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关于对象自己吃自己的醋这件事##求问,傲娇躲在角落里偷偷哭该怎么哄#
【小剧场】
1.失忆前。
方楚熙:“我们离婚吧。”
傲娇陆云川:“行,走了就别回来。”
而当对方真的转身就走,他攥紧拳头,紧紧盯着那道身影,眼底发红。
2.失忆后。
方楚熙:“我们离婚吧。”
哭包陆云川:“呜呜呜呜老婆——”(哽咽音)
方楚熙:“……”
却见满眼湿漉漉的男人拽着他的衣角,打了个哭嗝。
方楚熙:“……好好好,不走了还不行吗?”
·是作者热爱的狗血离婚失忆大众梗
·攻失忆前是傲娇自大狗男人,失忆后变成哭包大狗勾,1v1he双初恋。
·非典型火葬场,攻失忆后和恢复记忆后都会努力追老婆~
立意:改正错误,拥抱新生活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破镜重圆,婚恋,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楚熙,陆云川|配角:预收《我是来揍你的》|其它:预收《疯批前男友成为我邻居后》
一句话简介:这婚怎么离不掉了?
第01章
失忆
“您真的决定了吗?”
律师坐在沙发上,凝视着眼前的青年。
寒冬腊月,青年却穿着一身天蓝色家居服,似乎是匆匆披了件羽绒外套就来到了律所,甚至没来得及更换脚上的棉拖鞋。
他来得匆忙,神色却不慌不乱,瘦削的背脊挺拔如青竹,容颜苍白俊逸,令人一眼看去就心生怜惜。
于是律师的声音也不禁放柔和了几分:
“您的配偶陆云川先生,身份不同于普通人,想让他同意协议离婚可能会比较困难……”
方楚熙轻轻摇头:“他会同意的。”
他语气温和,却透出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坚定。
律师不仅又抬头多看了一眼方楚熙,暗暗心惊,只觉得手里拿着的离婚协议书仿佛是一出精彩的豪门狗血大戏。
京城谁人不知陆氏二少爷的名声,接手陆氏三年就以铁血手段掌控真个陆氏企业,据说他为人冷漠寡情,连同父异母的亲哥哥都被他逼得在最近远走国外。他出名的事情还有五年前拒绝了京城老牌家族金家的联姻,转头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结了婚,虽然同性婚姻早已合法,却也是引得京圈轩然大波了好一阵。
只是没能想到,那个被陆二少违抗整个家族也要带回来的人,如今却主动来律所拿离婚协议书。
秉承着职业道德,律师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继续问什么,只是将手中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他。
方楚熙起身道了谢,唇角扬起着礼貌的清浅微笑。他不笑时,气质上有着一种天然的疏离感,一笑起来,却让人仿佛看见了春日里被风吹起淡淡波纹的湖面。
律师不禁晃了一下神,呆呆目送着方楚熙离开,突然觉得那位陆二少非要与他结婚,也是有道理的。
方楚熙推开律所的门,外面寒风凛冽,像是要下雪。
他打了个车回家,进门时,暖气扑面而来,让他被寒风凌虐的手脚慢慢恢复了温度,那些暂时冻结的情绪也一并涌了上来。
昨天晚上方楚熙失眠了整夜,今早天一亮,就随便披了个外套,去离家最近的律师事务所咨询离婚事宜。
也是这时他才发觉,他跟陆云川结婚,竟然已经有五年了。
这段婚姻的开头其实荒谬又无理,彼时陆云川需要一个能帮助他拒绝联姻的配偶,而他又悄悄暗恋陆云川三年,听闻这件事便大脑一热,去找陆云川告了白。
他甚至不知道陆云川为什么会答应他,只记得当初领证时满怀的欣喜,即使对方只是需要一个应付家中联姻的挡箭牌,但他坚信,只要相处的时间足够,就算陆云川是块石头,也总能被他焐热。
可他没想到,陆云川还可能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坚冰,即使他再怎么努力,耗尽浑身的热情也融化不了分毫,还反被冻坏了一双手。
