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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卡珊德拉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世界上最伟大的白巫师、霍格沃茨最值得尊敬的校长,也在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老。他不是没有感情的怪物,他会为了那封信而感到悲哀和动容。

    “……我估计你会认为黑巫师不会爱人,是不是?也许你错了……别把我留在这儿。”

    邓布利多垂眼望着信纸的最后几行,泪水顺着他的弯鼻子淌出闪闪发亮的痕迹。

    “如果你也和我一样悔恨……”

    作者有话要说:

    好难写,推演邓布利多的行为模式把我卡住了。

    邓布利多阴谋论(不择手段、操纵哈利)的一部分是真的,罗琳的很多补丁都很有意思……放一下采访内容:

    “Although

    Dumbledore

    seems

    to

    be

    so

    benign

    for

    six

    books,

    he’s

    quite

    a

    Machiavellian

    figure,

    really.

    He’s

    been

    pulling

    a

    lot

    of

    strings.

    Harry

    has

    been

    his

    puppet.”

    [我个人觉得],邓布利多的问题就在于过分信任自己的安排,没有放手发动群众力量,把凤凰社的人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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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汉格顿

    两男一女的瘦长身影从半空中突然出现,像是从狭长的管道里被挤了出来。其中一个红发男巫试图搂住女巫的腰让她站稳,被毫不留情地拍掉了手。他们急匆匆走下了山坡,看见了另外两个在此等候的同伴。

    “口令?”金发女巫谨慎地用魔杖指着他们。

    “圆月。”尼法朵拉唐克斯轻快地回答。

    山坡后面是一片黑暗的杂草丛生的墓地,偶尔有几颗高大的红豆杉在黑夜里张牙舞爪地摇摆着枝丫。绕过了一个小教堂之后,就能看见一幢肮脏的老房子。

    五个人快步接近那幢房屋,长长的斗篷拍打着他们的脚脖子。他们在接到邓布利多的通知时,都明白这次“搜寻并摧毁魂器”任务的重要性和危险性,还穿戴上了全套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加强防护服饰(防咒手、防咒帽子、防咒斗篷)。

    “我可以叫你卡珊德拉吗?”唐克斯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有可能送命的危险任务,她却表现得很快乐的样子,在夜色下一头泡泡糖粉的头发依旧显眼。她对新加入的这个斯莱特林非常好奇,“我一直想认识一下你!一个人解决了四个食死徒,太酷了……如果我当年能有这么好的身手,阿拉斯托会提前三年让我转正的。”

    卡珊德拉显然不那么适应自来熟的聊天方式,她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

    在她们俩身后,双胞胎也在和卢平聊天:

    “除了我们这一队之外,还有哪些人被派出去了吗?”弗雷德举着魔杖,杖尖微微亮着荧光。

    “金斯莱带着德达洛和海丝佳去了伍氏孤儿院的旧址,阿拉斯托、蒙顿格斯和斯多吉一起去了阿尔巴尼亚森林,”卢平简单地说,“剩下的更多安排我就不知道了。邓布利多似乎去了一趟奥地利。”

    “只有我们人最多吗?他对我们不太放心啊。”乔治说,“等等,你说邓布利多去了哪?”

    他们接近了这幢靠近麻瓜村落的冈特老宅。房子的几扇窗户被封死了,房顶上的瓦残缺不全,爬山虎挂满了整座房子,看起来阴森而荒芜,几十年无人居住的样子。

    地上层叠的落叶使五人的脚步声沙沙作响,在黑夜里格外清晰。房子周围长着茂密的荨麻,高高的荨麻一直齐到窗口,那些窗户非常小,积满了厚厚的陈年污垢。

    唐克斯悄悄地向前走去,卡珊德拉觉得她的动作很有傲罗的谨慎风格,可惜嘛她搞出来的动静并不比任何一个人小。等靠近了前门的位置,唐克斯停下了脚步,做出了一个“止步”的手势。

    什么人会把死蛇钉在门上?

