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正常简介】一场宫廷阴谋,将太医楚家卷入其中,满门获罪。
父亲枉死,又亲眼看着母亲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对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与她倾心相爱的男子却转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睁眼,她却从小小的太医之女摇身成了言国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这一次,她用尽手段,也必要让那些害她满门的仇人血债血偿!
【一句话简介】
一个小太医之女在全家被害后又重生,使用了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的手段完成了复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这篇文的剧情占比会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个,这次男主全处。
(非强行处,是这次男主们的性格设定所致,我写文对于男女主是不是处完全看他们各自的性格与经历,我前面也有写男女都非处的,也写过男非女处的,一切设定都为剧情服务,不上升到现实层面的道德三观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圣母,性格属于古代女子中比较异类的,对三纲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认同。
(其实就想告诉大家女主她思想没那么保守不然怎么和多个男主xxx)
4.不喜此文的朋友也请口下留情,作者玻璃心嘤嘤嘤。
5.更新频率完全看珍珠,珠多有心情码字加更,珠少真的很没动力,这是大实话……(所以请喜欢此文的仙女们不要吝啬手上的珠珠哇!疯狂向我脸上砸!(?ω?)
6.背景架空,官职习俗地名等都是作者凭空设定,请勿考究!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第一章
身死
天下谋妆(古言NP)(落笔清欢)|PO18臉紅心跳来源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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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身死
三月的底的天,冰雪消融,处处勃发着冬去春来的盎然生机。兵部尚书府邸里也是一派喜气洋洋,游廊上悬挂着红绸喜布,人人忙碌不已。
可在这片喜气之中,却有一处偏院显得十分冷清,仿佛被人遗忘一般,在青天白日里也透着莫名阴冷。
门“吱呀”一声被风吹开了条缝,守在门口的家丁王胜向身后看了一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原本看守这院子的是大小姐身边的婆子,可今日大小姐出嫁,那婆子有事走开片刻,便叫他来顶替。他好奇问了那婆子屋里面关着什么人,可那婆子却只道“想活命就别瞎打听。”
高门大户中总有些见不得人的腌渍,王胜知道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可是,他到底还是年轻,那婆子越这么说,他就越忍不住想知道。见那扇门开了条缝,他便打算过去偷看一眼,可就在此时,那粗使婆子带着几个下人回来了,王胜连忙回到原位。
“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婆子丢下这么一句,便带人进了屋。
王胜出了院门后悄悄躲在侧墙,不消片刻,便看见那婆子一行人抬着个铁笼子出来。
那铁笼上罩着黑布,一阵风吹来,布被掀开一角,王胜看到那铁笼里的人,顿时惊得瞪大了眼。
那笼子里关着的,是名女子。
那女子赤身裸体的蜷缩在笼子里,肌肤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遍布着红黑色烫伤,麻麻赖赖的如同枯老的树皮,铁笼一摇一晃的将那烫伤的血泡磨破,霎时流出溃烂脓水。
比起身子,那女子的脸更为恐怖,她脸上的伤痕交错密布,一看便是由利器造成,且那些伤大约从未好好上过药,有的地方仍然血肉外翻,令人触目惊心。
这女子身上唯一能称之为完好的地方,大概就是她坠在笼子外那半截白皙的手臂了,可那手臂却软绵绵的垂着,没有骨头一般。
王胜吓得手脚发软,因那笼子里的女人正好也在看着他,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冰冷的让人如坠冰窖。
他慌忙缩回头,望着游廊上悬
Q的红绸,却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喜气,只觉这深宅大院里处处充满了恐怖。
……
笼子被重重的扔在地上,两个下人粗鲁的将里面的人拖了出来。
“小姐,人带来了。”婆子将那两个下人遣了出去,自己毕恭毕敬的站在了门口守着。
楚清缩着身子,忍痛睁开眼,一双镶着金线的红色绣鞋立于她面前。她费力抬起头,绣鞋的主人是个巧笑倩兮、艷色如仙的女子,她凤冠霞披在身,明丽娇艷的宛若一朵高贵牡丹。
楚清死死的用眼睛瞪着面前这个女人。
“清儿妹妹,你瞧我今日可好看?”苏凝霜笑容温婉,大红喜服更衬的她姿容无双,“你说,子阳可会喜欢我这身嫁衣?”
