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以利亚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有点蠢，他尴尬地把手伸向了苏潋的另外一边，然后说道：“这东西又是什么？”“林昱的脑袋。”苏潋的声音冷酷又无情。
以利亚的手顿住了。
希尔：“嘻嘻。”
以利亚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对着他说道：“你这什么癖好，你杀了人还喜欢收集人头当战利品？”
苏潋：“他让我帮他把囚犯暴动的消息传回去，可以减刑。”
以利亚的眼睛亮了，“减多少？”
“那得看审判庭的判决了。”
“好吧。”
王昀对他们说道：“走吧，先上去。”
他们按照原路返回，最后又回到了船长室，船长室的安全性不言而喻，锁住以后外面的人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
苏潋一进去，就被里面的红色闪瞎了眼睛——所有的操作台都发出了红色预警把整个房间都照成鲜艳的红色。
“非法入侵，敌袭！”
“D层能量线路受损，受损程度百分之八十，百分之八十一，……”
“储物舱受到袭击，舱体受损，防护系统受损，请尽快派人察看！”
“……”
急促的提醒听得人心慌，王昀上去操作了一会儿，把所有的报警都关闭了。
苏潋把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进来后就精神高度紧绷经受着精神的折磨，和士兵打架，刚才还被追逐跑了很久，所以现在他确实感觉到非常疲累，半垂着眼睛开始恢复体力。
“其他人能联系上了吗？”
以利亚看了一眼自己的通讯器，说道：“可以了，信号恢复了。我问问情况……”
“好。”
看起来情况不太好，希尔观察着以利亚的脸色，得出了这个结论。
“死了不少……修理师，哦，修理师们的情况好一点。”
以利亚看着还在线的修理师人数，脸色好看了一点，他对着派克说道：“你们还挺厉害的，竟然就死了两个人。”
派克看起来比平时虚弱，反应都比平时慢了许多，过了好几秒，他才回道：“他们很成功，以利亚船长。”
“你放心，我出去就找人帮你把身体修复好，用最好的仿生材料！”
“谢谢。”
以利亚给他们发送了消息，让受伤和感觉身体不适的人先离开，然后再让剩下的人和他们一起去拿引擎。
那边王昀却突然说道：“可恶，操作引擎要管理员权限，船长林昱，林昱都已经死了，副船长拉蒂，拉蒂呢，拉蒂死了吗？”
说着她就想去调飞船上的人员信息。
“怎么了？”
希尔跳下了椅子朝着她走了过去，“我也看看。”
两个人研究了一会儿后，王昀就发出了赞叹，“希尔，你真是一个天才。”
希尔笑眯眯地捧着脸，说道：“哪里哪里，只是比普通人多了一点点聪明~”
王昀操作完毕后，最后还是把飞船上的人员信息统计调了出来，说道：“以利亚，来看看。”
以利亚和安德里都抬头看了过去。
她面前的屏幕放大，上面显示的全是船上的士兵们的信息，一排一排的，前面是头像，后面是名字，最后还有他们的位置坐标。
第一排就是船长林昱，他的头像已经变成了灰色，显示他已经死亡，所以他的船长权限自动转交给了第二位的拉蒂。
看头像拉蒂是一个有着深棕色皮肤和红色头发的女人，因为照片中太过冷冽的表情，所以无法准确地看出她的年级，她的坐标是在G层餐厅，她身上的生命监控系统显示她受了重伤。
后面还有一大串的士兵也变成了灰色的头像，几乎是灰了一半，剩下了一半中也有不少显示着状态危急。
只有三个医疗兵，其中布兰迪在飞船上发生可怕变化之前，就死去了，剩下的两个中有一个也受了重伤，另外一个在救治伤员，现在在B层，并且在不断地发送请求支援的信息。
最后是辅兵们，辅兵们的死亡率就高得多，他们是最先派出去的调查人员，也没法和老练的正式士兵们相比，亮着的人里面还有安德里的名字。
暴动的囚犯像森*晚*整*理是蚂蚁一样遍布在整个飞船，根据颈环的记录，他们还在不断的移动中。
以利亚盯着看了一会儿后，说道：“我们的运气不错。”
之前所有的士兵都被林昱派出镇压囚犯了，所以顶层才这么安静。
王昀对着以利亚说道：“走吗？”
以利亚站了起来对着他们说道：“走。”
等他刚站起来，转头又看到了闭着眼睛的苏潋，又问道：苏，你要再休息一下吗？”
苏潋睁开了眼睛，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先走吧。”
厚重的船长室的大门朝着两边滑开，所有人都盯着大门，直到看到了外面的环境，稳定且颜色正常后，才放松了下来。
以利亚松开了握紧的手，小声地念叨着：“简直就是一坨狗屎，我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
