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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你的思想、行为、喜好、习惯、秘密,

    都会沦为公司的赚钱工具。”

    他思考了一下,问道:“你从小到大,

    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

    明琅飞快地答道:“没有。”

    其实有。

    就在她面前。

    但这肯定不能说出来。

    “好姑娘。”他微微一笑,

    眼中却有冷漠的阴影,

    “但对其他人来说,即使没有需求,

    公司也会给你制造需求。广告、视频、文字、影片、明星、工作,

    都是公司制造需求的途径。”

    “更让人感到恶心的是,即使他们掌控人类到如此地步,

    仍然想要更进一步。”

    明琅感到不寒而栗的同时,又有些好奇:“他们要怎么更进一步?”

    “人工智能。”

    明琅愣住。

    沈澹月平静地说:“公司在开发一种前所未有的超人工智能,现有的辅助型人工智能,

    都是该人工智能淘汰下来的子代。”

    “一般来说,AI类型不同,

    能力也不同。比如,

    语言生成模型只能生成文字,并不具备计算能力;导航系统的AI只会规划路线,并不能解答情感问题。公司正在研究的AI,不仅集成了现有AI的所有能力,而且拥有完全超越人类的智能。”

    他语气冰冷且充满厌恶:“那群人为了实现掌控世界的野心,

    一直在尝试打开潘多拉魔盒。”

    “完全超越人类的智能?”明琅想了想,“那他们不怕未来有一天被AI统治吗?”

    “你能想到的,

    公司也想到了。”他说,“他们秘密设置了一个部门,致力于研究量子生物计算机。”

    “AI不可控,是因为AI只会按照算法行事。如果给算法设置太多红线,会影响AI自主进化的能力。”

    “公司那群精英们,日夜集思广益,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好的办法。”

    他的声音含着笑,不知是嘲弄还是嫌恶。

    “将人类意识转化为量子态,跟量子计算机里的量子比特相互连接,以实现用意识操控量子计算机的效果。这样一来,AI就不会失控了。”

    明琅心底发凉:“……那公司会研究出这样的怪物吗?”

    他低头看着她,眼睛是冷色调的绿翡翠,许久,淡淡笑了一下:

    “也许已经研究出来了。”

    这句话让明琅紧张了一下午,吃午饭的时候,都在浏览网上关于AI的阴谋论。

    明琅受宠若惊地接过来,刚吃下去一口,鼻子就酸了。

    这是她第一次吃有机食品,虽然有点难吃,像在啃草。

    沈澹月没有跟她一起用餐,他坐在办公桌后面,在翻看文件。

    明琅发现,他处理公务时,看上去“正常”了许多,浅色的眉眼间不再笼罩着一层阴冷的气息。

    这一刻,他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几乎显出几分怜悯苍生的神圣感。

    明琅莫名想到《圣经》里对弥撒亚的描述。

    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成为一个剥削者、侵略者,成为高楼大厦里运筹帷幄的资本家。

    然而,他却来到了“我们”的中间。

    我们。

    明琅把这个词含在口中,轻轻咀嚼,感到了一阵近似麻痹的心动。

    就像那年夏天,她不小心撞到他,即使他没有戴上手套,也伸手扶了她。

    她看似冲动急躁,其实颇为敏感,很难不为这样的细节感到心动。

    年少时喜欢的人,只要他的本质没变,哪怕丢失了五年的记忆,她也会再心动一次。

    明琅吃完沙拉,有点无聊,在沙发上打起了瞌睡。

    睡到一半,她被一个男的硬生生摇醒了。

    那男的似乎很着急,一边摇晃她的肩膀,一边大声问道:“你是哪个部门的,怎么在这里睡觉?”

    明琅睁开眼睛,有些发懵,哑声说:“……什么?”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她不知道。

    她在哪儿。

    她好像要去参加一个生日聚会。

    见她说不出话,那男的更加愤怒,冷声说:“你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敢到这儿来睡觉?!”

    “趁沈先生还没回来,你先跟我出来。”他粗鲁地拽住她的手腕,快步往外走,“你是工作人员,还是基地的居民?”

