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漫游者总长表情也变得诡异，头凑近视频：“？我看错了？你怎么忽然笑得那么开心？”伊文斯·埃蒙咳嗽一声：“想到一些傻逼事。知道了，我现在就奉令执法。”
第200章
总长！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
“您根本就没有好好商量的心思！”科研虫族愤怒地说。他身后站着十几位科研虫，
神情同样严肃。
代表简宁的星舰群航行在黑洞航道中，黑洞航道充满混乱可怕的磁暴、不规则引力撕裂与无数尚未被分析出的物质，它们缠绕形成五光十色的混沌光波，
透过科研舰的指挥室天穹舷窗照下来，
在弗兰·简宁和十几位科研虫之间，
落下一片犹如教堂彩窗的瑰丽阴影。
弗兰·简宁身后是科研星舰的指挥塔台。
塔台中央的展示台放着一个1.5米x1.5米的黑色手提箱，里面是杀戮AI主板和配套零件，
手提箱周围站满持枪的简宁护卫。
“我没有商量的心思？”弗兰·简宁重复，含着冷意轻笑：“赫菲斯弃用这套AI主板多少年？简宁割让给赫菲斯城的股份价值又为多少？自赫菲斯封存这套AI的那日起，它再能为赫菲斯制造产业价值的时刻就是我买下了它的那一秒。”
“一周前，
这套AI没有我的投资，
它一文不值。”弗兰·简宁微抬下颚，
盯视随队科研虫，
“赫菲斯用一套无法再生产出任何价值的闲置器械换取价值千亿的简宁持股，纵观历史前后五百年，都不会有我更好商量的首都盟虫族。”
科研虫面色难看，
紧咬话头，“这是一场蓄谋欺诈合同！您与菲特在首都盟的喉舌合作，在菲特结束直播的一小时前提着这套主板离港，
您身上甚至挂着议会三议长的职衔，您怎么能伙同盟外虫族窃取首都盟的科技资产！”
黑洞航道内只有主指挥室存在微弱星网信号，
几小时前，例行在指挥室值班的科研虫从星网看到北境战线直播，
立刻通知其他科研员；同时，
守在指挥室看护杀戮AI主板的简宁护卫也迅速通知了在舰区休息层的家主。
弗兰·简宁一方和其他科研虫族同时赶到。
科研虫一派，
带队者二话不说，
越过年轻的简宁家主，
去碰星舰指挥台，想当场控制星舰船头掉头回首都盟。
弗兰·简宁也没说话，对着那个科研虫的头放了一记冷枪。
场面僵住，科研虫团队回过神，觉察出简宁并不想让杀戮AI重回科学城，他们立刻就开始以话术压虫。
弗兰·简宁呵呵一声，“你敢假定我背叛首都盟？”
他的双瞳森冷，含笑的矜持腔调淬了冰：“你在假设一个手中握着首都盟三分之一黑洞航道海关审核的虫要背叛首都盟？亲爱的安德森科研员，惑乱恐慌首都盟的社会罪沉重，足以碾碎你与你的家族，安德森，警惕口舌之祸。”
站在科研虫队首的安德森面色刷白，他的嘴唇抖了两下，瞪着眼睛看弗兰·简宁。他身后有虫扯了他一下，又一位面生的科研虫族站到队前。
“简宁家主，请原谅安德森的措辞，超级AI与北境现况实在特殊，他有点着急，我们都很尊重您…”
“嘭！”又是一声枪响。
面生的科研虫话都没说完，半边肩头染血，叠在另一具被爆头的尸体身上。
弗兰·简宁压低枪口，对那群神色凝重的科研虫微笑说：“安德森先生，请站回我前面，我不喜欢谈事情的时候中途换虫。”
这下，随队的科研虫团队明白，舰队绝无可能返航。
科研员安德森深呼吸一下，站回来，一手置于左肩，弯腰深深鞠躬，“简宁先生，请原谅我几分钟的措辞。近月来，首都盟接连遭遇多件灾难大事，失去了许多值得尊敬的大虫物，我实在太过担忧首都盟未来，一时间口不择言。”