听到这个名字,楚清充满恨意的眼里忍不住漫上一层痛楚。
那个曾对她说:清清,你子阳哥哥定会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娶你的男子,今日便要娶她人为妻了。
这个她人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个,她昔日的好友、也是将她楚家害至家破人亡的元凶。
想到父亲、母亲,想到楚家上下的六十七口人,楚清想立刻与苏凝霜拼命,可她四肢皆断,力不从心,只能恨得要将一口银牙咬碎。
她父亲楚道仁为宫中御医,于两个月前与盛贵妃私通,合谋毒害了太子,被天子满门降罪。
当然,这一切都是遭人陷害的,幕后黑手便是兵部尚书府苏家。
盛贵妃是帝王宠妃,娘家是手握重权的盛国公府,当今天子忌惮盛家,可却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去打殺。恰好此时,太子突然中毒身亡,而苏凝霜在宫里的姑姑苏嫔娘娘也发现了盛贵妃与太医“私通”之事,并且还在盛贵妃的寝宫找到了与太子身上相同的毒药。
如此显而易见的阴谋,可天子却在明知蹊跷的情况下,仍旧顺水推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了这场阴谋诡计,借机一举拿下了盛贵妃与其身后的盛国公府。
淫乱后宫、谋害太子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身份显赫的盛贵妃都难逃一死,更何况她父亲楚道仁只是宫里一个太医。
父亲尚在宫中时便被皇帝砍了脑袋,紧接着,一纸罪诏下到楚家——诛杀所有男丁,女眷流为军妓。
那晚,官差们来势汹汹,楚家男仆们被就地斩殺,女婢们则被拷上枷锁,整个楚宅血流成河,哀嚎一片。
匆忙间,她只能带着母亲与贴身侍女离开,却在将要逃出府前,被苏凝霜的哥哥苏凝宇带人堵住。苏凝宇手起刀落,直接将母亲与她的侍女殺害在她眼前。
楚清以为自己也会死,可苏凝宇却偏将她留下,还一把火烧了楚宅,对外宣称楚家母女宁死不为军妓,引火自焚,追随楚太医而去了。
而后苏凝宇暗中将她带回苏府,交给了苏凝霜,便有了这长达两个月的非人折磨。
苏凝霜之所以对她如此痛恨,要生生毁了她的身子毁了她的脸,皆是因为一个男子。
楚清笑起来,笑声嘶哑的犹如生锈的铁锯:“苏凝霜,你故意制造我已死的假象,是怕裴澈知道我还活着吗?”她越笑越厉,脸上的伤口被牵动,暗红色的血液流出,狰狞可怕。“你怕他一旦知道我还活着,便不会娶你了。”
出身于高门大户的苏凝霜,自年少起便慕爱着武英侯府的世子裴澈。可她万万没想到,那如朝阳烈日般的少年郎,竟无视一众倾慕于他的名门贵女,与一个蓬门小户的太医之女两情相悦了。
苏凝霜被楚清这番话戳中了痛脚,手在大红嫁衣中悄然握紧,但她向来会伪装,面上依旧笑意盈盈:“楚清,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子阳若真对你情深意重,又怎会在你“死”后的两个月便求娶了我?”
楚清没再笑了,她伏在地上嘶哑喘气,不知是伤口痛,还是心痛。
她与裴澈倾心相爱是事实,他曾对她海誓山盟是事实,他在她“死”后的两个月就散去了往昔情意,娶了她人也是事实。
看着楚清狼狈凄惨的模样,苏凝霜微微低下头,像是在欣赏着一幅旷世杰作,“你不会真的以为,凭你一个区区太医之女,能做上武英侯府的世子妃吧?”苏凝霜掩唇轻笑:“以你的身份,想来做个妾室都不配。“
胸口处忽地涌上一口咸腥,楚清心痛难耐,为自己、为父母、也为楚家上下那六十七口人。
她死死盯着苏凝霜,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么她早已经对这个女人千遍万遍的凌迟。
她之前竟从未发现,这个外表生的如天仙一般的美丽女子,内里如此丑陋不堪。她甚至还将苏凝霜当作过真心相待的闺中密友,喊了她一年的苏姐姐,现在想来,她当时是多么愚蠢可笑。
“干嘛这样看着我?”苏凝霜轻笑:“清儿妹妹,害你楚家满门的,可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啊。“她站直身,从上至下俯视楚清,“楚太医有你这样一个不知廉耻、只会勾引男子的女儿,为他这个做爹的安上与后妃私通的罪名,想来也说得过去。”
楚清听不得苏凝霜侮辱枉死的父亲,拼尽全力将一口鲜血啐在了她身上。
点滴暗红鲜血融在苏凝霜大红色的嫁衣上,不知为何就显得十分醒目,生生将那喜气的嫁衣变得陈旧不堪。
嫁衣脏了,苏凝霜再也端不住大家闺秀的作态,她气急败坏的命令婆子:“给我挑开她的手腕!既然喜欢吐血,就让她一点点流干身上所有的血!”