    几个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弗雷德熄灭了照明咒的亮光。

    “Quietus(无声无息)。”卢平给每个人都加上了一道无声咒。木门被咒语打开,发出风吹动一样的“吱呀”声。四下里漆黑一片,他们一个接一个摸索着走过去(卢平想要第一个探路,但是没能拗过唐克斯),捕捉着任何一丝可能的异动。

    一股腐烂的气味扑鼻而来,地板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这座房子似乎共有三间小屋子,中间的大屋子兼作厨房和客厅,另有两扇门通向别的屋子。

    他们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在房子里搜寻,手里紧紧攥着魔杖……可是好像什么也没有。没有奇怪的黑魔法痕迹,没有“一枚丑陋的黑宝石戒指”,只有布满呕吐物脏污的旧房子。

    “这可不像是巫师宅邸啊。”乔治轻声说,低头查看着地上碎裂的玻璃罐,似乎曾经是用来装盐的。

    “嘘。”卢平停住了脚步,竖起耳朵,只听见外面传来了浓重的喘息声,呼哧呼哧,像是大型猛兽才能发出来的动静。

    他把耳朵贴近了门,想要听得更清楚些,可是紧接着下一秒,他从门缝里看见了一双无机质的黄眼睛,和森白锋利的牙齿

    冈特老宅破旧的大门被撞碎了,木屑飞溅得到处都是,一头两米多高的野兽直立着对屋内的人露出了满口獠牙。

    “晚上好,卢平。黑魔王真是神机妙算……”芬里尔格雷伯格狞笑着说,“还有两个细皮嫩肉的女巫,真不错。”

    越过他庞大的身躯,他们发现还有两头体型稍小的狼人跟在后面,无一例外盯着屋内的五个人,露出垂涎的目光。

    “Impedimenta(障碍重重)!”唐克斯在这时当机立断地念出了咒语,阻止狼人们踏入这间屋子,卢平紧跟着挥动了魔杖:“Lootor

    Mortis(箱子移动)!”

    落满灰尘的大衣柜像长了腿一样飞速跑到大门的位置堵住了门框,但这只能抵挡一小会儿狼人锋利的爪牙。

    卡珊德拉喝道:“Oppugnous(万弹齐发)!”

    她使用的是咒语的加强版,无数小鸟绕在她身侧,像一条金色的光带,然后扑向了狼人们的眼睛、鼻子等薄弱位置发出攻击,使得它们发出了痛呼。

    “等等,让他们试试这个”弗雷德说,他示意乔治和自己一人一边,从破损的窗口处伸出魔杖,对正在胡乱撞击玻璃的狼人念出了咒语,“Patented

    Daydream

    Charms(白日梦咒)!”

    乔治和他一起重复念动咒语,淡粉色的烟雾从他们魔杖尖端冒出,没多一会,三头狼人就“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让整幢小木屋都震动了一下。

    “这是什么咒语,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过?”卡珊德拉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敢相信能从双胞胎嘴里听到连她都没学过的实用咒语。格雷伯格和另外两头狼人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发出响亮的鼾声,长满黑毛的脸上竟然有些呆滞,涎水顺着獠牙淌到了地上。

    “这可是我们的专利产品白日梦咒。”弗雷德洋洋得意地说,又接着冲它们念了几遍。

    “只要念一遍,就能进入一场高质量的、绝顶逼真的三十分钟的白日梦,”乔治补充道,“缺点嘛……你也看到了。”

    地上的狼人们发出了幸福的吧唧嘴声,大概正在梦里吃小孩。

    “了不起的发明。”卡珊德拉点了点头。

    双胞胎似乎还等着她再夸点什么,可是她已经转过头去加入了卢平和唐克斯的搜索工作中时间急迫,没那么多功夫让他俩继续膨胀了。

    乔治叹了口气,望了望自己的兄弟,也一起在冈特老宅的破烂堆里面翻找着。

    一个小时过去了,伴随着狼人响亮的鼾声,他们一无所获。

    “这怎么可能呢?”唐克斯崩溃地把头发抓成了鸡窝形状,“既然神秘人派驻了狼人监视这里,那么肯定有重要的东西放在这!”

