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叶满很清楚,他继续这么作下去,总有把人耐心耗尽的时候。理智上,他明白自己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和池珏好好相处,不要没事找事,可心态上,又很难不嫉妒怨恨池珏。
要是这场错位的人生里,真的有坏人就好了。
有时候叶满甚至会期待是某个人使坏,故意把他和池珏弄错,这样他至少可以理直气壮的去怪一个人,而不会显得他像是个斤斤计较,小肚鸡肠,揪着一点不知道是谁的错处的错放不下的阴暗小人。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他看不见镜子里自己的样子,但想必看起来还是和之前一样单纯无辜,惹人怜爱。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其实内里装的,是满肚子压都压不住的怨毒?
他知道自己不该去为难池珏,也知道这样很坏,不讨人喜欢,他只是实在……忍不住。
不做点什么宣泄一下,他会疯的。
系统忧心忡忡地在耳边絮叨:「你千万注意你的手,骨折不是小事。」
说着说着,就开始恨铁不成钢起来:「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恶毒?叫你欺负人,你每回、每回都……」
“每回怎么?”叶满笑着追问。
系统结结巴巴,主机发热,说不出口。
叶满轻声道:“每回都手下留情,没真欺负人?”
系统愣了会:「你知道?……这都是你故意的!」
叶满笑笑,拖长了嗓音,撒娇似的说:“统哥好笨哦。”
他被欺负过很多很多回,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欺负人呢?
系统卡顿了会,对着叶满轻声细语夹了好几天的嗓音瞬间恢复了正常。
「叶满!你又骗我!」这个可恶的、狡猾的骗子!
系统又气又恼,恨恨捶地。
它明明都上过叶满的当,还在心里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再信他了,为什么又又又上了他的当!
就说恶毒炮灰不可能是那种小可怜傻白甜,他都是装的!
「你在徐槐庭面前说让他给你揉肚子,还有你让池珏剥虾,也都是演的——」装无害!装单纯!全是心眼子!
叶满别开脸,支吾了下:“唔这个嘛……”
系统怒吼:「我要和你绝交!」
“……统哥?”
系统被他气跑了。
叶满垂眼,接起了刚才一直响个不停被他挂断了好几次的电话。来电号码才报了前面四位数,就被他直接掐断了,后面对方又锲而不舍的打,统统被他挂断。
统哥被气晕了,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接起电话的一瞬间,叶满的表情变得十分冰冷。
“叶国文。”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也不准再出现在池家人的面前,拿了池家给你的那笔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片刻后,电话里响起一个烟嗓男人的声音:“我要见你一面。”
“不想池家人知道你曾经做过什么,就来见我,”男人冷笑了声,“小满,他们要是知道你小小年纪就偷人东西,还有当初那件事……”
“周末,明华街那家卤肉饭馆,我等你,我的好儿子。”
叶满一瞬间捏紧了电话。
……
徐家老宅,饭桌上四代人加起来零零总总二十来号人。
二叔的二婚老婆笑眯眯夹来一筷子菜:“槐庭,难得回来,特意吩咐的厨师做了你爱吃的菜,来,多吃点。”
左右不见当年诬陷徐槐庭偷东西,大半夜把他从被窝里拽出去抄了他的屋子,害他被罚去跪了三天祖先牌位的狠毒。
“槐庭啊,这次回京,你也该考虑考虑婚事了,我看刘家那姑娘就不错,你是还年轻,可毕竟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差点没了半条命,这身体还不知道能扛几年,趁年轻,早做打算……”
三叔话到一半,徐槐庭微微掀起眼皮,沉静凝视着对方,直到对方讪讪收了声,他牵起一抹笑,一身桀骜恣雎:“不好意思啊,一时半会死不成,白瞎三叔废了这么大周章。”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对方看了眼徐老爷子,被踩了尾巴似的粗红了脖子,“你怀疑我暗中做了手脚?”