“再请您多考虑几分，北境事发，杀戮AI的初代机绝不能流出首都盟，也许首都盟再次辉煌的机会就在这套AI身上了。”安德森科研员凝重地说，“您还有2个月成年，2个月之后，您就能拿到议会三议长的权力印章，接过尼禄·简宁先生的职责，您是首都盟的执剑者之一，三思。”
“我原谅你。”弗兰·简宁垂眸几秒，拆开手枪的弹夹看了一眼，里面还有7颗子弹，他抬眸笑道：“来吧，找点好的借口说服我接受赫菲斯的毁约。”
…
半小时后的指挥室。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格瑞德站在指挥室舱门边，看着指挥室一地横躺的白袍尸体。
几个简宁护卫单手拖着为数不多还在喘气的科研虫族离开，他们的白袍在地上拖出几条长长血痕。
格瑞德环肩靠着舱门，指出：“简宁产业的科技大头有不少与赫菲斯城合作，你现在杀了他们的代表虫，还拒交主板，小心他们日后阳奉阴违。”
弗兰·简宁此刻站在展示台旁边，一手轻抚主机黑箱，淡淡地说：“赫菲斯城不会因为我杀了他们的虫而翻脸，等还活着的科研虫发消息回去，赫菲斯城会立刻起草与简宁家族的新合作协议。”
弗兰·简宁轻嗤一声：“那会儿，他们会恭恭敬敬低头称呼我议长，请我指明前路，再从我的指缝里舔舐之类的…多观察，格林，首都盟虫从来不和别虫有隔夜仇。”
格瑞德呵呵一声，不对小简宁的首都盟个性宣言做评价，反而说：“怀恩，你叫错太多次我会觉得你是故意的。”
弗兰·简宁：“信任直觉有什么不好？”
“……”格瑞德被恶心了一下，翻了个白眼，站直身体，“主机没事就行，走了。”
“等等。”弗兰·简宁说，“我已经给舰头下过指令，20分钟后全队再次提速，你现在直接去液态减压舱区吧。”
格瑞德皱眉，“又提速？你的亲长没事吗？舰队再提速就是高等军团的急行规模了。”
弗兰·简宁冷不防笑出声，扭头去看格瑞德：“你在担心简宁的特殊舰队保护不了阁下？你以为我雄父是怎么养成短期旅游习惯的？”
“从50年前起，猫眼就在用简宁家族的特殊科技来制作舰队重力减压舱室。”弗兰·简宁平铺直叙：“我雄父曾在2天内从猫眼赶回首都盟为我过生日，横跨两个大区三道海关，没有产生任何身体不适，不要用你的常识估算简宁科技的上限。”
格瑞德倒也不尴尬，啧道：“科技豪族。”
“谢谢，你可以去减压舱室了。”弗兰·简宁说。“嗡。”他的智脑环震动，弗兰·简宁低头看消息，【法洛阁下已进入减压舱室休眠，一切正常。】
弗兰·简宁切到另一个消息栏，给随队的公关部门负责虫发消息：【汇报工作情况。】
智脑环秒震秒回。
【公关部LL：北极星海关中枢已同意我司的直航折跃直达极东区申请，预计20分钟后重新折叠星里提速，5小时后我们就能驰过海关区，正式进入北极星。】
【公关部LL：但极东区的中枢海关仍然没有回复我司消息，官号邮件、家族名义申请函、私虫申请函都没有出现已读提示。】
弗兰·简宁沉思片刻，很快回复：【直接给极东驻地的军媒部门发邮件。】他抬眸看了一眼展示台的主机黑箱，又补一句：【邮件抬头号用简宁和赫菲斯，内容关联西比尔之眼原型机。】
【公关部LL：收到。】
…
“西比…呵，好大的口吻。”伊文斯·埃蒙翻阅军媒部门传过来的简宁邮件，一目十行草草扫完，看到邮件附件的资料照片后又有点犹豫了。
军媒部门还在发消息：【埃蒙副官，请问我军是否要对简宁舰队开放直航折跃通道？我军官邮已满额上限，这封邮件始发时间是四个小时前，按照简宁舰台提供的跃迁时间，他们还有一小时进入北极星大区。】
“埃蒙副官，临时指挥官权限已经申请下来了。”一位下级秘书敲门进来汇报。
