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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虞城,是他刚打下不久的城池。

    织布工艺一绝。

    可以说,除王都之外,虞城的布料天下无双。

    美人计当真如此管用?

    我心中升起希冀,试探开口:「夫君,王都可不可以不打啊?」

    沈席玉手一顿,瞥了我一眼,「宋妧,安心当你的花瓶,其余的少管。」

    我颇为挫败,昨夜献身的结果,就是保了自己一命。

    王都该打还得打。

    哎……

    我惫懒地躺到晌午,慢吞吞对镜梳妆,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无害的花瓶。

    燕月的帐子中早已传出饭菜的香气,还有我想念很久的桂花糖糕。

    我步履急促,进屋时绊了脚。

    发现燕月和沈席玉并肩坐在一起。

    燕月守着一整盘桂花糖糕,正吃得尽兴:「难为你这么多年,还记着我的喜好。」

    我心里一堵,没由来地想起从前,沈席玉从街头到巷尾,只为买我最爱吃的桂花糖糕。

    如今,他依旧会为喜欢的姑娘买,只是这份偏爱换了个人而已。

    反观沈席玉为我留的位置,面前清汤寡水,还有我避之不及的炒苦瓜片。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提醒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破镜重圆,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不然总是画本里居多。

    席间,也不知道沈席玉哪根筋不对,不让我吃甜的,还要抢我的苦瓜片。

    我塞了半碗饭,勉强果腹。

    之后再也塞不下,沈席玉离席时,我便一道回了。

    那瓜片冷辣,苦意入喉,绵延不绝。

    刚进屋,我便奔到桌边漱口。

    沈席玉站在后头,不咸不淡道:「苦吗?」

    「苦!」

    「当年本王就是靠这个活下来的。」他坐在桌边,支头瞧我,「都说夫妻应当同甘共苦,你也该尝尝。」

    很难说他眼底是畅快居多,还是恨意居多。

    他这话叫我生出希冀。

    我出神地望着他,「夫妻……」

    沈席玉脸一沉,收了目光,轻叱:「你倒是会抓重点。」

    即便如此,我心里仍然涌起一股控制不住的甜蜜,趁他不注意偷偷塞了颗糖含在嘴里。

    没等把糖纸藏好,沈席玉隔空伸过手,捏住我鼓起的腮,冷笑一声:

    「好啊,宋妧,原来你是这种小白眼狼,敢在我眼皮子低下偷奸耍滑。」

    他用食指敲开我的软唇,抵在牙关上,「张嘴,吐出来。」

    嘴里实在太苦了,我压紧牙关不松口,含泪匆忙嚼碎糖块,准备咽下去。

    沈席玉总有办法叫我妥协,只见他欺身上前,将我压在桌子上,低头噙住我的唇瓣。

    另一只手捏住我的鼻翼。

    我因为窒息,张开了嘴。

    蜜糖与唇齿间的苦涩融为一体,苦意卷土重来。

    我急得拍打沈席玉,无济于事。

    他强盗似的抢走了我仅剩的甜蜜,抵着我额头,逗猫似的挠我下巴:「藏了多少,都拿出来。」

    我遮遮掩掩地,没快过沈席玉的手。

    很快一枚小小的糖盒躺在他手掌心。

    糖盒四周的黑漆抹掉些许,花纹被磨平了棱角,在烛光下显现出温润的光华。

    木料并不贵重,刀工拙劣,但胜在花纹匠心独运。

    沈席玉僵住了。

    这是他当年送给我的糖盒,宋府的人不许我吃糖,只有沈席玉惯着我。

    许多年过去,他也没料到一些旧物还能再次出现。

    盒底有他亲手刻的「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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