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只不过百姓们的议论声并没有拦下沐云书和方蓉的脚步,不久后两人就消失在了人群中。一个小厮模样的男人此时走到了那救人的公子身边,低声道:
“三少爷,那方姑娘好像没有被您打动呢!咱们是不是失败了?”
被唤作三少爷的男人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荷包,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冷笑道:
“没关系,既然定了是她,她就跑不了!”
说着,他将那香囊扔给了小厮道:“去将我今日救了方家千金的事情传出去,越快越好,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借口拒绝我们袁家!”
“是,三公子!”
沐云书跟方蓉回到马车上后,方蓉气鼓鼓地道:
“这怎么什么事都能碰到,我根本不认识他,他说对我负责我就要嫁给他?不嫁就是我不知好歹,这是什么道理!”
方蓉气得心口发堵,可见沐云书一直没有说话,委屈地看向沐云书道:
“云书,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知感恩……我……”
“不是的!”沐云书回过神,朝方蓉摇头道:
“蓉儿,你没有错,那公子救了你,咱们可以用其他方式来还他这份人情,没理由一提到女子还恩就要用亲事去还,我们又不是赔礼的物件!”
方蓉连连点头,她想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只是一时间没想得这么通透。
沐云书又道:“这事好像不太对劲,蓉儿,不瞒你说,我之前叫阿泗帮忙查过与你议亲的袁三公子,我记得阿泗与我说过,那位公子极爱白色,阿泗所形容的,与刚刚那位公子很像。”
第418章千里姻缘一线牵!
听沐云书这般说,方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云书,你说刚刚那人就是袁三公子,袁朗?居然这么巧!”
“是啊,这太巧了!”
因为钰谷关很远,阿泗能打探到的消息也很有限,只知道这位袁三公子品貌都不错,能文能武,钰谷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要嫁他为妻。
这样一个寻不到缺点的人,婚事竟拖到了现在,实在叫人费解。
更令人不解的是蓉儿与这位袁三公子之前并无交集,袁家却一心想讨蓉儿回去做媳妇,今日还出了这档子事情,真是叫人摸不清头脑。
两人已经没有心思再散心,沐云书便送方蓉先回了方府。
回到方家后,方蓉就将今日的事情与方夫人说了。
方夫人倒没怎么多想,只以为是巧合,觉着两个孩子太敏感了。
她还感叹道:“那孩子竟主动说要对你负责么?这缘分都能写进话本里去了!”
方蓉见母亲对那袁朗竟然还颇为满意,气得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娘,怎么连您也这样说!按你们这样想,我和云书还救了那两个小娃娃呢,那我们是不是跟那两个小娃娃也有缘分!”
方夫人闻言嗔了方蓉一眼,“你怎么什么浑话都能说出口!人家只是说可以对你负责,又没强求,你以为你是什么宝贝疙瘩!”
嘴上虽然骂着,但方夫人其实也不舍得女儿远嫁,便没好气地道:
“得了,回头我会和你爹好好商量一下,看如何拒绝又不伤了两家体面,不过你也不许过分,怎么说人家也是好心救了你,咱们得好好答谢一下人家的救命之恩才行!”
方夫人始终觉着袁公子救下方蓉是巧合,便更加难以开口拒绝这门亲,正烦躁于该找个什么借口,不料袁三公子马下救了方蓉的事情竟然在京城传扬了开来。
英雄救美的事情总是传得特别快,百姓们对此津津乐道,说两家估计马上就要结亲了,都等着两家办喜事好在路边接喜钱。
方夫人听说此事后整个人都蒙了,出事那天云书提醒过她,要尽快做决定,以免多生事端,那时她还不以为意,觉着两个姑娘想得太多,哪承想事情转眼就不受控了!
她瞬间后悔起来,寻思多备些礼物去袁家答谢再道歉,不料她还没出门,袁家的人就先一步上了门。
与袁夫人一道而来的还有方家的姑奶奶,方锦诗,她是方蓉的亲姑姑。
一进门,方锦诗就笑呵呵地对方夫人道:
“嫂嫂,这可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我就说咱家蓉儿与袁三公子有缘,人海茫茫的,竟叫他们两个给撞见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这话让方夫人很是尴尬,可方家手足一向十分和睦,方夫人即便不高兴,也不好意思与这个小姑子红脸,只能讪笑着先将人迎进了花厅。
等人进了门后,方夫人才发现袁二夫人竟还抬了蒙着红布的礼物,很像是聘礼,这一路而来,不知被多少人瞧见了,这不是要逼婚么?!
