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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銥誮

    ,简直是神作好吧?呜呜,你说人家歌唱得好听就算了,成绩还断层碾压,关键长得也帅……天呐!上帝到底给他关了哪扇窗啊!!!”

    说到这里,高个女生异常激动,双手配合,紧紧捏住了对方的胳膊,开始猛摇。

    “等等。”女生被她晃得头晕,眼镜顺着鼻子滑下来。她用空着的手扶住眼镜的鼻托,将镜框抵回去。随后又从兜里掏了手机出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微博:“陈硕不是没露过脸吗?你怎么知道他长得好?”

    “去年官博在成人礼当天发的新歌MV海报,你没看啊?”高个女生点了点她手机页面,说:“诺,就这张。我愿称之为,古希腊掌管氛围感的神!”

    “单靠面具之下那双半遮半掩的含情桃花眼,我就敢打包票,陈硕本人一定是帅得人神共愤!”

    “拉倒吧。”女生手指继续往下划,随意道:“没听过那句话吗?男人的帅气程度全部源自女人赋予他的想象力。”

    “你别不相信哈,我把话撂这儿。陈硕要真在我们学校,绝对是新一届校草,没跑了。”高个女生嘴里废话不停,探身摁电梯:“除非……”

    看清面前的人,她话音猛地止住。

    “除非什么?”戴眼镜的女生半天没听到她后面的假设条件,满怀好奇地从手机里抬头,扯了扯她的外套袖子,催促道:“庄晓雅,你赶紧说啊,别卖关子了。”

    “除非……有人能不戴面具,还帅得人神共愤……”

    “?”

    顺着好友呆滞的目光,徐音转身就看到了墙边的季南。

    一眼万年。

    她难得没有再接着对庄晓雅这句话进行反驳。

    这天,A教的玻璃门意外大敞着。

    此时正值金秋,太阳坠落于白日西面的尽头,风总是一阵阵地吹来,槐树花叶响声婆娑。

    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醉人的清香。

    前段时候市区雨水连续,只在今天午间,短暂地放了会儿晴。

    教学楼门口水泥地上的潮汽还未完全被阳光蒸发,凹凸不平地蓄积着水滩。

    滩上碎光点点,金辉耀眼。

    那一刻。

    徐音莫名想起了纳兰的一首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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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忘,但也快了。”

    *

    “叮——”

    清脆的电梯铃响,打破了教学楼大厅空气中汹涌流动的暗流。

    随意瞥了眼满屏绿泡的微信界面,季南没再纠结,直接揣起手机,提步,准备上楼抓人。

    结果刚抬脚,就被人绊住。

    季南旋即歪头,朝面前看入神的两人笑了下。

    “同学,让让?”

    估计是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说话,徐音短暂愣了一秒,呆滞点了点头,正准备出声答应时,却被旁边的庄晓雅猛地往回拽了把。

    她稍稍皱眉,回身看。

    果真,冤家聚头。

    只见温宁正耀武扬威地环胸堵在电梯门中央,眼含不屑地瞧着她们。

    “喂。”温宁表情不太好看,语气听上去更像是窝了火:“都堵门口干嘛?赶紧让开啊,不会吗?”

    “……”

    听她这一派理直气壮,徐音可算切实见识到了“恶人先告状”的典型。倒打一耙的本事真就让她练得炉火纯青,挑事的语气更是隐隐约约。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庄晓雅立即应激,冲上前应战:“你!”

