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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平阳公主哼笑了一声。

    「谢大人,本宫可没同你说笑。

    「你若当下反悔,要当驸马,也为时未晚。」

    我脊背一僵,赶忙又行了一礼。

    「下官想起,还有政务未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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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旨颁布后,天下女子蜂拥而至。

    朝堂一时多出了不少女官。

    许芸娘入了工部,裴令容领了户部职,姜问荆则进了太医院。

    连平阳公主,都领了崇文馆学士。

    弹指三年,我升任太子太傅,成为本朝年间最年轻的一品官。

    是日散朝,大雪初霁,我撑起伞,曹行知替我拂去官帽上的落霜。

    我调笑:「令堂昨日又给我下了帖,请我参加兰亭宴,估摸又有意帮我相看。

    「曹大人,京城近来起了谣言,说你我有断袖之癖,大人在外,还是得注意举止。」

    噢,还有人说我爹造孽。

    女儿生不出孩子,儿子讨不着媳妇儿。

    当年追着我跑的皇太女孩子都生了,我还是孤寡寡人。

    我爹儿女双全,断子绝孙。

    好在李昭还算硬气,从旁支过继了个孩子入府,堵住了围绕谢旻的闲言。

    至于我嘛……怕是有心无力。

    曹行知抿出笑,又淡下。

    「如今朝中女官骈兴错出?,常闻令妹才识过人,不知可有科考之意?」

    我眉心一跳,突然涌现出莫名的直觉。

    「舍妹志不在此。」

    曹行知似不死心,目光落在我撑伞的腕口。

    「抑或是,如今河清海晏,谢大人可有辞官游历山河之愿?」

    我脚步顿住,僵了片刻,目光随之落在我袒露的腕口。

    锦绣之下,皓腕似雪。

    但谢旻在此处,有一颗痣。

    他有,而我无。

    何时……他是何时知道的?

    是当年滑州,抑或是更早的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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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默叹了口气,淡淡地笑了笑:「诸葛先生言报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谢旻此身微末,绵力薄材,更当效仿先贤。」

    曹行知没再说话,我抬眸,端详起他的脸。

    他瞧着还很年轻,丰神俊朗,一身正气。

    但眉宇总凝着淡淡愁意。

    我拍了拍他的臂膀。

    「曹行知,你也快老了,别再磋磨自己了。

    「若是不想做官了,我倒不介意金屋藏娇,替我谢家续个香火。」

    曹行知一愣,无声笑开:「你倒是一如初见。」

    雪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

    我把伞交给了曹行知,独自走进大雪里。

    宫门外,裴令容指挥商队往朱墙内运财宝。

    下属在旁吹捧:「不愧是裴尚书!短短三年,国库丰盈至此,当真厉害!」

    裴令容咧嘴一笑,摆摆手。

    「一般厉害,一般厉害啦。」

    一堆工部的新员,赶着去许芸娘那里听河图讲解。

    「听闻此次许大人要亲自带人去豫州筑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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