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是没证据,二是职高的那些人进派出所和回老家似的,真要刚起来,最后玩不起的是他们。他们是正经学生,还要上学的。
所以,佛牌得要,但最好是表哥自己主动还回来。
严宵通过谢正的描述,得知表哥当时看到佛牌时,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药师佛,从而断定表哥要么家里有人信佛,要么他本人多少对玄学的事情感兴趣。
严宵利用在便利店里说的话,在学校引起讨论,岑璐那种外放的性子,不可能不和她表哥说,搞不好,兄妹俩现在还觉得得到了什么神物呢。
在这些前提的加持下,严宵说还差最后一步。
“管用。”陈星夏说,“咱们就配合。”
苏雨萌擦擦头上的汗,还是觉得玄乎,但陈星夏无条件相信严宵,她也只有信了。
到店铺门口,严宵敲门。,尽在晋江文学城
几秒过后,一位中年妇女探头出来:“什么事?”
谢正非常热情,充分发挥社牛属性:“哎呦我的赵大仙,可找到您老了!”
四个人进了门。
谈话时间并不长。
严宵言简意赅,谢正东拉西扯,赵大仙很快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只是跟几个小孩做买卖,赵大仙多少不惜的费劲儿。
谢正说:“赵大仙,您就当做做好事呗。再说了,您就演两场戏,我们又不是不给您辛苦费。您就当玩了。”
“你这小子说话挺有意思。”赵大仙笑道,“你能给多少辛苦费?”
谢正看向严宵,严宵说:“给多少,这钱也是好挣。”
听这语气,赵大仙打量起严宵。
男孩年纪不大,气度却很沉稳,眉眼中也透着坚定,就是眼神干净归干净,但含着深沉,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简单。
赵大仙纵横卦界多年,通灵一说实属扯淡,但看面相还真有些本事。
她敢断言,眼前这个男孩有头脑、有胆魄,最重要的是心思深,会算计把控人心。
陈星夏见赵大仙半天不吱声,悄悄拽了拽严宵。
严宵反手捏捏她,她放心些,说:“您就帮帮我们吧。我同学的佛牌是他爷爷去世前给他唯一的纪念。”
赵大仙又看看陈星夏,这个小姑娘倒是个心思纯真的。
思考片刻,赵大仙也懒得在一群小鬼身上t耗时间,既然给钱,那就干呗,活儿又不累。
“说你们的要求吧。”赵大仙说,“先交一半定金啊。”
从小庙街出来,苏雨萌吐了口气。
她刚才一直没说话,一是怕嘴笨说错话,二是也没啥好说的。
“我就是个傻子。”苏雨萌嘴角抽抽,“我还真信他们是仙人,这不就一演员吗?给钱就演。”
谢正说:“那你以为呢?人和人之间谈的不就是利益。”
苏雨萌一声叹息:“那赵大仙也答应帮我们了,我们真能让表哥主动把佛牌还回来?”
“能。”谢正没犹豫。
一个能一眼认出药师佛的人,必定跟这些灵儿啊仙儿的沾边,这样的人,他们的心理防线就容易偏颇,受不得撺掇。
不得不说,这招实在是高。
既不会给他们惹上麻烦,又能要回佛牌。
谢正看着严宵,有佩服,有感激,还有几分看不透。
坦白讲,他们四个人中,严宵看似在这个集体里,实则一直游离在外。
如果不是陈星夏的这层关系,严宵估计都不会和他们说话。
谢正没想过严宵会像现在这样,考虑了他们每个人的情况,最后用了这么一个方法。
他是最大的受益人,这自是不必说,更重要的是,如果是对方主动把佛牌还了,苏雨萌也就不会被岑璐纠缠了。
皆大欢喜。
谢正上前拍拍严宵肩膀,说:“谢谢你,严同学。”
“不用谢。”
严宵回道,看向前面和苏雨萌说说笑笑的女孩。
因为星月菩提,她理解谢正的心情。
既然理解,那就必定会难过,他不想她难过。
*
四人在小庙街附近随便找了家西图澜娅餐厅吃午饭。
回到东棠里,苏雨萌得赶紧回家写作业去,谢正也得补这段时间落下的笔记,大家没再闲聊,约好明天见。
走在午后的巷子里,陈星夏打了个哈欠,问严宵作业都写完了吗?
严宵没来得及回答,夏澜从前面巷口出来,看那步伐匆匆的模样,估计又是事务所紧急召回。
“你们回来了。”夏澜说着,看了看严宵脸色。
她昨天听陈星夏说严宵过敏去医院了,心里总惦记……她就知道梁慧婷根本不是真心对严宵好,连口饭都不愿意提前做。
“今天到家里吃饭。”夏澜说,“爷爷和你陈叔去钓鱼了,正好晚上吃。”
严宵道谢,婉拒道:“不打扰了,澜姨。我回去还要写……”
“作业带着,和小满一起写。”
夏澜不容拒绝,嘱咐完严宵现在就过去,便走了。
被遗忘的陈同学:我挺多余哈。
陈星夏就纳闷了:“我妈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因为你学习好?还是长得好?”
