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郁荆志一顿:“搬回来?”郁清:“嗯。”
“不搬万合小区?”郁荆志担心两人是不是吵架了,回想一下,貌似郁清从回到家情绪就很低,“小温欺负你?”
“没有。”郁清扯出一抹笑,“是我的东西太多,堆放不下,不如搬家里,以后我回来住也方便。”
一听到女儿以后可能回来这里住,郁荆志没有再多想,点头说好:“下个月答辩后,我让你哥跟你去搬。”
“好。”郁清松了口气。
比起回答温择叙要不要搬回家,搬到这儿能让她少些负担。
吃完晚饭,郁荆志还有课,郁清正好有空,打算跟着他一块儿去旁听。
郁荆志带着郁清出门,笑眯眯的,眼睛只剩下两条缝。
正好饭点过去没多久,职工小区来往不少人,郁荆志碰到熟识的同事,别人问郁清是谁,以为是他刚收的研究生,他骄傲说是女儿,整个人飘飘然,语气里藏不住要炫耀。
为了满足父亲的小心思,郁清鼓起勇气和陌生的叔叔阿姨问好。
郁荆志带着郁清走在校道上,问道:“你和小温还打算办婚礼吗?”
第一反应是不办,郁清恐惧成为人群关注的焦点。
“我们没商量。”郁清不好替温择叙回答。
郁荆志:“小温看着挺成熟稳重,这事怎么办成这样。”
“我也没想法,所以不是很在乎。”郁清怕温择叙莫名背锅,解释了几句。
“嗐,其实你们相亲后,我不好意思问你怎么样,听小温说你们开始交往了,我挺担心的,想给你打电话,又怕你妈知道后不开心冲你生气,好在现在你们处得不错。”郁荆志就一个宝贝女儿,当然是疼爱的,只不过以前对女儿的疼爱方式错了,让女儿平白无故吃了许多苦。
“相亲后……听说我们交往?”郁清停下脚步。
郁荆志笑了笑:“是啊,没想到你们聊得投机,相亲后就决定试一试。”
“是温择叙和您说的?”郁清捏紧拳头。
郁荆志:“你别怪爸,那会儿是真的不敢找你,只能问小温。”
郁清低下头。
她以为是他们决定结婚后,温择叙才对外说他们已经交往一段时间了。
原来……早在这之前,他就这样说了。
是不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她会答应结婚?
想到这,郁清的心堵得厉害,指尖发麻,情绪激动时的眩晕和恶心冲上来,差点没忍住想吐。
“囡囡,没事吧?”郁荆志发现郁清没跟上,返回去叫她。
郁清笑意不达眼底:“我没事,走吧。”
路上,郁清装出不经意问:“您不会常常给他打电话问我的事吧?”
“小温是不是出卖我。”郁荆志傲娇地哼哼两声,“结婚前我也就打过两次,知道你近况不错,我就放心了。毕竟恋爱和结婚是你们的事,爸爸不插手。”
“没有,是我猜的,您别和他说我问过你。”郁清下意识想要隐瞒今天和郁荆志聊天内容。
郁荆志保证:“爸知道的,放心。”
聊了五分钟,去到阶梯教室,郁清在最后面找位置坐下,郁荆志在前面准备课件。
郁清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余晖,层层叠叠,像是一件心事叠着另一件心事,云层变得乌漆,仿佛承受不住重量,马上要从天边往下坠,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黄昏逐渐消散,黑暗从四周涌向苍穹,点点白星稀疏得难以瞧见,教室陆陆续续来了人。
可能因为郁清是生面孔,没有人在她旁边坐下,都往她前面坐。
夜间的课程多是选修,郁荆志没有讲无趣的文学知识,而是挑了一些有趣的诗歌带大家鉴赏,用调侃的口吻给大家说故事,语言风趣幽默。
郁清有些羡慕郁闻晏,他就很好继承父亲的口才,她怎么就不挑好的继承,弄得整个人死气沉沉又无趣。
想到无趣,突然回想到那天路边,温择叙给她买了一杯特甜的奶茶,告诉她,郁清不无趣,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当时多抚慰人心,此刻窥探到某些事后就多令她难受。
不想把温择叙往坏处想,但她很难不介意这些事。
课程进行到一半,身边有人坐下,郁清转脸看去,惊讶温择叙的突然出现。
温择叙冲她温和笑,小声说:“是我。”
“怎么过来了?”郁清顿了下。
另一边也有人坐下,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不爽说:“你没事做干什么不好,听老头子的课,嫌在家没被他啰嗦够?”
