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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谢琬琰重新回到沙发上窝住,按下暂停键,想要继续播放刚才的电影。

    却发现,她什么都看不进去。

    脑中一直有轰鸣的噪音,吵得她连思考都困难。

    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双耳摇了摇头。

    还是感觉,好恶心。

    闻砚初刚刚才结束一场无趣的商业应酬,坐在回家的车上,记挂着饭局开始前,谢琬琰告诉他的事情。

    他原以为,谢琬琰跟鹿咛见完面,至少会告诉自己下文。

    但她没有。

    闻砚初一连被谢琬琰挂了几个电话,沉吟着将手机给放下。

    眼前的电影早已放映完毕,停留在初始界面上,谢琬琰对着它枯坐了许久,才挪动了一下自己。

    打开电脑后,她强撑力气创建了新文档。

    就委托人故意隐瞒与案件有关的重要事实做出论证,表明自己有权拒绝继续代理。

    写完后,她自己又读了一遍,看没什么大问题之后,直接发送给了闻砚初。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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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

    章

    我嫌你脏

    第九章、

    就在谢琬琰合上电脑之前,电脑微信弹出一个通话弹窗,她下意识瞥了一眼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

    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后,谢琬琰按下拒绝。

    对方锲而不舍地又打来微信电话,谢琬琰不耐烦地给手机开了机,然后将闻砚初的vx、电话删除拉黑一条龙。

    接着,将方才的文件,还有周阳宁、闻砚初的联系方式全部都转发给郑云合,让她去帮自己处理解除委托的事情。

    彼时天光大亮,她望着从阳台透进房子里的暖阳,终于如释重负,除去在心底藏着的那么一丝酸涩的尾调。

    但她不想深究,因为这些,都不会再有意义了。

    谢琬琰吸了吸鼻子,交叠的双手摩挲着两边的胳膊,长舒出一口气。

    而后,洗漱,煮早餐,换衣服,收拾文件,一个半小时之后,她重新出现在了律所的办公室里。

    “谢律,”

    郑云合敲了敲门,走进谢琬琰的办公室,将一份文件轻放在她的桌上,

    “这是下周云芜地产的开庭材料,我写了一版,您看看还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谢琬琰正在打字,“嗯”了一声作为应答。

    待到屏幕上的一段话打完,她才意识到郑云合还没有离开,于是便抬起头望向桌子前的郑云合,问了一嘴,

    “还有什么事吗?”

    “呃,谢律,”

    郑云合小碎步凑近了谢琬琰身边,有些紧张地说道:

    “早上你发给我的文件我看了,我也立刻跟闻先生那边联系了,但闻先生不想跟我谈,他非要跟您通电话。他还说,”

    “随便他,”

    谢琬琰没有听完便开口打断了郑云合,面上竟然浮现几分明显的躁郁,“啧”了一声后道:

    “你告诉他,如果他不想跟你谈,那就没得谈了。”

    郑云合傻了眼,愣了好几秒,没想到谢琬琰这次能这么硬气。

    当然,考虑到这个案子的律师费,她更愿称之为“这么失去理智”。

    “可是谢律,闻总他说,”

    郑云合硬着头皮还是补充了一句,

    “闻太太在说谎,她一定没有怀孕。我在想,有没有可能,这个案件另有隐情?”

    闻言,谢琬琰很快哼笑了一声,颇为讥讽地摇了摇头,转而侧过身,去拿放在左侧最底下一层抽屉里的文件,掷在桌子上。

    “你去告诉闻先生,像他这种谎话连篇、风流成性的客户,我可没有兴趣替他善后。”

    谢琬琰说完,一挑眉,示意郑云合还不快离开。

    郑云合不敢再耽误,赶紧从谢琬琰的办公室出来,捏着兜里的手机,跑到了电梯间里。

    谢琬琰的话,她当然不敢原封不动地转告给闻砚初,只好颇为委婉地告诉电话那端的闻砚初,

    “闻先生,您的话,我已经转达给谢律了,但是……谢律她并不相信啊。”

    郑云合压低了声音,心想何止是不相信,她简直是抵触再听到任何有关这件事的辩驳。

    “为什么?”

    闻砚初向后一靠,倚在老板椅的靠背上,有些无奈的声音传过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向郑云合询问,还是在叩问他自己。

    郑云合也是一头雾水,她甚至开始觉得,闻总跟谢律不会是之前就认识,而且有什么过节吧?