    他们面前的垃圾山里有死蜘蛛、死蛇、死耗子,烂酒瓶、烂碗、烂魔药瓶,但是没有一样能被称之为“冈特家的传家宝”。

    “也许在我们没发现的地方……”卢平谨慎地说,他把视线投向了房顶和墙壁,似乎在思考隔墙有密室的可能性。

    “让这事赶紧结束吧!”卡珊德拉不耐烦地撩了撩头发,她的金发上也落了一层灰,但是为了不破坏柔顺的光泽,她坚决不让弗雷德用“清理一新”。她指挥着魔杖挪开了柜子,说:“先出来。”

    “你打算”

    众人不解地跟在她身后走出了冈特老宅,紧接着就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一把火点燃了小木屋。

    熊熊的烈火把破烂陈腐的木头烧得噼啪作响,他们收拾出来的杂物堆也被烧出了滚滚黑烟,在火光的映衬下,卡珊德拉微笑着的表情简直比黑巫师更黑巫师,比食死徒更食死徒。

    “就、就这么烧了?”唐克斯结结巴巴地问,她还是不敢相信解决问题的手段如此简单粗暴。

    “这样最快。”卡珊德拉奇怪地瞟了她一眼,好像傲罗小姐问了一个蠢问题,“魂器不能被一般的方式破坏,但是屋子可以。如果魂器在这里最好,如果没有我看不出来这个破瓦棚有什么留存的必要。”

    弗雷德说:“为了让神秘人常回家看看?”

    这个冷笑话强劲到火场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把这个喝了,每人一小口。”卡珊德拉拿出了一个装着紫色药水的圆瓶子,卢平认出来了这个是冻火药剂。几个人依次喝了一小口。它像冰一样寒冷,一下子渗透全身。

    他们回到了被烈焰包围的冈特老宅,扭曲的热浪包围着几个人,但是却不能损伤他们分毫,据说中世纪的女巫为了逃避火刑架发明了这种药水,从此有些女巫甚至以被抓去烧死为乐趣。

    在滚滚浓烟、炽热火焰和焦黑的墙壁中,废墟的一角闪着光。他们凑近了那里,发现破沙发底下的地面被掏出了一个洞窟里面藏着一枚丑陋的金戒指,戒面镶嵌着一颗硕大的黑石头,还有模糊的刻痕。

    “别碰它!”卢平一把抓住了唐克斯伸出的手,“这上面一定有附加的黑魔法。”

    “对不起,莱姆斯,我太心急了。”唐克斯像是猛然惊醒一般,晃了晃脑袋,她迟疑地说:“你们没有感觉到,这枚戒指的呼唤吗?”

    呼唤?另外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邓布利多说过,魂器这种极为邪恶的黑魔法物品具有蛊惑人心的能量,它会专门抓住人内心的薄弱点攻击,引诱着接近它的人,吸收他们的生命力

    “你感觉到什么?”乔治问道。

    “不好描述,”唐克斯说,“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有一道细细的、嘶嘶响的声音钻进了脑子里,不断诱惑着她:你不想复活你的父亲泰德唐克斯吗?自从食死徒残忍杀害他之后,你不想再见到他一面、听听他的声音吗?来,戴上我吧,我是具有魔力的复活石,黑魔王赋予了我无上的能量……

    “不,我不相信。”唐克斯后退了半步,对着戒指摇了摇头,“我绝不……绝不相信伏地魔的花言巧语!”

