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很好的。”祝佳夕想也没想地说，“我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吴浩瞥了一眼祁煦，又问：“我就问最后一句，肯定不问了，你们以前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啊？”
吴浩觉得自己对兄弟真是太仗义了。
祝佳夕因为他的这个问题，想起小时候的很多时刻，许久她才轻声说：“就像最亲最重要的亲人一样。”
祝佳夕说完话，很认真地看向吴浩。
“吴浩，你对我开玩笑也没什么，因为我知道你是闹着玩，但是你不要对他开，他会觉得你们有病的。”
特别是，现在他们的关系本来就还带着一丝尴尬，祝佳夕不想让这样的玩笑把他们变得更加别扭。
“知道了知道了，保证不开了。”吴浩狂点头。
祁煦听到这里，脸色缓和许多。他从包里找了一会儿，找出一包纸巾。
“你手上又沾东西了，拿去擦。”祁煦说。
祝佳夕迟钝地接了过来，才发现刚刚擦白板，手背上又沾了一点黑色的笔印。
“咦，我都没注意。”
等祝佳夕回过头，纪咏恩才凑到她耳边说：“爱情友情双得意呀，真是令人羡慕呢。”
祝佳夕笑着捂住她的嘴巴，“你别再乱讲了，根本没有，快点学习，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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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节晚自习结束后，吴浩望了下
上的信息，把看了一节课的漫画塞进桌肚里，推了推一节课都没说话的祁煦。
“嘿，五班有人喊我们去网吧打游戏，走啊。”吴浩早想走了，要不是被他们家人逼迫着来上晚自习，他在家已经睡了一觉了。
吴浩想出去打局游戏提提神，哪能想到祁煦会摇头。
“你要玩就去，别吵我。”
吴浩定睛一看，才看到祁煦在做数学老师早前发的习题。
“你这是在做啥？”
祁煦回头，看着后门处被纪咏恩拉着出门透气的祝佳夕，看了几秒又低下头看自己的题目。
“学习。”
“你好好的一个人，干啥突然学习啊？”吴浩一脸迷惑。
“周砚池很厉害么？”祁煦突然问。
“你搁这儿明知故问呢？你不认识他嘛，”吴浩也不管他想要什么答案，直接说，“厉害啊，成绩那么牛。”
祁煦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能输给他。”
他要他在她的心里，不管什么，都是最好的。
“你以后不要开他们的玩笑，她不喜欢，我也不喜欢。”祁煦说。
吴浩啧啧摇头，“知道了，问世间情为何物啊，行，等你考个年级第一，再去跟我们课代表表白。”
但愿到时候黄花菜还没有凉。
祁煦专注地看着题目，在草稿纸上演算，没有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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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课间操，纪咏恩因为英语课文没背好被老师留在班级，祝佳夕只好一个人下楼。
刚刚走到三层，她就一眼看到站在比她低三节台阶上、正在下楼的周砚池。
楼道里，不知道是谁叫她的名字，一瞬间，周砚池也回头往这里看过来。
祝佳夕没找到叫她的人，对上周砚池的视线后，她犹豫着伸出手，笑着对他打了个招呼。
她一边挥手，心里只觉得有点怪，为什么搞得像他们才认识的一样啊？
周砚池不想挡住别人的路，背靠在墙边，没再往下走。等到祝佳夕走到他旁边，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前面有几个男生发出抑扬顿挫的怪音，兴奋得就像公鸡在打鸣。
祝佳夕被这动静吓了一大跳，一开始还以为下面是不是发生了踩踏事件。
“别看他们。”周砚池抬手，手背在额头上碰了一下后，深吸了一口气后对祝佳夕说。
只是祝佳夕已经往下面看过去，就看到她完全不认识的一个男生表情狰狞，似乎在忍着吐意地捧住另一个的脸，无比夸张地说：“对不起，宝贝，我不该凶你。”
“没关系，I
love
you，所以我原谅你。”
……
祝佳夕听着他们肉麻的话，看着他们做作的神情，觉得自己就要长针眼了……
原来哪个班的人都这么无聊吗？
她脸皱成一团，侧头看向周砚池，这看起来肯定是他班里的同学吧。
“他们……”