那婆子得了令,很快就用匕首割开了楚清的手腕。
锋利的刀刃划破肌肤,楚清丝毫不觉得痛,她盯着苏凝霜厉声大笑起来:“苏凝霜,你且等着,我楚清即便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会日日夜夜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你们苏家,满门倾覆!”
地上大笑的女人肌肤大片溃烂,手脚都被扭断成了诡异形状,那张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上布满狰狞刀口,尽是鲜血淋漓。尤其她那双眼睛,蕴含着滔天恨意,似是要灼穿一切,被毒坏了的嗓子发出的嘶哑声音也在一寸寸磨着人的皮肤,真好像是从修罗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恶鬼。
苏凝霜看着这样的楚清,竟陡然从脚底生出一股寒意。
“强弩之末。”她强做镇定道:“楚清,你就一边等死,一边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子阳是如何迎娶我过门的吧!”
手腕浸在冰凉的冷水中,很快就将水盆里染成了鲜红,感受着死亡在一点点逼近,楚清根本没有惧怕。与其日日遭受折磨,死了反而是种解脱。
她不怕死,她只是心有不甘。
不甘一生清廉的父亲到死都要背上见不得人的罪名,不甘温柔宠爱她的母亲就这样无辜惨于死歹人刀下,不甘楚家上下六十七口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有一点苏凝霜倒是说的没错,这些苦难的源头,皆是因为她。
如果她没有与裴澈相爱,苏凝霜就不会因爱生妒,父亲便不会被苏嫔陷害与后妃私通,楚家也就不会因此横遭灾祸……
日头向西,残阳如血,苏府中终于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吵闹喧嚣。
苏凝霜为楚清找了个好位置,她可以透过窗棂隐约看到外面。有一个同样穿着一身红衣的男子,正一步步向她走来,可他并不是来救她的,而是将她的仇人牵上了花轿。
那一男一女两道背影红的刺目,身上的吉服似乎比她流出的鲜血还要红,生生刺痛了楚清的眼。
不甘那个曾说只爱她一个的男子,转身就娶了别人。
身体已经冰凉,视线也开始模糊
Q到那对鲜红的身影消失,楚清终于含恨闭上了眼。
父亲,母亲,是女儿对不起你们。
如果有来世,女儿定会将这些害我们楚家的人,一个个找出来,血债血偿!
——【题外话】——
前世比较惨,重生后会找回场子哒!
新书请小仙女们多多支持哇^_^
(秒化身成无情的求收藏珍珠机器人)
第二章
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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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魂生
“小姐……小姐……”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走的跌跌撞撞,桃粉色的上襟染成了一片鲜红,血水顺着她捂在胸口的指缝不住向外冒,滴滴答答的落到了裙角上。
“清儿……清儿……”
转过头,又是一个身穿深蓝色对襟夹袄的妇人躺在地上,她颤抖的伸出一只手,眉目间是那样温柔,可颈间却赫然横出一道血线,泂泂鲜血弥散开来,腥红满地。
床上的女子猛的睁开眼。
窗外雨声淅沥,室内墨香缭绕,烛盏中正闪动着微弱火苗,原来又是梦一场。
楚清没想到,自己真的有来世。
不过与其说这是来世,倒不如说是她的灵魂占了别人的躯壳。
她于苏府后宅中被苏凝霜命人割开手腕流干血而亡,再一睁眼,就成了当今朝臣言国公流落在越州的私生女——言清漓。
不过,她这一死一生,眨眼之间,世事却已过去了五载,再加上这一年来在越州的休养生息,她的仇人们已经好好的在盛京中过了六年的安穩日子。
实在是太久了。
静躺了片刻后,言清漓起身下地,漆黑的长发落于背上,衬的那一身肌肤欺霜赛雪。
“雨尚未停,无需这样急,可再睡会。”她的身后,传来男子的清润声音。
“四殿下该叫醒我的。”言清漓将衣衫都穿好后方才转身,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芳菲明媚、光彩照人,将外面的阴雨天都显得明亮了几分。
平日她是不会宿在这里的,想来是宁天麟的身子恢复的越来越好,今夜结束的晚了些,她才会累到不小心睡着。
床榻上的男子衣襟散着,脸庞有些削瘦,肤色也很苍白,像是生活在暗处久未见光的人,可他却生的极为好看,乌发半散,笑容温润,通身散发着松竹墨韵般的贵气。
宁天麟淡笑道:“瞧你睡的沉,便想让你多睡会。”
言清漓从旁推出一辆木质轮椅,回到床前为宁天麟整理好衣衫,再将他小心扶起。“依如今这情形看,四殿下的腿,不出半年便可如常走动了。”
“多亏了有你。”宁天麟扶着言清漓的肩膀坐于轮椅上,瞧着她转身去收拾桌上的银针,问道:“楚清,你方才可是做什么不好的梦了?”