    她在卢平担忧的眼神中挣脱了他的束缚,从口袋里拿出了海格给他们的整整十盎司巨蛛毒液这足够浸泡住一百个戒指了。弗雷德拿起一根捡来的松枝,挑起戒指把它甩进了水晶瓶(几乎三秒内树枝就被腐蚀殆尽,吓得他扯掉了防咒手套)。

    金戒指在绿莹莹的毒液中被侵蚀得“滋滋”作响,一道几乎没有五官的模糊黑烟从瓶口升起,挣扎着惨叫。

    卡珊德拉举起了魔杖,一道绿光闪过,一阵嗖嗖的声音响起,黑烟也消失了,瓶子里只剩下一枚坚固的黑石头散发着莹润的光。

    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解脱。

    “我们这算是解决了一个魂器,是吧?”弗雷德兴高采烈地说。

    “是啊,”唐克斯依旧被卢平牵着手,但不知为何两个人都没有放开的意思,“伏地魔也并非不可战胜。”

    作者有话要说:

    白日梦专利咒就是韦斯莱双子的发明,他们还摆店里卖了;

    每一支成功寻找到魂器的队伍里都有黑巫师相随,反派最了解反派(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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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忏悔录

    “我们接下来去哪?”卡珊德拉仔细地把装着魂器残骸的毒液瓶装回了魔药箱里,发问道。

    “去我们的指挥部。”弗雷德轻快地说。

    乔治塞给了她一张小纸片,她举起发光的魔杖照亮了上面的字,在心里无声默念道:

    凤凰社指挥部位于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

    了然地点了点头,卡珊德拉挥了挥魔杖点燃了羊皮纸,然后一行人在月光的掩映下,“噼啪”几声幻影移形离开了小汉格顿。

    那张小纸条赋予了她保密人的身份,由此得见格里莫广场11号和13号之间的那幢巫师住宅风格非常明显,门上刷着闪亮的黑漆,银质门环是一条盘曲的大蛇形状,非常典型的黑巫师风格。

    “布莱克家的祖宅?”卡珊德拉推测道,“比我想得要干净一点。”

    弗雷德耸了耸肩,“那是你没见过它最开始的样子,不比冈特老宅好多少。”

    “去年暑假我们在信上抱怨大扫除就是在干这个”乔治摇了摇头,“但是事实证明,十个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一只小精灵。为了欢迎马尔福夫人和马尔福少爷屈尊入住,克利切把整个房子翻过来打扫了一遍。”

    他做了个滑稽的鬼脸,唐克斯看见发出了傻笑。她的头发变成了迷人的紫罗兰色。

    卢平抽出魔杖,在门上敲了敲,然后黑漆门内发出了金属好像撞击、链条哗啦啦滑动的声音,像是古灵阁金库门一样精密复杂。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卡珊德拉打量着“永远纯粹”的布莱克家的布置:

    墙上的金质壁灯似乎是新换的,和崭新的墨绿色墙纸相映成趣。墙上一排布莱克家族的肖像因年深日久而发黑,才微微透出一些老房子的气息,但是画框却被擦拭得锃光瓦亮。枝形吊灯和枝形烛台都做成了大蛇的形状,非常具有斯莱特林气质。

    随着一声轻微的“啪”,一只苍老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他们面前,她猜测也许这就是刚刚出现在乔治口中的“克利切”他瘦瘦小小,只有半人高,蝙蝠般的大耳朵里冒出大量白毛,但是蓬松而柔软,系着一张印有马尔福家家徽的茶巾。

    他冲他们低低地鞠了一躬,口中念念有词:“欢迎,欢迎来到我曾经女主人的老宅,败类韦斯莱们,狼人,愚蠢的赫奇帕奇还有一位尊贵的斯莱特林小姐!”

    他长长的鼻子似乎闻到了愉快的味道,投向卡珊德拉的眼神带着惊喜。

    “差不多得了,”弗雷德懒洋洋地说,“克利切,帮‘沃尔夫林小姐’收拾一间空房间出来。”

    “你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欢迎的,卡珊德拉,”乔治一边说一边朝她开心地笑着,“马尔福去上学了之后,克利切没有了可以服侍的人选,每天和西里斯朝夕相处,他们俩迟早要疯一个。”

    “您可以住二楼的空房间,尊敬的沃尔夫林小姐。”克利切又低低地鞠了一躬,声音嘶哑地说,“克利切会为您准备好需要的一切生活用品。”

