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一直盯着看了好几分钟,好像要穿过屏幕看透点什么,直到最后又无力垂下手机,闭了眼,一拳,狠狠敲在自己额头。疼痛却也打不醒这感受。
挣扎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司念几乎绝望地哭了一声。
她发现自己还是毛病改不掉。
她可以不喜欢陆纾砚,但她馋陆纾砚身子。
她只馋陆纾砚身子。
[49]第四十九天没想
绝望之后,司念又放下敲脑袋的手,重新瘫坐在沙发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
她发现有的时候,人这一生,好像就是有注定的,无论你再怎么努力,但仍躲也躲不过,逃也逃不掉的劫数的。
就比如说陆纾砚从一开始对她的吸引力。
她可以讨厌陆纾砚这种傲慢冷漠又目空一切,除了会投胎明明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二世祖,却又无法控制当两人真正进入亲密关系时,喜欢他一切的靠近与碰触。
甚至不自觉的想要更多。
主动地去要更多。
一闻到那人身上带着体温的气息,那些目空一切,蔑视所有的傲慢与冷漠,甚至都成了强有力的催化剂。
司念咬住下唇,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
年过之后虽然气温回升了不少,但倒春寒依然是有的。
司念跟v牌的接触一直良性,品牌方甚至给她推了一次《Glitz》内页。
像《Glitz》这种大刊时尚杂志想上都是要花钱的。
杂志的封面和内页基本都是由品牌方花钱推人上去给自己的产品打广告,推一次封面付给杂志社赞助费高达几百万,内页也要小数十万不等。
蒋一晗跟主编申请编辑的司念这次上主刊内页,之前司念在副刊《MiniGlitz》两人一直没有碰上面,现在终于有种彼此助力的感觉。
V牌内页的拍摄不是棚拍是实景,取景在市内某著名的古迹景点。
又因为是下一季的内容所以拍摄时司念身上是新款春夏装,拍了两天杂志拍的很顺利,网上还有些游客的路透,摄影师对于模特的表现力也异常满意,不过唯一不太理想的就是在室外穿着单衣吹冷风,两天后司念成功把自己吹感冒了。
她第二天拍完当晚就发了烧,当晚吃了退烧药后昏昏沉沉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感觉烧差不多退了,只是人依然头晕鼻塞,四肢软绵绵的不太舒服。
蒋一晗发微信在问她今天醒来好点没,要不要她给主编请个假陪她去医院,或者是让乔乔过来陪她也可以。
司念又量了一次体温确实烧退了,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回不用,她昨晚吃了药已经好多了,还没到要去医院的地步,在家休息休息就好了。
蒋一晗又发那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赶紧去医院,她今晚可能临时要跟主编去出个差,晚上回不来,自己照顾好自己。
司念:【OK.jpg】
她回完放下手机。
房间门窗都紧紧关着不透一点风,电视上放着少儿频道的动画,暖气开的温度很高。
司念没什么精神,窝在沙发里裹紧毯子,对着动画片慢吞吞打了个哈欠。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看动画片看睡着的。
只是睡着睡着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迷迷糊糊捞起手机,也没看清来电显示是谁,接起来:“喂?”
陆纾砚听到电话里司念仿佛从睡梦中刚醒,缺乏精神的鼻音。
他跟司念发微信问这周末有没有空,对面一直没回,便说打个电话问问。
“你怎么了?”陆纾砚立马禁不住皱眉。
司念听到电话里的人是陆纾砚。
她歪倒在沙发上“哦”了一声,看到电视上已经在放另一部动画片,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浑身感觉还是有软绵绵的没力气,有气无力:“有点感冒了。”
“什么事?”
“感冒了?”陆纾砚听着电话那头软绵绵的声音,“你一个人在家?”
司念:“嗯呐。”
陆纾砚:“那我过来,你晚上想吃点什么?”
司念:“晚上?”
她又抬头看了眼时间,发现大概是感冒药的催眠效果太好,自己竟然从中午睡到了下午四点多。
司念:“不用过来,我自己……”
陆纾砚:“鱼粥或者山药瘦肉粥?”
司念:“……”
她也没力气跟人争辩什么,确实晚上不想自己做饭,外卖适合感冒患者的也都是不好吃。
“随便吧。”司念发现自己嘴里淡淡的,还有些想这两种粥的味道。
陆纾砚过来的时间比预计的还要快些。
他手里拎着保温的盒子,之前在小区外面来过很多次,第一次来司念现在住的地方。
司念趿着拖鞋慢吞吞过去开门。
“不用换鞋,”她耷拉眼皮看到门口的男人说,记起自己现在是个病号,“是你自己要来的,被传染别怪我。”
陆纾砚先伸手摸了摸司念额头。
不是很烫,烧应该已经退了。
他说:“又不是流感,不会传染。”
司念皱了皱鼻尖。
两人进门。
陆纾砚鱼片粥和山药瘦肉粥都带来了,还有什锦虾仁油菜香菇等几道清淡的菜品,打开时都冒着热气,司念看到菜色,一眼就知道应该是以前的厨师做的。
陆纾砚去厨房拿了碗筷,把粥盛到碗里,递给司念。
司念接过来,先喝了一口。
饭菜下肚人感觉确实舒服更有点力气了。
“怎么感冒了?”陆纾砚陪着司念吃了些,吃完饭又盯着司念吃了药,问。
司念捧着喝热水的杯子:“前两天出外景拍春夏,穿的少,风吹的。”
陆纾砚听得默了默。
司念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反季节拍摄对于模特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吃完饭陆纾砚又收拾餐桌碗筷,司念继续裹着小毯子窝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她又给自己量了个体温,37.6,没什么大问题。
陆纾砚收拾完后过来坐到沙发上。
外面天已经黑了,两人中间大概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司念转头看看旁边陆纾砚,问了句:“你什么时候走?”
