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温淼淼喊了一声,娇娇笑眯眯地朝她看去,赵天成也站起来,“淼淼。”“你还喜欢刻这些呀”,温淼淼有印象,从小赵天成对雕刻就很有兴趣,要不是去当兵,说不定他还能真能做起雕刻大师。
话题展开后,赵天成将自己这几年刻的东西全拿出来,就在窗户边上给她看,“那边很冷,所以做起来特别慢,一共才刻这几样。”
娇娇偶尔在旁边插话,“天成叔叔,你真的好厉害,你是超人吗?”
赵天成挠挠脑袋,憨笑这说:“我不是超人。”
沈星辰走过来时,恰好就看到这一幕,温淼淼和娇娇正在和一个男人聊得很开心,三个人说说笑笑,赵天成还指给他们看,他雕刻过程中哪些部位比较难。
沈星辰心里一阵不舒服,尤其是温淼淼对赵天成笑的时候,那个笑容在他眼中就很刺眼,其实真的是他想多,温淼淼的笑点不是赵天成,是娇娇,对赵天成非常崇拜的,也只有娇娇小朋友。
“淼淼”,沈星辰忍不住叫一声,温淼淼只是看他一下,没有多余的表情,反倒赵天成问他有没有吃饱。
表面风度还是要维持的,沈星辰没有失态,客气地说,“吃饱了,很好吃,谢谢你。”
“应该的,以后多跟淼淼带娇娇过来玩哈。”
临走前,赵天成还把那只木蝴蝶送给娇娇做礼物,娇娇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真的会惊着它,连走路都轻手轻脚,还不让他们大声说话,看得出来,很喜欢这个礼物。
但这扎了沈星辰的心,他甚至第一次幼稚地问:“娇娇,你喜欢爸爸还是喜欢那个叔叔?”
娇娇抓着木蝴蝶,生怕爸爸要给她没收,“我喜欢爸爸,我最喜欢爸爸了。”
听到这个答案,沈星辰还略微满意,不过娇娇的回答不重要,他更想知道另一个人的答案。
原来吃醋是这样感觉,沈星辰总算见识到了,这一天他坐立难安,再想到和淼淼结婚却没有婚姻之事,胡思乱想着万一她想退婚怎么办。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还记得当年在大队时,他还笑话过杨超,追女孩就追女孩,怎么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的,杨超端着洗脸盆,推了他一把,“你小子别得意,迟早有一天,等你遇上心上人,可能比我还要坐立难安。”
一句话还真被他说中,可惜兄弟早去了另外一个遥远的地方,沈星辰盯着娇娇看,轮廓跟杨超长得特别像,他一直寄予等娇娇长大后,告诉她她父亲是个英雄,而温淼淼的出现,也改变了沈星辰很多,比如,他很久都没有想起以前的那些事,心里的负重感也减轻一些。
温淼淼打算和钱梅花去一趟春丽家,不去的话,钱梅花今晚又得要一夜难眠,她出来跟沈星辰说:“你先带娇娇回去,我今晚不一定回家。”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你”,沈星辰眼巴巴上前,“淼淼,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什么话?”
