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想,我和约书亚·华沙,一生都不会再有交集。]【胡蜂军团基地支离破碎+2】
【笑死虫了!全文虚构,但!胡蜂第二军史实里三次被创碎基地星写实是吗?哈哈哈哈!】
【2000年胡蜂军:菲特老师你大可再自由发挥一点!】
【什么叫做形象雄伟但是5秒体验卡啊哈哈哈哈!】
[…
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我说过,第二军的基地并没有完全修缮,还缺科学部门的入驻加装各种精细线路,这里面技术就包括全星球GPS通讯和抗干扰无线电。
回流的兽潮第一个冲垮的是还没开始建造的科学城市,毁灭一切后,它们调头杀向医院城市,打算切断整个星球最重要的支援地。
这是一次毫无预兆的袭击,我听到警报蜂鸣响彻全城时,还在做内脏替换手术。
灾难像一场大雨,说来就来,我仿佛回到失去养父的那一天。
天是黑的。
科学城市被冲碎,全球大停电,医院城市的供电循环坚持了一会,也陷入熄灭。
风在咆哮。
没虫能想到,我们会在自己的营地星遭受袭击,当日,医院城没有任何军事防备,异兽群冲进来,对医院里受伤无法动弹的军雌大快朵颐。
一切燥热。
我在奔跑,助手们护着我,他们知道我有基因病,我的体能比不上健康的军雌,他们进入军团的流程比我正规很多,他们扛上枪就能去前线。
所以,他们每一个都像真正的军雌一样,为我铺出一条命架成的逃亡之路。
“往前跑,老师,往前跑!!!”
“左边,别去左边,那边天桥断了!您没有翅膀,飞不过去!!”
“上通风管道,再使劲,老师,快快,往前,往前!您把手伸…”
我爬上了通风管道,钻进去,白大褂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那不是我的血。
我的一助,三个月前还想帮我顶罪,替我去坐牢。
他有一种怪异的英雄情节,现在,他完成了这个心愿。
他挡在管道口,身体变成一面肉墙,为我挡住呼啸而来的死亡。
…
抱歉,有些失态,谢谢你的手帕。
我不是一个天生就这样冷静理智的虫。
我的虫生并不一帆风顺。
我从出生就开始逃亡,每一天都与死亡擦肩而过,那时,我还小,我并不知道,我今天认识的虫,明天就再也不会出现。
仿佛,我投向世界的每一份回应、友好、期待、依赖、祈求都是有时限的,我并不值得拥有一份长期稳定的生活和情感投射对象。
后来,我知道这只是我少时眼界狭窄,接触的东西少,世界很小。
但,我的确有过一段时间,认为自己是不幸之子。
我是一个雄虫,我从能认字时,我就知道了。
我的养父非常疼爱我,但,他的爱惶恐、小心又愧疚,他会和我说我亲生雌父的故事、家族背景、说我生来原该如何,说我天生就可以享受万众的爱。
养父说:所以,米兰,千万不要害怕这个世界,当这个世界认识你,世界一定会爱你的。
你一定要长长久久地活下去,活到寿终正寝。
可是,事情没有这样发展。
随着我努力晋升,我接触更多,发现雄虫的确是世界所爱的中心。
但,我爱的虫呢?