    结果刚吐出一个字,便被旁边的人打断。

    “会。”徐音弯眉,好脾气地挽着庄晓雅,又指了指杵着的季南,笑盈盈道:“不过呢,得分个先来后到。”

    她先是就着这个姿势耸了耸肩膀,然后才慢慢悠悠道:“毕竟,是人家提要求在前。”

    “那就只能委屈一下温大小姐,往里挪挪。”

    “?”还没等温宁弄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徐音就直接拉了庄晓雅,毫不客气地往进挤。

    温宁脚步接连后退,等反应过来时只能慌乱抬手,撑身靠在了最里侧门前的悬空铁杆上。

    这才得以避免了一些狼狈发生。

    憋了一肚子的火瞬间爆发,她怒极,顾不得再维持人设,抬眼就要撒泼。

    不想又撞见了一个眉眼含笑的少年。

    虽不比陈硕近乎妖异的完美五官,却也是胜在面容清秀。

    何况这位看起来,貌似更平易近人一些。

    刚在陈硕那儿吃了好几次瘪的温宁,当即改变主意,忍气吞声咽下了卡在喉咙边的脏话,竭力缓和好神色。

    之后她难得通情达理,任凭两个新室友挡在自己身前,一起等待少年进门。

    见状,季南挑了挑眉。

    没再多说什么,便提步走过来,摁了个楼层。

    ……

    与此同时,三楼辅导员办公室内。

    季繁目光死死盯着手里那张被人画得乱七八糟的五线谱,头顶一团黑线。

    而始作俑者悠哉惬意,正懒洋洋地倚靠在棕皮沙发背上,半眯着眼,大爷似地看向她。

    “‘儿’字的转音不对。”

    陈硕啧了一声,慢掀眼皮,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重唱。”

    季繁苦兮兮地从A4纸里探了头出来,回视,拧成一团的眉头满含不耐烦。

    眼神在空中交汇,陈硕饶有兴致地倾身,观摩起她的模样。

    下一秒,他蓦地低笑了声。

    “很好笑?”季繁的秀眉微蹙,私心觉得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

    明明知道自己五音不全,还非得拉着她一起淌这次的浑水。

    外人面前倒是装得挺人模狗样。

    结果刚把其他人一支开。

    坚持不过三秒,就暴露了以她为乐的本性。

    他好像总是这样。

    喜欢逗她。

    偏她自己还不长记性,辨不得他话中真假。

    只能在一次次期待后落空。

    或许也正因如此,失望累积而爆发。

    一年前的他们才会闹得近乎决裂。

    联想到当时的场景,季繁自得知陈硕死皮赖脸报考了与她同所大学消息以来,内心中压抑积攒的那一分困惑、两分惆怅、三分迷茫与四分逃避。

    立刻汇聚成了此时的十分委屈。

    就像是。

    偏风来时不逢春,他本无意惹惊鸿。

    季繁的思绪有些许飘忽。

    印象里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刚上高二的那个暑假。

    彼时,她转来北辰附中不过一年。

    可这短短十个月的时间里,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不知是不是换了新生活环境的原因。季繁初入北辰附中,成绩便一落千丈。

    尽管她没日没夜地投身题海当中,然而呈现出的效果,依旧不能如人意。

    母亲怒其不争,扬言要她自生自灭。焦虑无处释放,连番的压力就如同海浪般,骤卷袭来。

    那段时间,季繁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她开始不自主地想念此前时光,依靠着零星回忆度日。

    季繁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要活得这般小心。像一件可有可无的垃圾,忐忑不安地面临着随时可能被抛弃的命运。

    思想陷入困境,她一度想以极端寻求安宁。

    深夜时分,月色常凉得瘆人。

    季繁卧室大开的窗边,种了一株海棠。

    过了花开季节,似有若无的衰败落叶偶尔也会随冷风飘进来。

    她无力地蹲在墙角,颤着手指敲打字句,给微信置顶联系人发了条消息。

    十分钟后,屏幕亮起白光。

    没有营养的广告弹窗刺得她眼睛生疼。

    季繁烦闷吸了吸鼻子,随手把没有回信的手机扔至床边,慢慢环手抱住膝盖,将脸埋进去。

    一直等到天际泛白,她终于收到了对面发来的微信:【如果有机会,一定。】

    他慷慨给予她生命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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