“当他们不存在就好，他们不正常。”周砚池低声说。
祝佳夕以为自己会从他的眼底看出厌恶和无语，但是她看到他也向自己望过来，祝佳夕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哦。”
她走在周砚池里侧，一时间，她好像回到了小学在楼道间遇到他的时候。
那时，他们班级的哥哥姐姐看到她也总会拿她开学第一天闹的笑话来笑她，但是和现在不一样，现在，他们这是把她当成了周砚池的绯闻对象了……
还好周砚池看起来并没有放在心上。
两个人走到楼下，祝佳夕正要往自己班走，周砚池突然叫住了她，“佳夕。”
这好像是他们再见面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祝佳夕定定地站在原地，竟然觉得这一刻的周砚池看起来也是紧张的。他也会紧张吗？
“在，”祝佳夕努力无视周围人的视线，“怎么了？”
旁边有人叫周砚池去办公室，周砚池没有理，对她说：“我妈说中午想来看你。”
“许妈妈会过来？”
“嗯，你有想吃的东西可以给她发短信。”
“没有的，”祝佳夕连忙摆手，“不过，我中午就在班级。”
“好，我去办公室了。”周砚池说。
“嗯，拜拜。”祝佳夕回到自己班级的队伍，又回头看了一眼，他真的好忙啊。
-
祝佳夕中午没回寝室，在班级里和几个女生设计板报，第二天是五四青年节，学校要评比板报。
没过多久，有人轻敲了敲后门的窗户，祝佳夕回过头，看到是许妈妈，立刻从凳子上下来。
“许妈妈！”
许宜将手里的一袋东西送过来，笑着说：“天热了，来找哥哥顺路给你送点水果，哥哥是不是跟你说了？”
“对，他说了。”
“水果和同学分着吃，里面还有很多点心，饿的时候就吃，你还在长身体，每顿饭千万要吃饱了。”
“好，”祝佳夕听到许妈妈说起长身体，嘴角上扬，这句话她好像从很多年前就一直在听了。
“许妈妈你怎么过来的？累不累？”
“还好，这个点地铁里人不多，有位置的。”
说完这句话，许宜惯性地问了一句，“今天周四，这周末要不要去我们家住两天？”
不过，许宜也知道佳夕大概率还是不好意思，只想着慢慢来，于是也不强求。
“你妈妈说你英语的理解遇到了点困难，我给你整理了一些江苏常考的英语题型，也在袋子里，有几年没怎么研究这些题目了，也不知道找的题目怎么样，你有空的时候随便看看。”
祝佳夕盯着手里的袋子，鼻子又开始泛酸。
“我会很认真很认真看的。”祝佳夕说。
“好，那许妈妈走了，你继续忙，是不是在出板报？”许宜摸摸她的脸，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祝佳夕突然拉住她的手。
“许妈妈，就是……我去你家住，真的不会不方便的话，那我去？”她鼓起勇气说。
祝佳夕看得出来许宜听到她的这句话，格外高兴。她突然觉得之前因为心里别扭，拒绝了许妈妈几次的自己很坏。
“说什么傻话，怎么会不方便。”许宜紧握着佳夕的手，“你来什么时候都方便，说好了，要过来啊。”
祝佳夕用力地点头：“那我周六——”
“别等周六了，明天周五放学以后，让哥哥接你一起过去，好吗？”
祝佳夕想了想，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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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闻女主角
周五下午，纪咏恩一到班级就发现祝佳夕座位下面放着一个袋子。里面毛巾、漱口杯、睡衣什么都有。
“你中午回寝室收拾行李去了？”纪咏恩问她。
祝佳夕点头，小声说：“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嘛，周末要去许妈妈家住的。”
“我以为你说的周末是周六，原来你今晚就要去了？”
说完，纪咏恩又开始笑：“我已经开始期待你和你的好哥哥这两天会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了。”
看到祝佳夕不善的目光以后，她立刻改口，“你看，他在操场上都那样了，不至于又在你面前装高冷吧？他要是不理你让你尴尬的话，你就提地震演习，看看谁尴尬哈哈哈。”
祝佳夕本来还有点忐忑，被纪咏恩几句话给转移了注意力。
“谢谢你的馊主意，希望我用不上……”
“差点忘了跟你说，我听我朋友讲，我们班的五四主题板报拿了二等奖！”纪咏恩拍拍祝佳夕的肩膀。
“真的？”祝佳夕完全没有想到，“好开心，没想到临时画的东西竟然可以得二等奖，你说我们是不是有天赋哦？”
