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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很喜欢是多喜欢?”她几乎是厚颜无耻地追问道,“你可以说得具体一些吗?”

    就是这样。

    他怎么可能不排斥她。

    随着与她接触的时间变长,无论是思想、行为,还是欲望,都不再受控。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真的按照她的意思说了下去:“意思是,只要靠近你,我就会想要抱你,亲吻你。”

    这只是权宜之计,他冷静地告诉自己,并不是他的真实想法。

    可他完全忘了,明琅对他并无威胁,也不具备独一无二的价值。他根本没必要实施这种“权宜之计”。

    明琅觉得他的口气十分奇怪,勉强相信了他的说辞:“那你出过轨吗?”

    “出轨?”沈澹月冷漠而讥讽地笑了一声,“只有进化程度低、自制力差的人才会纵,欲。我没有时间放纵性,欲,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明琅不理解他为什么要用这种冷嘲热讽的语气回答。

    没有就没有,不能正常说话吗?

    这时,明琅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我们岂不是还没发生过关系?”

    沈澹月僵住了。

    明琅看不到他的神情,但能感到他腰部以下的肌肉完全僵硬了。

    看来确实没有。

    明琅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话题已经触及危险地带,还在好奇地追问:“那你以后会跟我发生关系吗?还是说,永远不会跟我发生关系?”

    她自言自语地说:“怪不得你总是用一种对不起我的眼神看着我……确实挺对不起我的……”

    沈澹月看着她躲闪的眼睛,知道她想岔了。

    他应该立即反驳,比如告诉她,他们才结婚不久,没有发生关系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又或者,干脆告诉她,他们已经发生过关系,这样可以立刻扼杀她的胡思乱想。

    然而,他却无法扼杀自己脑中野草般疯长的想法。

    尤其是,在她说出那句话以后。

    简单的一句话,进入他的耳中以后,却变成了一幅不可描述的画面。

    四周的场景仿佛一分为二,一半是混乱、癫狂、昏暗不见天日的画面,另一半却是明媚鲜活的明琅。

    她的眼睛,她的声音,她的嘴唇,她的脸颊,她洁白而坚硬的肌肉,她充满生命力的气息。

    她在围剿他。

    前后左右,由内而外。

    沈澹月闭了闭眼,极力清空脑海中那些脏污的画面。

    他刚才说的都是实话。他的确一直认为,只有进化不完整、缺乏自制力的人才会纵-欲。

    唯独明琅是例外。

    他本想凑过去,仔细嗅闻片刻。但那样太卑贱了。他深吸气,硬生生遏制了这股冲动。

    失控和放纵,完全是两个概念。

    失控,是不知道自己即将失去控制。

    放纵,却是冷静、清醒,甚至是自愿打开欲-望的阀门。

    后者比前者危险一万倍。

    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那是一种令人寒毛倒竖的气息。

    可他想要那么做,心底有一个声音,甚至在说服他放纵压抑已久的恶欲。

    沈澹月想,他真的快要疯了。

    还好他自制力惊人,强制自己冷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明琅小声说道:“如果你真的打算一辈子禁欲的话,那我们还是离婚吧……对了,既然抱你能驱鬼的话,下次鬼出现的时候,我抱其他男的,应该也有同样的效果吧?”

    ……

    接下来她还说了什么,沈澹月渐渐听不清了,耳边只剩下汽车急刹时的尖锐声响。

    理智被瓦解的声响。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地消失,又一点一点地扭曲起来,似乎是对脸部肌肉失去了控制。

    沈澹月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变得多么恐怖骇人,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变得多么狰狞疯狂。