方夫人心里暗暗生了几分恼意,正想开口,却见袁夫人直接将一本册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袁二夫人笑着道:“这亲事我们本也不急,只是没想到出了前日那档子事,我家朗儿说他救方姑娘的时候一时情急,当众将人给抱了起来!我儿担心这事会让方姑娘的声誉受损,便当众应承会对方姑娘负责!朗儿既然已经应承了,我这个做娘的如何还能拦着,怕方姑娘等得急了,便张罗了这些聘礼过来,有不周全的地方,希望方夫人不要介意!”
袁二夫人话说得客气,可却气得方夫人将袖子里的手捏得直响。
她怎么觉着这袁二夫人让儿子娶她家蓉儿,像是在施舍!
且她若不同意这门亲事,好像她们方家不明事理,以后蓉儿定是再难说亲了。
她正气闷地想着要如何拒绝,小姑子方锦诗却笑着对袁二夫人道:
“袁二夫人客气了,我嫂子怎么会介意,她高兴还来不及呢!说起来咱们朗哥儿真是个正人君子,救了我们蓉儿不说,还为了她的名声当众承诺要娶她,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儿郎!”
她越说越兴奋,不由拉起了方夫人的手,叮嘱道:
“嫂嫂,这个女婿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可要好好教育蓉儿,等她嫁过去后,定要用心相夫教子,孝顺公婆!”
方夫人不满袁夫人大张旗鼓地上门提亲,更不满小姑子自作主张替她应了这亲事,气得将方锦诗拉到了一旁,冷声道:
“锦诗,这亲事我们还在考虑,何时就应了下来?你刚刚那样说,我们还如何拒绝!?”
方锦诗惊讶地看着方夫人,一脸不解地道:
“嫂嫂,你什么意思?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推了这婚事不成?袁家是多么好的人家,袁三公子是多么好的女婿,他们愿意娶蓉儿,是蓉儿的造化,你可别耽误了蓉儿!”
她转头朝袁夫人赔了一个笑脸,又皱眉扯了一下方夫人的袖子道:
“人家把聘礼和庚帖都带来了,如此有诚意,嫂嫂你可莫要糊涂地伤了两家和气!你若拒绝这门亲,让袁公子的脸面往哪里放?你可别叫咱们方家落下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方锦诗的话将方夫人噎得心口发堵,可一时间又想不到反驳的办法,急得直捏帕子。
方锦诗也没管嫂子的脸色,走过去招呼袁夫人坐下,笑着对袁夫人道:
“袁夫人勿怪,我嫂嫂是太高兴了,跟我夸赞朗哥儿呢,还说朗哥儿救了蓉儿的命,以后定会让蓉儿好好伺候朗哥儿!还有,方家会给蓉儿准备丰厚的嫁妆,这是嫁妆,也是方家对袁家的谢意,以后蓉儿的,就是朗哥儿的,他们小两口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袁夫人满意地向方锦诗点了点头:“都说方家虽是商贾,但极懂恩义,重规矩,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能讨方家的女儿做媳妇我们也很高兴,方夫人将女儿交给我们,别的不敢说,我定会把她教导成世家媳妇的典范!”
第419章逼婚
袁夫人要讨他们家姑娘进门,说的不是会好好相待,而是让蓉儿成为世家妇的典范。这不就是要蓉儿去袁家学规矩?!
方夫人也做过儿媳,当然知晓要做一个被婆母称赞的儿媳,那就要日日忍受委屈,蓉儿性子洒脱,如何能吃得了这份苦?
她心中恼怒,再顾不得什么和气脸面,扯着嘴角走到主位上坐下来,对袁夫人道:
“袁夫人有所不知,我就蓉儿这一个女儿,她是否出色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只想她快快乐乐地在我身边生活!袁三公子的恩情我们记着,改日定会备上重礼去袁家答谢,不过可万别说什么负责任的话,他们本也没发生什么不是么!”
闻言,袁夫人和方锦诗嘴角的笑容全都僵住了。
袁夫人还没说什么,方锦诗就急得黑了脸,她实没想到事情已经推进到这般,她这大嫂还好意思拒绝这亲事!
“大嫂,你……你这是什么话,你这可是在耽搁孩子!”
她看了袁夫人一眼,忙又道:“抱都抱过了,怎能说没发生什么!?这事儿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蓉儿不嫁朗哥儿,谁还会娶?那时她可就要在你身边做一辈子老姑娘了,大嫂你可莫要糊涂!”
袁夫人放下了茶碗,脸上虽然还有笑容,但那笑容却未达眼底。
“是我鲁莽了,没想到我儿救人还救出了错处,方夫人,蓉儿姑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是已经有了心上人,还是有什么不能与外人道的隐疾?”
方夫人脸都白了,袁夫人的意思是若蓉儿拒绝了这亲事,不是蓉儿不检点,与别的男子有了首尾,就是蓉儿身子有隐疾,没脸嫁娶袁家。
她知晓,如果她拒绝,不止袁夫人这样想,那些议论袁公子与蓉儿亲事的百姓也会这样想。
在他们看来,方家没有理由拒绝袁家,若拒绝了,就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她是觉着袁家有些过分,可不应这门亲,蓉儿会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以后还怎么嫁人!