方楚熙注视着自己生活了五年的房子,这里的每一样物品几乎都是他亲手挑选的,大到沙发与衣柜的样式,小到一盏外观简约的暖色床头灯,每一个细节,都能看出布置者想要精心打造的温馨感觉。
但不论他如何费劲心力,陆云川也从来都不会有半点的留恋。他基本只有醉酒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才会回家,除此之外,一个月有至少二十五六天都住在自己的公寓或酒店。如果真的细算下来,他们两个人真正同住的日子可能还不足一年。
方楚熙一直觉得,这里对于陆云川来说,或许也跟酒店没什么区别,顶多就是有了一个能照顾他的人罢了。
他脱掉外套,推门走入书房。地面上散落着无数黑白分明的打印纸,那是方楚熙曾经写的剧本。
就在昨天,他去参加了大学同学聚会,四周簇拥着各路年少有为的同学。由于陆云川的关系,来与他叙旧的人络绎不绝,而当有人问他还有没有再写剧本时,他却只能尴尬地一笑。
方楚熙还在大学时就热衷于剧本写作,他一毕业就跟陆云川结了婚,也同时踏入了编剧行业,从最底层一步步做起,逐步在圈子里有了一些知名度。
但某次,他刚跟完一个组,因为糟糕的外景环境而过敏的皮肤还没能好,脸与脖颈上还全是红疹,就不得不随着陆云川去了一个必带家属的晚宴。
那一晚京城商圈基本全都知道了,陆家二少跟家里闹翻也要带回来的人,不仅不是什么我见犹怜的金丝雀,还天天跟着小剧组在外面风吹日晒不着家,连脸都快不能看了,简直就是个笑话。
陆云川的哥哥更是在那场晚宴上直接当着他的面告诉陆云川,想换个人结婚的时候,就尽管告诉家里。
当晚回家后,方楚熙本来想道个歉,是他没有按照一开始约定的,做好一个完美的伴侣。
但陆云川先他一步开口,问他的编剧工作以后能不能尽量在家里完成。
那晚,方楚熙沉默了很久。最后他回到房间,拒绝了一个知名导演的进组邀请。
编剧的工作也不是不能在家做,但如果不跟组,最终拍出来的成片大概率就是被魔改出来的东西,这是对作品一向负责的方楚熙最无法接受的。
于是他默默地将脸养好,也没有再打开过电脑里存剧本的文件夹,后来成为了一个能全天在家工作的网文作者。
只是昨天的聚会,当年带着他走上编剧之路的老师也在会上,老人已是花甲之年,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沉痛与惋惜。
回家之后,方楚熙将自己曾经写过的剧本全部翻看了一遍,再回忆自己一路走来的这五年,竟是有些恍惚。
为了一份爱情,他拒绝了追求事业,与以前的朋友们也渐渐疏远。他分明融入不进京城权贵的圈子,却要强颜欢笑,努力成为那个在众人眼里完美的陆云川的配偶。
可五年过去,他却活得孑然一身,甚至连曾经向往的爱情都不曾拥有过。
他究竟在做些什么呢?
外面的天空已经阴得有些昏沉,明明还是上午,室内却几乎变成了傍晚。
方楚熙坐在沙发上,终于拨通了那个在拨号界面停留了很久的号码。
陆云川现在应该在工作,以前在这种时间,方楚熙从来不会去打扰他。
但是冬天太漫长,也太冷了。
他不想等了。
-
陆氏集团办公楼,顶楼。
“与您的合作很愉快,”祥龙地产的老板笑呵呵地站起身,冲着他伸出手,“我很期待,陆氏集团会将我们带领到一个新的高峰。”
在他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站起身来,他肩宽腿长,明明生了一双撩人的桃花眼,眼神却凉薄如水,不必说话便自有一股由内而外的压迫感,让人忍不住想对他俯首称臣。
他瞥了一眼对方伸出的手,却没有任何的动作,眼神仿佛盛着冰雪:
“合作愉快。另外,告诉陆云明,既然已经是丧家之犬,就别再觊觎我手里的东西。”
地产老板背后一凉,不禁想起了背后自己做过的事情,立即放下了手,一边擦汗一边赔着笑地离开了。
等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陆云川推门走出办公室,在安全通道门口点了支烟。秘书林蓝整理完合同,过来向他汇报:“陆总,陆云明在国内的最后一家产业也被我们收购,他偷税漏税的证据也都保存了多重备份。”
陆云川点点头,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问:“云记出了新品?”