郁清回头,惊喜:“哥!”
郁闻晏抬手揉了揉郁清的头发:“嗯,是我。”
郁清躲开,往前靠:“头发乱了。”
郁闻晏准备替她顺好,手腕被狠狠捏住,碰上一道凌厉的视线,男人却是笑着的,笑里藏刀,他挑了挑眉。
温择叙甩开郁闻晏的手,亲自替郁清顺好头发。
“嘁——”
不可一世的声音传遍整个教室,引过无数同学的注意力,郁荆志脸黑沉。
从两人进教室开始他就注意到了,女婿还算本分,儿子就跟刺头一样,教书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遇到这样的学生,恨不得撵出去,破坏他心情就算,还破坏课堂的学习氛围。
其他同学可不这么想,一看是美女身边坐着两个帅哥,养眼到人神共怒,忍不住拿出手机。
“咳咳咳!”郁荆志维护好课堂秩序,“下面我点名让同学带我们解读这首诗。”
一句话,成功转移掉注意力,谁都没心思再关注,开始翻课本,问同桌在哪一页,快速地百度答案。
课堂秩序恢复如常,郁闻晏勾过郁清的脖子,和她说悄悄话。
“他是不是惹你不开心?”郁闻晏问。
郁清云里雾里:“啊?”她没对任何人说自己烦闷的心情,难不成郁闻晏还有读心的超能力?
郁闻晏:“在办公室不知道接到谁的电话,一脸严肃,急急忙忙赶过来,哥我正好下班,本想看戏的。”
结果看到他要找的人是自己的妹妹,真怕一口瓜吃到自家头上。
郁清猜测,应该是温苡给温择叙打了电话。
但,说什么会让他紧张?
难道是知道她问温苡基金会的事?
郁清看了眼温择叙,他低声问她:“回家了?”
“嗯……”郁清总感觉她拒绝后,温择叙还有后招等着她,有的是手段把她带走。
眼前的男人心思深沉,没有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过往对于他的认知全部颠覆,郁清忽然很不想和他独处,隐约生出恐惧。
温择叙伸手牵郁清,她先站起来,闪躲的动作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走吧。”
郁清说完这句话,自己先走一步。
郁闻晏留下等郁荆志下课,让他们先走。
坐在副驾驶上,郁清转脸看着车窗,上面倒映着此刻车厢里的他们,沉默将他们包围。
好像下一秒。
就要绞杀于牢笼里。
又是失眠的夜。
郁清没有办法不多想,谜团重重,拨开一层云雾,又有新的云雾挡在身前。
温择叙比谜还难懂,谜有谜底,他呢?
会给她答案么?
