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子见了血，停下塞碎枝桠的动作，狠狠把我摔到地上，居高临下地解释道，

    “晓雪手背上的花，可比你的小多了，颜色也更深。”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晓雪也有花的，但你不可能是她！”

    我抠出堵在嗓子眼里的碎枝桠，又干呕出好几口血，张了张嘴，嗓子仿佛破了风的锣鼓，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咽，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那真的是，你亲手戳上去的那朵花啊！

    只是那朵花，随着我长大了，也变淡了，你认不出来了！

    我泪眼模糊，“呜呜咽咽”地解释着，可出口除了血沫子，还是血沫子，山子什么都没听出来。

    只得干着急。

    他揉揉眉心，沉声道。

    “你不可能是晓雪！”

    “晓雪可没你那么漂亮。”

    我摇着头，张大嘴巴，扯着疼痛的嗓子，试图解释。

    可出口只有破风声，还有一口鲜血。

    他听半天，一个字都没听清，突然大力把我的头按到地上，侧脸紧紧贴着地面，粗糙又冰凉。

    “就那么想当晓雪吗？那我成全你！”

    “你知道，你和晓雪差在哪里吗？”

    “晓雪可没你那么漂亮！”

    山子从腰间掏出匕首。

    “给你划上两刀，你就有晓雪那么丑了。”

    我呜呜咽咽，一个完整的字都吐不出来。

    我确实比以前漂亮了，更准确地说，是更白了，一白遮三丑嘛，我好不容易才把皮肤养白的。

    刀子划破皮肤，滚烫的鲜血顺着鼻尖淌下。

    疼！

    好疼！

    我的脸！

    我的脸毁了！

    他划下一刀又一刀，我拼命蹬腿，试图逃脱。

    “别乱动哦！要是我的刀走偏了，划到脖子可不好玩了！”

    我一个膝盖击中他的跛脚，他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前扑倒，摔进木柴堆里。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向内推开。

    李叔站在门口，看见这血腥一幕，捏着门把手的指尖微微颤抖，“让你教训一下媳妇，你这是往死里训？”

    6

    我扯着漏风的脸，哑声道，“李叔！是我啊！我是……晓雪……”

    声音沙哑至极，含含糊糊的。

    说着说着，一口血呛出咽喉，我“哇”吐了一堆。

    再抬头时，只见李叔蹲到地上，冲着我那面目全非的脸，直瞅瞅。

    李叔听到我的话了！

    我激动极了。

    “晓雪？”李叔沉声问。

    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我拼命点头。

    对！就是晓雪！

    你看着长大的那个晓雪啊！

    李叔看着我的脸，越看越震惊。

    “你不是念大学去了么？怎么在这儿啊？”

    我扯着刺痛的嗓子，呜呜咽咽地解释，“卖……的，坏人……”

    李叔挠挠头，恍然回神。

    “我买回的那个大学生，就是你？”

    是我！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