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它将自己隐蔽在沈闻溪身上,用灵识道:“里面的东西不好对付,你小心为上。”九阴鲜少有严肃的时候,它因为凡间灵气不够时常犯困,若非大事是精神不起来的。
它能嗅到里面的两道气息,至于哪位更更不好惹,它还真不敢轻易下定论。
沈闻溪蹙眉,将宋琦往后护了护:“你走在我后面。”
一行人往洞里摸索,很快就发现这是个墓穴,还是个大墓。耳室混乱,显然已经有许多人来过此地,金银财宝寥寥无几。
可越往里走,沈闻溪就越显得小心。她止步在一个巨大的壁画前,细细打量起来。
这壁画保存良好,是一幅祭祠图。
“身形如豹,面中长角,生有五尾……”沈闻溪挠挠脸,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这是狰。”
陆景的声音适时响起来。
他温温吞吞的,却见前头站着的两个姑娘老神在在并不理会,就有些尴尬。又想到自己和太虚宗的关系实在算不上融洽,便也作罢,好脾气地补充:
“它被记载在上古异兽录中,传闻非常凶猛暴力,数千年前被人封印,至今下落不明。”
沈闻溪恍然大悟,她以前在藏书阁偷懒时看过此书,不过看了几眼就困了,就没再继续研究。
就在众人都在议论纷纷,却听见一声极轻的咔扣声响起来。沈闻溪霎时凭空跃起,扭身踩着从雕像口中射出的箭矢躲过一截。
“这是灵玉箭,会追踪人的,都当心点。”
宋琦鞭子一甩绕过箭矢,转眼就将它折成两半。
沈闻溪点点头,飞身上前,捏诀护住周身,屏气一棍子将雕像敲碎了。
可刚刚落地,就觉出地砖凹陷了半分,紧接着那壁画竟分裂成小块砖头似的东西,齐齐撤开了一个个小洞。
窸窸窣窣地动静随即不绝于耳。
数条黑影忽然飞出,陆景挥剑将其拦腰斩断,就见一条通体赤红被一分为二的蛇躺在地上抽搐。
“小心,这种蛇神似腾蛇,能飞,尖牙有剧毒,专攻灵脉心血。”
沈闻溪后退两步,提醒道。
有九阴在,这些赤蛇不敢靠近沈闻溪,只能更加凶狠的攻击其他人。
“你去找出口,快!”
宋琦一推她,从腰间反手抽出个匕首来。
那匕首显然是个好东西,至少是天品级的灵器,再有灵火加持,空气中很快就开始弥漫着淡淡的烤肉味,差点把沈闻溪闻饿了。
她飞快扑向一块石砖,心说赤蛇也就是牙有毒,肉不知道好不好吃。
“不好吃,柴的。”
九阴说。
石砖摁下,很快开出一条甬道来。一行人连滚带爬进去,却见那些赤蛇都盘踞在甬道门口不敢进来。
甬道出口是个巨大的空间,沈闻溪一眼就看见不远处躺着个气若游丝的人影。
她连忙跑过去,手摸上他的脉门,顿时面无表情地说:“裴衍?”
地下那人轻咳两声,柔弱道:“云梦,你终于来了。”
“我瞧你脉象平稳,仙力充盈,不像是亏空的样子,躺这儿做什么?”
沈闻溪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气血不足,身体亏空,到底人神的仙身不足,现在只觉得疲乏。那凶兽实在皮糙肉厚,如今它封印刚破,我与它才能堪堪平手。”
裴衍不恼,好声好气地解释一番,用手指了指远处似乎在沉睡的什么生物。
殊不知那凶兽狰狞的脸上硬是出现了“不可置信”四个字,后来又转化成了“臭不要脸”,堪称瞠目结舌的体会到了此人的不要脸。
陆景低声道:“那就是狰,没想到它真的存在。”
裴衍点点头:“云梦,这凶兽实在粗鲁,我无法应付,才出此下策将你叫来——你不会怪我吧?”
沈闻溪沉默半晌,没出息地摇摇头。
美人心计,美人心计,色字头上一把刀,凶兽而已,不足为惧。
“趁这凶兽还在沉睡,我们快趁机将它杀了,以免引起祸端。”
宋琦当机立断,迅速在洞口布下结界。随即伸手在地上叠了许多聚灵阵,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狰习以为常,抬起巨大的脑袋看向众人。
它只是曾经是凶兽,后来千年间都在烛龙手下干苦力,后来重获自由也时常庇护人类。不过是长得凶了些,也不用喊打喊杀吧?
