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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我知道你是个口硬心软的大好人。去换衣服吧,一会儿吃饭。”

    檀祁冷笑一声,什么也没说,径直回屋换衣服。

    三黄鸡猪骨汤已经熬好,盛进陶瓦锅里,还买了木炭和泥炉,就图个地道。

    从牛羊肉到鱼片,再到蔬菜菌菇,五花八门摆满一桌。奚涓拿火点碳,很快烧燃,接着便摆上陶瓦锅。

    她还买了米酒,醇香而不浓烈,就为了佐餐,调节气氛。

    汤咕嘟嘟冒起泡,浓香四溢,他们陆续下菜,夹一片吊龙来烫。

    奚涓搅着蘸料,碗里搁了芝麻酱,韭菜花酱,甜面酱和一块腐乳,简直色香味俱全,蘸鞋底都好吃。

    忽然伸过来两双筷子,各夹一片肉,不约而同地落她碗里。

    她垂下头,用笑掩饰尴尬,“你们自己吃,别管我,我有手。”

    他们收回筷子,两片肉还留在碗里,她吃下去,又喝了一杯酒。

    檀祁浅笑,“我说你是酒鬼,怎么自己喝上了。”

    她重新斟满,跟他们喝了一杯,三人杯撞在一起,颇有些桃园三结义的意思。她这么一想就笑了。

    檀祁揶揄她,“没喝多少就醉了。”

    她搁下酒杯,郑重地说:“跟你说件事,我已经跟许俏说好了,还是回她那里住。”

    他一怔,看向修泉,看是不是这位情敌动摇了军心,撺掇她离开。可修泉脸色如常,没看出得意来。

    她接着说:“我明天搬,修泉也回去了。”

    “张海东还没抓到,我不放心。”他自己也说得心虚了,知道是借口,就想留住她。

    “你就放一百个心,我每天两点一线,安全得很。”

    他看着她,目光沉沉,情绪在眼眸背后涌动。这是要跟他划清界线?他不愿意当着修泉的面表现出感情用事的一面,太娘太丢人。

    他没说话,端起酒喝,吞下所有委屈和质问。

    锅里独自沸腾热闹,蒸腾的白烟拢住他们的脸,三人成了云山雾绕的雕像,不动不说话。

    奚涓除了明白自己的心,一点都看不透他们。

    她打破沉默,“我特别感谢你们的帮助,特别是你,”她看向檀祁,很真诚地说:“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收购了公司,张海东也不可能被抓。”

    檀祁淡然笑笑,不说话。

    她自饮一杯,又对修泉说:“要不是我,你不会出车祸,家里也不会闹得鸡飞狗跳。我真心希望你的人生能重回轨道。”

    修泉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她呼出一口气,“你们就不计前嫌,忘了我曾经对你们不安好心,我们做一辈子朋友,好不好?”

    两人同时愣住,对视一眼,都有些无所适从。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她为什么做这样的选择,大概是一厢情愿得要一碗水端平,谁也不偏谁。

    他们又用眼神向彼此传递一个信息:你能不能放弃。

    两人很快别开目光,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

    奚涓殷切地看着他们,脸被烟雾熏红,连同眼眶也红了,水蒸气跑到眼睛里。

    修泉不愿她为难,“说什么醉话,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会再孤单一人。”

    “谁也陪不了谁一辈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不是说好做一辈子朋友吗?”他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奚涓眉头舒展,唇角眼睛微弯,很感动地看着他。

    修泉转向檀祁,扬扬下巴,用眼神示意他也表个态。

    奚涓用殷切的眼神看着他,带着热烈的期盼,仿佛是求他放她一码。

    他早学聪明了,知道她吃哪一套,也知道修泉最会用怀柔手段哄女人心。稍稍措辞了一下,说了一句从前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话,“我一直都作为朋友在支持你,别想太多,从今往后做自己就好。”

    说完看了眼修泉,装吧,看谁装到最后。

    她丝毫没察觉出两人的眉眼官司,如释重负地笑了,“你们真好。”

    两个人心怀鬼胎地笑笑,都想着让对方放松警惕,自己好趁虚而入。

    奚涓搬回许俏那里,除开张海东还没抓到,一切顺心顺意,人生进入新篇章。

    她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全情投入工作。每天两点一线,除了家和公司,哪里都不去,只在周日去看看宋家珍,几乎不给自己休息时间。

    许俏调侃她跟周闯成了实验室的雌雄双煞,一个比一个走火入魔。她发现自己还真跟周闯同步了,从前笑他是

    NPC,如今自己也不遑多让。

    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虽然研发工作枯燥乏味,对她来说却不算辛苦,这本就是她千辛万苦求来的,为的是功成名就那一天。

