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而我的遗物，

    在我去美国之前，也清理得差不多了。

    他后来才知道，

    我当初去美国并不是培训。

    而是去治疗。

    那个时候他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反而在帮女学生租房子安家。

    裴锐远在我去世后，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

    每天躺在我的床上，

    抱着我的枕头，我的衣服，昏睡不愿意醒来。

    「为什么不给我托梦，

    你是还记恨我吗？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不能我代替你去死？」

    裴锐远跪在床前，

    「老婆，

    下雨了，这次我陪着你好不好。」

    有个神叨叨的老婆婆问裴锐远想不想见死去的人。

    只要用他十年的寿命来交换。

    裴锐远说：「只要能再次见到她。」

    哪怕一面。

    我靠坐在椅子上，给裴锐远打了个电话。

    「沉但」裴锐远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身后好像有人在跟着他。

    可是那个时候他一点也不害怕。

    他知道是谁。

    裴锐远站在那里，

    没有回头。

    「老婆，

    是你吗？」

    风声呼啸而过刮痛了他的脸颊，天空忽然下起了雪花。

    可是他知道，自己一定在做梦。

    现在才刚进入秋天。

    忽然，

    一个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裴锐远。」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泪水已经控制不住地从脸上滑落。

    「永生不复相见。」

    他转过身想要抓住什么，只有一片雪花落在他的掌心。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