说着就要冲过来,周围人纷纷起身拦着劝架。
徐槐庭手中百无聊赖转着根筷子,见他不为所动,男人面子挂不住,更用力往前冲。
眼看就要够到徐槐庭面前,只见那筷子在他指尖转了个花,又倏然停住。
筷子停住的瞬间,男人也一脸惊恐的定在了那里。
坐在徐槐庭旁边的三叔家的小儿子绷紧了后背,眼瞳缩紧,看着距离他的眼睛只有几毫米的筷子,咕嘟咽了下口水。
疯、疯子……
徐槐庭撩眼看徐卫明,要笑不笑的:“三叔,吃顿饭这么暴躁,做人还是要文明点。”
徐江对着那快戳爆他眼球的筷子在心底尖叫,不文明的到底是谁!
在场谁都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喘气声大了,徐江就要血溅三尺。
徐槐庭干得出来这种事。
最后还是徐老爷子发了话:“都坐下,家宴,闹闹哄哄成什么样子!”
众人重新入座。
徐槐庭放下筷子,不耐听他们那些唇枪舌剑,明争暗斗,起身走到阳台上。
点根烟,不抽,就拿在手里夹着,看火光明明灭灭。
低头看眼手机,发现有个未接来电,还有条留言。
点开放到耳边,少年软糯糯的声音响起,跟趴在人耳朵边说话似的,惹得人耳根子发麻。
“徐先生,孟曜又要找池珏,不过你放心,我这边打算装病闹一闹,强迫池珏留在家里照顾我,他们俩见不成。”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习惯,语速很慢,一字咬着一字,刻板又认真,偏偏说话声儿又轻又软,到了末尾不自觉拖得长了些,听着黏黏糊糊的,总让人感觉像是在撒娇。
他说要强迫池珏留在家里照顾他?
不知想到什么,徐槐庭哧地笑了一嗓子。
用词真有意思。这么些年没见过。
动动手指回了条消息。
【准了。】
第19章
他冷血,凶残,刻薄
回完消息,留言循环着又放了一遍,车灯照进大院,一辆红旗开进来。
徐卫兵匆匆忙忙下来,车上还跟下来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
离得远,灯光暗,看不清楚,走近之后才发现,对方脸上横着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额角斜越过眼皮,隐没进鬓角,使得对方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变得森冷。
徐家老四徐卫兵的长子,徐启庭。
——徐槐庭回徐家之前,徐家最受老爷子重视的三代,母家来头不小。
所以连徐槐庭母亲的遗物都敢说抢就抢,说毁就毁,以为不用付出代价。
可惜,最后被西西里来的银狼狠咬了一口,留下了惨痛一生的教训。
那年徐槐庭九岁。
许是察觉到危险,对方在门前停下脚步,遥遥向上方投来一抹阴鸷目光,徐槐庭碾灭烟头,伸手拿过陈秘书送来的酒,笑着举杯,随后杯檐倾倒,正正淋在要进门的徐卫兵脑袋上。
徐卫兵正要骂,仰头看见徐槐庭,瞬间哑火,骂声憋在了喉咙里。
脸色青青紫紫,强牵起笑脸:“原来是槐庭啊,没事,下回小心点就是了。”
心里思量着自己和家里这边最近又哪招惹了徐槐庭这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狼崽子,招了对方的报复。
徐槐庭懒得搭理,正巧手机又进了电话,把空杯递给陈秘书,在毛巾上擦两下手,接起电话。
一接通,就是徐姿仪的怒吼:“孟曜那小兔崽子又背着我跑池家去了,为了不让孟老发现,我都都陪他喝了七壶茶,从象棋下到国际象棋,光厕所都跑了六回,还要保持微笑!你上回不是说有招治他!”
“薇奥拉,冷静点,他去也白去,”徐槐庭指腹摩挲了下手机,“他要是能见着人,我那块皇家蓝岂不是白花了。”
徐姿仪显然气得不轻,愤恨咬牙:“真不知道我怎么会生出一个这么恋爱脑的儿子出来!”