实在难以入眠,郁清轻手轻脚起床,赤脚踩在毛毯上,怕出声吵到温择叙,直接走去书房。
站在门口,心情又恢复下午那般沉重。
进到屋里,冰凉从脚板底传往上,浑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住,心脏不管怎么收缩、扩张都不能让体温回来。
郁清走到温择叙的书桌前,没再两本书之间看到那封信。
——应该就此打住。
最后,她还是翻开他习惯存放私人物件的抽屉。
拉开便看到那封感谢信,封口已经拆开。
他读过信。
看过她写的笨拙感谢。
郁清气红了眼。
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
她讨厌被欺骗,每每说起,他最为沉默。
温择叙骗了她。
可笑的是,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欺骗了她什么。
“清宝。”
温润的嗓音将夜幕撕碎,静好的夜一瞬间消弭殆尽。
郁清转身,看到温择叙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她的开衫和棉拖。
复杂的情绪在那双黑沉的眸子里闪过,他很快压好情绪,温声说:“夜里冷,小心感冒。”
他阔步走来,把鞋子放在她脚边,抬头看她,示意她穿好。
郁清逆反心理被激出来,克制许久,她才接受他的好意。
“抬手。”温择叙把衣服拿好,要给她穿上。
郁清往后退,抵上书桌,开口的声音悲切:“这是什么?”
“先把衣服穿了。”温择叙只是瞥一眼信,目光灼灼落在她脸上。
郁清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举着信,捏出皱痕:“我问你这是什么!”
温择叙声音如常:“宝宝,先把衣服穿好。”
她关心着书信,关心着他是不是瞒着她什么。
而他只关心她会不会着凉。
郁清怎能不气,肩膀都在发抖。
郁清扯过衣服,摔在一边,只要他回答这封信到底怎么来的。
温择叙盯着她,自嘲笑了声,气音浅浅,微弱到快要听不到:“嗯,我是你的资助人。”
郁清咬紧下唇,眼底一片猩红:“温择叙……我很好骗是吗?”
“不是。”温择叙拉过她的手,“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不是不存在了!”郁清质问,“一开始你就是故意对吧,相亲到结婚,都是故意的。”
“我真傻,你拒绝我两次,我绞尽脑汁就怕被你拒绝第三次,我以为你尊重我,其实你一直在看我笑话对吧。”
当时她处境艰难,她急切摆脱糟糕的生活,但她的尊严不允许她向别人低头,她知道温择叙很优秀,高不可攀,她努力地和他保持平等对话,就是不想自己最后的不堪被他看出来。
结果呢……
他知道郁清是多么不堪的人却还要假装不知道,这一刻遮羞布扯开,她狼狈至极。
“我怎么会笑话你。”温择叙皱眉。
郁清:“那你为什么要资助我?”
“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因为喜欢吗?”
温择叙答不上来。
郁清也知道,事情的开始,不是因为他喜欢她。
“现在是喜欢。”温择叙可以狡辩,最后选择了坦诚,自从郁清说过她讨厌被欺骗,他就没有对她撒过谎。
承认最初,只是因为猎奇心使然,他没有办法不去关注她,好奇她是什么样的人,后来因为她悄生无数次邪念,养了一朵花,舍不得让出,他势必要做摘花的人。
“我对你,是有不轨的心思。”
他克制最坏的占有欲,希望能护好她,希望她能独立成长,拥有独立健全的人格。
可这些说出来,郁清会信吗?
郁清别开脸。
现在,不代表曾经。
“我是小丑吗……”郁清眼泪簌簌落下。
这样的温择叙和岑穆有什么区别?
他是比岑穆好,对她的好也是真的,呵护她也是真的,可是一想到他明知道一切,看着她这段时间傻乎乎的行为,心就难受得不行。
“不是。”温择叙握住她肩头,拉近她,“以前的事,我道歉,别哭了。”
“我知道计较这些没意义。”郁清呼吸艰难,“对不起,我想冷静一会儿。”
郁清拉开他的手,温择叙反握住。
“你就没有想对我坦诚过?”郁清抬眼看他。
水眸里,浮着一层雾气,水波一层一层波荡,微微眨眼,蓄满的泪水坠下。
“对不起。”温择叙垂眸。
从知道她和温苡聊过什么,他找到她时,也只是快点翻篇,不想她再深究。
很害怕……她知道后会选择分开。
郁清抬手,用手背急急地擦干净泪水:“这段时间我回学校住,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
说完她抬腿往外走。
因为家里没有太多她的物品,简单换好衣服,去玄关穿鞋,情绪平静许多。
温择叙跟在她身后:“我送……”
郁清打断:“我自己走。”
在门要合上前,温择叙拉住她,摁到怀里,嗓音嘶哑:“什么时候回来?”