严宵垂眸:“我还是不去了,你……”
“别。”陈星夏打断,“你不去,我妈又得唠叨是我欺负你。你现在去拿作业,正好我也有题问你。”
陈星夏先回了家。
她去楼上抱下来书包,放到餐桌这边。
这里桌子大,够她和严宵写。
之后,陈星夏进厨房觅食。
刚才在西图澜娅餐厅她没吃两口,实在是太难吃了,现在饿劲儿上来,她犹豫要不煮个水饺?
陈星夏在冰箱里翻半天,找出一袋花生馅汤圆来。
炸汤圆可是一大美味啊。
陈星夏果断抛弃水饺,当即撕开了包装袋。
严宵收拾好东西来到陈家。
推开门,大阿哥在笼子蹦蹦跳跳:“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对大阿哥而言,小宵是活在陈家人台词中的重要人物,且与小满紧密相连,单看人的话,还没聪明到能认出来。
严宵拿了点儿鹦鹉食放到大阿哥饭碟里,大阿哥开心:“谢谢!谢谢!”
严宵弯弯唇,有意想教鹦鹉学舌,就听屋里传来一声惨叫。
陈厨子的炸汤圆首秀——失败。
那个油实在太可怕了,噼里啪啦一通乱溅,溅到陈星夏手背和胳膊上。
她唧唧索索不敢上前关火,好不容易磨蹭过去,才伸手又被烫了下,疼的她叫了一声。
就是在这时,外面传来声响。
陈星夏看也没看,呼叫严宵。
严宵一进厨房就把陈星夏拉到了边上,然后盖锅盖、关火、开窗户,一气呵成。
虽然屋子糊味儿还是呛人,但陈星夏可是踏实了。
“炸汤圆好难。”她说,“我记得我妈炸的时候不是这样啊。”
严宵掀盖看了看锅底那一层薄薄的油,一时也不知道这是炸汤圆还是煎汤圆。
他让陈星夏出去,他来。
陈星夏不听,她求学(捣乱)心切,要观摩严大厨一展风采。
既然这样,严宵也不再赶人,整理好厨具,重新炸汤圆。
要说这人的气质真是神奇。
有些人明明在做最接地气的事,可举手投足却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感。
严宵半卷着衣袖,站在灶台前,淡定地将汤圆放进滚滚油锅中,其中几次热油崩裂外溅,他也只是侧侧身子或者侧侧头。
陈星夏想起自己刚刚上蹿下跳的样子,肯定很滑稽。
这就是差别吗?
她心里哼了声,瞥到桌面上放的炸糊了的汤圆,手又痒了。
是时候皮一下了。
陈星夏找出双筷子,假模假样地在品尝什么,然后就夹着糊汤圆送到严宵嘴边。
“你尝尝诶。”她说,“我感觉还挺好吃的。”
严宵在给汤圆翻个儿,看都没看,直接张嘴。
等他尝到味道的时候,陈星夏噗地大笑起来:“好吃吗?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哈哈哈!”
“……”
严宵抽张纸将汤圆吐出去,本想告诉她这种糊了东西还是不要尝,就见陈星夏笑得倒着走,马上就要踩到地上的抹布。
陈家厨房是窄长条形。
陈星夏身后正对水池,要是倒下磕到后脑,不是闹着玩的。
严宵喊了声小满。
可惜还是晚一步,陈星夏已经踩上并滑到,整个人向后仰。
情急之下,严宵只好用力抓住陈星夏胳膊往回拽,两人都听到了骨关节发出的那嘎的一声。
陈星夏皱了下眉。
但没顾得及疼,人先是生生被拽回来,再来是腰被紧紧扣住,最后是额头上被什么触碰了下。
有些凉,有些软。
是严宵的嘴唇。
流泪的风险
陈星夏脑子里空白了一瞬。
这个触感对她来说,
并不会令她抗拒,相反,她感到的是一种带着安抚意味的亲切感。
陈星夏有些迷茫抬起眼,
映入眼帘的是凸起的喉结。
两人因为拉扯,
严宵的衣服被她抓的有些歪了,露出半边锁骨,那锁骨窝里还有颗很小的黑痣。
他们抱着彼此,陈星夏甚至可以体感到严宵呼吸的起伏。
有些急。
陈星夏就这么宕机了一会儿,等意识到额头上的这个吻来是自于严宵,她的心脏噔地一下,
像是通了电,狂跳起来。
她啪地抬起头,恰好严宵低头,两人就这么撞上了。
这事之前也发生过——严宵捂着下巴,陈星夏捂着头。
但那会儿,陈星夏直接就是抱怨他下巴硬,
现在却是跟吞了哑药似的,说不出话来。
两人互看了几秒,严宵先打破了僵局。
“手臂,
疼吗?”