    他只知道暴怒、不安、焦躁,恐惧,以及……嫉妒。

    有什么在他的头脑中彻底绷断了。

    第127章

    Chapter

    18

    明琅并不是一时兴起想要离婚。

    她早就想要离婚了,

    一直犹豫不决,是因为不确定五年后的她跟沈澹月感情如何。

    她讨厌思考抽象的问题,比如喜欢和不喜欢,

    爱和不爱。

    因为太过抽象,简直不像是她会思考的事物。

    明琅觉得,

    自己最后也放弃了思考,

    不然不会成为……公司特工。

    虽然是听上去像是为了救沈澹月。

    沈澹月的喜欢太抽象了。

    他喜欢她,

    却又抗拒她。

    他看向她的眼神,时而带着恐怖的渴欲,

    似乎只要她碰他一下,

    他都会欣喜若狂;时而又带着不加掩饰的反感之情,仿佛她是一条令人不安的毒蛇,

    触之即死。

    明琅并不是一根筋的人。

    可这样的喜欢,对她来说还是太复杂了。

    她也不是坦荡到不知羞耻,只是沈澹月一直不回答、不坦白、不与她对视,

    她只好主动进攻,刨根问底。

    真相似乎被她问出来了。

    他们是夫妻。

    没有第三者介入。

    沈澹月很喜欢她,

    只要靠近她,

    就会想要抱她,亲她。

    但他们没有夫妻生活。

    ……骗鬼去吧!

    明琅愤怒地想,她之所以喜欢沈澹月,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其次才因为他是反公司联盟的首领,

    出身高贵,却垂悯众生。

    她那么喜欢他的长相,

    如果他们两情相悦的话,怎么可能还没有发生关系。

    只有一种可能,沈澹月在骗她。

    他根本不喜欢她。

    明琅心想,他都这样了,五年后的她为什么还不离婚?

    既然五年后的她说不出口,那就让五年前的她断舍离吧。

    明琅盯着沈澹月的侧影,尽量以一种轻松的口吻说了出来。

    沈澹月没有说话。

    明琅正要故技重施,上前一步,逼迫他开口。

    就在这时,室内温度骤然下降至冰点,一股阴冷黏湿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袭来,悄无声息黏上她的后背。

    冷。

    这是她唯一的感受。

    恐怖的寒意侵袭着她的皮肤,令她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手脚变得像灌铅般僵硬,动弹不得。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在她清醒的时刻。

    明琅掌心渗出冷汗,抬眼望向前方,想要叫沈澹月的名字,却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看不到沈澹月的身形了。

    他去哪儿了?

    是离开了,还是被黑暗……吞噬了?

    明琅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液。

    突然,她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触碰脖颈。

    那东西冷而黏连,如同粘蝇纸一般,每碰她一下,都会粘起一小片皮肤。

    直到粘力失效,皮肤猛地弹回原处。

    这种黏腻的触碰,令她不安极了。

    甚至产生了一种可怕的错觉,下一次,那东西会变得更冷,粘力也会变得更强,直到死死黏在她的皮肤上,再也撕不下来。

    明琅头皮发麻。

    沈澹月到底去哪儿了?

    ·

    沈澹月一直站在明琅的面前。

    他面无表情,看着她被黑雾笼罩、包裹、纠缠不休。

    她很害怕。

    害怕就对了。

    因为他们愤怒又嫉妒。

    那个脏东西甚至第一次对她流露出了攻击性,恶意地恐吓着她,恨不得将她当场撕碎,真正吞入腹中。

    不过,“他”舍不得。

    “他”只敢轻轻触碰她的脖颈,在她惊惶不安时,迅速抽回手,贪婪地嗅闻手指上残留的气味。

    沈澹月看得很不适。

    那个脏东西,连愤怒都愤怒得如此卑贱。

    但他没有阻止。

    他只是用轻蔑和嘲讽的眼神看着这一幕,不知是在轻蔑明琅,还是在嘲讽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明琅一直在流冷汗。冰凉黏湿的触感从“他”的手上,传递到他的指腹间。

    沈澹月垂眸,缓慢摩-挲着自己的指腹,计算着时间。

    见时间差不多了,他示意黑雾松开对明琅嘴巴的钳制。

    她现在可以说话了。

    这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他知道明琅会求救,而且一定会向他求救。

    一旦她向他求救,他就会发疯,彻底失去理智,被强烈到近乎恐怖的欲-望控制。

    可是,他还是那么做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钟,他听见了明琅的呼救:“沈澹月……”她的声音害怕又无措,“沈澹月……你在哪儿?”