伊文斯·埃蒙从办公桌后站起，拿过落地衣架挂着的礼仪军装外套，“通知队伍即刻出发去雪域板块。”他穿上礼仪军装，一边走一边回军媒消息：【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官号邮件吗？有的话做成一个文件夹，标出重点，发到我的智脑环，我尽快送去给总长进行审批。】
【军媒部门：好的。】
“伊文斯。”
“伊文斯。”
“本，威廉。”伊文斯·埃蒙对另外2个副官点头。
副官本说：“申请临时指挥官权限程序不容易，权限可通行禁区雪域所有审核关卡，你们见到总长的第一瞬间就要讲清楚你是因为四大区的事务过去，肩负埃蒙总长的指令，千万及时，不要被总长错杀。”
副官本的神情凝重地将一个小型手提箱交给伊文斯·埃蒙，副官威廉站在伊文斯身边，故作轻松地耸肩：“卡许总长不是宁可杀错的那类虫。”
高等军雌每一次出外勤任务都有50％的死亡率，将级军雌会在基地留一个临时军衔权限，以防战死后自己带的队伍无法解锁使用基地的大型武装。
临时指挥环的权限也不多，只能充当一时的“钥匙”，打开一部分只能由长官解禁的授权关卡、访问网页等等，并不能直接代替总长本尊签字。
阿努什卡·卡许的战争生涯近乎没有败绩，但他也遵循着军制传统，在总部留下临时指挥官授权。
伊文斯·埃蒙一结束和漫游者总长的视频会议，立即召开副官会议，副官们一番商讨考量，一致同意了暂时解锁卡许总长留在总部的临时指挥官手环。
“知道了。”伊文斯接过装着临时指挥环的授权箱。
伊文斯很快提着授权箱带队出发，队伍出行的音速战机群需要飞一个小时才能抵达军团禁区雪域。
路上伊文斯也没闲着，他点开军媒部门传来的工作文件，想先看有哪些官号抬头需要卡许立刻处理授权，等等一见面就先让他签了再谈之后的目的。
下一秒，伊文斯眼神放空，“百，千，十万？百万？啊？”
文件夹里的工作邮件和文档数量后跟着的0多到令虫怀疑眼花。
伊文斯立刻发消息问军媒：【怎么那么多待审批查阅的工作文件和邮件，一百六十万个压缩包？？你们把键盘0号键当成解压拳击袋吗？？】
【军媒部门：这只是一个早上的量。】
伊文斯：……
他关闭文件，决定全部丢给卡许。
副官怎么能看一团总长的工作，逾越！
半小时后，临近雪山的高空处。
“长官，到了！我们只能送到这儿，再往上战机会被山体内置的武装击落，您飞上去吧！”战斗机群的领队在嘈杂的引擎声中朝伊文斯·埃蒙汇报。
伊文斯·埃蒙没有犹豫，拉开战机舱门，带着两小队展翅往雪暴深处的高山飞去。
又半小时后，副官队伍抵达雪山山脚。
“…神经。”伊文斯抬头往上看，雪山地貌竟然为原始状态，崎岖艰险，连上山的台阶都没有。
伊文斯完全搞不懂卡许的脑回路，每周外勤结束还要到这种鬼地方爬原始形态的险峰雪暴山？
另一位副官威廉同样目瞪口呆，半晌挤出一句夸赞：“……好健康的生活方式。”
伊文斯捏了捏眉心，低骂一声，脱掉礼仪军装外套，提着授权箱开始往上飞。
2个小时后，伊文斯和副官威廉面无表情抵达雪山之巅，见到一座嵌在山体里建造的纯白城堡。
伊文斯一行花了几分钟拍干净身上的雪，瞧准城堡天台，展翅高飞。
…
“喂。”
“喂，喂，喂，卡许。”
阿努什卡睁眼，一个冷淡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话：“卡许，卡许，醒醒。”
阿努什卡不动声色，那个声音立刻掐嗓：“不要装，是我啦，代发呀。”
阿努什卡：“……”
主卧没有亮灯，软被堆埋着舒适的睡眠氛围，阿努什卡从软枕里仰头，看到放在床头柜的智脑环在闪通话灯。
属于时寸瑾的智脑环冒出小小声音：“我不想吵醒菲特，但你必须醒了，昨晚发生了大事件，你的指挥环关机，菲特的智脑环忙碌，没虫能联系到你们。”
“你的副官带队找过来了，你必须马上…”