这个时候,她才觉察出袁三公子救了蓉儿的事情有些蹊跷,并不是云书多想了!
方夫人气得心都在滴血,却想不出什么应对的办法,还是作陪的方六婶开了口,对袁夫人笑道:
“袁夫人说笑了,我们只是觉着有些突然,且今儿也不是什么好日子,这么着急交换庚帖,大家肯定也奇怪咱们两家对这亲事怎么这么着急!是方家着急还是袁家着急,就不知道百姓会如何猜了!”
方六婶的话让袁夫人脸上淡然的笑容出现了几分龟裂,她暗暗捏了捏自己的衣袖,复又点起了头。
“瞧我,只顾着急定下这门亲,的确失了周全!那好,我今日回去就叫人去瞧日子,定会选个十全十美的日子再来提亲,绝不让方姑娘受半点委屈!”
袁夫人怕再坐下去,方家又想出什么借口拒绝这门亲,忙起身道:
“我便不叨扰了,方夫人若再想到什么要求,可以差人去袁家提,我们袁家诚意十足,一定会尽全力叫您满意的!”
说完这话,她就浅浅朝众人点了下头,也未等方家人相送,带着下人便走出了花厅。
方锦诗见状立即起了身,先是不满地朝几个嫂嫂看了一眼,随后才追上去送袁夫人出门。
等脚步声远了,方夫人才一脸愁容地坐到了椅子上。
原来觉得这亲事还不错,可现在却是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儿。
六弟妹的话只能让这事儿缓上一时,等袁夫人再来,她就完全没有借口再回绝这亲事了!
方夫人正犯愁的时候,方锦诗沉着脸折返了回来。
坐回椅子上掸了掸身上的灰,她才抬着下巴含怒道:
“大嫂到底什么意思?你可知为了给蓉儿寻这门亲事,我费了多少心思!你一句不舍得糟蹋了我的心思不说,以后让我如何面对袁夫人?!现在许多人都知道袁、方两家要结亲,左老王妃都说咱们两家能结秦晋之好是件喜事,你现在拒绝,不是打左老王妃的脸么?你又不是不晓得老王妃不喜欢皇后堂姐,你这样做,只会让老王妃更加不喜方家!”
方夫人之前没有拒绝这门亲事,也是觉得袁家门第不错,可她说的是考虑一二,可没有一口应下!
没有与小姑子红过脸的方夫人也难得地露出了几分怒容。
她冷声道:“前几日皇后娘娘寻过我,是娘娘让我仔细考虑蓉儿的事,不想蓉儿嫁去钰谷关!我知道蓉儿的亲事你费心了,可那袁二夫人明显不是真的喜爱我们蓉儿,不能因为咱们的脸面就毁了她一生的幸福吧!”
“大嫂,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毁了蓉儿一生的幸福?!你知不知有人排着队想嫁给袁三公子,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也不看看蓉儿是个什么条件,诗词不懂,女红不精,大大咧咧的一点也不温柔贤惠,你还想让她找什么样的?新科状元不成!别说新科状元,就是个普通的进士及第,都未必能看得上蓉儿!”
方锦诗数落了方蓉几句,越说越委屈,咬着牙道:
“你们现在日子好了,不舍将女儿远嫁,当初可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就想嫁那么远么?我还不是为了方家才嫁的!怎地,你们的女儿都是宝贝疙瘩,就我一个大冤种!?之前两家可以高高兴兴的把亲事办了,你再闹下去,这亲事还得结,但袁家对方家生出了不满,最后遭罪的还是蓉儿!我懒得与你们这些无知的浪费口舌,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她也未等方夫人开口,甩了帕子起身就离开了方家。
方锦诗离开后,方家几位妇人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们也不喜欢袁夫人的态度,可方锦诗说得没错,若没有袁公子救蓉儿的事情,这婚事还能拒绝,现在再拒绝,外面的人定会用肮脏的心思来揣测方家!
最重要的是,她们的确不想让左老王妃与皇后娘娘之间再生嫌隙。
苦想了半晌,几人也没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方六婶便道:“要不……请云书来问问,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第420章亲事背后的猫腻
听方六婶提起沐云书,方夫人抬起了头,心中莫名燃起了一丝希望。
“你说的对,还没到认命的时候,我这就去找云书想想办法!”
简单换了身衣裳,方夫人便坐着马车来到了沐家。
沐云书正在与吴婶学医,听到方夫人来拜访,便让吴婶先回去歇了,与林氏一起将方夫人迎进了门。
方夫人没有绕圈子,一见面就拉住了沐云书的手,含泪将今日的事情说了。
“云书,这事都怪我,你说那袁家公子救了蓉儿的事情不简单,我还笑你多心了,我……我可真是太糊涂了!”