“有的吧，就是特等奖三个，一等奖五个，剩下参与的班级好像都是二等奖，但我觉得也挺好的。”纪咏恩说。
祝佳夕没有话可说了。
“你干嘛不早说哦？欺骗我的感情，害我白激动了……”
-
下午第三节课是体育课，数学老师一如既往地拖堂。一班还没跑到操场，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声已经响起。
操场上其他班的体育老师早已经带着同学做拉伸，只有祖老师孤独地站在操场入口等着一班的学生。
“不是我说，你快看，长胳膊长腿的人做拉伸，看起来真的好好笑。”纪咏恩拉着佳夕的手，指了指十一班最后，正面无表情做拉伸的周砚池。
祝佳夕早就看到他了，她看着这个画面也很想笑，但是很快，她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跟他还没说好，今晚几点去他家呢？不知道他放学之后有没有事？”
纪咏恩开玩笑地说：“你足够勇敢的话，不然现在走到他旁边和他商量商量？”
祝佳夕伸手挠她。
“我才不要，你不知道他们班的男生比吴浩还可怕呢……”
纪咏恩怎么会不知道，她初中可是见识过很多不分场合八卦的男生的！
果然，等到一班走到临近十一班的地方时，纪咏恩就听到后面有人有好几个男生嗓音粗嘎，没完没了地咳嗽了起来。
祝佳夕一开始还没觉得跟自己有关，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他们是在干嘛了……
“他们好烦啊。”祝佳夕偏着头，没有往那边看，低着头和纪咏恩抱怨。
十一班的体育老师本来在前面跟体委说话，这时候也注意到了这些聒噪的声响，把眼镜扶正，很有求知欲地问：
“怎么回事儿？来这儿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个个活蹦乱跳健健康康的，做个拉伸就开始犯咽炎和斜眼病了？应该不是操场的风沙迷了你们的眼睛吧，谁来给老师说说，别把我当外人啊，老师也想听听。”
老师的话落下后，那些声音反倒止住了。
纪咏恩知道佳夕难为情，回头瞪那群不知道适可而止的男生，才看到周砚池的表情好严峻，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少年，而那几个男生也不再造作，安生了起来。
“别担心了，他们好像屈服于你哥哥的淫威之下了，但是说真的，他们看起来真的病得不轻，我好像还看到了一个初中就老开我玩笑的人，他怎么现在还这么无聊？”
纪咏恩摇着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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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堂体育课，一班练习跳高，纪咏恩跟祝佳夕在跳高的场地跳了两轮就开始口干舌燥，于是偷偷溜向操场的那间小卖部，准备买瓶水喝。
祝佳夕走进店里，挑了好久，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水溶
c-100。
小卖部里没什么人，她对身边的人说：“咏恩，不然一会儿你帮我去他们班跟他说？”
过了大约半分钟，身旁才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他’是谁？”
祝佳夕唰一下回过头，就看到周砚池拿着一瓶矿泉水站在她身侧。
“我么？”周砚池右手的食指指着自己，垂眸看她。
“诶，你怎么也来这里了？”祝佳夕点头，看到咏恩站在收银台那里对她挤眉弄眼。
“口渴。”
祝佳夕看到小卖部里没有什么人才说：“我是想你晚上放学以后有事吗？会不会学生会还要开会啊？”
周砚池摇头，“不开。”
“那……”
“放学以后，我在楼道口等你，你慢慢来。”
祝佳夕本来想说，被人撞见误会的话是不是不好，但是她转念一想，既然周砚池这样说了，说明他并不会把那些玩笑放在心上，她好像也没必要太紧张，如果传到老师耳朵里，解释就好了。
这样想后，她对周砚池点点头，“好。”
“选好了么？”周砚池问她。
“我想喝的东西好像卖完了。”
“没卖完，”周砚池指着她身后的某处，“营养快线在那层。”
祝佳夕闻言愣了愣，往后面看过去，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砚池大约过了十秒钟才反应过来，他收回视线。
“我忘记了，你现在可能不喜欢喝这个了。”他笑着对祝佳夕说。
祝佳夕对上他的笑容，感觉到一丝淡淡的涩然。
