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才两个小时没见,男人摸摸屏幕上她的脸,他又开始想她了。要不是今晚阿姨约她聚会,他其实也想带她来混脸熟的——这种酒会正经,是她可以参加的那种。退出照片看了看,梁碧荷果然已经给他发了定位和房号。
“我待会散了场就来接你。”打电话没人接,他给她发微信,“少喝酒。”
没人回复,他也不需要回复。反正他待会就要去捉——接她了。
不可能让她通宵。
把手机放口袋里,男人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又碰到了那位刘小姐——礼貌的点头微笑致意,两人擦肩而过。
十八岁之夜(4.微醺)000
4.
夕阳渐渐的落下了山。整个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辉。三个女人面对着落地窗外的风景泡着牛奶浴,一边聊天一边喝酒,红的黄的白的都来了一点——
气氛太好,已然微醺。
“男人掌握世界,女人掌握男人,”
阿姨看起来也喝了不少,她眼睛明亮,抓着碧荷的手,“你们小姑娘,不知道这句话的真谛——”
碧荷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点晕。
她看了看对面的季太,女人露出了漂亮的香肩和锁骨,美目半阖,歪着头,秀眉微颦,似乎已经开始打瞌睡——阿姨还在兀自抓着碧荷的手笑,“男人掌握世界不容易,我们女人,要掌握男人,其实也不容易呐。”
“是啊。”碧荷附和。
阿姨是已经超脱了,反正她是掌握不了林致远,只有林致远掌握她的份儿。
“所以呢,”女人吸了一口气,“今天,我就教你们做个掌握男人的女人——”
她伸手推了推旁边打瞌睡的季太,“连月,别睡了。你酒量怎么那么差?起来穿衣服了,看看我给你们准备的特别节目——”
碧荷冲完凉换完浴袍出来,还觉得身上都是牛奶的味道。
迈步进入客厅,灯已经暗了下来。落地窗外,已然亮起城市的点点灯火。
“这边。”
阿姨也穿着浴袍,正站在通往露台的走廊上笑。
露台凉风习习。
三个女人都换上了白色的浴袍,长条桌上铺着鲜花,摆着甜点和酒。才不过坐下一分钟,刚刚的舞台上,来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
少年容貌干净,穿的简简单单,穿着白色的T恤,拿着吉他坐在了话筒前。
试了几下音,他对着下方的三个女人笑了笑,开始浅浅的吟唱。
“那片笑声
让我想起
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
静静为我开着……”
碧荷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少年,也微笑了起来。
夏日的夜,清凉的风,微甜的酒,还有弹着吉他民谣浅唱的少年。
阿姨真会玩儿——碧荷抬眼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笑吟吟看着台上的阿姨,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人?
莫名让她想起了以前。
大学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年幼,林致远不在——天热起来的时候,也有男孩,穿着白衬衫,在湖边唱歌。
她那时站在湖边看,心里只有一片怅然。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今时今日。
他回来了。
后面发生了太多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大家走着走着,都已经忘掉了初心。
亦或是初心尚在。
可能喝了一点酒——碧荷看着台上,感觉眼睛有点湿——这场景,真让人多愁善感。
“干杯——”阿姨端起了高高的酒杯,视线还在台上流连。
“干杯。”碧荷端起酒杯和阿姨轻碰,发出叮的一声响。
“我呢,就喜欢看这些小年轻,”
微红的酒液入喉,女人穿着白色的浴袍,放下酒杯,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台上的少年轻笑,“可能也是年纪大了。看着这些小年轻,就让我想起以前——”
碧荷看着女人的脸,女人一直笑吟吟的脸上也难得有了一丝怀念的神色。
“再说了,”女人又迅速从这种情绪里抽离了出来,侧头对碧荷笑,“凭什么他们男人天天出去看小姑娘,我就不能看?”
女人靠过来,在她耳边说笑,说话的气息还带着果酒的甜味,“碧荷你说是不是?”
