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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他耳侧,带着热意的呼吸扫过他的颈侧耳畔,

    “刚刚的时候,宝贝是打算自己偷偷做坏事吗?”

    姜洛洛眼皮抖了抖,吓得不敢回答了。

    他太尴尬了。

    脸皮又薄,人又可怜,纤细的腰肢落在男人掌中,穿着棉袜的脚尖悬在床边。

    “如果刚刚不被我抓到的话,宝贝打算睡在我的怀里,偷偷做什么呢?”

    被戳中了心事的姜洛洛越发心虚,修剪圆润的指尖都蜷缩在了一起,他的声音磕磕绊绊,连狡辩都没有力气,

    “没、没想做什么……”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和以前的时候一样,明明知道他脸皮薄,却还是要逗他让他脸红,

    “没想做什么?如果我再发现的晚一点,老婆的内裤都该湿透了吧。”

    “说不定还要趁我睡着,然后半夜偷偷爬起来洗衣服……”

    他的声音点到为止的停了停,话里的含义却欲语还休,留足了让人遐想的空间。

    羞红了脸的少年似乎听不下他这些孟浪的话了,纤长浓密的睫毛抬了起来,又那种似羞还怒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这种熟悉的鲜活表情让封承霄足足愣了好几秒,脑海中浮现万千画面。

    恍惚间,他又看见了半年以前那张熟悉的脸。

    心头像是被小猫尾巴轻轻蹭过,整颗心都在轻颤,他恨不得把人抱到怀里,一遍一遍的亲着他的脸颊嘴巴,可是他又怕吓到了对方。

    于是只好压低声音,嗓音里满是撩拨的意味,

    “老婆,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谁想要啊!”

    对方急匆匆的反驳,可惜发红的耳朵暴露了他所有的真实想法,

    “我才不会想要,你看错了!”

    他又抓着自己的裙摆往中间堆了堆,似乎这样就能盖得更多一些,就能把他的尴尬也一块儿盖住了。

    封承霄没有深究,只是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声音里带着些微不可察的哑,

    “我不进去,老婆。”

    “你别怕。”

    “只要你舒服就行了。”

    姜洛洛飞速捂着他的嘴,又在意识到自己的手指摸过什么之后,赶紧把自己的手收回来。

    他挣脱了对方的手臂,软乎乎的调子在那里小声咕哝,

    “你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混账话,你一定是睡迷糊了……”

    “快别说了,封承霄,你好奇怪啊……”

    -

    晚上10点,两个人才吃晚饭。

    桌面上摆的满满的,大多是厨师做的营养餐,但最中间那几个精致的盘子里面摆的东西却有些粗糙,量也很大,是咱们之前在学校里的时候经常吃的晚餐。

    姜洛洛伸着筷子夹了好几次,熟悉的味道在口腔中迸开,一时让他的眼睛有些发酸。

    他依旧很想老公。

    可是那块儿裹满了酱汁的烤冷面放进嘴巴里的时候,他还是会微微愣神,被他刻意忘记的往事一幕幕在脑海浮现,像是被飓风撕毁的沉船,一次次的海浪冲刷着沙滩,潮汐退去之后,沉船上携带着的宝藏静静地躺在岸边。

    光芒璀璨。

    那是很忙碌也很快乐的高中时间。

    现在想一想,他依旧会觉得心头发颤。

    -

    晚饭吃得很开心。

    封承霄没让助理进来,他哄着姜洛洛去玩九连环,然后自己在那里收拾东西。

    他从来都不是会主动收拾东西的人。

    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碰过这种用脏的碗筷,他连厨房都没进过,他讨厌这种琐碎的事情,觉得浪费人生,毫无意义。

    可是这一刻,他收拾着姜洛洛用过的盘子,只需要稍稍抬过头就能看到那个趴在床上玩东西的小小身影,整颗心瞬间就被填的满满的。

    他好喜欢姜洛洛。

    喜欢到愿意为他收拾一辈子的房间。

    如果洛洛喜欢,就算让他下一辈子的厨,让他做一辈子的饭菜他都心甘情愿。

    那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里含着满满的笑,他将收拾好的东西递给了助理,又回来陪着姜洛洛玩。