    明琅仍然很懵。

    她看了看窗外,太阳已经西沉。可能因为睡的时间太长,她脑袋昏沉,四肢疲软而沉重,半晌才理解那男的意思。

    “应该是……居民吧。”

    “居民不应该到这儿来,幸好你碰到的是我,不然你就死了。”那男的冷冷地说,“你住在哪个区?”

    明琅反应过来:“……不,我不是普通的居民,我是……”

    “你是什么?”那男的站住脚,回头看她。明琅心想,只要她以一副平常的口吻说出来,就不会感到羞耻。

    她说:“我是沈澹月的老婆。”

    那男的看着她,跟看妄想症病人似的:“你怎么不说,你是生物科技总裁的老婆?”

    明琅努力往外抽手,想去摸手机:“我真的是!我可以证明!我手机上有沈澹月的电话!”

    那男的半信半疑,慢慢松开了手。

    明琅却没能找到手机。

    谁能想到,这男的突然闯进办公室,把她拽了出来,一定要她自证身份。

    明琅心脏怦怦狂跳,咽了一口唾液,后退一步,在心里计算跑回办公室捡起手机拨打沈澹月电话证明自己身份的成功概率。

    很明显,概率为0。

    那男的注意到她后退的步伐,又看到她脖颈上的青黑指印,冷笑一声:

    “沈先生的老婆?我看你是沈先生抓到的间-谍吧。”

    “……”明琅又计算了一下,解释这是量子鬼魂的指印,为自己澄清间-谍身份的成功概率。

    很明显,还是0。

    她对自己的运气绝望了。

    见那男的打算拔出腰间的泰瑟-枪,她立即举手投降:“别电-击我!我跟你走!”

    一路上,明琅反复强调,自己真的是沈澹月的妻子。

    重复次数多到她都对这句话脱敏了,却只换来对方一个意味不明的冷笑。

    她只好退而求其次:

    “你不信可以问沈澹月,或者让他来审我。”

    那男的却了然瞥她一眼:“这才是你的目的,想通过这种方式见到沈先生?”

    明琅:“……”

    你们防备心会不会太强了。

    她放弃挣扎了,任由那男的把她推进了地下监牢里。

    在此之前,她只在网上看到过关于“反公司联盟地下监牢”的描述。

    为了最大限度地屏蔽电磁信号,防止公司和监牢里的犯人联络,地下监牢位于一个深入地下的隔离区域。

    四壁都由高度抗电磁干扰的材料构成,任何信号都无法穿透。

    此外,每隔十米,墙壁上就会安装一个电磁干扰发射器,消除所有可能存在的漏洞。

    所以,地下监牢是没有信号,也没有监控系统的。

    反公司联盟对电磁信号如此忌讳,显然,他们更不会在地面上安装摄像头。即使有监控装置,估计也会对人脸信息进行高度加密。

    她之所以如此配合那男的,就是因为觉得以沈澹月的能力,可能不到几分钟,就会来接她离开。

    现在来看,这个几分钟……可能要延长至几十分钟,甚至几个小时吧。

    明琅叹了口气,在墙角蹲下来,看着自己的手。

    作为公司特工,她面对泰瑟-枪,居然没被激发出一点战斗本能。

    她对自己感到深深的失望。

    还是说……她可能并不是公司特工?

    沈澹月对她说了谎?

    他为什么要对她说谎呢?

    那男的能进沈澹月的办公室,有配枪,说明他地位不低。如果他地位低,不知道沈澹月的妻子长什么样,倒也情有可原。

    可是,为什么一个能进沈澹月办公室的人,都认不出她的模样?