    唯一让她有些烦的是,檀祁和修泉从偶尔来,变成每天来。本来两人来的时间不一样,后来变成同时在晚餐时出现。

    不好意思赶这两位朋友,来了没有不接待的理,她已经没有闲工夫做饭,只好自掏腰包请个做饭阿姨,做四个人的饭。

    有时候也会觉得心烦意乱,做朋友也没有天天处的,她初衷是跟他们保持距离,可他们丝毫没有边界感。

    许俏倒是十分欢迎,私底下八卦过,奚涓如实告知,都是朋友,没有暧昧拉扯。

    所谓旁观者清,许俏自认看了无数偶像剧和言情,培养了敏锐的爱情嗅觉。指着阳台上开得如火如荼的蓝玫瑰问,檀祁为什么要送这么难伺候的花?还每天来浇水?又指着一缸小丑鱼与两只小乌龟问,修泉为什么送这个来,还得自己天天亲自来喂?

    他们闲得发慌啊?非要做饲养员和园丁。

    奚涓愕然,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迟钝。

    她喜欢阳台的玫瑰,喜欢小丑鱼与小乌龟,还给它们都起了名字。因为真的很怕自己会养死,就觉得他们特别正常。

    不能这样下去,她想了想,决定在公司跟周闯一起吃晚饭,一起无偿加班。

    周闯不置可否,自从她回来后,周闯比以往更加沉默,甚至憔悴。

    他本来就是怪人,再怪点都没人在意,突然正常了反而可怕。

    有时候逃避情爱正好促进工作进展,成功向来眷顾精力旺盛,踏实肯干的人。

    二期临床一直很顺利,现在正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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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试验,请了十位患者,小规模测试药物得有效和安全性。团队正严密监控每个患者反应,她跟周闯一块儿加班,忙碌于调剂药物计量,收集患者数据。

    国庆节公司放假,周闯假期也泡在实验室里,奚涓随他呆了两天,林奇突然来公司,让他们回家休息,他不想付三倍加班费,也不想违反劳动法。

    周闯毅然决然地说:“不要钱,我自愿加班。”

    林奇看工贼一样看他,“休假期间公司电费谁出?”

    周闯一噎,张海东从前根本不管他,现在的领导似乎在国外待久了,时时刻刻遵守上下班时间。

    林奇拍拍他的肩,语气放缓:“难得放假,公司不是才发了电影券,带着家人一起去看吧。”

    周闯没再坚持,收拾东西回去,奚涓也只得回家。

    家里没人,许俏跟父母去黄山旅游。

    手机响了,是视屏电话,许俏打过来的。

    一点开,许俏的脸占满屏,她在那头喊:“涓涓,你在家吗?”

    奚涓有些疑惑,给她看周围环境,“在啊,怎么了?”

    “没事儿就问问,”接着翻转摄像头,“你快看!”

    她一看,好家伙,山道上全是人头,乌压压一片,从山腰蔓延至山顶。许俏被人群簇拥着,面红耳赤,满头满脸的汗。

    她被挤出哭腔,在电话那头大喊,遭罪啊,我为什么不好好在家待着,要劳动节出来旅游,就是受罪!

    一骑着父亲脖子的小孩儿指着她笑嚷,哭鼻子羞羞。

    她也有些想笑,这模样仿佛是以哀景衬乐情,同情又有些庆幸,还好没跟着去。

    门铃响了,她跟许俏道别,跑去开门,是檀祁。

    她疑惑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家,转念一想,假期在家很正常。只是他很久没出现,有些意外。自从她自愿加班后,都是许俏帮她招待这二位,很快他们也不来了。偶尔发发不痛不痒的消息,聊些日常琐碎的生活。

    她把他请进来,檀祁笑着问:“花还好吗?”

    她不无骄傲地说:“你自己看。”

    每天没忘了浇水,每周都记得松土上营养液,定期驱虫。

    他们挤在阳台,下午阳光正好,她提起水壶,倾斜花洒,细密水珠落到花叶上,花瓣晶莹剔透。檀祁靠着栏杆,不看花只看她,眼里盛满温润的秋日暖阳。

    “晚上吃什么?”他问。

    “你来蹭饭的?”