林蓝一愣,京城有家知名的点心铺叫云记,门口常年排着长队。
她点头,陆云川又道:“一样买一份……然后给他送去。”
顿了顿,他又道:“别说是我。”
林蓝今年三十二岁,面对比自己小五岁的老板,说某些话的时候却还是有些小心翼翼:“陆总,这次……还是不告诉方先生吗?”
陆云川将烟蒂弹在垃圾桶里,按灭了烟头:“没有必要。”
林蓝只得按吩咐照做。
陆云川看了眼时间,刚准备回去办公室,屏幕上就亮起了来电显示,一个单字
“方”。
他皱了下眉,却转身回到了安全通道内,顺手关上了门:“喂?”
电话里传来熟悉的温润声音,即使是失真也不影响那一份悦耳:
“陆云川。”
对方很少直呼他的全名,陆云川靠在楼梯的扶手前,沉声问:“有事?”
“嗯,”方楚熙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像是尘埃落定,“我们离婚吧。”
陆云川沉默了。
他像是整个人都凝固住了,又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他竟然听到了幻听。
不然,他怎么会听见,那个一直深爱着他的人……对他说出这种话来?
陆云川的呼吸声重了几分,近乎是一字一顿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方楚熙如他所愿,复述了一遍:
“我们,离婚吧。”
一字一句,轻柔无比,却又振聋发聩。
陆云川眼前一黑,往楼梯下方摔去的时候,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
方楚熙收到林蓝的消息时,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云川……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他想起电话突兀结束前,听筒里猛地传来的一阵混乱刺耳的撞击与破碎声。
原来不是陆云川觉得丢了面子,怒而摔了手机啊。
他一路赶到了医院,正好赶上医生从急救病房里出来:“哪位是家属?”
方楚熙下意识站起了身,走上前去。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患者头部外伤不算严重,没有生命危险,但由于下落角度导致了中度脑震荡,我们暂时无法确定他醒来后会有什么异常反应。”
方楚熙问:“请问一般的异常反应有哪些?”
医生道:“好一点的,可能会头痛耳鸣,至于严重的症状就更多了,暂时失语、失明,甚至短暂失忆都是有可能的。”
医生又嘱咐了一堆内容,就让护士将仍然在昏迷的陆云川推去了病房,林蓝便马不停蹄地去帮陆云川办住院手续。
由于这是家私人医院,陆云川被安排去了环境最好的单人病房,等护士离开后,病房里就只剩下方楚熙一个能动的活人。
他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默默凝视着陆云川双眼紧闭的面容。不得不说,男人生了一张极为俊美的脸,从皮相到骨相都是极好看的,只是那双桃花眼在平日里总是蕴着冷意,显得整个人都颇为凉薄,此时合上了,也算让他的气质少了几分锋利感。
方楚熙将装着离婚协议书的文件袋放到了床头柜上,轻轻叹了口气。
而他刚回过头,就被吓了一跳。
只见前一秒还在昏迷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一双深潭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令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方楚熙尚且还在搜肠刮肚地寻找着缓解尴尬的对白,就听见了一声略带沙哑的疑问:
“……你是谁?”
方楚熙登时哑然。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床上的男人,目光扫过他额头上缠了一圈的绷带,想起医生之前叮嘱过的话。
……失忆?
