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至此，我已睡意全无。

    但还是缩回被子里。

    一想到婆婆吃瘪的表情，就差点笑出声。

    老公，好样的！

    2

    婚假第三天，我准备洗衣服。

    婆婆过来左看右看，从脏衣篓里翻出条男式内裤，两根手指头拎着，举到我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嘉嘉，你妈看着也是个讲究人呀，就没教过你，内衣内裤要分开洗？」

    我笑笑：「哦，是这样的。小时候，我妈直接就替我洗了。后来家里条件好了，有保姆做这些。」

    婆婆有些不自在：「咱们就是普通人家，可请不起保姆！还有，作为一个女人，我觉得你有必要懂这些生活常识。既然你不懂，那就让我这个当婆婆的来教你吧。」

    说着，她拿出个脸盆，接了半盆温水，把手里的内裤浸湿了，打上肥皂就要搓洗。

    还用教导主任教育小学生的口气道：「看见了吧？得这样洗！」

    我赶紧喊停。

    婆婆一脸懵逼，见我跑回卧室，还以为我要用小本本记下来。

    正一脸欣慰呢，就见我拉着李明出来，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我抱着李明的胳膊摇啊摇：「老公！妈亲自教学，你可得好好学啊。」

    李明涨红了脸，一把从婆婆手里抢过脸盆：「妈，你干嘛呢？不用你洗！」

    婆婆马上接话：「对对对，妈也是老糊涂了。你现在有媳妇了，让嘉嘉帮你洗就行。」

    「嘉嘉，明明的内衣裤还有衬衣，必须得手洗，记住了吗？衬衣领子要用刷子刷五遍，内裤要打三遍肥皂。记住了吧？」

    我淡淡一笑：「记不住，太复杂了！要是嫌我洗得不干净，可以自己洗呀。还有，我的衣服以后都送洗衣店，您二位的，自便！」

    李明看出我生气了，赶紧对婆婆道：「我自己又不是不会洗！以后别乱动我东西！」

    婆婆愣了半响，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我这就是典型的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呀。辛辛苦苦给你洗内裤，反倒还被你埋怨上了！」

    李明有些不知所措：「妈！我也没说您啥呀？您哭啥？让人家看见，还以为我欺负您了呢。」

    婆婆咬着嘴唇，盯着我愤恨地道：「人家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我还不信！现在才知道，老话说得没错！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从来没有跟妈妈这样说过话！」

    「你这才结婚几天？就成天怼妈妈！总是指责我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可咱们母子不是一直这样相处的吗？为什么她来了没几天就都变了？」

    李明烦躁地挠着头，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妈，我已经成家立业，是个成年人了。能照顾好自己，您就不用瞎操心了。」

    婆婆失望地看着他：「好好好！是我多事！好了吧？」

    我破罐子破摔，彻底摆烂。李明只好洗了半上午衣服。

    婆婆心疼得不得了，一会儿跑出来看一次。还不停唉声叹气：「本指望给你娶个媳妇照顾你，谁知道是这样啊。」

    我在卧室听得直想骂娘。

    他娶个媳妇是为了照顾他，那我嫁个老公又是图什么呢？

    晚上睡觉前，李明苦恼地道：「嘉嘉，你说我妈这是咋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我心说，你妈本想给我个下马威，没想到，第一次出手就让你个混小子给搅了局。

    可我不能这样说。

    我皱皱眉，叹了口气：「这些年，她一个人抚养你长大，是不是我忽然嫁进来，她觉得我夺走了你对她的关注呢？」

    李明若有所思：「有道理。不如我让她去我姨家住一阵子吧。她们老姐妹在一起肯定有话说。」

    第二天早饭时，他就向婆婆提起这个建议。

    3

    婆婆许久都不说话。

    再开口，却是看着我：「嘉嘉，是不是我碍你眼了？」

    莫名其妙！

    我看李明。

    李明耐心解释一番。

    婆婆冷哼一声：「你们真是这样想的？」

    见李明皱起眉头，才讪讪地道：「好了好了，正好我也想你姨了。反正退休了没事做，去看看她也好。」

    又扭头吩咐我：「嘉嘉，你眼光好，就麻烦你帮我看看给你姨他们带啥礼物吧。」

    我答应得很痛快。

    不就是想让我花钱跑腿吗？

    没问题。

    当天下午，我就拉着李明和婆婆去了商场。

    婆婆找借口死活不想去，李明用我劝他的话劝她：「妈，我觉得嘉嘉说得有道理。她喜欢的，我姨他们未必会喜欢。还是你更了解他们，一起去吧。既然花了钱，就一定要让人家满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