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除夕,我们要请大哥和蓝雨去吃羊肉火锅团圆饭。11
我在视频号里看见蓝雨了!
蓝雨变成古装帅哥了!蓝雨变成偶像男神了!蓝雨又变成缉毒卧底了!
怎么全都死了!
趁着蓝雨放假,我把他叫来给自己的水果店当明星代言。
都当明星了,蓝雨还是那么会骂人。
最后好哥们儿依旧帮我认真地宣传了回。
没出三天,山与海の水果店出名了!
我就说蓝雨长得这么帅,美女粉丝肯定多!
怎么还有这么多男的?
他们说着什么自己是蓝雨的男友粉啊老公粉啊,通通都冲进来了。
不管了,赚钱最重要。
这么忙!段山那小子又溜到哪里去了!
我往后找了找,发现他正系着围裙帮客人称水果。
转过头,我操着练了半个多月的塑料普通话:“欢迎光临山与海の水果店。本店明星代言,品种多样,价格实惠,童叟无欺。”
“阳光葡萄九块九一斤。”
“橘子买五斤送两斤。”
“好吃下次再来!”
日子嘛,慢慢过,好好过。
民国篇:兰花
书斋里的朋友约我去红馆听曲,付够钱后头牌歌女如花便能单独上厢房唱李香兰的《夜来香》。
我从来没有进过这种地方,这次是朋友说带我见见世面,免得十七八岁的男人还跟小孩儿一样。
他这么说的缘故,是我经常带点新奇的玩意儿上私塾,譬如青漆的铁皮青蛙,譬如反光的万花筒。
我说这些都是大哥从西洋带回来的。
起初朋友也玩得上手,后来腻歪了便直白地撂下句:“雨顺,你不如写信让你哥给你带个西洋女人回来做老婆。”
“或者让你哥直接找个西洋女人结婚,说不定我们都能去喝杯喜酒。”
朋友经常说些不合时宜的疯话,听后我把玩意儿当成宝贝锁进盒子里,悻然地说别开大哥的玩笑。
我叫蓝雨顺,大哥叫蓝风迢,合起来就是风调雨顺,意为家业兴盛。
大哥天资过人,很早便跟着潇湘公馆的娄先生去了西洋读书求学,只有新年的时候才会回来。
我比普通人还要愚钝些,带着隐疾出生,好在族中世代为医,勉强能够保住我病殃殃的性命。
此时如花已经唱完那首《夜来香》,如水蛇般缠在朋友怀里喂他吃着水光潋滟的葡萄。
书斋里的先生确实没有教过我男女的情事,不过我背过许多经传,明白那句“男女授受不亲”,见状赶忙别开头。
“雨顺,说好你请我的。”朋友摸着如花旗袍下的白腿说。
我埋着脸点了点头,随即摸出钱拿给如花。
“小少爷,”如花倏地跨坐到我腿上,拿两只藕臂勾住我的脖子说,“第一次来玩?”
我烫着耳廓朝朋友支招,对方纨绔地笑了笑,并不打算立马搭救。
如花鲜艳欲滴的唇瓣贴到我的脸颊间,涂着蔻丹的指甲在我的颈间游走:“要不要如花给你唱歌?”