“放松。”
希尔心态看起来还很稳，说道：““电影”都已经关闭了。”
安德里走到了苏潋的旁边，对他说道：“我帮你拿吧？”
苏潋手里的东西很多，派克和林昱都在他的手上，他看了安德里一眼，安德里的长相就是很可靠的类型，棕色眼睛很温和，所以在想了一下后，就把派克的身体递给了他。
“谢谢。”
就是派克似乎是对他这个决定很不满，到了安德里的手上后，就张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安德里，手臂也动了起来。
苏潋看着他，说道：“我很累，派克，我不想提着你，你能安静一会儿吗？”
“……好的，苏。”
以利亚回头看他们，喊道：“你们在磨蹭什么呢？快点……希尔，所以飞船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谁在放“电影”？”
“是我的猜测，不过天才的猜测都是很准的……以利亚，你知道人类对肢体进行机械改造的原理吗？我们是怎么控制那部分代替我们肢体的机械的？”
希尔虽然是用的疑问句，但是显然他不是想从以利亚的口中得到答案，因为他已经自顾自地说道：“通过技术将我们的大脑活动转换成机械也可以读取的信息，然后机械再执行我们的命令……而转换的那部分信息就变成了对我们来说是虚拟层面上的内容。”
“按道理来说，把你的整个大脑都转变成那样的话，你整个人都可以变成像是白银和那些机器人一样的存在，意识在那个世界变成真实……”
“完美状态的话，你到时候可以靠着机械在现实世界活动，也可以把精神保持在另一个层面……哈，很难不说这确实是一条永生的途径。”
希尔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超乎寻常的成熟，他罕见地嗤笑了一声。
苏潋：“显然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希尔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说道：“是呦，你们看他们的状态明显不正常嘛？这么粗暴的转变……人类还没研究清楚大脑呢。“电影”大概是受到那些转变的人的影响，唉，意识这种东西人类就更没有研究清楚了……放电影的话，应该还需要一些能量，或者还有别的什么条件，然后那个层面就笼罩住了现实，让我们也感受到了那个扭曲的虚幻的世界。”
“说起来，这个世界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呢……对了，你精神状态稳定一点，刚才就你受到的影响最大。”
希尔的眼睛里充满了不满，他对着以利亚说道：“看起来和精神状态有关，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容易发疯，发疯还很容易自杀。”
“你死了，我们出去就没钱用了呀！”
以利亚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说道：“真是谢谢你的提醒了。”
走到下一层的时候，苏潋才突然说道：“我想去医疗室拿点东西。”
以利亚听到了他的话也停下了脚步，他恍然说道：“对，我们应该去医疗室拿点镇静剂苏，镇静剂真是一个好东西。”
沉默寡言的安德里说道：“我知道医疗室在哪里。”
“走走走。”
队伍变成了安德里走在前面，所有人都跟在他身后的模式。
环境好像恢复了正常，但是飞船上的人看起来还是不太正常，他们在路上碰到了一个囚犯。
他坐在走廊上背靠着墙壁，垂着脑袋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呻吟，他没死，身体外表也没表现出特别明显的异样，大概就是一副极度痛苦的状态，精神好像马上就要崩溃的糟糕模样。
“……好痛，好痛，我被吃掉了，我的脚，我的脚不见了，好可怕好可怕！呜——”
在他们路过的时候，他突然暴起——不是攻击，而是开始伤害自己，把指甲掐入了自己的肉里掀开自己的皮肤，细细的碎肉从他的身体上崩开。
苏潋往旁边躲开了，再看到他充血的眼睛时，没有任何犹豫地就解决掉了他。
消音的子弹从他的头颅上穿过，囚犯的眼睛最后眨了眨，然后就安静地倒地了。
他的动作太快，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面前就多了一具尸体了。
“……”
以利亚愣了两秒，然后呼出了一口气，拍了拍安德里的背说道：“走吧。”
到达医务室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医务室的人很多，不过全都是重伤犯，他们无知无觉地躺在治疗舱里。