沈星辰地盯着她看,“那等你回来再说。”
阳光从他背影反射过来,像是度上一层金黄色的光芒,沈星辰剪着干净利落的发型,表情认真时的模样简直就长在她审美点上,差点让她想把之前事情一笔勾销,上前先抱住他。
幸好理智占了上风,温淼淼赶紧收起内心的想法,看上去有些不耐烦,“磨磨唧唧的,有点就早点说。”
“很重要的话。”
“哦。”
钱梅花洗个脸,擦了雪花膏,催着温淼淼动作快一些,并对沈星辰说:“要是困了,就去房间休息会儿,我和淼淼去去就回。”
她不会骑自行车,温淼淼骑着车带她,路上,钱梅花再次说起娇娇事情,她觉得温淼淼现在对娇娇好,还是因为没有自己的孩子,“淼儿,你和星辰结婚也有段时间,该要个孩子,等生了孩子,你们才能真正组成一个家。”
以她和沈星辰现在的关系,说要孩子为时太早,温淼淼更没有生小孩想法,再过两天,等她新婚满月可以出门,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市场打听摊位,她打算从小买卖做起,先把自己事业搞上去,这才叫底气。
这些想法不能跟钱梅花说,温淼淼没多话,反而劝她不要管春丽生孩子,感情到了肯定会生,钱梅花没吱声,反正这件事后,她得有段时间不会在春丽面前提到这事。
春丽今天依然请假在家休息,春丽妈见到钱梅花,心里有气,表面上没有怠慢,“亲家母来了啊。”
春丽还在休息,主动起身叫了一声妈,钱梅花让她赶紧躺下,“不用起来不用起来,你好好休息。”
温淼淼不方便进家门,只能坐在小院子里,春丽看到她也来,硬是从床上下来,她本来就是装的,只是在钱梅花面前,还需要表现出很虚弱。
钱梅花先自我道歉,说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春丽爸不在,她妈和钱梅花性格差不多,“亲家母,你说的道歉我可以接受,但这件事让我们家心寒的不仅仅是你,还有伟民,我将闺女嫁给他,不是任由他这么不管不顾的。”
钱梅花立马为儿子辩解,“这事跟他无关,他不知道。”
“他作为丈夫都不知道,真的有把我家春丽放在眼里嘛,亲家母,你先回去吧,最后态度还要取决于温伟民的。”
温淼淼偷偷跟春丽比了个ok的手势,只要她在强势一些,那么搬出去住这事十有八九能成功。
钱梅花吃了一个鳖,跟温淼淼又返回,不开心地说道:“这一家真的想得起来,你哥平时工作那么忙,哪里有时间顾得上这些。”
“那也没办法,现在嫂子家对他不满意,要么两人干脆离婚得了。”
钱梅花一听这话,脸色一变,“你这个丫头,胡说八道什么,他们才结婚几年,怎么可能离婚。”
问题又回到原点,钱梅花叹口气,“那就先等你哥回来再说。”
娘俩到家后,院子里没人,温淼淼走到屋内,见淼淼已经睡着,沈星辰坐在她的书桌上,旁边放着的,正是他们两人互相通的信,他手里拿的,是温淼淼以前写过的开店计划书,有灵感时就会写写画画。
温淼淼一把抢过,有些不开心,“沈星辰,你怎么回事,干嘛随便翻我的东西。”
钱梅花闻声过来,“干嘛呢这事,淼淼,你不要对星辰这么凶。”
沈星辰安抚着,“妈,我没事。”
下午他是无聊加好奇想着坐淼淼以前的地方,知道是温淼淼隐私,沈星辰只翻了两三页,因为前面的他没有看懂画得是什么,后来经过她潦草的字,才大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沈星辰最惊讶的其实不是温淼淼有做生意的想法,是她字写得龙飞凤舞,很有笔力,不像是初中毕业生的文字功底。
那是必然的,作为大明星,温淼淼经常需要签名写字,也练就她好的文字。
*
冷静下来后,温淼淼又有些后悔,她写的那东西就在抽屉里,没拿锁锁上,甚至昨天和娇娇玩,抽屉门都没关上,估计沈星辰是随手翻到,自己反应不应该那么激烈。
可淼淼不好意思跟他道歉,沈星辰居然也没有主动搭理她,这让淼淼更拉不下脸。
钱梅花装了点家里晒的东西给他们带着,三人正式结束这趟温家之行。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到航天家属院时,看门的兵哥哥跟沈星辰打了声招呼,走到门口时,他的一个同事也向他们问了个好,除此之外,连娇娇都能感到气氛微妙,一直都沉默着。
回到家中,沈星辰打开电视,让娇娇坐在客厅,“爸爸有些话要跟淼淼姨说,你坐着不要乱跑。”
娇娇听话地点点头,忽然强调,“爸爸,我赢了。”
沈星辰一时没反应过来,娇娇自言自语道:“你又惹淼淼姨生气了,我没有,我一直很听话的。”
这下他想起来了,他们父女之间,还有承诺,要一起把淼淼留在一起。
他过去敲房门,温淼淼故意问:“谁啊?”