如果,我的身份被发现,我被接回家族,第一个会被处死的是我的老师。
不是猫眼上那些身份尊贵,权势亨达的大虫物。
是第一个教我怎么绑止血绷带,握住我的手指,矫正我拿手术刀姿势的A老师。
是第一个教我认识枪、子弹、炸弹,如何快速配制各类化学医药毒剂的B老师。
是很多在我虫生里出现过,教导我活命、维持生活、认识这个世界的老师们。
瞒报雄虫阁下踪迹,藏匿雄虫阁下是极刑重罪。
他们会被处以死刑,因为善良,因为爱。
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注意言行举止,不和陌生虫有肢体接触,不能深交、不对任何虫出现情感投射、不依赖任何虫。
我不是洁癖,我的第一个摇篮是养父的臂弯,他终日逃亡,汗和血是我对他的第一认知。
三岁前,我都觉得,我的养父是汗、血、臭臭的气味组成的。
我养成日抛用品的习惯,是担心这些物件沾上荷尔蒙素。
我给自己做过荷尔蒙手术,但不能完全摘除腺体,那样我会失去精气神,慢慢死掉。
失去养父后,世界徒然庞大起来,变成一个黑暗森林,我小心地行走在其中,永远警惕。
…
但,当我在兽潮中再度被助手们交替保护,视如火种地往安全地方送,而他们现在又一个个倒在我身后,再也无法畅快大笑、举杯欢庆、在我说可以休息后,欢乐的交臂蹦跳地跑走,大喊总算活过来啦!
…③3〇1㈢949③qq群,
在通风管道里。
恐惧、懊悔、自我憎恨再一次涌上我的心头。
如果,如果我一开始就不在这,他们的命运会有转机,他们可以抓住最佳时机,逃走,往窗户外,振翅高飞。
当时的通风管道很黑,气流涌动,好像真的有死魂在哭。
当时的我,心理防线已经垮塌。
当时的我,努力往前爬,完全是机械性的,我呆滞了,我崩溃了,鬼哭风声里,仿佛夹杂着助手们的哀切期盼:老师,往前爬,再努力一点,逃出去,往前。
通风管道很长很长,黑暗仿佛没有尽头,管道外,异兽造成的巨响时远时近,那时,按照我当时混乱的头脑,其实根本逃不出去。
医院城的通风管道四通八达,出口极远,即使异兽伤不到我,我也会活生生饿死在管道里。
然后,在胡蜂大军穿过黑洞之门,杀回来,将灾难现场清理完后,他们会开始派搜救队,全球搜索。
高超的声呐技术会把星球上所有同族士兵的尸体找到。
包括我。
想想看。
受灾两次的胡蜂军团,还能承受一个害死雄虫阁下的罪名吗?
在首都盟和保护法庭成立前,雄虫保护法律的前身,是囚星法典。
囚星会派虫过来稽查,往前溯源,会翻出我所有档案。
如果,我带的学生还有活着的,他们会死。
如果,我的上级和总长还活着,他们会落罪削职,判天价罚款。
记得吗?我的基因等级是B,1600年的雄虫基因要更纯。
我在颠沛流离中长到足够入伍的年龄,净身高189,比一般亚雌都要高了。
我的血缘雌父和血缘雄父,基因极其优秀,我的基因等级是B,只是因为,我第一次悄悄测基因时,能接触到的测试仪器是个老古董。
当搜救队找到我的尸体,他们会收纳,在停尸房为我整理仪容,擦洗身体。
暴露后,他们会抽我的血和荷尔蒙液去检验。
然后,胡蜂军团就完了。
这里是我的第二个家,我不能让这种结果出现。
…
嘿,嘿,看着我,放轻松,对,呼吸,呼吸。
你瞧,我还坐在这,为你讲述过去,我没事。
别哭,孩子。
你再止不住眼泪,约书亚就要过来请你离开了。
…
就像上一次,我的后腰被钢架砸断,濒临死亡之际,约书亚出现了。
当时,我几乎无法呼吸,通风管道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异兽潮肯定是把别的管道踩踏,管道前后堵死,当时的我以为再也不出去了。
我将制服上别着的铭牌摘下,顺着倾斜的管道丢掉,我是一个医生,身上总是带着奇奇怪怪的化学试剂,恰巧,我的警惕从不缺席,因此,我的大褂和制服里,藏着不少能够毁尸灭迹的强效试剂。
我决定自…约书亚,出去,这是我的访谈,不要让我警告第2遍。
…
我决定自焚,毁掉身体,这是我当时为自己构想好的未来。