治疗舱里填满了治疗修复的溶液将里面的人淹没，那些重伤员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具泡着的人类标本，看起来有几分悚然。
现在人手严重不足，所以这里也没有医疗人员，来来回回的只有几台辅助治疗机器人。
“安德里辅兵，请详细描述伤势。”
安德里说道：“焦虑，看到幻象，偶尔会有无法控制自己的情况。”
“请跟我来，我会对你做一个简单的检测，再根据结果为你提供一些药剂……我会在托德先生回来后通知您，你可以预约复诊时间。”
其余的人就没有安德里这么好运了，他们在船上没有身份，连囚犯都不是，就是完全的非法人员。
而镇静剂这种东西在飞船上也是被管控的，不能随随便便就能拿到。
王昀说道：“等我一会儿，我看看能不能入侵这里。”
“行。”
苏潋环顾了一圈，然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他看到那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型的医疗储存箱。
这种东西一般是用于紧急情况下保存器官和脱离的肢体，以便进行后续的治疗，他打开了箱子后，就把林昱的脑袋放了进去，关上盖子后，再设置储存条件。
苏潋不是学医的，不太了解，不过上面直接就有大脑的选择，也不用他详细调了。
等弄好以后，他就把箱子抱了起来，余光中看到下面压着的一些文档中有一些死亡原因的字眼，他就腾出了一只手把下面的东西也抽了出来。
囚犯哈姆，自杀，解剖报告，布兰迪……
“苏，你在干什么？”
苏潋没细看就把文档连着箱子一起放进了口袋里，他回头说道：“来了。”
在他回去的时候，路过一个治疗舱时，里面的士兵还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苏潋的声音后，眼睛里出现了明显的震惊。
苏潋：“……”
他的反应非常快，直接按了一下治疗仓上面的休眠，药物迅速注入，两秒后，里面的士兵就闭上了眼睛。
二十分钟后，他们取得了足够的镇静剂离开。
“我刚才收到回复，他们已经拿到引擎了。”
以利亚现在是有点春风得意了，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欢快，“是那些修理师，不愧是专业人士，他们的动作比我预想的快多了。”
“我们直接离开？”
“对！”
希尔发出了欢呼，“好耶！”
开启的大门有凉风吹进来，苏潋注意了一下大门处的身份检查口，在关闭了白银后，这些东西也全都被关闭了。果然身份检查口是他熟悉的模样，两个金属柱子立在大门的两侧，上面有一个弧形，在开启后，中间会有一道淡蓝色的能量屏障。
可惜这个门不是他进来的那个大门，不然他还可以看看G12身份检查口先生在正常情况下是什么状态。
到了外面后，看着黑色夹杂着红色的天幕，苏潋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说道：“我们在里面呆了多久？”
王昀看了一眼时间，说道：“呆了六个小时。”
“竟然只有六个小时吗？”以利亚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我还以为我们在里面呆了好几天。”
“那个场景太影响我们对空间和时间判断了。”
希尔也打了一个哈欠，催促道：“走吧，我现在只想睡觉。”
下面已经站了一些人了，除了看到苏潋而变得精神亢奋的修理师们，以利亚的下属不仅人数少了很多，并且还都是一副破破烂烂的状态，不管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状态都是破破烂烂的状态。
以利亚和他们的眼睛对视都感觉到心底发凉。
他兴奋的情绪也被压了下去，说话的声音变得严肃正经，他说道：“我们已经拿到引擎了。”
没人欢呼，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说道：“我们拿到引擎了。”
“我们可以离开了。”
“……”
他们才慢慢地笑了起来，以利亚松了一口气，对他们说道：“返程！”
引擎好几米高，加上其他的连接部件，重量和体型都不是他们能直接拿走的，不过之前修理师们就做好了准备，他们带着牵引装置，将引擎放在一个带着履带的金属板上后进行运输。
其余人就跟在后面。
还好飞船上的人现在也没空管他们，林昱死了，副船长拉蒂重伤，逃离的囚犯还没处理完，他们没有遇到拦截。
他们就像是带着丰厚食物回去的勤劳蚂蚁，很不起眼地带着东西离开了这个金属小岛。
以利亚回头看着白银号，然后对着苏潋说道：“我能把这艘船炸了吗？”