陆纾砚心平气和:“你睡了我再走。”
司念定了一下,又觉得也还行。
反正她也浑身酸软无力的什么都不想做,有个人在家帮帮忙照顾一下病人也不是坏事。
电视机里动画片继续放,司念下午睡了一下午这会儿反倒不怎么困了,陆纾砚也盯着电视,只是不知道动画片能不能看的进去。
两人也没怎么说话。
偶尔碰到好玩的桥段司念还会咯咯笑出来。
客厅里只留一盏暖色落地灯,剩下的便是电视的光影和角色对话声,司念终于看完了两只熊和一个爱砍树光头的动画片,电视进了广告。
下一档节目是她不爱看的综艺。
司念开始到处找遥控器在哪里。
茶几上没有就应该在沙发上,司念摸着毯子在身旁左右寻找,陆纾砚见状问:“你找什么?”
司念:“遥控器呢?”
陆纾砚看到司念腰后和沙发中间露出一个黑色的角:“在你后面。”
“后面?”司念背手转头去摸,但她还是没有找到遥控器,并且感觉身上毯子好像把她绕住了,理不清。
陆纾砚于是往司念身边坐了一点。
“这里,”他探手去拿那块埋在司念腰后毯子和沙发靠背中间的遥控器,手掌缓缓穿过司念后腰与沙发的缝隙,本来没有什么其他心念的举动,只是在感受到这狭窄空间的温度时,又突然停了下来。
司念在这时也愣住了。
她感受着后腰男人还带有温度的手掌,像是被上了发条一样一顿一顿地转头,在终于对上身旁漆黑目光的时候,陆纾砚突然用了点力。
他直接把人揽了过来。
司念下一秒就发现自己已经连人带毯子被陆纾砚一起抱到了怀里。
这一瞬息发生的太快她好像都来不及问你要干嘛,又或者是内心的某种感受,让她并不想问陆纾砚你要干嘛。
她感受到男人体温,感受到他握在她腰际的手掌的力量,也感受到身旁,那颗心脏蓬勃的跳动。
电视里在放什么已经无人在意。
司念一张脸霎时通红。
抓心挠肺了这么久终于切实的靠近相贴,饮鸩止渴般的触碰,司念用尽全力屏退混乱的思想让自己不要绷不住,做点该做的事,然微微抬头,又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向外散发着小勾子般的双眸。
再往下,是微抿的,薄软的双唇。
司念看着这双唇,听见自己胸口心跳如雷。
从脖颈到额头,烫到几乎快要爆炸。
陆纾砚箍在她腰间的手甚至又用力了些。
两人不得不贴的更近,司念感觉胸口好像都快呼吸不上来,诱惑到极点是自制力的下线,大概是发烧到人已经被烧蒙了,又或者是知道对面这举措本就别有用心,司念一动不动注视眼前的唇瓣,终于在某一刻,缓缓抬身。
她亲了上去。
男人唇瓣的温度也是微凉。
舒服的,柔软的微凉。
让人在碰上时便止不住后脊轻轻战栗,司念放在他胸前的手指收紧,碰上之后,又用牙齿轻咬。
男人抿住的唇瓣微微张开。
司念闭着眼睛去咬。
不敢太用力,她知道唇瓣是柔软的,又不想太轻柔,她尝到如愿以偿的滋味。
电视仍在进着广告。
司念越来越贪婪地品尝,不知餍足,直到最后沦陷前的一秒才清醒。
像是被某根无形的针刺中,她顿时睁开眼。
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之后,司念眼睛睁大,浑身顿时软了力道,无力跌坐回自己腿上。
陆纾砚唇上仍残余细密的齿印。
他没有说话,就好像刚才也没有主动回应一样,静静看着眼前跌坐着,还处在惊惑中的人。
司念低头看见男人的手掌,和腿。
她感受着自己胸口仍重重跳动的心脏,感受着好像烫到快要爆炸的头脑,唇瓣甚至还残余刚才柔软的触感,那一刻,觉得自己的确是烧蒙了。
是陆纾砚先开口。
“司念。”他叫了一声。
司念听到头顶低沉的,仿佛在质问什么的嗓音。
质问她为什么突然亲他,质问她为什么亲他不放,质问她为什么,对他做出这种事。
司念眼睛越来越热,望着自己虚空的手掌,此时此刻,意识到事情应该有个了结。
她确实止不住地对陆纾砚动歪心思。
她刚才甚至把那歪心思付诸了实践。
但陆纾砚刚才突然把她揽过去,难道又不是在勾引她吗?
