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严铖拿起一双筷子，刚夹起鸡块乔安白就一口接住了它。“好吃吗？”严铖问道。
乔安白疯狂点头。
吃过晚饭后，严铖又哄着乔安白在院子里面走了走，乔安白正好也想看看能不能再次遇到林清朔便同意了。
结果就是乔安白还没走多久，被某人按在凉亭里面亲了好久，最后是被抱回去的。
严大佬大抵是知道乔安白的“钓鱼”计划，有些不放心，在乔安白等待林清朔出来的这段时间里，每天公司和乔安白这里两头跑，但他每一次去公司，都不会超过三小时。
乔安白看着严铖九点才出发去的公司，十一点就站在门外，等着乔安白开门了。
“你的公司真的不会破产吗？”乔安白一边打开大门，一边发出灵魂质问，“还是说一般公司的总裁都是那么闲的？”
严铖笑着在乔安白头上揉了揉，“想什么呢？”
“只要我的防火墙一直没有人攻破，我就不会破产。”
“至于闲……”
“乔乔你说是为什么？”
严铖盯着乔安白的眼睛，将问题抛回给了乔安白。
乔安白在严铖的那种目光没有撑过三秒，便不自然地转移了视线，然后一抹红色从乔安白的耳垂蔓延。
严铖看着那抹红，伸手捏了捏乔安白的耳垂，乔安白感觉自己的耳朵更烫了。
“可惜乔乔不带耳钉。”严铖突然道。
乔安白还没有反应过来，严铖就松开了他的耳垂，然后看向了乔安白之前躺着的凉亭，说道，“乔乔收拾一下东西，就来吃饭吧。”
乔安白顺着严铖视线看去，从这个角度便能看见凉亭里面放了一个可以调节角度的软垫摇椅，还在晃悠，上面挂着一个小毯子，倒扣着一本漫画，旁边的石桌不仅摆着水果盘，点着驱虫的香薰，还有各种零食，看样子是把平时的压箱底全部拿了出来。
任谁看了都会感慨一句真会享受。
乔安白看着那凉亭的东西，本还想说下午自己还想接着看，不需要收拾，可他又想了想，但这个计划是要严铖不在才能实现的。
面对严铖吃过午饭后马上回到公的可能性，乔安白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去收拾凉亭。
“好哦。”乔安白眨了眨眼，很是乖巧。
当严铖回到宅子，乔安白还在凉亭慢悠悠地收拾东西的时候，他突然又感觉到一股视线。
就像之前的那样，没有任何恶意，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感情。
乔安白停下手中收拾的动作，猛然抬头，真好撞上对方来不及收回去的视线。
他看着不远处缓缓行驶的车辆，最后停了下来，上面走下来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乔安白站在原地，等待着对方走过来。
“又见面了。”对方说道。
“嗯。”乔安白点点头回答。
他的神情已经不像是第一次见到对方那么紧张和戒备，但眼神中多了几分疑惑和试探。
林清朔瞬间就明白了，他笑道，“乔乔是知道我是谁了吗？”
乔安白再次点了点头，回答道，“林清朔。”
说完，乔安白顿了顿，又补充道，“朔一。”
林清朔见乔安白说起这个昵称的语气中又多了几分亲近，无奈笑了笑。
“难道就没有别的了？”林清朔继续道，“乔乔那么厉害，上一次见到我后，是不是去问了别人？”
林清朔将乔安白的“调查”说得十分风轻云淡，就像是家里的大哥包容自己调皮捣蛋的小弟，面对小弟的恶作剧，最后是无奈笑笑。
因为乔安白后来还发现，林清朔没有那么好调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真的太厉害了，厉害到在国外得到了许多奖项，林清朔回国的时候，国外政府方面也十分不舍。
难怪他一回来就被那么多人看着，乔安白心想，这里面就不仅仅是豪门里面的恩怨了。
乔安白看着林清朔，有的些犹豫地道，“还有些关于乔、乔家的。”
说着，乔安白就观察者林清朔的神情。
同时，林清朔也在观察着乔安白。
林清朔见乔安白提起乔家，没有任何反应，眼神中稍稍有些失落，但他还是继续说道，“是的。”
“乔乔都知道了。”林清朔看着乔安白，说道，“我十四岁在乔家住过一段时间，但是我认识乔乔，是更早。”
“那个时候，乔乔还叫我清朔哥哥。”
林清朔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乔安白，他的神色中有期待，也有忐忑。
乔安白看着林清朔的神色，有些犹豫试探着喊了一声，“清朔哥哥？”
当乔安白小声喊出来这个称呼，林清朔愣了片刻，随即便笑了。
“嗯，乔乔不怕，清朔哥哥回来了。”
乔安白听见林清朔的话，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呼吸有些急促。
他的脑袋中闪过好几个画面，但是乔安白看不清，他只能在依稀听见，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一直唤着“清朔哥哥”。
“清朔哥哥，我爸爸妈妈怎么又不回来啊。”
“清朔哥哥，你也会走吗？”