苏潋：“如果你愿意把你全部的火力来做这件事的话，可以。”
“啧。”
以利亚打消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在远离了白银号一定距离后，以利亚开始联系0257，0257回复了他，并告知了他，在二十三分钟后，它会抵达目的地。
时间变得平静，明明现在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时间，但是所有人都安静得不可思议，除了从远处吹过来的呼啸的风，就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直到0257在他们面前降落，引擎的轰鸣声把气氛活跃，希尔小小的欢呼了一声，以利亚的脸上也重新带上了笑容。
苏潋看着它伸出了机械爪接引了这个新的引擎，然后朝着他们打开了登入口。
“你好。”
他把安德里手里的派克的半截身体拿了过来，然后把他递给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修理师，他们应该见过，但是显然苏潋没记住他的名字。
那个被叫住的修理师看起来有点受宠若惊，“你好，苏。你需要什么帮助？”
“派克，他受伤了，他说他不需要治疗仪，我没法处理，我想你们应该有办法。”
“是的，我们会处理的。”
苏潋看着派克被带走，然后才跟着以利亚他们一起上船了。
“安德里，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房间，我也给你开启了0257的权限，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诉0257。”
0257也说道：“你好，安德里。”
希尔疲惫地靠在一辆转运车上，对他们挥了挥手说道：“我先走了，，大家。”
以利亚转头对他说了一句，然后又转头对着安德里说道：“非常感谢你，安德里，趁着现在你的个人ID还能用，来帮我做点事吧……带着这么大一家子总是要生活不是吗？”
苏潋：“……”
他转过头，发现王昀已经转弯走到另一条路上去了，最后只能说道：“辛苦你了。”
两分钟后，他和以利亚他们分开了，同样回到了生活区。
走过那条安静的走廊上，苏潋的眉眼都放松了下来，他的手按在了自己房间的门上。
“艾维蒂斯。”
第035章
第
35
章
“欢迎回家，
苏潋。”
和往常一样的欢迎词响了起来，但是却不是他熟悉的温柔嗓音，而是冷漠无感情的机械音。
苏潋抬起头，
他面前的房间门也刚好从一侧滑开，空荡荡的，他面前没有人。
“艾维蒂斯？”
艾维蒂斯竟然没有来迎接他！
苏潋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恐慌，
艾维蒂斯不在这里，
艾维蒂斯出事了！
他急忙走了进去，
直到看到床上躺着熟悉的人影的时候，
他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艾维蒂斯躺在床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模样。
“原来是休眠了。”
苏潋的脸上带上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坐在了床边上，
然后低头注视着他的脸。
完美的五官，
连头型都是完美的，现在安静地躺在床上，
那昂贵的仿生皮肤上还带着健康的皮肤光泽。——他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在等待公主来吻醒的沉睡王子。
苏潋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汪汪呜呜……”
凑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用自己的两只前爪抱着苏潋的小腿，
热情地用自己都脑袋蹭着他的膝盖。
“凑凑，你去哪里了？”
苏潋看到这条丑萌的小狗，
心里也变得软软的，他的伴侣，
他的宠物，都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他用手摸了摸凑凑的脑袋，
然后两只手卡住了凑凑前爪的腋下，
把它抱了起来。
苏潋很少主动抱小狗，他最多就是让凑凑把身体蜷缩在自己都腿上打盹，
所以这个少见的主动的亲密动作也让凑凑愣住了。
它的耳朵往下面压，圆圆的黑色眼珠呆呆地看着苏潋的脸。
“傻了吗？”
苏潋现在心情愉快，他在凑凑的脑袋上亲了一口，然后把它放回了地上。
“汪汪？汪——”