碧荷笑笑,点了点头。
阿姨好像没人管,所以她干什么都可以——别太出格就行。
自己不一样,碧荷偷偷紧了紧身上的浴袍,林致远还管着她呢。
谁又喜欢看小姑娘?罗斯先生,季董事长,还是那天那个yu叔叔?
虽说阿姨的儿子都长大成人了,可是她的男人们,也都还是极具魅力的成熟男人啊——
很多事不必问。
抿了一口酒,碧荷又瞄了一眼旁边的季太。季太似乎是真的醉了,两颊飞红,坐在椅子上,修长细弱的美腿交缠交叠。美人儿穿着浴袍,旁边的棕榈树影投下,光影下衬得她那张脸越发的明艳动人,她看着台上,眼色朦胧,不知道在想什么。
亦或是什么都没想。
少年唱了一曲,又在台上坐了一会儿,拨了几下弦又唱了两首,等他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阿姨在下面对着他招了招手。
少年从台上走了下来。
“多大了?”微风中,穿着白色浴袍的女人翘着二郎腿,端起酒杯倒了一杯酒给他。
“姐姐我不喝酒,”少年笑着说话,露出了小虎牙,有些害羞的样子,“我待会还要去下一场。”
女人笑了笑,没说什么,又拿了一个酒杯,又给他换成了半杯矿泉水。
“谢谢。”
透明的水液注入晃荡,倒映着四周的各色的灯光,空气里有清香,少年接过酒杯,喝了一口,“我今年20了。”
“交女朋友了没?”阿姨看着他笑。
少年看了看对面三个穿着白色浴袍的女人——其中一个的脸靠在一边在打瞌睡看不清容貌,但是看轮廓就是极美——犹豫了一下,他选择了诚实,“交了。”
阿姨笑了起来,碧荷也笑了起来。
“你毕业了没?”阿姨又笑着问,“是在念书还是?”
碧荷端起了酒杯,看了阿姨一眼。
男孩说了一个碧荷没听说过的大学,又说,“平时念书,也就周末去路边唱唱。我们成立了一个乐队。那天有个人听了我的歌,就问我愿不愿意接个商演——”
他顿了顿,红了脸,“我就来了。”
今晚来一场,唱三首歌,收入一万块。
对于他这样的兼职学生选手,那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刚刚到的时候他发现是豪华酒店的行政套房,还有些忐忑不安。交了身份证,被收了手机,又经历了严格的安检,他又签了严苛的保密协议——违约金高的吓人。
被带到一个小套间里等了半个多小时,房间里又陆续来了不少和他一样带着乐器的人,他略微放了点心。然后有人通知他可以上台了——
他这才明白自己今晚的观众,就是面前这三个穿着浴袍的女人。
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也是,谁这么铺张浪费的,就是布置房间又是包酒店,还请了不少乐队,就为了三个人玩一场?
少年的视线掠过场边的气球,是生日聚会,因为气球是数字18的形状。
正对面的女人笑了起来。
“那辛苦你了,你先去休息吧。”她说。
这边正在聊天的时候,台上又上来一个乐队,却是几个国外的年轻人。金发碧眼,黑人白人,穿衣风格随意,唱的也随意,一开口,英文的歌声散漫缠绵,有点蓝调的意思。
露台的灯光也暗了下来,音乐响起的时候,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一个深眼高鼻梁的年轻人,穿着黑色的衬衫,扣子解开了四颗——胸肌若隐若现,开始给她们调制鸡尾酒。
似乎发现了碧荷落在自己胸膛的目光,年轻男人对着碧荷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酒意微醺。碧荷托着下巴,抿抿嘴,也红了脸。
阿姨说的特别节目就是这个?