女子动作微顿,随后平静道:“楚清六年前便死了,如今我是言清漓,四殿下莫要再叫错了。”
她如今的身体是言国公的私生女,但可笑的是,言国公还并不知道自己有个私生女流落在越州。
言清漓的生母顾氏本是越州城一位药商的千金,十九年前顾氏随父前往盛京做药材生意,在京郊的漓水河畔巧遇到风度翩翩的言国公,当年言国公还很年轻,生的仪表堂堂,且很会花言巧语,对花容月貌的顾氏一见倾心。
顾氏心性纯良,被言国公这种花丛老手日日甜言蜜语哄得晕头转向,在盛京那段时间,两人时常私下会面,后终于在顾氏要回越州的前一晚有了一夜欢好。
言国公一直未向顾氏言明真正身份,只道自己是上京科考的举人,事后他留了块玉佩给顾氏做信物,称到时回去与家中长辈商议后便亲自前往越州提亲。
顾氏回去后便有了身子,可惜左等右等也未等到言国公来求娶。身子越来越大,事情藏不住,很快被顾老爷得知。
顾老爷大怒,派人拿着玉佩去盛京多方打探,终于打听到对方根本不是什么举人,而是朝廷重臣言国公,且那言国公也早已有了妻妾,根本就是蓄意欺骗顾氏。
言国公位高权重,不是一个小小的药商之家能得罪起的,顾老爷只得将这口窝囊气忍下,转头就命顾氏去打掉腹中胎儿。可那时顾氏已有孕五月,胎动的厉害,她坚决不肯拿掉孩子。
当年顾老爷在越州城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女儿与人私通还被搞大了肚子是件十分丢脸的事,于是他一怒之下便当众与顾氏断绝了父女关系,还将她逐出了家门。
心高气傲的顾氏离开家后并没有进京投奔言国公,而是独自一人在越州城外的村子里经营起了医馆,为穷苦百姓看病。
说是医馆其实不过是个看诊摊子,她靠赚的碎银将将养活了自己与腹中胎儿。在生下言清漓后,顾氏的身子也落了病根,于言清漓十岁那年撒手人寰。
当时顾氏在弥留之际十分担心女儿今后的生活,便打算让言清漓在她死后回越州城投奔外祖父顾老爷,但她又怕好脸面的顾老爷会不认言清漓这个外孙女。迫于无奈下,就将玉佩和生父的事情也告知了她,称外祖若是狠心不认她,便去京城寻她的生父吧。
顾氏死后,十岁的言清漓听话的按母亲的吩咐先去找了顾老爷,顾老爷得知女儿死讯,后悔不已,当下便将言清漓接回了顾府,言清漓也就将进京寻亲之事放下了。
可惜乱世不安,言清漓的外祖父与舅舅在一次外出经商中死于了战乱。
人走茶凉,言清漓一个姑娘家渐渐撑不起偌大家业,府里的下人偷的偷、跑的跑,将值钱的东西卷走了不少。不得已下,她便将家中产业变卖,遣散了不少下人,只留下一个宅子居住,做回了与母亲从前的营生——行医看诊。
但她一介弱质女流,容貌出众且没有人撑腰,总会被不怀好意的男人觊觎。在不堪骚扰之下,言清漓终于在十七岁那年准备去盛京投奔生父言国公。可惜,才出了越州不远她便遇到了强盗。
楚清从言清漓身上醒来的时候,这位柔弱小姐已经身中两刀,且正要被强盗侮辱,幸得遇到路过的宁天麟出手相救。
当时她只觉马车中那年轻男子分外眼熟,后才看出竟是与她父亲“私通“的盛贵妃之子,昌惠帝的四皇子。
可她明明记得自己咽气前,这位深得盛宠的四皇子还只有十六岁,是个气度风华的少年郎,怎么一睁眼,他就长成了清俊儒雅的贵公子?且还断了双腿?
后来,她才知道,她于言清漓身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了。
宁天麟笑的温柔:“那好,阿漓,你方才可是梦魇了?”