在呆了两秒后，凑凑突然像是活了一样，它对着苏潋爆发了极大的热情，它甚至从地上一跃而起，然后直接把苏潋扑倒在了床上，用自己的嘴巴在苏潋的脸上和脖颈上乱蹭着。
“呜呜呜！”
“唔！”
苏潋的后背都压在了艾维蒂斯的腰上了，有点硬的质感还硌到了他的骨头，他低呼了一声。
“凑凑！”
凑凑也听到他的声音了，吓得立刻站了起来，对着他可怜兮兮地呜呜嘤嘤了起来。
苏潋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它的嘴筒子，对着它说道：“嘘，我们要小声一点，不然过会把艾维蒂斯吵醒了。”
凑凑歪了歪脑袋，等苏潋放开它的嘴巴后，它才小声地呜了一声。
“对，就是这样。”
苏潋觉得它还挺有趣的，脸上的笑意都加深了，还赞赏地摸了下它的脑袋，然后才转头看着床上的艾维蒂斯。
他又对着艾维蒂斯喊了一声：“艾维蒂斯？”
没反应。
苏潋也有点疑惑了，他和艾维蒂斯已经绑定了，他的声音应该可以唤醒艾维蒂斯才对，但是艾维蒂斯却没有反应。
“难道是没能量了？”
苏潋戳了下艾维蒂斯的脸，还挺软，然后就用手拉开了它的衣服，在艾维蒂斯的胸口有它的启动开关。
但是上面显示了艾维蒂斯的剩余能量还有百分之六十三，信号连接正常，程序运行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奇怪了……”
苏潋摸了下自己的下巴，之前艾维蒂斯都还是正常的，甚至还能操控记录仪跟着他，不可能在这短短时间就突然坏了吧。
看着艾维蒂斯安静的脸，苏潋陷入了沉思。
想了一会儿后，他的眼睛就移向了地上的凑凑，然后对着它问道：“不会真的要我把它吻醒吧？”
凑凑：“汪呜！”
听不懂凑凑的狗语，苏潋在纠结了几秒后，决定试验一下。
艾维蒂斯的唇形漂亮，唇峰看起来格外柔软又好亲，苏潋带着科研探索的精神欣赏了一会儿，他很是怀疑，设计师在设计它的时候是不是研究过不同的唇形，然后才挑出了这么完美的一款。
“还好是我的伴侣机器人，不然我现在的行为简直可以说是变态。”
苏潋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就低头亲在了艾维蒂斯的嘴唇上。
触感很软，也挺润的，苏潋怕不够还在它的嘴唇上舔了两下，确定给了它足够的刺激后才抬起了头来。
艾维蒂斯的嘴唇上多了一层水光，脸上看起来就多了几分色气。
苏潋：“……看起来还不错。”
他对自己的作品是挺满意的，但是结果却是残酷的，艾维蒂斯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不会是坏了吧？”
艾维蒂斯本来就有缺陷来着……
苏潋看着艾维蒂斯沉静的脸，心里又开始冒出了丝丝缕缕的担忧，就像是雾气一样，最后笼罩成一片将他的心脏整个都包裹。
“艾维蒂斯……”
一道灵光突然从他的大脑闪过，苏潋对着艾维蒂斯说了一句话，“我来接你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奇妙的开关一样，他话音刚落，艾维蒂斯浓长的睫毛就轻轻抖了抖，然后就慢慢地睁开了眼。
开始它的眼睛还是迷蒙的，但是在看到了苏潋后，它的眼睛中就多了一些让人无法拒绝的色彩。
苏潋的心脏跳动。
他懂了为什么有些人会选择和自己的伴侣机器人过一生了。不管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它的眼中就只会看到你一个人，而人类永远无法抵抗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诱惑。
它们和人类十分相似，还拥有大部分人类都没有的优点，忠诚，对你永远保持热情，毫无保留的爱你。
“苏潋，我很想你。”
艾维蒂斯坐了起来，然后贴近了苏潋的脸。
它的嘴唇还亮晶晶的，真的很难拒绝这样的一个吻，所以苏潋接受了它。
亲吻是人类表达感情的一种亲密行为，也是艾维蒂斯必备的技巧之一，它的舌尖比人类更加灵活，也更加粗糙。
或许在设计之初，为了增加体验感，艾维蒂斯身上一些看不见的地方和人类有些不同。
它的舌面上有一些突出的肉刺，纠缠住苏潋舌尖的时候，苏潋能感觉到那种神奇的触感，在艾维蒂斯用力的时候，神奇的触感就变成了微微的痛和麻。
除了舌头和人类不一样外，艾维蒂斯也过于热情了，它缠着苏潋汲取着他嘴里的液体。
苏潋甚至不知道它在做什么？机器人也不用吞咽的啊？哦，可能不是吞咽，是收集。
或许是察觉到了苏潋的走神，艾维蒂斯突然加深了这个吻，手臂也环在了苏潋的肩膀上，一个圈住的，让人无处可逃的姿势。
“嘶——”
苏潋没忍住嘶了一声，然后收回了发麻的舌尖。他可不是机器，他还有呼吸，也能感觉到痛。
他忍不住卷了下舌尖，眼神也变得复杂。