    弗雷德满脸带笑地戳了戳卡珊德拉,意思是“看,我们说什么来着”。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跟着克利切一起上了楼。

    克利切给她准备的房间里,斯莱特林的银色和绿色随处可见,覆盖着床、墙壁和窗户,布莱克家族纹章和永远纯粹的格言被精心描绘在床头。

    不过她注意到,隔壁的房间被严严实实锁上了。门上钉有一块气派十足的小牌子,上面刻着工整的手写字母:

    未经本人明示允许

    禁止入内

    雷古勒斯阿克图卢斯布莱克(RegulusArcturusBck)

    ………………

    七百英里之外,两个高瘦的黑影站在一块露出海面的高高的岩石上,海浪在他们脚下翻涌,繁星在他们头顶闪烁。四下里一片荒凉,除了苍茫的大海和礁石,没有一点植物的踪迹,更别提灯塔和船只。

    “你觉得怎么样?”邓布利多问,语气稀松平常,好像他们不是来寻找魂器,而是来沙滩度假。他长长的银白色头发和胡须都被寒冷的海风向后吹去。

    “很烂。”邓布利多旁边的老人回答说。

    他穿着一身低调的紫黑色长袍和精练的绑带皮靴,一头银发被胡乱往后梳去。倘若卡珊德拉等人也在此地,一定会惊讶于格林德沃的形象转变之大和在纽蒙迦德时几乎判若两人。

    解除了黑石塔楼的禁锢后,澎湃的魔力重新回到了这位赫赫有名的黑巫师掌控之中,他的脸颊仍然因为瘦削而凹陷,但绝非之前那副活骷髅似的样子了。

    “是啊,是啊。你和汤姆不一样,”邓布利多说,“他会选择在人生每个有转折的节点放置魂器,就好像割舍掉了过去的一部分,你说呢?”

    格林德沃嗤笑了一声,他低头看向身后耸立的漆黑悬崖,海面之下的地方有一道裂缝,黑黢黢的海水在里面打着旋儿。

    “你对他的了解已经够多了,”他说,“我的智慧在揣度人心方面毫无用处快走吧!”

    他们低声念诵着奇异的咒语,一层散发着淡淡光亮的保护膜笼罩住了他们周身。几乎没有多加犹豫,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就纵身跳下了礁石,身手不输年轻人的矫健,顺着海浪涌动的力量进入了那道裂缝。

    在暗道里走了几十步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岩洞里。这里散发着强烈的魔力波动,刚刚格林德沃也正是由此发现了悬崖上的异样。

    和一个拥有同样广阔卓然见识的巫师为伴的好处是,邓布利多不用多费口舌解释其中的奥妙,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能心领神会

    “在那。”格林德沃指了指粗糙洞壁的一角。

    邓布利多微微侧开了身子,任由他举起魔杖(用的是邓布利多曾经的魔杖,底部刻着D的古代如尼文)指向岩石。顿时,那里出现了一道拱门的轮廓,放射出耀眼的白光,但是仅仅一刹那就不见了。

    “低级的把戏。”格林德沃冷冷地说,语气中带着轻蔑,“那蠢蛋设置了炼金术防御,需要等价的交换来开门。”

    “哦……不奇怪,我猜测他需要带有魔力的血。”邓布利多轻声说,从长袍里掏出一瓶暗绿色、翻滚冒泡的粘稠液体。“伏地魔害怕让强大的人窥伺他的秘密。”

    他拔掉了瓶塞,把整整一瓶龙血全部洒在了岩石表面。洞壁上又一次出现了那道白得耀眼的拱门轮廓,露出了一个门洞,里面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我们走吧。”邓布利多撩起了长袍的下摆,格林德沃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点亮了魔杖的尖端为其照明。