“咚！咚！咚！”主卧门忽然响起沉重的砸门声，浑厚精神又嘹亮的报告声从厚重的门外传来：“总长！总长！我军出现最高紧急情况！总长！”
阿努什卡瞬睁双眼，瞳孔成针，猛地从床上弹射坐直，掀飞好几个枕头和软被，露出满胸满膛一直蔓延到脖子的红丝痕，那是雄虫尾钩神经触须的痕迹。
睡在软被堆里的时寸瑾的身体同样震了一下，眉眼下的银睫颤了颤。
第201章
就说算不算解锁原著吧！
“……”时寸瑾皱眉梦呓了几声，
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困顿地颤滑，雪肤与银睫在暗中融得不分边界，眼皮和睫毛一同轻滑颤动，
似两片轻盈欲飞的透明翅，
睫尖在暗中时隐时现，
没由来得令夜视能力优秀的阿努什卡一阵心紧。
阿努什卡立刻压低上身靠向爱侣，垂头轻吻爱侣颤滑的眼皮，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喉中发出与蜂族战啸相反的轻哑鸣音：“———”
同时，阿努什卡伸出手指搭在时寸瑾的颈侧，
手指适当发力。
时寸瑾凝皱的眉舒缓，
再次陷入睡梦。
下一秒，
阿努什卡再抬头，
平和的神情从面上退潮，露出水下顽固不化的坚冰。
他拿过指挥环下床，低头操作一番指挥环开机，
无数条标红的消息蜂拥弹窗，佐证门外急切敲门的副官们仍然忠诚。
阿努什卡暂时切出军事模式，切到主系统的监管模式，
操作一番，无光的主卧响起细微的机械齿轮音、金属装置启动的摩擦声、四柱床帷幔轻轻窸窣的摇晃声。
随后，
空调运作的气流声变大，弥漫一室的特殊气味很快被空气循环清洁干净。
阿努什卡动了动鼻子，
嗅觉仍被一股轻盈的树脂香气环拥，
心头烧起的火和杀意被这股香气轻轻吹变成一张潮湿点不着火的引燃纸，
烧半天烧不出真正火苗。
树脂香气附着在阿努什卡的皮肤与唇舌间，
临时清洁绝对洗不干净这股令虫精神振奋的气味。
阿努什卡深呼吸，
握着指挥环朝衣帽间快步走去。
几秒后。
“嘭！”黑暗中的衣帽间忽然响起几声玻璃制品狠砸在地上的叮当声。
又几秒，衣帽间再次响起玻璃碎片被碾碎的沙沙声。
…
“咚！”伊文斯精神百倍地对准厚重的雕花大门抡拳头。
“别锤了！”副官威廉拽住伊文斯的肩，将自己的智脑虚拟屏展示给伊文斯看。
屏幕的邮箱界面中，最新一封抄送总长邮箱的新闻邮件状态显示：【已开启】
“最新一条任务邮件显示已阅，总长肯定醒了，也许正在披衣服，你再制造噪音！总长的火气准被你一块儿点着！”副官威廉说，“你也看到城堡天台一路到这儿设置多少门禁关卡和武装自瞄机枪，我们提着临时解锁的授权箱都得谨慎走，你别太着急，伊文斯。”
“再不急也得急了。”伊文斯·埃蒙严肃说道，“四大区都在关注东区发生的祸事，作为绝对知情虫的长官线上失联超过15个小时，已经算严重耽误军情。首都盟和西区可以暂时搁置，但长官必须尽快和军团派系联络，事关异兽潮汐，我们…”
“——”长廊尽头的厚重大门无声震动，滑开一条缝，长廊外争论的对话瞬间消音。
空气中忽然多出了一股浓郁、呛得要死、无法具体形容的剧烈气味。
副官队伍：“………”
他们全组仿佛忽然间被长廊阳台玻璃外的冰雪冻住了。
十多个颜色各异的脑袋一停一停地转向主卧大门方向，他们眼神空白，瞳孔放大，藏在头发中的触须起立又卧倒！
门后阴影里，卡许总长没有任何表情，穿着一件很不衬他个虫气质的高领束颈黑睡袍，肩头披着一件军装外套，单手捏着指挥环。
那股浓郁到剧烈的气味正是从卡许总长身上传来。
副官队伍里有专门提着医疗箱的军医和通讯兵，此时此刻，军医提着医疗箱的手，微微颤抖。
“呃。”伊文斯·埃蒙伸出一根手指，表情空白地指着阿努什卡，嘴唇有点哆嗦。
