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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扒拉谢旻,万分不解:「什么情况?你家殿下有眼疾?」

    谢旻忍俊不禁,无奈地摊摊手:「拈酸吃醋,男女他都照样,这人肚量不大。」

    我大为震惊。

    「这连小肚鸡肠都算不上了,这算微肚蚂蚁肠!」

    人夫都这么可怕吗?

    谢旻到滑州没多久,一大批商船运粮随之而至,解了灾区粮草之危。

    领头的是个叫裴令容的女子。

    令人惊奇的是,她声称自己并不是东家。

    「民女只是听闻滑州疫病,无人送粮,于是牵了个线。」

    她说各商行都想要盐引,却畏惧疫病。

    于是她找了江淮商行的东家,以其为首牵头,游说各商行替其运粮,条件是盐引抽利一成。

    「以此,各商行无需承担风险,却能从中图利,皆大欢喜。」

    而江淮商行则有此重利相诱,且由她替东家冒险,东家愿为富贵一搏。

    我们几人听罢,无不啧啧称奇。

    手无寸铁的平民女子,凭空为滑州聚了三十万石粮食。

    这种人要是在户部,何愁国库不丰盈。

    听了夸奖,裴令容连连摆手。

    「唉,一般厉害,一般厉害啦!」

    我闻言扶额。

    得,又是个和我爹如出一辙的骚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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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滑州待了大半年,滑州灾祸终于彻底解决。

    我和曹行知回京复命,朝堂回禀,我们对于此次的功臣如数家珍。

    皇帝大手一挥,把我提到了户部,对于那些女子却只言金银赏赐。

    我的心在内侍宣赏中缓缓沉下来。

    西北天际压着铅灰云层,像冻僵的鱼鳞层层堆叠。

    去时是开春,眼下已入冬了。

    金水桥上,状元郎陆明璋拍住我。

    「望穹兄,升了官发了财,怎么还一脸不快活?」

    我摆摆手,心里盘算事儿,不想理他,却突然听见桥下惊呼。

    定睛一瞧,一位女子在水里扑腾,眼见着要溺下去。

    我当即翻过桥栏,被陆明璋一把拉住。

    「你疯了!你看看那是谁!平阳公主!」

    我定睛一瞧,水中女子沉沉浮浮,那张脸确是平阳公主无疑。

    她似是从游船上跌下,可公主落湖,那船帷深深,竟再无半点动静。

    陆明璋自然也看出了不对:「她从前那般纠缠你,说不准是有意诈你!

    「若你们二人有了肌肤之亲,你不想娶也得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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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堆下朝的官员途经此处,神情各异,甚至窃窃私语,却无一人有相救的打算。

    驸马不可入仕,与前程比,公主也难敌。

    陆明璋还拽着我喋喋不休:「你不是志在造福百姓吗?要为了她一个,放弃你的万千黎民?!」

    我一把把袖子从他手里抽出,冷然道:「若一人都救不了,谈何救万民?」

    况且只有我知道,世上女子,谁会平白无故拿命去搏无情人的姻缘呢。

    我跳下金水河,向着平阳公主游去。

    湖中冷意刺骨,我水性不错,却也险些没抵住她下意识的拖拽。

    费力把平阳公主带上岸时,我们形容都很狼狈。

    平阳公主脸冻得发白,看清我时,瞪大了眼,唇都隐隐发颤。

    「谢旻,你……」

    我被呛了几口水,还在蹲着拼命咳嗽。

    侍女提着大氅姗姗来迟,惊呼着来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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