    是只有那男的认不出她,还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

    ……很有可能是后者。

    不然她不可能找了两个小时,才找到沈澹月的办公室。

    因为没人给她指路。

    当然,也有她不好意思询问的原因,但如果那些人知道她的身份的话,不可能冷眼旁观她来回打转。

    明琅开始后悔没有逮住一个人问路。不乐意跟人打交道的毛病,使她错漏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当然,她最困惑的还是,沈澹月有没有骗她,为什么要骗她。

    她好像并不值得被他欺骗。

    这时,隔壁牢房传来窸窸窣窣的谈话声。

    明琅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地下监牢。

    这里面,关的都是公司的条子、杀-手、安保人员,以及一些别的穷凶极恶之人。

    她虽然疑似公司特工,却绝对干不过这些常年浸淫血污里的人。

    想到这里,她精神立即紧绷了起来,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尤其是,她发现,这个牢房好像并没有上锁。

    第117章

    Chapter

    8

    沈澹月一直知道,

    自己拥有比常人更加理智的头脑。

    这可能是天赋,也有可能是基因编辑的结果。他冷静地接受了这一特征。

    十岁那年,他发现自己除了过于理智的头脑,

    还有着强烈且畸形的拯救欲。

    那天,

    家人带他去参观生物科技的灭绝动物培育中心。

    他站在培育室里,

    看着即将被屠宰、制作成商品的动物,突然生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冲动。

    那是他第一次生出这种冲动,

    毫无征兆,

    不可抑制。

    但他并未失去理智,

    仍然能平静地思考。片刻后,他找到培育室的漏洞,

    放出了那些被关在玻璃里的动物。

    沈澹月知道,

    这并非善良,而是一种畸形的欲望。

    他只是想要拯救,想要释放。

    就像释放出笼子里会吃人的野兽。

    随着时间的流逝,

    他逐渐学会控制这种冲动。

    他是高科公司的继承人。他未来的工作是压迫和统治,而不是拯救。

    “弥撒亚”即“耶稣”。

    耶稣是神的独生子,本应有着跟神相同的地位,然而,他却放弃了一切,

    成为了人类,甚至为了拯救世界而甘愿赴死,

    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是名副其实的救世主。

    精神科医生说,这算不上心理疾病,只是一种人格特征,让他不必太过焦虑。

    沈澹月并不焦虑,反而冷静极了。

    世界平均身高一直在增加,那女孩却像被基因遗忘了一般,只有一米六出头,瘦极了,矮极了。

    她的眼睛里却有一股黑幽幽的狠劲,像某种矫健的食肉动物。

    沈澹月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对她漠不关心。

    她是那种可以凭借自己力量逆流而上的人,她不需要他的关心。

    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交流。

    她像幽灵一样保护他,他也像无视幽灵一样无视她。

    直到有一天,他在贫民区分发食物。她本该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一转身,却看到她正蹲在楼道哭泣。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流泪。

    她是个坚强的女孩,从来不会掉眼泪,即使被子弹打中大腿,也不会吭一声。

    他盯着她蒙眬的泪眼,终于对她生出一点好奇心,走了过去,她却大声怒斥让他离开。

    紧接着,她意识到,他是她不能怒喝的人,又抽抽搭搭地向他道歉。

    沈澹月垂目俯视着她,神态温和,就像看任何一个哭泣的女孩一样温和,脑中却浮现出一个古怪的想法。

    让人想要弄坏她,再拯救她。

    他不是一个正常人。

    他一直知道并享受这一点。只是,弄坏一个人,再去拯救她,这种行为多少有点超出了他的底线。他微微闭上眼睛,把这个古怪的想法压制了下去。

    回到家,他派人去调查了她的背景。

    两年过去,这是他第一次试图了解她。

    她叫明琅,没有英文名,大家都叫她Ming。

    跟大多数人一样,她没什么特别的,除了特别能打。

    她出身贫民窟,父亲是个可怜的工人,因为长期接触有毒废料和生物废料,患上了肝癌,于不久前离世。接着,母亲也随之去世。

    她本该痛恨公司,却成为了公司的保镖。

    沈澹月看着平板上她的资料,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照片。

    像她这样的人,满大街都是。

    他们的特征是,都因公司而家破人亡,然而公司只需要用一点小小的手段,就能转移矛盾,让他们去痛恨独立的个体,而不是整个畸形的制度。

    资料上显示,她最后杀了那个工厂的老板,完成了“复仇”。

    天真的孩子,她并不知道生物科技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以为是一个人、一家工厂,酿成了她父母的悲剧。

    不管怎样,她都“复仇”了。他没必要再“拯救”她了。这件事就这样搁置下来。

    可是,她离他太近了。她是他的贴身保镖。他们形影不离。

    他一抬眼,就能看到她,触手可及。

    现在,他可以抑制这种欲望。但是,一年后,两年后,十年后呢?

