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我要求下，我们弄了个断绝关系协议书。

    女儿落笔时，其实有些后悔了。

    毕竟这么多年我们相依为命，她就算在恨我，也是有感情在的。

    “妈，别这样了。”她看着我，“你不就是想让我考个好大学吗，你退学吧，我也退学，我去复读，给你考个好大学出来。”

    她还是不懂，这个大学根本就不是为我考。

    从小到大，我对她愿望也不是考上什么好大学。

    我一直希望的是她能不放弃自己，不要对不起这份人生。

    我希望的是，什么年龄做该做的事，哪怕做不到。

    努力过了，也不会有遗憾。

    更何况以她的天赋，做这些比别人简单多了。

    我对她笑了，开口说道：“不用了，我现在觉得，这大学还是自己考才有意思。”

    高四没有寒假可言。

    学校只在除夕那段时间给我们放了五天假。

    我父母都是重男轻女的人，平日里只跟我要钱，在我告诉他们过年不回去钱会到以后，就再也没接到他们的电话。

    我在家安心学习。

    直到除夕夜当晚，女儿打开了我的家门。

    她说想我了，可我却看到了她额头上的伤。

    我问她怎么回事。

    我这才知道，女儿在前夫家过得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好。

    刚开始几天还行，后来她亲爱的宋阿姨觉得她在家里吃闲饭，就让她做家务带孩子。

    女儿在家里哪干过这些事，做了两次把孩子摔了。

    宋阿姨就追着她又打又骂。

    她跑到前夫那里，本来以为前夫会站在她这边，结果前夫却也是指责她在家里待着。

    可是跟她只差三岁的弟弟却一直在房间打游戏。

    前夫第二天把她送到了朋友饭店做兼职。

    每天用凉水洗盘子，洗得她手冻疮都出来了。

    刚才饭桌上女儿跟前夫哭着说不干了，前夫说如果她不干，那开学就不给生活费。

    女儿顶了两句嘴，前夫拿着椅子就打她。

    她跑了出来。

    “妈，你收留我一晚上行不行。”

    她哭唧唧地跟我说。

    我点头：“行吧，那你在这里住一晚吧。”

    回了房间，我继续学习。

    女儿也凑过来，看着我做得试卷错题不少。

    在一边冷嘲热讽：“妈，这种题不应该错啊，你这水平就别参加高考了呗，报个成人高考得了，反正你只是想要个毕业证。”

    我皱眉：“你要还想在这住一晚上就闭嘴，”

    女儿撇撇嘴。

    这一晚上相安无事。

    可能是因为我收留了她一晚，她觉得我们关系有所缓和。

    第二天她对我说：“妈，我去辞了那个兼职，今天晚上我就搬回来。”

    我没说话。

    等她离开后，我直接找开锁师傅换了一把锁。

    下午，女儿大包小包拿着东西回来。

    却发现用钥匙打不开门了，她把门拍得震天响。

    我出来，隔着防盗门跟她相望。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拿出来那份断绝关系协议书：“你是不是忘了，咱俩断绝关系了。”

    “你快让我进去。”

    “我为什么让你进来，这是我家。”

    女儿脸色发青，她咬牙：“你来真的，你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