    他们眼前出现了类似于霍格沃茨的黑湖,甚至要比黑湖更广阔、无边无际,头顶的山洞一眼也望不见洞顶,伏地魔在这里叠加了层层延展魔法,像是开辟出了另一个空间。湖面中央闪烁着一道朦胧的绿光,毫无疑问,那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格林德沃对着湖面念了一串复杂的咒语,靠近他们的湖水似乎被过滤了一遍,闪烁着金色。伴随着不断扩散的涟漪,他们都看清了湖底层层叠叠的肿胀阴尸,白森森的,皮肤泛着青白。

    “我曾经研究过的半成品,他只会拿它们来看守一个破魂器。”格林德沃讥讽地说,甩了甩魔杖,湖面又变回了漆黑一片,涟漪消失的速度快得离奇,“如果那个嘶嘶叫的白痴选择让这些阴尸在夜晚发动袭击,你的黑湖都会被填满”

    “那么我很庆幸他没有选择这么做。”邓布利多说,他一直心不在焉地听着盖勒特发牢骚,同时在空气中感应着魔力的分布。

    很快,他攥着一只手,好像从虚空中拽了一根线头一样,一条带着铜绿的粗链条从湖水伸出冒了出来,连带着拽出了一条幽灵船。小船漂浮到岸边的过程中几乎没有带起一丝涟漪。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条散发中绿光的小船,似乎在思索什么有趣的东西,差不多过了一分钟之后,邓布利多才笃定地说:“这条船被施了一个魔咒,一次只能乘坐一位巫师。”

    格林德沃不置可否地说:“先试试。”

    试一试的结果就是,他的靴子刚一踏上船帮,整艘小船像是不堪重负一般往下沉了一半,摇摇欲坠地浮在湖面。黑巫师不得不恼火地收回了脚,看起来有很多德国俚语想要用来骂一骂“嘶嘶叫的蠢蛋”。

    他们只得互相拽着锁链,让小船来回往返,消耗自身的魔力操纵它破开湖面这比看上去要难得多,在第二趟前往湖心的时候,湖水仿佛一刹那结了冰,行进变得格外困难。

    等到格林德沃也登上了湖心石岛,邓布利多已经观察了石盆有一会儿了,盆里翠绿色的液体散发着幽幽磷光。

    “毒药。”格林德沃不带感情地说,“看不出来种类。不过,如果真的那么简单,我倒要继续嘲笑他了。”

    “没错,这比血液和阴尸更令人担心。”邓布利多说。

    他举起老魔杖,在液体表面画出了复杂的法阵,嘴里默念着如尼文咒语,可是液体只是变得更亮了一点,并没有如愿升起或是消失。

    格林德沃默默地站在一边,神情警戒地盯着白巫师做完这一切,才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要怎么才能拿到魂器呢?”邓布利多更加专注地凝视着石盆,“无法触碰,不能分离……消失咒和变形术都不起作用。”

    他似乎是心不在焉地又举起魔杖,在空中旋转了一下,变出一只高脚水晶酒杯沉进了石盆,这次就被毫无阻碍地碰到了液体,舀起了慢慢一杯绿色液体,“我只能得到这样的结论:这种药水需要喝掉。”

    “哈,你也疯了吗?”格林德沃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你明知道这是他特意设下的毒药,还想把它灌进肚子如果魂器不在盆底,而是在湖水下面呢?”

    “我了解我曾经的学生,伏地魔不会愿意毒死来到这座岛上的人的,”邓布利多看着他,语气轻松地说,“毫无疑问,这种药水会阻止我获取魂器,使我痛苦到忘记来这里的目的……如果我丧失了能力,就需要你来确保我喝光它,然后继续寻找魂器,你能做到吗?”

    “不能。”格林德沃粗暴地说,语气尖锐。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下,看着格林德沃那双被石盆的光映得发绿的蓝眼睛,“你还记得我带你离开纽蒙迦德的条件吗?”

    “我不是白痴!”格林德沃不耐烦地说,他瘦削的面颊上出现了愤怒的神色,“你凭什么保证我能顺从你的安排把你安全地带回霍格沃茨?你凭什么信任我不会把你留在这儿,被阴尸拖进湖里然后逃之夭夭、世界上再也没有能约束我的白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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