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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步重华已经来不及也没必要解释蔡麟的疑惑了。下一秒,走廊上传来哐哐哐的高跟鞋走路声,紧接着一位约莫五十来岁、保养甚好、穿金戴玉的女性身影出现在病房外,全身上下珠光宝气,犹如王母娘娘披着一身圣诞树彩灯降临人间,瞬间闪瞎了所有人的钛合金狗眼。

    “………………姨妈?”步重华罕见地表情空白,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把吴雩往自己身后挡:“你不是直接上我家去了吗?”

    曾翠翠女士紧捏着衣角,“咕咚!”用力咽了口唾沫。

    此时此刻曾翠翠女士眼里的吴雩:

    一脸病容,苍白冷峻,眼珠乌黑,目光严厉,额头脖颈手臂上处处都是伤痕和纱布,瘦得像一头刚厮杀回来的野生烈性猫科动物,全身仿佛还残留着血腥和戾气……妈呀太吓人了,果然不愧是功勋传奇,跟我们凡人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

    吴雩眼里的曾翠翠女士:

    胳膊上挎一个不知道什么牌子但看起来就很贵的鳄鱼皮包,脖子上一圈不知道多少钱但绿莹莹的翡翠珠串,左手一颗硕大的粉钻石,右手一块更大的祖母绿,穿着小旗袍,踩着小高跟,津海十几度的天居然还裹着一件貂……妈呀太吓人了,果然不愧是首富家太太,跟我们穷人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

    呼!

    江副教授一把拉开卫生间门,蹬鞋跟塞衣摆拉裤链一气呵成,一脸若无其事问:“伯母来了?”

    严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点什么,奈何她的脑子比步重华还空白,只有“传说”、“功臣”、“行走的二级英模”

    、“暗网悬赏半个亿”、“国际毒枭闻风丧胆”、“人家能答应他吗哈哈哈”……等等词汇如烟花般在眼前不断炸开,炸得她心肝肺肾五脏六腑一个劲打哆嗦,因为过度紧张的原因笑容看起来十分扭曲:

    “啊,对对,来来来了。”

    死一般的沉默。

    现在我应该怎么办?到底还要不要端起架子帮步重华撑场面?我应该笑吗?还是保持严肃?会不会高贵冷艳一点比较好?或者我嗷地一声就地认输逃回建宁算了?他们为什么都不说话?他们是不是在等我开口?!

    严母耳朵轰轰直响,思维完全一片空白。她茫然伸手向江停招了招,那姿势很像溺水的人抽着筋求救,江停立马拉住她的手,下一刻严母下意识做出了自己最熟悉、最本能、在过去一个冬天里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的动作伸手摸了摸江停的大腿。

    “穿秋裤了。”江停从嘴角里镇定地挤出几个字。

    “不是刚套上的吧?”

    江停不动声色把后腰没来得及怼进去的衬衫下摆往里塞了塞:“怎么可能?”

    她摸了江停的大腿!连那么厉害的江停都要乖乖被她摸大腿!!

    吴雩五雷轰顶,瞅瞅步重华又看看自己,突然觉得传说中“给你一个亿,离开我儿子”的剧情可能马上就要发生在自己头上了。

    第166章

    番外

    安静。

    心惊胆战的安静。

    当一声轻响,只听江停把茶水放在病房茶几上,一脸肃穆的公事公办:“大家好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曾伯母,严峫的母亲,也就是步支队的姨妈。这位是吴雩,津海市公安局刑警,步支队的”

    两道话音同时响起,步重华牙一咬心一横:“是我爱人。”

    吴雩斩钉截铁:“普通同事!”

    严母:“……”

    步重华缓缓回头盯着吴雩,琥珀色的眼珠如冰似雪,没有一丝表情。

    吴雩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正色道:“对不起我错了,不是普通同事……我明明是领导你最忠心最虔诚的下属啊!!”

    喀嚓!

    步重华脸色冷静,手里差点生生崩断一根指关节。

    严母颤抖的目光盯着步重华,只见他左手无名指戴着一个白金对戒,右手死死攥着另一个,修长白皙有力的手指上隐约可见青筋直跳,就四个字,气急败坏。

    视线再一溜,吴雩手上果不其然什么都没戴,指端、手背、双腕上都遍布着各类利器旧伤,套上林炡描述的十八层滤镜那就是金钩铁戟、杀气腾腾,无声诉说着叱咤风云的传奇历史,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功勋战神!黑暗世界的人头收割者!!

    步重华你个死小子还妄想拿戒指跟人家求婚!!人家一手弄死你十八个信不信!!!

    江停此刻的镇定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涵养:“……总而言之,关系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的。伯母怎么想到上这里来了?”