知道是他,娇娇没那么大力气。
“淼淼,我能进来吗?”
“有什么事情?”温淼淼自己去开门,沈星辰进去后,却将房门反锁,“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你是不是抓着点理就不饶人啊,下午那事,我承认我态度是有些不好,但你……”,话说到一半,沈星辰握住她的手,“淼淼,我没有生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那你想说什么?”
沈星辰原本是存了很大勇气,想要告诉她自己心里的感觉,告诉她自己看到她和那赵天成在一起,浑身都不对劲,甚至连实验室的数据都不想记住。
但再看温淼淼曾经跟自己写的信,以及她认真地对未来的规划,沈星辰改变主意。
“淼淼,对不起,我不小心看到你写的内容,我想说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我永远都在背后支持你。”
温淼淼绝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还担忧该怎么跟沈星辰开这个口,这个时代,做生意虽然赚钱,但还是被不耻的,更何况沈星辰是高科技人才,跟摆地摊做生意就是两个极端。
她仰起头看他,那双眸子永远都如水一样干净清澈,“沈星辰,你知道我写得什么吗?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没太看得清楚,但我希望不要因为嫁给我去改变你自己,我们以前就说好的,要一起进步,一起成长。”
“我要做的不是其它事情,是想摆地摊做生意,这个你也能接受。”
沈星辰根本就没放在心里,“当然可以接受,现在国家有私有化经济了,未来想要发展,必然需要开放,我爱人还挺聪明的,选择了将来就前景最好的一行。”
“未来是未来,现在你或许会被人嘲笑,别说其他人,就咱们周围那些邻居,她们肯定会说三道四,你都不介意吗?”
沈星辰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从来不介意其它人说什么,淼淼,三人成虎,如果过多关注别人说什么,可能会对我们生活造成影响,以后你也可以试着不去想外界那些事。”
沈星辰确实一直我行我素,他爹想让他留学读经济学,他非要去攻读物理,他爹希望他去管理工厂,他却消失几年不回家,要不是他爹势力比较大,还真以为他不知道去哪里遇难了。
沈星辰平日看起来沉默寡言,一看学识和教养就很好,其实他很固执,他想走的路,想要做的事情,谁来劝解都没有用。
比如他去国外第一次受到歧视后,就想起那句为中华崛起而读书,那便是他梦想埋下的种子。
现在他希望用自己的态度去改变温淼淼的想法,不管任何时候,有梦想都不丢脸。
温淼淼看着他炙热向阳的脸,内心充满好几种复杂的情绪,她转过身,不再去看他,“沈星辰,不要对我这么好,你这样我很痛苦。”
好了,回归到感情问题上,星辰同志还是有翻车无能为力的地方。
他着急地也跟着转身,到她面前,“淼淼,赵小青已经从队里离开了,她说的话,你不要相信,我心里除了你没有别人。”
“不是,你心里或许没有别人,但也没有我,沈星辰,你忘记了吗,那是你自己说的,你说娶我不是因为爱情,是对我的可怜,我温淼淼需要你施舍吗?”
他根本不是这么说的!
婚姻之事,岂非儿戏,沈星辰怎么可能为了对一个人的可怜而结婚,温淼淼有在偷换概念,当时他只是不太明白对温淼淼的感情。
但听到她不想嫁人要离家出走,娶她是他的第一想法,现在回想,他是早就对她不一样。
也许从第一次见面,她漫无目的地带着他围着海城乱转圈开始,也许是她不知害羞地说对他一见钟情开始,温淼淼在他心里一向是特殊的。
他也从未见过这么有趣可爱又漂亮的女孩子。
“淼淼,我对你不会是施舍,从开始就不是,如果你不想原谅我,我可以继续等的,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你,只要你别离开我就行。”
温淼淼神气地坐到床上,“那你先认真回答我几个问题,一个都不许骗我。”
“那赵小青和你什么关系?”
“同事关系,她负责后面工作,不过在我离开队里时,有感觉到她或许对我有其它意思,但是我没有回应。”
“为什么没有回应。”
“我对她没有感觉的。”
“为什么没有感觉,我看人赵小青长得漂亮,文化程度也高,跟你不是正好合适吗?是不是因为当时你心里还有其它人?”