只有“我们三个”的生日聚会呢?都还穿着浴袍——还好不暴露,遮得算严实。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上头,碧荷坐在酒店露台的靠椅上,看着台上的少年,却莫名觉得,嗯,挺好的。
“我让他们给我找点小年轻来,最好大学生,有点学生气的那种,”
季太看起来已经睡着——阿姨显然已经放弃了她。她也发现了碧荷投在台上的目光,凑过来在她耳边调笑,“食色性也——我也不干啥,我就瞅瞅。难道瞅瞅也有罪?这回我就看谁还敢骂我?”
“啊?”碧荷晕晕乎乎的回答,会有人骂阿姨吗?
“这个调酒师,和我儿子是不是有点像?”女人又笑。
“啊?什么?哪个?”碧荷已经醉了。
酒精麻痹了大脑,碧荷端着酒杯,努力想了想阿姨的儿子——
老大?没见过。
David和Sam,不像。
小季总——更不像了。
老五——就见过一面,她都忘了长什么模样了。
“David和Sam啊,”阿姨还在她耳边嘀咕,“你看有个侧面挺像的,也是黑头发——”
“我觉得不像诶,哪里像?”碧荷的视线瞄过调酒师的脸——年轻的男人对她一笑。碧荷的视线又在他那露了一线的胸膛瞄过,碧荷摇了摇头,“气质一点都不一样——阿姨我觉得David和Sam比他帅多了,他们还是绿眼睛呢,”
“绿眼睛好看。”碧荷感觉自己已经醉了,嘴里还在说,“他们俩气质也好些,也帅——”
David和Sam气质独具,矜持又傲慢的感觉与生俱来,无论出现在哪里,他们都是让人仰视的存在。
“是吗?我那两个儿子那么好?”女人的声音又在旁边响起,“终于有人发现他们的优点——”
女人似乎贴着她的耳朵说话,气流吹过了耳边的发,“那碧荷你喜不喜欢他们俩?我把他们俩打包给你?”
“你也不用怎么关心他们,他们自己有事做,”有人在说话,“你有空的时候搭理下他们就行了——”
“没空的时候就不用搭理,他们饿了自己知道找食吃。”
啊?是阿姨在旁边说话吗?酒精麻痹了大脑,晕晕乎乎,碧荷看着调酒师,觉得眼睛有点睁不开,耳边还有人在笑,“我也得给他们俩找跟绳子栓着啊——老这么野着怎么行?”
“看人不能看外表,其实他们天真又可爱,活泼又善良——”
十八岁之夜(5.肉欲,他玩的都是高级货)加更
5.
带着花香的风吹来,调酒师推过来了一杯绿橙橙的酒,碧荷接过,抿了一口,笑了起来。
她喜欢这种,充满了小鲜肉的聚会。
林致远天天趴体到凌晨两点才回家的快乐——她好像也感受到了一丢丢。
大佬参加酒会,迟到又早退。
林董事长走了一圈露个脸就已经足够,不必等到酒会结束,一行人已经出了酒店,车子早已经停到了门口。
“爸你现在是回喻园还是?”
林致远坐在后排,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发问。
“回家。”
父亲坐在位置上,声如洪钟。他侧头看了看儿子,“你呢?”
“我要先去趟似水流年,张叔,你先送我去那边,”
林致远吩咐司机,又给父亲解释,“我去接下碧荷,她还在那边玩。”
老林总看看儿子俊美的侧脸,唔了一声,没有说话。
儿媳妇的事,身为公公的他显然不方便发言。
何况这个儿媳妇,他大体上还是满意的。
家世清白,教师出身,性格柔顺,儿子喜欢,能生孙子——进门四年,已经添了两男一女。
已经有八十分了。
其他的都是小事罢了。
“那你们今晚在外面住?”过了一会儿,他又问。
“还是回喻园吧,”儿子说,“几个小的不也在家?”