    那个九连环他果然解不开,有些泄气的盘在手里玩。

    封承霄挨着他坐下,修长的手臂将人抱在怀中,两只手握着对方的手指,格外耐心的教他,

    “要这样,宝贝……”

    玩了半个小时的九连环,姜洛洛被哄着去洗漱休息。

    他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并不困,封承霄就抱着他给他讲故事。

    不是熟悉的童话故事,而是一些民间怪谈。

    脸颊雪白的少年偶尔会轻轻地“啊”一下,表示自己的震惊,听到害怕的地方,他还会主动牵着对方的衣袖,催促着对方把这部分讲快一点。

    一墙之隔的走廊里,傅寒洲身形萧索地站在铺天盖地的冷白中,凤眼半垂,看着屏幕里监控上的景象。

    他听着封承霄做作又刻意的夹子音。

    他看着他的宝宝抬着一张小脸,杏眼圆圆。

    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条被子。

    几乎要相拥而眠。

    胸口处传来熟悉的憋闷感,屏幕上和谐的画面烫着他的指腹。

    他甚至想要冲进房间,不顾一切的将人抢走,带到家里去。

    可是他不敢。

    在那个不见天日的房间,他们紧密相拥,抵死缠绵,在唇齿溢出的爱语中度过了美好的218天。

    可是现在,他爱的人躺在了别人身边。

    他却怕刺激到对方的病情,连进去阻止都不敢。

    他近乎自虐一般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被揪起的心脏传来锋利的痛,痛到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撕成两半。

    他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屏幕中那个精致昳丽的少年闭上了眼,两只手乖乖的放在脸颊下面贴着枕头,呼吸清浅。

    而屏幕上另一个碍眼的男人为他掖好了被子,薄薄的眼皮撩了起来,似有所感一般,往摄像头的方向扫了一眼。

    片刻钟后,门把手转动,房门被从外面打开。

    封承霄懒洋洋地靠在床上,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不染纤尘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大概是因为怕吵到了已经睡着的人,所以刻意放轻了脚步。

    那双稠黑的眼睛像是不见天日的万年深潭,贪婪而热切的看着少年的睡颜。

    价值不菲的垂顺西裤因为动作泛起褶皱,男人修长的手指握着少年白到近乎透明的指尖,放在唇边亲了亲。

    封承霄拧眉看了他一眼。

    但是顾忌着已经睡着的姜洛洛,没有再说什么。

    “老婆,今天玩得开心吗?”低沉的声线在那里自言自语,他轻轻地握着那几根手指,恋恋不舍地又放在唇边亲了亲。

    “老公今天又惹你生气了,对不起。”

    靠在床上的封承霄有些烦躁地压了压眉毛,轻轻“啧”了一下,调子很低,

    “傅寒洲,你有完没完?”

    傅寒洲瞥了他一眼,又想凑过去亲他的嘴巴。

    封承霄瞬间把手挡在了姜洛洛嘴巴上,英俊的眉眼满是戾气,声音里带着警告:

    “傅寒洲!”

    他似乎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声音,睡着的人有些不开心地颦了颦眉毛。

    两个男人瞬间闭嘴,收回了自己的动作。

    好大一会儿,等到姜洛洛没有任何想再醒来的动作,傅寒洲才继续开口,

    “他现在吃什么都新鲜,你别纵容着他什么不干不净的都给他吃,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以后想吃有的是机会。”

    封承霄没理他。

    傅寒洲声音顿了顿,又继续开口,声音格外艰涩,

    “要做的话,你小心一点,别伤到了他。”

    这句话落下好久,封承霄才轻笑出声。

    阴阳怪气,满是嘲讽,

    “我可不是你,精

    虫上脑,就知道做做做。”

    “高考之前,我碰都没碰过他。”

    第557章

    被真少爷病态圈禁的豪门假少爷

    53

    半跪在床边的男人久久没有抬头,他平静地注视着那张姣好的睡颜,声音格外平淡,

    “我见过,在宿舍里。”

