点头说:“因为秦光已经背叛了国家,当时若飞哥还不知道秦光的身份,却已经感觉到了,组织内部有奸细。”
第2072章
朋友见面
白首长叹道:“若飞一直认为,秦光是他的好领导,好榜样,却没想到,最终就是秦光害了他。”
刘浮生说:“所以,若飞哥最终调查到什么地步,谁都不知道吗?”
白首长说:“当时若飞和秦光的关系很不错,或许秦光会知道一些蛛丝马迹。”
刘浮生缓缓点头,记下这件事,就不再多问了。
通过思维导图,顺藤摸瓜,现在已经快要触碰到顶端,最重要的三个人了,只要突破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就可以直接抓获字母y。
这对刘浮生,白家,甚至国家来说,都非常重要。
结束这个话题之后,白首长说:“暨阳机场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刘浮生说:“我想先走一走正常的流程,明天就去发改委,把申请计划提交上去,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亲自见一见周主任,或者其他有决定权的领导,不过,按照正规流程,这个并不容易。”
白首长沉吟道:“最近燕京这边,发起了一个关于政务办公的调查与监督活动,内容是,包括国家各部委在内,燕京的所有政务部门,都要落实合理合规的办理各种政务,处理各种问题,不允许开快车道,更不能走后门,一切都要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和既定程序来进行。”
刘浮生听罢,立即就明白了,这件事肯定是唐家人在搞鬼。
正常情况下,国家发改委每天都要收到很多申请,按照顺序逐一处理,轮到暨阳的时候,至少要在下个月。
刘浮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待初审,更何况,初审之后还要讨论,研究,实地考察等等。
这一系列折腾下来,一两年的时间都不一定够。
想到这里,刘浮生笑了笑说:“这个活动,针对性倒是挺强啊。”
白首长说:“唐家做事,光明正大,合理合法,没谁能够阻止,这个活动展开之后,许多有理由特事特办的项目,也都得谨慎一些,不能往枪口上撞。”
“当然,我们都很清楚,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你要面临更多的挑战。”
这个挑战,就是谢家和谢大姐之间的关系。
刘浮生如实说道:“我答应了谢司令,会帮忙调和谢大姐和他们的关系。”
白首长微微眯眼说:“你已经答应了吗?这就有点难办了。”
刘浮生说:“伯父见谅啊,我觉得这件事值得争取一下,他们毕竟是一奶同胞,血浓于水,这么多年过去了,问题总要解决才行,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白首长叹道:“你还是太年轻了,如果他们的心结,三言两语就能解开,问题也不会存在这么多年。”
“据我所知,有很多人都试图帮他们,化解这个心结,无一例外,他们全都失败了,有些人还因此得罪了那个丫头,以后连老周家的门都进不去。”
顿了顿,白首长说:“我看,解铃还须系铃人,除非谢振生和谢振奇亲自来燕京,否则其他人,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刘浮生也发出一声叹息,谢家远在天南,谢振奇和谢振生,出于种种原因,很难跑到燕京,否则,他们早就过来了。
自古以来,朝臣和封疆大吏,就不适合往来过密,很多站在高处的人,也不希望谢大姐和家里重归于好,进而让周主任的影响力,再扩大几倍,甚至威胁到某些利益相关的群体。
至于周主任本人,偏偏没什么野心,对他来说,不和粤东省发生牵扯,反而是很省心的事。
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导致刘浮生的燕京之行,可谓困难重重,成功率非常低。
刘浮生沉默半晌,才对白首长说道:“我还是决定尽力试一试,成了一切都好,不成也只是暨阳机场和其他一些小麻烦。”
白首长笑道:“确实是小麻烦,潮江的经济发展,包括你立的军令状,一切都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你也只需要撤出粤东省而已,但是,如果你把事情做成了,谢家将会全力支持你,在粤东与唐少英分庭抗礼。”
“你现在需要家里为你提供什么帮助?”
白首长用到“家里”两个字,显然是把刘浮生,当成了自家人,这个表态,非常及时。
刘浮生笑道:“我准备以普通的地级市,市委书记的名义,登门拜访周主任和谢大姐,至于您这边,我希望伯父能帮忙开一个特事特办的口子,应付这次政务检查活动。”
这个特事特办,非常的麻烦,因为这里是燕京,是整个共和国最核心的位置,想在这里开特事特办的口子,一般人绝对做不到。
不过,刘浮生有信心去找周主任和谢大姐,正是他知道,白首长有这个能力。
白首长说:“你先去周家吧,特事特办我可以想办法,但前提是,你那边要有进展。”
刘浮生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自已连周家的门都进不去,特事特办也毫无意义。
“我明天去过发改委之后,就去拜访周家。”
白首长说:“好,晚上在家里吃饭吧?”