方夫人越说越难过,一脸愁苦地捶着胸口道:
“我早该拒绝了这门亲的,是我丢不下袁家的门第,又舍不得蓉儿远嫁,一直纠结到现在,这才惹下这么大的麻烦!云书,我瞧那袁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蓉儿不嫁,他们可能不会善罢,可蓉儿嫁了,我又怕她以后吃苦受委屈,这可怎生是好!”
林氏将自己带入到方夫人的角色,想到昭昭远嫁京城吃的那些苦,心就跟着抽痛了起来,也急道:
“按说结亲是结两姓之好,你们已经委婉的拒绝了,这袁家为何还要执意求娶?实在有些蹊跷啊!”
这话让方夫人瞬间睁大了眼睛,“晚娘,你不说我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不是我觉得自己女儿不好,那袁家公子那么好,实在没必要在蓉儿身上费那么多心思!他们到底图什么啊?!”
这是沐云书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她本以为袁家着急给袁三公子办亲事,可能是为了遮掩外室、小妾之类的荒唐事,可她叫阿泗查过袁三公子,这些事并不存在,那袁家又是为了什么呢?
沉吟了半晌,沐云书看向方夫人道:“舅母,您说锦诗姨母为了这件事跟您吵了一架,锦诗姨母与袁家很熟么?”
方锦诗是方又堂的嫡亲妹妹,便是方锦音的堂妹,论下来,沐云书的确要称她为姨母。
方夫人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锦诗夫家虽然是钰谷关人,但我之前也没听说两家多么亲近!”
“这就奇怪了,我听舅母的意思,锦诗姨母似乎对这门亲事比袁家人还上心,说起来,这亲事成与不成,与锦3360诗姨母关系不大吧!”
沐云书手指轻轻敲击着木椅的扶手,是在发问,也是在努力地寻找着答案。
她之前没有在袁三公子身上查到什么问题,也许应该改变一下思路,去查一查其他的人。
“舅母,退一万步讲,这亲事咱们不应,他们袁家也拿咱们没有办法!不若您带着蓉儿先去广昭寺小住几日,袁夫人寻不到你,也无法提亲,这几日,我想办法查一查袁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查到原因,也许就能找出更好的应对之策了!”
沐云书的声音如冰玉相击,干净清冽,明明不是软语安慰,却让方夫人无比的心安。
她激动的点着头道:“好,云书,就按你说的办,我今晚就带蓉儿去广昭寺!你若有什么需要,与你舅舅说就是,他定会想办法做到!”
若是去调查方锦诗,那就不能再用方家的人,以免叫她发现生出防备。
不过为了叫舅母心安,沐云书也没有拒绝,应下后便与林氏一起送走了方夫人。
方夫人离开后,沐云书就寻来了罗三,打算让他去码头雇几个人扮成货郎,跟在方锦诗和袁夫人身边,看看能不能在她们身上找到线索。
罗三正打算离开,竟在门口碰到了墨归。
袁朗在街上救下方蓉的事情已经在京城传开了,阿泗得到消息自不敢对墨归隐瞒,很快就将事情告知给了墨归。
知道那日沐云书与方蓉是一起出的门,墨归怎还能坐得住,也顾不得身上的伤,急急出门来见沐云书了。
一见面,他就扶着沐云书的肩膀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拧着眉头道:
“出门怎么没有带童辉?可有被马儿伤到?!”
沐云书难得见到墨归如此紧张的时候,眉眼瞬间就弯了起来。
“那马儿不是冲着我来的,放心,我没有受伤!”
说到受伤,沐云书立即想起了墨归背上的伤口,又敛眉道:“不是叫你好好养伤,不要乱动!?坐下让我瞧瞧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
与葛老和吴婶学了这么久,沐云书大小也是一位大夫了,伸手就要去检查墨归背后的伤。
想到那日沐云书为自己上药时的情形,墨归立即按住了衣襟,红着耳根摆手道:
“我答应过你会好好养伤,怎会乱来,你放心就是!”
上次昭昭走后,府医过来给他诊了脉,说他火气太旺,叫他控制欲望,注意降火。
庸医啊庸医,这种事要是能控制住,他还是男人否!
避免再被阿泗那傻小子笑话,墨归急忙拉住了沐云书的手腕,一本正经地道:“我没事,咱们说正事!”
沐云书挑了一下眉头,她给他瞧病,怎么就不是正事了!?
不过蓉儿的事情的确很要紧,见墨归脸色确实不错,便也就没有再坚持。
她帮墨归倒了杯水,蹙眉道:“蓉儿的事情估计你也听说了,舅母刚刚来寻过我,她说本想为蓉儿推了这门亲,可袁家却很是不满,我现在怀疑,那日我和蓉儿遇到的事到底是意外还是袁家特意安排!”