    “探探探……探病。”严母从那个一看就上六位数的鳄鱼皮包里拎出个饭盒,颤抖的尾音暴露了她的心虚:“听说吴警官病了,这是我专门让人做的百年人参鸽子汤。步重华小时候长身体,每天给他煮一大锅,吴警官不嫌弃的话请慢用哦对了,人参一点也不贵,每顿就两万来块钱吧呵呵呵呵呵。”

    饭盒盖一打开,人民币金光万丈,瞬间闪瞎了所有人的24K钛合金狗眼。

    江停:……一天两万块?步警官你小时候日子过得那么浮夸的?

    吴雩:步重华你自己这么骄奢淫逸纸醉金迷,到头来却连一包榨菜都舍不得给我吃??

    严母:你们说!你们说我的表情有没有高贵冷艳我的语气是不是王霸四溢,我这个逼装得够不够够不够!你们说!!

    “……”整个病房里只有步重华莫名其妙,“不对吧姨妈,我什么时候天天吃人参了,我小时候明明……”紧接着被曾翠翠女士的高跟鞋在桌子底下狠狠一脚,踩得他险些没骨折。

    “伯母带回去吧,他不吃肉,他有医院的营养餐吃。”江停眼见吴雩的脸色在鸽子肉味中一寸寸变绿,赶紧站起身麻溜收起那饭盒,囫囵塞进了严母心爱的爱马仕里,推着她往外走:“严峫在楼下等你,回头我找个时间慢慢跟你解释吧,吴雩!我们先走了!”

    严母兀自挣扎,她还没完成自己此行最关键的任务:“等等等等,重华啊!我这次来是为了告诉你!”

    步重华已经意识到她此行来者不善,条件反射警惕起来:“什么?”

    严母扒着门框,深吸一口气:

    “虽然你这么高这么帅,在相亲市场上条件这么好,喜欢你的女孩子从津海一路排到建宁,但没关系!!那个家里有矿的大闺女我已经帮你回绝掉了,对你念念不忘的刑院女同学也知难而退了,省领导亲自上门来介绍的十七八个相亲对象也不是阻碍!!”

    “想追谁就去追吧!你想追谁都配得上!!”严母每个字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说:

    “因为咱们家有钱!!!”

    步重华:“……”

    严母完全不敢看吴雩的表情,小高跟蹬蹬蹬,一溜烟跑了。

    “吴雩!你给我出来!”三天后,步重华堵在卫生间外砰砰拍门,第一百零八次强调:“没有大小姐,没有女同学,更没有相亲对象,从小到大追过我的只有严峫养的那两只小鹅!公的!”

    吴雩坐在马桶盖上吃辣条:“呵。”

    步重华:“你给我出来!!”

    铁血酒吧缴足罚款之后终于在层层默许之下重新开门营业了,奈何鼎沸依旧,故人不在津海玉面小阎罗前脚刚出院,后脚就被步支队长亲手押送回家,关起门来玩监禁去了。

    吴雩现在是整个南城分局的团宠,地位堪比野生大熊猫,按宋局的话说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铁血酒吧这种曾经有过打黑拳黑历史的地方当然是绝不准去,只准躺在家里休养。

    于是思念挚友而不得的胖丁老板只得趁步重华不在家的时机偷偷来探望,跟玉面小阎罗隔着铁门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从门栏缝隙中偷偷塞进来半箱辣条,成了吴雩最后的战略物资储备。

    吴雩不愧是传说级别的卧底。他在客卧卫生间的储物柜里徒手做出了一个隐蔽的中空夹层,只要跟步重华一言不合就躲进卫生间里玩自闭,步重华一直怀疑他躲在里面偷吃零食,但无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几次地毯式搜查都没发现端倪,只得在外面拍门怒斥:“跟你说了那都是我姨妈她跟你开玩笑!出来!”

    “不!”

    “我知道你根本没在吃醋,别闹了!”

    吴雩心说我当然没有,你那缸陈年老醋哪有辣条好吃,“不!!”

    “你到底在闹什么?出来好好说,不准开窗跳楼!”

    吴雩抓紧时间舔辣条,冲着紧闭的门板大声:“你姨妈不喜欢我!!”

    步重华简直要被气笑了:“严峫他妈把江停当半个儿子看,她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你?!”

    洗手间里安静半晌,步重华已经做好了迎接“因为我不能生”、“你家要断子绝孙”、“你家有钱我配不上你”等等惊天巨雷的心理准备,然而接下来他只听到吴雩一声震人发聩的:

    “因为我没上过大学!!”

    “……”

    “不像江停有公大毕业证!!!”