老林总又唔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孙子,男人在酒席上一直绷着的脸也慢慢放松了下来。车子外面的街道和灯光一束束滑过,车厢里静谧了一会儿,他又开始说话,声音颇为感慨,“清行昨天都会喊爷爷了。”
清平也越来越调皮了。林家长孙早就已经自己会跑,一不留神就跑个没影儿——昨天儿子和儿媳把几个孩子带去了公司,儿媳一个不留神没看住,大的两个还你一下我一下的,把他放在茶几上的一份文件给撕成了条。
都被儿媳打了小手手。
两个小家伙嚎的声音震透了天花板,就连会议室开会的他都听见了。
虽说隔代教育不好——不过他其实是不赞成对小孩子太严厉的。活泼是小孩子的天性,致远小时候他就一直是沟通型教育,从来也没动过手。
“是啊好快。”儿子也笑,“Bel也要上幼儿园了。”
男人唔了一声,又点了点头,嘴角微笑了起来。
回家抱孙子。
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助理拉开了车门,蹭亮的皮鞋落地。
“那爸你先回去,不用等我。”他说。
“唔。”有人回答。
林致远进了酒店,按了电梯,站在门口等了半分钟,电梯没到,旁边却突然有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怯生生的,似乎又很温柔,“这位先生,请问——您知不知道去内滩怎么走?”
男人挑眉回头,身旁什么时候过来了一个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模样,梳着两个长马尾,画着时下流行的幼幼妆,嘴唇嘟嘟,穿着一身改良后的学生制服,露出了雪白的小蛮腰。
裙子大约也是“改良”后的,看起来极短,大腿已经往上十公分,看起来格外的肉欲——
此刻她手里拿着手机,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这是什么?男人挑眉,低头看着还不及自己胸膛的小个子女孩——比梁碧荷还矮——这是Cospy?
这制服倒是不错,就是看起来质量太差,不知道有没有高级点的面料,改天买一套给梁碧荷穿。
要说起来——高中的时候,他也没少干穿着校服的梁碧荷呐。
往事总是让人怀念。
那时候的梁碧荷,嫩的似乎一掐就出水。
当然现在也“出水”。
要不待会又去高中故地重游下?
脑里转的极快,男人瞄了女孩一眼,又挪开了,“不知道,不好意思。”
知道当然知道,就是不想因为这种明知故问的搭讪浪费时间。酒店大堂有引导员,门口还有门童,根本没必要来问他。
要说助人为乐吧——妆太浓个子太矮,身材也一般般,这外形,清纯里有些低级的肉欲,能解决广大底层男性的自撸需求,可是离进他斗兽场的标准都还差了一截。
他玩的可都是高级货。
高级的是情欲,低级的是肉欲——这是他经手数千女人之后的佛学心得。
各种场景的搭讪,他也已经经受太多了。
没有新意,让人腻味。
女孩子看着他,露出了一种委屈的模样,可是却又随即看向了他的身后,立刻换成了惊喜的表情,“哎呀季念!”
表情变幻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叮。”电梯开了。
林致远挑眉侧头,几个穿着西装的身影已经过来,领头的正是季念,他容貌英俊,站在电梯门口停住了步,对林致远做了一个“你先进”的姿势。
“An,你也来了。”
季念笑着招呼林致远,瞄了一眼女孩,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招呼的意思。
“是啊。”林致远笑了笑,迈步进入了电梯。
季念跟入,然后是他身后的几个助理。女孩站在门口,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跟进来——却被季总身后的几个助理有意无意的挡在电梯外。
电梯门合上了,女孩的身影被隔绝在了外面。
“68?”季念问。
“嗯。”林致远点点头。
“也不知道她们三在搞什么,”
小插曲已经被丢在一边,电梯开始慢慢上升,小季总站在电梯里,显然也明白了林致远此时的目的。他只是笑,“昨天我妈还叫人去澳洲拉了一飞机牛奶——喝又喝不完,莫不是她们拿来泡澡用的?”