郁清没推开他,淡淡说:“我不知道……我没怪你……我只是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
她没偏激到认为是温择叙的错,不会因为这件事否认温择叙的所有,他在她心里依旧很好。
她只是短时间内无法接受,她心智不成熟吧,情绪糟糕透了,如果再不走,她真的很怕自己会对温择叙甩脸色,她不想把关系弄得如此僵硬。
暂时分开,各自冷静是最好的。
温择叙选择尊重她,松开手:“我等你回家。”
郁清站定几秒,垂着脑袋转身离开。
她怯懦了,回答不上来。
天边吐白,清晨明亮,隔着远距离站在楼道里的他们的心情却无比阴沉。
作者有话说:
都是成年人,不吵撕逼的架,冷静解决问题!
清宝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只是暂时无法消化啦,明天见~
还是66!!!感谢大家!
vb有抽.奖欢迎参加~
第42章
清晨降温
不知道是不是生活糟糕到极点,
会稍稍被老天爷眷顾,能收到好消息。
在黑白颠倒的第三天,郁清收到市图书馆发来的录用通知书,
对着邮件箱里的信函,或许是找到了发泄口,她躲在图书馆后的花园哭了半天。
前天线上面试时,
因为和温择叙冷战,她精神状态特别糟糕,对方问什么答什么,
心底生出懈怠,还犯了禁忌,
在考官问她的缺点时,
她真的就数落起自己,
直到最后才回神是面试,是找了补,
但她觉得自己找补的话蹩脚得很,压根弥补不了什么。
在做好被刷的心理准备,
她得到了大学毕业季的第一份offer。
对着录用函,
郁清倍感无力。
她突然发现,
在繁忙的工作日,
连一个能分享喜悦的人都找不到。
想到了温择叙,可他们已经整整四天没说过话。
她第一次面对这类事,
更不知如何找台阶下。
回到宿舍,三人瞧见郁清进门,
假装忙着手里的事情,
不去打扰她。
郁清才意识到,
这几天情绪低落,
大家为了照顾她,都尽量不在宿舍闹出大动静,给足她冷静的空间。
郁清拿过六级课本去图书馆,现在突然转变态度怕更会吓到三人,打算到饭点再约她们,慢慢破冰。
最近她应验一句老话,一方面不顺遂,另一方面就会风生水起,连续四次小测,郁清的六级成绩都超过450分,对两个月后的考试,多了许多信心。
临近饭点,律师发来信息,告诉她最新的消息。
张璃霓愿意放弃笔名并注销所有和霓裳相关的社交账号,封笔退离圈子,希望郁清能放过她。
条件看似好,郁清还是小心为上,问了身边人的想法。
最近郁清和水月聊得不错,把律师的话转述,询问她的建议。
水月:【不行!】
失温的春柔:【怎么不行了?她已经承诺会退圈,也不再画漫画。】
水月:【没有屁用,霓裳又不是会良心发现的人。宝贝我给你找人现身说法。】
郁清没弄懂水月话的意思。
三分钟后。
“长空和他的四个大佬”群弹出消息。
水月:【
孤灵:【……】
孤灵:【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回想起来还是很心痛的,呜呜呜呜呜。】
水月:【大老爷们哭个啥,好好说话。】
孤灵插科打诨两分钟后才进入主题。
一提到要说当年吃过的亏,长空和王与全部冒泡。
孤灵:【我就像光着膀子被你们看。】
水月嫌弃他啰嗦,不留情怼他:【你有六块腹肌?有我就看。】
孤灵:【……少两块。】
水月:【那就别废话,好好说,春柔妹妹还等着给那边答复。】
孤灵闹够了,说正经事:【当年我被人抄袭,对方也说封笔退圈,甚至给我保证书的那种,我觉得挺不错的,就答应了,结果他在网络上公开这件事,私下买水军黑我,说是我逼迫他退圈的,当时评论区最荒谬的说法是“他抄袭道歉就好,为什么要把一个人赶尽杀绝,为什么要毁掉一个人的梦想”。】