司念终于缓缓抬头。
陆纾砚静静望着她。
男人脸依然英俊的过分,唇上还有新鲜的齿印,眼睛,更像是要把人的魂吸进去。
司念对着这双眼睛重重吞了一口口水。
“陆纾砚,”她听见自己带着颤音开口,“我,我们……”
“开展一段关系可以吗?”
她嗓音还在发抖,人生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艰难着:“不是交往,”
“但是我可以对你做一些,像刚才那样,甚至,更深入事情的关系。”
话终于问完。
连电视都好像寂静无声。
陆纾砚听着这问题。
他面对眼前放低了位置,一双眼睛充斥着全部渴求与期望,整个人全心全意,样子只等待他应允的小脸。
“所以你的意思是,”陆纾砚注视司念,慢条斯理,动了一下眉梢,“你又想要我,”
“又不想对我负责?”
[50]第五十天没想
司念发现自己原本委婉含蓄的意图就这么被直白坦荡说了出来。
不过问都问了好像也没什么再怕的,脑子里都烧成一团浆糊,她咽了一下,再次紧盯陆纾砚,是真心诚意地问:
“可以吗?”
陆纾砚:“……”
他干脆直接被气笑了。
陆纾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招来这么个结果,还什么不是交往但可以做更深入事情的关系,满眼的蛊惑已经收回,取而代之的是眉间蕴上淡淡的恼意:“司念,你把我当什么人。”
司念:“嗯?”
男人薄唇微抿,带着严肃说:“我只进入正式的关系。”
司念收到这反应后感觉头脑热度好像也逐渐降了下来。
脑子里唯一的反应就是,她被拒绝了。
她竟然被拒绝了。
她整个人缓缓坐下来,好不容易问出口了,结果对面一派不容侵犯更不容辱没的样子,拒绝她,好像她是什么想要不负责任拍拍屁股就走的坏蛋。
还她把他当什么人?
她能把他当什么人。
在,装什么正经人。
司念感受到越来越清醒的温度,说:“不愿意算了。”
她踢了一下男人裤腿:“你走。”
“别赖在我家里。”
陆纾砚:“……”
...................
司念感冒第二天完全恢复。
她醒来之后感觉神清气爽,浑身精力充沛头不昏了脑不热了,视野开阔,好像连空气都清新许多。
然后就开始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陆纾砚听她生病过来看她,她大抵是烧蒙了没忍住亲了他一口,然后在这些天死灰复燃的老毛病驱使下,终于提出了自己一点小小的请求。
结果得来的是男人严词的拒绝。
还什么他只进入正式的关系。
好像他是个正经人而她不是什么正经人,终于抓到了把柄,居高临下对她进行了人品道德上的批评与蔑视。
司念坐在床上越想越气。
她肤白貌美四百万粉丝愿意就不错了,这明明是一种该感恩戴德的荣幸,有的男人竟然还敢拒绝怕吃亏?
混蛋。
司念愤怒地的抓了把晨起后又多又乱的头发,然后拿出手机,翻到陆纾砚的电话微信等一切可用联系方式,再次拉黑。
.................
陆纾砚一大早看到自己询问司念今天感冒好些没有的消息旁边出现又红色感叹号。
系统显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又打电话,甜美的女声提醒“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男人对着怎么样也不通的通话结束的界面陷入沉默,只是旁边赵朝提醒会议马上开始。
陆纾砚只能暂时放下手机。
..........................
昨天在家闷了一天,难得天气好,司念感冒好之后就想出门透气散散心。
蒋一晗跟主编出差时间又延长要后天才能回来,司念叫上乔乔。
还是去做美容spa。
乔乔现在来这疗养中心已经熟门熟路,不再是以前好像生怕吃不回本仓鼠一样猛吃的模样。
两人做完汗蒸又在休息室里。
今天倒是没碰上什么熟人。
只是乔乔注意到司念今天全程都似乎不太高兴,一直出神,心里装着什么心事的模样。
“念念姐,”乔乔捧着饮料小心问,“你感冒还没好吗?”
“嗯?”司念回神,看过去,“已经好了。”
乔乔:“那是谁惹你不开心了吗?”
司念被问到后呼了口气。
屈尊降贵想跟男人当个那种朋友竟然还被拒绝的事情就先别提了。
他是不是以为自己镶了钻。
汗蒸spa做多了感觉也蛮无聊的。
司念想了想,又看向乔乔刚出校园不久满脸未被世俗污染过清澈的脸,像是突然做了什么决定:
“你有没有兴趣去玩点有意思的?”
乔乔懵懵好奇状:“有意思?”
还有什么比隔三差五老板请做spa美容汗蒸做完还有无限量供应美食更有意思的事情?
司念站起身:“先去化妆。”
..................
两个小时后。
做完汗蒸spa的两人重新化好全妆到了新地点。
乔乔仰头,望着这家城西最著名纸醉金迷门牌却无比低调的夜店酒吧招牌。
司念脸上戴了副墨镜怕避免被人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