林致远笑了笑,“有可能。”
阿姨在美国也是作天作地,背后又有季家和罗斯家的雄厚财力支撑,她就算上天他都不吃惊。
梁碧荷怎么糟蹋东西,他也都没意见——消费也是让货币重新进入流通环节,反正下一轮收割又会割回来。
瞄了一眼旁边身形挺立的季念,男人喉结滚动,别有野男人就行。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电梯门开了。
一行人出了电梯,林致远一眼就看见了左边的6806。
门口站着服务人员,几个少年背着乐器,正说说笑笑的被人带领着从另外一个通道离开,只余背影。
心里一个咯噔,男人的视线跟随少年的身影,渐渐眯了眼。
“今晚还有特别节目吗?”
背上被人拍了一下,旁边响起了季念的笑声,“那我们来的可真巧。走,An,我们也去看看。”
十八岁之夜(6.小命不保)
6.
“所以,你是越南和中国混血咯?”
碧荷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白色浴袍的阿姨端着酒杯和调酒师调笑。
“是美国,越南,和中国混血,”
台上的乐手已经换了几波,调酒师还是这个——男人长的还算英俊,说话的音调虽然有些奇怪,沟通却完全无碍。他似乎也明白了这是什么场合,也明白了面前的这个女人才是这场豪门聚会的中心。
“怪不得你这么帅,”阿姨笑吟吟的夸他,视线在他的胸膛上流连。
“谢谢,美女你也很漂亮——”调酒师又耍了几个花式,调了一杯鸡尾酒轻轻放在阿姨面前,“这杯酒叫日出——现在,”
他看着女人的眼睛,“我要把它献给,今天在场最美的女人。”
“哈哈哈——”阿姨捂着嘴笑了起来,“你说话真有趣,”
她接过酒抿了一口,又笑,“所以我就喜欢和你们这些小年轻说话——”
“什么小年轻呢,”调酒师又调了一杯绿色的果酒递给了碧荷,又继续一边摆弄酒瓶一边和阿姨说笑,“看姐姐你的年纪也不大,怎么这么说我们呢。”
“哈哈哈……”
阿姨又笑了起来,花枝乱颤,东倒西歪。她倒在了碧荷肩上笑出了泪,“碧荷,他说我年纪不大——”
“是不大啊。”
脑袋晕晕乎乎,碧荷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两位是姐姐你的妹妹吗?”调酒师看了看碧荷,和另外一个俨然已经熟睡的女人,笑着发问。
其实刚刚碧荷一直在喊阿姨——不知道他是没听见,还是故意装不知道。
“妹妹?”阿姨摇摇头,又笑了扭头看碧荷,“碧荷你我妹妹吗?”
碧荷笑了起来。
“肯定是啊,”调酒师帮她回答,“你们年纪看起来差不多的啦。”
“哈哈,是吗——”他的话太有趣,女人托着腮笑了起来,又看着他,“那你猜猜我们多大了?”
“那我真猜了?”调酒师指了指树上挂着的气球,他摇头又笑,“姐姐我就说实话了哈,说错了你别生气。我觉得18肯定是不止的,我觉得吧,姐姐您得有——”
男人看了看阿姨,模棱两可了一番,给了一个数字,“35?”
“这位姐姐,”他指了下碧荷,又说,“能有25?”
这人的嘴,碧荷看着他,笑了起来。
阿姨大笑了起来。
“我喜欢这个家伙,他好有趣,”女人似乎也有点醉了,脸颊通红。她扭头回去对一直默默坐在后边的女助理笑,指着调酒师,“待会他走的时候,给我单独包个红包给他。”
助理站起身,过来听了话,看了调酒师一眼,点了点头。
这句话调酒师也听到了,他说了谢谢,又问,“姐姐你们就是别人说的白富美吧?”