    “……”

    很好,断子绝孙比不上大学学历。

    神经病人思维广,弱智儿童欢乐多。

    步重华闭上眼睛,深吸两口气,俊美的脸上腾起黑气,紧接着一脚对门巨响嘭!!

    门板如炮弹般直撞上墙,反弹回来,被步重华一脚稳稳抵住。吴雩万万不料洁癖到连地上丢个纸团都受不了的步重华竟然能亲自踹坏家里的门锁,像只受惊的猫一般从马桶盖上直蹿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把辣条藏到身后,就被步重华箭步而入,人赃俱获:“吴雩!”

    死一般的静寂。

    吴雩一秒认怂,眼巴巴抱着步重华的腰,刚才隔门对吼的气势荡然无存。

    步重华拎着辣条袋,每个字都像是萦绕着万古寒气:“谁给你的?”

    优秀的卧底绝不出卖战友,吴雩紧闭着嘴一个劲摇头。

    “吃多少了?”

    吴雩继续摇头,一副有种你就家暴我的悲壮。

    步重华居高临下盯着他,半晌突然磨着犬齿,微微一笑。

    吴雩从那一闪即逝的笑意中敏锐感觉到了某种真切的威胁,但这时逃跑已经太迟了。他还没来得及跳起来往门外奔,就被步重华拎着后脖子反推在了大理石台边,动作轻车熟路,力道猛如铁钳,唰唰两下就把吴雩身上多余的布料都剥了,紧接着顺手抄起毛巾,把他手腕反缚在了身后。

    “等等等等,医生说了我是伤患,你不能……唔!唔”

    步重华从镜子里盯着吴雩的脸,这种时候竟然还冷静,只有轻轻的尾音带着不动声色的狠意:“反正你也不把自己当伤患看。”

    “不不不不,医……医生让我每……每天晚上睡足八……八个小时……”

    步重华淡淡道:“那医生可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医生不了解你,可我身体力行地了解你啊!!

    吴雩薄薄的后耳梢一疼,被步重华尖利的犬齿噙住了,紧接着被一头狠狠摁在流理台上。下一刻惊喘猝不及防响起,吴雩满心抗议,只来得及拼命扭动着回头怒道:“步重华你这个唔!”

    那感觉活像是身体被劈成两半,然而吴雩急促的呻吟还没出口,就被步重华两根手指强硬地塞进了口腔里,接下来所有动静都被淹没在了急剧的喘息中。

    吴雩对零食的渴望让他吃尽了苦头,被步重华摁在洗脸池边强行爆炒了第一顿,铐在床头炒了第二顿,弄进浴缸里接着日了第三顿……最后终于被日服了,两眼放空地瘫在床上:

    “这简直不公平……”

    步重华天生一张高冷精英禁欲脸,津海市局公认的清心寡欲百炼成钢,全支队上下都觉得在吴雩这个绝世小妖精出现之前,步支队长连右手怎么用都不一定知道。在这件事上甚至连天花板级别的智商巨佬江停都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之前他是这么回答吴雩的:“那你私下就克制一点,不要那么色令智昏嘛。”

    吴雩:“我不是我没有,色令智昏是什么意思?!”

    江停:“哦,其实步重华都告诉严峫了,说他当初追求你时四分靠脸六分靠身材,你一看到他穿制服就走不动路了,还主动要求他脱给你看,是不是真的?”

    吴雩:“……”

    江停一脸结案陈词般的专业和冷漠:“所以说这事得你自己注意,年轻人太频繁了对身体不好,克制点吧。”

    克制点吧……

    制点吧……

    点吧……

    吴雩无语凝噎,猛一拍床坐起身:“步重华!!”

    卧室门应声而开,步重华端着满满一碗红枣百合莲子粥配白水煮蛋,剑眉微锁:“怎么了?”

    晨光从窗帘缝隙中洒进卧室,步重华剑眉星目、俊美无俦,明显是刚刚才刻意梳洗过,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他甚至还不嫌麻烦地给自己修了个鬓角;一身考究笔挺的衬衣西裤衬得他肩宽腿长,每一寸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都无声诉说着雄性荷尔蒙的魅力,直接拉出去走T台都不在话下。

    他走进屋时空气中隐约浮动着冷杉一般清新而又沉郁的气息。是的,没错,连吴雩这么毛糙的小青年都能分辨出那是某款男士香水。

    步重华他,一大早爬起来,给自己喷香水。

    如果美色是一座囚笼,那么步重华显然已经把囚笼打造得坚固至极,然后把吴雩这只单纯的猎物成功捕获、上下扒光后哐当关进去了,笼子外面还噼里啪啦上了十八道大锁。

    “你叫我做什么?”步重华站在床前挑眉问,活像从宣传硬照上直接走下来的顶级帅哥,出去能引来娱记追车的那种。

    吴雩全身笼罩在他投下的巨大阴影里,半晌才咕咚一声,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

    步重华不动声色:“嗯?”

