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9

    我仍旧被他锁在这个屋子里，只是脖子上多了一个铁制项圈，铁链的长度只够我在屋子里活动。

    他打着为我好的名义，不给我穿衣服，只留一条被子给我，美其名曰防止我被诱拐。

    门被打开，他带着血腥味进屋，尽管已经习惯，但我还是厌恶这种味道。

    “乖，今天外面没什么吃的，只找到了几块压缩饼干，晚饭就将就一下吧。”

    他把我从被窝里捞出来，冰凉的手套直接贴上来，我被他冰得直往后缩。

    他偏要亲我。

    他的动作极尽温柔，而鼻尖萦绕的血腥味，时刻提醒着我，他温柔的皮囊下是一个恐怖的灵魂。

    我如同被一条蟒蛇缠上，虽不致死，可是觉得窒息。

    眼角的泪花被男人啄吻而去，“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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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我能明显发觉外面的人越来越少了。

    一天下来，只有中午那段时间听见零星的惨叫，其余的时间一片寂静。

    我抱住自己缩在墙角双手抱头捂住耳朵。

    我不知道再过几天会发生什么，屠刀悬挂在我的头顶，不知何时落下。

    门一打开，寒风裹挟着死亡的味道一拥而入，门关上，只剩那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味。

    我趴在床边呕吐不止，一只手温柔地拍拍我的后背。

    “真可怜。”

    我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酸水，鼻子发酸，虚弱与惊吓过度让我头晕目眩。

    他让我用瓶装水漱口，然后将我扶回起来。

    “你会杀了我吗？”

    “如果你还敢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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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天没有出门，而是在屋子里陪着我，我想这里只剩下我和他了，所以他也就没必要出去狩猎了。

    我听见柴火被火焰吞噬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屋子很小，有了火焰之后，裹在厚被子里的身体微微发汗。

    前男友掀开我的被子，用被热水浸泡过的毛巾擦拭我的身体。

    我靠在他坚实宽阔的肩膀上，一抹橙红色的火焰在模糊的视线中逐渐清晰。

    微小的星火在黑色的木柴上跳跃，我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猩红的火花仍旧闪烁着，我从前男友的怀里坐起来，看见一双温柔多情的眼睛。

    男人的面孔在火光的照耀下柔软而温暖，“重获光明的感觉怎么样？”

    我摸上自己的眼睛，呼吸急促而颤抖，“我没在做梦吗？！”

    他的眼睛弯起来，笑如春风。

    “你很开心吧？”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我的开心难道不是溢于言表的吗，但我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笑着在我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让我脊背发凉，遍体生寒。

    “不少人命才换来你这双眼睛呢，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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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获光明的喜悦被他的话冲淡，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

    屋外的寒风呼啸不止，仿佛冤魂索命。

    “你……你是骗我的吧？”

    “怎么了？接受不了？”

    他的脸上毫无愧疚，那副稀松平常的样子让我心中腾起一股愤怒，这股愤怒压过了数日以来的恐惧。

    我尖叫着推打他，而他的身体好似沉铁，纹丝不动。

    他看我的眼神带着怜悯和无奈，好似我是一只小狗，一只小猫，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他眼里的小打小闹。

    我感到一阵风，有人蹲下来和我保持齐平位置，一只手握住我。

    「在我」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我茫然抬起头，他流了那么多血，却跟没事人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念头从我心中冒出来——这个地方，除了人，恐怕只有鬼了吧。

    前男友还是人吗？

    “你觉得你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