“何以见得?”阿姨笑。
“几个姐姐气质都很好——所以我猜几个姐姐肯定是那种白富美吧?也有自己事业的哪种?”调酒师笑,“生的也好——”
女人摇头不语,只是笑。
“那就是姐姐的先生厉害——”男人颇会察言观色。
“我先生,”女人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重复了一句,又笑了起来,“我先生——”
她笑了起来,“我先生你可不能乱猜。猜错了没有奖励,猜对了还有惩罚——”
这话反了吧?调酒师只当是女人夸张的醉话,笑着说了抱歉。他又耍了几个花式,酒杯里燃起了蓝色的火苗,然后把酒杯推到了两个女人中间。
两个女人围着燃烧的火焰啧啧赞叹了一番,却是没人愿意尝试把它吞入腹中。
夏夜的风清凉。月亮已经挂在了半空。月色和灯光混合,洒在了露台上。浅浅的笑歌声还在响起,酒已经过了量。手机已丢在一边,也早忘了今夕何夕。
碧荷靠在椅子上,一直听着阿姨的笑声,自己也一直笑一直笑。视线迷糊间,她似乎看见露台那边又有一个人影走来。
奇怪。
酒精刺激之下,思维已经迟钝,碧荷顿了几秒,突然觉得,那个人影,身段颀长,人模狗样的,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慢慢抬起了眼皮,碧荷睁大了醉眼,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她终于认出了人来,裂开醉笑了起来,“林,林致远——”
喝多了酒有些大舌头,碧荷抬头看着他,伸手去抓他的手,又抬头对他笑,“你怎么也来了——”
林致远来了诶。
男人慢慢的走过去,站在了她身边,低头看她,面无表情。
手一抬,他躲开了她抓过来的手。
只有三个女人没有男人的聚会——男人抬眼,视线扫过了衣衫不整的男性调酒师和台上的乐队。
很好。
视线落在白色的浴袍上,还有居高临下看见的那一截雪白的脖颈。
更好。
刚刚过来的时候他看得分明——已经喝到脸色发红,眼睛已经糊在了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笑得色迷迷的差点口水没留下来——
棒极了的三人聚会啊。
公众场合。
男人咬着牙阴着脸,西装袖子下手指捏出了白印。
“致远你来了啊,”阿姨似乎也喝高了,脸颊有些不正常的微红,看着他笑,“你来得正好,一起喝——念念?念念你怎么也来了?”
“妈咪——”有个男人的声音似乎也很无奈,“不是三人聚会吗?您怎么还穿这样?”
“是三个人啊?”女人笑,“这是我们三个人的浴袍趴啊!”
“唉。”是男人无奈的叹气。
“林致远——”
酒精麻痹了感官,这边喝的醉晕晕丝毫不知道大祸临头的小鸟没有抓到他的手,还在伸手去扯他的衣服,一边仰面对他笑,“你也来,和我们一起喝——”
衣角被抓住了,男人阴着脸,低头看着她,一声不吭。
“啊!”
在男人垂目不语的气场中,神经麻痹的女人眼睛突然不可抑制的睁大了,她看向他的身后,脸上还有不可抑制的惊喜,“是季总诶!”
松开了捏着自己老公衣角的手,碧荷一把伸手拽住了从旁边走过的小季总的衣角,笑得花团锦簇,“季总你也来——了唔——”
最后那个音节变形,是她面前的男人已经伸出了手,狠狠的捏住了她的脸颊。男人沉着脸,手指如钳,把女人的嘴捏得嘟起,已经成了鸭子形状——
可是就算这样,这小嘴还在努力的一张一合,想要和她拽着衣角的男人打招呼。
“多啦唔——”
十八岁之夜(7.我为天意立过功)666
7.
梁碧荷要死了!
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抓别的男人的衣服!还对着别的男人笑!
林致远沉着脸,左手紧紧的扣着她的脸颊,女人的脸都被他扣出了一圈白印,更远些的地方是一圈不正常的胀红。
“啪!”
是女人的右手来打他——就算已经这样了,她的左手还不肯放弃,死死的抓着另外一个男人的衣角不放。
她抓得可是小季总的衣服!
什么是幸福?现在就是幸福!
她抓到了小季总的衣服!等她回去要和张为为炫耀——
小季总站在她身边,离她好近啊。
碧荷想笑,可是被人捏住了脸,林致远在她面前,还在瞪她——
他出去玩,和这个女士那个太太说话,她从来不管的!
