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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回到地下室后,宋佩兰心中一直忐忑,一夜没睡好。

    第二日去律所时,宋佩兰定着眼下的乌青,强打起精神去见了张乔。

    张乔见状,忙关心询问:“小宋,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怎么精神状态这么差?”

    “唉。”宋佩兰叹了一口气,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我不知道,当时我没有算出来是对是错,我很懦弱,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抢劫犯有没有抓到。”

    “你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也说了,对方是个壮汉,就算你站出来也是平白被抢劫。”

    张乔安慰了几句,倒觉得宋佩兰关键时候挺理智的,并没有因为圣母心不管不顾的站出来。  “你去告诉她,只要她在我面前认错,跟思明和暖暖道歉,这笔手术费我可以替她出,还让她回来,继续做思明的妈。”

    一想到宋佩兰为了这笔钱低头,先前的坚持都毁于一旦时,邢克平的内心,有一股莫名的爽感。

    他极力压抑着那股感觉,朝着属下陈力挥挥手:“立刻去办。”

    “好的,老大。”

    在邢克平手底下做事的人,效率一般都挺快的。

    陈力得到了老大的命令,立马就赶来医院,好在他运气不错,在病房门口就遇到了刚拿药回来的宋佩兰。

    他急忙叫住了宋佩兰:“夫人,老大有几句话让我过来传达。”

    听到这略微陌生的声音,宋佩兰转回头去,就看到一张长得快要认不出的有黑脸庞。

    三年前,陈力还是个皮肤白皙的瘦小个子,那会儿刚入伍,两人见过一面。

    “陈同志,我已经不是你们夫人了,请注意你的称呼,还有,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我很忙。”

    宋佩兰态度极为疏离,与三年前判若两人。

    陈力呆了呆,对宋佩兰这副态度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想起老大交代的事,立马将他的话原原本本的传达给宋佩兰听。

    “你的意思是邢同志要我回去,给宋暖暖喝邢思明道歉?他没搞错吧?敢情我先前说的话都当成空气了?还是以为我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这话刚说出口,宋佩兰才猛然想起,在下放之前,甚至在甘河农场的前两年,她都是这副任何人随时都可以拿捏的样子。

    宋佩兰脸顿时冷了下来,不等陈力回答,直接道:“滚出我的视线!”

    丢下这句话,宋佩兰转身进了病房,还落了锁。

    陈力灰头土脸的回来复命时,恰好邢思明也在这,他犹豫着要不要当着他的面开口,邢克平却已经皱了眉头。

    在他手底下干了这么多年,陈力早就明白他这表情的意思,不敢再怠慢下去。

    “老大,夫人没有说什么,就是,叫我滚......”

    原本内心沾沾自喜,等着宋佩兰那些求人的话的邢克平在听到陈力说的这句话,面上的表情如凝结的冰块,顿时寒冷。

    邢思明听得此话,立马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满,先不管邢克平吩咐陈力去跟宋佩兰说了什么,就冲她这个态度,明显是不配合。

    “爸,既然她这么想跟你离婚,那就成全她吧,这样小姨就能变成我妈妈了。”

    邢克平目光一寒,朝着陈力挥挥手:“你先下去吧,让人继续盯着。”

    办公室的门重新被关上。

    邢思明还在幻想着宋暖暖变成他妈妈的那一天,后脖领就被人扯了起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屁股已经被人压着翘了起来,一个宽大厚实的巴掌就这么落在了他的屁股上。

    “你这臭小子,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话,你爹我的面子不要了?”

    邢克平一连打了好几下,又警告道:“我告诉你,再怎么样,宋佩兰同志也是你的妈,以后这样的话不许乱说!”

    邢思明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这些年被宋暖暖惯坏了,有些话没进大脑就说了出来。

    这会邢克平表情严肃,可当真是吓到他了。

    “呜呜呜,爸,你别打,别打了......”

    ——

    宋佩兰从律所出来时,天已经擦黑了,大街上的人逐渐减少。

    这年头,可没有夜生活一说。

    走在回出租屋的大路上,宋佩兰手上拿着张乔给的手电筒,大踏步的往前走。

    “你......你要干什么?!来人啊。有人抢劫!”

    寂静的夜里,忽然传出这样的声音,着实将宋佩兰吓了一大跳。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顿住脚步,连忙关掉了手电筒,一步一步往声音的来源处挪动。

    前面一个小巷里,宋佩兰一眼就看到里头有两个人正在抢夺着什么东西。

    “哼,还不快给老子松开!要不然老子待会连你命都拿了!”

    抢劫之人态度极其嚣张,一脚就踢在了那人的肚子上:“滚开!臭小子,再这么不识趣,老子拿了你的狗命!”

    “啊......”

    一个身形瘦弱的小伙子被这么一踢,直接躺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怎么也起不来。

    “我的包,我的包......”

    “你再喊啊,这条巷子没人,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帮你!”