刘浮生笑道:“谢谢伯父,我还约了一些朋友,就不在家里吃了。”
白首长点头道:“那我就不多留你了,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刘浮生和白首长相处,一直都掌握着很好的分寸感,毕竟他和白若初还没有结婚,白若初不在家,他也不方便在白家多待。
此外,他确实约了人,晚上要见的,就是张明亮,沈青青和李建军这些,公安部的老朋友。
潮江的案子结束之后,张明亮等人没休息几天,就被部里派去执行其他任务了。
最近他们都休息,这才得以聚齐。
众人见面并分别落座,张明亮笑着说道:“生哥,如果你早来几天,或者晚来几天,咱们几个恐怕都聚不齐呀。”
刘浮生笑道:“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咱们还是很有缘分的。”
沈青青问:“静姐一直在潮江,现在她怎么样了?”
刘浮生说:“孙法医一切都好,她留在那边,也是帮我的忙,相信很快事情就有突破性进展了。”
众人知道这些事,可能涉及到隐秘,就默契的不再提了。
刘浮生问李建军:“李大哥,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我说过要来燕京参加韩大哥的追悼会,最终却未能成行,实在有些可惜,这次有时间了,我一定要去韩大哥的墓前,好好拜祭一下。”
众人听他提到韩大伟,也都忍不住,轻轻的叹息。
第2073章
到发改委
李建军捏着拳头说:“想不到秦光是个间谍,枉我和韩大哥,一直都那么相信他,如果不是这份信任,韩大哥也不至于……”
沈青青安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总不能活在懊恼中,秦光已经落网,韩大哥的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顿了顿,沈青青又问道:“我听说秦光涉及到一个很庞大的间谍组织,他们在国内潜伏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露出尾巴,不知现在侦破情况如何?”
刘浮生略微思考,捡着不属于机密的内容说了几句,最后总结道:“秦光只是这个间谍组织的分支成员,层级也不算很高。”
张明亮有些难以置信的说:“案发之前,他都是第五处的处长了,这个级别,还不够高?”
刘浮生笑道:“间谍组织看的,不是成员在国内所处的位置,而是他们组织内部,处于什么层级,秦光原本只是一个,被他们发展的下线而已,不管他的地位如何提升,在组织内部,也不可能超过他的上线。”
他们都对秦光所在的组织很有兴趣,刘浮生却不能透露太多的消息。
张明亮感慨道:“生哥,我特别羡慕你,你这一路走来,破获的案件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这还不算你的本职工作,你要是在公安部,肯定是个神探,包括安全局那边,有些同志也表示过,你比资深探员更厉害!”
刘浮生笑道:“都是机缘巧合,阴差阳错罢了,再加上海外间谍无孔不入,时刻都威胁着国家的安全,我们身为公务人员,尤其你们这些公安战线上的同志,更要多想,多看,多留心才行。”
三人闻言,全都默默点头。
沈青青问:“刘大哥,我感觉你找我们,除了叙旧之外,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张明亮和李建军的目光,也集中在刘浮生的身上。
刘浮生说:“确实如此,我有点事,想找你们帮个忙。”
“抓间谍吗?”张明亮眼睛都发光了。
李建军也跃跃欲试的看着刘浮生。
刘浮生点头说:“对,孙法医目前就在帮我做相关的事,这件事很复杂,会牵扯你们很多精力,甚至需要冒一定的风险,你们考虑清楚再回复我。”
张明亮说:“生哥,我肯定没问题啊,根本不用考虑。”
李建军也说道:“要是和秦光,或者韩大哥的死有关,我肯定得帮忙。”
沈青青思考片刻才说:“我想刘大哥的意思是,让我们意识到事情的风险,另外调查间谍,很可能会跟我们的日常工作有冲突,我们要保证,有充分的时间,胜任这些工作。”
“还有就是,刘大哥需要在公安部和安全局等部门之外做调查,这件事的保密性,也是非常高的,我们能否保守住秘密?当战友,领导,亲人,向我们询问时,我们又该如何选择?如果我们做的事,和上级交付的任务有冲突,我们该怎么办?”