    他听见自己冷静地回答道:“我在这里。”

    “……我好像又碰见那个东西了。”

    “所以?”他说。

    “你能过来……抱我一下吗?”她咬了咬唇,似乎很羞耻。

    其实,他一直在抱着她,以黑雾的形态。笼罩她,嗅闻她,触碰她。只是她不知道。

    这个想法令他的心口重重麻了一下。

    他平声说:“我记得,不久前你还在问我,抱其他男的,是否有同样的效果。我现在回答你,有。你去找别人吧。”

    “我现在去哪儿找其他男的!”明琅愤怒地说,连害怕和无措都忘了,“你在玩我吗?”

    “是你在求我。”沈澹月说。

    话音落下,他的心口迅速陷入危险的剧痛中。

    只要她顺着他的意思求他,他就会失控。这一想法令他不寒而栗。

    可是,表面上,他极其冷静地等待失控的降临,就像是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在等待这一刻。

    明琅很聪明。她很快反应过来,狐疑地说:“你在嫉妒吗?”

    “是啊,”他平静而低沉地承认了,从未如此坦然,“我非常嫉妒。”

    灵魂像是被抽离,悬浮在半空中,从另一个视角旁观正在发生的事情。

    简直像是被另一个人附体一样,说着从不会说的话,做着从不会做的事。

    这种感觉令他焦躁、不安,甚至是恐惧。然而,他无法抗拒。

    他完全着了魔。

    沈澹月看到自己走到明琅的面前,伸手,按住了她的脖颈。

    她的脖子上全是汗,黏湿湿的,那种不洁的触感令他抵触至极,却又痴迷不已。

    这一刻,他似乎分裂了三个人,一个是自始至终都在抗拒明琅的本我,另一个则是丑陋卑贱、对明琅迷恋至极的黑雾,最后一个则是冷眼旁观、悬浮在半空中的灵魂。

    但他知道,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是他的想法太过矛盾,太过割裂,才会认为自己分裂成了三个不同的存在。

    沈澹月低头,轻吻了一下明琅的脖颈。

    明琅有些不安,她感到沈澹月变得有些陌生,像是变了一个人。

    在此之前,他们最亲密的行为,也不过是接吻。

    “……你在干什么?”明琅迟疑开口。

    “挽留你。”他说,“我不想跟你离婚。”

    “你要怎么挽留?”

    “你说呢?”他轻笑一声。

    明琅被他笑得头皮发麻。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她好像可以动了。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她浑身僵硬,站在原地,不知是逃还是留下来。

    好奇心驱使她留了下来。

    一只冷冰冰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鬼,差点尖叫出声。

    很快,她的嘴被另一只手捂住了。沈澹月扣住她的手,往下,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们没有发生……”

    她漏听了两个字,因为他发出了一丝极度克制、似痛苦又似愉悦的喘息。

    半晌,他才接着说道:“是因为不想冻伤你。”

    明琅过了很久,结合手上冰冷的触感,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怔怔地“啊”了一声。

    沈澹月的声音十分平稳,除了一些微妙的停顿,完全听不出任何异样:“我经历了一些很恶心的事情……从那以后,就变成这样了……体温始终维持在十几度左右。普通人在我这个体温……会直接死去。”

    最后,他说:“可能会很痛苦。你确定吗?”

    不知是否她提出离婚的缘故,沈澹月坦白得几近露-骨,简直不像平时的他。

    这让明琅起了一丝疑心,可很快,她就被好奇大口大口覆没了。

    一觉醒来,成为了暗恋对象的妻子。

    他们的身份差距那么大,为什么会结婚,为什么会生出感情。

    他对她的态度为什么会那么奇怪。

    他看向她时的眼神,为什么始终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背德感。

    现在,他又为什么变得这么坦白。

    她太想知道答案了。

    就像现在,她也想知道,到底有多冰。

    比他的舌-尖还冷吗?

    明琅轻轻点了一下头。

    室内一片漆黑,她以为他看不到,正要开口说话,下一刻,沈澹月垂头吻了过来,吞没了她略微急促的呼吸。

    这么黑,他是怎么看到的?