我具有性别特征的尸体消失,对一切都好,对我还活着的老师、朋友、上司、学生、总长等许多在我虫生里占据一定分量的存在都好。
在我得手前,幽闭的管道传来巨大的破坏拆卸声,我已经无力抬头,分不清来的是异兽还是救援。
我颤抖地试图打开瓶口,凌乱而响亮的铁皮撕裂声由远渐近,有谁狂爬到我身边,重重打掉我手里的试剂,将我从黑暗中拖出去。
当时的我,一开始不知道是谁。
这个虫把我抱出去,脱下军服盖在我头上,他的呼吸声很响,胸口像破了洞,喘得厉害,呼吸声里有很重的哭腔。
我想到了西奥多,他是我唯一见过爱哭鼻子的军雌。
但西奥多没有这种力量。
我闭着眼睛,军服盖在我身上,我仍处于黑暗中。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我在管道里爬了整整两天,出来不能马上见光,眼球会承受不住。
兽潮在胡蜂基地星持续了四天,这个虫把我救出来时,灾难仍在持续。
在这柔软的黑暗中,我听到战甲掀起的惊天炮火声、听到刺耳又连绵不绝的蜂鸣、听到无数军雌在狂喊暴怒、听到海浪般永不停息的子弹巨浪。
柔软的黑暗将一切隔离开,我嗅到一股熟悉而亲切的香气。
在我频繁给自己做荷尔蒙手术前,我闻过我的荷尔蒙素,是浅浅的薄荷,味道很清新,用消毒水一喷,完全可以压下去。
就算猝不及防被路过军雌敏锐闻到,我也能马上解释,这是消毒喷剂,我要上手术台了。
我没想到,这件军服里的香水味会是薄荷。
并非传统的种植冰薄荷,我能闻得出来,这是调配过的薄荷,混调柠檬香,和我本虫的荷尔蒙素像极了,我自己都被迷惑住。
当时的我,立刻惊到。
我的脑袋混乱,本就处于惊恐发作的状态,这味道非但没能安抚我,反而令我发狂。
我猛烈挣扎起来,这个虫差点没能抱住我。
但,很快,这个虫开始说话。
他紧紧搂着我,没有掀开军服,就这样隔着一层,对我不停地保证。
“别慌,别害怕,一切都好,你没有被发现。”
“我保证,我用一切保证,你是安全的,你仍然是安全的,一切都没有暴露。”
“米兰,我不会骗你,我永远不会骗你,请你安静,我们马上过战区,米兰,求你了。”
当时的我,是听声音才认出来是约书亚·华沙。
他求了我很久,反复地说,时不时发出安抚的嘘声,温暖的拥抱和柔软的黑暗令我缓和。
我没办法说话,整整两天的机械性爬行和缺水令我变得极其虚弱。
我只能发出微弱的呼吸声、不成调的沙哑呢喃。
约书亚听到我发出这样的声音,他的哭腔更重了。
哭声压抑绝望,听得我更加难受,头痛欲裂。
我用尽力气,在昏过去前,对他说:别哭了。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你吵的我心烦。
我没来得及说出,昏迷前,只听约书亚发出一声更响亮的抽泣。
天哪,他怎么哭起来比西奥多还恐怖。
…
再醒来后,我又在一间高级病房。
真的是有点Ptsd。
因为,约书亚就坐在房间里。
但,这次,约书亚见我醒来,马上站起来,拿起一旁的军服外套,他表情紧张又镇静,我隐约有一个念头,只要我轻轻皱眉,他立刻就会离开,绝不纠缠。
我没有皱眉,我观察他。
他没有来得及换衣服,军服外套皱巴,白衬皱巴,还有脏痕指印。
我不是自恋,那手指印好像是我的。后来证明,的确是。
约书亚·华沙每一次出现在我面前,都是一身光鲜亮丽。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狼狈脏脏的样子。
银发还是银的发光,只是全部趿拉下垂,不看不知道,原来,不吹发型,他竟然是一头软发质,触须都藏不住。
这虫真奇怪。
他站在那儿,高大强壮、四肢健在,我却好像看到一个受了重伤的军雌。
自我入伍来,我接手轮转过的伤病军雌没有十万,少也有一万左右。
死亡、痛苦、恐惧等等情绪在我的病患常见,我熟悉这些特质和气息。
只要我愿意正眼看约书亚·华沙,我马上就能分辨出来,他的气质和整个虫有多割裂怪异。
这是我第二次濒死,第二次被他救下。
我不能再忽视了。
我问他:“你为什么能又一次准确找到我?”