    总有一天,恶欲会冲出牢笼,然后失去控制。

    他开始回避她,不看她,不理她,尽量减少跟她说话的频率。

    明琅却没有发现他在回避她。

    她像以前一样,不保护他的时候,跟别人打闹,大笑,眼睛像黑色火焰一样鲜活明亮,生气勃勃。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也可以活得快乐肆意。

    这是好事情。

    沈澹月没什么情绪地看着监视器上的她,尽量忽视内心驳杂的声音。

    表面上,他冷静理性,温和包容,是特权阶级唯一体恤平民的存在,宁愿与自己的家族作对,也要来到底层人民的中间。

    实际上,畸形的拯救欲却一日比一日蠢动,令他手指发颤,心口麻痹。

    很快,单纯的救济行为,已经无法满足他了。

    拯救欲日益加剧,几乎形成一种恐怖的压力,无时无刻不在挤压他的心脏。

    他似乎随时都会因这种压力而做出可怕的事情。

    但他还可以控制。

    转折点是那一天下午,他正在高科公司处理文件,明琅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浑身鲜血淋漓,眼睛却亮得惊人。她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就往外冲。

    他冷眼旁观。她很强,可是生物科技的人太多了,前仆后继想要杀死他。

    机会终于来临。

    拯救她,还是拯救自己。

    这个问题看似十分高尚,只有他自己知道,内里充满了肮脏、狰狞、令人作呕的私欲。

    从看到她的第一天起,他就想破坏她,然后拼好她。

    他一直压抑着这一冲动。

    上天却把机会送到了他的面前。

    他必须抓住,不是吗?

    她回头,震惊地望着他。

    身份互换。

    他开始保护她。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露出了一个怎样的神色,但肯定不是一个正常的表情。

    因为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种感觉。

    兴奋到血管快要爆裂的感觉。

    他终于可以救她了。

    同时,他也隐隐意识到,这是一个危险的征兆。

    只有救下她,才能体会到这种兴奋至极的感觉。之后,他可能会千方百计地使她陷入困境,再去拯救她。

    他可能会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恶人。

    但他似乎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

    现在回想起来,他似乎是在一种狂暴的兴奋催逼下,把她送出了高科公司的大厦。

    她似乎非常受震动,眼里盈满了泪水。脆弱的泪水。

    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在加重,心跳在加速,救下她以后,兴奋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不过,他的理智并没有消失,仍在冷静地分析面前的情况。