她发现，重逢以后，她看到周砚池笑的频率其实很高，但是她很少觉得他的那个笑容是真的因为开心。
“现在喝营养快线的话，班里有同学会笑我幼稚。”祝佳夕只能找到这样的理由了。
周砚池注视着她，低声说：“没关系。”
“那我也跟你一样，喝矿泉水好了，这样还健康。”祝佳夕抬头看着他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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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砚池走远以后，纪咏恩才说：“你们在小卖部说话好像特务在接头。”
“因为他们实在有点烦啊。”
纪咏恩安慰她，“放心吧，根据我丰富的个人经验，等过段时间，你哥哥跟什么别的女生走近一点，他们八卦的女主角就会换人了。”
祝佳夕一开始只抓住“丰富的个人经验”这个重点，“你之前被八卦，得等那个男生跟别的女生玩以后，他们才会放过你吗？”
纪咏恩笑着摇头，“不是哦，是等我喜欢上别人以后，他们八卦的对象才会换另一个男生。”
“你好厉害。”祝佳夕由衷地想要为咏恩鼓掌。
只不过她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周砚池真的会跟什么女生走得很近吗？
她好像想象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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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以后，祝佳夕没有背书包，拎着一个重重的袋子出了班级。
走出班级，周砚池已经在楼道口等她。
周五晚上，学生回家总是比往常更积极，所以现在楼道里的人并没有多少。
“包沉么？”周砚池视线落在她的包上，很自然地问。
祝佳夕摇头，忽略一两道飘过来的视线，跟在他身后走着。
她在脑海里搜罗了一圈后，说：“你们班放学很早呢。”
“还好。”
下了楼，两人走在树荫下。
周砚池对她伸手，“包给我。”
“不用，我自己拎得动的。”
周砚池没说话，眼睛看着她，手还是伸着，祝佳夕只好把包递过去。
“你非要拎的话，可不要嫌重。”她走在他身边，试着说了一句俏皮话。
“不会，”周砚池低头看了一眼，又望向她，“带了很多书么？”
祝佳夕说：“有换的衣服还有几本书跟作业。”
周砚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起了唇角。
两个人已经走出校园，祝佳夕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就猜到周砚池在想什么，她脸上露出了一个羞赧的笑容。
“你别笑我，我这次带回去真的会看的，”她很努力地替自己正名，“我现在已经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周砚池点点头，望向了车流。
“我知道。”他说。
祝佳夕还要说什么，他低头看她，“这里不好打车，我们去那边。”
“好。”
天没有黑，北京的路灯还没有亮起来，祝佳夕空着手跟在周砚池身边。
临近傍晚的微风偶尔吹过，沁凉舒心。
经过水果店的时候，祝佳夕习惯性地往里看了一眼，和站在门口的老板打了个招呼。
“渴了？”周砚池回头问她，“还是又想带点水果过去？”
“我就算想，你肯定也不会让我付钱的。”祝佳夕说。
“对，不会。”周砚池拦住一辆车。
他开了车门，示意她进去。
“家里有水果，很快就到家了。”
“好，但其实我没有很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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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佳夕到周砚池住的小区时，已经感到饥饿，高中生的肚子总是饿得很快的，因为一直在动脑子，所以不能怪她。
祝佳夕不认路，一直跟在周砚池身后。
小区里不少人家正在做晚饭，祝佳夕甚至可以闻到空气里的菜香味。
周砚池找钥匙的时候，祝佳夕问：“许妈妈现在回来了吗？”
周砚池说：“应该还没有。”
祝佳夕点点头，站在他身后等他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