    抢劫犯一脚就踩在了小伙子的手上,疼得他惨叫出声。

    “哼!”

    抢劫犯哼了一声,甩着包就往宋佩兰这边的方向走。

    宋佩兰心中大骇,连忙跑道树底下的草丛中躲了起来,透过草丛中的缝隙,看清楚了那抢劫犯的脸。

    剃着寸头满脸的络腮胡子,身形高大,挎着包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而小巷子里,只有那小伙子的惨呼声音。

    又等了好一会,确定抢劫犯走远之后,宋佩兰这才从草丛中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捏了捏蹲的发麻的双腿。

    不行,她得立马去报警,把这个抢劫犯给抓起来!这也太嚣张了!

    脚步刚挪动,小巷子里就传出脚步声,那小伙子的咒骂声逐渐清晰起来。

    “妈的,这混蛋,居然敢抢劫!我一定要报警,报警!”

    他念叨着就朝不远处的电话亭走去,看样子是要去报警。

    宋佩兰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想继续等,可如今天色已晚,早已来不及了。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除了做人证,什么也做不了。

    回到地下室后,宋佩兰心中一直忐忑,一夜没睡好。

    第二日去律所时,宋佩兰定着眼下的乌青,强打起精神去见了张乔。

    张乔见状,忙关心询问:“小宋,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怎么精神状态这么差?”

    “唉。”宋佩兰叹了一口气,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我不知道,当时我没有算出来是对是错,我很懦弱,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抢劫犯有没有抓到。”

    “你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也说了,对方是个壮汉,就算你站出来也是平白被抢劫。”

    张乔安慰了几句,倒觉得宋佩兰关键时候挺理智的,并没有因为圣母心不管不顾的站出来。  实话跟你说吧,你说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今天一大早来律所里委托我帮他打官司的那位同志。”

    闻得此言,宋佩兰立马收敛了脸上的愁绪,急忙问道:“是一个比较瘦弱的年轻男同志,是吗?”

    张乔想了想,随即点头,“没错,他现在就在会客室那边,我本来想带着你一起过去见一见的,现在正好。”

    会客室内,宋佩兰终于见到了昨晚那个被抢劫的男同志。

    他看起来文质彬彬,见到两人进来礼貌的点头。

    “你好张律师,刚刚有跟你说过的,我想告抢我公文包的人,里面有一些重要资料和钱财。”

    三人面对面坐下,宋佩兰手里拿着笔记,随时记一些重要的信息。

    “昨晚抢劫我的那个人我是认识的,是我家附近的一个地痞流氓,我看到他的脸了。”

    “但昨晚我报警找到他家的时候,他拒不承认,非要说我是污蔑他的,我没法只能委托你帮我打这场官司。”

    张乔在律师界名气很大,每天都有打不完的关系,辩护不完的苦主。

    这年头官司并不多,上午提出告抢劫犯,下午就能直接上法庭。

    在法庭上见到那个身材魁梧的抢劫犯时,宋佩兰终于明白,委托人为何如此愤怒了。

    那抢劫犯在被告席上,依旧态度嚣张,有恃无恐的嚷嚷着:“李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包就是被我给抢了的?”

    “你不要觉得我平日里游手好闲,就会抢你的包,你有几个臭钱咋了?你请得起律师难道我就请不起吗?”

    抢劫犯的律师也巧舌如簧。

    “你们说那包在我委托人的手上,但他说了,这包是他路上捡的,就算你们不想说句谢谢,也不能把这脏水泼在我委托人身上。”

    “这年头干好事,还要被泼脏水吗?”

    律师这嘴,直接将黑的说成白的。

    原告席的三人清清楚楚的看到,抢劫犯朝着律师竖起一根大拇指。

    宋佩兰和李斯气的不行,张乔淡定一些,“那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包是捡来的,而不是抢来的呢?”

    接着,张乔从宋佩兰手里接过一份检查报告。

    “这是我委托人的身体检查报告,他的身上有大小不一的软组织挫伤,还有他衣服上的那个大脚印,可以跟被告的脚进行对比。”

    张乔将各种物证递交上去。

    这一番有理有据的词汇,直接震惊了宋佩兰。

    又学到了。

    那边的律师继续不慌不忙的辩驳,“社会上跟我委托人同一个尺码的脚多了去了,怎么就能证明这脚印就是我委托人的?”

    抢劫犯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律师,脸皮未免太厚了些,为了胜诉什么话都能现场编造。

    张乔这回也被辩驳得有些无话可说,思忖了好一会,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对面见这边无话可说,态度更加嚣张起来。

    见此情形,宋佩兰咬了咬牙,压低声音说道:“章姐,现在物证拒在,最重要的还是认证,我就是目击者,我可以出来作证。”

    不给旁边的李斯反应的机会,张乔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拒绝了宋佩兰的提议。

    “不行,你没看到对方态度这么嚣张吗?你凶案在出来做人证,无疑是狼入虎口,将自己曝光在危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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