“你是谁?”没得到他的回应,陆云川又追问了一遍,方楚熙一抬眼,就对上了两束丝毫不加掩饰的热烈目光。
只见他那一向冷漠高傲的丈夫,神色间竟然蕴满了好奇与期待,眼睛亮晶晶的:
“你是我的男朋友吗?”
方楚熙哑然半晌,道:“不是。”
他纠结着如何跟这个失忆的人解释自己的身份,便听病床上的陆云川十分自信地下了结论:
“那你一定是我老婆了。”
方楚熙:“……”
他差点没能绷住表面上的淡定。
首先,陆云川以前从来没有用这种称呼叫过他,属实让他吓了一跳。其次,他并不知道一个失忆的人是怎么做出这种判断的……然而他又无法直接否认。
他沉默了几秒,忽而想到什么,从旁边的文件夹里抽出离婚协议书,递到陆云川面前:
“是这样的,我们从前确实是伴侣关系,但最近正在准备离婚。”
“准确说……是我向你提出了离婚,但你还没有给我具体答复。”
说完,他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唇。他不知道失忆的陆云川会不会答应他,也不知道失忆的人签署的文件具不具备法律效应。
然而令他不曾料想的是,陆云川只看了那份文件几秒,就扔到了一边,一声不吭地默默盯住了他。
而那双一向冰冷疏离的桃花眸中,渐渐涌上了一层水光。
方楚熙:“……”嗯?
他的衣角被一只修长的手攥住,而他惊讶地看见,记忆里一贯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的面容上竟然满是不安与慌张,一双眼睛水光浮动,声音里涌上了几乎无法抑制的哭腔:
“老婆,我、我保证,以后一定乖乖的……”
“你别走……好不好?”
*
第02章
别走
方楚熙凝固在了原地。
见他没有反应,陆云川更慌了,几乎快要将他的衬衫衣角攥破,他眼尾泛红,眸中的泪水像是下一秒就要滚落下来:
“老婆,以前都是我错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他话音未落,方楚熙刚刚飞出体外的魂魄就突然跟着这一句话,回到了躯壳里。
“重新来过?”
不知为何,他听见这一句时,心中竟生出了一片荒凉。
他垂下眼睫,在陆云川满怀期待的注视下,一点一点,从他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衬衫。
只见青年那张苍白的容颜上,露出一个十分牵强的笑容:
“有一点,你大概不记得了。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开始过啊。”
三年暗恋,五年婚姻。整整八年过去,只不过是他一个人做的一场春秋大梦。
现在,梦该醒了。
病房的门被推开,林蓝正好拿着一兜药和病历走了进来,方楚熙便不由分说地后退几步,转身就走。
身后依稀传来有些急切的呼唤,方楚熙没回头,一路匆忙地踏入了医院走廊中,还差点撞到了一个路过的小护士。
他低声道歉,神色恍惚地一路走出医院。直到被一个大叔在斑马线前一把拽住,他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差点一脚踏入车流来往的马路上。
方楚熙迭声道了谢,听完了大叔一腔善意的唠叨。在绿灯亮起的时候,他快步过街,走向了医院旁边的一家咖啡馆。
他需要让自己暂时冷静一下,起码先摆脱这种失魂落魄的状态。
尽管心里已经模拟了无数次将离婚协议交给陆云川的场景,但在真正实施的那一瞬间,他还是差点溃不成军。
八年,爱一个人几乎成为了刻在灵魂里的习惯。将这种习惯打破,就像是生生将自己的一部分也剥离了出去。
幸好天气够冷,能将所有的情绪都暂时凝固住。
咖啡馆的人不多,他点了一杯热拿铁,在角落的双人桌前坐下,盯着奶泡上的拉花发呆。
他没能放空太久,放在一旁的手机就震动起来。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苍老声音:
“小熙啊,我说的那个剧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章老师,”方楚熙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将自己乱飘的魂都拽回了身体,“我考虑好了,我去。”
老人在那头颇为欣慰地笑了两声,又连着咳嗽了好几下,方楚熙连忙道:“老师,您保重身体,我过几天就去看您。”
“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值得看的,”章老师不以为意,“倒是你,终于肯重新回来做编剧,我高兴着呢。”