言清漓不想回忆梦中之事,她整理好散乱的发髻道:“四殿下,雨小了,阿漓这便回去了。”
看出言清漓急着走,宁天麟神情微有黯然,但他很快掩饰下去,笑着点头道:“那我叫吉福送你。”
“就不必劳烦吉福公公了。”言清漓出言婉拒。她住的地方与宁天麟这里只隔几条街,并不远。“四殿下身边需得时时有人照顾,我自己回去就好。”
言清漓离开后,一个面白无须的内侍端着水盆进来,见那淡雅如竹的男子仍旧看着窗外,忍不住道:“殿下,雨后风凉,小心身子。”
闻言,宁天麟才收回目光,他神情依旧温润,但眼里却没了方才看那女子时的柔和,而是换上了一种淡漠冷冽。他把玩着言清漓落下的一枚银针,漫不经心的问:“吉福,让你找的人可有下落了?”
吉福忙放下水盆回禀,“禀殿下,人已经找到了,想来过几日就能到越州。”
宁天麟脸上这才有了笑意,他将那枚银针放于檀木盒子中,“如此甚好,回去前给阿漓这个惊喜,她定会十分欢喜。”
吉福笑着应是,端着水盆上前为轮椅上的男子擦身,心里喜忧参半。
喜的是六年了,自从贵妃娘娘去世后,四殿下脸上的笑容终于在遇到言姑娘后多了起来。忧的是四殿下对那位言姑娘看待的,似乎过于重要了些。
吉福是盛贵妃刚入宫时就追随在其身边的人,他在宫中见过太多痴怨女子,一个女子的心里是否装着一个男子,他凭眼神就可以看出。
可那位言姑娘……明明年纪轻轻,但他却实在看不透。
她虽与四殿下亲密无间,可她的眼
Q,却藏着太多东西,以至于根本看不到儿女情长。
殿下若喜欢这样冷心冷情的女子,也不知是福是祸。
第三章
人言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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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人言可畏
言清漓撑着油纸伞走在石板路上,细小水珠自伞沿坠落,微微溅湿她的裙摆,她却浑不在意,仍步履自若的慢慢走着。
虽然还在下雨,巷子两旁却出了几家早点摊子,蒸腾的热气袅袅,充盈了人间烟火。
如今天下纷乱,宁朝中除了盛京外,像越州这般安逸的城池已经不多见了,越州的百姓仍能安居乐业,皆因越州有位好太守——宁天麟的外祖父盛义之。
盛义之老将军早年曾随先皇征战南北,平匈奴、镇北夷,替宁朝扩大了半壁疆土,被先皇亲封为一品盛国公,手握宁朝近半数的兵权。
昌惠帝登基后,也谨遵先皇遗旨,对盛国公十分看重,还擢升了盛国公的小女儿为贵妃,其所出的四皇子宁天麟更是英才卓绝,风头盖过一众皇子,深得圣心。
宫里,盛家的女儿与外孙做着圣宠无边的贵妃、皇子,宫外,盛老将军做着手握重权的盛国公,两朝帝王又都对盛家如此看重,致使朝臣们都在心中暗暗猜测,若不是太子有着嫡长这层身份,那么这储君之位当属四皇子宁天麟了。
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亘古不变,昌惠帝不是先皇,他并非如表面那般看重盛国公府,反而在心里愈发忌惮盛家势力。终于,他借着盛贵妃“谋害太子”的重罪顺利拔除了盛家。
盛贵妃被赐白绫一条,盛国公被褫夺国公封号,释了兵权,贬去了偏遠的越州任太守。越州太守一职虽不算小,可与曾经权倾朝野的盛国公相比,实在不堪一提。
至于四皇子宁天麟,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在得知盛贵妃被赐死时,匆忙赶去向昌惠帝求情,却被翻脸无情的帝王仗责了一百大板。那时他刚于皇家围猎时坠马受了伤,这一百大板后,彻底损了筋脉,从此只能坐于轮椅之中。
如今,盛义之老将军已近耄耋之年,而四皇子宁天麟依旧残废,在昌惠帝心中,盛家已不复往昔,不可能再成为威胁皇权的隐患了。
只是,金鳞又岂是池中物?