    身份互换,救下明琅,他感到兴奋,感到愉悦,但也仅此而已了。

    于是,明琅向他告白时,他平静地拒绝了她。

    再后来,他遭遇了意外,一个他不愿回想的意外。

    他彻底变成了怪物,幸运的是,还能维持住人类的模样,恐怖的拯救欲也消失了。

    救下明琅,似乎彻底治好了他这个古怪的癖好。

    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明琅。

    他也不想再见到她。他已经恢复正常,没必要再让自己陷入不正常的状态之中。

    只是,他没想到,明琅为了救他,居然潜入了生物科技当特工。

    他知道这件事时,心情非常古怪。

    也就是那时,他才知道,之所以一直发狂似的想救下她,甚至想弄坏她,再拯救她,是因为她一直在保护他。

    他必须救下明琅。

    不仅是为了缓解内心阴暗的欲-望,也是为了拯救过去的自己。

    然而,事态却失控了。

    明琅以前是高科公司的员工。跟其他公司一样,高科公司为了方便管理,也会给员工植入神经接口。

    现在技术越来越发达,他可以轻易篡改她的记忆,将她占为己有。

    当然,他并不是想把她变作自己的金丝雀,只是觉得,她之前过得太辛苦了。

    一个全新的身份,完全依靠他的身份,可能会让她轻松一些。

    然而,他也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

    他已经不是人类。没人知道他现在是什么东西,也没人知道他以后会变成什么东西。

    她待在他的身边,可能会加速他的异化。

    昨天晚上,他思考过要不要杀死她。

    是的,杀死她。

    整个过程,他的头脑清醒极了,理智极了,掐住她的脖颈时,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一个反公司联盟,已经足以满足他内心畸形的拯救欲,没必要再安置一个不稳定因素在身边。

    杀死她,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直到现在,他都还能感到她脖颈的触感,温热,细腻,像蛛网一样湿黏。

    杀了她。

    拯救她。

    杀了她。拯救她。杀了她。

    ……

    两种截然相反的冲动,在他心中激剧拉扯。

    沈澹月垂着银白色的眼睫,面色冷峻,头脑理智至极。他觉得自己是理智的。

    听到她的求救时,他理智地忽略了神经末梢兴奋到震颤的感觉,理智地松开了手,理智地吻上了她的唇。

    理智地吮-吸她的舌-尖。

    像一条饥-渴抢食的野狗。

    许久,他直起身,在黑暗中注视着她的面容。

    他冷静地想,没必要杀死她。多此一举。她已经被他救了下来。也许很快,他就会对她失去兴趣。

    到那时,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毕竟,那种恐怖的拯救欲已经消失很久了。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跟许许多多需要拯救的平民没什么区别。

    他认为她对他的影响很大,可能只是一种错觉。

    反公司联盟那么忙,他也许很快就会把她抛到脑后。

    然而,她躺在办公室睡着的时候,他却不知不觉间放下文件,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

    删掉高科公司的经历,只保留她青春时期的记忆后,她看上去脆弱了不少。

    非常符合他扭曲的审美。

    直到接到下属的电话,他才发现,自己盯着她看了十分钟之久。

    他脸上没什么情绪,却迅速地离开了办公室,甚至忘了锁门。

    处理完公务,已是晚上八点钟。

    他瞥了一眼手机,明琅没有给他发任何消息。

    她在干什么?

    她就不好奇他去哪儿了吗?

    尽管给她安排了一个妻子的身份,沈澹月却并不期待与她见面。

    他们之间应该维持着纯粹的拯救与被拯救的关系。

    然而,他却控制不住地加快了脚步,回到了办公室。

    里面空无一人。

    明琅离开了。

    第118章

    Chapter

    9

    另一边,

    地下监牢。

    走廊灯光昏暗,能见度极低。

    整个地下监牢,如同黑暗的海域,

    令人本能地感到恐惧。

    明琅自从发现牢房没有上锁后,

    就浑身紧绷,

    生怕发出一点动静,被隔壁察觉。

    隔壁似乎在讨论沈澹月,

    声音越来越大,

    隐隐有些激动:

    “最离谱的是,

    姓沈的把那人的腿打残以后,

    还用手指蘸了一点血,涂在那瘸子的额头和脸颊上……妈的,

    他真的是好人吗?我怎么感觉有点变态。”

    另一个人说:“听上去像南美洲原住民的某种狩猎仪式……把血涂在额头上和脸颊上,是为了庆祝狩猎成功。确实挺变态的。”

    “你别把公司想得太好。你真以为高科像表面上那么公立无害吗?有一年,

    生物科技的高管们互相残杀,就有高科的推波助澜。”

    “怎么推波助澜?”另一个人好奇问道,“生物科技的高管也会在高科存东西吗?”

    “当然不会,但高科手上有不少网络安全的专利。他们养的那帮黑-客,比FBI的网监还要厉害。”

    “反正那帮人已经慌了,

    高科只需要打几个加密电话,说几句意味不明的话,

    就能让他们自相残杀。反正从那时候起,就没有公司再敢搞这种忠诚度测试了。”

    又一个声音加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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