    “嗯……总之闻先生,谢律这次好像真的挺生气的。

    虽然说您事先也并不知情,但闻太太的事情还是让我们之前的准备都白做了,我们这边暂时也确实不能推进您的离婚案件。

    因为您要求协议离婚嘛,现在这种情况,您确实是比较被动的一方。除非您能想办法先证明闻太太在说谎,否则的话,您作为男方当事人,是不能够主动提出离婚的。”

    郑云合还试图解释得更明白一些,但闻砚初那边含糊地“嗯”了一声,仿佛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没多久就主动挂断了电话。

    郑云合走后,谢琬琰一鼓作气,将正在编写的诉讼书给写完。

    有灵感的时候,她不喜欢被打断,所以再停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一桩事了,她放松了一下脊背,用笔在记事本上勾掉一项待办,然后靠在椅子上凝神。

    过了一会儿,她订了外卖,简单地吃了午餐之后,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

    十二月初,默州的早晚温差很大。

    谢琬琰穿着一件够厚的大衣走出办公楼,望向街边冷清的两排路灯。

    她还是更喜欢节日氛围的装扮,现在这街景,让人看着心里空落落的。

    不远处经过一家三口,三个人手拉着手快速过了马路,朝他们的车走过去。

    谢琬琰望着他们,失神了一瞬,然后抿起嘴,将围巾掖紧,也大步朝自己的车走去。

    十五楼的家,是谢琬琰买的精装房,她不愿意在装修上多费心思。

    真要细究的话,过去两年时间,她都在夜以继日地工作。

    在律师这行业里面,她赚得不算少,不过回到默州之后,她很快就买车买房,平时花起钱来,对自己也毫不吝啬,每个月不小的开销,也成就了她工作狂般枯燥的生活。

    偶尔想起来,其实也还好,至少她有了自己的房子,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家吧。

    谢琬琰站在电梯里,没由来得想着这些。

    从京州离开时,她打包了成箱的行李寄走,里面最多的就是闻砚初买给她的东西——昂贵的衣服和奢侈品包包、珠宝等等。

    她倒不至于过多矫情,上演什么分手后再清高地将所有礼物都退还给他的戏码。

    他买过单了,她的青春。

    电梯上行,中间的数字匀速变换,谢琬琰仰头静静等待着。

    出了电梯,走廊明亮夺目的暖色灯光照下,让她感到无比的温暖。

    目光所及尽头,闻砚初挺拔地站在家门口,扭头缓缓地转过身来,投过来一记凛冽的寒光。

    男人一身黑色及膝大衣,里面穿着一套暗蓝色的羊毛西装,脖子上松散地围着一条灰色的围巾。

    身段极其优越,看不出半分赶路的风尘仆仆。

    谢琬琰却无视了他,步调稍慢地走到家门口,伸出手按上指纹锁开门。

    不速之客顺着她的移动,也侧过了身,后退半步给她留出空间。却在她开门的时候,手肘向门上一抵,沉着声道,

    “为什么把我拉黑了?”

    谢琬琰伸手用力一拉,抵不过他的力气,便没有自讨苦吃,收回了手。

    “闻总,具体的原因,想必我的助理律师已经同您解释过了。

    我认为我应该没必要再重复一遍了。”

    一开始接下他的案件,是她贪心,她也以为她能做到的。

    但现在,她不愿意再继续代理他的案子,也不想再一次踏上京州那片土地。

    所有的一切,已经彻底结束了。

    随之而来的是沉默,只不过,那人眼神中依旧闪烁着黑黝黝的光亮,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睛不曾移开,试图从里面找到点不同的情绪。

    谢琬琰云淡风轻地回望着他,无声地较着劲儿。

    最终,身旁冷峻无比的人占了下风,有些颓败地低下头,避开了自己冰冷的目光。

    谢琬琰也没有着急,只是待在原地,平静地等他让出位置。

    解锁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没有道别,毫不留恋地走进门内。

    先将包放在鞋凳上,她再伸出手去关门。

    门外的人却眼疾手快,一言不发地拽住了她的手腕。

    隔着三层不同厚度的面料,他的手掌足够宽大,但她还是觉得不舒服,挣扎着想要收回来,却被闻砚初握得更紧。

    如闻砚初眼见,此时此刻,他总算能在谢琬琰的脸上看到些许情绪波动。

    她抬头落入他目光中的片刻,眼中流露的是执拗的脆弱,或许还有面对他无赖行径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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