昌惠帝大概从不知道,他这位自请去越州养病,看起来再无雄心壮志的皇子,一直在暗中韬光养晦,伺机夺回他本该应有的一切。
宁天麟从未放弃过医治自己的腿,他伤的是筋脉,待十年二十年后将筋脉养好,总有一天能够重新站起来。
可十年二十年啊,真是够久。
言清漓勾了勾唇,她的出现对于宁天麟来说,可谓是个意外之喜了。
因为她能将这漫长的十年、二十年,生生变成一年。
她虽为女子,却在医术上有着极高天赋,不仅继承了父亲楚道仁的一身医术,还青出于蓝。
从前,父亲遇到的疑难雜症,都会私下里与她商议讨教,当初太子身患重病,连太医院院首都断定他活不过三年,还是她研制出了一道方子交给了父亲,父亲方才将太子的身子调养的愈见好转。
她的医术虽不敢称世间绝顶,却也独一无二。
不过那可怜的太子最终还是难逃一死,与她父亲一样,成为了帝王与那些狡诈奸臣巩固权利的牺牲品。
“呦!是顾家姑娘啊!怎的这样早就出诊了?”一个卖包子的妇人看到言清漓,冲她招呼起来。
“醒得早,随意走走。”言清漓向那妇人点点头,便不再多言。
妇人有些不满言清漓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在她刚一走过就小声啐了一口:“呸!抛头露面的,不守妇道。随意走走?谁信呐!这天儿才刚亮,指不定从哪个野男人的被窝里爬出来的。”
“嘘!小声点儿!”一旁的中年男人用手肘顶了那妇人一下,“邻里邻居的,叫人听去了不好。”
倒不是他否认那妇人的话,毕竟正经姑娘家谁会抛头露面的去做个大夫?要知道病人中可是有好些男子的,就算再如何避嫌,也总有身体接触,实在是不顾名节。
只是这顾家姑娘的医术属实不错,现如今兵荒马乱的,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没病没灾,可不敢轻易得罪医者。
“怕什么!一个破鞋的女儿罢了!”妇人掐了那男人一把,“你个老东西,不会也看这小破鞋模样俊,被勾去魂儿了吧?”
“死婆娘胡说八道什么!还不赶紧卖包子!”男人急忙辩解,却在辩解后又忍不住向那女子的背影偷看了几眼。
斜斜细雨中,红纸伞下的白衣女子背影缥缈、纤细婀娜,的确是勾人的。
清晨巷子安静,那对夫妻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在了言清漓耳中,她勾起一抹无谓的笑。
这世道总是对女子如此不公与严苛,在她看来,男欢女爱又不是女子一人之事,何以出了事后被人指点的总是女子?
言小姐的母亲顾氏未婚生女便被世人在背后唾骂,可那哄骗女子的男人却能在一夜风流后仍旧做着高高在上的国公爷,就算日后被人知晓曾有过这样一档子风流韵事,人们大抵也只会夸赞那言国公有好本事,竟可让一女子宁愿背负骂名也要替他生下孩子。
而言小姐与母亲不偷不抢、安安分分的靠行医为业,却又要被人诟病身为女子还要抛头露面,真真是无道理可言。
言清漓伸出手,雨滴落在她掌心,很凉,但人心更凉。
……
顾府的宅子不算大,毕竟这世道不安稳,家大业大容易招风。
一年前言小姐要进京寻亲,便将府里剩下为数不多的下人都遣散了,只留下一个贴身丫鬟,一个烧饭婆子和两个护院,是以不大的宅子如今也显得分外冷清。
“小姐,这一大早的您去哪了?婢子找了您半天了。”
言清漓刚一进府门,就见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婢女急忙赶来。
明明是个婢子,穿戴的却比她这个主子还要招摇,衣色艷丽,手腕上的镯子水头也极好,待走近了,那婢子方才想起将镯子藏进袖中。
言清漓只当没看到她这些小动作,径自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这婢子名唤朝云,本是顾府里一个洒扫侍女,当初言小姐询问下人中可有谁愿留下做她的贴身丫鬟,朝云主动自荐。
可这朝云并非是什么省油的灯,她之所以留下,乃是看中顾家仍有利可图,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顾家再落魄,但当初言小姐变卖了铺子和产业后,库房里的银钱也剩下不少。
言小姐善良又没有心计,她极为信赖这朝云,一年前,也是朝云怂恿言小姐进京寻亲的。朝云称她在乡下有熟人也要前往盛京,可以一路为伴,实际上在出了越州后就将言小姐引去了一条匪盗出没的小路。
毫无意外的,她们遇到了匪人,朝云自己逃了,而言小姐身中两刀,又差点被匪人侮辱。
“烧些热水送去我房里,我要沐浴。”言清漓没有搭理朝云的问话,而是冷冷吩咐了一句。
她并不是一个特别注重主仆尊卑之人,相反,上一世她与父亲母亲从不端主子的架子,在楚府中,主仆上下都亲如一家。
可人与人到底是不同的,像朝云这种白眼狼,言小姐曾经那般真心相待,也没将她养熟,她更不会费那心力。
朝云在言清漓回房后小声嘀咕了一句:“大清早的沐什么浴。”然后才转身不情不愿的按吩咐做事去了。
自打一年前言清漓大难不死,还被人活着送回来后,性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在朝云印象中,之前的言清漓就是个没太多心眼儿、耳根子也软的女子,如今反倒是有了自己的主意,对待他们这些下人也总是冷冷淡淡的。
最重要的是,言清漓在伤好后的这大半年里,开始变得神神秘秘,譬如她夜里不需要人再守夜了,且她受伤之前从不懒起,可伤好后却经常要睡到日上三竿,仿佛一夜未睡似的,还总喜欢在睡醒后沐浴,更有几次也像今日这般于清晨时分从外头回来。
朝云这般想着,心里一惊,难不成她真如街坊传言那般,在外头有了野男人?