阿努什卡裹着一股芬芳过头到发臭的混沌气味出来开门，仿佛泡过五百瓶混装香氛，物理意义上充满令嗅觉敏锐的虫族不能直面的威严。
副官队伍全组呛得瞳孔都放大了。
“……你*的失联15个小时是在城堡里泡香水浴？长官，您闻起来像一坨行走的屎。”
下一秒，除了伊文斯·埃蒙，副官威廉与其他小队成员唰唰单膝下跪，行了非常标准的军阶大礼，全程呼吸闭气，不敢抬头。
门后阴影里的卡许总长：“……”
随队军雌：“……”
卧槽，在家休眠腌香水的爱好对军雌来说是否有点太过超前！？我们是不是撞破总长什么不为虫知的癖好！？
伊文斯副官，住嘴！留我们一命！本来执行此次任务就很不安了，不要火上浇油！
“情况我都知道了，你们此次的无授权行动不计入违令条例。”阿努什卡对士兵们的心惊胆战视若无睹，也没有计较伊文斯·埃蒙的失礼。
他表现得就像一个被下属打扰到休息但又压着火气的长官，说：“伊文斯，你最近一段时间去配合军媒部门对外出面，回绝所有事关我军合作方菲特的询问。”
伊文斯·埃蒙：“……”
你怎么连张嘴都一股香到臭的气味，你对瓶吹香氛水吗？
“好的，我知道了。”副官伊文斯闭着气说。他的智脑环适时响起几声提示铃，他低头一看，卡许已经将一部分军媒部门对外授权转至他的内部账户。
阿努什卡：“威廉。”
“是的，总长。”副官威廉单膝跪地，垂着头恭敬响应。
“你配合军备与储备人才部门对外扩招。”阿努什卡就这样站在主卧门口操作指挥环分配任务，临时开短会，“有多少低中等军团申请访问就通过多少，但不要引进极东区领土，将他们安排到极东区以西的星域。”
“不审查？”副官威廉低着头问，“万一有其他势力的…”
“这批申请不可能没有间谍眼睛。”阿努什卡似嗤非嗤地嘲讽一声，“超过一百万条申请依附的请求，即便在历史上都没有先例。”
随即，阿努什卡的声音重新归于无情绪，说：“既然他们想来，那就放进来。”
“正好极东区位于北极星深处，附近全是荒芜星域，安排他们去开荒，或者去处理尖刀分支团猎杀异兽的后续垃圾。愿意去的就留下，不愿意的也不用费力去管，禁止他们在极东区购买物资和使用货运黑洞航道，耐不住的自己会滚。”阿努什卡冷漠地说。
“你们太看重这一百万数的申请，这不会是最后一次申请依附狂潮，以后不要传这种审批来浪费我的时间，”阿努什卡以指作笔，在军媒部门标红的外交文件上快速签字，垂眸对着指挥环进行瞳纹认证，然后将一封封邮件发出去，又立刻切过两个对话页面，手不停地回复漫游者和第一军总部总长的消息。
“北极星是四大区中面积最大，开发最少的星区，既然有虫自愿过来当间谍和劳动力，那就用他们再扩一扩我的极东区版图。”阿努什卡写写停停，都没怎么在这方面费神，最后定调：“一段时间后，考察出真正能用的野军团再去做卡许军的军宣，军宣第一令是凡是异常者，杀。剥夺异常者一切申请军事法庭裁决与豁免的权利。”
异常者就是间谍一流。
“好的，长官！”副官威廉激动回应。虽然总长念宣令是毫无情绪的平读，他还是听得热血澎湃，副官威廉：“最慢一个月，我会交出一份令您满意的成果！”
“好。”阿努什卡转向伊文斯·埃蒙，又和他交代了一部分外交任务，最后说：“我刚刚批放首都盟简宁和猫眼使团从海关中枢直入极东区主星，猫眼使团抵达后你去对接。”
伊文斯·埃蒙利落点头，“好的，总长。”
“暂时就这些，你们提着箱子原路返回，我稍后回驻地。”阿努什卡说。
副官威廉和其他提着医疗箱的军雌们毫无异议，他们整齐呵声：“是！”随后静静地等在原地，预计长官转身才动身离去。
但，就在这时，伊文斯·埃蒙又出声。