“不是,因为我以前从未想过结婚,做我们这一个事业,有些人可能突然几十年都回不了家,如果不是超哥出事,留下了娇娇,我已经报名了另一个计划,会在山里待一辈子的。”
如果那样的话,他和温淼淼也永远都不会认识。
第31章
今晚能不能在这里睡。(……
经过一番盘问下,
温淼淼总体还算满意,可以想象,在沈星辰过往的人生中,
肯定吸引过无数个女人的注意,优秀的人身边总是不缺乏追求者,
但不管他以前是什么样的,
从今往后,
沈星辰只能是她温淼淼的人。
温淼淼一双美目暗含水波,说出的话很严肃,
“我对感情有很严重的洁癖,
你现在跟我结婚了,
要是再敢和乱七八糟的人联系,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我保证,你是我唯一一个爱人。”
温淼淼哼哼道,她嘴上没再说什么,
但内心里默默承诺,她也不会拖后腿,会努力配得上他。
沈星辰一喜,
坐在她的床边,
抓住她的手指,“所以淼淼,
你原谅我了?我们现在和好了嘛。”
“那当然还没有,鉴于你前科比较严重,就再观察观察吧。”
温淼淼非常傲娇地起身,沈星辰扑了一个空,心里空落落的,
不过好在有进步,他自我安慰,感情也跟做实验一样,不可能一下子就得到正确结果,得要循序渐进下得出真理,这么想着,他觉得今天还是收获颇多的。
这个时候已经有调休制,平时沈星辰时常泡在单位,调休的时间很长,所以偶尔不去单位一点问题都没有,第二天,沈星辰做好早饭,临走前叮嘱淼淼,说中午和晚上他都会从食堂带饭回来,让她不要进厨房麻烦了。
这几天在温家,她一直东奔西跑忙碌着,沈星辰单纯地想让她休息一下。
工作时间过得也很快,实验室数据基本没什么大问题,他现在做的东西跟以前相比,本就简单轻松,快要到下班,沈星辰将东西收拾好,拿着票打算去食堂打饭,出来到门口,正好看到姚远穿着运动衫,手里抱着篮球,从对面走过来,“星辰,一起去打篮球吗?”
“你去吧,我不去了。”
自从沈星辰结婚以后,姚远发现他变化很大,得亏他以前觉得沈星辰性格闷,不会讨老婆欢心,原来是他识人不清。
这年代,大院里的运动非常有限,男人们最常做的就是打球,排球乒乓球篮球都打,为了号召强身健体的口号,院内还特意装了两个篮球框,之前沈星辰也不经常去,他又要顾工作,又要顾孩子,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
但一起玩过几次,姚远知道他打球技术不错,再次凑上来,“难得有空,你就当陪我玩的。”
沈星辰看下腕上的手表,想一下抱歉道:“算了,淼淼还在等我回去,我真不去。”
“我倒是有个建议,你可以把她和娇娇带过来一起玩”,这句话没有引起沈星辰的兴趣,让他一瞬间改变主意的是下一句,“你没看每次咱们打球时,二楼台子上都会有一群女生围观,她们都喜欢看人打球。”
沈星辰深表认同,特别是想到温淼淼在看到赵天成会雕刻时那新奇的眼神,总时不时浮现在他脑海中,虽然不会雕刻,毕竟他也是有其它特长的。
回到家中,沈星辰一眼看到那只木蝴蝶摆放在录音机上面,相当显眼的位置,那是娇娇摞着凳子放上去的,温淼淼正在厨房处理钱梅花让她带的咸菜,需要拿盐巴重新腌到小瓦缸里。
沈星辰出现在她后面,走了一小圈,温淼淼忍不住问:“有什么事情?你不是说去食堂打饭带回来,没打吗?不打我们就自己煮。”
“淼淼,一起去外面走走嘛,难得我今天下班早,带你去附近熟悉一下,对面有个运动的地方,以后可以去锻炼身体。”
“你是说东边那个体育场,我都去过好几次,不用你带。”
沈星辰双手无处可放,每次他不自在说谎时,眼神都喜欢到处乱看,“娇娇说她想出去玩玩,现在正好学生放学,那边还挺好玩。”
温淼淼看着他转了一圈,典型沈星辰心虚的表现,她想要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将瓦缸放好,顺着他的话说:“走吧,那就去看看。”
沈星辰抱着娇娇,娇娇还问:“我们为什么要去那边,我想在家看电视的。”
听到这话,温淼淼盯着沈星辰,他看着前方,连步子都变得快一些。
下午四五点钟,单位人下班,学生放学,体育场上的人是有很多,还有几个小女孩在跳橡皮筋,姚远已经在那儿等着,找了三两个朋友,见到沈星辰和温淼淼,热情地过来打招呼,“星辰,要不要来打篮球?”