    冷质的声线不带一丝起伏,明明是从骨头缝里拔出来的利剑,鲜血顺着皮肉蔓延。

    可是他依旧像是感觉不到一般,自顾自地说着,

    “你跪在他腿间,给他口。”

    躺在床上的男人撩起眼皮,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那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眯了眯,唇边勾着嘲讽的笑,

    “我倒是想给他口。”

    他支起身子,看着那个永远装腔作势永远让人讨厌的傅寒洲,突然弯了弯眼睛,

    “怪不得。”

    怪不得从某天开始,傅寒洲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开始和洛洛疏远。

    他的声音是笑着的,云淡风轻地开口,

    “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天,那天他洗衣服摔到了地上受了伤,我去医务室拿的药,在宿舍里给他涂的药。”

    “我确实是,跪在他腿间。”

    “但是我还没有畜牲到趁人之危。”

    单膝跪在地上的男人撩起眼皮,那双幽深的眼睛格外沉,积蓄的寒意似乎要将人冻住。

    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封承霄,似乎想要看透对方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表面风平浪静,心头却已掀起了万丈狂澜。

    怎么可能?他明明亲眼听到了他们调情,亲眼看到有液体从他腿间流下,在地上坠出一个小水汪。

    一定是封承霄在骗自己。

    他知道了自己的一切行为,他想借这个击垮自己的心防。

    他故意这么说,用心险恶。

    闪着寒光的眼神格外凌厉,像是开了锋的剑刃一般,一寸一寸从对方身上刮过。

    可是封承霄没有半点心虚,就这样懒洋洋的,用一种看好戏的表情看着自己,

    “不信吗?学校里的监控已经全面覆盖,他会拍到我是在哪个时间抱着洛洛去了医务室,又在医务室里拿了哪些药,又在哪个时间抱着他回来。”

    “监控可以储存三年,你现在去学校的话——”

    他的声音顿了顿,线条优越的脸旁偏了偏,抬着下巴点了点对面墙上的时钟,

    “今天晚上零点之前,你所有的东西都能看完。”

    跪在地上的男人身影格外僵硬,像是一座冰做的雕塑。

    他就这样愣愣地跪在那里好几秒,才骤然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然而手指还没碰到门把手,身后那道懒散的声音再次凉飕飕的响起,

    “不过,你说的也没有错。”

    “明天的时候,我应该就会给他口。”

    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瞥了一眼监控的方向,调子懒洋洋的,

    “届时,欢迎你观看。”

    -

    深夜。

    一辆黑色科尼赛克超跑疾驰在高架桥上,天空已经飘起雪花,洋洋洒洒。

    高速运转的汽车轮胎将泥土带了出来,扬在空中,打落雪花一片。

    到学校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到晚上11点。

    面容冷峻的男人拿着手机,格外平静的跟校方领导谈话,又被学校里的工作人员带着打开了监控室的大门。

    一排排的显示屏密密麻麻地嵌在了墙上,他吩咐着工作人员调到了他想要的那个时间。

    周五,傍晚。

    夏日杨柳依依,阳光穿透树枝的缝隙,将金色的斑驳撒在了地面。

    没过多久,他看见了封承霄抱着姜洛洛匆匆忙忙的从宿舍里跑了出来。

    屏幕上的画面一点点放大,隔得这么远,他能看到姜洛洛微红的眼睛,雪白的指尖松松地搭在了裤子上,在那里可怜兮兮的讲着话。

    他按一下某个按钮,听到了夏日的蝉鸣声。

    那个软软糯糯的声音跨过半年的时光扑面而来,又软又甜,娇得不成样子,

    “好疼封承霄,我的腿要断了。”

    他听见那个叽叽喳喳的声音,带着他许久没有见过的阳光和活力,在那里颐指气使地指挥着别人,

    “封承霄,你跑快一点……”

    一个又一个的显示屏在他眼前展开。

    他看着封承霄抱着姜洛洛一路去了卫生室,让穿着白大褂的女老师检查过伤口之后,又低给他了一盒药。

    他看着封承霄将人再次抱了回去。

    天空一点一点变暗,缭绕在天际的云霞都变成了绛红色。

    他看着那两个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的方向,上了楼。

    右上角的时间闪烁,定在了18:23。

    他闭了闭眼睛,手指一点点收紧。

    “傅少爷,您是要找自己吧?您大概记错了时间,您是这个时间回的宿舍……”