刘浮生笑道:“小沈思虑周全,这些确实是大家应该考虑的,如果你们愿意帮我,就要百分百的按照我说的做,这个事真的急不来,等我离开燕京之前,大家给我个答复就可以了。”
沈青青和刘浮生的话,让张明亮和李建军,全都冷静下来。
随后,众人很有默契的,把这件事放到一旁,开始聊别的话题。
张明亮问:“生哥,我听说你要去发改委?难道想申请什么项目吗?”
刘浮生说:“是啊,我要给暨阳市申请修建一座国际机场。”
张明亮皱着眉说:“这种事一般是粤东省申报才对,怎么让你这个市委书记出面呢?”
刘浮生说:“省里没钱帮我们建机场,与其等着,不如主动申报,我有思想准备,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毕竟,发改委的大门好进,项目获批却很难啊。”
张明亮说:“是啊,我有个发小儿就是发改委的,他们每天接到的,全国各地的项目实在太多了,办公室里的人,都忙的脚打后脑勺儿。”
“如果生哥在发改委,还没有接洽的人,我可以把他介绍给你,到时候,你们直接联系,或许还能得到一些内部的消息,对整体申报,也有一些帮助。”
刘浮生点头说:“我也是头一次去发改委,很多事都不熟悉,有你朋友带着,自然是最好的。”
张明亮嘿嘿一笑:“我那个朋友叫王剑,一会我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明天到发改委门口儿去接你。”
众人边吃边聊,后面就是生活琐事了。
次日,刘浮生在发改委的门口,见到了张明亮的发小儿王剑。
王剑和张明亮的年龄差不多,他戴个金丝眼镜,看着文质彬彬,见人没说话,先露出笑脸,给人感觉就是个情商很高的青年。
他在电话里,已经听张明亮说过刘浮生的大致情况,现在见了面,自然表现得很热情。
王剑伸出手说:“您就是潮江的刘书记吧?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小亮跟我说过无数次,您的丰功伟绩,我这耳朵里头,都要磨出茧子了。”
刘浮生笑道:“王科长太客气了,小亮说话,就喜欢用夸张的修辞手法。”
王剑一边引着他往里面走,一边笑呵呵的说:“不是我客气,而是刘书记太谦虚,我有看报纸的习惯,很多报纸都报道过您做的事情,包括发改委内部,也专门研究过抚远市的旅游开发和矿业改革情况,我们一致认为,您在改革思路和方式上,都有着极强的前瞻性,很多想法都是国内首创的,效果也都出乎意料的好,说实在的,您在发改委,可是个名人啊。”
这些话有点夸张,但王剑的态度非常诚恳。
刘浮生索性不再谦虚,而是直截了当的问:“小亮应该把我的诉求都告诉王科长了吧?”
王剑点头说:“都讲过了,是关于暨阳市修机场的项目吧?我都没想到,粤东省会把这种事,往我们发改委推。”
刘浮生问:“这意思是?”
王剑笑着说:“粤东是国内经济发展最好的省份了,他们说没钱,鬼才相信呢,我估计,肯定是有人刁难刘书记吧?”
第2074章
走正常流程
刘浮生没有接话,王剑会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等到了办公室,他给刘浮生倒了一杯水说:“刘书记,刚才讲话不太方便,现在我给你兜个底,关于暨阳市国际机场的事,我们发改委肯定能接受,并且进入审批和讨论的流程,但我觉得,通过的机会很渺茫。”
“你是小亮的朋友,我肯定会尽心尽力,做一份情况说明与意见书,然后发回粤东省发改委,让他们重新讨论研究一下……我们会在意见书上注明,暨阳国际机场项目的优势,让他们慎重考虑,这样一来,相信你回到粤东省之后,项目就能通过审批,并把相应的资金落实到位了。”
刘浮生微微一笑,正常来说,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有国家发改委背书,再回到粤东省,省里面肯定要重视一些,可是刘浮生的情况,不太正常,准确的说,他已经无法回头了。
所以他摇头道:“感谢王科长帮忙,我知道这是个很好的主意,不过我还是坚持,把这件事交给国家发改委来讨论一下。”
王剑有些疑惑的说:“难道……粤东省发改委获批的概率,比国家发改委更小吗?据我所知,刘书记可是……”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了,毕竟有些话,不能从他嘴里吐露出去。
刘浮生说:“我明白王科长的意思,在外人看来,我有一些人脉关系,能拿到自已想要的皮肤,可实际情况,却太复杂了啊。”
“我在省政府的工作会议上,已经当着省委领导和粤东其他地市领导的面,主动说出要往国家发改委送批的事,这个机场项目,我已经没退路了。”
王剑恍然道:“原来如此,可是,不久之前,燕京各部门联合发起了一个政务监督与调查的活动,现在包括发改委在内的所有部门,都不敢轻易地破坏规矩,一切都要严格按照正常的流程来执行。”
王剑说着,还摊了摊手,表示他这个小科长,没有权限和胆量,在这种事上搞猫腻。
刘浮生点点头说:“不知我有没有机会,见一见周主任,向他当面陈述一下,我们暨阳市的情况?”