    “你不是说过要请我吃饭。”

    奚涓终于想起还欠人家一顿饭,立刻笑脸相迎,“想吃什么?说吧。”

    “什么都行,吃完去看电影。”

    她觉得稀奇,这人从来不去电影院,觉得国产片垃圾,好莱坞片庸俗,总之院线片在他那儿就是浪费时间。

    反正公司发了电影票,去就去吧,他是赶上好时候了。

    “那咱们现在走,这会儿节假日,好吃的餐厅都要排队,早点去早点排。”

    “别费那功夫,我带你去不用排队的地方吃。”

    这时门铃再次响了,奚涓一面嘟哝着谁啊,一面跑去开门。

    檀祁脸冷了下来,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搅屎棍来了。

    只是不知道谁给他通风报信,他有林奇使唤,修泉怎么知道她在家。

    奚涓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它们。”

    檀祁将视线转向那两只丑陋的乌龟,刚才被奚涓搬到阳台,正趴在石头上,伸着光秃秃的脑袋晒太阳。两粒芝麻大小的眼睛看向他,仿佛代替修泉嘲弄他。

    修泉一见着他,并不意外。两人视线相对,似能听见冰裂之声。

    奚涓在两人身上来回看,没看出眼神有什么不对,只想着这两人是不是商量好的,总是一起出现,绝不让对方落单。

    她说:“正好,我请你们一起吃饭看电影。”

    修泉说:“在家吃吧,我带了大闸蟹。”

    奚涓这才注意到他脚下放着一个大生鲜盒,揭开一看,三十只活蟹。

    檀祁浅笑,“哦,我以为你带过来给那什么丑鱼丑龟作伴的。”

    “什么丑鱼丑龟,都有名字,你可不可以尊重有名字的小生命,”奚涓责备完他,转过头对修泉说:“你蒸螃蟹吧,我做几个小菜,我可不敢蒸活螃蟹,怪残忍。”

    檀祁忍不住刻薄,“那别吃啊,怎么说一套做一套,没名字就不是小生命了吗?”

    奚涓狠狠瞪他,早习惯他嘴不饶人,根本不予理论,跟着修泉进厨房做饭。

    他看着他们在厨房里有说有笑,配合无间,只想一走了之。可又不甘心,从来没人给过他这样的体验,心脏像泡进柠檬汁里,有那么一二刻,他感觉不是奚涓在践踏他的心,是自己在作践自己。

    吃饭期间他们有聊不完的话题,有弥足珍贵的共同回忆,他一声不吭,螃蟹肉正好不用蘸油醋了。

    公司发了六张电影票,她拿出三张,请他们绰绰有余。

    檀祁接过电影票,看了看片名,燃冬。问:“讲的什么?”

    三人都不怎么感兴趣,看电影纯粹打发时间,奚涓随口敷衍,“不知道,听名字像文艺片。”

    ??64

    三角关系V

    吃螃蟹时喝了点黄酒,他们都不能开车,便选了离家近的一家小电影院,步行二十分钟,在下沉商业广场里。

    这里不是商业中心,人不多,有些萧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聊天,都是奚涓和修泉在说,散着步就到了。

    刚下扶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抱着桶红玫瑰迎过来。这三人对她来说是大客户,结伴而行的人,只要有男女,一定很好推销。二男一女就更好了,其中一人是男友的话,为了面子也得买。

    她冲他们笑了一圈,确保笑能辐射到两位男士,“哥哥,买朵花送漂亮姐姐吧。”

    奚涓抢着问:“多少绿轴钱一朵?”

    “十块。”

    “这一桶多少支?”

    “二十支。”

    小女孩刚答完,修泉从旁递给她两百,笑着说:“都给这位漂亮姐姐,你快回家了。”

    小女孩喜出望外,接过钞票,脆生生道了声谢,利索地拿出小剪子处理花刺,又包上雪梨纸递给她。

    她抱着花,问修泉:“你怎么知道我想买。”

    “你肯定是想让那小女孩儿早点回家了。”

    他们相视一笑,檀祁在一旁凉飕飕地说:“你还不如直接给钱,让她接着卖花,你看她是想多卖还是想回家。”

    她横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仙女的事你少管。

    他不为所动,“赶紧,电影要开场了。抱着不碍事吗?那儿有垃圾桶。”

    奚涓已经察觉出他的阴阳怪气,可也不想跟以前一样闹,以前是情侣的闹法,现在是朋友。朋友再狗屎,也要大度包容。

    “不碍事儿,走吧。”

    檀祁心情更加糟糕。

    电影院很小,就四个影厅,检票口有两个女孩守着,看三人递过票,同时一愣,交换眼神,两男一女看燃冬,什么背德玩法。

    三人都是难得一见的出众,年轻女孩将目光落向两个男人,品相绝佳,可惜了,三人行必有一绿帽,也不知道谁倒霉。再挪向女方,长得好看是可以为所欲为的。怀里玫瑰谁送的?两个男人才送二十朵,好抠。

    路人内心戏丰富,导致表情精彩,奚涓只觉得她们眼神奇怪,似笑非笑。

    放映厅不大,就十排座位,已经坐了四对情侣。他们路过时,惹来一波关注,搞得她更奇怪,下定决心再也不跟这两人出来。

    电影开始,她坐在他们中间,越看越尴尬,恨不得立刻走掉。但现在走,似乎欲盖弥彰,显得自己不懂艺术又小家子气。

    她只好坐着,偶尔瞟一眼他们两。修泉神色平淡,看到某处剧情甚至笑起来,跟笑小孩犯傻一样。

    她问:“你笑什么?”