——【题外话】——
为了剧情所以前面铺垫的有点多,后面就好啦,肉肉预计还有一章抵达。
第四章
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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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还礼
言清漓泡在浴桶中,任由温热的水流带走一身疲惫。
她抬起手臂瞧了瞧,细嫩的臂膀两边各有一处淤青,想来是做那事时宁天麟箍着她的身子太过用力所致。
因着筋脉受损,宁天麟整个下身无知无欲、不通知觉,寻常医者固然只用普通法子调养他的筋脉,可这样恢复极慢,若真等上十年二十年后,他才能夺了那位置去为盛楚两家沉冤昭雪,也为时太晚,她可等不了那么久。
她不过是占了别人身子的一抹幽魂,谁知道哪日就会离开这幅躯壳?
所以,她另辟了一条蹊径。
人的七情六欲中,唯有情欲最强横,她先以最烈的催情香勾起宁天麟的情欲,在于此时辅以楚家秘传的针法为他行针走穴、疏通筋脉,便可让他短暂的恢复下半身知觉。
长此以往的刺激下,原本需十年二十年才能养好的筋脉,她一年便可让其恢复个七七八八,这法子就像揠苗助长,虽险,却也有效。
但……弊端也很明显。
譬如宁天麟与她,很难在如此强效的催情香下,不去跨越雷池。
言清漓苦涩一笑,将整个人都沉
Q水中。
若是父亲还活着,定要骂她这治病的法子过于离经叛道了。
可她骨子里就是一个离经叛道之人,若她不离经叛道,当初又怎会明知身份差距悬殊,也要胆大的去同武英侯府的世子相爱?若她不离经叛道,就不会与那男子在无媒无聘之时就私定终身,若她没有与他私定终身,便不会连累楚家遭遇之后的种种。
可时光已然不能倒流。
若她重生回过去,她一定会将自己那些离经叛道的思想封的死死的,奉守三纲五常,规规矩矩做一个安守本分的闺阁小姐,倾尽全力让楚家避开一切祸端。
可她偏偏重生到了多年以后,如今,她除了尽全力去为父亲正名,让那些残害她楚家满门的仇人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外,好像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在这世上,她已经没有家了,没有亲人了,什么都没有了……
言清漓猛地从水中站起,眼里尽是冰冷的恨意。
她绝不会放过那些人,哪怕最终的代价是玉石俱焚,她也要拉上他们,跟她一起下地狱!
……
夜里,三更时分。
西厢房中隐约传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不多时,一个女子鬼鬼祟祟从里面出来,两腮泛红,脚步虚浮——正是朝云。
朝云今夜长了个心眼,她在同那两个护院交欢后并没有急着回房睡觉,而是来到了言清漓房外探头探脑。
房里漆黑一片,朝云躡手躡脚的上前,正打算推窗瞧瞧,就听见那门锁“咔哒”一声,她连忙躲于廊柱后头。
一个戴着兜帽的纤细身影推门而出,快步走出了院子。
朝云捂着嘴巴,眼里放出兴奋的光。
言清漓果真在夜里外出,不行!她倒要去瞧瞧她到底要做什么!
越州城是有宵禁的,夜半三更的街巷上早就空无一人,只有个别宅邸门前高挂的红灯笼于黑夜中随风摇晃,仿佛是游离世间的幽幽鬼火。下了一日的雨,夜里又起了风,此时风声呜咽而过,听起来便像是鬼哭狼嚎。
朝云一颗心突突直跳。
一方面她从未在深夜出过宅子,生怕被巡逻军发现她违抗禁令,另一方面又因即将要发现言清漓见不得人的秘密而兴奋不已。
若言清漓真是与什么野男人私会去了,那她日后便是拿捏住了她的把柄。朝云仿佛看到了顾府库房中那大把银子在向她招手了。
前面戴着兜帽的女子走的极快,如鬼魅一般穿梭于街巷之中,最后,在拐进一个贴着封条的小门后突然消失了。
朝云跟丢了人,气的直跺脚,正恼怒之际,她忽然看见地上有一个被遗落的包袱,遂上前拾起,打开后差点儿没跳起来。
这包袱里……竟都是些金银细软!言清漓难不成是要与人私奔?