    学校里的工作人员好心地帮他讲解着。

    那位总是冷着一张脸的傅少爷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然后收回了视线。

    没有再看显示器一眼。

    他一言不发地从监控室离开,走在了飘着落雪的校园里面。

    常青的灌木被铺上一层雪花,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凄清冷然。

    他的肩膀飘满了雪,细碎的雪花坠落他眉间,连睫毛处都落了好几片。

    呼啸的寒风从他身上吹过,单薄的西装被吹到衣角飘起,领口都被寒风灌遍。

    可是他似乎没有知觉,就这样一步一步地,独自走在校园里面。

    寒风带走了他身上的所有温度,面容冷淡的男人抬起了眼睛——

    对面五楼,他曾经第一次出现,牵着姜洛洛的手离开了被围堵的洗手间。

    七楼的器材室,他曾经把姜洛洛抱进怀里,当着众人的面吮过他的舌尖。

    楼梯旁边的小过道,他在把那对父母赶走之后,将姜洛洛带了进去,亲得他腿都在发软。

    ……

    不止如此。

    他也曾在熄了灯的寝室里面,把他心心念念的少年藏到了自己的被子里面。

    他也曾在阳光灿烂的操场,将一瓶瓶冰镇过的饮料塞进了他怀里。

    他也曾在每一天的早晨,早起半个小时排队买他喜欢的早饭,只为了他能吃的开心一点……

    他们也有过很多很多个美好的时刻。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漫天飘扬的雪花几乎要把他淹没,连着所有的美好一起,全部埋葬在这世间。

    站在风雪中的男人似乎有些身形不稳。

    他急急地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想摆脱什么。

    可又在几步踉跄过后,迅速用修长的手指捂住了自己的脸。

    风雪亲吻着他的手指,在被冻僵冷白的指缝里面,一滴眼泪顺着他的手指无声坠落。

    被冷风吹散。

    再也不见。

    -

    这一夜疾风骤雪,姜洛洛却睡得格外好。

    早上从被子里钻出来的时候,他的脸颊红扑扑的,乌黑睫羽抖来抖去,弧度圆润的眼睛忽闪忽闪。

    连好好睡了一觉都会被夸,在封承霄口中,这似乎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身形单薄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直到洗漱完脸上的红意都还没有褪去。

    只是他刚坐到饭桌旁边,就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坐在他对面的封承霄抬了抬眼睛,眼底闪过些许诧异,唇角又很快勾起一点嘲讽的弧度。

    姜洛洛转了转身子也跟着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了拎着食盒的傅寒洲。

    一晚上没见,对方好像憔悴了很多。

    那张总是锋芒毕露的俊美脸庞透着苍白,他似乎没有睡好,眼睛里还有红血丝。

    姜洛洛本来是生他的气的。

    他不仅冒充自己的老公,还要诋毁自己的老公。

    他习惯性地抿了抿红红的嘴巴,正在纠结是要给对方打招呼,还是要继续生气。

    还没等他纠结完,对方就把食盒一个个打开,

    “厨师做的饭你可能吃不习惯。”

    姜洛洛选择了继续生气,所以他没有讲话,就在心里小声反驳:

    怎么可能会不习惯,

    封承霄家的厨师做饭很好吃!

    可是食盒被一个一个的揭开,他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圆。

    是他喜欢的饭菜,和老公在一起的时候,他总会被对方抱在怀里,一口一口的喂着吃。

    又想老公了。

    面容娇美的少年抿了抿嘴巴,手指却格外诚实的拿起了筷子。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是我亲手做的,这个就用小火煨了六个小时,所有食材的味道全出来了,很香,宝宝应该会喜欢。”

    姜洛洛是打算继续生气的。

    可是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

    更何况这些饭菜还是傅寒洲亲手做的,还给他炖了好久。怪不得他看起来没有休息好,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姜洛洛抓着筷子,偷偷看了傅寒洲一眼,决定原谅对方昨天的行为。

    他鼓了鼓两颊,声音软软:“谢谢你,傅寒洲。”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对方的身影更僵硬了。

    但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傅寒洲又开始用公筷给他夹菜,一样一样的往上摞,几乎要把他眼前的碗摞成了小山。

    封承霄看着傅寒洲哪哪都不顺眼,他没什么好气,声音也冷冰冰的,

    “不忙?要在这里吃饭?”