“总长。”伊文斯·埃蒙姿态恭敬地半低头，“猫眼使团预计14日抵达，简宁舰队最快今日晚间7点就会进入主星天空港，他们目标明确朝我军合作方菲特先生而来。”㈨㈤㈡㈠6〇㈡8三
阿努什卡正在飙手速回消息，闻言手停了一瞬，抬眸看伊文斯，这才注意到伊文斯·埃蒙今天穿的是礼仪军装，大校肩章和授勋军徽被长廊一侧的雪顶白光照得熠熠生辉。
“所以？”
伊文斯·埃蒙抬头。
阿努什卡和伊文斯对上视线。
伊文斯是滑档的中等种，眼睛状态常年为针状兽瞳，配着天生的娃娃脸，野心与欲望在脸上展现时会特别明显，透着一种邪性的残忍天真。
阿努什卡审视伊文斯整洁全新的礼仪军装，左胸的授勋军徽毫无刮痕，肯定今日才从防尘盒里拿出。
伊文斯·埃蒙盯着阿努什卡：“所以，您今日至连后几周会忙得抽不出20分钟的空，我军合作方菲特如果需要出席必要社交会议，需要一位身份合适且有重量的虫陪同行程，在必要的时候为他处理来自首都盟虫族或者第四军团的失礼行为。”
伊文斯的眼神在阿努什卡的高领睡袍颈口处停了几秒，那儿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红丝痕，仿佛被什么绳状丝线紧勒过，只有正面和他对视才能发现。伊文斯直到这一刻才确定，风言风语里卡许和神秘阁下有纠缠瓜葛的一部分保真。
不过伊文斯并没有分心思给那位神秘阁下，他意有所指：“想必您得空闲下来，也许会更喜欢一个虫待着，泡点香·水·浴。”
“既然您将军媒外交部门交给我，我与菲特先生同行，他处理社交事务会更方便。”伊文斯双目中毫不掩饰的期待对着另一个存在熊熊燃烧。
跪在地上的副官队没感觉哪儿有问题，除了伊文斯副官戳了一下总长超前的香水小癖好，其他方面也算中规中矩的好建议。
但，下一秒，他们忽然听不到总长敲虚拟键盘写回复的声音了。
“好建议。”阿努什卡说，“不采纳。”
伊文斯：？
下一秒，伊文斯的视线忽然天旋地转飞起来，等他感到痛意被神经传递到大脑的那一瞬，他已经嵌进墙中。
伊文斯·埃蒙还没意识到也没缓过来卡许突然出手，后颈就迅速炸起一大片鸡皮疙瘩！
他才感觉到痛楚的0.2秒，卡许闪现与他正面贴脸。
…
“啊！”
“靠！”
“嘶！”
“哇！吊起来了！”
“嗯？等等？嗯嗯嗯？”
“原著解锁了？啊？卧槽！啊？”
时寸瑾在系统一惊一乍的嘈杂声中皱眉睁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漆黑床顶，四柱床重新垂下盖得严实的四面帷幔，和…
“？”
和重新出现在四柱床边的金色围栏。
时寸瑾：“……”
一觉醒来金栏杆怎么又出现了。
“怎么回事，几点了。”时寸瑾询问系统。
“现在是11号下午2点14分！时老师！有好消息！”系统叭叭叭说：“这次不用担心金栏杆！这只是您昨晚直播故事环节里的一个小小连锁反应！”
系统简单为时寸瑾讲明白昨晚和今早乃至刚刚正在发生的事情：“副官队敲门，A567醒了下床后就把金栏重新升降回来了，不过没锁死，您等等要出去洗漱可以试着推一下左边角落的位置。然后！”系统佩服地说：“A567说不要脸那是真不要脸啊！”
时寸瑾：？
系统绘声绘色：“这批副官队伍兵临门口，他和你没戴荷尔蒙抑制扣抱了一晚上，临时清洁洗不干净热期特有的气味，他二话不说去衣帽间拿熏衣服的香氛空口对瓶吹，衣帽间的5箱香氛库存都给他用光了！硬是用香氛把浑身腌透才去开门！”
“您绝对想不到！！伊文斯·埃蒙阴阳怪气A567玩香氛忘记工作，提出主动为A567分担一部分外交工作！包括您的也就是主播菲特的一些对外社交！A567十分在意自己工作能力被嘲讽！和伊文斯·埃蒙发生了冲突！”
“原著忽然就解锁一章原著卡许和原著埃蒙的对峙吵架章！”系统兴奋地说。