温淼淼和姚远认识,他去过家里好几趟,姚远主动说:“淼淼同志,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星辰同志打篮球很厉害的。”
温淼淼:“你还会打篮球嘛?”
“当然会的”,沈星辰等着就是这一刻,他脱下外套,里面穿的是简单的衬衫,不是很适合打篮球,但沈星辰动作迅速,刚拿到球就上投了进去,投进后,他第一眼就在外围寻找温淼淼。
淼淼突然意识到他把自己喊过来,肯定就是为了来看他打球,中途沈星辰打得十分认真,再加上对手比较逊色,他看着是很突出。
这个时候,打篮球旁边还没有啦啦队,实则一圈有不少人在偷偷往这边看,只不过大家都很沉默,没有发出声音,唯独温淼淼站在一旁,必要时候,为沈星辰加油打气。
以前读书时,温淼淼经过操场,看到一群女孩在那儿替自己队伍摇旗呐喊的模样,觉得很蠢,现在看着沈星辰打篮球,她竟然能理解那种状态。
运动起来的沈星辰有种另外的魅力,特别是他在茫茫人群中,找寻她,两人对视一笑的那刻,温淼淼得承认,她又有些心动的感觉。
以她为中心,后来也有人聚集过来,这个时候打篮球,还不像多年后有那么多规则,一群人抢到能扔进篮子中,就算赢了。
每次沈星辰投中,旁边几个小学生都会崇拜地“哇”一声。
直到天暗下来,各自家长找人回家吃晚饭,体育场的人少了,姚远也说不玩了,“家里人还在等我吃晚饭,你们煮了吗?没煮去我家吧。”
“不用,我家里有的。”
“淼淼同志,我没有骗你吧,星辰打篮球确实好的,咱们下次再约。”
小路上,沈星辰抱着娇娇,温淼淼在旁边走,路边各家各户的灯都陆续亮起来,为他们照亮门前的路,偶尔经过几家门口,还能寒暄一两句。
快要到家时,温淼淼才问他:“你什么时候学会打篮球的?”
“上学时就会了,我还代表过篮球队参加过比赛。”
“难怪呢,打得不错”,沈星辰一直等的就是这句话,如今从淼淼口中说出来,他感到无比满足。
却没想,下一秒,温淼淼忽然伸出手,插进他外套的口袋,淡定地说:“有点冷,你帮我捂捂手吧。”
沈星辰受宠若惊,身体僵硬到不知作何反应,温淼淼觉得他有些傻得可爱,但只要她不主动,他一点不敢逾越,这一点,还蛮讨她的喜欢。
到了家之后,娇娇说她饿了,沈星辰去厨房做了第一次给温淼淼做的手擀面,娇娇在堂屋里,对温淼淼问东问西,小朋友主要好奇的是傍晚时,在体育场上一群穿校服的同学,她听小猛哥哥说过的,上学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小猛哥哥拼音写不上,还经常被打屁股,所以娇娇小同志提到上学就害怕。
不过看他们穿着统一的衣服,脖子上还带着红领巾,娇娇又有些好奇。
温淼淼耐心地给她解释,“每个小孩子都要上学的,只有有了知识才能成为国家的栋梁,你看爸爸,他就读过很多书,现在做的事情很有意义。”
“淼淼姨,你上过学吗?”