    吴雩软弱地:“我想吃……”

    我想吃辣条。

    “懂了,你想吃早饭。”步重华从容不迫地把碗放在床头柜上:“这是我早上起来照着营养食谱熬的粥,趁热吃了吧,我就在这里盯着你吃完。”

    那瞬间冷杉香气扑面而来,吴雩立刻屏住呼吸抵抗步重华周身无处不在的荷尔蒙,顽强地:“那喝完粥以后可不可以奖励我吃两根……”

    “不可以,”步重华断然道。

    随即他居高临下,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但可以奖励脱给你看。”

    空气一片死寂,吴雩盯着步重华领口那截结实颀长的脖颈,表情空白。

    叮咚!叮咚!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打破了这遗体告别一般的气氛,步重华拿起床头的平板一看大门监控,顿时愣住了。

    外面赫然是他的亲大姨曾翠!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响个不停,绝处逢生的吴雩趁机把碗一推,一骨碌爬起来:“放开我让我走!你家人打上门来了!快!”

    步重华从后腰死死拦着他:“先把粥给我喝了!”

    “放手吧步支队!我们是不被祝福的!为什么不趁着年轻放彼此一条生路?!”

    “你那条生路通往小区门口火锅店没错吧?!”

    “什么?你在说什么?见不得光的感情注定不能幸福你还是快让我走吧!”

    “吴雩你给我下来!!这是三十楼!!”

    步重华一把扛起吴雩,轰隆巨响摔上床,从床头柜抽屉里抽出手铐,哗啦上铐一气呵成。

    下一秒吴雩震惊发现自己的左手被牢牢铐在了床头铁栏上。

    “我去把她尽快应付走,在我回来之前你敢溜试试。”步支队长在大床边站起身,喘息着活动了下脖颈,唰地系紧了领带,然后在这情色犯罪片一般的场景里瞟了粥碗一眼,冷酷地吩咐:

    “把早饭吃了。”

    说着他在吴雩难以言喻的目光中转过身,嘭地关上了卧室的门。

    “这几天严峫和停停他们已经跟我聊了很多,关于你们南城分局这次的抓捕行动,还有你和那位小吴警官的事……”

    步重华家客厅窗明几净,完全看不出一门之隔的卧室里此刻正上演着手铐♂强制♂监禁の重口味限制级十八禁。曾翠翠女士在雪白的大沙发上坐下,忐忑不安地捏着衣角,咽了口唾沫说:“所以我考虑了好几天,觉得有必要亲自上门,好好跟你谈谈……”

    步重华端端正正地坐在茶几对面,满面沉着胸有成竹,衬衣笔挺一丝不苟,谁也听不出此刻他声音里的僵硬:“是吗,太好了,他俩怎么跟您说的?”

    曾翠小心翼翼瞟了大外甥一眼,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严峫说,他曾经亲眼看见吴警官为了从你身边逃跑,奋不顾身地从八楼上跳了下去。”

    啪!

    步重华额角瞬间弹起一根青筋,尽量和缓地道:“是有这么回事,但那其实是误会”

    曾翠赶紧:“我知道我知道,误会解除之后你用真情感动了吴警官,于是他第二次跳楼逃跑时高度足足减了一半,从八楼降到了四楼。”

    “……不是的姨妈,严峫他根本是看人出殡不嫌事大,他”

    “虽然吴警官经常跳楼跑路,但其实你也跑过一次,跑路之前还用枪口顶着吴警官,威胁说再不停车的话,就要把他的脑袋打开花。”

    “我没有打他的脑袋,我最后打的是玻璃!”步重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表兄就是个绝世巨坑:“江教授呢?江教授说了什么?”

    曾翠翠女士拽着衣角踌躇半晌,终于艰难地道:

    “停停向我保证,你俩在一起是吴警官自愿的。”

    “不是因为怕犯杀人罪才没有把你的头拧下来,骨灰也扬了。”

    “……”步重华一只手撑着额角,半晌终于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我们是两情相悦的!”

    从曾翠翠女士的表情来看,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是:这也能两情相悦,你们搞的是什么绝世虐恋啊?