    这个疑问还未从她的脑中彻底闪过,一种可怕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冷迅速包裹了她。

    她像是在深冬季节掉进了冰河里。河水暗流涌动,冷得骇人。她心脏怦怦狂跳,全身上下的感官都被冻麻木了。她痛苦地尖叫起来。但紧接着,刺骨的寒冷变成了难以想象的滚烫。像是失温到极点,开始分不清冷和热。

    明琅头脑发晕,觉得自己像被一根冰锥钉死在了湍急的冰河里。沈澹月一直没有说话。

    只有河水湍急到极点时,才会发出两声隐忍的、轻颤的低吟。

    其他时刻,他都在看着她。

    好几次,她从冰冷而汹涌的暗流裹挟中短暂回神时,都能感受到他专注得令人汗毛倒竖的目光。

    太冷了。如果真的能碰到他的目光,她一定会贴上去紧紧抱住。

    浑浊而不洁净的冷气弥散在空气中。

    连那种东西都散发着些许寒意。

    寒冷,确实会激发人的肾上腺素。

    她吞了一口唾液,正想让沈澹月去给她倒杯热水,一只修长的手却揽过了她肩膀。

    沈澹月面对面抱住了她。

    “我喜欢你。”他冷静、直白地说,语气慢条斯理,“你不能和我离婚。”

    他不回答、不坦白、不与她对视的时候,她恼怒极了,恨不得用一连串逼问,把他的嘴直接撬开。

    就像是……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一样。

    第128章

    Chapter

    19

    沈澹月很少这样放纵,

    也很少这样兴奋。

    他闭上眼,

    感到另一个自己也兴奋至极。两种兴奋相互交叠,

    相互磨合,相互交融。

    他时而变成黑雾,

    居高临下,

    冷眼旁观;时而看着自己的手臂被黑雾拉扯,

    去触碰原本永远不会触碰的东西。

    不对。他在心里冷静地否定,从现在开始,

    不再是他永远不会触碰的东西了。

    她现在属于他了。

    从现在开始,

    她的一切都是他的。

    他可以触碰她的任何部位,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脖颈……甚至可以低头用嘴唇去描摹,

    去勾勒。

    不过,沈澹月并没有长时间亲吻明琅。

    他每亲她一下,都能感到占有欲在扩张,

    在胀大,激起一阵令人不安的战栗。

    那种战栗在他的血管里横冲直撞,

    上下拉扯,

    似乎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如果不是理智逐渐归位,沈澹月很可能会死死抓着明琅不松手,直到她答应永远黏在他的身上。

    这个想法是如此失控,令他兴奋不已,也让他……不寒而栗。

    沈澹月从不是一个患得患失的人。

    他确定自己得到了明琅。

    她正在他的怀里。

    他的手掌正按在她的肩胛骨上。

    她似乎还未从寒冷中回过神,

    胳膊上仍有一些鸡皮疙瘩。

    他用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上面渗着一层黏汗。

    她又冷又热,

    又痛苦又愉悦。

    都是因为他。

    他已经得到她了。

    只要他一直隐瞒下去,就能一直拥有她。

    这不是一件难事。他拥有世界上最顶尖的黑-客团队,可以十分轻松地把谎言变成现实。

    而且,他也不必感到内疚,相较于为垄断公司卖命,成为停尸间无人认领的尸体,当他的妻子简直是救了她一命。

    是的,他不必为此感到内疚。

    沈澹月的神情也变得冷静而坦然了。

    他往后一靠,看着明琅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走向办公室的浴室。

    黑暗中,有什么散发着冷气从她的腿上缓缓流下。

    她冻得打了个冷战,蹙起眉,摸黑扯了张纸巾擦掉了,口中喃喃说:“……冷死我了。”

    这是非常肮脏的一幕。

    沈澹月却看得呼吸微沉,心口发麻。他站起来,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明琅喝了一口,面色红润了不少。

    沈澹月见她的嘴唇被热水烫得发红,泛着晶亮的水光,喉结重重滑动了一下,正要移开视线,突然想起他已经对她坦白了。

    有什么好回避的?