我是故意的,我意识到,他非常在乎我,所以,我试探地轻柔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约书亚。”
我利用他的不正常,我并不对谁都友善,我虚弱又温柔地说:“别骗我,约书亚。”
这位高等种所有勉强维持的体面,顷刻间瓦解。
他腿一软,差点当着我的面跪下来,但,显然,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军雌,双膝落到一半,还能强行控制住,往后一坐跌到沙发里。
两次提前预判的救援计划,深思起来,显然,会是一个巨大秘密。
往更严重的方向猜测,这种极其精准的预判执行,如果放到军事行动上,将会有多么可怕的辉煌成就。
但,约书亚·华沙半点没犹豫,我只是问,他就什么都说了。
…
接下来的谜底,惊虫且匪夷所思,我只能简略总结告诉你。
约书亚自述的第一句,又把我吓到。
他说,他是重生回来的。
从死亡的黑暗中,重返生命的光明,回到虫生最遗憾的节点,弥补过去,救援未来。
我没听懂。
我从第一句话开始,就没听懂。
怎么可能有虫能复活?
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好笑,约书亚哽咽住了。
可在约书亚的自述里,我的表情慢慢严肃。
我的前半生被他娓娓道来。
我从没和别虫说过的,只有我自己知晓,只有我养父所知,约书亚都知道。
不止如此,约书亚还说,在一个月后,胡蜂军团将再次遭受黑洞之门的打击,最后不甘地迁移走基地星,去往小熊星座重建。
我马上就被这可怕的预言震慑住了。
胡蜂军不能再承受一次兽潮袭击!
我试过质疑,可是,他口中关于我的资料,没有一个是错的!
真实到令我产生,整个世界会不会是一场巨大阴谋的荒诞想法。
但,一个享有特权的高等种雌虫,为什么要计划这个阴谋呢?
他脑子没问题吧?
他脑子要是没问题,他只需要等到年龄,赚够贡献点,家族就会为他匹配一位高贵的阁下。
至于在我这种出生来路不明的雄虫身上费此等心思?
如果,他所说是真,这该被保护起来的预知能力,怎么能只用到我身上?
我当然这样问了。
可约书亚却说,不记得了。
他说,已经不记得,除我之外的事情。
我知道,他肯定还有很多秘密。
现在还不是时候问,我们的关系没深到值得他把什么都说出来。
我还是很难接受。
这一切非常不科学。
可是,就是发生了。
刺激的信息令我的心跳加快,仪器发出一阵刺耳警告,他马上紧张地靠过来,手足无措。
我瞥一眼仪器,开始自我调整,马上,它们就安静下来。
他站在我床边,紧张得像…
我的警惕猛然回到身上,有一个恐怖的想法在我脑海里成型。
难道,在约书亚的未来里,我的身份暴露,并且被抓回家族了?
不然,他怎么会认识我!
我在第二军团,他在第一军团,这两个军团关系差劲透顶!
猛地,什么预知未来、什么战争、黑洞之门都被我抛到脑后,我眼中只剩下身份暴露这个可怕想法。
我有些颤抖地问他:“我在未来和你是什么关系?”