“你是觉得袁家以这种方式逼迫方家同意嫁女?”
墨归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虽然与方蓉没什么交情,但他知晓方蓉对于昭昭来说很重要,既然如此,他就不会坐视不管。
沐云书点头:“现在也只是猜测,我只是想不通,袁家和方锦诗想要促成这门亲事,到底存了什么目的?”
最让她无法释怀的是蓉儿前世死于难产的这件事,她真的害怕这门亲事是一场阴谋。
墨归仿佛看出了沐云书的心事,温声道:“若是阴谋,他们定有所图,我们想办法诱出他们的目的就是!”
第421章年纪不小,可以自己纾解下
墨归的眼睛里似乎闪着星辰,看得沐云书心口发烫。
她从不知道,原来心意相通是这样踏实又温暖的感觉。
墨归拉着沐云书的手,轻轻在她手臂上摩挲着,“不用怕,你所担心的事情,我都会与你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沐云书性子沉稳,并没有那么容易被触动,可墨归的话总是能将她的心暖暖地包裹起来。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如今做事只想依从本心,不再考虑什么矜持不矜持的,伸手便捧住了墨归的脸,俯身便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了柔软的一吻。
这一吻让男人愣住,深邃的眸底瞬间蕴上星火,在沐云书要离开时拉住了她的手腕,将人直接拉进他的怀里,如千万次在梦里梦到的那般,吻住了那鲜嫩的樱瓣。
滚烫的气息瞬间将沐云书覆盖,她只觉温柔的轻吻逐渐变为缱绻交缠,天地间的纷纷攘攘似乎在这一刻全都停滞,门外是春风拂柳,门内春色更是撩人。
而墨归则是越吻越觉口干舌燥,明明唇瓣那么鲜嫩,可他所汲取的,并不是灭火的水,而是加火的柴。
肺腑里憋胀得不行,知道此时应该停下来了,可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如何拼命克制,却依旧停不下来。
直到发觉一双手用力地抵住他的胸膛,他才惊觉自己失了神志,忙侧过头,将头埋在了怀中人的肩上,似生怕心尖上的人看到他眼中的情欲,会觉着他孟浪。
可即便只是抱着,心中那火苗依旧无法被平息,搅得他的呼吸越发重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墨归咬了一下后槽牙,将唇瓣贴在沐云书耳边,哑着声音道:
“别动,一会儿就好!”
男人身上的木香在沐云书鼻尖萦绕,她调整了气息,转过头时,正见到男人用那红了眼尾的眼睛望向她。
沐云书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当然知晓这是什么!
虽明白,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涨红着脸竟张开贝齿咬在了墨归的肩膀上,觉着也许男人吃了痛,脑子就会清醒些。
不料男人的肩膀太过坚实,也不知道先痛的是对方的肩膀,还是自己的牙。
墨归看着那如幼虎般奶凶可爱的人儿,眼底一片柔软地将手腕凑到了沐云书面前。
“这里好咬一点,你留个章,我这个人以后就都是你的了!”
沐云书没想到能在墨归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她也没有客气,握住墨归的手腕竟真的咬了上去。
可到最后,她终是没忍心用太大的力气,松开墨归的手臂望着他道:
“既是我的,我就不会让你受到分毫伤害!我要星,要月,要你完好无损!”
这话让墨归的眸色越发深了,他想再次吻下去,可他知道自己已经处在失控的边缘,决不能再踏前一步了!
沐云书忙不迭从他身上站了起来。
墨归嗓子干的厉害,倒了杯水一口就灌了下去,他正将第二杯水喝到口中时,就见沐云书转过头,一本正经地对他道:
“我在书里读过,那个……是正常反应,别伤了身子!”
听到这话,墨归“噗”地一声把口中的水喷出了大半,将衣裳都弄湿了。
沐云书忍笑,叫这男人从前总是逗弄她,现在总算是能欺负回去了!
调查跟踪的事情皇城卫的人自是更加专业,两人商量后,墨归决定先让人去调查一下袁二夫人和方锦诗,看看她们是否有异常之处,找出袁家想与方家结亲的目的,再做下一步打算。
这件事刻不容缓,墨归便没有多留,叫上正躲在角落与宝珠聊天的阿泗离开了保信堂。
出了门后,墨归看着一直在傻乐的阿泗,摇头道:“又偷吃什么了?嘴角怎么那么红!”
阿泗下意识舔了一下嘴角,发现是辣油混合着宝珠的甜香味儿,想着刚刚投喂宝珠时,见她嘴角蹭到了辣油,忍不住吻了上去,他整个人几乎都飘了起来。
不舍得将那辣油擦掉,羞赧地看了墨归一眼,才发觉他家爷嘴角也是一片通红。
“爷,您出门还涂口脂了?没涂匀,我帮您擦擦吧!”