“……他们因为工作吵起来？原著就解锁了一章原著卡许和原著埃蒙的吵架章？”
“对的！真的就是吵工作！原著就自动解锁了！”系统激动地说：“这种现象我知道！我看过您的记忆！这种现象又被称为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
第202章
狂信徒x逗
时寸瑾放空几秒，
很快反应过来，一下子坐起身，问系统：“他们的冲突是哪种？？”
“半文半武。”系统适当折中道，
“伊文斯·埃蒙负责垃圾话，
A567负责揍得他说不出垃圾话。”
时寸瑾：“……比如？”
“我就问问公务怎么了！菲特不是我军合作方吗？！你打我几个意思！？”
“现在四大区的目光都落在极东区，
大量野军团投靠，菲特身边如果没有一位专职为他处理社交的卡许军跟着，
日程公务肯定会占据他大量私虫时间！”系统模仿得惟妙惟肖，现场收录伊文斯·埃蒙的声线进行AI二次创作，AI音高低起伏抑扬顿挫，
连被揍出的“yue”“oi”“eea!”痛苦音效都模拟得十全十美。
“他是专职搞这个的吗！？我从漫游者下来几个月，
外交手段都快学吐了，
你行你能打你可以撒手不管事，
菲特的路子可不是这种！”
“我实话放这里，菲特现在本尊站在那群首都盟臭虫面前，他们能一口一块活吃了他！”
“你别连累菲特正事不干去忙那些狗屁不通的外交！不采纳什么不采纳？你问过菲特了吗！万一他就是需要一位卡许军区的高级外务军协助他一手呢？”
“嗷！你有几个脑袋够应付军团的同时还随时随地给菲特搭把手！？嗷！我和你站在一边的！双赢！双…嗷！你能不能讲点道理！脏话！脏话！脏话！嗷！oi！”
“现在他正被A567倒吊在长廊阳台外的旗杆上！”系统一口气说完：“伊文斯·埃蒙骂的几个脏话词不是联盟通用语，
我简单给您暂时平替一下，有毒虫族和非毒虫族之间存在一点文化隔离，我正在星网搜索种族小语种词库解码了！”
“……”时寸瑾回忆了解过的伊文斯·埃蒙卡牌故事和几次相关星网消息，
再加上今天系统转播的全部言论对话，他一听就知道伊文斯·埃蒙肯定在阿努什卡身上发现某些引人遐想的痕迹。
但伊文斯·埃蒙置之不理，
明知继续出言会招来长官痛揍，仍坚持会见菲特。
伊文斯·埃蒙和阿努什卡，
副官杰克又不同，
他没有长时间和主播菲特私聊，
也没有真正见过主播菲特，
他只熟读过主播菲特的故事。
这般陌生的关系，
伊文斯·埃蒙仍坚持顶着死亡风险往菲特身前凑，言论还非常正义无可挑剔，俨然一副自己人的派头。
不蠢的虫族做蠢事必定有一个执着念头。
虽然，系统转播的言论谐星又搞笑，却不妨碍时寸瑾迅速从一切情景对话里剖出有价值的信息量：伊文斯·埃蒙的人设卡表明他性格喜怒无常，与人友好欢喜，任取所需；与人愤怒斗气，上一秒还在勾肩搭背，下一秒他就能立刻变脸将人抽筋剥皮。
时寸瑾曾预设过的一个猜测落实成型：从他解锁出的原著章节和原生背景推测，伊文斯·埃蒙对主播菲特投影了一部分渴望破除传统的狂热情绪，他极有可能是菲特故事的极端型狂热书粉，
伊文斯·埃蒙的人生现阶段，没遇到vv之前，他只在主播菲特的故事里得到一点反传统的慰藉。
现在，他那么想靠近菲特，热切地想要帮助菲特，皆因他将一部分反传统的情绪意念寄托在菲特故事所表达的思想中。伊文斯·埃蒙所有站在菲特派系的有益言论，都是因为他不能忍受菲特反叛传统的完美形象出现受损。
时寸瑾对这类性格不陌生，过去他在监狱里采访过不少。
全部，无一例外，都是宗教杀人狂。