朝云抬头看向周围,想看看这到底是哪里,可这不看不打紧,看了后她当即吓出一身冷汗。
原来,她正身处于越州城一家马戏班子的后院,这马戏班子之前在城里开的极热闹,日日宾客满座。不过眼下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人都吃不上多少肉,更遑论喂养牲畜,是以这马戏班子里的野兽吃不饱,前几日便咬死了个雜耍的。
班主怕官府下罪连夜逃了,戏班子里的其他人也跟着鸟兽人散,最后倒是留了一群畜生没人管。官府只好将这戏班子封了起来,待明日将那群畜生放归山林。
朝云险些站不穩,多日来那些畜生关在这里没人喂,岂不更是饿极?她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哆哆嗦嗦回头一看,朝云隐约看到那关着野兽的笼子好像空了。而后,几双黄色的眼睛悄无声息的显现在黑暗中。
朝云倒抽一口气,连滚带爬的向来时那小门跑去,可跑到跟前却发现那扇门竟被锁住了,任她怎么拉也拉不开。
“救…救命!救命啊!”她疯狂的拍门,可这马戏班子本就远离民宅,夜里又宵禁,周围根本没人。
朝云扒着门缝向外看,忽地就看到了言清漓。她正静静的站在一门之隔外,与她对视。
朝云如见救星,疯了似的向言清漓求救:“小姐!开门!快打开门!”
言清漓纹丝未动,唇角挂着浅浅笑意,“那怎么行呢?我可好不容易才锁好的。”
朝云匍匐在地上拼命磕头:“小姐!婢子错了!婢子不该偷府里的银子,求求你…求求你救我!救我!”
言清漓依旧站在原地,笑意更深:“朝云,你我主仆一场,我自问待你不薄,可你竟想害我。我这个人啊,向来恩怨分明,一年前你险些害死我,那我今日便还送你这份大礼。”说罢,她戴上兜帽,转身融入了黑夜里。
身后立刻传来野兽的嘶吼与凄厉的惨叫,言清漓头也未回。
一年前,朝云故意将言小姐引上那条匪盗出没的小路,是因那群匪人中有一人是朝云的相好。那伙匪人与朝云沆瀣一气,先由朝云将言小姐骗出城,再由他们将言小姐殺害,最后一起分了她的家产。
若当时她没有在言小姐身上醒来,若宁天麟没有恰好路过,那么言清漓这个人,今日早就成了一杯黄土。
戴着兜帽的女子抬起头,望向天上的繁星,繁星一闪一闪,仿佛亲人们在看着她。
父亲常常教导她,为人医者,要心存善念,挽救每一条性命。可她却认为,医者并非圣人,至少她不是。
她不过是个俗人,做不到无条件宽容那些伤害她的人。她既侥幸捡回一命,就誓必要将那些施加于她的伤害,如数奉还。
天上又开始落雨,仿佛是谁在无声哭泣,言清漓默默于雨中走着,终于在雨势变大前,赶到了宁天麟的宅子。
吉福打开门见到言清漓后不由松了一口气,“言姑娘,您可来了。”
“四殿下可是睡下了?”
“怎么会呢,一直等着您呢。”
吉福赶紧将言清漓带进宁天麟的房中,清雅墨香扑鼻而来,房里没燃灯,但窗子是开着的,有月光从窗口倾入,倒也能让人视物。
言卿离一眼便看到那个披着竹青色外袍的年轻男子,正于窗下借着月色看书,听到有人进来,他也没抬头,风姿清雅的像是位遗世独立的九天仙人,只是可惜了,这仙人遭了难,只能坐于轮椅中。
“四殿下可真是好雅兴。”
言卿离目光只在那男子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转身点燃了一旁的烛台。大夜里的,看书不燃灯,也不怕看瞎了眼。
宁天麟听出她话里的揶揄,唇角缓缓勾起,终是舍得将手上的书卷放下。
“阿漓,都这个时辰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第五章
施针(微H)
天下谋妆(古言NP)(落笔清欢)|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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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施针(微H)
“若我今夜不来,四殿下岂不是要枯坐在窗下看一夜的书?别回头刚治好了你的腿,又得给你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