老人的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愉快,方楚熙笑着应着,心中却难免一阵阵心酸。
当初他上大学时,章老师是戏传专业的知名教授,老人教书育人几十年,却是头一回如此倚重一个学生,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还亲自将他介绍入行,说方楚熙是他的关门弟子也不为过。
而方楚熙后来因为种种缘由,没有继续再当编剧,老人听了也只是叹息一声,从没对他有任何苛责。
两天前的大学同学聚会,方楚熙再次见到了老师。也是这时,老人惋惜之余,又一次向他抛出了橄榄枝,问他要不要参与一个自己老朋友的导演徒弟准备的项目。那导演有不少好灵感,却找不到一个好编剧来发挥。
如果说,两天前的方楚熙还会犹豫片刻,那么现在,将离婚协议书拿给陆云川之后,他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束缚徒然一轻,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后,方楚熙将热咖啡一口气喝了大半。腹中暖和,咖啡馆的暖气又足,他的手脚终于渐渐不再冰凉。
就在他喝完最后一口,准备起身回家时,林蓝又打来电话。
“方先生,”秘书的声音有些为难,“陆总不相信我,把我赶出了病房,也不让任何一个医护人员靠近他……”
方楚熙愣了一下,皱起眉:“他想做什么?”
“……他说他要见您,如果见不到您,就不肯吃药。”
方楚熙一时有些无言。他实在没想到,失忆后的陆云川竟然完全看不见过去的沉着冷静,还显出了几分小孩子脾气。
与章老师通完电话后,他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不少,但他仍然不想见到陆云川。
他回道:“抱歉,我暂时不想与他见面。陆云川就拜托您了。”
林蓝感受到了青年平静语气下的暗涌,她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应了下来。
她试探着走进病房,却见陆云川有些焦躁地盯着自己手背上的针头,问:“我对象去哪儿了?为什么他不来看我?”
他的两瓶药都快滴完了,却还是没等到老婆,不得不求助于眼前这个自称是他秘书的人。
林蓝犹豫片刻,道:“方先生暂时有些事情,没办法过来……要不,您先滴完点滴,吃了药,我再帮您问问他?”
她话音刚落,就发现病床上男人一直紧绷着的肩头一松,那股焦躁的情绪正肉眼可见地消散而去。
他抬眸看向林蓝,眼中闪动着兴高采烈的神色:“好啊。”
-
回家后,方楚熙直奔浴室,在满满一浴缸热水与水汽蒸腾之中,杂乱的心情总算是一寸寸地沉静了下来。
今天发生的事情未免也太过离奇,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再去咨询一下律师,关于失忆的人能不能签署离婚申请。
方楚熙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直到觉得身体有些发软,才起身换上浴袍,打开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小时候母亲总告诉他,不要偷懒让头发自然风干,不然以后容易得偏头痛。
当时他从来没留心过,该忘记的还是忘记。后来母亲去世,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这个习惯。
他的发丝只稍稍过长过额,很快就干了。将吹风机放回收纳架时,他忽而听见客厅传来敲门声。
方楚熙走到玄关,下意识问一句:“是谁?”
“方先生,”林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有些东西给您送过来……”
方楚熙应声推开门,接着愣住。
只见门外赫然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身上还穿着蓝白色病号服,只在外披了一件看着就漏风的黑色大衣。男人鼻尖都冻红了,眼睛里炽热却不减分毫,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就漫上了一层水光:
“老婆……”
方楚熙:“……”
片刻后,三人坐在了沙发上。
“这是医生开好的药,这是脑部CT,还有病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