他下意识伸出手要检查,
陈星夏也是下意识躲了下,
极小的微妙让局面再次陷入僵持。
陈星夏觉得这很不对劲儿。
可哪儿不对劲,
她又说不上来。
最后,
是油锅里又快要糊了的汤圆将他们拉回现实。
陈星夏攥紧衣摆,先发制人:“你下巴是铁做的吗?戳死人啊。”
“……”
“我,
我去洗手。”她快步走出厨房,“等我出来得吃到汤圆,
你快些弄。”
陈星夏反手带上厨房的门,直奔卫生间。
严宵透过门合上前的缝隙,瞥见女孩慌乱的背影,舔了舔唇。
卫生间里,陈星夏后知后觉感到胳膊疼。
但不严重,就是那一拽抻了一下。
她扭动着肩膀,看见镜子里自己那张红透了的脸,心情颇为复杂。
平心而论,严宵是好意,怕她摔倒。
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巧合,但这样的巧合似乎不该发生在他们身上。
在陈星夏眼里,严宵是异性,但不是那种异性,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总之,她没想过她和严宵之间会有这样的接触,更没料到它发生了之后,自己会是这样的反应。
按理说,她应该一拳怼过去,怒道:“你趁机占我便宜是吧!”
但直到此时此刻,她的心跳都没有平复,噗通噗通地,好像随时都会跳出来。
严宵有毒啊。
不仅俘获了夏女士,对她造成全方位的语言打击,现在还企图控制她的心理健康?
陈星夏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她告诉自己镇定t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都什么年代了,别整的好像跟失了清白似的,不过就是嘴碰头。
都是意外。
洗脑奏效,陈星夏逐渐冷静下来,再次看向镜中,她也明白到严宵就算再怎么特别,终究还是个异性。
他们都大了,以后多注意就好。
陈星夏从卫生间出来,餐桌上已经放着炸好的汤圆。
而严宵背着书包,像是要出去。
陈星夏一愣,问:“你干嘛去?”
严宵视线带过女孩额头,抿抿唇:“我回去。”
至于为什么,不需要点破。
陈星夏低下头,嘟囔着有什么好回去的,想去厨房里再拿一双筷子,因为没看路,差点儿撞墙上。
她故作淡定,命令:“你去拿筷子和我一起吃。还有,就留下写作业。晚上我妈看不见你,肯定得念叨死我。你休想又害我。”
说完,她也不看人,回到餐桌旁坐下,吃起炸汤圆。
过了几秒,严宵摘下书包,进了厨房。
陈星夏收回余光,莫名松口气。
*
快四点的时候,陈沛山和陈慕桢钓鱼回来,满载而归。
陈慕桢也好久没见严宵,关心问候了几句,便去厨房备菜,这样等夏澜回来也不会手忙脚乱。
陈沛山坐在摇摇椅上,和陈星夏还有严宵说话。
主要是和严宵说。
毕竟某人也只有在面对长辈的时候,话才多些。
聊到夕阳西下,院子里洒下一层橘黄色的光。
夏澜回来了,看家里挺热闹,也暂且忘了工作上的那些糟心事,投入到厨房大业中,准备大展身手。
剩下陈星夏他们在客厅看电视。
陈沛山选了一档法制节目。
陈星夏一开始觉得没意思,可瞧某人看的认真,她又不想显得自己坐不住,就在那儿硬看。
看着看着,还真看进去了。
这期节目的案件挺让人唏嘘的,讲的是一个男孩因为一时冲动,失手杀了和自己发生口角的同学,断送了本来大好的一生。
可要陈星夏说,那同学也活该,嘴那么欠,骂人家妈妈,人家能不急?
“这事放谁身上都生气,但这孩子也确实冲动了。”陈沛山说,“出气的方法有很多,他选了代价最大的。可怜的是他父母啊。”
陈慕桢也说:“有个小品不是说了?冲动是魔鬼。”
听完长辈的话,陈星夏又觉得也有道理。
谁都有一时冲动的时候,但不是人人都能承受冲动后的代价。
陈星夏想问问那该怎么克制冲动呢,刚起了个话头,夏澜从厨房出来。
“小满。”夏女士声量不大,却威力十足,“你又欺负小宵。”
陈星夏一脸懵,天地良心啊,她什么时候……看到夏女士手里拿的纸巾,她想起那块儿糊了的汤圆。
夏澜刚才收拾厨房,发现了这么一团纸巾,她以为什么了,打开一看,居然是被咬过的糊汤圆。
知女莫若母。
夏女士明察秋毫,果断锁定犯罪凶手。
“什么东西都往嘴里放是吧?”夏澜说,“糊了东西兴许就有毒了,知道吗?”
陈星夏冤的慌:“汤圆哪儿来的毒啊?妈你别给我瞎扣帽子。”
见女儿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夏澜这就要出来教育。
严宵站起来,说:“澜姨,我没吃。而且当时也是我没仔细看,才咬了一口。”
“你别护着她。”夏澜说,“她就是不长记性!”
“我怎么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