水月忍不住插一句:【我先说哈,抄袭biss,就是错的,别扯七扯八什么梦想,是他们自己先玷污了自己的梦想,偷我们的梦想实现自己的梦想,恶心不恶心啊!】
郁清认同水月的说法,问:【然后呢?你怎么解决的。】
她压根没多想对方会反过来利用这件事,以为到这里已经算是最后的结果了。
王与:【他打了整整一年的官司,每天不是在画漫画就是在忙官司。】
水月:【差点弄得精神崩溃,唯一收获的是长成漫画里的削瘦少年,帅得要死。】
王与调侃:【收获还挺大的。】
水月:【那不是,努力减肥两年都没瘦,这一下直接成帅哥人气漫画家,这个噱头拿出去,漫画卖脱销。】
孤灵:【……】
真是他的好朋友,伤口就算愈合了,依旧撒盐。
虽然想法不道德,但郁清前段时间看过孤灵的微博,他去云南旅游发了一组照片,确实是个大帅哥,怎么说……也是收获。
失温的春柔:【我现在要怎么办?】
郁清想听听经验者的建议。
水月:【……难住我了。】
孤灵:【反正不能答应就对了。】
长空:【你要不问问律师,把情况反馈,看看他们能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王与倒是给了一个好主意:【就事论事,不要除了这件事以外的任何承诺。】
郁清恍然大悟。
舆论战最怕牵扯不相关的事,把事情变得复杂,而且随时要防备被人倒打一耙,最保险的做法就是直指矛头,不拖泥带水。
郁清和几位大佬道谢后,给律师回复消息。
只要对方对于抄袭的事情公开道歉,进行赔偿,同时要求网站判罚,其他的条件她一律不提。
王与给郁清私发消息:【春柔,虽然话有些残酷,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郁清惊讶大佬竟然会私聊她,诚惶诚恐说:【您、您说。】
王与:【要永远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审判抄袭者,所以你的解决对策就照着这个思维逻辑,怎么保证你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就好。】
郁清脑子像被人打通:【好!谢谢您!】
王与:【不用客气,也不用说您。】
郁清:【好!谢谢王哥!】
王与倍感无力:【嗯……】
郁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与被叫王哥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律师给郁清回复,知道怎么做了,让她放心。
郁清放下手机,把书本装到书包里,拉好拉链,背上书包走往电梯间。
入春后,京北回暖,夜间凉风习习,不至于太冷,微微寒,穿一件打底衫和风衣正好。
郁清春季的衣服没添新,身上穿的是前年买的,卫衣抽绳的线头被磨开,阔腿的水蓝色牛仔裤洗得发白,低头看眼球鞋。
这双鞋是上个月温择叙出差给她买的,□□色,兔子图案,说是看着可爱就买了,无功不受禄,想退掉,但退货程序麻烦,郁清只能收下,她偷偷查过,小几百块,不算特别贵,是她能接受的消费水平。
去到宿舍,三人正打算出门,郁清笑说:“去西门吗?我和你们一起。”
难得见郁清露出笑容,关愫愫感动到要落泪:“嗯嗯,你要一起吗?”
郁清放下书包,只拿了手机:“要,一起去!”
童倩和关愫愫跑过来,一人搂着郁清一边胳膊,嘴巴喋喋不休说起话。
谁也没有提怎么回事,就很顺其自然地热络起来。
郁清很喜欢舍友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每次不管是谁心情不好,她们都会留足空间,等到心情好了,稍微示意一下对方,立马又恢复如初。
那她和温择叙呢?