说着,他欠欠地伸出手去给墨归擦嘴角。
墨归伸出大手直接按在了阿泗的脸上,将他的脸都按变形了,嫌弃地道:“闲的,管好你自己得了!”
随后,他轻轻抿了一下唇瓣,扬着那高高翘起的嘴角,翻身跃上了马背。
因用了沐云书和吴婶调配的药膏,墨归背上的伤得到了控制,化脓的地方很快就结了一层痂,这伤便算好得差不多了。
他本就是个躺不下的人,伤一好便又回到了皇城卫上职,兄弟们见他回来都颇为惊讶,因他们去探望墨归时,是瞧见了墨归伤得有多重的。
几个押官见指挥使大人一脸春风地查阅着最近交上来的卷宗,都跟见了鬼一样。
“你们发现了没有,指挥使近来越发的不一样了,从前这罗刹鬼什么时候笑过!”
“你懂什么!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再过不久小公爷就要成亲了,他当然高兴!”
有人有不同的意见,努嘴道:“也未必因为成亲而高兴,我可是听说,裴姑娘回京后去镇国公府拜访过,能被第一美人探望,小公爷是因为这事高兴吧!”
裴清怜在京城是有不少狂热的倾慕者的,简直比楼里的名妓还要受人追捧。
这些倾慕裴淸怜的青年人自知配不上心里的白月光,就希望那些出色的人与自己的品位一样,于是就出现了不少“墨莲”党。
“裴姑娘去看望过小公爷么?怪不得小公爷的伤好得如此快!之前我还遗憾小公爷要迎娶的人不是裴姑娘,你们说裴姑娘回京,小公爷的亲事会不会生变啊?不知道第一美人和公主殿下,小公爷会选哪一个!?”
“两个其实都不错,但还是裴姑娘的才貌更胜一筹,裴姑娘不仅懂得医术,骑射和棋艺也是一绝,这么一比,咱们那民间公主的确普通了一些啊!”
第422章越发扑朔
几人正小声议论时,一人皱着眉头从一旁走了过来,冷喝道:“你们嘀咕什么呢?”
“李提举!”
“李提举!”
来人正是已经从干办擢升为提举的老李。
老李其实听到了几人的对话,知道他们误会小公爷与裴副使的妹妹有关系,但他并没有去和几人解释。
开玩笑,小公爷的心腹多了,以后哪还有他立功的机会!
要不是他先跟昭庆殿下混了个脸熟,怎么有机会参与纪家的案子,也不可能从一个从七品的干办,一跃成为六品提举!
这些个肤浅的玩意儿,根本就不知道殿下的优秀,就让这些傻子误会去吧!
在心里偷着笑的李提举高高地扬起了下巴,蹙眉对几个押官道:
“都没事干了么?成天抱怨衙门不给涨工钱,你们好好办差了么!?没事多学学我!要不是我舍生忘死地跟着小公爷办案,能有今天么?都给我该干嘛干嘛去!”
押官们受教地朝老李作了一揖,连忙转身办差去了。
老李笑着去摸脸上的胡须,结果发现胡子还没有长出来,失望地搓了搓脸,这才转身跨进了墨归的办公间。
从怀里拿出了一摞纸张放在了墨归面前,老李禀报道:“小公爷,派出去监视袁夫人和方家姑奶奶的察子回信了!”
察子是皇城卫中的便衣,为了减少曝光平时不回衙门,终日混迹于市井,老里就是从察子混上来的,手下有几个可靠的兄弟。
墨归翻阅了一下袁二夫人和方锦诗的行程记录以及社会关系,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眉头就皱了起来。
两人的行动轨迹十分简单,袁二夫人就如她与方夫人说的那般,去寺里求了吉日,并与家人张罗着聘礼,准备去方家下聘。
而方锦诗自那日从方家离开后,再没怎么出过家门。
她们没有与外人联系,墨归也很难推测出她们要促成这婚事的目的。
“方锦诗远嫁多年,回京后可曾拜访过什么故友?”墨归放下手中纸张,对老李询问道。
老李摇了摇头,“除了与袁家联系过,没见这方家的姑奶奶拜访过别家,说来她这人也挺奇怪的,并不怎么与人走动,察子说方锦诗的亲闺女派人来寻她,她三两句话把人支走了,连女儿都没见!”
事出反常必有妖,方锦诗不喜欢与别人接触没什么奇怪,可一个不愿意与人接触的人,却强硬地干涉外甥女的婚事,这不符合常理!
“你说她的女儿来寻过她?”
墨归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对老李道:“你去查一下她的女儿!”