这点倒是和徐槐庭想到一块去了。
他们小时候在西西里,别人提起鲁索家,印象都是没人情味,阴险狠辣的冷血混蛋,家徽是银色独狼,但一般别人都骂他们是豺狼,或是那种盯上猎物绝不撒口,在暗处等待时机一拥而上,把人拆吞入腹的鬣狗。
总之不是什么好名声。
徐姿仪和徐槐庭出生时鲁索家就没了,不过两人都是往那一站,就能一眼看出身上流着鲁索的血。如出一辙的冷血,凶残,刻薄。
偏偏狼窝里生了孟曜这么条成天对人摇尾巴的狗。
姐弟俩都觉得丢人。
徐槐庭讥笑了声:“只能说孟初全身上下的天赋都点在基因上了,硬是让孟曜血脉里的犬类天性站了上风。”
徐姿仪:“什么孟初,那是你姐夫!天呐,早知道找蠢蛋生的儿子也这么蠢,他再有钱有势我也……等会,你把那块皇家蓝怎么了?”徐姿仪声音骤然拉高。
徐槐庭慵懒回答:“送人了。”
徐姿仪语塞一秒,抱着期望道:“哪家姑娘?”
徐槐庭眯起眼,眼前浮现出那小瞎子漂亮的脸,“不是个姑娘。”
“里卡多——”徐姿仪痛心疾首,“你个混球!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高调拍那块‘海洋之心’?那是我让你拿去想办法骗个脑子不好使的倒霉蠢蛋回来做老婆的!你敢给老娘随手送给不重要的无关人士——”
徐姿仪背后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她的怒吼瞬间降了好几个度,压低声音:“你等着。”
电话挂断。
完了。
但不算很完。
至少前头还有个更吸引火力的孟曜顶着。
陈秘书在旁边不敢说话,徐槐庭:“查查最近有没有必须要我出席的会议,京市之外的。”
陈秘书:“没——”
徐槐庭瞥了他一眼。
陈秘书推下眼镜,镇定改口:“还真有一个,我记得下月初有个国际会议在中海。”
徐槐庭:“估计得去个十天半个月,替我给薇奥拉那边打个招呼。”
陈秘书:“……”让我去挨骂是吧?
叮咚。
手机收到笔转账。
徐槐庭:“今晚的加班费。”
陈秘书收起手机:“好的,先生。没问题,先生。”
不就是挨两句骂?六位数,他站这随便骂。
徐槐庭手机又响了。
刚才饭局上没接到的电话,这次倒是接到了。
对面布料窸窸窣窣响了一阵,传来一道做贼一样猫猫祟祟的声音:“徐先生,打扰了,不过我有重要情况汇报。”
又一阵布料蹭动,对面的声音更闷了,听起来像是藏到了被子里。
“孟曜这会在我家外头,但我成功把池珏扣了下来,让他只能给我端茶递水,却见不到对象,只要有我在,他们这辈子别想见面,请您放心。”他压低声音,阴森幽暗。
“我是不是好坏?”
徐槐庭安静了两秒,无声啧了下。
“是不是好坏?是不是?”对方有点急。
越急声越软,恳求的意味越重,好似再拖会就能把他弄哭。
“……”徐槐庭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玩意儿挠了下胸口,压了压喉咙:“嗯。”
对面压着声音小声欢呼了下,美滋滋又得意的拉长声音:“谢谢徐先生,,好梦。”
电话挂断了。
徐槐庭对着黑了的屏幕看了好半天。
……
这边叶满从被子里钻出来,正好池珏端着水果点心回来了。
统哥生完闷气回来了,叶满问他自己炮灰值涨没涨,系统冷脸回答涨了。
叶满也不生气系统冷声冷气,张嘴一句甜甜的统哥真好。他说好话不要钱一样,向来闭着眼张口就来。
心里满意的想着,他找到了个新的刷分机器。
多亏他灵机一动,想到还有这招。
美美在徐槐庭那刷到了分,叶满开始走神思考起周末的事。
叶国文……就知道他没这么容易放过他。
以为他瞎了,他就又能拿捏住他了?