他们酷爱对某种臆想投入大量情绪，捕捉心选的猎物，像最虔诚的教徒那样去供奉猎物，造出自己心目中的“神”。但主导权永远是在他们自己手上，“神”一旦不再符合他们的狂想，他们就会将失德的“神”装进锈迹斑斑的铁皮箱，扔进洒满香料的柴堆中焚烧，围着肉香与火彻夜跳舞，又或是将失德的“神”活制成鲜血圣子，钉在十字架上，使“神”回归献祭状态。
与这类狂热性格的人接触，稍不留神就会有生命危险，他们的情绪起伏没有逻辑轨迹，爱恨只在一瞬间。
但，只要“神”一直保持他们心中的品德，他们就是世界上最纯粹的狂信徒，“神”指月说日，他们就会持刀去割了否定者的舌头。
纯粹。时寸瑾沉思。
“时老师，您现在要看解锁的原著章节吗？”系统的询问打断时寸瑾的沉思。
“晚点，现在不急。”时寸瑾暂且将对伊文斯·埃蒙的策略构想压下，问：“昨晚东天弓北境的情况怎么样？星际部队摇战甲团去抢险的速度赶上了吗？”
“赶上了！”系统快速利落地在时老师脑中转述一遍，同时在时寸瑾脑中投影出相应的新闻截图、北境战况直播截图、AI战甲团堵前线与损毁数据、北境公民全体大撤退的星港图、各方等等，短短五分钟为时寸瑾快速梳理好一夜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时寸瑾习惯性揉了揉太阳穴，闭目边做眼保健操边看，但只一分钟不到，时寸瑾忽然听到四面垂下的帷幔外，响起明显的脚步声。
脚步声响得十分规律，刻意提示一样。
“阿努什卡？”时寸瑾喊了一声，撑着被子靠近床沿，伸手穿过金栏杆缝隙，想去撩开厚厚的黑色帷幔。
“嗯。”帷幔后传出一声回应，“是我。”
一双手隔着帷幔抓住时寸瑾撩幔帐的手，控制时寸瑾，不让他开床幔。
时寸瑾：“？”
“这套床幔造价不菲，防火防电，又厚又重的幔帐里编缝特制的军工级气味粒子绝缘导体线。”系统在时老师耳边快速解释：“时老师，我之前说的香氛熏透不是夸张手法哦，A567把香氛当漱口水和沐浴露用，过头了，他现在超臭！您掀开帘子立刻会被熏晕！”
恰好同一秒，黑色幔帐外的声音说：“我刚刚去处理一点麻烦事，现在身上有股怪味，不好闻，就这样说。”
时寸瑾：“……”
懂了，阿努什卡把偶像包袱背起来了。
“好吧。”时寸瑾说，“如果是工作方面的事，快去驻地吧，不要拖，记得宣布你和菲特合作的消息，稳定军心。”
“我知道了。”黑幔后的声音顿了一下，再响起来变得生硬：“最近主播菲特会有很多对外社交要处理，涉及军团的工作会非常多，你需不需要我调一位副官过来协助主播菲特。”
“不是近身，仅线上联系，当你的临时对外秘书。”黑幔后的声音硬邦邦地说，“这次抽调的虫选不会再出现上次的情况，是你也夸过的副官埃蒙，如果你需要，晚点我把他配进你的团队。”
时寸瑾弯了弯眼睛。
好生硬的工作语气，好慷慨公正的考量。
“好的。”时寸瑾用同样认真办公的口吻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能帮上忙，最近来的军团邮件是有点多。”
黑幔外的声音消失了一会儿，才冒出一句冻掉渣的短语：“哦。”又几秒，声音冷冰冰：“行。”
声音紧急刹车。
再几秒，声音多了点忍耐：“重新调过来的副官只知道主播菲特和卡许军合作，不清楚主播菲特到底带了多少团队入驻极东区，你给他安排工作的时候可以多用几个虚拟身份。”
“当然。”时寸瑾一本正经地说，“十分感谢卡许长官的慷慨。”
黑幔外的声音：“……那我现在回驻地了，晚上见。”
时寸瑾就是这个时候紧握了一下阿努什卡的手，用正经办公的平静声音说：“长官，需不需要吻别…嘶。”
隔着黑幔的手瞬间攥了一下时寸瑾的手指，又紧急刹车，“……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