    傅寒洲没有看他,专心的给姜洛洛夹完菜之后,他终于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很低很低,

    “我不在这里吃饭了,宝宝。”

    微微粗粝的指腹蹭过少年软软的脸颊,低冽的语调很温柔,

    “我很快就走,不会让宝宝心烦。”

    第558章

    被真少爷病态圈禁的豪门假少爷

    54

    他这样说话,姜洛洛倒是觉得心里莫名的愧疚。

    但是仔细想一想,是他在恶作剧,是他在故意扮演自己的老公在前,又不是自己的错。

    细软的手指握着筷子,他抬起那双漂亮的眼睛,乌棱棱的睫毛忽闪忽闪,格外专注地看着傅寒洲。

    算了。

    对方也在真诚的跟自己认错。

    自己还是大发善心,原谅他好了!

    毕竟在自己消失的这半年里,还曾经替自己去学校报了道,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对自己也很好,他是一个很合格的好朋友。

    唇红齿白的少年抿了抿嘴巴,很快打定了主意,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在这里吃吧,我不会心烦的。”

    傅寒洲深深看了他一眼,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他俯下身子,高大的身影完完全全的笼着着纤细少年,鼻尖传来很久没有闻过的木质冷香,低冽的声音响在他耳畔,

    “中午的时候我再来,宝宝要好好吃饭。”

    他摸了摸姜洛洛的脑袋,稠黑的目光紧紧缠绕着那张过分白皙的小脸,带着姜洛洛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似乎要将这张脸印进心底一般。

    坐在另一边封承霄拿起了汤匙,白瓷碰在碗壁发出脆响,修长的手指捏着勺子递到了姜洛洛嘴边,打断了傅寒洲的视线。

    姜洛洛乖乖“喔”了一声,开始认真吃饭。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宛如撞击的利剑。

    傅寒洲没有再说别的话,简单道别之后离开了房间。

    关门的时候,他还在听见里面隐隐约约的声音,是封承霄夹着调子在那里哄人,

    “宝贝,你看这块肉是爱心的形状,就像我对你的心……”

    细软声线带着羞恼,封承霄还在那里不依不饶,

    “……太瘦了……是要多吃一点……”

    吃完早饭之后,心理医生再次叫走了姜洛洛,去咨询室进行心理疏导。

    借着这个机会,封承霄从助理手中拿过来的电脑,赶紧开始工作。

    男人高大的影子倒映在窗玻璃上,高眉薄唇,五官立体,侧脸的弧度都堪称完美。

    只是房间里那位少年不在的时候,封承霄脸上的笑意就会完全褪去,半年的时光打磨,他早就不是那个恣意张扬的大少爷。

    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让人望而生畏。

    帮他按着腿的助理半个字也没敢多说,毕竟一个月前那位背叛了封少爷的保镖,下场有目共睹。

    他现在完完全全忠诚于封承霄,就算是封先生有事情找他,他也连面都不见。

    门口传来脚步声,有人推开了房门。

    来人穿着一身护士的衣服,涂着鲜艳的口红,声音很是和煦温柔,

    “姜少爷……”

    在房间里看了一圈之后,她才像是惊讶一般的自言自语,

    “啊……姜少爷不在吗,我是来给他送药的。”

    一直给封承霄按着腿的助理默默翻了个白眼,嘴角都跟着撇了撇。

    姜少爷住的可是医院最高级的私人病房,连医生都是精挑细选,哪个时间点做什么事情,全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个时间他就是要去做心理咨询,但凡这个小护士往日程表上看一眼,就会知道对方不在。