温淼淼得意道:“那当然上过,我们上学时,学的东西比现在难很多,这是个好时代,娇娇你要把握住,到了年龄就要在学校里读书。”
“面来了”沈星辰端出三碗面条,娇娇用的是小碗,每一碗面条上面都加了一个鸡蛋,只是等温淼淼翻了一下,发现她的碗下面还藏着一个,沈星辰解释道:“没注意多放了一下。”
一个蛋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让淼淼觉得很暖心。
面条吃到一半,家里忽然停了灯,温淼淼出去看一下,周边都陷入黑暗中,有迅速的人家,已经支起煤油灯。
在这时,停电是很常见的事情,但这是她到这里来的第二次经历,第一次还很快就来了,没造成什么影响,沈星辰拿出家里的灯,用火柴点上,问道:“能看见吗?”
“看得见,平时停电什么时候能来啊?”
“不太说得准,快的话一会儿就可以来了,慢的会等到明天,淼淼,你是在害怕吗?”
温淼淼壮着胆,“开什么玩笑,不就是停电,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一点都不害怕好嘛。”
话是这么说,她依然非常不习惯,离开煤油灯两米之外的距离,就不太看得清东西,她嘴里碎碎念道:“怎么会停电,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沈星辰体贴道:“你先去睡觉,等一觉睡醒肯定能来。”
娇娇被哄睡着,家里唯一的煤油灯,沈星辰送到温淼淼的房间,在没得到她允许之前,他依然在另外一个装粮食的小房子里睡觉,沈星辰安抚一下她,“不用怕,赶紧睡,等你睡着我再走。”
里面黑洞洞一片,温淼淼从这个角度看向里屋,都什么也看不清楚,温淼淼疑神疑鬼地下床扒着看两眼,越看心里越发毛,这个时候骨气能值什么钱,她拉住沈星辰的衣袖,“今晚你能不能就在这里睡?”
第32章
在一起(一更)
沈星辰将自己被子拿过来,
房间里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他铺好床铺,抬起头对温淼淼说:“我就在这里,
不要害怕,早点睡。”
真的一点逾越的举动都没有,
正值得特别像君子,
但是他们毕竟结婚了嘛,
他要是强势一点,她最多嘴上说几句狠话,
也不会真反感什么的。
温淼淼生气地裹紧被子,
侧过身,
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再交流,心里骂道,笨蛋一个。
但她踏实很多,虽然电还没来,周围几乎陷入黑夜之中,
只有一盏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地煤油灯发出微弱的光,可只要想着沈星辰在身边,她一点都不害怕。
沈星辰同志就有些难熬,
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
又不想给温淼淼留下不正经印象,他看着她的侧影,
拿手慢慢碰了一下她的被角,又赶快缩回来,小声地喊声淼淼,没人应答,估计她睡着了,
沈星辰轻手轻脚地下床,将家里的电闸开关拉下,这才重新回到床上。
半夜,温淼淼不知为何做了一个噩梦,说她在某晚会的颁奖典礼上,正发表获奖感言,她那同父异母的哥哥突然拿一把枪开门进来,在淼淼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枪对着她的心脏开去,淼淼倒地后,他冷漠又得意地笑:“温淼淼,你他妈终于死了。”
温淼淼一身冷汗,从床上坐起,煤油灯已被吹灭,睁开眼就是无边的黑暗,适应了会儿,才想起这里是哪里。
她捂着脸尽量冷静一下,这边沈星辰已经醒了,以前当过兵的原因,一点风吹草动都能领他惊醒,见淼淼坐起,沈星辰着急地安抚着:“淼淼,做噩梦了吗?”
听到这声熟悉的声音,温淼淼回过身,抱住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从不安惶恐渐渐平静下来。
她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梦到以前的事情,不过都过去了,她现在拥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这么想着,温淼淼抱得更紧一些,感受着来自他的体温,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汗衫,沈星辰能清晰感觉出,女生皮肤蹭在自己身上的那种细腻感,脑中又不自觉浮现了她那天洗澡时藕白细嫩的小腿。
“淼淼……”
“电来了吗?”
两人同时说话,沈星辰拽了一下旁边的开关,屋内还是暗的,“没来。”
温淼淼:“哦,你刚才有什么话要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