    “我不知道您来津海的一路上听那个姓林的孙子说了什么,但请您一个字都不要信。吴雩不是个暴力、偏激、走极端的人,相反他心里非常善良细腻,只是因为过往职业经历的原因,才比较容易对陌生人产生应激性的抵触情绪。所以绝大多数时候我的管束只是为了矫正他这种心理偏差,他自己也愿意配合,绝不是因为怕犯罪才没把我……的头拧下来的。”(首发、域名(请记住三

    “我对吴雩也是同样的感情。”步重华诚恳地望着曾翠,话锋一转:“我知道您心里觉得,只有亲眼看着我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谈场恋爱、结婚生子,才算对得起我在天上的父母,但很抱歉我已经找到了生命中唯一能够厮守的人,绝不会抛下他去追求什么家里有矿的相亲对象。我们之间的感情基础非常深厚,与表兄、江教授两人对彼此的感情没有任何分别,请您像理解他俩一样理解我们。”

    客厅一片死寂,曾翠翠女士直勾勾盯着步重华,半晌坚定地吐出三个字:

    “你错了。”

    步重华:“啊?”

    “停停从没当着严峫的面跳楼,停停可喜欢严峫了!”

    ……几个意思!吴雩也很喜欢我!!

    步重华用力搓了把脸,深吸一口气,终于平复了砰砰直跳的白皙额角:“总之,我和吴雩已经决定彼此作为对方的伴侣了,我绝不会因为任何世俗观念或舆论阻挠而离开他……我们是两厢情愿的,请您千万不要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吴雩,请理解和支持我们。”

    曾翠眯起眼睛望着步重华,眼前似乎浮现出了很多年前那个幼失怙恃的孩子,继而又从那熟悉的眉眼间,看见了自己亲妹妹的音容笑貌。

    “你妈妈当年想嫁你爸的时候,也是这么跟家里人据理力争的,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曾翠停顿良久,怅惘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我每次想起她,总感觉一丝丝后悔,如果当时我没有……”

    没有什么?

    曾翠顿住了,没再继续往下说。

    “不管怎么样说,你已经长这么大啦!”她猝然转移话题,感情复杂地长叹一口气:“只要你认为是正确的选择,就坚定地走下去吧!”

    仿佛一块无形的巨石落地,步重华紧绷的脊背肌肉霎时一松,表面上却没有显出太多情绪,只低头短促地笑了下,再开口时声音戴上了一丝和缓:“谢谢您,姨妈。”

    曾翠翠女士难得有点赧然,步重华善解人意地起身:“茶水凉了,我去给您倒杯热的来。”

    宽敞的开放式厨房一侧隔出了个小门,步重华进了小门里简单的茶水间。曾翠坐在沙发上,一边听呜呜烧水声,一边向四周打量。

    她每年都会来探望步重华一两次,自然知道自己外甥的家有多干净、冷清、不近人情,强迫症一样的严谨背后是他那颗冰封不动的心。曾翠感慨万千望着展示柜里泛黄的夫妻合照,刚要伸手去拿相框,突然听见卧室门后传来一阵细微而诡异的动静。

    “唔唔……唔!”

    曾翠:“?”

    曾翠翠女士原地僵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紧接着只听门缝里:

    “唔呜呜呜唔唔!!”

    不愧是建宁市刑侦支队长的亲妈、恭州市禁毒支队长的亲婆婆,对一切犯罪行为都有着超出常人的敏锐嗅觉。刹那间曾翠翠女士头皮一炸,寒毛悚起,下意识握住门把,呼地拉开

    下一秒,门外的曾翠与门里的吴雩四目相对,场景瞬间凝固。

    床单被褥一片狼藉,吴雩侧躺在大床上,上身光裸,动作石化,这个姿势正巧露出了他右肩胛骨上的刺青和落在刺青上的吻痕,苍白肌肤红紫交错,劲瘦的窄腰上还残存着四个指印,充满了凌虐的美感。

    而他之所以僵持这个别扭的姿势,是因为他一只手被金属手铐活生生锁在床头,看样子刚才正拼命挣扎,试图用力把手铐拗断。

    曾翠翠:“……”

    吴雩:“……”

    曾翠翠女士剧震的瞳孔一寸寸下移,只见浴室门四分五裂,脚下散落满地木屑,无声昭示着昨夜惨烈的搏斗现场。

    步重华的脚步从茶水间走近:“茶叶没了,我打了杯热咖啡,姨妈你稍微将就”

    声音戛然而止。

    曾翠翠一寸寸扭过脖子,回头望着步重华,妆容精致的脸上表情空白,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惊恐:

    “……捆绑监禁不算两情相悦,你知道吗?”

    第167章

    番外

    “当时我害怕极了。”一小时后,

    津海市大酒店套房的沙发上,曾翠翠女士一边抓着江停的手一边哆哆嗦嗦问:“你们说要是吴警官一怒之下当场暴起,五步之内血流成河,

    当着我的面把步重华的头一把拧掉再扔下二十楼那算不算高空抛物啊?我要是反抗的话能算正当自卫吗?”