女人酒意上脑,怒从胆边生,抬手又往他胳膊上来了几下。
“林太,你好。”
看了看她被人捏住的鸭子嘴,又看了看An十分不好的脸色,家教优良的小季总微微皱眉,低头看了看自己被人捏着的衣角——An的右手伸了过来,把拽着他衣服的手指头一根根的强行掰开了。
恢复了自由,小季总礼貌的对着小两口点头笑笑,绕开她走过去了。
“哦唔嗯——”
眼睁睁的看着偶像离自己远去,嘴还被人捏着说不了话,手也被人掰开,酒意上脑的女人恼羞成怒,两手其下,一起去挠他。
他到处玩她从来不管,她要和小季总合影——
男人青着脸,躲开了她的乱抓乱挠,抓住她刚刚作乱的左手,抬手就啪啪两下。
声音清脆,响彻露台。
“啊!林致远你打我!”
昨天打人,今天被打。手背被打得好疼,碧荷眼泪都要疼出来了,又伸手去抓他,
“你打我——”
“妈咪生日快乐,”
季总的说话声从后面传来,笑吟吟的样子似乎没被这边的打闹影响,“连月——连月怎么睡着了?”
“是啊,连月酒量差的很,一喝酒就睡的,”女人端着酒还在笑,又被这边小两口打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致远——致远?你打碧荷做什么?不能欺负女孩子啊。”
“他打我!”
脸还疼疼的,手背也疼,碧荷又往他的胸膛上来了两下,伸手来揉自己的嘴。本来就喝了点酒,又可能这里人多好壮胆,碧荷酒意上脑,不顾男人沉着的脸,又去挠他,“林致远你敢打我——”
男人默着脸,又一下把她乱打的手捏住了。
“节目这是刚开始?”
小季总又看了这边一眼,又看了看穿着浴袍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熟的太太,他不动声色的往她面前一站,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又笑着说话,“还是我和An来迟了?连月睡着了就把她弄去卧室睡,我来陪您喝酒吧,妈咪?”
“你们是迟了,”阿姨靠在椅子上看着儿子笑,“今晚的节目都要结束了诶。”
女人想起了什么,又挑眉笑,“不过我也没请你们俩吧?”
在椅子上挪了挪,她笑着看向两个“儿子”,“你们俩商商量量的跑这里来做什么?怕我把你们媳妇吃了?”
“妈咪您这是什么话?”
小季总看了一眼已经站到一旁的调酒师,视线从他敞开的衬衫上掠过,微微皱眉,又笑道,“我这不是怕连月酒量不好,您喝不尽兴,过来陪您喝酒的?”
“我才不要你陪。”女人笑,“这是女士之夜啊,你来陪我做什么?”
理了理浴袍,女人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又放下杯子站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这边打闹的小两口,只是道,“你们来的正好。碧荷也喝的差不多了,致远你就带她回去好了——连月?”
“连月酒量真不行啊,才喝了两瓶就醉了。”阿姨扭头看看,又自言自语。她自己起身往屋里走,又挥挥手,“我也喝多了,这个摊子交给你们,我去睡个美容觉——”
女人想起了什么,又转身问儿子,“待会你爸爸是不是要过来?”
“是的。”季念回答。
“阿白要来啦,”女人笑了起来,脸上还有点欢乐的模样,“那今天就散场吧,我不送你们了。”
女人挥挥手,竟然就这么丢下摊子斯斯然的走了。
后方的助理开始上来清场。
“啊?就散场了?这不还早嘛,”
这散场散的太突然,小性感的调酒师都已经被助理带到了后台,碧荷的快乐戛然而止。被人捏着手——她看了看面前沉着脸的老公,又侧头看了看站在连月姐旁边的小季总,开始发言,“林致远我今晚要在这里住啊嗯——”
音调变形,是脸又被人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