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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家这个词,像是久远的事情,喃喃着,「我哪里还有家啊?」

    早在六年前,就没了。

    三楼的

    07

    病房里,住着一个头发花白,眼睛瞎掉的女人。

    她手里抱着的那个娃娃,是从小陪着我长大的小兔子。

    只可惜,它脏了,我厌恶把它丢进了垃圾桶。

    是我妈又捡了回来。

    曾经,我也拥有过一段幸福的家庭。

    可惜,我妈说,这一切被我自己亲手毁掉了。

    A

    市的大型娱乐场所里,摆放着一棵人人艳羡的发财树。

    每到特定的时间,发财树就会显现,亦如人类的贪恋,无限放大。

    发财树的繁茂,就如同让人失去心智的药,而那根就宛若侵蚀心脉的工具。

    一点点地把人榨干。

    而我爸就是其中一员。

    当年。

    傅晟砚的家里人得知我的存在后,就去找了我爸妈。

    让他们劝我跟傅晟砚分开。

    从我和傅晟砚谈恋爱的第一天起,我爸妈就见过他了。

    他们也很喜欢傅晟砚,认为他是个良人。

    傅晟砚为了我,离开了傅家。

    去工地搬砖,赚的辛苦钱,一分不少的都给了我。

    他连水都不敢乱喝,就这样,熬了一周。

    就这样一周赚了一千块,除去一个月的房租,我们还剩五百。

    可偏偏傅晟砚那晚发了高烧,去医院吊瓶,花了四百多。

    一个晚上的时间,赚来的钱,只剩一点点。

    傅晟砚退烧后,就去工地继续搬砖。

    也就是同天,我接到了我妈打来的电话。

    说我爸在

    A

    市不仅把家里的一百万输光了,还欠了五百万。

    我妈在电话里,用尽了毕生会的脏话,辱骂我。

    跟我妈匆匆抵达

    A

    市,见面的第一下,我就被她狠狠甩了一记耳光。

    「五百万,你知道我们要用几辈子才能赚到吗?」她看向我时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仇人。

    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捂着脸,茫然地看着她问:「我爸为什么要去?」

    她说:「还不是为了你,给你攒点嫁妆钱?」

    我几乎崩溃地吼出那句:「我跟傅晟砚八字还没一撇,你们在给我瞎谋划什么?」

    事情比我原想象的还要糟糕,五百万是大事,我爸的死也是。

    他受不了打击,从十一楼一跃而下离开了。

    欠下的钱,算在了我跟我妈的头上。

    我主动找到了傅家,拨通了傅晟砚母亲的电话。

    乞求她能帮我还钱,钱算我借的。

    傅晟砚的母亲心善,听到我家里的事情后,答应了。

    条件是离开傅晟砚。

    我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答应了。

    隔天,我就带着我爸的骨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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