    严峫:“……”

    江停:“……”

    严峫扭过头压低声音问:“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姓林的那小子不安好心,

    你说他这一路上都给我妈灌输了什么邪教思想?”

    江停小声说:“不知道,

    但林炡一直有点钏里钏气的,我早警告过你了。”

    “?”曾翠翠女士疑惑地探出头:“钏里钏气是什么意思?”

    严峫说:“哦没事,

    江教授对人的贬义形容词而已,通常情况下被国际刑警发下红色通缉令或连环杀人三十个以上的都可以得到这四个字殊荣。”

    曾翠翠女士一脸学到了新知识的表情。

    “总之,不管林炡跟你说了什么那都是假的,

    您尽管放心吧。”严峫严肃道:“虽然我也很好奇小吴警官为什么没在第一次被没收打火机的时候就把步重华的头拧掉、手剁掉、骨灰冲进下水道,

    但根据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来看……吴雩其实是一个非常温和、讲道理而且不记仇的人,

    只要给他足够的香烟和零嘴,

    一般情况下他都是拒绝暴力的。”

    曾翠忧心忡忡:“是吗,给香烟确定管用?”

    严峫郑重:“管用!”

    “你确定他不会报仇血恨,把你表弟捆起来用盐水皮鞭吊打二百遍?”

    严峫有点心虚,

    偷瞥江停,江停一咬牙点点头。

    “确定!”严峫立马坚定道,“他俩是真心相爱的,

    您就成全他们吧!”

    曾翠翠女士终于松了口气,仿佛心口放下了一块巨石,

    捏着小手绢揉揉眼角。

    “唉,既然你们这么说的话我就放心了。”她柔弱地说,“那我们赶紧把小吴警官放出来吧。”

    严峫:“好的,

    我们这就去……等等你说什么?!”

    五分钟后,

    酒店地下停车库,严峫一把打开曾翠刚才开来的G65后门,

    呼

    宽敞的大后备箱里,吴雩安详如老僧坐定,全身上下就穿一条宽松的睡裤,上身裹着步重华家床上的羽绒被,嘴里叼着根烟。

    他手肘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双手和半截拆下来的床头铁栏一起被铐在身前,手铐银链反射出幽幽的光。

    严峫:“………………”

    江停:“………………”

    “你妈把步重华反锁在阳台上,然后徒手拆下了这半截床头,叫我不准说话跟她走。”吴雩长长叹了口气,在袅袅烟圈中沧桑道:“当时我害怕极了。”

    “你老婆在我手上,想要人就拿钱!”严峫一边在酒店房间里来回踱步一边冲着手机怒吼:“一个亿!加两箱辣条!两箱榨菜!二十个自热火锅!!”

    吴雩两手在边上一个劲比划,严峫会意:“还要两条富春山居烟等等,换成十条软中华也可以,别忘了打火机!!”

    “……严峫,”步重华无奈的声音从手机对面传过来,说:“吴雩下次味觉测试再不及格我就要把你高中时点赞过的网红照片发给江队了,你确定要逼我这么干吗?”

    “!!”

    严峫立马挂断电话,满面风云变色,赶紧把手机塞还给吴雩:“哥能帮你的就到这儿了,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吴雩一脸恨铁不成钢。

    被铐在后备箱里劫持来的人质吴雩终于洗了脸,刷了牙,换上了江停友情支援的衬衣和牛仔裤,坐在酒店套房外间的茶几前,唏哩呼噜吃了大半碗糯米粥配咸菜。严峫看着他那风卷残云啃咸菜的架势有点担心,压低声音警告:“你悠着点儿啊,待会被江停罚抄刑法法典可别怪哥不救你。”

    吴雩的筷子僵在半空,紧接着啪一声捂住右手腕,满面痛苦地弓起身:“啊我的手,我的骨头被手铐扭脱臼了,我要打120去医院拍片子……”

    “不准碰瓷。”严峫冷冷道,“江停已经在我面前夸耀过了,说你面对鲨鱼的时候挣脱手铐只用了不到0.5秒,人家那还是精钢的。”

    吴雩瞬间恢复正常,继续咯吱咯吱啃他的咸菜:“哦,我只是把被绑架的心理创伤具现化到了手上而已。”

    “我没有绑架他!”不远处的套房卧室门紧闭着,里面隐约传来曾翠翠女士委屈的申诉:“我只是把他从步重华家带到楼下车库里,还没来得及琢磨该怎么办呢,他就一骨碌钻进了后备箱,超主动的,拦都拦不住……”

    “我有身为肉票的自我修养!”吴雩在严峫充满怀疑的目光中强调。

    江停的安慰从门后传来,每一个字都无比的耐心和靠谱:“没关系伯母,我给你解释一下你就明白了。像步支队这样在成长过程中缺乏自我同一性认知的人很容易在成年后因为缺失感严重而情绪爆发,为了寻找自己的人格定位而走向极端你看他在国际毒枭面前扮演黑警那么到位,这其实隐喻了他内心世界对于黑化和暴力的追求……嗯没事不用担心,很明显他这种需求通过把小吴警官铐床头上而得到了满足。就像伯父压力大的时候跑去钓鱼,您压力大的时候喜欢买包,严峫压力大的时候一边洗澡一边唱黄梅戏,什么寒窑虽破避风雨,夫妻双双把家还……”

    严母:“什么,黑化?!所以我们家步重华把吴警官铐起来,他就不用自我黑化了,是这个意思吗?!”