    “这三人挺逗。”

    她也跟着笑,“是挺逗。”转过脸看檀祁,努力做到不冷落所有人。

    可他非常严肃,冷若冰霜地看她一眼,又转过头去。

    她一愣,问:“怎么了”

    “什么破电影,不知所云。”声音有些大。

    “小声点,应该快完了。”

    正好演到三位主角接力冰块,他皱着眉一脸嫌弃,“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

    这时有人转过头看他们,皆是玩味的眼神,看完又与另一人喁喁私语。

    奚涓已经知道原因了,他们成了路演,被别人评头论足。

    她没好气地呛他,“少说两句,都看着我们呢,一会儿真以为我们有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你怎么思想这么不纯洁,带我来看这破电影,你在暗示什么?”

    “你有病!要不想看就走!”她压着嗓子,仍然怒意十足。

    他顿了顿,起身离开。

    奚涓看他头也不回走出放映厅,眼睛回到屏幕,可一点也看不进去了。

    修泉问:“他怎么了?”

    奚涓摇摇头,思忖片刻说:“我去上个厕所。”

    “去吧。”他知道她不是去上厕所。

    奚涓推开放映厅门,探出头往检票口张望,人不在了。想着要不要去追他,让他回来,这么走了太不像话。

    身后传来一记带笑的声音,“找谁?”

    她一回头,檀祁双手抱胸靠在墙边,笑着看她。

    “没找谁,我上厕所。”越过他去洗手间。

    檀祁拉住她,“你追来干嘛?”

    她不耐烦道:“我说了我上厕所。”

    他没接腔也没松手,垂下眼眸,神色落寞。她不自觉放软了态度,“马上就完了,继续进去看吧。”

    他看向她,一字一句,真诚发问:“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这次换她不敢看他,“你在说什么,我们永远是朋友。”

    “我没法跟你做朋友。”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事讲不了道理与逻辑,只能毫无力度地说句,别这样。

    他始终拉着她的手:“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来过,这次我一定好好呵护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别说了,”她动了动胳膊,企图挣脱他的手,动作间袖子往上撸了几寸,露出手腕。

    他看着她手腕上的新表愣了一下,问:“我送你的表呢?”

    她也是一愣,之前习惯了看手表,便重新买了支戴。总不可能说卖了,只得撒谎:“在家里,没戴。”

    “他送的?”

    “你想什么,我自己买的。”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那支表吗?为什么不戴了,非要重新买一支?”

    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她这无话可说的模样落在他眼里就是漠然。此时此刻他是真觉得自己可笑,付出再多都不能让她眷顾一星半点。他准备下一记猛药,治一治她的黑心肠。

    他声音逐渐冷淡,问:“要么恋人,要么永远别联系,跟你做不了朋友,别拿哄小孩儿那套来哄我。”

    她还是不说话,也没看他,目光没落到实处,让人看不穿她在想什么。

    他觉得没劲透了,松开手说:“如果你真喜欢他,你们就在一起吧,不过我不可能跟你做朋友,一辈子都别见,就当放过我。”

    他越过她,径自离开。

    她没拦他,拦下了又能说什么。

    回到放映厅继续看电影。不知道剧情放到哪里了,反正一直都云里雾里,倒也没什么区别。

    修泉没问任何问题,一直安安静静看电影,等灯亮起,他也没问檀祁去哪儿了。

    两人散着步往回走,都心事重重,不发一语。那一束玫瑰在夜里散发浓香,她捧起闻了闻,心情更加郁结。

    “怎么了?”

    她所有情绪都逃不过修泉的慧眼,只是无从开口,唯有叹气。

    他轻笑,“出去跟檀祁说了什么?”

    “我处理不好跟他的关系。”

    “那就不处理好了,让他自己发癫。”

    她很无奈地看着他,让他别开玩笑。

    修泉接着说:“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有个超能力,能一眼看出你喜欢谁讨厌谁。”

    奚涓失笑,“我才不信。”

    “你小时候特别喜欢许仙,可周围小姐妹都喜欢白娘子,你又不好意思承认,每回有人骂许仙,你都敢怒不敢言。”

    她笑起来,“天啊,就你还记得这么羞耻的事。”

    “我说对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谁都没说过。”

    “你妈告诉你许仙是女的演的后,我看见你偷偷抹眼泪了。”

    她羞得拿花挡住脸,耳朵都红了,让他赶紧忘记这段黑历史。

    修泉送到楼下,她没请他上去坐,异性朋友间的距离应当维持住一道清晰的界限。

    刚走近大门,她回头看一眼,修泉还站在那儿目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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