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剑如劝大少爷去开解开解二少爷。没想到大少爷只是无奈地说:「他大概并不想见我。」
一想也是啊,二少爷今年也是十九。
可大少爷十九岁时,已经连中三元了。
换我我也不想见大少爷。
第二天下午,瞧见送过去的饭菜又是一个时辰没动,我忍不住,抬手敲门。
初时无人应,后来多敲了几下,里头传来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二少爷不耐烦地骂:「滚——」
二少爷叫我滚,我便滚吗?
那当然不。
二少爷骂我两句,我不会怎的。但他不吃饭不喝水,会病倒。
我坚持不懈地敲,像个啄木鸟一般,敲了许久,终于敲开了。
房门一开,就是一股铺天盖地的酒味漫出来,二少爷赤脚站在我面前,双眼通红,不由分说就在我身上推了一下。
「叫你滚,你听不见吗?」
好吧,我收回前面那句话——「二少爷骂我两句,我不会怎的。」
事实上,二少爷下手是真的狠,他一点劲没有留,直接就把我推倒了,饭菜撒了一地。
我第一反应就是,这瓷碗碎太可惜了,早知道拿着木碗来。
其次才慢慢觉得身上痛。
抬起头,二少爷已经把房门又摔上了,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我现在觉得剑如真是有大智慧的人,这两天,他虽然也很是担忧二少爷,但走路都是绕着二少爷的院子走的。
到了晚上我再去送饭,这回我学乖了,换上木碗,又多了一碗解酒的甜汤,只在门上例行公事轻轻敲了一下,提起裙子就打算跑。
没想到这回房门一下子就开了,二少爷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冲我点了点下巴。
他说:「进来。」
进……哪里去?
他莫不是要把我关上门来打。
我一点也不想进,擦伤的手臂还没好呢。
二少爷眼神微微闪烁,喉结滚动,终是说了句:「抱歉。」
我瞧他看上去没白日那么狂暴,提起放在地上的食盒,战战兢兢进了屋。
一进来我就发现,二少爷这里跟战场似的,到处都躺着酒瓶的尸体,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二少爷随意踢开几个瓶子,清出片地方,懒懒散散同我道:「坐吧。」
主子站着,我哪里敢坐?
挠挠头道:「二少爷,你先吃点东西,奴婢给你收拾收拾。」
然后我就拎着几个空酒坛子出去,又顺带拿了把扫帚回来。
二少爷半倚在门上看我扫地,手里拿着个小酒壶,还在喝。
我瞧了他两眼,本想劝慰,但话到嘴边,怕他打,想想又没敢说。没想到这一眼同二少爷对视上,他动作顿了顿,来到桌前,端起那碗解酒的甜汤,一饮而尽。
「十六,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用?」
「怎会呢,二少爷许就是没发挥好,下回一定能考中。」
「恩科三年一回,三年复三年,人生有几个三年呐?」
「奴婢听说,那考场之上,五六十岁的老叟都有,二少爷年纪轻轻就中举人,已经是胜过上千万人了。」
二少爷低低道:「胜过上千万人,却连大哥的衣角都够不到。」
这……
「人各有长处,二少爷自是不必同大少爷比。」
「有什么比不比的,我心里有数,自己不是念书这块料,能中个举人已是万幸,哪怕再学三十年也考不过大哥的。」
二少爷这样说,面上带有讥笑,神色却很是落寞。他的兄长才名在外,世人只知魏昭连中三元,十九岁便是天下第一人,又有几人晓得,魏家还有个二郎君名唤魏凌呢。
我憋了半天,最后找出来一句:「二少爷……你簪子卖得好。」
二少爷扑哧一声:「十六,你真会安慰人。」
啊?
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又过了两日,夫人终于快到了。
我们一早得了消息,早早便准备起来。夫人住的院子,我稍后扫了三遍。
其间大少爷叫住我,问我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