乔安白有些站不住了，他连忙撑着石桌。
“乔乔。”
身后的声音打断了一直环绕在乔安白耳边的噪音，他摇了摇脑袋，缓过神来了。
“乔乔没事吧？”严铖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搀扶住乔安白。
乔安白摇摇头，说，“可能是把零食当早餐吃，有点低血糖了。”
严铖听着乔安白的辩解，皱起眉头。
“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林清朔见严铖来了，对着乔安白说道，“我还有工作要忙。”
“乔乔要是有空……”
“可以回家看看。”
“回家？”乔安白喃喃道。
“是啊……回家。”林清朔道，“虽然现在乔乔的爸爸妈妈都不在。”
林清朔顿了顿，“但是他们会回来的。”
“他们真的都很爱乔乔的。”
乔安白垂下眸子，不做声了。
林清朔看着严铖的手还搭在乔安白的腰上，微微一哽，犹豫了几秒，还是对乔安白道，“乔乔我能单独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乔安白疑惑地看了看林清朔，又看了看严铖。
林清朔笑了笑，“放心，你过来我悄悄问一句，他旁边看着呢。”
乔安白犹豫了一下，还是看着严铖，严铖在林清朔的目光下，最终还是稍一点头。
见到严铖点头了，乔安白才往前走，去跟林清朔讲“悄悄话”。
林清朔见两个人的状态，再看了看乔安白，没有忍住问道，“你们……你们这……”
林清朔“你们”了半天，最后还是委婉问出了口。
“乔乔是不是、是不是谈恋爱了？”
乔安白万万没有想到林清朔最后的问题是这个，他愣了几秒，思考了一下，突然有种早恋被家里人撞见的感觉，他有些不自然，谨慎地回答，“算……算是吧？其、其实也没有？”
林清朔看着乔安白模棱两可的样子，不知想到了哪里去，“他欺负你了？没有和你确定关系？”
林清朔说得极其委婉，虽然他在国外一直沉浸在实验室里面，但是之前在豪门他看得太多这种关系了。
没有确实正式的关系却如此暧昧，亲亲抱抱一个不落，这不是小情人金丝雀这是什么？
乔安白想了想，“不、不是，是我还、还没有和他确定关系。”
乔安白不希望严铖被误会，连忙解释道，“他说他想追我，我没被追过，就同意了。”
“所、所以如果说欺负的话，好像是我在欺负他哎。”
乔安白说道，“我、我还没有给名分来着、”
林清朔见乔安白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模样，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这个老奸巨猾的某人说是还在追人，可追人的暧昧期，他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说不定那天把乔乔吃干抹净了，乔乔还要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乔安白见林清朔表情有些不对，便本能地想要后退。
这、感觉有些不妙啊。
第72章
林清朔看着乔安白瞪着眼睛稍稍往后退去，笑道，“乔乔别怕，没有反对你谈恋爱。”
乔安白看着林清朔的神色，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对方是想要摸摸自己脑袋的。
“巨龙守了那么多年的宝藏。”林清朔笑着道，“他不会让任何人抢走的。”
乔安白一愣，不太理解林清朔这句话的意思，他正想问，林清朔便继续道，“我只是希望乔乔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再做决定。”
林清朔的语气还是那样温和，那样轻，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因为乔乔可以反悔，永远有退路，但是他没有了。”
“我、我不太明白。”乔安白看着林清朔。
林清朔笑了笑，“这些事情，等以后到时机了，我再讲给乔乔听吧。”
乔安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目送着林清朔坐上来时的那辆车。
林清朔回到车中，车上一直还坐着另一个人，对方带着耳机，嘻嘻哈哈地对林清朔说道，“真是没想到还有机会再次跟你合作。”
“我也没有想到，你跑去学了心理学。”林清朔道，“林家闹剧一别，也有七年了。”
林骆看着车窗外乔安白呆呆原地站了几秒后，又跑回来严铖的身边，才把自己的视线缓缓移开，转头看着林清朔。
“刚刚你和乔安白说的话，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林骆一只手撑着脑袋靠着车窗，目不转睛地望着坐得笔直的林清朔，“你说的守了那么多年……是指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好像与乔安白的病情无关。”林清朔道。