第20章
危险的小骗子
明华街那家卤肉饭馆,以前不在明华街上,而是开在一个城中村的老旧小区里,食客都是街里街坊。
后来生意爆火,赚了钱,老板娘又四处筹了点,才迁到了靠近金融中心写字楼的明华街附近。
叶国文选在这里约见,是知道这馆子对叶满有不一样的意义。
叶满最难,退了他们家租的房子,在打工的店面收银台下面打地铺的时候,都会拿出省吃俭用攒出来的五千块钱给老板娘,宁愿自己跑去找追债的求情说希望延期一个月,保证自己会努力工作,下月一定连着这个月的一起还上,也要让馆子撑下去不倒闭。
最后虽受了一身伤,却到底如了他的愿。
这事姓李的老板娘不知道,知道了是肯定不会收他的钱的。
不过叶满长了张不会说谎的脸,嘴巴又厉害,骗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说瞎话不打草稿,跟老板娘说的是叶国文家那边的有钱亲戚给他的零花钱,这么离谱的事也能被他说的跟真的一样,大人都要被他唬得晕头转向。
叶国文倒是知道真相,借钱的时候从借贷公司那边的人那听过。
也不算意外。
叶满做到这份上,不就因为有一回晚上,叶国文喝醉酒回来要揍他们娘俩,是这家老板娘收留了他们几晚?
叶国文最知道他什么样的人。
人倔得像头驴,活了这么些年没长进,还跟小时候一样,别人给块糖,糖纸都得搂被窝里巴巴藏起来,也不知道那些废品他宝贝个什么劲儿。
别人对他屁大点好都要在心里惦着念着好几年,稍微给点甜头就能让他乖乖跟人屁股后面走。
自打上一次闹崩,叶国文现在也有点怵叶满。
闹崩之后倒是见过一回,是跟池家人见面商量两个孩子的问题的事,当时叶国文和叶满提前通过气,对过词,叶满承诺他能拿到一大笔钱,算是让那次谈判平稳结束了。不然照叶国文的性子,指定要狮子大开口闹一闹。
池家人没注意叶国文当时笑脸为什么那么僵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对上叶满无神的双眼,就下意识心虚地移开目光。
他不想承认自己会害怕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兔崽子,但还是本能选了个叶满不容易发疯的地儿。
至少在这个对他意义非凡的地方,有他在乎的人,叶满会装得更乖巧些。
叶国文提早一会到了地方,中午正是店里生意好的时候,这么些年没见,老板娘还记得他,热情招待他坐下,给他盛了一盆饭,捞了一大块卤肉切得满满当当盖成一座小山。
李明艳满脸惊喜:“哎呀,快坐快坐,真没想到还能见着面,小满呢?怎么没跟你一块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李明艳看不上叶国文这人,但想到那五千块,叶满说是叶国文家那边亲戚给的,总归还是要感恩。
叶国文倒是半点不客气,自傲的说:“小满一会就来了,他现在好着呢,有大机遇,成有钱大少爷了,可和我们这种底层人不一样了。”
李明艳笑着打趣:“那等会大少爷来了,可得给咱家少爷挑块炖得最入味最软烂的肉。”
说话的功夫,今年上了初中的女儿午休回来吃饭。
李明艳给女儿拿沥水的湿毛巾抹了把热得红扑扑的脸,把提前准备好的饭端出来,“旻旻,你还记得你小满哥哥不?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的。”
郑旻响亮亮道:“记得!漂亮哥哥!”