“你、你唱。”我往后倾仰了些身体,难以拒绝道。
“天涯呀海角——”如花缠绵地唱起《天涯歌女》,“觅呀觅知音——”
香软歌调停歇的空隙,厢房外突然传起阵聒噪。
半秒后,敞开的厢门赫然多了道高挺的暗色身影。
“阿雨。”熟悉而低沉的两个字足够具有威慑力。
转过头,我错愕地跟大哥面面相觑。
前些日子,大哥确实来过信说自己快要回国。
头次做坏事,没成想被大哥抓个正着……
真是衰成扫把星了。
扫了眼如花,走近后大哥不轻不重地扣住我的手腕,顺势牵着我起身向外走。
红馆外是条寂静的白石路,大哥沉默不言地走在前面,我只好垂着脑袋装鹌鹑。
月水茭白,鲜青芭蕉叶的浅影全然落到大哥的手背上。
从前有空的时候,大哥会抱着幼年的我练钢笔字,彼时我就喜欢盯着他的手看个不停。
大哥的手骨修长,指甲齐整,掌心纹理清晰,关节处还有些细微的褶皱,用力时隐约能够看见手背上有青筋浮现。
练来练去,我的字仍旧不算好看,大哥便会抽出戒尺教训我。
每次都是让我脱掉裤子打屁股。
从小打到大,大哥看我屁股的次数比我自己都多。
“大哥,我们没做什么。”我试图解释。
大哥没说话,唯独腕间束缚的力度收了收紧。
“大哥,我们真的没做什么。”我又争辩。
“惹了身胭脂水粉的味道不够,你还想做什么?”停住脚步,大哥居高临下地问。
我自然不敢忤逆,索性咬住下唇没再出声。
大哥蹙了下眉,用温热的指腹摩挲我的嘴唇,口吻变得温和:“饿不饿?”
听到这句寻常的问话,我误以为大哥不会再责怪自己,晃头晃脑地回答:“我要饿死了。”
后脑勺紧接着挨了记打。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提死,”大哥捏了捏我的耳垂,“不长记性。”
我直言:“大哥回来了,我太高兴了。”
大哥似乎淡声笑过:“想吃什么?”
“红烧肉。”我急声说。
家里请着买菜做饭的陈嫂,不过大哥每次回家都会亲自给我做饭,好吃到我恨不得把盘子舔了。
生病的缘故,每晚睡前我都要泡药浴,此刻大哥站在我面前守着,貌似没有要走的意思。
“大哥,你不回房间睡觉吗?”我只露出颗头。
“刚才说我回来了自己高兴,两个小时不到就要赶我走了?”看了眼手表,大哥对我说。
我急忙摆手说没有。
“放下去。”大哥按住我的胳膊。
我听话地照做。
半个小时后结束,当着大哥的面我又光着屁股站起身,伸手要去够睡衣。
睡衣被大哥率先拿到手里,同样没有要递给我的意思。
我不解地看着大哥,刚要说话却被截断。
“到床上躺好。”大哥命令道。
我懵着脸“哦”了声。
躺到床上,我探头偷看大哥的动向。
半分钟后,大哥带着干净的毛笔和两瓶墨水回来,分开我的双腿后坐到正中。
“大哥,你要做什么?”我注视着他的动作问。
“教训你。”柔软的笔尖落到腹部。
我被冰凉的触感弄得颤了颤肩头,这时方才大彻大悟:“大哥,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生你的气?”笔尖由下而上,平稳地添出劲瘦蜿蜒的叶片。
大哥喜欢描摹国画,我的房间里一直挂着他送的观音像。
往下看了看,我认出这次大哥是在画兰草。
索性大哥没用戒尺抽我屁股,这种惩罚我能受得住,于是松懈地当起画布。
水墨的颜色是大哥自己调的,花青加藤黄,花瓣再用蜀红。
闻到清淡的香味,我好奇地问:“大哥,墨水是什么做的?”
“蜜。”
花蕊正好落在微凸的乳头上。
笔尖轻软地扫磨着敏感的乳粒,我痒得半眯起眼睛,这会儿反应过来惩罚孰轻孰重。
“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大哥将虎口扣在我的腰际,盘问后脸与乳头挨得极近。
“唔……朋友说带我长点见识。”我坦白。
“想长什么见识?”兰花瓣向四周开苞,笔尖渐渐侵略掉淡粉色的乳晕。
“嗯……唔……不知道,”我有些委屈,“上次朋友问我什么叫‘观音坐莲’,我说自己房间里就有这幅画,他说不是这个意思。”
笔尖貌似停顿片刻。
大哥的睫毛长而密,凝视我时总是无法看清其中的情绪,像是幽深的黎明。
“阿雨,”大哥靠近我,“你想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