“知道您会问起这个,属下已经查过了,不过属下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查到她的女儿名叫孟萱,去年嫁给了威明将军江浩,不过小两口成婚不久,江浩便随国公爷去了混同江,只留孟萱一人在家侍奉婆母。”
“方锦诗的女儿是江浩的媳妇?”
墨归略略惊讶了一瞬,江浩他是认得的,父兄都死在了十几年前的八王之乱中,江家只剩下江浩与他瞎了眼的老母。
为了撑起江家,江浩很是努力,年纪轻轻就中了武状元,颇受官家赏识,还赐了江家一块“忠义之家”的牌匾,这次江浩在混同江立功回来,定是会被加官进爵的。
方锦诗只有这一个女儿,女儿嫁回京城,母女分别一年,按说她应该十分想念才对,为何要拒绝与女儿相见呢?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墨归抬起眸子看向老李,吩咐道:“加派一些人手去查一查孟萱,事无巨细都要禀报给我!”
“是!属下这就去办!”
……
绿绦被清风扬起,似想挥走周身叽喳的鸟儿,那烦躁的心情就好比坐在镜子前的贤妃娘娘。
身子虽是养回来了,可贤妃眼角添了不少细纹,脖颈上的肉也松弛了不少,看着这样的自己,她忍不住抄起了手边的粉盒,用力朝铜镜砸了过去。
为何会这样?方锦音病了那么多年,最近只是好了一点,容颜竟有逆生之势,她只是病了一场,怎么如何都养不回来了!?
铜镜被铁盒砸出了一个坑来,让贤妃在铜镜里的样子越发扭曲。
贤妃身边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娘娘迁怒。
也难怪娘娘会生气,在这场夺嫡之战中,祁王殿下的胜面最大,可眨眼之间,纪家毁了,那些曾经支持祁王殿下的官员竟开始动摇,动不动就进宫向娘娘请安的诰命也都不见了。
官家虽然没有降贤妃的位份,但到底没有从前那么信任了,除了病重时来见过一次,至今再未来过。
再这样下去,这储君的位置,真的是悬了。
一个宫婢战战兢兢地蹲下身将掉在地上的粉盒拾了起来,放在了梳妆柜上,贤妃转过身看了她一眼,沉声道:
“袁家和方家的婚事怎么样了?”
宫婢小心翼翼地回道:“奴婢听闻方家本来想拒绝这门亲事,但袁三公子恰巧在街上救了方姑娘一命,如今都在传他们十分有缘分,也都知两家在议亲,这亲事应是八九不离十了!”
闻言,贤妃脸上总是有了一点快意。
方锦音懂得用煽风点火这一招,她又何尝不会借刀杀人!
纪家突然落败让她措手不及,她叫人去查了一下,表面上,纪家是因为那行军记录册曝光而获罪,可就算没有这个证据,左家的反水也足够让纪家陷入险境。
可以说是左家提供的证据加上那行军记录册,才让纪家没有半点翻身的机会。
左家本来会成为祁儿的臂膀,现在却与纪家做了仇,这一切的起因就是两家女儿的亲事。
让两家产生矛盾的是突然在坊间出现的话本子,话本子的源头她并没有查出来,但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数。
她本以为这件事是鄂妃那边的手笔,可那陈大人的夫人是沐云书所救,她想来想去,觉着这件事更有可能是皇后设计的。
她知道方锦音恨她夺走了官家的信任,所以即便方锦音的儿子已经不在,她仍然要用手段毁了她纪家,毁了她的祁儿!
毒妇,方锦音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毒妇!
第423章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虽然失去了娘家,但贤妃并没有气馁!
她和方锦音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她遭受的一切,早晚会十倍奉还回去!
方锦音以为寻到了一个女儿就可以翻盘了么?休想!一个市井中找回来的女儿,如何与她的祁儿相比,就算没有娘家助力,她依旧会将儿子送到储位上!
深吸了一口气,贤妃一边揉着眼角的细纹,一边对宫婢道:
“那蠢妇还在外头跪着呢?”
宫婢知道贤妃娘娘说的蠢妇乃是祁王妃,她朝宫院里的石头路上看了一眼,低声回道:
“是,娘娘,王妃还在院子里跪着呢!”
提起这个儿媳妇,贤妃就更加气闷!
这个蠢妇,若不是她总是夸赞纪初禾,怎会让那丫头生出想要嫁给祁儿的念头,如果不是纪初禾非要嫁给祁儿,事情也不会发展成如今这个样子!
这一切都是这蠢妇惹的祸!
当年单妙竹救了在外办差的老七,她想让老七在官家面前留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名声,这才同意老七娶了这个县官的女儿。
如今想来,她最大的失误就是答应了老七娶他想娶的女子!