    于是,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明琅被亲了个猝不及防。

    原以为他只是随便亲一下,很快就会松开她,毕竟几分钟前他们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接吻。

    他却轻抓着她的发丝,近乎粗暴地与她唇舌勾-缠,喉结上下起伏,着了魔似的吞咽她的唾-液。

    不像是在接吻,倒像是渴了。

    好半晌,明琅才被他松开。

    她立刻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他:“行了,我去洗澡了!”

    沈澹月看着她,语气有一种餍足的温和:“没有不让你去。还是说……”他的声音变得越发柔和,“你想我抱你过去?”

    明琅终于知道,那种充斥着不祥的不安是从哪里来的了!

    他变成这样,还不如像之前那样回避她呢!

    ·

    明琅猜得没错。

    沈澹月食髓知味,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再用那种抗拒而嫌恶的目光看着她,开始用一种猫看鸟儿的眼神盯着她。

    有时候,他盯着她看久了,会猛地回神,眼中闪过自厌、憎恶和轻蔑的情绪。

    但更多时候,是一把将她拽到膝盖上,以一种黏腻得近乎恐怖的眼神注视着她,轻轻覆上她的唇。

    沈澹月有妻子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基地。

    不少人都想认识明琅,跟她套近乎。但不知为什么,那些人一次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明琅有些纳闷,但没怎么在意。

    她只觉得自己最近过得太堕落了。

    在那之前,他经常出现的地点是办公室,经常处理的是公务,隔三差五还会去地下监牢亲自处决犯人。

    现在,他经常出现的地点仍然是办公室,经常处理的却变成了她。

    明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承认,有她一部分的原因。

    沈澹月长得太好看了,再加上有了一层亲密关系,他在她的眼中逐渐变得又冷又欲。

    尤其是最近,他换了一副黑色皮手套,可以看到清晰分明的指关节,甚至可以看到手背上微微凸起的指骨,强势、骨感,近乎盛气凌人。

    最关键的是,他有银白色的头发,以及银白色的眼睫毛。

    明琅完全无法抵抗他的发色、睫色和五官,有时候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沈澹月的反应却比她更加离谱。

    一旦他捕捉到她的视线,就会站起身,直接走向窗边,拉上深色窗帘。

    阻隔视线,将一切都掩于昏暗之中。

    刚开始,他还会控制时间,尽量不影响接下来的公务,甚至会换一身干净的着装,前往会议室,亲自主持会议。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不喜欢别人看到她的正脸。

    明琅感觉这日子过得昏天黑地的。

    沈澹月站在她的身后,垂下头,直勾勾地盯着她。

    要不是她义正词严地抗议,大声说这样会拉肚子,可能连饭后刷短视频的时间都不属于自己了。

    沈澹月的表情很不好看,既有被拒绝的恼怒,也有强烈的自我厌弃。

    明琅看到他露出熟悉的自厌后,安心了不少。

    这说明接下来,她不用再担心自己拉肚子和重感冒了。

    明琅看新闻说,沈澹月每隔半个月就会出一次外勤。

    她暗暗祈祷,希望他出外勤的时候,能把那股可怕的精力一起宣泄-出去。

    谁知,一个月过去,沈澹月不仅一次也没有出外勤,还联合基地里的生物学家和技术专家,研制出了一种可以暂时提升体温的药物。

    ……

    明琅觉得,那些生物学家和技术专家,要是知道他花了那么多时间在这个药物上,不是为了打倒资本家,而是为了折腾她,肯定会把她推到火刑架上去。

    这一天晚上,沈澹月刚从会议室回来,扯下领带,挂在椅背上。

    明琅不敢与他对视,安静地看新闻。

    沈澹月有非常严重的洁癖。

    尽管他自认为症状轻微,却从不会在没有烟雾净化器的地方抽烟,除非必要绝不会摘下手套,只要手上有黏腻之感就会去洗手。

    他回到公寓,第一件事,也是去洗手、漱口、洗澡,换一身干净衣服。

    最近,他却开始喝她喝过的杯子,拿她用过的餐具用餐,甚至不再在意手上的黏腻之感。

    有时候,兴致上来了,还会强迫她分辨那是什么,来自哪里。

    明琅实在怕了他了。

    幸好,他还没有变态到不洗澡就凑过来。

    听见浴室响起水声,明琅稍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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