他觉得艾维蒂斯身上的这些东西……好像过于刺激了。
“……”
但是看着面前艾维蒂斯的无辜脸，苏潋又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过于古板保守了，其他人类在私底下都玩得这么大吗？？？
好吧，其他人类可能真的是玩得这么大，他想起了艾维蒂斯那种类繁多的第二形态了……
“苏潋，亲密行为有助于缓解压力，你这段时间过于焦虑了，现在你会放松了许多。”
艾维蒂斯的脸还带着关切的笑。
苏潋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确实有助于放松。”
“不过，你嘴里是什么东西？你的舌头好像和人类有点不一样。”
苏潋还是还有点好奇的。
“是的。”
艾维蒂斯点了点头，“是的，加上了一点特别的设计，除了接吻外，不管是前面哗——还是后面哗——都会让你感觉更加舒服。”
苏潋听完了它的话，脸上都呆滞住了，“……”
“那还挺厉害……”
艾维蒂斯的脸上也多了一点羞涩，他看了看苏潋，说道：“你想试试吗？”
苏潋：“暂时不用了。”
艾维蒂斯脸上顿时失望了。
苏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收回手的时候，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侧，然后他就碰到了一个东西。
一个指头大小的小圆球。
“艾维蒂斯，这个是什么？”
苏潋顿了一下，然后把那个小型记录仪拿了出来，放在了艾维蒂斯的面前。
艾维蒂斯微不可见的顿了下，然后才说道：“是记录仪。”
“嗯，记录仪，还是你的记录仪。所以这个记录仪为什么会跟着我？”
“我只是有些担心，苏潋。”
艾维蒂斯说道：“你在做一件危险的事，而且还没有带上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接我，这是一个不确定的期限。”
“虽然我很感动——”
苏潋微微拉长了语调，然后说道：“但是你这种行为还是太出格了，你的这个做法甚至侵犯了我的隐私。”
艾维蒂斯垂下了眼睛，看起来是可怜的模样。
苏潋又说道：“我先去洗个澡。”
他站了起来，看着艾维蒂斯的表情又说道：“放心，我对你其他方面很满意的，就算你有点缺陷我也不会抛弃你的。”
说完了，苏潋就卸掉了身上各种武器装备，然后脱掉了防护服后就顺手扔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只给艾维蒂斯留下了一个背影。
房间安静了一会儿，听到浴室里传来了细微的水声后，艾维蒂斯才从床上下来了。
它脸上的表情变得冷漠，在环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地上的凑凑身上。
凑凑也看着它，然后夹着尾巴，可怜地缩着往后面退了几步。
艾维蒂斯的嘴角翘了下，冷笑了一声后，嘴唇开合吐出一句冰凉的话语。
“丑狗。”
“汪呜呜呜……”
凑凑继续往后面退，最后缩到了墙角去了，委屈巴巴地把身体蜷缩成了一团。
苏潋把整个身体都沉进温热的水里，什么都不想，直到肺部最后一丝气体都被压榨出，他才从里面坐了起来。
水珠从他的身上滑落，显出了格外光滑白皙的肩膀。
“唉……”
他靠在浴缸壁上发呆了一会儿后，就叹了一口气。
烦恼的事情太多，他甚至不知道先思考哪一件，他好像是深陷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随着漩涡不受控的旋转，直到最后被漩涡吞噬。
身下的浴缸让水始终保持着最舒适的温度，但是在二十分钟后，浴缸还是发出了提醒。
“苏潋，为了您的身体健康，泡澡时间不宜超过二十分钟。”
“知道了。”
苏潋觉得这个语气有点耳熟，耳熟而没有危险性……唔，被泡得晕晕乎乎的脑袋已经不想思考太多。
他直接从浴缸中站了起来，擦干了身上残留的水珠后，换上了一根机械臂上递过来的衣服。
宽松，舒适，烘干的衣服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这让他彻底放松了下来。
苏潋打着哈欠出去了。
“苏潋，要先休息吗？”
“等一下……我要研究一下你的事……”
苏潋把身体靠在了艾维蒂斯身上，艾维蒂斯把他搬到了床上。
“还有我应该联系以利亚……”
苏潋摇了摇脑袋，努力让自己困顿的脑袋保持清醒，最后又闭上了眼睛两分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大脑已经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