    江停:“可以这么理解没错。”

    “那吴警官不同意怎么办?!”

    “放心。”江停淡定道,“吴警官思想崇高,舍身救人,牺牲小我来安抚潜在危险分子,为稳定社会局面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不用感谢他,这是他应该做的。”

    “………………”严母在感动和迷惑中挣扎半晌,终于忍不住问:“停停你懂得真多,请问这在现实中有什么理论依据吗?”

    “有的,法国作家萨德曾经在作品中有所论述,我们以前办案接触过。”江停冷静地说,“不过您就不用研究了,最好也别让步支队去看,我怕打开他的新思路……好了,现在我要把吴警官送回家去,免得他打电话叫酒店送第三份腌咸菜上来。”

    江停推门而出,下一瞬间只见吴雩搁下筷子放下电话坐正身板一气呵成,严峫默契地用身形挡着他偷偷踩灭烟头,两人的表情都非常正直。

    “你俩迟早要一块抄刑法法典,”江停如此评价。

    四个人一块儿出酒店,江停拿着车钥匙,严峫抱着步重华家的羽绒被,两人一起下车库拿车去了。吴雩和严母站在酒店大门前喧闹的人行道上,两人面面相觑,彼此都咽了口唾沫。

    吴雩想的是:她还会不会出一个亿让我离开她外甥,如果她拍支票的话我到底要不要拒绝,如果拒绝的话能不能找步重华报销损失?

    严母想的是:停停说的是真的吗,如果吴警官坚持要离开步重华怎么办,我唯一的外甥真会因为成长过程中的情感缺失而人格扭曲最终走向黑化的极端?

    吴雩&严母:“那个”

    两人同时打住。

    吴雩谨慎地:“您,您先说。”

    严母咳了一声,目光游移地:“小、小吴啊,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来了!“你这个贫苦人家出身的孩子配不上我们家金枝玉叶的大少爷给你一个亿赶快离开他拿上钱立刻走”!

    “家里不做什么,”吴雩表面十分镇定,说:“就以前在缅甸那边种过点罂粟。”

    严母:“……”

    “不是自愿的,主要是我们那边武装毒枭比较多,经常跟政府军打仗。”

    严母:“………………”

    严母深吸一口气,心说稳住,稳住,我是个见过世面的老太太,绝不能在黑暗世界的人头收割者面前露怯:“那你除了工作之外,业余时间有什么爱好吗?”

    吴雩言简意赅:“赚钱。”

    赚钱好,赚钱妙,曾翠翠女士自己就很喜欢赚钱!于是严母升起了一丝希望:“你是在工作之余自己创业吗?还是有其他门路呢?实不相瞒我们家在经商方面有些心得,如果你需要任何投资或介绍的话我们可以……”

    “哦这倒不用。”吴雩说,“我以前在地下赌场打黑拳,华北地区能打过我的人其实不多,收入还行。”

    严母:“……”

    “不过后来拳场被步重华取缔了,那老板还欠我二十万赌金没给呢。”

    严母:“………………”

    严母神思恍惚地把手伸进包里,抓住了自己的手机。她觉得自己需要立刻打电话给停停,仔细了解一下那个叫萨德的法国作家到底论述了什么,否则实在不能懂眼前这复杂的爱情。

    但就在这个时候,街边嘀嘀几声尖锐喇叭紧接着惊呼声由远而近。严母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街角突然冲出一辆摩托,风驰电掣擦身而过

    后座上男子一把抢过她的包,眨眼间逃之夭夭,是抢匪!

    严母大脑一片空白,尖叫卡在喉咙,只觉肩膀被吴雩重重一按,简洁地问了两个字:

    “贵吗?”

    千分之一秒内,严母猛然瞥见远处抢匪手里寒光一闪,尚未出口的咆哮瞬间硬生生改成了:“不贵!小吴你别”

    然而已经晚了。

    吴雩get到了她的表情,瞬间闪电般脱身而出。严母只觉眼前残影一花,只见他已经纵身跃上路过的一辆出租车顶,在满街惊呼声中飞驰而去!