刚想解释,面上就闪过一道剑影。
它侧身避过,一爪子就将那人拍进石壁里去了。
陆景吐出一口血,心里大骇。
狰看见他吐出一口血,也心里大骇。
前些日子它和裴衍打斗,自己拍出的巴掌偶尔会被他直接握住,轻飘飘的就接下来了。
刚才它都卸了几分力,怎么那个人类还是吐血了?
沈闻溪用灵识问九阴:“狰是不是有点嫌弃陆景?”
九阴回道:“是。”
裴衍却说:“这狰的力气可不小,这位公子不要太勉强自己,我与它打时也受过不少伤。”
沈闻溪紧张道:“你受伤了?哪里?”
他想了想,拉起袖子,露出渗血的爪痕来。伤口之轻,过不久就要自动愈合了。
再看那边如临大敌的陆景,沈闻溪叹了口气。
“陆哥哥,你没事吧?”
洛倾雯上去扶起他,关切道。
“没事。”
陆景摇摇头,刚才他一时不察,险些被拍出内伤。
宋琦走到裴衍边上,好奇:“沈闻溪,这是谁啊?”
“朋友,他遇到点麻烦我来帮忙。”
沈闻溪笑笑。
宋琦欲言又止,心说“这点麻烦”指地该不会是狰吧。
“云梦,狰的脾气不大,你和它沟通一番,也许有转机。”
裴衍认真说完,沈闻溪就真的站起来要去谈判。
“他们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啊。”
宋琦目瞪口呆,急忙上前拉住沈闻溪。
第
10
章
魔窟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那凶兽个头巨大,一爪子下去连陆景那般皮糙肉厚都扛不住,何况是你?”
宋琦对那假君子没有好脸色,这下也不藏着掖着,方才找过来的问天宗冷不防听见这话,纷纷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陆景这时倚着石壁,闻言抬头看了眼那边聚在一起的人,自顾自地继续调息,并不理会。
裴衍摇摇头,也不装病了,站起来掸掸衣袖,才说:“姑娘说的哪里话,云梦的能力哪是他那般……能比的?”
“云梦?他为何叫你云梦啊?”
宋琦瞥了眼他,先是被他惊为天人的俊俏震慑半晌,随后才恍然大悟。
自己虽与问天宗明争暗斗,但总归是和沈闻溪一同长起来的,这人在人前装的不问世事,人后却是爱凑热闹爱看美人,是个闹腾性子,否则当初也不会看上陆景了。
瞧这位朋友生的这般小白脸模样,不把沈闻溪迷的五迷三道找不到北,那才真的有鬼。
“这事说起来复杂,总归他们在场你不便叫我大名,不妨跟他一起叫我云梦吧。”
沈闻溪偷偷看了眼不远处被人围起来的陆景,低声道。
“消息已经通知出去,等会儿各门各派就会赶来,我们不急于一时。沈……云梦,你别听风就是雨的,什么人都信。”
宋琦打量了一番满脸委屈的裴衍,觉得此人真是好大一朵白莲。
“还没同姑娘介绍,我姓裴,单名一个衍字,并无师从,是个散修。”
裴衍行了礼,面容和气道。
“散修能修到你这般,当我蠢啊?也就她色令智昏才信你的鬼话——听着,我是太虚宗门下大师姐,宋琦。”
什么色令智昏?
沈闻溪脸色僵了僵,到底有些挂不住,忙说:“你也少说两句,裴衍他能力高强,不会骗我的。”
狰闻言也想点头,可考虑到这里十有八九的人都想要它死,就难免有些伤感。
怎么百八十年过去,自己还是这么不招人待见?
“裴衍说的也没错,这狰早就从良,并不害人了。当年烛龙可没少折腾它。”
九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
“那你先前说的危险,不是它?”
沈闻溪瞬间警惕起来,灵识霎时覆盖了整个洞穴。
狰感受到仙力波动有些意外,随即试探着用自己的灵力说:“你和那小子来自同一个地方?”
“你会说人话?”
沈闻溪吓了一跳,她和九阴灵识相通有一半是因为主仆之契,另一半是因为九阴血统纯正,能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