约书亚瞬间僵住,担心和紧张还残留在他的脸上,但是,我也能清楚地看见,他的面部肌肉在颤抖。
他也在害怕,不仅如此,他正在想办法欺骗我。
他不愿意说出来,我不知道是我和他的关系,还是关于我的未来。
我又一次狡猾地用虚弱温柔地声音开口:“约书亚,别骗我。”
但,他表现的样子令我更害怕。
他仿佛下了某种决心,死咬着不愿让步。
我的心往下沉,被他救过两次的浅薄好感开始消退,我的冷静回来了。
我残忍刻薄地说:“约书亚·华沙,你爱上我了。”
“如果你不想我永远恶心你,你最好说实话。”
约书亚僵在原地,那颗骄傲的头颅慢慢低下去,喉头抽动,咬肌鼓起,没有直视我。
“你…你是我。”
我藏在被子下的手在发抖,我希望我不要是他的雄主,不要。
“…是我、哥哥的雄主。”
我猛然放松,以至于后知后觉,才感受到个中的荒谬!
什…么?
我呆住,脑中一系列以往看过的法典内容呼啸而过。
“…你第一次救我,伸过舌头。”
“你脑中没有一点法律束缚吗?”
哥哥?哥哥!?我简直要为眼前这个雌虫的胆大妄为惊呆了!
律法里可是明确写过一条,兄弟不能共主,这是有违家族法,扰乱继承权的大事!尤其,有长子的家族,次子幼子敢伸手,不仅要被流放,流放前甚至会被阉割!
约书亚·华沙到底是什么样的疯子啊!
可曾想,约书亚被我这句话刺得面露狰狞。
他头一次在我面前失去所有压制克制,暴露出兽性和绝对压迫。
但,他的眼泪和失控一起冲出来,变成纸老虎。
“你别总是拿法律来压我!以前是,现在还是!你正眼看看我啊!”
我目瞪口呆,他喊得太大声,惊动高级病房里的警报铃。
我想要坐起来,想去关掉。
我的挣扎起身令他回神,他抢先一步按掉警报铃。
这一番动作,约书亚回神了。
可,随着理智和冷静回归,约书亚并没有变好。
他在我的病床边单膝跪下,隐约有崩溃之意。
他没敢伸手过来碰我,只是扶着病床的护栏,低着头,小声不停道歉。
我觉得莫名其妙的隐形项圈,又一次回到约书亚的脖子上。
他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别讨厌我,别恶心我。”
“别无视我,别远离我。”
“我们交换好吗?”
“我的秘密,我的未来,你利用它们保护自己。”
“它很有用,非常有用。”
“预知未来,逆转未来,你不想要吗?”
我没有说话。
约书亚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最后两个膝盖都跪下去了。
我看着他的头,银灿灿、发丝软趴趴,狼狈可怜,我突然发现,比起脏兮兮,那副骄傲的样子,更适合他。
我又想到,如果,他的未来里有我,而现在的我又对他没印象。
…我救下西奥多的第一次,摔断脊椎,被搜救队营救,直接暴露,被家族接走。
没有我的后来一切,西奥多会死在手术台上,没有我的高强度保持医疗调动,胡蜂军不会那么快能重整旗鼓,而是仍在修复基地星…这一次兽潮,胡蜂军将会遭受空前绝后的毁灭打击。
原来是这样。
…
我对约书亚说:“不要哭了,抬起头。”
“你不适合下跪,请站起来。”
“看着我,我们好好谈谈。”
约书亚久久不动。
我又不懂了,难道我正常态度和他说话,他也要情绪失控吗?
我仔细看他,他真的很大个,就算双膝跪下来,肩位都比病床高。
我在心中读秒,第900秒的时候,约书亚才闷闷说话,礼貌请求。
“可以再说一次吗?”