方法可行?
郁清烦闷叹气,其实不是行不行的问题,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温择叙,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他们这段关系,只是觉得很难……恢复到曾经,她也做不到无事发生。
走在校园大道上,童倩和关愫愫八卦最近校园里的趣事,郁清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提问。
杨果麦调侃郁清是消息滞后户,每次有瓜不仅不知道,还要把瓜喂到嘴边才知道吃。
四人闹腾着,关愫愫忽然紧张兮兮地问:“小清,那个帅哥是不是在看着我们?”
“哪?”童倩最先反应过来,东张西望,被杨果麦压住脑袋,警告说:“别乱看,别人会知道我们注意到他。”
童倩不这么认为。
如果说有个男人正在看着她们,展开可能是个惊悚故事,但要是说一个帅哥在看着她们,说不定是一场浪漫爱情的开端。
郁清看去,停下了脚步。
校道树木参天,树影绰绰落在男人身上,一身黑色的冲锋衣,黑裤白鞋,清爽干净,微微逆着光,只露出下半张脸,因为戴着眼镜,完全看不出男人的表情。
温择叙怎么来了?
他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
郁清感受得到。
他在看着她。
四天不见,莫名感觉他周身气压低沉,落寞独独笼罩着他。
关愫愫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郁清,不确定说:“你……认识?”
童倩皱眉,摸了摸下巴:“怎么感觉……男人有些眼熟?”
郁清缓过神:“是找我的,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正要走,被杨果麦拉回来,问道:“真是认识的?”担心男人对郁清不轨。
郁清被严肃的杨果麦吓得磕巴,点头:“他,他是我丈夫。”
“嘁!”关愫愫酸酸说,“我说宝贝,男朋友就男朋友,还给喊老公,你们腻歪不腻歪啊。”
郁清马上改口:“嗯……是我男朋友。”
一紧张说出了真实的关系。
童倩也酸了,心底为舍友开心,毕竟对方可是大帅哥:“去吧去吧,找你老公去。”
不擅长说谎的郁清默默受下他们的调侃,本来也是老公,没什么好否认的。
这会儿,一听是男朋友,三人眼神立马变得不一样,甚至把郁清往外推,让她赶紧去。
看着郁清走向男人,关愫愫和童倩说:“是不是和好的节奏?”
郁清最近心情不好,她们立马就懂小两口是不是吵架了。
“怎么也得和好了吧,要不然我们小清又要emo了。”
“不要再看了。”杨果麦催她们,“小清会不自在。”
关愫愫和童倩异口同声:“好的!”
郁清走到温择叙面前,终于看清镜片下那双狭长的眼,淡淡的,一片死沉。
“吃晚餐没?”温择叙问她。
开口的声音疲惫,应该没休息好。
郁清:“没。”
温择叙:“一起?”
郁清‘嗯’了声,沉默地跟他并肩走在校道上。
温择叙开车到隔壁市区的一家西图澜娅餐厅。
郁清以为他会开车回家。
点完菜,两人谁都没说话,特别的沉默。
郁清垂着脑袋喝水,闪躲可能会和温择叙对视上。
郁清想了想说:“我……今天收到市图书馆的录用函,直面,有编制。”
温择叙勾唇笑了笑:“是好事,恭喜。”
郁清怯生生看他一眼,垂眼:“谢谢……但我没想好要不要去。”
因为对一份工作说不上太热爱,郁清便会拿不定主意。
“不去也没事。”温择叙给她点的果汁刚到,他弄好推到她面前,“常温。”
“谢谢。”郁清咬着吸管,不确定问:“在家全职吗?”
“你有能力全职,那就在家全职。”温择叙不是非要郁清去做什么,或者非要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郁清继续垂下眼皮。
她心底还是有顾虑,如果全职的话,生活完全没有保障,但她不知道怎么说,温择叙会不会觉得她杞人忧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