    严母拔腿狂奔:“小吴你回来!他有刀!他有刀啊啊啊!!”

    街转角喇叭尖响成一片,那辆被扒住车顶的出租司机一边疯狂大叫一边死命踩刹车。下一刻,吴雩如离弦的箭一般凌空扑向摩托,惯性、重量和离心力好像同时在他身上失了效。

    摩托后座抢匪一回头:“什”

    怒吼与时间一同凝固,刹那间他惊骇的瞳孔里只映出吴雩面无表情的脸。

    “快跑!快跑!!”抢匪猛捶车手后背,但根本来不及了。吴雩当空而至,一手掐住抢匪咽喉,借着可怕的重力将他整个人活生生掼倒在地,两人同时顺地滚出去数米。

    紧接着,整辆摩托被巨力掀翻,在车手撕心裂肺的狂叫中贴地狂转,轰隆一头撞在了树上!

    “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抢匪摔得满头满脸是血,躺在地上徒劳地挥舞弹簧刀,还没舞两下就被吴雩劈手把刀夺走,顺势“喀拉!”一声腕骨脆响拧脱臼,虚张声势的威胁顿时变成了惨叫。

    吴雩再不看他一眼,起身扬手一道寒光,那把弹簧刀打着旋儿飞出去,霎时只听一声夺!

    刀尖重重没进两三米外的树干,正准备偷偷溜走的车手当场吓软了腿,头破血流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吴雩捡起被抢走的爱马仕鳄鱼皮包,若无其事地起身拍了拍灰。

    “妈呀这怎么回事?”“抢包的?是抢包的?”“什么人啊,卧槽好厉害!”……

    从事发到现在不过短短一分钟,大半条街的人这才纷纷反应过来,在惊叹中纷纷掏出手机拍照、录像以及报警。

    “小吴?小吴人呢?!”曾翠翠女士披头散发狂奔而来,硬挤进人群中:“谁看见我们家小吴了?!”

    吴雩当胸一踹,把痛哭流涕的抢匪重新踹回在地,眼见是彻底爬不起来了,然后才转过身要把包递过去:“曾女士你的”

    啪一声脆响,严母拍开爱马仕包,一把抓住吴雩上下左右检视,惊魂未定问:“你没事吧?!你摔着没?!”

    吴雩:“……”

    严母脸色瞬间白了:“怎么了怎么了?你受伤了吗?哪里?!”

    “……没,没摔着。”吴雩不自在地摸摸鼻子,脸上有点难以察觉地发红:“你检查下包里东西丢没。”

    严母这才重重松了口气,翻了翻钱包手机都还在,忍不住惯性唠叨:“你这孩子太冲动了,这些东西是不如人值钱的,你说你万一撞到哪里伤到哪里怎么办?歹徒手里还有凶器,你怎么敢就这样往上冲,你这么干太让人担心受怕了……”

    “唔。”吴雩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含混道:“下次不敢了。”

    严母:“……”

    吴雩:“……”

    严母看着吴雩一点点开始发红的耳梢,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气氛突然变得特别怪异。

    远处遥遥传来警笛,是正往这边赶的巡警。

    吴雩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正对上了严母欲言又止的目光,两人同时:“那个”

    “………………”

    严母不好意思地:“小吴你说,你先说。”

    吴雩小心翼翼咽了口唾沫,看也不看飞起一脚,把边上正准备挣扎的抢匪踹得口鼻喷血;然后他深深吸了口气,这辈子从未主动向人示好过的他心跳如鼓:

    “趁……趁着步重华还没来,您想和我一起去那边的超市看看辣条吗。”

    十五分钟后,处理完巡警的严峫、江停和闻讯而来的步重华一起,终于匆匆赶到了街心公园边,只见曾翠翠女士和吴雩分坐在长椅两侧,气氛是前所未有地和谐。

    两人表情都十分安详,因为各自嘴里叼着半根辣条。

    步重华一把拉起吴雩上下左右检视:“你没事吧?你摔到哪里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蔡麟调交管所监控?为什么不叫特警大队出警抓人?对方手里有凶器你知不知道?转过去给我看!别躲!”

    吴雩哧溜把辣条吸进嘴里,挣手挣脚地躲闪:“没事,真的没伤着,哎呀你放开我……”

    步重华像检查自己弄丢的猫崽似的,翻来覆去把吴雩的肩背、脖子、双手双脚乃至于十根手指头都检查过了,直到确认对方确实哪都没撞伤,才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紧接着一把拿走他鼓鼓囊囊藏在后腰的半包辣条,皱眉低声呵斥:“你今天摄入的盐分过量了!这个给我,明天再吃!”

    吴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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