“这个嘛……”
王剑沉吟道:“以刘书记的身份,应该是有机会的,不过我也不敢确定,要不你先坐,我去打听一下情况。”
“辛苦王科长了。”刘浮生笑呵呵的坐下喝水。
王剑离开办公室,跑去打听情况。
十几分钟后,王剑推门回来,坐下摇头说:“刘书记,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我去问了周主任的秘书,他跟我说,这几天周主任很忙,什么人都不接见,尤其是外地跑过来,提报项目的地方领导。”
刘浮生笑道:“是因为政务监督和调查活动吗?”
王剑说:“这只是一方面,另外我感觉,他们好像在防着谁呢……周主任的助理私下跟我说,昨天下午周主任才下达了,不接见任何地方领导的命令。”
“刘书记,你这次来的,实在太不巧了。”
刘浮生摇了摇头,心说,周国华还能防着谁?当然是防着自已这个,可能跟谢家有关系的,潮江市市委书记了。
正如白首长所说,周国华做事非常谨慎,还没有任何野心,他所求的,就是免受猜忌和诟病罢了。
在周国华看来,与谢家保持一定的距离,才是最好的状态。
刘浮生和谢家的关系,燕京这边都能调查清楚,尤其是冬日和军演,他还帮着粤东军区,史无前例的获得了一场大胜……
刘浮生站起身说:“感谢王科长,既然见不到周主任,那就把提报申请,按照流程走一遍吧,其他方面,我再想想办法。”
王剑叹了口气说:“实在不好意思啊,刘书记,我真的很想帮你一把,毕竟我大爷对你也赞誉有加。”
“哦?你大爷?”刘浮生有些好奇,他大爷是谁。
王剑笑道:“我大爷就是中科院地质研究所的王教授啊。”
原来如此,世界还真小,王教授居然跟王剑是亲戚关系?
刘浮生笑道:“王科长居然是王教授的侄子?失敬,失敬!”
王剑说:“我们家在燕京落地生根,我爸都几十年不回粤东了,和粤东王家,也没什么关系,刘书记可不要多想,你这件事,我大爷还不知道呢,要不然,早就给我打电话了。”
刘浮生笑道:“据我所知,王教授应该去野外考察了,所以到燕京,我就没给他打电话。”
王剑点头说:“是啊,他都一把年纪了,还是闲不住的性格,明明已经功成名遂,该有的荣誉,全都拿到手了,还要凡事亲力亲为,总往荒山野岭跑,唉……”
王剑似乎颇多感慨,顿了顿又说道:“我大爷说过,粤东的事情,需要感谢刘书记呢。”
刘浮生疑惑道:“感谢我?”
王剑说:“是啊,没有你的安排,我们燕京王家和粤东王家,估计也不会有太多的来往了。”
两人闲聊几句,门口忽然走进一个发改委的办事员,找王剑商量别的事情。
刘浮生顺势说道:“王科长先忙吧,不用管我了,正常流程,我自已也能走。”
王剑略带歉意的说:“抱歉抱歉,刘书记,我这边的工作性质就这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来个什么事儿,有时候几天几夜都忙不完,这样吧,我安排个人,带你把流程走一遍,不管有没有戏,先把队排上再说。”
简单安排完,王剑就去工作了。
刘浮生在他安排的办事员引导下,开始走正规的审批流程。
忙完之后,刘浮生问:“正常情况下,按照这个流程,大约多久能审核到我们暨阳市国际机场的项目?”