“可是先是严铖的私人医生，然后才被你雇用的。”林骆笑了笑，有恃无恐地道，“小乔乔住在严宅的时候，好几次不太对劲，都是我看的。”
林骆舔了舔嘴唇，语气半是威胁半是商量，“我敢说现在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乔安白目前的病情。”
“再者，乔安白的状态很大程度和我的老板严铖有关系，而我这位出手大方的老板的心理状态和乔安白完全挂钩。”
“这是一个互相的状态，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呢？”
林清朔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林骆说的这些话他怎么会不清楚？当初乔乔直播的时候，那还是林清朔自己的方案，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严铖依然十分配合。
而乔安白直播的状态，从最前期就能看出来，他真的十分依赖严铖。
“我不清楚多久了。”林清朔突然开口，“但我发现的时候，是乔乔十岁的时候。”
“我发现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处理，就回到林家了。”
“你发现了什么？”林骆问道。
“我发现了……乔乔和严铖，一直有联系。”林清朔说道。
林骆挑了挑眉，他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久。
他从严铖对待乔安白的态度曾经猜测两人之前认识，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从十岁就开始了。
“那个时候……严铖十八岁吧？”林骆仔细回忆了一下，喃喃道，“十八岁，真好是严铖脱离严家的时间。”
“具体说说？”
“是一个智能机器人。”林清朔往后一倒，靠在了车座位的靠背上，不再是那样挺直地坐着了。
“在我搬进乔家时，乔乔就有一个机器人。”林清朔轻笑了一声，“一个人工智障。”
“乔乔生病后，最开始的症状就是和这个机器人自言自语，接着就是情绪极其不稳定，可能上一秒还是笑嘻嘻的，下一秒就开始尖叫，开始大哭，极其易怒，也变得十分胆小不爱说话，有时候还会有莫名的暴力倾向，虽然很少，但是……”
“他经常把那个机器人砸坏。”
“每修好一次，乔乔的病情就会稳定很多，而他对那个机器人宝贝的程度就会更上一层。乔乔病情最稳定的时候，虽然不会开口和我们说话，但是会和那个机器人聊天，还会朝那个机器人撒娇，要抱抱。”
说着，林清朔顿了顿，“可他病情一恶化，还是会砸碎它。”
林骆听到这里，眉头紧皱。
“那和严铖有什么关系？”
林清朔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个机器人，据说是他送的。”
“那现在那个机器人呢？”
“早坏了。”
“乔安白的父母出车祸时，就是因为乔乔在家犯病了，在国外想要连忙刚回来。”林清朔道，“那个时候实验室是封闭管理的，我收到消息的时候，乔家都被那些蛀虫瓜分了，一个破烂机器人会有谁注意？”
“我多方打听下，得知乔乔被他们送到了严宅，那个时候，我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林清朔苦笑一声，“那会我完全回不来，只是乐观地想着，他送的机器人都守了乔乔这么多次，他再怎么样，也不会欺负乔乔吧。”
“还好我赌对了，他把乔乔照顾得很好。”
林骆不知道林清朔说得是不是都是真的，再或者是不是还有所隐瞒，但是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够用了。
林骆笑了笑，“放心，我大概心里有数了。”
林清朔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神色很是疲惫。
“不说他们了，说说你，听说你最近风头很盛啊。”林骆道，“天天两个顶尖实验室两头跑？”
林清朔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林骆看着林清朔像是睡着了，啧了一声，便也没有搭话让林清朔补觉去了。
两人的车早就开出来别墅区，看不见了，可乔安白还在思考之前林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跟在严铖的身后，完全没有注意，当严铖停下来的时候，乔安白就一头撞到了严铖的胸口。
“回神，看路。”
严铖的声音落在乔安白的耳边，让乔安白灵光一闪。
对哦，严铖就在自个身边，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直接问就好了！
乔安白立马拉住了严铖的手晃了晃，试图引起严铖的注意，然后直接问道，“你之前是不是认识我啊。”
严铖一愣，“林清朔和你说的？”