我当时顿感一阵牙疼般的无望,天哪,这个雌虫怎么一点也没有符合身高的脑子。
我问他,你想听什么。
约书亚只是说,看着我,就好。
如果这是开启未来的钥匙密码。
那对我而言,实在是太划算了。
我说:“约书亚,抬头,看着我。”
我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一片湛蓝如洗,美丽脆弱的天。]
…
时寸瑾放下智脑,起身做了一套拉伸动作,才坐回桌前,举杯补充水分。
写到一半时,智脑手环一直在跳特关消息,时寸瑾没管,他现在写完故事,也是先点开直播间,观察评论区。
这一次,时寸瑾已有经验,他把所有礼物特效都关了,防止被炫目光效暴打眼球。
但!他还是为打赏榜单上惊人的送礼额度震惊。
今晚【知识】频道现金流水破5亿金卢,菲特的主播间撑起99%!这只是4小时战果!
21世纪优秀公民时寸瑾条件反射看消息通知,下意识认为会接到调查电话。
这种程度的流水简直恐怖!时寸瑾对真实的金融经济了解不深,他大学不学这个,工作以后也不玩股票基金,只是偶尔参加作者聚会时,听他们吹吹牛。
时寸瑾记得,某次作家大会里,有一位写都市的大佬在饭局上吹水,从经济特区说到亚洲金融,从香港说到华尔街。
说某某知名公司股票的交易员的交易利润36天平均下来日净利润1亿,这日均1亿净利润就足以国际经济大唱特唱华尔街恢复黄金巅峰繁荣!
主播菲特一晚上4小时就能赚超,就算和平台分成,再过税,时寸瑾也能得到相当吓人的纯利润!
时寸瑾这下,才切切实实明白红桃心的那句话。
十大军团超乎想象的有钱。
他马上打开评论区,无视最新评论一片狂乱的啊啊啊,往上猛调时间线,从头开始观察今晚评论区发生了什么!
结果,他往上一看,大致一览,竟然没有看到多少军团军雌出来随地大小爹,也没有看到实时打赏过亿的讨论,有关会被打电话查收入和洗钱的一条评论都没有。
全是:
啊啊啊啊啊、报警马上报警、保护法庭在哪里、众筹刺杀菲特、向阁下献出心脏等等乱七八糟的评论。
时寸瑾:?
他靠在软椅上平复心境。
5亿金卢。
5亿现金。
这要是放到21世纪,时寸瑾已经实现财富自由,从自退网,世界我有。
放到虫族世界,也是一笔巨额财富了。
过多的金钱会冲击人的认知,时寸瑾是个俗人,不可避免地短暂陷入混乱和膨胀。
智脑手环一直在跳,时寸瑾低头看去,特关榜一的消息跳闪着,像小星星。
系统见时寸瑾盯着一个点不说话,担心:“时老师?”
时寸瑾这才长长舒一口气:“嗯。”
我还在一个危险的地方。
不能让狂喜冲昏头脑。
时寸瑾起身去洗了把脸,再回来,已然理智。
他重新点开评论区,开始将关注重心放到故事影响上。
自主角米兰从第一军团回到胡蜂军的故事段,评论整体还偏向嘻哈风格,观众快乐地吐槽胡蜂军团形象问题,戏称他们为一日英雄。
结果,转折猝不及防,兽潮主打闪电战,直接冲破第二军防区,把这个新建的基地变成灾难乐园。
从主角米兰开始逃亡,评论区便出现大量:????
叫嚣着打保护法庭电话的评论,短期内一度压过正常评,但很快,为米兰阁下鼓劲加油的评论变成新的主力军:
【对!爬起来!天哪,快往前!米兰阁下坚持一下!你是主角!菲特老师一定会写救兵的!】
【米兰加油!别输给异兽!你的学生们做得对!你的技术就是火种!快往前!】
但,主播菲特笔下,众生平等,创碎心灵之击,接连而上。
故事来到主角米兰因为空气稀薄,开始慢慢窒息,产生幻觉进入走马灯时刻,无数观众破防:
【?卧槽!】
【菲特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不是这样的!!!米兰阁下!不是!你不是不幸之子!!你很坚强了你非常努力!不要这样想自己!】
【天哪怎么这样!】
【你别老是这个时候写真实要素!都全文虚构了!你能不能写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