办事员笑道:“您别着急,我们发改委收到的,全国各地的项目申请,实在是太多了,每个都要经过细致的研判,一般情况下,省里和直辖市,经济特区的会优先考虑。”
“潮江是国家级的经济特区,如果一切顺利,再过半个月左右,暨阳机场的项目,就能进入正规流程,开始层层向上传阅了。”
发改委的门槛儿很高,普通办事员,在刘浮生这种地级市的市委书记面前,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紧张情绪。
第2075章
对胃口
刘浮生笑道:“好,这次麻烦你了。”
办事员犹豫着说:“刘书记是王科长安排的,我可以给您交个底儿,原则上,半个月的时间差不多够了,但实际上,有可能一两个月都没消息,因为各地市都很在乎自已的规划项目,或多或少都会走动一些关系。”
“没通过的项目,他们要争取通过,尝试再找个主动陈述的机会,还有一些没关系的,就死守在这里,软磨硬泡,咱们发改委附近那几家招待所里,住满了全国各地的领导干部,有的甚至让副市长在这边守着,连续住好几个月,也要把项目落实。”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告诉刘浮生,有关系你赶紧去找,找不到关系,你也别在这儿死等着了,一两个月之后,没消息再来催催吧。
刘浮生点点头说:“感谢同志的提醒。”
走出发改委的大门,刘浮生左右打量着,周围行色匆匆的人们。
正如办事员所说,这里好多穿着行政夹克的人,进进出出,满脸焦急,有些明显能看出,衣服都很多天没烫过了。
他们在自已任职的地方,或许是位高权重的市长,书记,局长等等,可是到了燕京这里,却成为了找不到门路的无头苍蝇。
刘浮生轻轻一叹,走出两条街,才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并非发改委效率低,实在是国家太大,地方太多,各种事情,更是多如牛毛。
出租车很快就停在了杨山家门口。
在车上,刘浮生已经跟杨山打过招呼了,所以下车没多久,杨山就大踏步走过来,和警卫员交代两句,引着刘浮生,往一栋小楼走去。
路上,杨山问道:“生哥去过发改委了?”
刘浮生点头说:“刚去过,我已经把正常程序都走完了,没有其他行动,恐怕就要等着了。”
杨山笑道:“这种事儿,可不好等啊,不只发改委,各部委都这样,所以很多问题,能在省里解决,就别跑燕京来办,一旦你把问题,上升到国家层面,人家就会觉得,你们省里是不愿意管事的。”
“国家和地方需要协调各种关系,尊重地方的意见,除非省里没钱,项目又特别好,然后省里主动帮忙,积极向国家推荐……生哥这种拿了省里文件,直接找发改委的,一看就是不受地方的待见。”
刘浮生默然无语,杨山说的属于实情。
走到门口时,杨山问道:“生哥,白老爷子那边怎么说?”
刘浮生说:“主要看我这边,和谢大姐,周主任聊的怎么样,如果我这边有进展,白首长就能帮我打开一个口子,让事情办的顺利一些。”
杨山欲言又止。
刘浮生说:“你放心,我来杨家的事,没有别人知道。”
杨山叹道:“那就好,否则指不定要惹出多少事端。”
刘浮生到杨家求援,不止是周家会否介意的问题,也要提防着,被唐家人注意到,并且做文章。
所以刘浮生离开发改委,走出两条街,才打的出租车。
有些事情,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也要藏着掖着才好。
两人一起走进小楼,见到了杨山的父亲,杨首长。
杨首长的相貌,和杨山有七八分相似,身材也非常瘦,但精神头很好,满面红光,说话声音也是中气十足。
“小刘,坐吧,我经常听杨山提起你,据说你还救了他一命,我们杨家,可是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啊。”
杨首长没什么架子,见面主动跟刘浮生握了握手。
刘浮生谦虚的说:“首长言重了,那都是我分内的责任,当时我是秀山县的县长,如果杨大哥在秀山县出事,我也要承担极大的责任呢。”
杨首长哈哈大笑,对杨山说:“听见了吗?这才是会说话的人,哪像你,给别人一点好处,就狂的没边儿了,觉得别人应该欠你一辈子,一点城府都没有,就你这样的,还想去当官?我看你还是别去祸害老百姓了!”
杨山一咧嘴说:“爸,当着我朋友的面,你能不能给我留点脸啊?”
杨首长一瞪眼:“现在知道要脸了?你这么多年,到处沾花惹草,给我留过脸吗?”
说完,他又对刘浮生笑道:“小刘,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已的家,说起来,我和老白的关系也特别好,他没少在我面前夸你,我呀,早就想见见你了。”
刘浮生连忙客套几句,表示不敢辜负国家和白首长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