“对,就是他,这是你小满哥哥的爸爸,叫叶叔,等会你小满哥哥也要过来……”
门外响起了哒哒的敲地声,很有节奏地左一下右一下,由远及近。
母女俩被声音吸引,同时抬头看向门口。
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李明艳一声喜悦的小满将将要脱出口,却在触及那根盲杖,还有少年虚散的双眼时骤然顿住。
出现在门口的少年许是长大抽条了的缘故,比当年更加细瘦单薄,他五官精致,皮肤冷白,安安静静不说不笑的时候,像是一尊好看易碎的瓷器,静立在灯光下,让人扫眼一看就被吸引,视线禁不住流连在他身侧,舍不得收回。
“明星?到这来拍节目的?”
“有点眼生,有人认识他吗?”
京市这样的地方在哪碰上明星都不稀奇,是以店里众人虽忍不住向他看去,却也不算多冒犯和轰动。
然而叶满还是僵了那么一刹那,抓紧盲杖,用力克制住找个角落躲起来的想法。
“小满……?”李明艳迟疑着,有点不敢认。
池家往他衣柜里塞了好些衣服,一套一套给他搭好了,不用他自己一套套摸着找,都是当季奢侈品新品,穿在叶满这么个衣架子身上,气质越发出挑,看着就贵气。
李明艳不敢认,却不是因为他看着贵了多少。
眼睛,还有吊着石膏的手。
怎么看,都跟叶国文说的过得好相差甚远。
叶满侧了下耳朵,眼睛立马弯了起来:“李姨,是我,好久不见啦!”
他调子扬得高,整个人一下就明快起来了,洋溢着甜蜜的氛围。
李明艳揪紧的心脏蓦然松了一下,快步过去搀着人坐到叶国文那桌:“快坐快坐,小满,你……你……眼睛……”
叶国文筷子一顿。
叶满点了点头,可怜巴巴仰着头:“眼睛伤了,看不见了,李姨,我今天能不能吃两块肉?”
一看他这样,李明艳就心疼地哎呦叫了两声:“好好好,别说两块,二十块都给你吃,你天天来,想吃多少姨都给你做!”
李明艳去给他盛饭去了,叶满脸瞬间冷了下来,旁边的叶国文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搓着手说:“最近有点缺钱,小满,你看……”
池家自然调查出了叶国文的债务问题,给他清了债,也给了一笔够叶国文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奈何池家人理解不了叶国文这种人,人沾上赌,又好吃懒做没脸没皮,再多的钱都不够败的。
自己养子是豪门亲子,亲子是金尊玉贵的大少爷,难道还能看着他被打死不管他不成?
有人在背后担着,于是赌得越发肆无忌惮。
有了钱,享受了前所未有的待遇,被人捧了一阵子,做了一段时间挥金如土的大老爷,再让叶国文过回之前抠抠搜搜的日子,简直浑身难受。
输光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叶满。
换做从前,他哪里用这样低声下气来求。
往常都是半年不回家,一回家就直接二话不说冲进门,连抢带哄的拿。口口声声说着等他有了钱发达了肯定会还给叶满,好像死守着钱宁愿看他被人打断腿都不愿意给他的叶满多么恶毒不孝似的。
叶满却知道,这钱让他拿走了,他就不可能再看得着了。
上回也是这样。
那是他攒了好久的钱,用尽了办法才总算在追债的那里说好,还完这最后一笔,所有债务一笔勾销,往后叶国文的事也不要再来找他。
叶国文不知道从哪知道他还有钱,打起了这笔钱的主意。
眼睛就是为了跟叶国文抢这笔钱伤的。
叶满嘴角扬起,语气却很凉,他摸了摸兜里来时揣着的一把剪子:“叶国文,真亏你还敢来见我,你是不是觉得在李姨店里,我就什么都不敢做,会乖乖让你要挟?”
「统哥,你说,我是这本书里最坏最恶毒的那个,对吗?」叶满在心里轻轻的问。
系统莫名有些紧张。
「剧本上是这么说。」
「那我应该很强很厉害吧,恶毒炮灰都是这样的,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打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