    可她偏偏挑着这个时候过来,是真的想要送药,还是有其他的想法,恐怕她自己比谁都明白。

    樊娇已经做好了没人理她的打算。

    毕竟屋子里的这位要是主动搭话,那才是真正的天方夜谭。

    她不是医院里的正式职工,是托了在这里做院长的表舅的关系才进了医院。

    她来这家医院也并不是为了赚那累死累活才能得到的六七千块钱,早在她进入这家医院的第一天,就打定了攀上高枝,实现阶级跨越的主意。

    来这所医院三年,每次去普通病房的时候都格外敷衍,那群没钱的穷人让她嗤之以鼻,连说话都带着嫌弃;反而在每次要去高级病房值班的时候,她都会精心的梳妆打扮。

    说来也算她运气好,新年结束的尾巴上,医院里竟然来了这么两位人物。

    不管是首富家的大少爷傅寒洲,还是圈子里顶层世家封家独子,哪个都是名头响当当的人物。

    傅少爷总是冷着一张脸,看人的时候冷冰冰的,像是别人欠他钱。

    而封少爷性格比较温柔,人又很爱笑,这两天她刻意观察过,决定先试试封少爷,毕竟他看起来好相处一些。

    虽然封承霄坐着轮椅,有些残疾,但是她打听过了,封少的腿在国外那几家团队的联手治疗下,应该能完全康复。

    就算不能康复也没关系,自己只要搭上封承霄,给他生个一男半女,那不就是妥妥被寄予厚望的家族继承人?

    到时候自己母凭子贵,还愁没有好日子?

    樊娇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她嘴上说着对不起,记错了时间,可是身体却没有往外走,反而关上了门朝着封承霄的方向走了过来,

    “封少爷,我也学过护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着您按。”

    她说着就蹲下身来,她的扣子没有完全扣上,蹲下来的时候,雪白的沟壑映入眼帘。

    似乎是还嫌不够,她又挤了挤,然后伸手去摸封承霄的腿。

    助理默默往旁边挪了挪,避免误伤到自己。

    但他还没顺利挪开,就听见“砰”地一声,女人的尖叫声伴着身体撞到地板上的闷响,那位衣衫不整的护士直接被踹了两米远。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响起,一下下逼近,带着压迫性十足的危险,

    “你也这样,勾引过我老婆?”

    樊娇痛得捂着自己的肚子,眼里都因为生理性的疼痛泛起了泪水,剧烈的撞击让她耳鸣,他只看到封承霄似乎是说了什么话,却没听到半点声音。

    怎么会这样?

    封承霄明明脾气很好,什么时候都在笑。

    他怎么会这么不怜香惜玉?

    男人的皮鞋踩在她手臂上,那位助理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从他手里夺走了那几颗价值不菲的药,自己又找了个地方躲好。

    昂贵的皮鞋碾压着她的手臂,那双总是含着笑得桃花眼阴森森的,看她的时候像是在盯着死人,

    “我最讨厌别人觊觎他,你真该死。”

    平铺直叙的语气,没有半点波澜,撞进了樊娇嗡鸣声渐小的耳朵里。

    她吓得身体都在发抖,整个人却因为紧张说不出半句话来。

    对方左右看了看,找了把顺手的椅子,拉着靠背拽了过来,那张冷脸恣睢阴森,每一个表情都写满了要把她弄死。

    樊娇吓得身体都在发抖,她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实木的椅子被举了起来,高高扬在半空中——

    外面传来脚步声,步子很轻快。

    门把手被从外面转动,锁舌碰撞的清脆响声在房间中回荡。

    下一秒,樊娇就看到了那位恨不得要把他当场弄死的男人换上了一副让她骨头缝发凉的温柔表情,将椅子放在了她旁边,假模假样地开口,

    “我真得给你们院长提提意见,医院里的员工怎么能不按时体检?怎么说员工关怀也是企业文化的体现。”

    那位助理飞速把她搀起来,强硬地按在了椅子上。

    房门被打开,那个去了咨询室的少年提前赶了回来,有些诧异地看着房间里的场景。

    身材高大的男人快速朝房间门口的方向走去,牵着对方的手指走进来,依旧用那种樊娇偷听过的温柔语调,像是在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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