在眼角上又敷了一些粉,贤妃才冷冷对宫婢道:“叫她给我滚进来!”
有人承受娘娘的怒意,宫婢们暗暗松了口气,快步退出了寝殿,看到跪在石头路上的祁王妃,宫婢忙不迭走了过去。
春日的太阳不烈,却也照得祁王妃脑袋发晕,整个人向前倾斜着,像是随时会栽倒在地上。
宫婢见她这样子,在心里默默替她叹了口气,但不敢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轻声对祁王妃道:
“王妃,娘娘唤您进去呢!”
听到这话,单妙竹眼窝一热,险些哭了出来,没人知晓跪在这里两个时辰有多么痛苦。
她正准备扶着地面站起来时,站在一旁的嬷嬷清了清喉咙,冷冷地道:
“王妃,注意仪态!您是王妃,跪有跪样,站更要有个站样!您要是学不好这规矩,等会娘娘训好话后,您还是要回来跪着!”
闻言,单妙竹脸色就是一白。
她一点都不怀疑嬷嬷的话,她知道纪家败了,母妃心中有气没处撒,就只能出在她的头上。
而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膝盖颤得不成样子,单妙竹忍着如刀扎般锥心刺骨的痛,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抖着干裂的唇瓣,她虚弱地道:“妾身牢记嬷嬷教导!”
那嬷嬷并没给单妙竹好脸色,整理了一下衣裳提醒道:
“娘娘罚您也是为了您好,祁王殿下近日身子不好,王妃若真心疼殿下,应知道回去后怎么与殿下说!”
单妙竹知晓嬷嬷在警告她不许跟王爷告状,其实她也没想过要告诉王爷,因为她知道说了也没有用。
在王爷心里,她的母妃温柔善良,他并不相信母妃会苛待她,只会认为她太过计较。
勉强扯起嘴角,单妙竹朝着嬷嬷点了点头道:“是我不小心磕伤了,小伤而已,我定不会叫王爷瞧见担心的!”
嬷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朝宫婢使了一个眼色,才叫宫婢带着单妙竹进了贤妃的寝殿。
贤妃此时已经回到了贵妃榻上,她斜倚在榻边,等着单妙竹朝她行礼。
膝盖的疼痛已经让单妙竹出了一身的冷汗,湿漉漉的头发黏在她的脸颊边,让她那本就不算出众的外表看上去更加狼狈。
可看到贤妃冷漠的眼神,她只能忍着剧痛一点点地跪在了地面上,朝贤妃行了一个叩拜礼。
贤妃淡道:“你可知本宫为何要罚你?”
单妙竹不敢抬头,恭敬回道:“儿媳有太多不足的地方,不管因为什么,母妃罚我都是对的!”
“你是在说本宫无事找事难为你!?”
贤妃冷笑着盯着单妙竹:“本宫问你,你为何要帮初禾排挤左小翎?可是有人教你这样做!?”
兄长让祁儿娶左家女为侧妃的心思她怎会不懂,他是想让左家女先与单妙竹相斗,之后纪家渔翁得利。
这两日她一直在想,莫非单妙竹瞧出了纪家的意图,于是故意向初禾示好,挑起了两家的对立?
可她与这儿媳相处这么久,实在没瞧出她有这个脑子。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教她这样做,如果这人是方锦音,那她就得让官家知道,那个看上去与世无争的皇后,背后其实是个操控人心的高手!
官家始终放不下方锦音,是因他觉得大皇子谋逆一事与皇后无关,若叫他知晓方锦音心思这般深沉,还会那般信任方锦音么?那份情迟早会变成恨的!
单妙竹被贤妃问得一颗心咚咚直跳,纪家的落败她的确逃不掉干系,可她一点也不后悔听了云书的话,如果她不这样做,最后被左、纪两家逼死的人就会是她!
而且,纪家看上去是王爷的助力,其实是王爷的拖累,王爷和纪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就算他日被纪家推上高位,也会成为贤妃娘娘和纪家手中的傀儡。
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王爷,她都不后悔踏出这一步!
咬唇挣扎了一会儿,单妙竹硬着头皮摇头道:
“儿媳不懂母妃的意思,儿媳以为初禾妹妹是纪家的人,所以才对她亲近了一些,完全没有想那么多!事情会发展到后来那个地步,实非儿媳所愿,更没有人教儿媳这样做,请母妃明察!”
看着单妙竹慌张的样子,贤妃抿唇收回了目光。
“量你也不敢!”
她是怀疑单妙竹,但她了解单妙竹懦弱的性子,没脑子也没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单妙竹是否被人指点才做下这些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如今还有用。
“本宫想让你离开祁儿,有无数种办法,你一个县官之女,能嫁给我儿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若还想当这个祁王妃,就给本宫老老实实的,再敢动什么小心思害了祁儿,本宫定不会轻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