乔安白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出卖林清朔，便模棱两可地伸出手做了一个“捏”的手势，比划道，“一点点。”
“但是大部分是我猜的！”
严铖笑了笑，“确实认识乔乔。”
乔安白一听，瞬间就精神了，“是吗？什么时候，在哪里？”
乔安白的精神还没有维持两秒，瞬间又变了脸色，皱着眉头。
……他怎么忘了呢？
就算是严铖之前认识他，认识的也是原来的乔安白，不是自己。
是原来的那个自闭患者，也还有父母爱，有哥哥疼的乔安白。
严铖看着乔安白眼睫不停地颤动，下意识觉得不妙，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乔安白突然整个人往前面一栽。
时刻关注着乔安白状态的严铖连忙伸手将乔安白揽到自己怀里，然后抱起回到宅子里面。
严铖将乔安白放到床上，连忙打电话让林骆过来。
林骆刚刚才下车到家，钥匙都没有插进门锁，就接到了严铖的电话，又被叫了回去。
第73章
当林骆赶回来的时候，乔安白额头滚烫，似乎是有一点发烧，还一直在迷迷糊糊说着梦话。
“不……不离开……”
“不走。”
“乔安白？”林骆先是靠近轻轻喊了一声，见乔安白没有反应，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乔乔，醒醒。”严铖将乔安白托起来，乔安白依旧在昏睡当中。
林骆皱了皱眉，从兜里面掏出一只笔，在乔安白虎口的位置轻轻扎了一下，在看见乔安白只是皱了皱眉，顿时觉得有点难办了。
“乔安白现在对外界的疼痛都没有反应。”林骆看着严铖，语气很是严肃，“快要接近深度昏迷了。”
“但他的眼睛在转动，在挣扎。”
林骆问道，“他不是不想醒来，是醒不来。”
“发生什么了？”
严铖看着乔安白，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林骆，林骆仔细分析了一下那些对话对乔安白的刺激，但得出的结论是并不足以刺激到乔安白出现现在的状态。
“太奇怪了。”林骆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翻出了乔安白以前的病历，一边同时询问严铖，“他之前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吗？”
严铖垂眸回忆。
“有。”
“什么？”林骆一愣。
“在严宅吗？你没有喊我过来？”
“不是严宅，是以前。”严铖回答，“你可以打电话去找林清朔确认一下。”
林骆看着严铖的眼神，瞬间想起了林清朔说的那些年严铖也都一直在观察着乔安白，虽然不知道是用什么方式，但他大抵是一直知道乔安白病情的。
“好，我去问问。”
林骆电话刚打过去，便被接通了，对方第一句话话就是，“乔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是。”林骆将乔安白目前的状态全部转述给林清朔听，接着他便听见手机对面传来了什么被打碎的声音。
“乔乔的病情……反复了？”
林骆能感觉到林清朔几乎是艰难地挤出这句话的，他喃喃道，“都好转这么久了，怎么、怎么突然就……”
“是我刺激的吗？”
林骆：“你、你先别慌啊，原因暂且不明，我估计是乔乔本身的情况吗，你先说你知道的。”
“乔乔……乔乔之前都会这样昏睡一段时间，醒来之后，很大几率会犯病。”
“犯病？”
“嗯，就是尖叫哭泣，摔砸东西，任谁安慰哄都没有用，只能等他自己哭累了，冷静下来再询问。”林骆说。
“问得出来吗？”
“问不出来。”林清朔回答，“只是偶尔能听见他在唠叨着什么……真的和假的。”
“乔家旁亲见过乔乔犯病的人都说乔安白疯了，没见过的就说生了个傻子。”
光是代入乔安白的视角想一想，都觉得窒息，而他们都无能为力，只能安静等待着。
……
乔安白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脑袋昏昏沉沉极其不清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想动却动不了。
乔安白不明所以，便躺在床上直愣愣地发呆。
然后他感觉自己起来了。
房间里一片昏暗，窗帘全部拉死一丝光亮不透，完全分不清白天黑夜。
乔安白的眼珠子轻微转了转，也不在意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他打开手机，仿佛是本能般操作着，给自己买了份饭，具体是什么，乔安白也不清楚。
然后他打开了床边的一台电脑，点开了一个群，里面很热闹。
乔安白眨了眨眼，他想起来了。
他之前一直在这个群里面接单。
虽然他从来不在群里面发言，但是遇到大单子，总会有人来引荐他的。
乔安白看着自己私信爆满的后台，仔细的过滤可以接的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